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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蓝同人)[黑子的篮球]木漏日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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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门的是一个面容愁苦的妇人,鬓边已经有了刺眼的白霜。火神回想起来了,那是他在雨夜打过照面的久川夫人——但是,那天他并没有发现,这个妇人竟被岁月打磨得如此苍老。
  “你是小馨的同学吧,上次送小馨回来的那个。”久川母亲认出了火神,想必她对那晚举着外套的高个子男生也有些印象。
  火神点点头:“火神,火神大我。”
  他注意到,在他说到“大我”两个字时,久川母亲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小馨她刚刚睡着,”久川母亲侧过身,轻轻掩上病房的门,朝着门外的长椅努努嘴,“火神君,方便借一步说话么?”
  火神狐疑地皱起了眉头,却并没有拒绝。
  “久川的情况怎么样?”刚一落座,火神也顾不上什么繁文缛节,开门见山地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事。
  “右手臂骨折,其他……”久川母亲忽然长久地一顿,火神感到自己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没有什么大碍。”
  火神松了口气,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话音落下,身旁妇女快速地垂下了自己的睫毛。
  “右手骨折……”火神回味着她的话,“那么,她还能……画画么?”
  “医生说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久川母亲叹息般地回答。
  这并不是一个悲观的状况,但是火神不知道为什么,久川母亲眉间的阴云却怎么都挥散不去。
  “那孩子对绘画的热情……有时真让我和她爸爸觉得悲伤。”火神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久川母亲却已经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起来,“不知道小馨有没有跟你提过,我的第一个孩子,他也叫大我。”
  火神点点头,他还记得久川说过自己与那个大我十分相似。
  “大我他,也喜欢画画和摄影。”久川母亲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念,却又十分悲伤。她抬起头,伸出手像是要轻轻抚摸火神的头发,却又停住,垂下了手,“啊,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也一定像火神君这样是个可靠的男子汉了吧。”
  久川大我,已经去世了?火神讶异地扬了扬眉毛,并没有接话。
  “小馨她在哥哥去世后拿起了画笔,也许比起对绘画的兴趣,更多的是……对兄长的一种怀念吧。”久川母亲垂下头,眼中隐隐泛起泪光,“这个孩子十分懂事,有的时候……却也让我感到很难过。”
  火神重重点头,他深有体会。
  “其实我也不愿意那孩子一直把自己禁锢在绘画和对逝去兄长的思念之中,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那孩子能交一些朋友,看一看这个世界……至少,在难过的时候,可以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久川母亲抬起手,潦草地拂去眼角滚落的泪珠,“上一次看到那孩子和火神君在一起,笑得非常开心,我真的觉得……很欣慰。”
  火神不知道久川母亲对自己说这些话的意图,一时有些受宠若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觉得非常冒犯……但是我恳请火神君,在以后也多多照顾这个孩子,多来陪陪她,让她真正开心起来……时间,已经不够了。”火神觉得自己的手被猛然握住,他惊慌地低下头,看见久川的母亲已经泪流满面。
  “瞧瞧我,说了些什么啊,火神君明明也有自己的生活的。”久川的母亲怔了怔,掩饰般地抬手揩去眼角的泪珠,尴尬地笑了笑。那一瞬间火神觉得久川真是像极了她的母亲,连掩饰出来的笑容都一模一样难看。
  到底发生了什么?
  久川那顿然醒悟般绝望的眼神和拼命微笑的脸庞又浮现在了脑海中。
  火神没有等久川醒过来就走出了医院,东京的夜晚华灯初上,火神走在一片霓虹光影之间,只觉得心头寂寥。
  刚才那母亲可怜的模样在眼前挥之不去。
  并不情愿,他却还是在这个喧嚣的夜晚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嘁,她一定没有办法接受自己老成这个样子吧。”想起久川母亲鬓边刺眼的苍白和眼角淡淡的皱纹,火神撇撇嘴,实在无法想象自己那永远光鲜亮丽的母亲老去的模样。
  波浪般蜷曲的暗红色长发,精心勾画的妆容,永远充满朝气,看上去甚至有些没心没肺——这样子的人怎么可能变成这种为了儿女操碎了心的苍老模样?
  她不会容忍,火神也不会接受。所以她的青春永远停留在了三十六岁,凝固在了美国的洛杉矶。
  火神以为自己并不怀念那个撒手人寰的母亲,但是他今天却还是从久川母亲温暖的手心回想起了母亲怀抱的温度。
  “真是麻烦。”火神愤愤地开口,忽然口袋里一阵震动,他撇着嘴掏出手机,是黑子的邮件。
  “刚才,我和千纱谈过了。”
  火神也懒得一条条邮件废话,直接一通电话招呼过去。黑子沉静的声线在一片嘈杂纷乱中响起。
  “噢,那家伙怎么说?”
  “她哭着对我说,这不是她做的,”电话那头黑子的声音染上了一点点悲伤,“她问我愿不愿意相信她。”
  火神安静下来。
  久川绝对不会傻到故意坠下树枝,然而前些天发生的一切却又让他不能不怀疑水树千纱。如果换做是火神,他大概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不会”吧。
  “你怎么回答?”火神问。他知道黑子不是他,而且水树千纱对于黑子而言并不是普通人。
  “‘我愿意相信你。’我告诉她。”黑子的声音像是一声叹息,“然后,她哭了出来。”
  一向要强的水树千纱不会轻易落泪,作为青梅竹马的黑子哲也是了解她的。短暂的惊愕之后,他立刻明白自己该怎么做——静静地站在一边,陪着她,这样就好。
  纵使岁月更迭变迁,有些却是恒久不变的。黑子记忆中那个纯真的小女孩其实一直没有走远,他明白的。
  “哲也,我本来以为我会觉得很痛快很高兴的,”水树紧蹙着眉头,倔强地擦去眼角的泪水,可泪珠却依旧像断了线一般不停地往外涌,“但是,没有,我一点都不觉得开心,我反而觉得自己真是恶心,从里到外都是。我玷污了我的画笔,我变成了我曾经最厌恶的人。”
  黑子不语,只是伸出手,想要揉一揉她的头发。
  “如果是我亲手把她推下去的,我会更加难过。”水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躲过了黑子的手,她垂下了眼睛,“但是,不是我……久川她是,自己掉下去的。”
  她忽然像明白了什么一样,猛然睁大了眼睛,她伸出手捂住嘴,泪珠不断地从眼角落下:“她一直都知道我在做些什么,却还是朝我露出笑容,最后还为了……我,而摔伤了自己……那样温柔的人,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久川同学并不是故意落下树枝的,黑子动了动唇,却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他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女一点一点地蹲下了身子,在洒满夕色的走廊上哽咽出声。
  “我真的……不配拿起画笔啊。”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还有一章,但是貌似这两天有点小卡文,如果下下章没能顺产出来估计得去隔壁剖腹产诊室找我了……
  7月快过去了……而我们的大学8月底报道(坐在台阶上哭)

  ☆、…10 Photo Album

  那天晚上,火神失眠了。
  他躺在那张宽敞得过了头的双人床上,抬头望着窗边静静打着转的白色捕梦网。那上面可能还残留着女孩手心的温度。
  夜似乎静静的,月色如凉水般涌来。捕梦网的影子洒落在脸上,留下淡淡的阴翳。
  她的笑靥又一次浮现在了眼前。
  火神合上了眼,刚将女生的脸庞从脑海中挥去,自己方才抛给黑子的话语却又在耳畔响起。
  “你这么做可以救水树,那么谁来救久川?”
  诚然,水树因为胜利而蒙蔽了双眼,但是她真正热爱着绘画。那么久川呢?她是真的喜欢画画,还是一直以来都活在对兄长的思念之中?她脸上的笑容是否发自内心?
  “久川,你这家伙的捕梦网没有用啊。”火神翻了个身,喃喃道。
  捕梦网只是乖巧地随风打着转,没有回答的声音。
  之后几日平淡如水,女生坠树的新闻虽在校园里流传一时,但也逐渐被更加精彩的校园八卦掩盖了过去。坠树事件就像是在平静湖面上投下的一颗石子,一圈圈涟漪漾开后,立刻归于寂静。
  然而火神学校、体育馆、M记、家这样四点一线的生活却被悄然打破了,他篮球训练结束后又多了一个站点——久川的医院。
  火神自己都无法说清自己每天登门拜访的理由,但是每每看见久川惊喜兴奋的表情,看见久川母亲感激而欣慰的眼神,火神的内心就会获得极大的满足。
  就像,又一次得到了重要的家人。
  去得多了,火神也不好意思空手,从黑子那里借来了便当盒,每天晚上随便做了点吃的带给久川,她非常喜欢,珍惜地接过盒子,立刻将嘴里塞得鼓鼓的,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眼角都洋溢着满足的喜悦。
  “你这家伙,瘦了啊。”火神一边手握小刀削着苹果,一边陈述道。
  久川正用筷子欢快地夹着火神带去的饭菜,听到这一句话她的动作猛然一滞:“火神学长,我会把你的这句话当成赞美来听哦。”
  火神手中的苹果皮被骤然切断,他抬起头来:“你这家伙,倒是给我好好吃饭啊。”
  久川笑得灿烂:“没办法,医院伙食不太好嘛——不说我了,学长,最近学校里怎么样了?”
  “在准备Winter Cup,还算顺利……”火神顿了顿,他望着女生认真的神情,瞬即明白,她想要听的不是篮球队的事,“你们美术社搞的那个美术节的比赛啊……还算顺利吧,不过你朋友没有参加。”
  久川讶异地扬了扬眉毛,示意他继续。
  “那家伙找黑子哭了一顿后就嚷嚷着要退社,你们社长和黑子好说歹说才把她劝下来,但是那个比赛说什么她都不肯参加了。”
  火神并不喜欢水树千纱,对于她的事他也只愿以寥寥数语带过。而久川却蹙着眉头想将话题继续。火神犹豫着想将话题岔开,久川床头的一本厚厚的相册随即映入了他的眼帘:“这是什么?”
  “这个啊,是我哥的。”久川带着笑回答道,每一次提及久川兄长的事,她的脸就像被点亮了一般,充满了光彩。
  火神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房门忽然被轻轻敲响了。
  “谁啊?”火神将切好的苹果塞给久川,站起身,有些不耐地扭开病房的门——是几个穿着诚凛校服的女生。火神看惯了久川身上那袭米色的校服外套,现在同样的衣服穿在其他人身上,却怎么都看不顺眼。见到了表情凶恶的火神,她们都惴惴地站在原地,脸上挂着不安的神情。
  “进。”火神为那群女生欠开身子,自己走出了病房。
  “是小馨的同班同学,”跟在女生后的久川母亲向火神解释道,“来探望她的。”
  火神点了点头,他侧过脸,透过明净的玻璃凝视着女生带笑的侧颜。这个时候,他反而觉得自己显得有些多余了。
  火神抱臂在走廊里坐了一会儿,见天色已晚,自己也不好多待,正想拿包离去。病房门却骤然被推开,火神循声望去,是刚才探病的女生里的一员。
  “学长,你还在?”女生撞见火神,抬了抬眉毛,露出些诧异之色,然而脸上的凝重表情却并没有因此而消失。
  “准备走了。”不是熟悉的后辈,火神也不想有过多交集。他站起身刚想离开,又想起什么一般转过头来,“我说你,怎么一脸快哭了的表情?”
  被火神识破心事的女生匆匆抬手擦去眼角正欲落下的泪水:“因为,久川同学病得越来越厉害了。”
  “哈啊?”火神难以置信地蹙起了眉毛,在他眼里,久川的手臂明明恢复得不错,再过不久也可以拆下石膏了。她每天都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怎么看都不像是病情恶化。
  “学长看不出来吗,她瘦了好多,脸色也越来越差了。”那女生见火神的诧异之色,吞吞吐吐地说,“久川同学刚刚对我们说……可能,她要在医院长住下去了。”
  火神扔下包,匆匆走到病房前。透过玻璃窗,他能看见暮色中久川单薄瘦弱的身影。她的黑色长发不再束成三股辫,而是柔软乖巧地耷拉在肩头,不知是否因为暮色,她原本漆黑的头发带了点不健康的焦黄之色。
  他应该发现的,他早就应该发现了。与久川日益恢复的手臂和灿烂笑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急剧瘦弱下去的身体。
  黄昏的夕色还未被黑夜吞噬殆尽,那群女生在病房门口同久川挥手道别。火神没有走,他依然站在久川的病房门口。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门口“久川”这个姓氏被镀上了一层闪亮的金边。
  “火神学长,还没有走吗?”看到了火神的影子,久川歪过头,好奇地问。
  “啊……嗯,还没。”火神将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心事重重地走进了病房。
  “她们刚刚给我带了好多水果,学长你带回去一点吧。”久川指了指床头柜上塞得满满当当的果篮,笑着说,“我的战斗力可没这么强呀。”
  火神并没有看果篮,而是径直走到久川身边坐下。
  久川安静下来,她也感到了火神的欲言又止。
  “她们跟我说了,你要继续住院?”火神垂着眼睛,不去看久川。他看出来了,久川比坠树之前瘦了一圈,苍白的脸上只剩下一对漆黑的大眼睛。
  “嗯,医生说是这样。”久川倒是满不在乎地挠了挠头,“可能要休学一年哪……真是伤脑筋。到时候可就比学长小两届了。”
  火神忽然抬起头凝视着久川,认真地问:“是什么病?”
  久川抿起嘴微笑:“我过两天拆了石膏会去一次学校的,到时候会和学长慢慢解释。学长好好训练,别太担心。”
  火神动了动嘴,却没再说什么。他不想追问,或是害怕将要揭晓的答案。
  “说起来,火神学长刚刚是想看这本相册吗?”久川没有让两人冷场太久,她侧过身,艰难地从果篮下抽出了那本黑色封面的相册,朝火神莞尔一笑,“这个是哥哥的宝贝哦。”
  “你妈带给你看的?”火神狐疑地接过久川递来的相册,白色的扉页上,一行签名刚劲有力——“久川大我”。签名旁还用简笔勾画了一个老虎的头像,虽然笔画寥寥,但是猛兽的姿态却生动地跃然纸上,看得出作画者深厚的功力。
  “我让她给我带的,”久川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太久不能画画,手都痒了。”说着,她抬起了仍旧打着石膏的右手,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这与这本相册有什么关系?火神刚想开口询问,却蓦然停滞住了翻动相册的动作。
  呈现在他眼底的,是一幅葵田的照片。
  绚丽的花海,于纸上蓬勃欲出的生机,流动的光影,那片葵田仿佛再一次被赋予了生命。
  “久川大我,2008”
  火神屏住呼吸,静静地翻过一面。
  是一幅雨中的玻璃杯,半满的杯中倒影着灯光。在照片下方,留着一行细小的字——“悲观者称半杯水为半空,乐观者称为半满。久川大我,2010”
  他加快了翻阅的速度,一幅,一幅,从他眼底闪过的光影,都是熟稔的风景。那些悬挂于走廊上的,跃然于久川画笔下的,竟都是兄长留在这个世界上的背影。
  久川能够救水树,那么谁又能救久川?
  这句话,再一次在火神心中叩响。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公告一下,明天我要去外婆家小住几天,加上收尾的几章有点卡文,所以下一章就不在两天后更新了~等我从外婆家回来后写好结局再一口气发粗来~hhhh
  虽然感觉想传达的东西越多就越写不好……我会努力的……(无力地趴)

  ☆、…11 Recall

  “明天开始,火神学长不用天天来这儿了。”
  火神茫然地抬起头,对上了少女带笑的脸:“怎么,不欢迎?”
  久川立刻摇摇头:“学长提过,冬季杯已经开始了吧!学长天天在这里陪我怎么行?”她说着,抬起了自己仍旧打着石膏的右手,“我没事的。”
  “别逞强啊,你这家伙。”火神蹙起了眉头,然而他也马上意识到,即使自己天天拜访医院,也不会让久川的病有丝毫的起色,何况——冬季杯确实已经到了需要加强训练强度的关键时期。
  “那我明天不来了,等比赛打好再来找你。”火神移开了视线,从床头柜上拿起了自己的包和手机,“说回来,你这家伙有邮箱吗?”
  久川扬起了眉毛,摇了摇头。
  火神叹了口气,将手机重新塞回了口袋里。
  “要加油哦,学长。”久川扬起脸,消瘦憔悴的脸上挂着明媚到有些刺眼的笑容。
  冬季杯顺利进行,诚凛一路过关斩将,势头不减当年。
  诚凛校园内的美术节竞赛完美收官,美术社社长以绝对性优势得到了冠军——当然前提是冠军呼声最高的水树没有理由地退出了比赛。
  冬意渐浓的校园里日子平淡宛如流水,只是偶尔出现在玻璃窗上的白色窗花提醒着学生们圣诞和新年的临近。
  秋天早就过去了,冬季正以势不可挡的速度侵占整个东京。
  训练过后,火神走在冷风萧萧的街道上,行道树上已没有几片摇摇欲坠的枯叶,暗色的枝桠无力地伸向苍白的天空,它们是否也在痛苦地思念着谁呢?
  火神伸出脚,踩过潮湿冰冷的水泥地,忽然想起来母亲曾经对他说过,冬季的开端和末尾,死神的镰刀总会来人世间一趟,带走一批人。
  然而,她自己却死在了冬季的中间。
  所以火神讨厌冬季,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冬季。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眼前倒影在水泥地上的瘦削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眼前的少女松开了三股辫,柔顺的黑色长发乖巧地耷拉在肩头,她眉梢与眼角都带着温柔的笑意,只是却比火神上一次见到她更加苍白纤弱。
  火神一个恍惚,差点没将她认出。
  “火神学长,是我,久川。”女孩看出了火神的片刻迟疑,她伸手将长发握住,扎成两个辫子的模样,朝火神元气十足地道。
  “噢……哦。”火神茫然地点点头,她连声音都变得不太像她了。
  “我今天回了趟学校,”久川笑吟吟地走到火神的身边,“看见学长一直在忙着就不太好意思打搅。”
  “喔,”火神理解地点点头,这两天训练很紧,他又为即将到来的考试忙得焦头烂额,“手……已经好了?”
  “石膏已经拆掉了,虽然还没完全康复,但是已经能够自如活动了!”久川朝气十足地举起了右手,朝火神挥了挥拳头,“不过,我今天是来办休学手续的。”久川话音落下,朝火神微微眯起了眼睛笑。
  火神的脸色一沉。
  “我和大家好好地道过别了,还去美术活动室和千纱谈了谈。”久川仿佛满不在意似地将一缕头发撩到耳后。
  “……水树?那家伙不肯画画了吧,黑子告诉我的。”
  “是啊,千纱现在很消沉。”久川伤脑筋地挠了挠头发,“她一直以为我是因为她才摔下树枝的,真是个大误会啊。”久川吐了吐舌头,“刚刚我告诉了她实情,还把我的心意认真传达给她了。她看上去已经好多了,还答应帮我画画。”
  到底是怎么谈的啊……火神动了动嘴,却并没有问出口。
  “我一直很羡慕千纱,也很崇拜她。”久川偏过头,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我从来没有见过画画时那样专注的女孩子——好像,全身都在发光一样。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她对画画的热情绝对不输给哥哥。”
  ……又是哥哥,火神不耐地蹙起了眉头。
  “那你自己呢,你不也很喜欢画画?”火神反驳,那个在走廊转角处拿着画笔肆意涂抹着色彩的女生难道只是自己的错觉?
  “我……没有那么喜欢。”叹息般的声音,在火神的身边响起。久川虽然依旧笑着,但是笑容中总是像掺杂了什么复杂的情感,让人看不分明,“即使做了那么多努力,但其实也只是追逐着他的倒影而已。”她垂下了长长的睫毛。
  火神见久川的面色不对,立刻转换话题,问道:“……你让水树给你画了什么?”
  久川收敛起刚才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朝火神仰起了头:“我让她帮我继续画《木漏日色》。”
  火神不解地扬起了眉毛。
  “就是那个,我画了一半的画。”久川手舞足蹈地解释着,指了指火神头顶的树枝,“从树叶缝隙间洒落下来的阳光。”
  他回想起来了——为艺术而献身的画作。
  久川蹲在角落里,爬到树枝上,都是为了完成这样一幅画啊。
  “你自己呢,为什么不能画?”火神嘟囔着停下了前行的脚步,他的眼神扫过久川瘦弱的背脊,目光炯炯,“这是你为你哥画的重要的画作吧?”他记得的,她说过,那句蕴含了无比深情的“给他”。而且他现在可以无条件地相信,那个“他”所指的人是谁。
  久川停住了脚步,在原地伫立半晌,她回过头来,朝火神粲然一笑。
  “渡人渡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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