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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又把青梅跪-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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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看看,一说到林恒这娇羞的样子,这双眼含春的样子,气死他了!白睢跳起来原地蹦了两下,心里那个醋意着实挥散不去,伸手便去拽她遮脸的被子。
  苗小柔生怕自己无处遁形,哪里允许他这么撒野,恼了几分,突然发了问:“你不跟我说说都发生了什么吗?”
  白睢一愣,顿了手,按按自己平复不下去的眉心。
  是是是,比起儿女私情,慎刑司的事的确更重要些。于是他撒了手,没好气地将事情叙述了一遍,添油加醋说她疯起来蠢得跟头猪似的。
  苗小柔倒不在意自己蠢猪不蠢猪,跟白三岁这个天天蠢猪的人比起来,她这么个明白人偶尔蠢一下也无伤大雅。听罢了他说,反倒眼睛一亮,第一个问题竟然是:“那我以后是不是得每天装疯卖傻了?”
  这……
  “从逻辑上来说,是的。”
  在宫里规行矩步,好生乏闷,偶尔扮演个疯子应该算得上一种来之不易的消遣。苗小柔把小脑瓜子一偏,嘿嘿笑:“我觉得挑战虽然有,但是还挺期待的。”
  “……”
  白睢挑眉抽嘴角,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等一下,为什么话题被她扯开了?
  “苗大彪,我问你!”
  “嗯?”白三岁突然激动作甚?
  “咳咳……你疯疯癫癫叫过林恒的名字,到现在还念着他是不是?”
  “没啊。”一提林恒就想到那个吻,她偷偷在被子上擦擦手心,“就……又不是光看到他了,卖猪肉的屠老四我也看到了呀,好像还打了招呼的。”
  骗子,女人都是骗子,瞧这话圆的。白睢又把话题扯回来,听得她敷衍的回答,更加头疼得很,拍拍自己的大腿义愤填膺道:“没有就对了,像他这种迂腐的读书人,仕途孝道摆在第一位,传宗接代则是第二位,媳妇儿永远次之。”
  “哦。”
  “他身子骨也不好,太瘦了,我琢磨着很可能跟他爹娘一样活不长。”
  “哦……”
  少年突然嘴碎得很,抠抠自己的后脑勺:“小爷告诉你,这世上大部分的男人都是这种德性。但也不乏好男人,你别一棵树上吊死了。”
  苗小柔被他说得莫名其妙,不由也抽抽嘴角:“我没说我要吊死在他这棵歪脖子树上啊。嘶……你说的好男人,除了我老爹,还找得出来第二个?”
  他一拍胸脯:“有啊,我就是。”
  苗小柔一脚踹他屁股上,无情将他踹下床去,毫不掩饰她的嘲笑:“你怕不是猪油吃多,糊了脑子。”
  白睢捂着屁股,很是委屈:“爷爷费了心思开导你,好心被当驴肝肺,懒得理你。”说着就想走,不想再看到她惹气受。
  方才走出几步,却又听她在背后慵懒地嚷嚷:“哎呀好饿啊,给我弄点儿吃的来。”
  哼!他转回身:“叫声爷爷先。”
  苗小柔只管往床上一躺,盖上被子,舒服地缩成一小团:“乖孙听话,给奶奶弄碗面填肚子就好,明天我给你做好吃的。”
  白睢:“……”
  还是你厉害。
  ——
  郭放今日得了大大的好处,只等明日早朝小皇帝下旨,将大权转交他手。日后想要铲除方同之之类的老顽固,只不过看他想与不想。
  “咳咳……咳咳……”此刻他却头有些痛,这份儿欣喜不禁因此淡了些许。
  从今早起,他隐约觉得骨头居然也不中用了。从皇城门口走至议事厅,就这么一段路,竟然觉得腿部疲乏,冒出了停下来歇一歇的念头。
  不对劲。
  他还没有到蹒跚举步的年纪,怎么会体力下降如此之快。正困惑中,门外来报,说是郑旭有话要说。
  郑旭得令进了屋,还未禀报,便听丞相问话:“谢怀安找到了?”
  郑旭摇摇头:“人间蒸发了似的,哪里都找不见。倒是他原本住的屋子竟多了一封信,属下带来了,请丞相过目。”
  信封上谢着“郭丞相亲启”几个字。郭放接过来,打开瞅了瞅,见果然是谢怀安的字。
  信中不过两句话——奇耻大辱,来日必报。杀女之仇,不共戴天。
  “咳咳咳……痴人说梦!”嘴上虽未当一回事,可谢怀安在眼皮子底下失踪,又悄然送信一封这件事,已抢夺了他的注意力,让他背后发凉。
  对手原来还有些手段,他果然得抓紧时间了。
  “你看看。”
  郑旭捧了信过来,看罢,惊讶了:“大人,这帮文人不简单啊。”放下信,又道,“不过属下还有一件更急迫的事,想禀报丞相。”
  “说。”
  “属下今日偶遇一个老乡,他是位江湖游医,听得属下在您这里做长史,便希望借属下在您这里某个缺,看看太医院有没有机会进。属下晓得他有些本事,又见请了多位大夫大人您都不见好,便斗胆将您的病症跟他说了。那老乡最后竟得出个结论,说您这也有可能是中了毒。”
  郭放脸部骤然一僵,被一口怒气激得狠狠咳嗽,面色森森然,咳了半晌,砰然拍桌:“把他给本相找来!速去!”
  果然有蹊跷,他正值壮年,不可能与病纠缠。
  ——
  白睢着人给她奶奶送了一碗面来,小菜却弄了七八碟,不怕她吃不到合口的。他自己也让御膳房下的面,这会儿热腾腾的面放在他面前,他却干坐着没得吃。
  苗小柔早就饿坏了,几口下去吃了半碗,丝毫矜持也不讲,鼓着腮帮子问:“吃啊,你怎么不吃?”
  白睢晃晃他包着白纱布的爪子,还在生气中:“这让爷爷怎么吃?”
  右手受伤了?苗小柔咽了嘴里的面条,继续吃着,说话含糊不清:“怎么弄的?又去逗你儿子,被你儿子咬了?”
  “你说的儿子是盆里那几只王八吗?”
  “不然呢?”
  白睢翻着白眼呵呵笑:“嗯,被只母王八咬了,现在母王八坐在我对面呼啦呼啦吃面条,吃面的声音隔三个房间都听得见。”
  面对诽谤,苗小柔差点儿噎死,一筷子敲他头上:“奶奶如此疼爱乖孙,几时咬你了。”
  “发疯的时候。”
  这个……
  “要不要小爷解开纱布对比对比牙印?”
  苗小柔不说话了,埋头吃面——她竟然把白睢咬了?不怪她呀……她也是受害者呀——呼啦呼啦吃完面,吸面的声音不小反大。
  白睢:“……”一脸嫌弃。
  她几口吃完了面,不怕烫似的,小菜也没吃几口,便把他那一碗端过来,夹起一筷子面,放到嘴边轻轻吹凉。
  白睢:“……我这碗也抢,你是猪吗?”
  话刚说完,被她吹凉的面条却送到了他嘴边。他奶奶一副不情不愿,又不得不对此负责,非常不甘愿的样子:“吃啊!再不吃要坨了。”
  他木纳的将那口面包进嘴里。
  苗小柔又夹了一筷子,一面吹凉,一面抱怨:“麻烦死了,你个讨债鬼——张嘴。”
  啊——他眯着眼睛又吃了一口。
  这面好香,这面怎么会这么香?被奶奶温柔吹过的面,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面!
  心情突然雷雨变晴天——机智如他,好像找到了挤走林恒的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白睢:“办法太简单,装可怜,挤眼泪,白莲花三十六计了解一下。”
  苗小柔:“真的,你一个人把霸道总裁和小白莲演完算了。”
  ——
  我的男主,永远在抢女主的戏。女主很可怜了,你们要多爱她一点~


第40章 
  苗小柔躺在床上想一个问题想了很久。
  她在琢磨; 这个“疯子”到底要怎么装才像一点。根据白睢昨天的描述,她的当时状态貌似是前言不搭后语,认错人,凭空对话,行为怪异。
  昨天晚上三岁特意叮嘱过她,今天记得装装疯。现如今三岁上朝去了,这装疯的重任就落在了她一个人的肩膀上。
  自己素来行为持重,只在亲人面前稍稍露出小性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装疯卖傻着实有些难度。在唱戏上; 她不得不服白睢,装个孙子演条狗的信手拈来,连她这个一起长大的都快看不出来他白睢的本来面目了。
  正迷茫中; 有宫女轻手轻脚进来看她醒了没有。
  人人都以为她疯了,好奇着呢; 悄悄来看她疯成啥样儿了。
  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硬着头皮上戏台了。苗小柔只好从床上坐起来; 眼神保持空洞,嘴里开始背起她的算账口诀。
  “一归如一进,见一进成十……二一添作五,逢二进成十,四进二十; 六进三十,八进四十……”
  端着洗脸水的宫女甲小声嘀咕:“她在说什么?”
  捧着衣裳的宫女乙:“不知道啊?”
  宫女甲有点担忧:“疯了会不会杀人啊,听说昨天还把陛下咬了。”
  宫女乙:“那咱们偷偷把剪子什么的都藏起来吧。”
  她们说了什么; 苗小柔听得一清二楚,嘴里只管继续背着:“三一三十一,三二六十二,逢三进成十,六进二十,九进三十……”
  两个宫女怕怕地走上前来,比往日站立的距离稍远了些:“姑娘可是要起了,奴婢们伺候您更衣吧。”
  苗小柔停下念口诀,左瞄瞄右瞄瞄,压着笑意,嘟囔着道了一句:“水里怎么没有花瓣,我要花瓣,没有花瓣我不要洗脸!”
  洗脸水也要弄花瓣?瞧这蹬腿儿的小动作,没到八岁吧。看来传言不假,这位苗姑娘进了一趟慎刑司,是真疯了。
  宫女甲只好端着盆子退出去给她准备花瓣了。
  捧着衣裳的宫女乙还没来得及感叹,就听到苗姑娘对她说了句:“这个不好看,我要穿上面绣了一只小白兔的。”
  宫女乙:“……”
  与此同时,在宁安堂里,郭慧心将一串沉香佛珠和一本心经交给她的贴心丫鬟小梨,再三嘱咐:“记得,一定要亲手交给苗姑娘。这两件东西都有静心之效,她许是受了惊还未缓过来罢了。”
  小梨:“那要不奴婢翻开给她念一段?”
  “也使得。”
  郭慧心尚在月子中,昨日晚听得自己的玉印被人拿去假传了她的意思,害得苗姑娘被抓去了慎刑司,她这心里愧意满满。可自己不过是父亲手中的棋子,做了许多坏事也是迫不得已,而她能弥补的,只有送一点小东西过去。
  望着小梨离开的背影,她抹了把眼泪,心里凄苦。儿子不知是不是她的儿子,谢怀安也不知哪里去了,她活得连只小蚂蚁都不如。只盼着此生少做些孽,下辈子投生个平凡人家,过平凡的一生。
  小梨端着承盘离开宁安堂,刚出了门就被翠枝叫住了。那翠枝刚被调来宁安堂不久,因在毛总管跟前得脸,又或多或少算是丞相手下的老人,一来便把尾巴翘得老高。
  “你去哪儿?”
  “翠枝姐姐,娘娘我让把这些给苗姑娘送去。”小梨因一心向着郭慧心,并不着意攀附丞相,早已成了众人欺负的对象,见到翠枝便把头埋得低低的。
  “我看看。”翠枝用手翻了翻承盘里的东西,“一本佛经,一串佛珠,给那疯子静心用的么?”
  小梨:“苗姑娘许只是受了惊吓,很快就能恢复的。”
  翠枝:“好了,给我吧,那边你又不熟悉,我给你送,你还不如回去守着你家娘娘,可别叫她又把人支开单独抹眼泪了。坐月子呢,流多了眼泪对眼睛不好。”
  小梨:“翠枝姐姐,这使不得,娘娘还让我……”
  翠枝哪容她拒绝,两手夺了承盘,径直走过穿堂,便往前头抱厦厅去了。小梨无法,争不过她,也不敢去报给娘娘听惹她伤心,只得在树下呆坐了一阵才回去。
  那边翠枝走到拐角处,停下脚步,见四周无人,便将那串沉香木的佛珠揣进了自己袖子里。这可是好东西,回头偷偷送出宫典当,能换不少银子呢。
  她才不怕被抓包,那苗小柔算什么东西,给丞相大人提鞋都不配。如今又疯了,这么好的东西给她也是白给,遂心安理得的捧着一本佛经就去了。
  苗小柔这厢用了花瓣水洗脸,至于衣裳,哪里都给她找不出一件绣着小白兔的。宫女被逼得没办法,最后寻出一件绣着蝴蝶的,好说歹说哄了半晌才哄她穿上身。
  当疯子的感觉颇有些新鲜有趣,她尝到甜头考虑加个码,再玩儿个新花样出来。正在发愁该怎么来发好这个疯,忽听得有小太监在说,宁安堂的宫女翠枝送东西来了。
  得,就你吧。
  苗小柔一听“翠枝”这个名字,就想起自己和白睢说话时,总是被这丫头偷听。不仅如此,这丫头还是个坏心眼儿,没少暗地里给她使绊子气她。老早想要整治这个翠枝,却苦于丞相面子摆在那里总找不到机会下手,而今自己不过是个疯子,疯子动手打人可不需要理由。
  此时,她面前已陆续摆了早膳,宫女们好生伺候着,生怕她又说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要求什么的,她倒是没提,等翠枝一上前来,却猛然将两手一掀掀翻了桌子,碗筷饭菜哗啦啦倒了一地。
  “就是你!就是你偷了我的算盘……你还给我,你还给我!”瞪着一双眼睛气呼呼地冲着翠枝就扑上去了……
  白睢在朝上宣布要休养一段时日,将朝政交由丞相处理,随后便退了朝。还在回去的半路上,他竟然听说苗小柔跟人打了一架。
  火急火燎赶回去,直奔苗小柔的房间。
  某个“疯婆子”正关着房门,顶着个鸡窝头,一个人坐在桌边嗑瓜子,见他来了,眯着眼睛嘿嘿笑,吓得白睢以为见了个真的疯婆子。
  “这么早下朝了?过来,奶奶请你吃瓜子。”
  听她说话,还是正常的。
  他在旁边坐下,想抓颗瓜子磕,没忍住却先帮她将碍眼的发丝撩到耳后:“听说了你战绩辉煌,抓了别人一个大花脸,头发扯落一地,还从翠枝身上弄出串佛珠来,揪出她欺上瞒下偷盗财物?”
  说起这个,她心里就爽得开花,激动得眼睛里仿佛有星星:“那是,问过贤妃了,有罪无误,现在人关在黑屋子里等你发落。”
  她语调轻快,一听就知道开心极了。
  白睢素来看见的苗小柔都是又成熟又贤惠的,今儿突然发现她竟然也有小姑娘的一面,可爱得冒鼻涕泡,一时心底荡漾起层层涟漪,望着她那张粉嫩的脸蛋发起呆来。
  难得放肆一把的苗小柔还在激动中,开心地说着自己今天都干了些啥好事,一边讲着,一边剥瓜子,剥的瓜子仁全丢到小碟子里。
  “哈哈哈……她的碧玉簪子磕在地上咔嚓就碎了,我估计她的心也碎了。”
  白睢点头,是的是的,碎了碎了。
  “她也是够大胆的,居然还敢反抗。怎么着我也是主子,她横着走惯了真当自己是螃蟹了。”
  白睢又点头,嗯嗯嗯,是螃蟹是螃蟹。
  “你吃啊,给你剥的。”苗小柔把那小碟瓜子仁儿推到他面前,继续自豪地讲着她今天的收获,“她一反抗,我心里更来气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狠劲儿,一把就抓下她一股头发……啧,现在想想自己好像做的过了。”
  白睢心不在焉听着,把小碟子里的瓜子仁儿倒出来吃掉。咬了几口才发觉,她似乎总是这样爱照顾她的乖孙,剥了一堆瓜子自己没吃,全给他了。而他每次都吃得心安理得,从来没过问过她指甲剥得疼不疼。
  那……如果他和林恒同时坐在她面前,这碟瓜子她会给谁。
  白睢冒出这一股子念头,很快便又压了下去。情敌是次要的,让她每天都这样开心,那才是最重要的。
  白睢:“那后来呢?”
  苗小柔把碟子拿过来,继续剥瓜子:“后来你知道呀,我把她脸挠了,挠了个大花脸,哈哈哈……不过她也把我脖子挠了。”
  还有这事?白睢那脸立即拉下去:“哪儿,我看看。”
  “不严重,有点儿破皮罢了。”她撩开自己瀑布一样的长发,露出脖子上的红痕,还是一脸笑嘻嘻的,“喏,这里,有一点点痛。”
  少年赶紧凑到跟前仔细瞅了瞅,见确实不严重才放了心:“我给你吹吹?”
  “好啊。”
  他靠近,埋下头轻轻吹了吹她的伤口。
  苗小柔被他吹得痒痒的,没忍住打了个激灵,不过是被他的气息吹了两下,脸颊不由飞上一层红晕。心中一慌乱,便打了退堂鼓:“算了算了别吹了,好痒!”
  白睢却哪里肯,温香软玉近在咫尺,再下去两寸就能“不小心”亲到这娇嫩的肌肤了。心脏猛然怦怦直跳,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一个说亲下去亲下去,不亲白不亲;一个说要亲就要正大光明地亲,偷偷占便宜算什么英雄好汉。
  苗小柔觉得自己大抵做了个错误的决定,竟然一说高兴就容易没脑子,竟轻易让他给自己吹伤口。挨得那么近,只要稍稍扭动脑袋,就能贴到一起,她紧张得连该怎么呼吸都忘记了。
  “不疼了,你不要吹了。”
  “等一下,发红了,我再瞅瞅。”
  苗小柔忍不住了,往旁边闪躲开,慌忙把白睢朝门口推:“出去出去,我想更衣。”就这么使出浑身力气,一路把白三岁推到门外,哐当关上门。
  呼——
  脸是不是很红?她背抵在门上,慌得不停眨眼睛。
  天那,以前不是抱在一起都不会脸红么,现在挨都没挨到,这脸却成了猴王屁股。若一直这样老是管不住感情,她以后还怎么跟白睢相处啊。
  一时便生起自己的气。
  少年站在门口,心里比她更慌——完了,难道奶奶发现他心怀不轨,生气了?别,论君子,他绝不输林恒!他只是……只是有些挣扎。
  白睢在门口走了几个来回,最后没能想到好说辞,只好放弃了敲门找大彪解释。转而叫人搬了椅子在檐下,他蹙着眉头板着脸落座,要在这里亲自问罪翠枝。
  翠枝在抱厦厅跟苗小柔打起来的消息,后来传到了宁安堂去,那本来要送给苗小柔的佛珠却从翠枝身上掉出来的事更是惹恼了贤妃,所以,最终是贤妃做主将她关进黑屋的。
  欺上瞒下是一罪,偷盗财务是二罪,不敬主子是三罪,动手挠伤主子更是罪上加罪。如今不思悔改,反而三番五次向毛崇之投去求救信号,更应该抽筋剥皮。
  皇帝瞄了她几眼,见她并没有很害怕,一副“我是丞相的人你动我试试”的态度,还以为顶多挨几棍子罢了。
  火气一上来,也不细问了,丢出两个字:“杖毙。”
  翠枝听得从皇帝嘴里说出来的这两个字,杏眼瞪得老大,哪里料到结果会这么严重,忙砰砰叩头:“陛下!陛下!奴婢只是一时糊涂……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呀……”
  看郭放的佛面吗?
  那爷更要杀你。
  “郭丞相”的名号一提出来,周遭的人一个都没动静,白睢怒而摔了茶碗,瓷片四处飞溅,割伤了翠枝那张本来就被挠成花猫的脸:“都愣着干什么,想陪着她一起挨板子?”
  便有太监只得硬着头皮上去,欲抬这位老把丞相挂在嘴边的大宫女走。翠枝却还要挣扎,对着毛大总管一个劲儿磕头:“毛总管,求您救救我,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谁不知毛总管才是丞相跟前最得脸的,翠枝也只能算个小角色。毛总管说的话,可不就等于丞相说的话,陛下最是敬重丞相的了。但凡毛总管开个口,陛下哪怕一万个不愿意,也顶多将翠枝打个半死扔出宫去。
  哪知,奇了怪了,毛总管竟然只说了一句:“咱们都是做奴才的,陛下既已圣裁,哪有做奴才说话的份儿——带走。”
  毛总管竟然不帮她说话?翠枝吓破了胆,挣扎一会儿,倒头晕了过去。
  皇帝一句“杖毙”,乱葬岗多了一具尸体。
  白睢听得翠枝的尸体已经运出宫去,这才稍稍解了气。一想到他奶奶那白嫩嫩的脖子被抓破了皮,他就恨得牙痒痒。
  可他处置完了翠枝,却还是没脸去见大彪。大彪肯定还在生他的气,要不然外面闹了那么大动静,却为何还闭门至今,不出来见他。
  不行,他得找个办法。
  到了很晚,只怕苗小柔已经上床睡觉了他都还没找到法子,闷闷地坐在椅子上发呆。
  一旁有宫女在更换香炉里的香,不仔细撒了些香灰出来。
  “阿嚏——”白睢被扑起的粉尘痒得打了个喷嚏。
  那宫女大惊失色吓得白了脸,跪下去把头磕得咚咚响:“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奴婢下次不敢了,求陛下饶命!”
  白睢用手揉揉鼻子,突然眼睛一亮拍响了桌子,想到个主意。
  “你起来,赶紧给苗姑娘再送一床被子去,就说天气凉了,晚上多盖点,别像朕这样着了风寒。”
  宫女抬起头:“……”
  啊?
  苗姑娘不是疯了么,她听得懂么?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宫女愣了一下,赶紧磕了个头,从地上爬起来:“谢陛下宽恕,奴婢这就去给苗姑娘送床被子。”
  “等等。”白睢揉揉眉心,简直不放心她,“被子要送,更要着重强调一句,万万不要像朕这样感了风寒,浑身难受睡不着。”
  宫女:“……”
  不是,陛下,您这哪里风寒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苗小柔:“为了女主角的戏份,我也是豁出去了。”
  白睢:“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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