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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贵妾-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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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孙向劲却是知道的。
  就算他办事水平稀松平常,可到底是经营着绸缎庄的人,沈瑜这么一强调时间,他渐渐地回过味来,脸上激愤的神情褪去,瞳孔一缩。
  “去年七月中旬,尚宫局司服司的女史将浮光锦加以改造,新制出了一种锦,叫做凌波。”沈瑜掸了掸衣袖,慢慢地说道,“那凌波锦较之浮光锦更胜一筹,制成衣衫,行走起来好似水波微动,还免去了浮光锦在阳光下太过耀眼的缺点。”
  随着她的叙述,孙向劲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他终于意识到这账目错在何处了。
  “若我没记错,宫外应该也是知道这消息的,甚至还有人想方设法想从尚宫局拿到改良的方子卖到宫外去。”沈瑜慢条斯理道,“可皇后娘娘最终下了令,这凌波锦只能用于宫中,又或者当做御赐之物赏人,宫外不准私制。我记性尚好,还记得娘娘下令那日,是八月初十。”
  听到此处,在场已有人明白过来。
  “从七月中旬到八月初十皇后下禁令前,各大绸缎庄应当都在观望,等待所谓的凌波锦面世。”毕竟做生意若是想赚钱,必然得时时注意着各种动向,沈瑜又问,“你应当很清楚,若不是后来皇后下禁令,凌波锦的方子一旦传出,那浮光锦霎时就会被舍弃。可你却在这期间大批量购入浮光锦,又是为了什么?”
  孙向劲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要找借口,可话到了嘴边,对上沈瑜那凌厉的眼神,他才发现自己无话可辩。
  说账目造假,那就是大错,他这掌柜的位置必然是保不住的。
  可若账目没错,那他当时就是蠢到家了,也不该办出这样的事,除非有意想害自家铺子。
  至于说是笔误记错了,那就更不成了。
  从他进门起,沈瑜已经问了数次,他都是言辞凿凿,此时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他做假账由来已久,起初是还是小打小闹,也会谨慎小心地再三核实,可这些年云氏不管,他胆子就大了起来,行事也不像先前那般谨慎。
  如今便撞到了沈瑜手里。
  谁能想到,沈瑜这查账,是一条条账目看过去的呢?
  “这账簿留着,赶明儿我会报官,着人来好好查查。”沈瑜轻描淡写道。
  孙向劲瞪大了眼,他原以为受些责罚也就罢了,可沈瑜竟然不顾自家名声要去报官,这让他霎时没了半点底气,当即跪了下来。
  可没等他开口哀求,沈瑜便吩咐青溪:“将孙掌柜带出去,着人看管着。今日我是来盘账的,没这个心思听他诉衷肠。”
  说完,沈瑜便又端了茶盏来,吹散了浮叶,喝了口茶。
  这一波杀鸡儆猴干净利落,孙向劲被带出去后,剩下的人态度立即转变了不少,坐着的时候脊背都挺得更直了些。
  沈瑜开口道:“陈掌柜……”
  她话还没说完,被点到的那位掌柜立即站了起来,较之孙向劲方才那安然坐着的模样,堪称小心翼翼。
  沈瑜勾了勾唇,又同他细细地论了起来。
  不过接下来就没有再发生过像孙向劲那样的事了,不过是该敲打的敲打,该撤职的撤职,该整改的整改。
  及至沈瑜发话散去时,早已过了正午,众人饥肠辘辘,如蒙大赦地出了门,相对苦笑。
  赵让谦一直等候在一旁,可沈瑜自始至终都没理会他,掌柜们都散去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如夫人,我这……”
  沈瑜晾了他这么久,也够了:“成了,你回去吧。从前的事我不跟你计较,可今后若有半点疏漏,我必要跟你新账旧账一起算。”
  赵让谦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踏实落地,高高兴兴地应了声:“多谢夫人。”
  众人都散去,沈瑜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催青溪道:“拿些点心来,总算能吃东西了。”


第38章 
  对现在的沈瑜而言,生意是头等大事,料理完之后,才算是得了些喘息的余地。
  “这七家铺子,孙向劲管着的绸缎庄暂时搁置,等查清了账目再做打算。而后又关掉了两家铺子,账目不清,掌柜无能,去年也没多少进账的银子,留着他们没什么用处。”沈瑜耐心地向宋予璇讲解道,“至于眼下留下的铺子里,三家是新制的账本还算能看,去年一年进账的银子也说得过去。”
  宋予璇看着沈瑜圈出的铺子,疑惑道:“那还有一家呢?”
  “这一家较为有趣,是个胭脂水粉的铺子,掌柜姓李。账目做得不怎么样,收入的银钱也少,但在我问今年的规划之时,却答得不错。该做什么生意,怎么才能赚更多银子,说得头头是道。”沈瑜想了想白日里李掌柜说的路子,笑道,“想来他也不会突然开窍,应当是背后有人指点。故而我便留着了,且看看再说。”
  雪白的笺纸上,写了七家铺子的名字,如今两家已经被划掉,绸缎庄则是批注了“待细查”三字,保留下来的四家,则都以簪花小楷做了详细的批注。
  沈瑜的字写得不算太好,但胜在工整秀气,看起来赏心悦目的。
  宋予璇没亲眼见着沈瑜处置这些事,可见了她这些日子补的“功课”,不由得赞叹了句:“阿瑜,你办事也太妥帖了……若我能有你这样的本事,那就好了。”
  这东府之中,只有云氏这么一个长辈,她对这些后宅之事不上心,自然也不会去教女儿。以至于宋予璇这些年都没认真学过管家事宜,直到如今沈瑜到来,才算是开始接触起来。
  宋予璇并不笨,再加上虚心受教,所以沈瑜也乐得教她。
  “这些事情并非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得慢慢来。”沈瑜将东西都收了起来,慢悠悠地说,“先前我在宫中,也是看了听了数年,又有姑姑教了我数年,如今才算是过得去。”
  宋予璇抿了抿唇:“娘从没教过我这些。”
  她虽不提,但也知道西府那边的堂姊妹是怎么个情形,明白自己这年纪该学些管家事宜了。可自打她记事起,云氏就始终是这么个袖手旁观的模样,她也没什么旁的法子。
  沈瑜收拾账册的手一顿,而后若无其事道:“夫人这么做,应当也是有缘由的。”
  “她素来身体不好。”宋予璇轻声道。
  这话轻飘飘的一句,像是为云氏开脱,又像是安慰自己。
  沈瑜将案上的书册理好,批注的笺纸也都收了起来,事情都做完了,仍旧没想好要怎么说。
  她对将军府的陈年旧事是半点都不知情,纵然隐约有两三分揣测,那也是不能说出口的,更何况还是在宋予璇面前。
  所以到最后,她也只能转而问道:“夫人的病情如何了?”
  前两日宋予璇陪着云氏到慈恩寺看诊,那位南边来的圣手为云氏号了脉,开了个方子。说是先吃着这药将养着,等这两日他琢磨琢磨,再来将军府好好地看一看。
  宋予璇道:“已经按着大夫的医嘱煎药服了,只不过这药也不是仙丹妙药,一时半会儿看不出什么成效来。”顿了顿,她又道,“不过我看着,娘自打应下去慈恩寺看诊后,倒不似先前那般消沉了。”
  沈瑜点点头:“那就好。”
  看来云氏的确是把她那日的话听了进去的,就算平素里不闻不问,可宋予璇到底是她女儿。
  这几日来,沈瑜一直在忙生意上的事情,旁的事情都向后推了。还是经宋予璇提醒了一句,方才想起来津西院之事,她还欠着没去料理。
  “我真是忙昏了头。”
  沈瑜又抽了张笺纸来,提笔蘸了墨,记了一笔。
  “你整日里有那么多事情要料理,有所疏漏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宋予璇掰着指头算了算,“说起来,会试也要考完了。”
  一见她这模样,沈瑜便知道她是惦记着宁谨,无奈道:“是啊。宁公子此次会试,也不知运气如何。”
  宋予璇提到时还是遮遮掩掩的,没料到沈瑜竟然直接指名道姓了,脸颊微红,低声道:“宁公子饱读诗书,文采风流,想来应当不成问题。”
  她压根就不是个会遮掩的人,这神情模样,任是谁看了,都能觉出些不对劲来。
  沈瑜想了想,到底还是没直接戳穿,而是旁敲侧击道:“若他真能高中,那自然是好的。只可惜他出身贫寒,到底是耽搁了,若是世家子弟能有此成就,说不准多少姑娘家都要芳心暗许了。”
  宋予璇神情一僵,偏过头来看向沈瑜,可沈瑜一副淡然闲适的模样,仿佛这话就真是随口一提似的。
  她这话不中听,但也是实情。
  宋予璇就算再怎么少不经事,也明白这个道理,眼神一黯。
  “上次去津西院的时候,惦记着旁的事情,也没来得及细看。”沈瑜拂了拂衣袖,起身道,“可巧今日有点闲空,索性就去把这件事给收拾了,也免得回头再忘了。”
  说着,她吩咐青溪道:“把赵管家给我找过来,让他跟我一道过去。”
  宋予璇仰头看着沈瑜,神情中有些为难,似乎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留下来,还是跟过去。
  沈瑜垂眼问道:“你要去吗?”
  宋予璇的指尖勾着衣袖上的刺绣,沉默了会儿,还是说道:“去吧……我也想看看,你是怎么料理这些事的。”
  沈瑜暗自叹了口气,也没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那好。”
  这世上许多道理,明白是一回事儿,可怎么做就又是另一回事儿了。尤其是动了心的小姑娘家,就算明知道不合适,也仍旧放不下。
  宋予璇就是这么个状况。
  这事急不来,沈瑜也没打算当下就挑破了来说,只能徐徐图之。
  赵管家近来为了府中之事忙得脚不沾地,只求能把这些麻烦事都料理妥当了,免得哪天再撞到沈瑜手上,来个“新账旧账一起算”。若真是被东府给赶出去,那可就是把自家几十年的脸面都丢了,他那老父亲都能打断他的腿。
  一见到青溪,他只觉得头都疼了起来,但还是得勉强笑道:“可是如夫人有什么吩咐?”
  青溪在府中这么些年,都觉着赵管家始终是高高在上如同主子似的。直到近几日,借沈瑜的威,才算见了赵管家这么局促的模样。
  她忍着笑意,将来意讲了:“如夫人说,要您陪她到津西院去走一趟。”
  津西院。
  一听这名字,赵管家便知道事情不妙了。他这几年对那边的情形也不怎么上心,算不得十分清楚,可想也知道应当好不到哪去。
  他这些天一直在忙府中之事,哪能想到沈瑜竟然一反常态,不关心什么生意,反而要去纠什么津西院的错。
  这让他怎么提前做好准备?
  前些年云氏掌家的时候,他过得顺风顺水,如今可是报应来了,早些年少操的心,如今到底还是要一一补上。
  沈瑜发了话,他自然也只能跟上。
  上次沈瑜去津西院是临时起意,只带了侍女,这次却是带了不少人,除了赵管家,还有东府里的一位管事嬷嬷,以及两个小厮。
  马车在津西停下,沈瑜犹豫了一瞬,吩咐道:“直接到南院去,别惊扰了正院这边的孩子们。”
  虽说以她上次的印象,这种小崽子并不像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的,但以防万一,她还是决定避开。
  就算她是为了这些孩子,那也没有当着“客人”的面清理门户的道理。
  南院那边就不同了,白日里是没什么人,而宁谨刚考完会试,说不准是要跟相熟的朋友出去聚一聚的,也未必在。
  及至到了南院,果然空无一人。
  沈瑜不由得松了口气,余光扫到宋予璇,她却是多少有些失望。
  沈瑜也没进屋中,直接在院角的石桌旁坐了下来,吩咐青溪:“去正院那边,把东府派过去的人都叫来这边,悄悄地,别让那些孩子发觉了。”
  青溪应了下来,没过多久,就带着人回来了。
  上次沈瑜来时,偌大一个院子,就只有尹蓉一个厨娘在。这次倒是好了点,还多了个中年妇人,并着两个嬷嬷。
  “这是平姑,”赵管家如今殷勤得很,没等沈瑜问,便主动解释道,“也是这津西院的管事。”
  在来时的路上,沈瑜已经问明白了津西院这边的安排布置。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宋予夺对这边的确是半点没吝啬,不管是银钱人手,都没缺过。从管事到负责采买的,再有平素里洒扫的、帮着洗衣煮饭的,足有八人,比寻常富庶之家的下人还要多。
  沈瑜将手搭在石桌上,凉凉地抬眼看向平姑:“这津西院的其他人呢?”
  平姑还没见过沈瑜,但却是认得赵管家与宋予璇的,略一想,就明白过来沈瑜的身份,脸色随即难看了不少。她如今虽在津西院这边,可在东府里也是有故交的,这两日也听闻了新来的如夫人是怎么快刀斩乱麻整治生意上的事情。
  她原是想着,该将津西院管束一二了,可还没来得及动手,沈瑜便过来了。
  沈瑜见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便知道尹蓉怕是根本没向她提过自己与宋予璇先前来过,不然她绝不至于这般措手不及。
  云氏这些年治家太宽松,以至于这些人早就习惯了,连面子上都懒得掩饰一二。所以一旦换了人来接手,想要揪她们的错处,简直是一揪一个准。
  沈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明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可就是不开口,任由她在这里煎熬着找理由。赵管家忙着撇清自己的干系,上前一步质问道:“平姑,当初将军将你派来津西院,这里的事情也都是由你全权负责,如今怎么成这副模样?”
  平姑掐了自己一把,随即落下泪来,哭诉道:“这件事的确是我的过错。近来我家中有事,幼子性命垂危脱不开身,所以来这边便少了。却没想到她们见我不到,竟敢如此。是我一时疏忽,辜负了主子的信任,未能管束好她们,自愿领罚。”
  她声泪俱下,又口口声声说着自愿领罚,乍一看的确是诚恳认错。
  沈瑜却丝毫没被打动,她偏过头去问宋予璇:“平姑所说的你也听了,觉着如何?”
  宋予璇这姑娘一向心软,见她哭得情真意切,迟疑道:“她的确是有管教不严的过错,但也是诚心悔过……”
  她话还没说完,便见着沈瑜笑着摇了摇头,止住了。
  沈瑜复又看向涕泪齐下,一副可怜模样的平姑,这人办事能力如何,她不知道,但至少是个会说话的。
  若是嘴笨的,说不准一句话就能把人给得罪了,可是那些口齿伶俐的,想要颠倒是非也容易得很。
  如果眼下沈瑜不在,说不准宋予璇就真被她这模样给骗过去。
  可偏偏沈瑜就是那种深谙言辞技巧的人,几句话就能将人噎得哑口无言,又怎么会看不出她这点小心思。
  “她这可不是诚心悔过,”沈瑜撑着额,似笑非笑道,“而是为了把自己给摘出去。”
  平姑脸色煞白,宋予璇则是似懂非懂地看着沈瑜。
  沈瑜也没什么顾忌,当着平姑的面,便分析起来:“你看她方才的话,先是说自己有苦衷,而后将错处大半都甩到了不在场的人身上。但她也知道自己是没法全然摘清楚的,所以认了个管教不严的罪名,自请责罚。”
  宋予璇还是有些茫然。
  沈瑜索性挑得更明白了:“什么叫管教不严?就譬如你家请的先生认自己管教不严,可大家都明白,主要的错处还是在顽劣的学生身上。”
  宋予璇瞪大了眼,终于意识到沈瑜想要说什么了。
  “那她这叫管教不严吗?”沈瑜冷笑道,“她这根本就是玩忽职守。”
  看似声泪俱下地认错,可实际上却是偷换概念。
  平姑连忙道:“是我一时口误,并非要……”
  “再者,”沈瑜打断了她的话,“你真当旁人都是傻子不成?若你这些年来该管的都管了,循规蹈矩,那她们敢因着你几日不来,就不约而同地旷工?”
  沈瑜一点点将她方才那番话拆解开来,向宋予璇分析讲解,好让她明白这些人惯用的偷奸耍滑技巧。
  她声音一向温和,如今却是少有的凌厉。
  这院子并不算大,在书房之中听得虽不大清楚,可却也能听个八九分。
  宁谨执笔的手一顿,墨迹在纸上晕染开来。
  他索性抛开了笔,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脸上的笑意愈浓。


第39章 
  初见沈瑜之时,宁谨就已经猜到她的身份,也从那几句问话中猜出她的来意,只是没想到时隔数日后,自己竟然会在此处听了个全程。
  宁谨回忆着那日的情形。
  那日宋予璇带着这位如夫人过来,应当就是为了整肃津西院,可这位在听闻他不日便要参加会试之后,竟然愣是生生止住了,并没再追问下去。
  虽然她也借着问笔墨是否够用,试探了一次,可到底没有挑明了来问。
  应当是怕影响了他会试的状态。
  因而在那时,宁谨给沈瑜下的定论是——
  性情温和,有点小聪明,也没有什么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姿态,难得的肯为别人着想。
  直到今日听了这位是如何教导宋予璇的,宁谨才意识到自己是大错特错了。他自己靠着温润的表象不知骗过了多少人,却没想到,如今竟然被这位如夫人摆了一道。
  会试结束之后,不少举子都到一处玩乐,可他并没去,而是回来准备将来殿试要考的策论。方才沈瑜带着人进门时,他听到了动静,但却不大想起身去迎,可偏偏沈瑜也没进门来,因而就促成了眼下这境况。
  他倒也没想听壁角,可已经不宜再出去,只能将错就错。
  原本他是在写策论来练手,对这些后宅家长里短的兴趣没多大兴致,及至听到沈瑜拿此事开刀借机来教宋予璇,才起了兴致。
  院中,沈瑜已经借着这个机会教完了宋予璇,也就懒得再耗,直截了当地发落了平姑。
  先前整治府中生意之事,她还分门别类,抓大放小杀鸡儆猴,可此番却是没什么耐心,直接将这津西院中所有人都换掉了,吩咐管家调新的人过来。
  赵管家如今对她是唯命是从,当即应了下来,打包票会调些稳妥的嬷嬷来津西院。
  宋予璇则是还有些没缓过来,品着先前沈瑜教的东西,低头沉思着。
  其实世家教闺秀管家,也不是沈瑜这种教法,毕竟不管实质上如何,表面上还是要冠冕堂皇好看些的。可沈瑜却是压根没什么顾忌,也懒得迂回曲折,直接把最凌厉的一面掀开给宋予璇看。
  她这习惯是跟晴云学的,当年她在宫中摸滚打爬,晴云教她东西的时候,素来都是这么直截了当。
  虽然起初接受起来可能有些难度,但却是属于速成的那类。
  若是让旁人听了,或许是要诟病的,但宁谨却觉着她那些话说得好极了,分外对他的胃口。
  方才滴下的墨已经氤开,在规整又不失飘逸的字迹中格外显眼。
  宁谨抬手拂过宣纸,又听到窗外传来沈瑜的声音,她说,“给我好好查,让她们把贪墨的银子都吐出来。再有,拨给津西院这边的银钱照旧,但务必要落到实处去。”
  指尖沾染上了墨迹,宁谨挑了挑眉。
  沈瑜又道:“此处安置的,皆是其父为国战死,便是为了名声,也不该苛待他们……”
  她的声音渐小,被脚步声掩盖。
  这一行人总算是离开了。
  宁谨反手在宣纸上划了一道,勾了勾唇,低低地笑了声:“如夫人……也是屈才了。”
  沈瑜并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话被人听了个彻底,回府后,又觉得仿佛是有些不妥,专程向宋予璇道:“今日之事你大可以回去再琢磨琢磨,若是受得住我这种教法,那今后就还是这样。若是受不住,那我就放慢点。”
  毕竟宋予璇跟她是不一样的,当初她在宫中能受得住晴云,不代表着宋予璇能受得住她。
  宋予璇并没有要挑剔沈瑜的意思,只是这些年从没人同她讲过这种事,所以还需要些时间来消化。她也怕沈瑜误会,随即道:“阿瑜,你能教我这些,我很高兴。”
  自打这日起,宋予璇得了空便会往她这边来,看她料理事情,若是没什么事,宁可在这里慢慢学盘账,也不回自己那边。
  算起来,宋予璇在修齐居留的时间,比她在云氏那里呆的时间还要长。
  她要来,沈瑜总不能开口赶人,在加上宋予璇这姑娘平素里安静得很,并不会添乱,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了。
  又忙了数日,沈瑜总算是把云氏甩来的这烂摊子彻底理出了头绪,该整改的整改,该换人的换人。
  但这也是第一步罢了,要是想做好,还需得费上不少功夫。
  一日午后,宋予璇在修齐居试着盘账,她使用算盘还不算熟练,间或响起一阵珠算的碰撞声。
  沈瑜有些犯困,眼皮都快合上,便又被珠算声给唤回了神智,也算是提神醒脑。
  其实沈瑜先前是劝过宋予璇的,像她这样的世家闺秀,原是没必要辛苦去亲自学盘账,毕竟就算是学了,也未必用得着,将来雇几个靠得住的账房先生也就够了。她学盘账,纯属是在宫中别无选择,多个一技之长,宋予璇又何必非要费这个精力。
  可宋予璇没听。
  她如今不似先前在兴庆宫之时事事都听旁人的了,自己若真是拿定了主意,宁愿吃点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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