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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夺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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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窦寇依然神经紧张,正襟危坐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隔老远看见前面路口高悬的红灯就频频叫唤:“灯,等灯等灯!”
孔先目不斜视的把车停在车阵末尾,然后好脾气的问:“你奔几的处理器啊?”
“……”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挺有趣的小故事,话说有俩球迷晚上看完球赛开车回家,坐副驾的哥儿们突然拍着伙伴高唱GO!GO!GO!开车那哥儿们自然接着唱哦来哦来哦来,结果眨眼车翻沟里去了,副驾那哥儿们哭着说,刚才我其实是告诉你前面有沟!”孔先侧脸冲她憨实的笑。
窦寇面无表情,默默扭头看窗外,半天才说:“现在的处理器都双核的了。”
呃?孔先微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在答之前的问题,这丫头的反射弧,长!再过了一会儿他回过闷,自己的反射弧也挺长,终于明白她奚落他老土滞后,完全跟不上科技日新月异的脚步。
经过“长途跋涉”三人来到理发店,孔先为当个称职的“模范榜样”,要求发型师帮他和沐沐剪个一模一样的发型。
都说岁月如刀,一刀刀在人身上刻下年轮、划下沧桑。窦寇感觉自己还算幸运,结婚生子一直养在深闺,风吹不到雨淋不到,小模样变动不大,可因为长期熬夜写稿,眼角难免蹉跎出一些细纹……但为啥孔先更加幸运呢?
自打他生病,身上没用的赘肉全掉光了,显得特清瘦飘逸,接着不懂他咋突然平民化起来,非名牌不穿的暴发户偷偷学会网购,置了一堆T恤仔裤,还拿自己是大学生似的,怎么显嫩怎么打扮,这会子又把蓄长的头发一剪,好家伙,整个人又往回走了七八岁,窦寇看他的眼神以五字概括:羡慕嫉妒恨。
本来闹别扭打死不愿理发的沐沐眼见老爸那么阳光帅气,立马老实乖巧的坐正,直到发型师完工都安安静静一声不吭,惹得周围人等竖起大拇指夸这孩子懂事。
窦寇眼角抽搐,小不点大就知贪恋美色,想必只要是雄性动物,甭管大的小的一律色字当头。
孔先把沐沐从凳子上抱下地,发现他老揪扯着衣领,于是便问:“儿子怎么啦?”
“拔拔,我脖子痒痒。”
孔先拉开衣领看,白嫩嫩的脖子一圈红,皮肤上粘了些细碎的黑发渣,他温柔的拍了拍,“没事儿,忍一忍,待会儿爸爸带你买新衣服。”
窦寇从包里拿出毛巾,一边帮沐沐擦掉碎发一边说:“哪有那么矜贵,擦擦就行了。”
“反正你也要买衣服,顺便呗。”
又顺便,他还真是个不讲究的人。
逛商场对于窦寇这种宅中之宅来说太有技术含量了,基本一跨入百货公司大门就被琳琅满目、种类繁多的商品晃得眼晕,孔先不用说,她往哪儿走跟着往哪儿走,毫无一点辨识力。
逛了两层楼耐心告罄,窦寇深感购物还是上网方便,想要什么搜出来也就考考眼力和运气,根本不用像这样费时费力。
她情绪稍一起伏孔先马上有所感知,的确,这么漫无目的的瞎逛,先别说大人,沐沐的体力就是个问题,万一他闹起来,自己身体又不好,最后受累的还是她。
孔先当机立断,抓了个导购小姐问清楚精品区在哪儿,直接杀将过去。之前他翻看过钱包,里面满是各类名牌店的贵宾卡、折扣卡,这个世界其实很简单,钱能解决的事儿便不是啥大事儿。
窦寇对名牌不反感,却是反感消费名牌。太过精雕细琢的东西穿在身上,总有着“穿上龙袍不像太子”的意味,不自在,实际上自己被名牌消费了,所以兴致缺缺。
孔先边走边劝:“今天没时间配合你的喜好,沐沐眼睛快睁不开了,改天有空咱们再到府后街淘小店。”
府后街开着一水儿的特色小店,是没钱又希望追求个性时尚年轻人爱去的地儿,不过……“府后街改造了,那些店已经全部搬走了。”窦寇小声嗫嚅,曾经还是学生的他们每周末都在那儿消磨时光,虽然那时他们很穷很穷,但那时他们很快乐很快乐。
孔先微微一窒,随即语气稀松平常道:“搬啦?搬哪儿了?”
“不知道。”窦寇落寞淡笑。
17壹柒回
隔天窦寇衣着光鲜的前往“羯艺”。果然此一时彼一时,上回来的时候满不在乎甚至还带点挑衅的态度,看哪儿哪儿俗不可耐,如今看哪儿哪儿精致时尚,原来最恶俗者就是自己呀。
窦寇汲取教训提早十多分钟到达会议室,但里面尚在布置准备,所以被接待员请到一侧的休息区等候。
休息区坐着另几位与她一同入围的编剧,有新人也有她这样的旧人,看来这次“羯艺”真如业界传言那般,不再遵循老路专找名家撰写剧本,似乎有意提拔和培养一批直接归属“羯艺”的编剧。欧阳羯要壮大“队伍”进而扩张版图的野心可见一斑,之于她正是谓瞌睡遇上枕头,刚好。
和窦寇资历相当的编剧们即使平时不见面没交流,却也彼此认得,纷纷面带微笑的打招呼、闲话家常,气氛活络愉悦,相形在旁插不上话的新人立刻划分出亲疏远近,“一团和气”VS“孤军作战”优势立显,心理上好似朝成功进了一级。
中国人口众多,随处可见“竞争”二字。哪怕他们具是些没什么名堂的三流写手,哪怕不过八字刚画了一撇罢了,照样暗潮汹涌,互相较劲儿。窦寇忽然有种说不出口的无力感,复杂且残酷的现实,出来混过才知道校园的单纯与专一。
过了一会儿,海伦来了,冷淡的晃一眼休息区,貌似清点人数,然后跟负责接待的人低语几句率先进了会议室,得到指示的接待员便礼貌的告知编剧们可以开会了。
大伙儿安静的鱼贯入内,原本的轻松还在只不再流于表面,融进身体变作自信骄傲的一部分,如此前一刻的“团结”迅速散去,人人“独立”起来。窦寇低下头深呼吸一口,默默坐到末尾的位子上去。
会议伊始,海伦非常官方的向入围的编剧们表达了祝贺,说今天的会议只是跟各位通个气,简单说明接下来的日程安排。由于二审的需要,将节选每位编剧剧本中的某一片段进行排演,所以二审来临前编剧们都得进组协助。
从头到尾海伦尽显专业人士的认真严谨,窦寇感觉若是她把眼睛蒙上,就跟香港高等法院门前立着的泰美斯女神似的,巨公平公正。
散会窦寇尾随人群慢慢往外走,中途谈笑间有人“神奇”消失踪影,窦寇勾唇,这个百花齐放的时代啊,各有各上位的方式方法。
等电梯的时候一票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却忽然没了声儿,窦寇本仰望着上方闪动的楼层数字,于是好奇的回头,一眼瞧见走廊另一端欧阳羯被簇拥着特意气风发的向这边走来。
此人的出场每每伴随着耀眼的星光,尽管走廊墙上挂满了明星大腕的海报,他依然毫不逊色,那压倒一切的气势几乎成了他的独有特质,换了别人就不是这个味了。
“叮”电梯门开,编剧们没人挪地儿,全部崇拜且艳羡的盯着欧阳羯,窦寇也没忍住多看了几眼,传说中要跟自己做朋友的人这么受欢迎,她与有荣焉。
很快欧阳羯走到近前,他手上捧着卷宗,一边手势漂亮的翻动一边略微45°角垂头和随行人员轻声讨论,此情此景真像偶像剧中固有的一幕,帅得一塌糊涂的男主光顾专注工作,一点没考虑周围被迷晕观众的死活。
他没看她一眼,当然也可以认定他压根没发现她的存在。欧阳羯擦肩而过后窦寇一怔,蹙起细眉,说不失落是骗人的,她以为再忙他至少会问候一句,他说他们是朋友的,不是吗?
帅哥老大走了,没戏了,编剧们唏嘘着进电梯,有志一同的发表对欧阳羯的赞美,窦寇抱着手臂靠着电梯壁,静静的听,是了,那样的人物的确只该放在万民敬仰的地方,岂能让一俗人染指呢?
……
“羯艺”大楼外的街心公园,孔先和沐沐并排坐在树荫下,父子俩看着一本图文并茂的儿童读物,只听沐沐朗声念道:“白毛胡绿水,红掌拨拨拨。”
“不对,白毛浮绿水不是胡绿水,红掌拨清波不是拨拨拨。”孔先纠正。
沐沐指着图说:“拔拔,鹅毛是白色的,鹅掌为什么是红色的呢?”
“因为……我们的头发是黑色的,但手掌不是黑色的,所以鹅也是这样,明白了吗?”
“拔拔,为什么鹅毛是白色的,我们的头发是黑色的呢?”
“因为……鹅和我们人类不是同个物种。”
“拔拔,什么是物种?”
孔先揉太阳穴,完了,给这小子绕进去出不来了……正头疼不已,上面光线一暗,抬头看却是窦寇,他如蒙大赦,当即笑容灿烂的问:“豆豆,你开完会啦?”
“麻麻,你开完会啦?”沐沐也笑出一口小米粒白牙。
这爷儿俩哟笑得真是该死的逗人爱,窦寇不敢对大的那个动手,只好弯腰捏小的嫩脸蛋,“开完了,沐沐等很久了吧?”
“不久,拔拔买书书给沐沐看。”沐沐献宝一样举高画册。
“嗯,咱们沐沐真乖,亲一个。”窦寇响亮的啄了儿子两口,沐沐揽过妈妈的脖子咯咯笑。
窦寇穿着紧身的窄裙姿势不稳,孔先见她撑不住儿子的拉拽要跪倒,连忙拎走沐沐,然后问:“会开得还顺利吧?”
窦寇整整被沐沐扯皱的衣领,“没什么顺不顺利,制作方滴水不漏,下面一群跳梁小丑自以为是的表演。”
“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不是?”窦寇反问,双手拂过身上炫富的名牌裙子,这般慎重其事的打扮虽说表示对合作方的尊重。。,但其中就没有一丝阿谀讨好的成分?
孔先摇头,“凡事不要偏激,老抠着些无伤大雅的细节不放没有任何意义,守住清高的名声重要还是实现理想重要?没人在乎过程,只要最后结果是成功。”
或许这就是成大事者和一事无成者的区别,她太重个人感受而他不拘小节,所以他早早功成名就,窦寇苦笑着想,“为所欲为”的超脱估计惟有登上巅峰后才办得到吧。
“不说这些了,明天开始我要忙二审的事儿,必须尽快给沐沐找间幼儿园。”
“幼儿园我一直在留意,趁今天咱们去看看,能定就定下来。”
还当他忘了,窦寇惊讶,“没听你说过啊?”
“很多事儿不必总挂在嘴边。”孔先拍拍胸口,“用心做就行。”
怪不得今天他死赖着跟来,竟是另有盘算,窦寇蔑他一眼,“敢情今儿你又是顺带捎我来羯艺的吧?”
“误会,我明显是顺带找幼儿园的。”孔先站起来言笑晏晏。
窦寇嗤鼻,扭头就走,孔先视线落到她甩动的手上,嘴角微翘,刚想上前握住,不料另一只小手快他一步握住,“麻麻,什么是物种?”
还没死心的沐沐继续追问困扰自己多时的问题,孔先不禁满头黑线,窦寇解释:“物种就是世间万物的种类。”
“什么是世间万物?”
“你看到的所有东西。”
沐沐疑惑的看看天,“麻麻,天有几种呢?”
“……”
孔先偷笑,沐沐这个“十万个为什么”厉害啊,遇佛杀佛片甲不留。窦寇被问得张不开嘴,此时一串清越的铃声传来,她忙不迭转移话题,“孔先,你电话。”
孔先掏兜看了看来电,二话不说掐了,窦寇不解,“怎么不接?”
“不认识。”
窦寇傻眼,“你现在认识几个人,万一对方有重要的事情呢?”
“有重要的事儿自然会去找柯绒。”他这甩手掌柜当得特洒脱。
“万一对方是你朋友呢?”
“朋友我都认识。”
窦寇无语了,这厮任性的样子像极了十年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愤青……最近她一直不自觉想起过去,没帮上失忆的人反而被失忆的人找回不少记忆,可不可笑?
第二天,窦寇进组参加排演,三天后孔先回公司重掌大局,而沐沐则哭哭啼啼的去上幼儿园。窦寇倒不担心沐沐,小孩子到陌生的地方总会害怕,过几天也就好了,可孔先尚未完全康复,公务繁忙起来歇口气的时间没有,真怕他坚持不住。
事实证明窦寇的担心是多余的,孔先除了人还认不全外,在柯绒的帮助下工作开展得很顺利,这主要得益于他养病期间镇日研读文件,加之公司上了轨道,一直运转正常,需要操心的不多。
可惜,光处理公事是不够,还有无法避免面对的人,比如,公关经理——岳悦。
“柯秘书,麻烦你出去,我有话跟董事长单独谈。”岳悦进门就打发人。
柯绒看看孔先,孔先抬手挥了挥,她颔首,轻轻的退了出去。
闲杂人等一离开,岳悦马上大发娇嗔:“孔大哥,你怎么回事儿呀?”
孔先视线不离电脑,敷衍的应道:“什么怎么回事儿?”
“你为什么不接舅舅的电话?你知道他打了多少通给你吗?你诚心想跟他老人家过不去是不是?”受不了他的态度,岳悦扭腰过去,一屁股坐到办公桌上,歪着身子挡住电脑屏幕。
孔先隐怒,冷下眼看她,“让开,这里是办公室,不是你家。”
岳悦脸一白,僵着嘴角半天无法成言,孔先愈发严厉,“耳朵不好使还是根本听不懂人话?”
“孔先!”岳悦跳下地,“我果然没猜错,你想反悔了,对吧?”
“不知道你说什么,如果不是公事请你出去,我很忙。”
岳悦咬牙,恨恨的赌咒:“好,你敢反悔,我就让你后悔!”
孔先不解其意,也不想解其意,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直接摁了内线,“柯绒,你进来吧。”
岳悦眼泪蓄满眼眶,呛着嗓子说:“没想到你这么绝情,都说鸟尽弓藏,我却偏不信邪……现在你真以为大事将成了么?告诉你,没了我,你什么也别想得到!”
门上叩响两声,柯绒进来,岳悦用力擦了把泪,甩头撞开她冲了出去,柯绒深深拧紧眉头,转向孔先忧虑的说:“孔总,对待岳悦这事儿上您操之过急了。”
孔先闷头片刻,语气尽是困惑道:“柯绒,不瞒你说,我打一开始就不晓得这个岳悦在搞点什么东西。”
柯绒闻言又愕然又挫败,“孔总……”
18壹捌回
二审的日子欧阳羯挑得妙,八月八号,奥运开幕当天。孔先竞标的日子也一样妙,同是八月八号。由此可见这个日子是多么的伟大而值得历史铭记。
一大清早刚把沐沐送上娃娃车,柯绒便来了,毕竟是就要见真章的“大日子”,处事谨小慎微的她不太放心精神状态大不如前的孔大当家。果不其然,随窦寇进屋一看,孔先坐在餐桌前呼哧呼哧喝着热白粥,嘴巴还不闲着的嘟囔:“豆豆啊,怎么才一点点肉末星子?粥也稀得尽是汤水。”
柯绒抽抽眼角,说了句特深刻的话:“孔总,今儿情况特殊,您随便垫吧垫吧就行了,竞标中途不得离场。”
窦寇一下明白过来,柯绒在公司应该没少受孔先荼毒,吃喝拉撒乃人体正常循环,他老人家吃得多当然拉得多,频繁往复当事人不累,鞍前马后伺候着的累,于是捏捏她手背,温柔道:“您辛苦了。”
柯绒没吱声,荣辱不惊的一脸平静,但窦寇发誓她明确的看见她眼底的委曲求全,真是个善良体贴的好姑娘,哎……
孔先眯细眼斜睨窦寇,孩子气的把碗盘一推,“白开水泡饭,不吃就不吃。”
柯绒脱开窦寇的手,握拳放在唇边佯咳两声,“孔总,请抓紧时间准备准备,别耽搁了。”
孔先仍是家里蹲时的恤衫休闲裤打扮,形象懒散。经提醒窦寇忽然发现自己也得抓紧收拾,看眼墙上的时钟,“糟糕,要晚了!”
“急什么,待会儿我送你。”孔先起身拉住想撒丫子冲上楼的窦寇。
“不用,我约了师兄,估计这会儿他都到门口了。”
“干嘛叫他?”孔先脸一冷。
“没空跟你扯淡,有啥话回头再说。”窦寇抽出手,风风火火一溜烟上了楼。
孔先脚跟一叩,想跟上又没动,叉腰瞪眼的盯着她的背影,柯绒催促:“孔总,您快点,我在外面等您。”
“知道了。”绝对的不耐烦。
“……”
经过几天密集的排练,不断按导演要求修稿改台词,窦寇被折腾得够呛,而昨晚不知是太兴奋或是太紧张楞熬出俩熊猫眼,恹恹的爬上钟文的车,有气无力问候免费提供服务的司机:“师兄,早啊。”
钟文根本没看她,只顾着往外探头探脑,啧啧有声道:“看样子老孔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窦寇打着哈欠顺他视线看过去,慢她一步走出别墅的孔先正要坐进华贵的专属座驾。一身看似普通的黑西装,但因特别贴合身型的剪裁,举手投足一张一弛间尽显男性阳刚曲线,这种细微处见考究的雅致非常衬他,内敛含蓄能够很好的化解他过于凌厉的五官带出的压迫感。
先前在家还为着碗稀饭闹别扭的家伙,不过换了身行头,搞得人模狗样盛气凌人的吓唬谁呢?按孔岫的话形容就是自负装逼的暴发户!
窦寇一边拉扯安全带系上,一边没好气的说:“哪儿呀,差远了,成天混吃等死,一问三不知。”
钟文斜睨她,冷哼:“小肚鸡肠。”
窦寇回一个冷哼,拍拍操作台,“别磨叽了,开车,待会儿路上该堵了。”(文-人-书-屋-W-R-S-H-U)
“小的得令。”钟文催油门上路。
突然停在一侧的名车降下窗子,孔先隔空向窦寇轻声道:“加油。”
窦寇猛的一愣,怔怔的望着他,两人目光一对上,他冰雕似的酷脸霍然起了变化,嘴角上翘,冲她眨眨右眼,恣意撩人的样儿吓得她赶紧转开头去。
钟文噗嗤笑出声,“哇塞,爱的鼓励哟,瞧你家老孔,多有情有义。”
“滚。”窦寇窘迫的微微烧红了双颊。
“可不在滚嘛,四轱辘一起滚着呢。”钟文一手打方向盘,一手跟孔先挥一挥,无视对方倏然冷凝的表情径自欢乐的喊道:“寇子让我帮忙带话,你也加油,拜拜!”
窦寇恨极,发泄的狠掐钟文一把,钟文又是哀哀痛呼又是哈哈大笑,简直风中凌乱了。
……
“羯艺”大楼今天热闹非凡,除了参加评审的专家、名家,还有受邀前来观摩投票的资深媒体评论团,此外也免不了吸引各路报道盛况的娱记。前几天窦寇才得知,这次甄选的不止剧本,尚包括导演、演员等等。
最近道上传得厉害,说“羯艺”这般大手笔的原因是欧阳羯瞄准国际市场,想把自己制作的经典舞台剧打遍华语世界,但国内这块大饼又不愿轻易舍弃,于是推选一批新人新作帮他固守后方“根据地”。
窦寇不解其中孰真孰假,但大抵空穴不来风,不然欧阳羯这阵子怎么忙得脚跟不沾地呢?她天天上“羯艺”报到,能见面的机会微乎其微,即使他露面亦是昙花一现,而且总是行色匆匆。
钟文和窦寇进了会场大厅,看看忙进忙出的工作人员,再看看布置一新的舞台,不由得感叹:“话说欧阳羯比咱俩小几届,可瞧人家如今的成就……同样是混这口饭吃的差别咋那么大呢?”
窦寇撇嘴,“拉倒吧,人比人气死人,一山更有一山高,你比不完也没啥好比的,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儿无愧于心就得了。”
“也只能这么安慰自个儿了。”
“这会儿跑来找什么差距,没毛病呢吧,当初死命把我往这儿推的是谁?”
钟文低头瞅她,“不知道差距你怎么知道朝哪儿努力?我还不是希望你早日熬出头,再者又没有让你走歪门邪道,正儿八经的各凭本事争取,我哪儿错了一直埋怨我?”
“得,没埋怨你,一直感谢着你呢。”窦寇笑起来,这人受了刺激,越说越激动。
钟文严肃的皱眉,“不开玩笑啊,你真得用点心,今儿这事儿都惊动咱们教授了,本来欧阳羯邀他来当评审的,他避嫌没答应,昨晚特地给我打一电话,要我敲敲你,机会难得千万别马虎。”
窦寇真没想到欧阳羯连归隐多年的老教授也下了手,吞口口水说:“貌似传言不假,欧阳羯的确有预谋有计划有组织的打算染指华语圈舞台剧演出市场。”
钟文呲牙,“滚蛋,和你说正事儿呢,胡扯瞎扯个啥?”
窦寇收起戏谑,整整神,“机会难不难得我会不懂么?你今天才找见差距,这么些天以来我是睁眼瞎,啥没看见啥没感觉?成功谁不渴望?放心,我有数。”
钟文作势拍拍胸口,“有数就好,你呀一贯记录不良,孤傲清高性子刁,瞅见一点不爽的立马翻脸,为这儿明亏暗亏吃了不老少,这个时代光有才华顶个屁用,重要的是知道什么叫‘妥协’。”
“嗯,之前孔先也这样劝过我,我仔细琢磨了一遍,只要不违背我的基本原则,妥协什么的我尚可接受。”
钟文一听两眼放光,“我说你家老孔这场病生得,跟穿越似的完全像换了人,他居然会劝你‘向善’?天啊,离2012还有四年来着吧?”
“呸,穿越?他有这么时髦么?不如说他鬼上身来得实在。”
钟文窃笑,拿手肘捅她,“还有啊,你肯听他劝我觉得更稀奇,咋招,你们……嗯?”
“嗯什么嗯?老男人别装嫩学人挤眉弄眼的,也不嫌寒碜。”窦寇啐他一口,耳根却不自觉热辣辣。
说话间甄选也正式拉开帷幕,由于入选内容、人数众多,场次分排上午两场下午两场,一共举行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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