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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门之下-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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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要你陪我去点上。”栖迟声音轻的大概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
  也不清楚怎么就想到了,寺庙在城外,而他们已经入了城,日头也已西斜,听来有些任性而为。
  伏廷看着她黑白分明的一双眼,很干脆地点了头:“上马。”
  队伍先行护送占儿回去,栖迟坐上了伏廷的马,只有他们两人走这一趟,来去更方便。
  伏廷握着缰绳,将她拥在身前出城时,眼睛又看见她脖子上挂着的那个珠球,想到她先前那句“还不都是我自己的东西”,忽而记起了当初买这东西的地方也是她的铺子。
  “这个,你当初是故意的?”
  栖迟轻轻嗯一声:“叫你发现了。”
  他只觉好笑,难怪卖的那么便宜。
  ……
  佛寺这时候已经没了香客,寺中正在做晚课。
  他们下马入了山门时,仍是住持亲自过来作陪,引着他们去了点佛灯的地方。
  佛堂里灯火跳跃,莲花型的佛灯簇拥在一处,一盏挤一盏,好似一片灯海。
  栖迟站在那里瞧见了当初为哥哥点的那盏佛灯,仍好好地摆在当中,转过头,住持已经将刚做好的灯奉了过来,请他们自便,退出了佛堂。
  她端在手里,看了眼上面贴着的字,毕竟是北地之主,他们刻意没写名字,只写了彼此的姓氏,一个伏,一个李,挨在一处。
  目光自那个李字上扫过,她忽的笑了一下,捧着往上放,垫着脚,想放在哥哥的那盏灯旁边。
  伏廷握住她胳膊,免得下面的灯火撩着她裙摆,手一伸,接了过去,轻而易举地放了上去,看向她:“笑什么?”
  她说:“笑我竟然是姓李的。”
  明明是宗室出身,却早已没有了宗室该有的尊荣,看见她哥哥的佛灯,便想起了眼下境况,如何能不可笑。
  伏廷知道她在想什么,声音低沉沉地在她耳旁说:“你若不姓李,现在就不会与我站在这里了。”
  栖迟的眼睛从灯上转到他脸上,对着他的视线,心里一阵涨涨的发麻,抬手抚了一下鬓边的发丝,轻轻点头:“嗯,你说得对。”
  那丝刚冒出来的不甘,被他的话给抚平了。
  ※
  从佛堂里出去时,天就黑下了。
  伏廷在山门外将她抱上马,翻身上去:“就这样?”
  是问她还有没有其他想法了。
  栖迟说:“我忽然想起来的主意罢了,再回想一下,此时阿砚正当病着,你我竟还跑来点佛灯,竟有些傻气了。”
  “做完了才说傻气,未免晚了。”
  她笑了笑,故意这么说的罢了。
  伏廷握缰,策马出去。
  回到都护府,罗小义已办完事情来府上复命了。
  眼见栖迟脸上带笑地往后院去了,他在前厅外问伏廷:“三哥这是特地带嫂嫂散心去了?”
  伏廷心想也就补了一件当初没做成的事,算什么散心。
  “后面还不知会如何,至少叫她好受些。”
  自去了洛阳至今,出了这事,她都多久没露过笑了。
  罗小义不免也想到光王府的现状,有些唏嘘。
  伏廷忽然说:“你记得让曹玉林尽快来见我。”
  罗小义还记得他先前说过的话,一下严肃起来:“放心吧三哥,阿婵指不定早带着消息在等你回来了,我去传个信。”
  刚转身要走,伏廷揪着他后领拽回来:“记的账呢?”
  罗小义想起之前他还要过一回,后来被入都的事一打岔,竟给忘了,如今又提了起来,马上就去取。
  ……
  栖迟先去看了占儿,他已在乳母那里睡着了。
  刚回到房中,秋霜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小声禀报说:“家主,大都护方才亲自来问了奴婢您在北地存钱的柜上,也不知是不是奴婢想错了,总觉着那是要给您钱的意思。”
  栖迟险些要想偏了,他是非要给自己送些什么不成?
  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秋霜退了出去,她出了门,一直走到书房门口,刚好见到罗小义离去的身影。
  伏廷在书房里站着,一只手在扯着军服袖口上的束带,眼睛盯着桌上摊着的一本册子,察觉到她进来,抬头看了过来。
  栖迟走去他身侧,只瞄了一眼便认了出来,她见过的,那本罗小义记的账本。
  “这时候你还顾着还我钱?”
  伏廷正是怕后面顾不上才想现在给她,他说:“本就是你应得的,我要是言而无信,还算什么男人。”
  栖迟看了看他的侧脸,桌上点着灯,灯火将他的突出的眉骨描摹出来,鼻梁是高挺的一斜。她垂眼看着他搭在桌沿的手指,说了实话:“其实我从未想过要你拿钱回报,我那时候想要的,本就不是钱。”
  伏廷早就一清二楚,那又如何,她确实在他身上花了钱,他也亲口说了要担着。
  “还说这个做什么?”
  栖迟靠在桌边看着他:“这是我欠你的,”她顿了顿,低声说:“我欠你一句真心话。”
  伏廷眼睛看了过来。
  他手忽而将那本账本一压,随手扔开,抓住了她的手。
  栖迟被他拉到悬地图的木架前,架顶横木上就绑着卷起的北地地图。
  伏廷伸手在上方一扯,地图垂下,唰一下展在眼前。
  北地广袤的疆域在眼前一览无遗,他指了一下:“今后北地八府十四州,凡我伏廷名下所有,皆归你李栖迟。”
  他转过头,看着她:“这是我还你的。”
  栖迟心头震动,忽然间觉得自己什么都已得到了。


第八十九章 
  曹玉林没两日便来了都护府。
  正值午后; 屋外有了明显的寒风; 书房的门紧闭,屋中待了四个人。
  曹玉林穿着熟悉的一身黑衣; 坐在条形的小案旁,身旁隔了一人肩宽的距离,坐的是罗小义。
  二人对面; 并肩坐着伏廷和栖迟。
  四人眼前的案面上,平铺着一张羊皮所绘的榆溪州地形图; 是当初作战时常用的地图。
  一旁茶汤刚沸,屋中满是茶香。
  栖迟手指拨了一下面前的茶盏,觉得眼前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三哥的判断没错; ”曹玉林说:“这么久的查证,当初导致突厥能自后方进入榆溪州的症结,的确就出在其他都护府上。”
  说着她伸手在地图上指了一下。
  那个位置; 正是榆溪州侧后方; 描着道崎岖的分界线,界线一侧是榆溪州; 是北地,另一侧属于搭界的都护府——
  单于都护府。
  罗小义顿时骂了一句:“娘的; 还真是他们!”
  在几大都护府里; 单于都护府不算大; 仅有几州辖境,但全民皆兵,并不是泛泛之辈; 只因这是当初天家安置突厥一支所在。
  早年突厥分裂为两脉,一脉被当朝太宗皇帝所灭,其部下百姓就被安置在这一带,建立了单于都护府。而另一脉便成了如今的突厥。
  算起来,他们远比仆固部与突厥之间还要血缘亲近,可细想却又古怪,因为两脉早已分裂多年,彼此仇怨积深,根本没有合作可能。更何况归降朝中多年后,他们也早已融入当朝边疆各族之中,与朝中往来也密切,反而与现今的突厥实在算牵扯不上什么的了。
  所以虽然伏廷战时就已想到,且矛头都指向他们,罗小义也从未大咧咧开口就直说是他们,每次说起来都是以“其他都护府”替代,直到如今曹玉林花费了这么长久的时间将之坐实。
  “他们是蠢了不成?”罗小义又骂道:“一旦败露了可是天塌下来的大罪,大大方方地反了去跟突厥都比这样来的强!”
  曹玉林往袖中摸东西,一面道:“所以他们本意未必想反,而是受了指使,才会与突厥合作。”
  说完从袖中抽出几样东西来,推到伏廷跟前。
  是她领着人潜入单于都护府中搜集来的,陌刀的转手,突厥自其境中而过的路线等等。
  伏廷心里有数,那批流去突厥军中的陌刀数量不多,因为单于都护府毕竟不是抗敌前锋,本身所有也不多,他们当时给的或许更少。
  最底下的是一份暗文消息,记下了她所带来的最重要的消息。
  他扫了一眼,脸色沉了下来:“看来我说中了。”
  曹玉林说:“这是最难查探的地方,耗费时日也最多,如今只能断定,突厥是通过与朝中势力勾结,再使此势力怂恿单于都护府为突厥开了方便之门。”
  罗小义听伏廷那句“说中了”,心里就咯噔了一声,再听曹玉林所言,果然突厥勾结势力与朝中有关,心里实在不忿,脱口道:“咱们这算什么,狗日的突厥还不够,拼死拼活地挡在国境前,后方还给咱们使绊子!榆溪州的那些将士,这些年有多少是熬着口气过来的,无非就是想要杀敌报国,亲眼看着北地再站起来。还有三哥那些近卫,哪个不是咱们当兄弟过来的,结果就被这么害了!狗日的……”他越想越来气,一连骂了好几遍:“狗日的,狗日的……”
  曹玉林看他一眼:“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跟北地将士一样,这世上不是谁都想着家国大义,多的是利欲熏心的人。”
  栖迟转头去看伏廷,她听得出来,突厥能与朝中势力勾结,如今朝中局面不可能没有关联,情势远比想象的还严重。
  伏廷看了看她,从案下伸了手过来,抓着她的手握了一下。
  不轻不重的一下,仿佛是暗示她安心。
  曹玉林留心到栖迟神情,又说了一些查探到的边末消息,便起身告辞,临走前看了一眼罗小义。
  罗小义会意,忍了一肚子的气闷站起来,冲伏廷抱了个拳:“我也走了,那群突厥狗尽使阴招,我得去军中一趟,就不打扰三哥和嫂嫂了。”
  两人先后出了门,伏廷刚转头去看栖迟,她已靠过来搂住了他的脖子。
  伏廷手在她腰上一托,抱着她坐在自己身上。
  她手臂勾着他脖子,贴着他的脸,闷闷地问:“你不担心么?”
  事情已越来越糟,牵扯了立储,又是突厥,她有预感,朝中随时会有变化。
  伏廷拥着她,触到她的鼻尖,嗅见她身上熟悉的淡香,“担心没用,他们招已经使了,只能迎头上。”他想宽慰她,加一句:“至少我们了解情形。”
  栖迟点了点头,脸偏过去,靠在他肩上。
  她原以为这只是光王府的事,却原来,他们都是局中人。
  这条路,最终她还是会和他一起走。
  ……
  自书房里出来,风又寒了一层。
  栖迟转头看伏廷,他就跟在她身后。
  “朝中那股势力来自谁,你可有目标了么?”她轻声问。
  伏廷说:“不太确定,还需再等一等都中消息。”
  栖迟想起圣人所为,脸上露了丝凉笑:“倒好似在帮他似的了。”
  伏廷自然听出她口中说的是谁,语气未变:“放心,最终都是在帮我们自己。”
  栖迟不禁又看他一眼。
  廊上就在此时快速走来了一名近卫。
  刚至跟前便低低唤了一声大都护,禀告说都中刚送到了新消息。
  栖迟立时转头看过去。
  伏廷看了眼她神情,朝近卫走近两步。
  近卫立即将消息双手呈上。
  伏廷就在原地展开了,看完后转头再看过来,一双唇忽然抿得很紧。
  栖迟觉出异样,以为是那有关朝中势力的人暴露了,顿时问:“怎么了?”
  他唇又是一抿,才说:“都中生变了。”
  ※
  都中因废长立幼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朝堂之上也是暗流汹涌。
  拖到至今没有结果,那位幺子的病也未痊愈,反而在病榻上离了世。
  圣人大恸,加上宫中流言四起,疑心是长子不满暗中加害所致,盛怒之下逼问。
  长子殿上喊冤,多年积怨爆发,与圣人生出口角,竟当场触柱相抗,结果失血过多,不治而亡。
  一时间圣人连失两子,国失储君。
  这样的大事,用生变再合适不过。
  然而毕竟远离中原,地处边疆的北地并无太大感觉,都护府中也一片平静。
  除了伏廷当时将这消息烧了之后,就即刻出了府,其他几乎毫无变化。
  又至午后,栖迟在房中看完了新露自光王府内送来报平安的消息,又看过了李砚新写来的书信,自窗边往外望。
  遥遥往南,朝着中原方向的那片天穹窿阴沉,日头深隐,似冲不出来,给云边描出了发白的边线,云堆如涌,墨一般的沉。
  她不知道此刻的长安宫中是不是也是这般。
  “国之不幸。”她嘲讽地自语一句。
  以往只有天家让别人断了传继,如今,竟然轮到了他自己。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他的报应。
  秋霜站在一旁,谨慎地看了看左右,见房门关着,才小声禀告道:“家主,自长安铺中送来的消息,事情刚出没多久,最近进出长安的贵人好像是变多了,柜上的打探了一下,都是往宫中去的。”
  “也不稀奇,”栖迟想了想,说:“一定是为着立储的事了。”
  她又往深处想了想,忽而又觉出一丝隐忧,手指轻轻搭住窗沿。
  这种情形,势必会起纷争,也不知会不会波及到阿砚,万一圣人越在此时越觉得他有威胁,那就难办了。
  外面脚步声迅速,她转头再看出去,是伏廷自外回来了。
  他一身军服紧束,身后黏着他似的跟着罗小义。
  ……
  “三哥,这缓兵之计怎么缓出这么个状况来了?”罗小义跟着伏廷边走边说。
  他起先因着曹玉林送来的消息着实气愤难当,连着数日都无处排解,忽的听闻了这巨变,现在连气愤都顾不上了。
  “你何不自己去问圣人。”伏廷头也不回地说。
  罗小义被这话一噎,竟找不出话来接。
  但仔细一想也是,如今这情形看似突然,归其症结,的确与圣人自己作为也脱不开干系。
  只能说身在高位,他看不明白。
  伏廷走到拐角,马鞭塞入腰间,转头站定,吩咐说:“留心着光王府的动静,随时来报,再叫曹玉林带人监视单于都护府动向。”
  罗小义应了声是,转身走了。
  转过拐角,栖迟正在柱旁等着他,手拢在袖中,她身上襦裙曳地,束着纤细的高腰,臂弯里挽着的一条粉白披帛被廊前的风吹得一掀一掀。
  伏廷走过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抓了一下她露在外的手,凉冰冰的:“回去吧。”
  栖迟反握了他的手:“你怎么不与我说说这眼下的境况?”
  他嘴角露了下笑:“没什么好说的,哪怕天家已经将自己逼入绝境了,我也不会让你入绝境。”
  栖迟原本不是要说这个的,她是想来过问他的情形,顺便将收到的消息告诉他,却被他这一句话给弄得没了言语。
  只有手指自发自觉地动着,一根一根地穿插过他的手心,交握住了,触到他掌心里习武留下的厚厚的一层茧。
  伏廷看着她,是觉出了她这点小动作的心不在焉。
  栖迟抬了一下眼,低语:“被你打断了,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天家如今的确是把自己逼入绝境了,但有他在,她确实是永远也入不了绝境的。
  作者有话要说:伏廷: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这是无师自通。
  栖迟:我还以为你是跟我学的。
  伏廷:……


第九十章 
  接连的快马踏过瀚海府的长街; 不断送来各处最新的消息。
  时已入夜; 又有人入了都护府。
  伏廷习惯性地浅眠,忽的睁开了眼睛。
  看了眼身侧; 栖迟脸朝着他,还在睡着,只是睡得不太好; 床前一盏灯火照着她的脸,即使睡着了; 她的眉心也仍微微地蹙着。
  他拿手指按上去揉了一下,见她眉目舒展了一些,才下了床; 拎了外衫在身上一披,走出门去。
  刚出后院,迎面已有人快步而来。
  贴身近卫领着个黑衣斥候匆匆过来; 见到伏廷; 开口便道:“大都护,出事了; 单于都护府动兵马了。”
  对他们而言,都中的事都太过遥远; 附近的都护府动了兵马这类的事才是头等大事。
  伏廷看向斥候; 对方已扑通跪了下来; 急切地禀报了一番——
  单于都护府忽就有了动静,大队兵马离开了地界,所往似是都中方向。
  曹玉林带的监视的人险些要被发现; 多亏及时隐去了暗处,这才没有暴露。
  “多亏曹将军反应机警。”斥候低声禀告说。
  “现在如何?”伏廷问。
  “曹将军领了少数人马一路追踪而去了。”
  伏廷眉心皱了一下,松开,到了动兵的这一步,便说明那股势力有了动作了。
  “传令军中,留心边境,小心突厥。”
  “是。”近卫与斥候迅速退去。
  伏廷正要回去,一转身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的身影,身披衫裙,窈窕如柳地倚在柱旁,脸朝着他的方向,夜风吹着,半明半暗间,她眉眼轻魅。
  他走过去:“被我吵醒了?”
  栖迟摇头:“本就睡不好。”他不在,她更睡不好,一会儿功夫就醒了。
  她看了眼近卫和斥候离去的方向,想起了刚听见的话:“你觉得突厥会有动作?”
  伏廷说:“既然这头有了动静,要防着他们里应外合。”
  栖迟想着他刚才下令迅速果决,心里回味了一下,猜他是早就料到这一层了:“皇长子刚没了,单于都护府紧随其后就有了动静,倒像是掐好的时机。”
  伏廷手在她肩上一扣,带到身旁,揽着她往回走,明白她意思,她是想说那势力或许就与皇长子有关。
  确实,圣人有心传位幺子,身为皇长子多年受打压,若说没有半点不甘不大可能,否则又岂会有殿上血溅三尺的事发生。
  以圣人心机,那场盛怒逼问,到底有多少是出于怀疑长子迫害幺子,还是出于更深的缘由,都很难说。
  不过皇长子毕竟久居深宫,若无他人联结,很难与突厥勾搭上,所以这股势力必然有其他人,那才是与突厥真正走动的祸害,不然此时单于都护府再动作又有何意义。
  “我只觉得此人并不高明,”他说:“否则就不会叫圣人有所察觉。”
  这些他都早已想过了。
  到了房门口,伏廷站定了,低头说:“我要出去一趟。”
  到这一步,他得即刻去做安排了。
  脚刚一动,栖迟忽然攀住了他的胳膊,她近来常会有这动作,他身形高大,只要攀着他,便好似分外心安。
  伏廷看着她搭在臂弯里的两只手,顺势按住,将她推进门里:“怎么?”
  栖迟看着他脸说:“其实我原本安排商队私运了生铁冶兵。”
  伏廷黑漆漆的眼一动,没想到她会忽然说这个。
  “但我一直压着没动。”
  那是自然,若是动了,一入北地,他少不了要知道。
  “你想说什么?”
  栖迟轻轻说:“因为我知道一旦动了刀兵,哪怕是出于自保,也没有回头路了。”
  伏廷听出了弦外之音,嘴角提一下,点头:“我明白。”
  她垂眼,攀他的手指轻轻抹过他臂弯衣袖的褶皱,又抬起眼来看着他:“不过无妨,没有回头路的路,我也会随你一起走。”
  他只听见了她的决心,握了她的手指,有一会儿才放开说:“等我回来。”
  ※
  北地一片风平浪静的时候,军中却已是数日的彻夜灯火不熄。
  因为伏廷入了营。
  天刚蒙蒙亮,一队人马疾奔回了营。
  曹玉林从马上下来,风尘仆仆地走入中军大帐,向帐中立着的人抱拳:“三哥,单于都护府果然往都中方向去了,一路没有暴露兵马身份,扬言是率队入都为皇子奔丧,现在都停在了邕州地界。”
  伏廷眼霍然扫来:“邕州?”
  “是。”曹玉林脸色认真,加重了语气:“千真万确。”
  伏廷蓦地冷笑一声:“就凭他?”
  曹玉林停顿一瞬,一张脸木木的没什么表情:“凭他不行,始作俑者,必然还是阿史那坚。”
  说出这个名字时,她的声音也是木的,忽然朝帐门看了一眼,闭了嘴。
  罗小义从帐外小跑着冲了进来,脚下还没站稳就道:“三哥,光王府真出事了!”
  伏廷面沉如水:“说。”
  “邕王派人去光王府查探世子病情,口口声声说是奉圣人命令,却无圣旨,被你安排的人手拦住了。”他看了眼曹玉林,接着说:“据说临走放了话,要回都去向圣人告状。”
  伏廷冷脸不语,连患了瘟疫都不能放心,就如此急着将李砚除去。
  他转头看向悬着的地图,目光从单于都护府的位置扫向邕州,又扫到长安,心里透亮。
  就在此时,又是两匹快马驰入了营地。
  自都中传信而来的斥候入帐来报:圣人因连受刺激而病倒,近来朝中人心不稳,已开始催立皇储。
  而以他快马加鞭赶回报信的这些时日来算,圣人大概就快要有决断了。
  伏廷眉目沉冷地走动了两步。
  几个消息撞在一起送过来,到底怎么一回事,已经昭然若揭。
  邕王,竟然是邕王。
  他看一眼曹玉林:“将因由写入奏折,递送入宫。”说着又看一眼罗小义,“派人去仆固部一趟。”
  罗小义还没来得及问明白缘由,就见他已朝外走去,赫然一声令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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