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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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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浩目前在学校也就只有沈子寒一个交心的朋友。自从有了上次共赴解剖教室偷题的经历,双方就有了患难与共的感觉。再加上严浩发烧住院时沈子寒照顾得特殷勤,更让两人的友情升华到了难兄难弟的高度。
  于是严浩就简单地把刚才的事告诉了沈子寒。
  沈子寒说:“还有这种怪事儿!嘿嘿,你去查查入学时候咱们的病历本儿上写的啥血型嘛!”
  沈子寒这一说真提醒了严浩。他拽上沈子寒就拐到了位于学校西南角的校医院。
  在校医院留存的自己的病历本上,严浩看到血型一栏分明写着B型。
  沈子寒说:“看,我说是B型吧!”
  严浩喃喃地自语:“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突然他转头对着沈子寒说:“大傻,我前几天发烧住院时做了血常规与血型检查吗?”
  沈子寒想了想说:“对!还真做了,当时医生说你的白细胞特别地高。所以给你用上了抗生素。”
  严浩在沈子寒的带领下很快找到了当天收诊的医生。
  已经存档的病历被那个戴金丝边眼镜,手指特像鸡爪的医生很不耐烦地翻了出来,然后扔给他们俩。他大概以为这两学生是来扯皮闹事的吧。
  他们翻到了病历后边化验单的粘贴联。在血常规与血型检查的单子上,血型一栏赫然写着大大的“O型”。
  这次连沈子寒也傻了。
  “天呐,不会搞错了吧。幸亏你那天没输血。不然这玩笑可就开大了。”沈子寒心有余悸地说。
  严浩一时无语。他在心里默默地把事情前后的经过想了一遍。
  在发高烧以前,他的血型一直都是B型。
  而在发高烧后,他的血型竟变成了O型。
  而如果根据夏天老师的说法,他的血型还不一定仅仅是O型。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血型已经绝对不是B型了。
  这一点连沈子寒也想明白了。
  “浩子,不会谁给你来了个大换血吧。”沈子寒忐忑不安地望着严浩说。
  “你一定要先替我保密,我会弄清楚的。”严浩沉默片刻后缓缓地说。
  经过几乎一夜的失眠。严浩第二天下午两点去找夏天老师时仍带着熊猫式的黑眼圈。
  夏天老师已经在办公室等他了。
  “结果已经出来了。”没有更多的寒喧,夏天老师径直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报告单。
  “你看,你的血型是ABO血型系统中的O型合并Rh血型系统中的阴性血型。”
  一长串的名词儿把严浩绕糊涂了。“Rh?阴性?”严浩听到了他从未听到过的名词儿。
  夏天老师示意他在办公桌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我们平常说的A型B型AB型和O型血都属于人类在1901年发现的第一个血型系统,也就是ABO血型系统。但到现在为止,科学家们已经发现了25个不同的红细胞血型系统。比较重要的除了ABO之外,还有Rh、MNSs、Kell、Duff及Kidd等。Rh血型系统是1940年被发现的。分为Rh阳性血型和Rh阴性血型。我们国家汉族人当中,有99%都是Rh阳性,只有1%才会是Rh阴性,比较罕见。而你的血型系统就属于这罕见的一类。阳性与阴性的区别在于红细胞上是否缺乏D抗原。”
  夏天老师语气平缓、用词严谨。也许学医的人都是这样,讲究精密准确。
  严浩这次把她的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但每个字都像炸弹一样击碎了他最后的一丝侥幸。
  “这次是我亲自做了一遍,检验科赵主任又复核了一遍,绝对不会有错的。你看单子上面还有赵主任的签字。”
  大概看严浩的表情有些失落和迷惑,夏天老师接着说:“虽然是一个罕见的血型,但在人群中还是存在着。只要不是大量的输血,或是骨髓移植,你不用为自己的血型担心。再说,现在大的血站里都可以找到Rh阴性血型的献血者资料。”
  夏老师微笑着说:“想想,你为什么没有发现凝集反应呢?”
  “是因为血中不含A抗原、B抗原和AB抗原吧。就像O型血一样。”严浩低声说。
  夏老师点了点头。“不错,你反应挺快的。但这不代表你可以接受ABO血型系统所属人的输血。因为世界上所有人的血清都不含有Rh抗体!你第一次接受Rh阳性血液的输血后不会出现溶血。但你的血液会通过体液性免疫产生抗Rh的免疫性抗体,这样第二次或多次输入Rh阳性血液后,血清就会出现红细胞被破坏后导致的溶血,后果——将会是致命的。”
  严浩把夏天老师讲的一堆东西大致听明白了八九分。
  “你这种血型,我到目前只见过一个人,唉——”夏天老师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幽幽叹了口气。
  “谁?”严浩全身一个激凌。
  “他已经死了。”夏天老师侧过头去望着窗外,她的表情就和那天游移在解剖教室窗下时的一样——伤感而凄迷!
  严浩的脑子里轰轰作响。一股不祥的预感与寒意从他的脚底缓缓升起。
  “他是怎么死的?”这个问题在严浩嘴里简直是脱口而出。他的口气冲动得有些不近人情。
  “不谈这个了。”夏天老师看了他一眼,勉强笑了笑。摆摆手说:“你现在明确自己的血型就好了,省了将来很多的麻烦。记住了,你是Rh阴性的血型。”
  严浩悻悻地走出生理教研室。在一楼,他往解剖教室那条走廊的方向深深地凝望了几秒钟。
  此刻,在他的内心深处,有个声音缓缓地告诉他: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蒋伯宇一大早就把何继红堵在了操场的跑道上。
  他还是穿着那身雪白的“阿迪达斯”,何继红则是一身朱红色的运动套装。所不同的只是头上多了一条用来固定头发的浅黄色发带——这让她看上去又精神了许多。
  蒋伯宇在西北角的弯道处伸手拦住了何继红。他已经站那儿有一会儿了。
  何继红看到了他,放缓了步子,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边说:“早啊。”
  蒋伯宇只是默默地盯着她。何继红一幅若无其事,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不禁让他有些生气。
  “你也早!我想找你谈谈。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退出足球队?”蒋伯宇的口气硬硬地,颇有几分质询的意味。
  何继红走出跑道,边走边说:“这是我的决定,王丹阳没有告诉你原因吗?”
  “她说了,我认为那些不是原因。你是主力啊,就不能为全队着想吗?”蒋伯宇跟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气咻咻地说。
  何继红停下来。转身对蒋伯宇说:“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没办法和你完全说清楚,蒋教练!不过很感谢你过来找我。决定的事我不想再改变了。”
  蒋伯宇看她神色冷若冰霜,俨然去意已定。
  “你就没有点集体主义观点吗?你就没有点团队意识吗?你是前锋怎么能说走就走!”
  “我只想做我喜欢的事情。如果一件事情你去做它——却变成了一种负担的话,那还不如不做。也许——有些任性吧,请你们原谅!”
  蒋伯宇一时张口结舌竟不知该讲些什么。
  “好!你走吧,我也走!反正是个烂摊子!你的人情我也还得差不多了!再见!”蒋伯宇心里憋了一肚子的委屈,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就把这些话脱口而出了。
  “你站住!”何继红叫住了正欲拂袖而去的蒋伯宇。
  “你不能走!”何继红在他背后接着说。
  蒋伯宇又把脸转回来。焦急与期待同时写在了他俊朗的脸庞。“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是不是因为王丹阳?还是因为让你接替队长你觉得不好处理?如果是前者,我去找她说。如果是后者,我就收回我那天说的话。好不好?不然,我也不想干下去了!”
  何继红淡淡笑了笑。似乎是想缓和一下气氛。
  “你想多了。蒋师弟!真的很感谢上次你给我一个面子——又重新出山!这次我退出的确挺突然的,但请你相信不是意气用事。再说了,我只是不能参加训练,没有说绝对不参加比赛吧。如果系队有需要,我还是会上的!”
  蒋伯宇冷冷地说:“也许是我多管闲事吧!我只是不想这个教练当得太丢脸。你踢得不错。如果你不上场,我连出线的把握都没有。”
  何继红呵呵笑起来,这是蒋伯宇第一次看她这么灿烂的笑。一时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弄得不知所措了。
  何继红边笑边说:“是啊,这也是我请你继续站好最后一班岗的原因,要你也不在了,后果更不堪设想。”
  “那——我有个请求!请你告诉我你离开的真正原因!”
  何继红还是面对微笑地说:“原因我已经说了。你啊,不要太固执。你的工作很出色,真的。”
  蒋伯宇的脸有些微微红了。他听得出何继红的赞赏不是客套话。
  “好吧,你是师姐,我也争不过你。比赛中如果有需要,请你不要再推拖!”蒋伯宇无奈地说。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次和何继红的交谈与交涉,都会最后被她说服。他想应该把自己这“犟牛”的绰号送给她才对。
  每一次和她在一起,蒋伯宇都有说不出的愉快。即使是争执,他也希望能和她多呆一会儿,再多呆一会儿。
  “咱们,能交个朋友吗?”蒋伯宇突然冲着何继红说。他已经是满面通红了。
  “不要误解,我,我说的是普通朋友。”蒋伯宇低头望着脚尖又结结巴巴地补充了一句。
  一片沉默。蒋伯宇都不敢抬头看何继红的脸了。
  “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是不是——所有的帅哥都喜欢和女孩子套近乎呢?嗯?”何继红说。她的口气平和,听不出是喜欢还是反感。
  蒋伯宇愣了一下。匆匆说了声:“我,我不是帅哥。算了吧,那——再见了。”
  转身跑开的蒋伯宇在深秋的寒风中一路狂奔;他年青的心脏像在打着密密的小鼓。他有些兴奋——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大胆地“脱口秀”;但更多的还是气恼——她的口气听上去居高临下!更像一种回避,一种漠视。
  蒋伯宇一口气跑到学校最角落的体育馆后面。四处无人,他仰天发出啊的一声长啸。颓丧地用手揪抓着自己的头发。
  何继红倒是微笑地看着蒋伯宇跑远的身影。目光里带有几许欣赏——但也只是止于欣赏吧。她欣赏这个男孩子直率的个性,蓬勃的朝气。言谈举止间有点冲动,有点小孩子气——有时,这也算是一种可爱的缺点吧!
  何继红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呢?怎么会看不出在球队的时候他对自己的好感呢?有时,她也会从心底涌出一些温柔的感动。
  但何继红的心里有着自己的对爱情的看法。在她的心里,蒋伯宇这样的男孩更像是或是更适合于做一个弟弟,而不可能成为所谓的恋人。
  她已经大二了。她已经二十岁了。还没考虑过是否要交一个男朋友的问题呢。她太忙太累,没功夫去想这些事。即使一定要有——那么博学一点,稳重一点,儒雅一点的——可能更合乎她的标准。
  何继红是个独立的女孩,早熟的女孩。爱情于她而言——并不仅仅意味着浪漫!
  而这些,蒋伯宇怎么会知道呢?他只知道,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
  这样的想法显然已经给他的生活带来了无穷的烦恼与痛苦。
  何继红想着自己找王丹阳的时候,王丹阳是那么不加掩饰地流露出她对这个外援教练的爱慕。
  何继红总是眼光锐利的,总是头脑清醒的。她想,如果王丹阳不是那么操之过急,不是那么任性傲慢——她和蒋伯宇的个性应该是很般配的!两人都有些孩子气,也都比较直率。但若俩人都硬碰硬,擦出的恐怕就不是爱情的火花了。
  那天,何继红去找王丹阳是为了还那条队长的袖标。
  她和钱小霞去王丹阳宿舍的时候已是晚上六点多了。蒋伯宇那时正在阶梯教室里看英语呢。
  宿舍里就王丹阳一人在。看上去她也没吃饭,眼圈儿也是红红的。
  坐下后王丹阳就是一通发泄。说:“凭什么,凭什么他那样对我啊!不就是一小教练吗,他有什么资格那样做啊……”
  何继红只是沉默地听,并不插话。等她发泄完了安静下来了,她递过队长袖标说:“不要放心上了,丹阳。他也是为咱们好。男孩子不太会说话,又是新生,可以理解的吧。”
  王丹阳接过话说:“哼,就是啊!你们说哪个男的敢这样对我——换了别人——我才不会这么便宜他呢。”
  王丹阳还是拒绝接过那条队长袖标。
  “不行!我不去了!再去不是活活要被他笑死啊!好象我还求着他一样!”
  王丹阳说话像连珠炮,嗓门儿又高,向上挑的单凤眼再一瞪,满脸都是凶煞之气。吓得钱小霞坐一边都不敢吭气儿。
  宿舍里的气氛一时甚为尴尬。
  “何继红,我看还是你当队长吧。他即然说了这话,肯定对你印象不错嘛。”王丹阳话锋一转,把火直接烧到何继红这里了。口气里颇有讽刺之意。
  何继红微微一笑,沉吟片刻后说:“大家都是想把比赛打好是不是,谁当队长本来也无所谓。但这个队长非你莫属。一是蒋伯宇是你叫来的。第二呢,离比赛也就一星期了,总不能走马灯一样地换人吧。特别是队长这位置,你一直做得挺好的,大家都挺服你!你也知道,我这人最不擅于做管理工作!我行我素惯了。”
  王丹阳把脸撇一边,就是不说话。
  钱小霞在一边小声说:“要不让蒋伯宇给道个歉吧。”
  王丹阳气呼呼地回了一句:“谁稀罕!你给他根针,他倒当萝卜了。当初就是不该请他。”
  何继红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早把王丹阳的心思看穿了。只要她和蒋伯宇之间撂着自己在,心气儿高的王丹阳死活不会回去的。
  何继红从来就是个不喜欢趟浑水的人。也是个不爱管闲事儿的人。要不因为自己是班上的团支书,她才懒得管这些事儿呢。当初也是王丹阳死拉硬拽,她才进了这个系足球队——踢就踢吧,尽管爱看NBA的何继红对足球谈不上有多么热爱。
  “这样吧,王丹阳。班上的事和我个人的事也够多了。你们这个队我就不参加了。我也一直有这个意思。好不好?蒋伯宇那里,我和钱小霞会给他做做思想工作,让他道个歉。你是老大姐,就大度一点吧,明天还是正常训练。”
  王丹阳坐在床上低着头不说话。坐一边的钱小霞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好了,就这么定吧。”何继红把袖标放桌子上,站起身向外走。临出门时又说:“好好踢吧,给咱们系争个脸,弄个冠军回来!”
  找到了王丹阳,何继红和钱小霞才找到了正在阶梯教室里看书的蒋伯宇。
  也是因为何继红的退出,才让王丹阳主动放下身架,在宿舍楼门口堵住了蒋伯宇。
  而蒋伯宇不知道他在球场上率性的安排给何继红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但何继红不想把本来应该单纯的同学关系搞得很复杂。无论是她和王丹阳之间,她和蒋伯宇之间,还是王丹阳和蒋伯宇之间,她都希望以和为贵。
  可是这个世界上,因为有了爱与被爱,有了因爱而起的渴望与拒绝,才不那么单纯。每个活在其中的人都已经很难真正成为自己,都已经很难不为自己的个性与坚持做出退让——即使是何继红这样心气极高的女孩子,也不得不以退让来避开眼前的明争暗斗——但谁又能说这一定就是个明智的决定呢?事情的发展总是此一时,彼一时。
  对和错永远都是没有定论的!
  王丹阳很快找到了替代何继红的人。
  根据段有智为蒋伯宇搜集来的情报,此人叫“奥尼尔”,不过不是NBA湖人队的大鲨鱼奥尼尔。只是因为她的皮肤黑而发亮,个儿高身子壮,所以才有这一美誉。
  奥尼尔的真名叫张桂芳——段有智说看到她你就不会想到十里桂花香了!一个来自山东荷泽地区农村的姑娘。要论身材,她肯定比何继红有气势多了。粗胳膊粗腿,个子快赶上蒋伯宇了。往那儿一站,跟一石墩似的。
  王丹阳把她介绍给给蒋伯宇认识时,眼神中飘满了得意劲儿。“你看,是一人材吧。一个准顶俩。而且桂芳在中学时还上过体校,练过跆拳道。蓝带一级哦。”
  张桂芳大咧咧地把手伸过来说:“请多指导。”
  蒋伯宇没说什么,就让她顶替了何继红的位置,直接参加训练了。
  这张桂芳的速度和耐力都不错,练习时只要她控制了球,谁也不敢往前凑,真可谓长驱直入,直破敌营。但蒋伯宇也看出毛病来了——她的体力和拼抢是没问题了,但反应度和灵敏度远远不如何继红。
  蒋伯宇在休息的时候就对她说:“知道吗,你一定要用脑子踢球!在场上要有位置的概念,眼里还得有其它队员,假如别人把你防死了怎么办?”
  张桂花还是大咧咧地一挥手说:“放心吧,到时候我就使出一招后摆腿,看谁敢来。”
  蒋伯宇真是哭笑不得。
  金秋艺术节的女子足球赛终于鸣锣开赛了。
  王丹阳她们所在的97级临床医学系代表队分在了B组。因为有好几个班级没有报名,B组一共就三支代表队。除了她们,还有97级口腔医学代表队和97级高护代表队。根据比赛规则,胜一场可以得两分,平一场得一分,负一场不得分。不打加时赛,然后积分最高的代表队出线。
  王丹阳说:“小菜一碟。一看她们两支队就是乌合之众。哪有我们练得这么辛苦!”
  蒋伯宇眼一瞪说:“骄兵必败!任何对手都不能轻视!”
  王丹阳悻悻地说:“好好好,全都听你的。”
  王丹阳看得出自从何继红离了队,蒋伯宇就和丢了魂儿似的。虽然训练中他还是尽职尽责,但在休息的空档里,再也听不到他往日爽朗的笑声,也看不到他和队员们打闹了。他总是抿着嘴,绷着一张脸。一个人默默地喝水,默默地坐在草地上想着心事儿。
  王丹阳也能感觉得到,蒋伯宇在有意识地和自己保持着距离。他对她说话的内容除了训练就没别的,口气也是客气得近乎冷淡。至于她送的那对护膝就从来没在他的腿上出现过。
  但蒋伯宇再也没有和她发生过争执。这样至少表面看上去两人还是和睦的。
  第一场比赛对阵97级口腔医学系代表队。因为是学校有史以来的第一场女足比赛,到场围观的男生比女生还要多,申伟和段有智也悉数到场了。申伟还对赛前做着准备活动的王丹阳说:“师姐们,好好踢吧,俺在看台上给你们跳肚皮舞加油。”
  何继红并没有出现在人群中。这令蒋伯宇感到有些失望,觉得这个执拗的姑娘做得未免太过于绝情。但随着裁判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他又很快热血贲张进入了教练角色。他沿着场边来回走动,大声地吆喝,双手在空中用力地比划。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张桂芳在场上势不可挡,上半场的两个球几乎全是她贡献的。中场休息时,申伟和另外几个哥们儿在看台上光起了膀子,挥舞着手中的衣服向王丹阳她们有节奏地打着招呼。连蒋伯宇也乐得咧开了嘴——原来这就是他们所谓的肚皮舞啊!不知是谁还大叫了一声:“奥尼尔,我爱你!”引来全场一片哄笑。张桂芳满脸绯红,不过看上去颇为得意。
  离比赛结束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何继红终于来了。她站在足球场的另一边,和蒋伯宇正好面对面。背着双肩包的她显出更浓的学生气质,笑容也因为比赛接近胜利而灿烂了几分。
  蒋伯宇没有和她打招呼,一是隔得远,二来也是要调兵遣将,实在没功夫。但他总是要瞅个间隙瞟上她几眼。他没注意到,替换下场休息的王丹阳就站在他身边不远。王丹阳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而她的脸色,却随着比赛接近结束,渐渐阴沉了下去。
  裁判一声哨响,场上一片欢呼声。97级临床医学系代表队以三比零赢得了这场比赛。申伟他们的肚皮舞跳得更欢了。
  蒋伯宇只顾着和队员们兴奋地比划交流,等他想起何继红,转身从人群里钻出来往足球场那边看,早已是人去场空。这时钱小霞跑过来问他:“看见王丹阳了吗?怎么到处都找不着啊,你们宿舍的申伟正缠着要我们请客呢。”
  97级高护是一支没有想到的强队。这匹黑马同样是把97级口腔医学系代表队杀了个片甲不留,比分也是三比零。鹿死谁手,就看和她们打的那一场了。
  蒋伯宇的心里惴惴不安。如果不能出线,他这脸可就丢大了。他有心请何继红归队,但忍了忍还是没说。心存侥幸的是张桂芳的状态看上去不错,一两个人未必防得住他。
  对手的确厉害。从布阵上就看得出她们要来防守为主的一套了。而且有意加强了两侧边路的力量。张桂芳一上场就被人家给盯死了——不是一个,而是三个!张桂芳的灵敏度本来就差,左冲右突愣是没招。心下再一慌乱,那球就简直是乱踢一气。还没到二十分钟,又吃了一张黄牌。
  好在王丹阳的后卫力量很强,还不至于后院起火。上半场的结果竟然是零比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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