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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界前传-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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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许是因为得知秦州郡主失忆,而非有意不理自己,郁辩棠一路上仿佛变了一个人,安静而小心地随侍左右,再也没有半点初见时的阴狠。只有每天日暮时分,顾东篱弹琴秦州郡主倾听之时,他才会独自一人躲在在僻静的角落里,拿把小刀用力削一根短木。
  而顾东篱则沉浸在与佳人相伴的欢乐之中,对郁辩棠几乎视而不见,浑然忘了之前那段险之又险的经历。秦州郡主怎么都记不起前事,唯有沉醉于曼妙的琴声,借助音律舒缓心神,只是偶尔才会想起郁殊,还有默默跟在身后的郁辩棠。
  平淡而枯燥的行程,素沣三人却觉得十分有趣,甚至可以说有些惊讶。他们毕竟出自名门,修为虽不算太高,眼界却着实不差,可是怎么都弄不明白,这个年纪才十六岁的小师叔,身上为何会有那么异于常人的地方。且不说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琴技,只看每夜房中时不时划过的流光,就足以令人称奇,更何况每日里总有些飞禽走兽,乃至于蝴蝶蜜蜂之类,围在他身前身后。
  “恐怕换个兽族修真者,也很难做到这一点吧?”素沣三人曾私下里悄悄议论,却没有半点头绪,这个本事他们休说见过,听都没听过,初时对顾东篱的那丝轻视渐渐褪去。
  五天后,一行六人安然抵达高德府以南的铁山镇,这里离府城已不到百里,是为由南向北府治下最后一个大镇。铁山镇本名铁山城,原是座占地数十里方圆的雄城,最早为夕州首府所在,昊天国建国时在此发生过一场规模浩大的激战,城池最终毁于战火当中。后来,昊天国太祖请来天下最有名的神算,另选了一块吉壤重新筑城,这便是如今的高德府。几十年下来,随着局势缓和,铁山城内城遗址上逐渐聚集了一些人气,铁山城由此降格成了铁山镇,再后来商旅往来不断绝,才有了今天的规模。
  郁辩棠早早就把消息传了回去,众人刚刚走到镇子入口的牌坊跟前,等候多时的郁家下人便都围了上来,请安的请安客套的客套。一番忙乱过后,秦州郡主在几名老妈子和丫鬟的伺候下,坐进了早已准备好的轿子,施施然前头先行,郁辩棠则陪着顾东篱和素沣三人,骑着马跟在后面。世家大族到底不一样,三十多个下人言行举止极其规整,一路行来,路上行人纷纷侧目,有知道的赞一声郁家气派,不知道的也大都报以艳羡敬畏的目光。
  郁家在铁山镇自有一处院落,位于镇子东北方向,原是前朝府衙所在,规模着实不小。当年,郁家趁大战过后那一段混乱时期,巧立名目将这片无主宅邸霸占,随后从朝廷那里讨来一封契书,等于是没花一分钱就白落了诺大的好处。后来,在此基础上修葺一新并逐年扩建,才有了现在的格局,前前后后几十进宅院错落有致,青砖壁瓦高墙飞檐,无不彰显出世家浑厚的底蕴。
  绕过照壁,府门外数十个黑衣大汉分立两旁,正门大开,门当中立着一位身着蟒袍的老者。郁辩棠一见之下急忙下马,疾步上前跪倒在石阶跟前,口中高呼:“侄儿拜见四伯父!”
  “起来吧,其他事稍后再说。”那老者随意交代了一句,不再理会郁辩棠,径直迈下石阶,远远拱手道:“灵诀府诸位道友驾到,郁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不敢当,不敢当。”顾东篱翻身下马,回礼道:“有劳郁四先生久候,惶恐之至!”借着刚刚抵达郁家大宅时的间隙,素沣凑到身前悄声递了句话,那老者是郁家三房的长子,按辈分排行应该算作是郁千煌的四哥,名叫郁千灼。
  “这位便是蓝师叔新收的弟子么,果然是年轻俊杰。”郁千灼只得了个大概的消息,却没想到顾东篱如此年轻,大笑着将惊讶掩饰过去,走前几步笑道:“却不知师弟法号如何称呼?”郁殊拜鸿冥七子之一的静隆真人为师,从这里叙辈分的话,顾东篱倒真和他是平辈,这声师弟当真担得起。
  “我刚蒙师尊收入门墙,一应礼数都还没来得及行完,故而尚无法号。”
  “哦?想不到多年不见,蓝师叔还是那个脾气,哼哼!”虽是谈笑,言语中已有了一丝讥讽。蓝二性情粗豪不喜约束,前些年很做了些离经叛道的事情,这几年更是在外游历,干脆不回鸿冥山。对此,除了灵诀府内部有不少人心存不满以外,就连四大世家也常常引为笑谈,若不是因为蓝二身份特殊修为极高,恐怕早就被押解回山了。
  “师尊是洒脱不羁的真性情,又岂是常人能够了解的?”此话一出,素沣三人无不皱眉,觉得顾东篱太过年轻气盛,实不该和郁家头面人物针锋相对。
  “嘿嘿!”说话间两人已然走到近前,郁千灼眉头一扬,陡然迸发出一股雄浑的气势,直直逼了过去,“难怪蓝师叔对你青眼有加,果然都是锐气十足,不过年轻人不可过于刚强,否则很容易吃亏受挫,不是有句话叫做‘太刚易折’么?”
  “四先生说得是!”在郁千灼气势逼迫之下,顾东篱极力稳住身形,脸色禁不住有些发白,但神情依旧不变,微微一笑反驳道:“话说回来,年轻人若没了锐气,没了冲劲,和暮气沉沉的老朽又有什么区别?”淡淡的一句话宛如炸雷一般,震得场中鸦雀无声。
  “哈哈哈!”沉寂良久,郁千灼突然爆出一声大笑:“都说英雄出少年,此话不假,看来我等确是老迈了。”
  “那倒也不是。”顾东篱略微低了低头,正容道:“朝中衮衮诸公,世家众多贤良,修真界不胜枚举的高人,多得是老成持重、深谋远虑、智计过人的耆老,若无他们引领凡间,厚土界只怕早就乱成一团了。我就是再狂妄,对这些耆老也不敢有丝毫不敬之意!”
  “这么说来,我还不算是老朽之辈?”郁千灼眯着眼似笑非笑,慑人的气势却已收回。
  “那是当然!”顾东篱接口答道:“四先生乃是当世一流人物,岂能和‘老朽’二字沾边?如果真要这么说,上天定然都不会答应。”言罢,众皆大笑,气氛顿时融洽了许多。
  郁千灼身为郁家顶尖人物,多年来一直负责打理家族在北方的产业,除了本身修为精深,在谋略手段方面也是个极厉害的角色,即便是手握重兵的夕州总督公谓泫,暗地里都对他深为忌惮。自从去年房家被查抄,顾家全盘收缩至东擎岛以来,郁家声势更盛,越发没人敢当面放肆。哪知今天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居然不为自己气势所迫,而且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言顶撞,这叫怎么一回事?看着那张略嫌稚嫩的脸庞,郁千灼突然对顾东篱生出了几分好奇,这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头?
  素沣三人被郁千灼气势逼迫,陡然间心浮气躁,本能地向后退出一大步,以避其锋芒。及至发觉此举有些示弱,想要挽回颜面时,压在心头的那股威严已经消失,三人不免对顾东篱腹诽不已,觉得他实在不该逞强招惹郁千灼。可是看到他单薄的身板,傲然挺立在郁家大宅前,不禁又生出了几分佩服,既佩服他维护师门的声誉,也佩服他面对强势时的胆气。
  郁辩棠站在墙角冷眼旁观,目光飘忽不定,似乎在盘算什么。顾东篱不卑不亢的表现,落到他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嘴角不由得浮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第二十九章 疑心
  郁千灼将几人延入院中,客气了几句后,便由下人引领去客房梳洗更衣。世家重礼仪讲规矩,在细节方面尤为考究,越是重要的客人,越是讲究一个宾至如归,非如此不能体现出待客的诚意。
  素沣三人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世家的奢华,怕一个不小心失了礼数闹出笑话,故而显得有些拘谨,甚至是慌乱。反倒是顾东篱对此习以为常,没有露出半点不适,随意品着香茗吃着点心,任由两名容颜俏丽的丫鬟服侍。其实早在顾府之时,顾东篱身为顾懒怀的贴身书童,便有两名小丫鬟侍候,此时不过是重温旧日而已。但是这份自如到了素沣三人眼里,却成了宠辱不惊气定神闲,敬服之心随之又加重了几分。
  等到四人都换了一身新衣来到客厅,桌子上早已摆满了山珍海味,郁千灼站在主位,偏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顾东篱,笑道:“都说人靠衣裳,一点都没错,这身锦服穿在东篱公子身上,可不是一个浊世翩翩的才子么?”
  郁家特意为四人准备了精美的华服,素沣三人仍是道袍,虽用料华贵却并不显眼,衬得顾东篱愈加俊朗。服侍顾东篱的那两个丫鬟颇为喜欢他的沉静,故而有心讨好,给他梳完头后又扎了个束发嵌宝紫金冠,配着一袭云丝雕花的银色长袍,系于腰间的五彩金丝长穗宫绦,脚下的青缎粉底小朝靴,的确像极了风流倜傥的佳公子。
  “见笑,见笑,实在是贵府太客气了!”
  相互寒暄着入席,客座上首是顾东篱,依次为素沣、素法、素泽三人。主位自然是郁千灼,而陪客只有两位,一位是称作范先生的郁家清客,一位是高德府的主事黄掌柜,郁辩棠尚无资格坐在这里。
  尽管事先就已经有了个初步的了解,但是在看到顾东篱如此年轻时,范、黄两人还是难以掩饰心中那份诧异。虽说修真界不乏自幼修行的例子,却很少有像顾东篱这样,年纪轻轻就和世家大族的头面人物平起平坐,单只这一点就足以令人侧目。再者,能让郁千灼亲自作陪的,放眼整个夕州也绝不会超过二十人,今天却放下身段来陪一个少年,说明了什么?这两人均是玲珑剔透的人物,当下拿出全套本事周旋,席间气氛自是异常融洽。
  酒到正酣,在范、黄二人的殷勤奉承下,顾东篱不免飘飘然,数杯酒下肚已有醺醺醉意。直到这时,郁千灼才端起酒杯漫不经心地问道:“先前听辩棠那小子说,我那侄儿和外甥女路上遇到了梦魇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于是,顾东篱将那日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进入秦州郡主梦中那一段。众人听得十分仔细,郁千灼反复追问,似要弄清每一个环节,直问的顾东篱最后只能用“不知道”三字作答,方才作罢。言毕人人陷入沉思,一想到梦魇魔神鬼莫测的手段,不由得相顾骇然。
  “以蓝真人的修为,尚且胜得如此凶险,换作我等岂不只有死路一条?”范先生本身也有一身不俗的修为,这些年作为郁千灼的谋士,参与了不少郁家机密,自然对大名鼎鼎的蓝二知之甚深。念及梦魇魔的可怖,以及山洞中那些干尸,不觉心头一紧暗自打了个冷战。
  “梦魇魔凶名昭著,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除非禀明仙界祈求上仙出手,否则就只能依靠修真界自身了。”郁千灼冷笑一声,摇头道:“可如今修真界混乱不堪,三大派之间剑拔弩张,弄不好又是一场争斗,想要摒弃成见联手对付梦魇魔,难得很!”
  “既然师叔祖能救回郁师弟和郡主,可见,梦魇魔并非不可战胜。”郁千灼言语中隐隐指向灵诀府,素沣自不能不作表示,接口答道:“我师尊已经启程赶回鸿冥山,相信掌教祖师一定能够想出对策,免除世间荼毒之苦。”
  “如此最好!”范先生笑着将话题岔了开去,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单凭灵诀府就想驱除梦魇魔,几乎没什么把握。不说梦魇魔神出鬼没踪迹难寻,就说整个灵诀府中,能有蓝二那等修为的,又有几个?甚至整个修真界,能达到散仙境界的,也不过区区百十人而已。
  接下来,又说到蛛漆掳走郁殊一事,这件事上众人的看法倒是完全一致,对天术宗这种迹近卑劣的行为大为不耻。当问及郁殊的下落有没有消息时,黄掌柜谦谢道:“对于灵诀府的好意,郁家上下十分感激。不过牵扯到少爷的安危,七老爷放心不下所以亲自出马,就在昨天传来消息,说少爷已经救出来了,顺利的话再过两三天就能抵达铁山镇!”
  “七老爷?”素法失声道:“你说的,可是郁家家主,人称井国公的郁千煌?”自修行以来,素法还是第一次出门,骤然听闻可以见到大名鼎鼎的郁千煌,不免有些失态。有此反应其实也算正常,要知道对常人而言,甚至于在一般修行者眼中,三大派掌教以及各国皇帝,乃至世家大族的家主,均是当世第一流的顶尖人物,想要见上一面几乎不大可能。
  “正是!”郁千煌的大名,能令灵诀府弟子如此震惊,黄掌柜忍不住露出一丝得色。
  “井国公不愧是当世高人,一出手就不同凡响。”素沣瞪了师弟一眼,接过话题道:“咱们这次居然能有幸拜会,真可谓是不枉此行。”
  话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喝干杯中酒宾主尽欢而散,郁千灼送走客人,将范、黄两人留下,另有一番密谈。
  “你们怎么看?”
  “虽然年纪不大谈吐倒是不凡,小小年纪有此见识,不说家学渊源,也必然是从师长那里听来看来的。还有,刚才我悄悄放了点灵气出来,这小子居然能够自行吸纳,可见灵胎已经凝炼过了。”范先生哼道:“能被蓝二看重的人物,又岂能差了?”
  “我先前听那些丫鬟说,这小子对府中一应用度熟得很,而且受之如常,没有丝毫逾矩之处,多半是出身大户人家。”黄掌柜胖脸上闪过一丝精明,接口道:“听说,郡主是靠这小子的琴声,才能保住心神不乱?”
  “出身大户精通音律,年纪轻轻就有此修为,被蓝二破例收为弟子,却不敢以真名示人,若说没有问题谁信?”范先生一副智殊在握的神情,手捋胡须缓缓道:“我有六成把握可以断定,这小子不是房家余孽就是顾家的人。”
  如果真以为大门外那场交锋,就使得郁千灼对顾东篱另眼相看,屈尊纡贵设宴相陪,未免也太小瞧堂堂郁家四老爷了。以郁千灼的身份地位,除非蓝二或者鸿冥七子亲临,否则就算今天到的是静於真人,恐怕都只是客套几句而不会亲自作陪。
  之所以对一个少年如此客气,一方面是因为事情涉及到郁殊和秦州郡主,不得不慎重对待,再一个则是想了解梦魇魔的有关情况。此外,郁千灼还有一个疑虑想要亲自验证一下,因为从郁辩棠的描述中,这个自称东篱的少年身份极其可疑。这番心思绝不是杞人忧天的多余之举,而是源于世家大族历来的谨慎,如不是守着居安思危的家训,尽可能将潜在的危险降到最低,如何能在杀机四伏动荡不安中绵延千年?
  此次灵诀府、昊天国和颜、郁两家联手,花费了无数精力,穷十余年之功布下了诺大的棋局,一举将房家拔除,逼得顾家自行禁锢,可谓是厚土界数百年来未有之大手笔。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以房家千余年的积累,这一次至多是明面上的实力被扫除一空,暗地里还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后招。对此,无论哪一方都心知肚明,对于房家被遗漏人等的搜查更加严厉,务求斩草除根,以免留下后患。
  范、黄二人对郁千灼的心思知之甚深,所以都是围绕这一点来分析。两人相交多年,配合十分默契,凡事尽可能从正反两个方面来考量,力求不出现疏漏。
  “为了这件事,咱们郁家暗中准备了十几年,将房、顾两家的人员、家产查得清清楚楚。”黄掌柜竖起一根手指,很认真地说道:“要知道,光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女,都给我们查出了好几十个。所以说,除非隐藏得太深,否则不大可能有漏网之鱼。”
  “那个名册我记得很清楚,房家上下四族嫡子庶出,无论远近,总共有男丁三千八百四十七人,女子四千零二十四人,事后不论死活,一个不落全都在我们掌握之中。”黄掌柜又竖起一根手指,续道:“顾家的情形也是如此,事发之后短短半个月内,无论男女老幼全部返回东擎岛,和名册上的记载没有半点出入。”
  “至于范先生所言,这小子和房、顾两家有关联,我觉得还需要再查一下。”黄掌柜眼中精芒一闪,缓缓道:“他后面站着个蓝二,没查清楚之前,还是不宜草率行事。”这个结论,等于是变相地反驳范先生的判断,不大相信顾东篱出自房、顾两家。
  “老黄说的是!”范先生不以为意,点头道:“蓝二出了名的浑人,对咱们郁家又一直心怀不满,不管怎么做都不能落下口实。”
  “嗯!”郁千灼深深点头,沉思片刻对黄掌柜道:“你下去查一下,看看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是!”黄掌柜离席躬身道:“四老爷放心,属下一定给他查得清清楚楚!”
  “你记住,重点查一下房家方面的线索。”郁千灼补充了一句,看到范黄二人不解的神情,解释道:“房文溪与蓝二乃是忘年交,听闻十几年前在江南花都曾一同冶游狎妓,事后被房老夫人得知痛骂了一顿,羞惭难耐以至于一病不起,不过一年多便郁郁而终。而蓝二至此与房家反目,再不登房家大门。”房文溪比房紫廉、房紫秋长一辈,被誉为五百年才一出的读书种子,人品学问冠绝一时,极有希望成为当代文坛泰斗。
  “还有这重公案,倒真没听说过。”范先生讶然道:“房文溪为公认的当世大儒,御笔钦点号称天下楷模,想不到还有如此风流韵事。当年我们一众同窗都还曾感叹,可惜文溪公英年早逝,否则瀛洲大陆又会出一位文圣,哪知竟是这个原因。可悲可叹,唉!”
  “难道说,房文溪一夜风流,便留下了血脉?”黄掌柜没有那么多文人感慨,只关心最重要的一点。
  “花都一事过后,房家出重金将那家妓院买下,不到一个月时间,妓院里所有的人都神秘失踪,不知去向。在房家极力掩饰下,此事自然是无人问津,最终不了了之。”郁千灼颇为不屑地笑了一声,闭目道:“据说,房文溪临死前曾给蓝二修书一封,内中具体说了什么无人知晓,但我总有个直觉??”
  “四老爷,”趁着郁千灼停滞不语之际,范先生心领神会,应声道:“你可是认为,房文溪临终托孤,蓝二收的这个徒弟,便是他的儿子?”
  “我确实不知道房文溪是否留下骨血,然则以蓝二那等脾气,如何能像这小子所言,只见一面就肯收徒弟的?”郁千灼冷笑道:“两人之间如果没有什么渊源,打死我都不信!”蓝二一时心血来潮,不想却引来诸多猜测,以至于顾东篱横遭猜忌。不过对顾东篱而言,这一番被查情屈理不屈,倒也不算太冤枉。
  “既然如此,我明天一早就去东陵道,亲自调查此事。”黄掌柜犹豫了一下,迟疑道:“这件事为房家大忌,想来线索极少,又有蓝二从旁遮掩,恐怕要耗费些时日。”
  东陵道位于瀛洲大陆南端,是昊天国九大行省之一,繁华仅次于千旗港和花都所在的江南道。顾东篱在被问及家住何处时,含糊其辞随口扯到了东陵道,恰恰与房家所在的南川道毗邻,这也是引起怀疑的一个因素。
  “那好,就拖他一个月。”郁千灼眼中划过一丝阴狠,沉声道:“这一个月好吃好喝供着,决不准他离开铁山镇半步。”
  第三十章 设计
  对于有可能面临的危险,顾东篱尚无任何察觉,一大早就被仆人唤醒到了后花园。在一处凉亭当中,秦州郡主身着一身粉色长裙,正望着天外浮云沉思,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目光中满是笑意,微微颌首道:“这么早就打扰公子,失礼了!”
  “哪里哪里,是我昨夜醉酒误了弹琴,该郡主恕罪才是!”顾东篱微笑着欠了欠身子,一如往常并不多言,将月斜琴轻轻放到石桌上,收敛心神弹奏起来。
  及至尽情处,秦州郡主突然朗声唱道:“五湖烟月,翠峰揽孤鸿,挥毫山河笑千钟;百世古墨,狂客点春秋,醉卧归舟旧同游。旧同游,鸳瓦茂台,依稀风韵话闲愁!”
  曲词初时气势磅礴,而后变得豪迈不羁,结尾处却有一种闲话古今的惆怅,显然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所作。不过秦州郡主声音婉转轻盈,别有一丝柔美,顾东篱很自然地曲调一变,随着歌声跌宕起伏合为一处。
  一曲既罢,顾东篱情不能自已,照着歌词再唱了一遍。孰料,刚唱到第一句“五湖烟月”时,心中不由自主便是一动,音符飞出先是化作淡淡的字迹浮于半空,继而烟气升腾又化作出一副若隐若现的画卷,就如曲词活转过来一般。到了第二句“翠峰揽孤鸿”时,音符化作的青峰竟然来回变幻,画中草木也凭空多了几分灵性,却是顾东篱忆及蓝二大战梦魇魔的情景,不觉模拟出源石族和栖绵族的某些秉性。
  “我原以为这小子精通音律,不曾想还有此手段,居然可以借助琴声拟物化形,倒是小瞧他了!”郁千灼既然起了疑心,对顾东篱的一举一动当然不会错过,早上听说秦州郡主在后花园相召,便悄悄跟了过来。一开始只是惊讶于顾东篱的琴技,随后又沉醉于那段意境深远的曲词,再后来看到空中不停闪过的画卷,已然诧异到了极点,不意后花园这一出如此精彩,简直可以说是超乎想像。
  与此同时,顾东篱已唱到第三句。“挥毫山河”四字一出口,气势奔涌之下双手游走如飞,琴声陡然急骤宛若狂风暴雨,数百音符自四面八方涌进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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