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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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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词穷。   
 
  与亭这样的罪行,一生都要在牢里过。荣家有钱,又有什么用。与亭这样的公子哥儿,一进监狱就算完了。   
 
  看他伤心绝望的模样,我知道时机已到。   
 
  “我可以当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只要荣氏不属于与亭。”  老头子教过,任何事都是可以利用的。伤已经受了,苦头也吃了,与亭坐牢,最多有点心里舒服,怎比真正的利益来得让人高兴?   
 
  荣世伯惊讶地抬头。   
 
  我说:  “签署声明,荣世伯手中所有荣氏股份立即转给长子荣与将,我就当自己逛街遇到流氓,醒过来发现脸上多了道伤,一切和与亭无关。”   
 
  荣世伯沉默。   
 
  这份声明一签,荣家的所有就要尽归养子与将,与亭就会只剩少得可怜的房产和些许存款。   
 
  我安静地看着窗外。   
 
  他必定会接受,他没有选择。   
 
  失去荣氏,总比失去一生要好。如果他爱惜唯一的亲子,就必须签。   
 
  安心地休养几日。   
 
  我躺在床上静静看房中的电视。   
 
  “荣氏董事长荣秉,于今日发表声明,将其名下所有荣氏股票全数转让长子荣与将。荣秉声称,这次转让早在筹划之中,是为了让荣氏集团的决策层年轻化而做准备,一切法律问题也已经………。”   
 
  我微笑,摸摸额头丑陋的伤痕。   
 
  门推开,与将走了进来,坐在我的床边。   
 
  “爸爸把所有的股份转了给我,与亭什么也没得到。”   
 
  “我知道,电视里报道了。”   
 
  我轻轻地回答,昂起头,让他的吻落在额上。   
 
  那道伤疤,我知道与将永远不会嫌弃。   
 
  他是那么温柔善良,那么爱我。   
 
  我身上的伤渐渐好了,除了额上的疤。   
 
  模样变难看了,倒也不在意。反正也不打算再在圈子里诱惑他人,叱咤风云,何必为外表伤心。何况,把头发留长一点,遮住也不是不可以。   
 
  我长得不壮,五官算可以,有道伤疤也不算可怕狰狞。   
 
  如此安慰几番,再无怨言,把额上的伤扔到一边。   
 
  荣世伯告老退休,远远搬到台湾的别墅去。   
 
  与亭离开荣家,走得不知去向。   
 
  荣家已经属于与将。   
 
  属于我的与将。   
 
  一想到这个,我就不禁高兴。   
 
  不过短短数月,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想起当日外界漠视与将,说什么荣家长子比不上二子,真真可笑。   
 
  现在与将天天都接许多邀请函,封封显示上流社会跟红顶白的恶劣习惯。   
 
  我打电话给爸爸,告诉他我遇到一件小事故。   
 
  “小事故你会特意的打电话给我?生生,如果遇到事情,你不要瞒我。”  老头的担忧让我有点感动,毕竟,被轮奸真是需要人安慰的遭遇。   
 
  “没什么,就是额头上画了道口子。”   
 
  “什么?你的脸吗?其他地方呢?有没有受伤?……。。”   
 
  感动归感动,老头罗嗦起来真麻烦,哄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劝他不要立即飞来香港。   
 
  挂上电话,想着与将现在不知道正在干什么。   
 
  手往床头柜伸,打算打个电话去问问与将,没想到一个不留意,反而把电话扫到地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摇头。   
 
  小心地慢慢下床,把电话捡起来。   
 
  幸亏现在已经是与将当家,弄坏了东西也不必不好意思。   
 
  话筒已经摔成几块,这么高的床头柜,不知道是不是也出自与将的设计。   
 
  闲来无事,摆弄这可怜的话筒,一个小零件骨碌骨碌掉到我手上。   
 
  这是什么?   
 
  我拿起来研究。   
 
  看了半天,居然想起一样常在电视里出现的东西…………………窃听器。   
 
  我对侦探片特别喜爱,也常在家中摆弄这些。豪门中的少爷,哪个没有点特殊的爱好?   
 
  我举着这个,越看越象。   
 
  终于确定这是个窃听器。   
 
  不会吧?   
 
  首先想到可恶的与亭,难道我和与将每夜的甜蜜话,都被他偷听去了?   
 
  变态!   
 
  但回头一想,又觉得不对。   
 
  如果与亭可以听见我的电话,那我和爸爸、干爹的联系,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而被我攻个措手不及?   
 
  荣家已无他人。   
 
  我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惊出一身冷汗。   
 
  不,不可能!我独自在房中连连摇头。   
 
  紧紧捏着窃听器,我挣扎着下床跑出房间。   
 
  我想扑到与将怀里,听他低沉的声音,那么我再也不会害怕。   
 
  此刻,我真的很怕。   
 
  一生之中不曾如此害怕。   
  
                
  
第六章
    
   匆忙用长外套包裹了里面的睡袍,我迈着急促的步子穿过荣氏公司的大堂。   
 
  生怕有人认出我苍白的脸,一直低头看着地上。   
 
  与将,我想你抱着我,我想你安慰我。   
 
  我好害怕。   
 
  与将的办公室已经换了,他已经是荣氏的董事长,自然用了荣世伯以前最大最高的那个董事长室。   
 
  我出了电梯,向门外办公桌上的小助理略略点头,装出一个笑脸:  “不要通知董事长,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我自己也有点心惊。   
 
  难道我对与将也不信任?   
 
  小女孩露出了然的微笑,指了指拐角处的门。   
 
  进了拐角的门,是洁儿的办公处,再往里的门,才是与将的董事长室。   
 
  洁儿不在,也许是进去和与将讨论公事去了。   
 
  我刚想推门进去,却莫名其妙地停住。   
 
  愣了片刻,低头望望手中的窃听器,象幽灵附体一样,完全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居然轻轻扭动董事长室的门锁,将门打开一条小缝。   
 
  与将的声音,传了出来。   
 
  “与亭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洁儿答道:  “是,都办妥了。”   
 
  “黄家的股份呢?”   
 
  我听到“黄家”,立即竖起耳朵。   
 
  “也办妥了。”   
 
  与将沉默一会,似乎在签什么文件。   
 
  我站在门外,心跳得厉害。   
 
  我不应该怀疑与将的,他是那么的好,他是我第一个如此爱上的人。   
 
  我现在就象被魔鬼诱惑一样,选择是否要在心理上背叛他。我应该立即打开门扑到他怀里,而不是继续站在门口怀着禁忌的心希望再探听到一些可以证实我怀疑的话。   
 
  我咬咬牙,决定选择信任。   
 
  还没有抬腿,与将的声音又响起。   
 
  “生生很快就会搬到我房中,他那的东西撤掉吧,免得留下手脚。”   
 
  仿佛一个雷直接劈在头上,闪电钻进耳中。   
 
  我瞬间握着门把,动弹不得。   
 
  一切都是摇晃的,有片刻我以为地震了。   
 
  洁儿说:  “恭喜董事长,总算把事情解决了。”   
 
  “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让生生知道的好。他太单纯。”   
 
  我听了很久,但耳中嗡嗡作响,许多东西都没有听进耳中。   
 
  就象被轮奸的时候一样。   
 
  茫然又迷乱,嗓子干得几乎粘在一起。   
 
  魂不附体站了半天,肩膀被人拍了几下,我勉强清醒过来。   
 
  站在面前的高大身影,是与将。   
 
  “生生,你在这里站了多久?”  与将微笑着问,神态与平日无异。   
 
  我颤动嘴唇,想说谎,可是沙哑的嗓子说不出话。   
 
  他的目光下移,停在我的手上。   
 
  我想把手中捏着的窃听器藏在身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移动身体任何一部分的力气,似乎虚脱了。   
 
  与将伸手,将我手中的窃听器取了过去。   
 
  对着窃听器望一望,接着就把它随便地扔到废纸篓中。   
 
  “生生,你进来。”   
 
  他拖着已经开始软绵绵的我,把我带进董事长室。   
 
  我的脸色必定很难看。   
 
  与将倒了一杯温水,送到我手中。   
 
  我拿了就拼命往嘴里灌,又呛住,连连急促地咳嗽。   
 
  “慢慢喝,不要急。”  与将坐过来,往我背上轻拍。   
 
  抚在背上的大手,忽然让我恐惧,生怕与将会忽然翻脸,将我活活掐死。   
 
  我苍白着脸,连忙躲到沙发的另一端,警惕地看着他。   
 
  与将轻笑:  “我以为你早就应该察觉,就不明白为什么你对我这么迟钝。”   
 
  不错,我是迟钝。   
 
  不对别人,只对与将。   
 
  “没有什么要问我吗?”  他慷慨大方地说,似乎随时准备提供所有答案。   
 
  我摇头。   
 
  何必,我虽然蠢,到了现在把事情联系起来,哪一样不清清楚楚?对付与亭的所有开端,都是与将漏给我的消息。   
 
  他每夜在另一个地方偷听我的电话,看我这笨蛋是否按他的计划行事。   
 
  我以为自己捧起荣氏的新星,原来不过是被玩弄的木偶。   
 
  不过,我还有事情想问。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在厨房?”   
 
  与将说:  “晚餐时,你的碗里抹了一种无害的化学品,会让人感觉口渴。”  他笑起来:  “其实荣家不大,你住在那里,要制造一个比较浪漫的会面,一点也不难。你总能避开与亭,当然是我在帮忙。”   
 
  我忽然发现黑框眼睛一拿下,与将立即变了另一副样子,我几乎认不出来。   
 
  这么自信,这么强大,而且这么可怕。   
 
  那一晚我也看见他不戴眼睛的样子,为什么当时却会觉得性感?   
 
  “我感冒那天,与亭对我动手,是你通知荣世伯?”   
 
  “不错,爸爸对与亭印象太好,其实破坏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要逐渐深入,慢慢腐蚀。”   
 
  我冷笑。   
 
  生生,你何其可笑,居然还百般教导此人奸诈、阴险之术。   
 
  哪料他的修为,已经登峰造极,天下无出其右。   
 
  我轻轻磨牙:  “荣与将,你故意让与亭进你的办公室,看见我给你留的字条,是不是?”   
 
  我问:  “你故意等他们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才扮成英雄赶来。”   
 
  “生生,你很识大体,知道吃了亏该怎么讨回便宜。我们真的是好搭档。”  他的表情还真是又温柔又体贴:  “不把事情闹成这个样子,没有这个机会,爸爸怎么肯死心签转让声明?”   
 
  哈哈哈!   
 
  我甩手给他一个耳光,打得他的脸侧在一边。   
 
  与将昂然受我一掌,用指尖抹去嘴角的血丝,轻道:  “生生,以后不要这样做了。”   
 
  他的话没有力度,却让我心寒。   
 
  有生以来听过最精彩的威胁,当属此句。   
 
  我说:  “荣与将,你故意让我被轮奸。”   
 
  与将说:  “生生,害你的不是我,是与亭。”   
 
  我呆若木鸡望着熟悉的脸,忽然软倒在沙发上。   
 
  与将,我愿意为你而死,只求你不要让我如此绝望。   
 
  与将要扶起我,我攥起拳头,沙哑着喊:  “走开!不要碰我!”   
 
  “生生,你伤还没好,不要激动。”   
 
  我冷冷看着他,象落入陷阱的人看着头顶上的野兽。   
 
  我站起来,摇摇晃晃迈开脚步。   
 
  “生生,你要去哪?”   
 
  我转身,鄙夷地回答:  “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荣氏也已经到手。当然是功成身退,难道等着狡兔死,走狗烹?”   
 
  挺直腰杆,一步一步缓慢朝门走去。   
 
  我以为与将会拉一拉我,因为愧疚也好,因为阴谋暴露而恼羞成怒也好。   
 
  虽然知道即使他现在立即跪在我面前痛哭,我也不会原谅他。   
 
  但他眼睁睁,毫无反应、冷静地看着我离开,心里的难受又深一层。   
 
  不错,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一切都是假的。   
 
  他常常半夜溜进我的房间,不过是在玩弄计谋,说不定还顺便检查一下电话中的窃听器。   
 
  想起这样一个可怕的人在床头,我居然安心入睡,毫无防备,自以为安全到了极点,真了让人不寒而栗。   
 
  黄生,天下最愚最蠢的,原来是你。   
 
  我跌跌撞撞回了荣家,将所有的衣服胡乱塞在箱子里,惟恐多留一刻,提着箱子就跑。   
 
  荣家的仆人奇怪地为我开门,问:  “生少爷,要不要安排司机送你?”   
 
  我黑着脸摇头。   
 
  “要不要打电话给大少爷?”   
 
  我听到她提起与将,眼前一阵发花,匆匆离开,将荣家华丽的花园远远抛在身后。   
               
  
第七章
     
   唯可赞叹的是香港的机场够大,航班够多。   
 
  我直接要了一张最快可以回法国的机票。   
 
  在等机时还害怕与将会忽然来到。现在真的害怕见到此人,连此人生长的地方香港,似乎也变得阴森恐怖。   
 
  通过此事,我算真正懂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以往爸爸教导的种种,说我自大又爱耍弄聪明,原来字字箴言。   
 
  下了飞机,也不打电话叫司机来接,自己招手要一部出租车,说了家里的地址。   
 
  远远看到熟悉的房子,冷冰冰的身体才温暖了少许。   
 
  看到车来,忙打着遮阳伞出来开大铁门的菲佣用流利的英语问候我。   
 
  这才感觉自己回家了。   
 
  大松一口气。   
 
  进了大门,几个仆人上来问好,为我提箱子。   
 
  到底是华人,即使身在法国,老妈还是时刻坐在麻将桌旁,一看见我进来,诧道:  “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连麻将也不打,站起来搂我一下。   
 
  “妈…。”  我叫得可怜兮兮,所有委屈涌到喉头,但厅里还有几个富家太太正坐在麻将桌旁等我妈下场,只好忍住。   
 
  原来我还没有长大,真是独子容易娇生惯养。   
 
  “哎呀!生生,你的脸怎么了?”  开始以为我撒娇的妈,一抬头看见我的额头,立即大叫起来,紧张万分的摸着我的脸。   
 
  保养得当的丰润手指,小心翼翼又心疼地抚着伤口,顿时让我温暖不少。   
 
  天下最好的始终是自己的父母,真真没有错。   
 
  我强笑:  “妈,没有事。不过留个小疤,头发一遮就看不见了。”   
 
  其实伤疤不算小,并不能完全遮挡,到底也算破了相。   
 
  我一劝,妈的眼泪更加流了下来:  “这可怎么好?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一出去就弄成这个样子,都怪你爸,答应让你自己去什么香港,好端端的家里就不能住吗?我小心翼翼地照顾你,十几年都没有一点伤,今天………”   
 
  妈的话比眼泪更多。   
 
  我哭笑不得,本来应该是被人安慰的,现在却不得不打叠起心思安慰起妈来。   
 
  “生生回来了?”  爸从二楼走下来。   
 
  “爸。”   
 
  爸走到面前,皱起眉头:  “你又哭什么?小孩子不能娇纵的,唉,慈母多败儿。”  转头也看见我额上的伤,当场愣了一下。   
 
  我在电话里轻描淡写,他可能没想到居然破了相。   
 
  爸心疼地望了望我,嘴上却骂道:  “叫你读书不好好读,偏要去香港渡假。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坏事,弄成这副样子。”  又跺跺脚:  “还不快点回房间洗个澡?看你一身汗。”   
 
  唉,我家老头,什么时候都要摆个样子给人瞧。   
 
  我巴不得离开妈哭哭啼啼的泪脸,低着头乖乖上楼。   
 
  妈抹着眼泪唤仆人:  “王妈,帮少爷放洗澡水!”  又开始对爸轰炸。  “都是你!你看看生生的脸,他以后怎么办?如果不是你………”   
 
  进门前,又听到爸一迭声使唤人:  “去!查一下法国最著名的整容专家是谁?快去……。”   
 
  总算回家了。   
 
  望着才离开不到数月的房间,仿佛隔了一个世纪。   
 
  与将,你真厉害,我佩服你。   
 
  摸摸额头上的伤痕,我懒洋洋把自己浸在温热的水中。   
 
  丝丝热气从水面飘起,将整个浴室弄得朦朦胧胧。   
 
  冷静下来,很多事情可以慢慢回想。   
 
  虽然想起的时候,会引起强烈的痛觉。   
 
  其实,与将的策略并不算一等高明。   
 
  真的是有迹可循。   
 
  只是我瞎了眼睛………   
 
  我闭上眼睛,把头也伸到水底。   
 
  耳膜受到水压的作用,感觉嗡嗡作响。   
 
  这样的感觉,让我想起被与亭压在身上的时候,也想起知道与将真面目的时候。   
 
  嗡嗡、嗡嗡……。   
 
  我猛然从浴缸中坐起,惶然四望。   
 
  “磕、磕。”   
 
  有人敲门!   
 
  我睁大眼睛,畏惧地伸手护在胸前。   
 
  “生生,出来吃饭了。怎么洗个澡这么久?你没有事吧?”   
 
  是妈。   
 
  我松了一口气,仿佛经历生死关头:  “我没事,就出来。”   
 
  餐桌上,大家都默然。   
 
  也许是因为我不说话,父母惟恐胡乱说话触我情怀,只用心疼担心的眼光轻轻抚摸我。   
 
  母亲目光明目张胆,恨不得我开口诉苦,可以立即抱着我再哭一场。   
 
  父亲目光躲躲闪闪,每次都想装出严父的模样。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到底是心疼的。   
 
  我感伤,原来家有这般好处。   
 
  与将从小,也许从来没有尝过这般温暖的滋味,饭桌上,只怕要拼命掩饰自己才华,防着被荣家人洞悉真心。   
 
  又咬牙切齿恨起他来。   
 
  为什么总算有个黄生对你真心真意,却不知珍惜。   
 
  一顿饭吃完,我找个借口,急忙溜回房间。   
 
  在床上翻来覆去,几次迷迷糊糊入梦,又几次惊醒。   
 
  总习惯性望望床头。   
 
  温馨甜蜜和恐怖交错的感觉,激荡在心里。   
 
  我将被子拉过头,把自己蒙个严实。   
 
  闭上眼睛,黄生,闭上眼睛吧。   
 
  在家郁郁不欢,闷了几天。   
 
  妈每天补品不断,似乎盼着可以凭这些让我伤口消失。   
 
  整容专家已经来过,表明我的伤疤无法消除。   
 
  这结果我早已知道,只有父母伤心而已。   
 
  爸问我:  “生生,你是不是吃了亏?不妨说出来。”   
 
  我默然。   
 
  与将厉害的地方,就是你吃了亏,也无法说出来。   
 
  真正的哑巴吃黄连。   
 
  连续几期的刊物都看见与将意气风发的封面。   
 
  我越发知道自己不会看人。   
 
  原来身边竟然是个如此厉害的人物。   
 
  其实,就算没有我,荣氏也早晚属于与将。   
 
  与亭怎是此人对手?   
 
  但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   
 
  如果他不是与将,我也许会吞这口气。这么厉害的对手,谁肯自己招惹?   
 
  可他是与将。   
 
  天下众人都可负我,惟独他………   
 
  一日饭后,我与爸一同在书房闲聊,谈起最近荣氏业绩飙升,股票大赚。   
 
  “爸,既然有这么多荣氏股票在手,为何不再进取一点?如果黄氏和荣氏合为一家,谁可抵挡?”   
 
  “哦?生生,好象开始振作了。”   
 
  “爸教的,再战江湖,才是最快意的时候。”   
 
  爸抽着烟斗,眯着眼睛不说话。   
 
  我知道已为荣氏制造了一次大危机,乖巧地离开。   
 
  接下来,公事特别繁忙,爸连续几天没有回来吃饭。   
 
  妈说:  “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几十岁还这么拼命。”   
 
  我说:  “男人都爱为事业拼命,也不一定是为了钱,而是为了面子。”  也许爸已隐约猜到内情,故而大费周旋为我讨公道。   
 
  商场上的恩怨,自然要从商场上讨回。   
 
  妈又摸上我的额头:  “只知道生意生意,也不管管儿子。如果他对家里多用点心,你又怎么会这样?”   
 
  话里已经带了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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