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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潜伏-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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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赵建国共处一室的罗树林睡在另一个角落,辗转反侧,坐卧不安。他一会儿爬起来抓虱子,一会儿用衣服捂住鼻子,以此挡住隔壁的马厩传来的那个腐臭杂陈,令人作呕的气味。

第42章 无声的对峙() 
蚂拐镇北面有一座军营,那是国军驻扎在此的一处营地。营前或横或竖摆放几个形状各异的拒马,那一扇带有防护铁丝的营门巍然耸立。营地周围遍布铁丝网和防御工事。

    每当镇上鸡啼第三遍时,营地里就会响起一声嘹亮而略带忧伤的军号。里面的官兵开始起床操练,喊声震天,似乎埋伏千军万马。操练过后,官兵们吃早餐,营地陷入一片沉寂。

    当一轮火红的朝阳冉冉升到西北那座三角形的山头,那扇高大上的营门缓缓打开一条仅容人体侧身通过的缝隙,走出一队全副武装的的人马,他们整齐有序地列队行进,营门随即关闭。

    营地每天放出的队伍,人数都不固定,最少时三五人,最多时七八个,他们外出主要负责上街巡逻,扮演巡逻队的角色。

    表面上维持小镇的治安,暗地里却刺探军情和敌情。只要外围稍微有点影响到他们立足的风吹草动,驻扎营地的主力部队就会蜂拥而出,全部镇压或者围剿。

    他们肩背钢枪,腰挂军用水壶,头顶大盖帽,迈着轻盈的步伐,沿着蚂拐街道中间的马路,不偏不倚地列队巡逻,仿佛街道两旁事先已画好一条看不见的中线。每个人脸上的表情谦恭,眼皮低垂,让人看起来有点像假正经。

    蚂拐街上,经济十分萧条,百业待兴。道旁的钱庄,茶行,酒肆,米业,交通,货运等近乎荒废。

    唯有李肆苦心经营的西北驿站正常开门招揽生意,以及西北驿站对面独眼龙所霸占的东北酒馆间断性地揽客营业。

    巡逻的队伍即将走到东北酒馆的门口时,原本矫健的步伐变得有些小心翼翼,仿佛杂技团踩在一条透明的钢丝绳上。他们踮起脚尖,用眼睛的余光观察街道两旁的动静。

    街上为数不多的原住民从他们紧闭的房门里忐忑不安地走出来,他们沿着街角,提心吊胆地走向各自的目的地。

    可是从来没人敢直接横穿马路,跨越那条并不存在的中线,走到对面的街道,仿佛那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随着街上行人的增多,东北酒馆及其周边的典当行,杂货铺,酒坊等地,接二连三地钻出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员。

    他们有的搬出藤椅,瘫躺椅子上,慵懒地晒太阳;有的摆出小茶几,小板凳,悠然自得地泡茶喝茶;有的提着鸟笼挂在门前的柱子上,兴致勃勃地喂食。

    而更多的人则明目张胆地拿出持有的武器和装备,不停地擦拭和维护。一时间偌大的街道仿佛变成一个露天的武器装备展示中心。

    有手枪,步枪,狙击枪等这些让国军为之汗颜的家伙,也有大刀长矛,弓弩剑戟等那些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冷兵器。

    人们毫无顾忌地当街拆卸手里的枪支,然后拿着一块绒布,一边虎视眈眈地瞪着对面的街道,一边擦拭每一个零部件。

    而西北驿站这边的人们也毫不示弱,同样搬出自己的真刀真枪,毫不避讳地让对方看到这边怒目相对。双方相互挑衅,明争暗斗,似乎彼此都在炫耀各自的武力有多么强大。

    巡逻兵们眼睛斜视,看得后背冷汗直冒,越走心里越发毛。一个长相猥琐的小兵,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仿佛要摁住里面那颗怦怦直跳的心脏。他憋了好久,才从牙缝里挤出那句似乎想了老半天的话。

    “马队长,今天看这阵势,好像有点不妙啊!”小兵压低嗓门,小声嘀咕。

    马队长轻轻地掐了一下走在他前面的小兵胳膊,低声说道:“有何不妙?依我看非常美妙,那些人每天不都是这副熊样吗?真是胡说八道!”

    小兵吃痛,赶紧绷直手臂,眼睛贼溜溜地往侧边偷瞄,“你没看到吗?他们手里的长枪多了不少,平时擦的可都是短家伙啊!看来真的不太妙啊!”

    马队长下意识地看了看东北酒馆附近的那条街道,猛然看到一个长发飘逸的男子,正在聚精会神的擦拭手中那根锃亮的枪管,枪口有意无意地指着巡逻的队伍。

    马队长倒吸一口冷气,觉得头皮阵阵发麻,急忙转头呵斥前面窃窃私语的队员。

    “你们马上给我闭嘴!所有队员听口令,立正,向前看,向后转。”

    胆战心惊的马队长整理队伍,掉头往回走,越走心越慌。因为刚才往前走,他在最后面,前面有其他队员阻挡,相对安全。现在往后走,他在最前面,很容易变成众矢之的。可他是队长,不能畏首畏尾,临阵脱逃,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回走。

    这时,罗树林从西北驿站里摇头晃脑地往外走,刚好跟巡逻队员擦肩而过。他干咳几声,想把喉咙里那口浓痰吞进肚子里。但是咳了老半天,它反而蹿到上颚。于是,他气沉丹田,嘴巴一张,舌头一扫,浓痰狂吐而出。

    眼尖的马队长见状,立即大喝一声,“站住!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随地吐痰,成何体统?”

    罗树林大吃一惊,他连忙抬起头,放眼望去,只见街道两边枪口林立,好似阅兵场。他下意识地往后倒退,半个身子缩回店里,战战兢兢地左顾右盼。

    “嘿,死老头!我正说你呢?你聋了还是瞎了?”

    马队长扭头冲他呵斥,罗树林讶异地往后挪。

    “长官,我是国民政府教员,曾担任振兴小。。。。。。”

    “少废话!你马上过来!”马队长小声恐吓,手提的枪口悄悄对着他,“我们是国军,不是日本鬼子。你再不过来,老子就开枪了!”

    在黑洞洞的枪口威胁之下,罗树林只好乖乖上前。马队长反扭对方双手,可扭打的过程中,罗树林那个碍手碍脚的手杖差点戳到他的眼睛,他不得不松开对方的右手,一把逮住这个挡箭牌,枪口顶住人家后背,押着往前走。

    莫名其妙的罗树林连忙开口申辩道:“长官,我是国民政府任命的小学校长,我到底犯什么罪,你们凭什么抓人?”

    “不想死就赶紧闭嘴,老子不认识你们这些臭老九!”马队长挺了挺枪口,小声威胁,罗树林只好沉默。

    巡逻队列着古怪的队形原路返回,前面的罗树林身穿白格衬衫,左手被人扭着,右手拄拐,一拐一瘸地向前走;后面跟着七个遮遮掩掩,枪口朝天的士兵。

第43章 戏如人生() 
东北酒馆的门口,人员密集,人们三个一伙,五个一群,或坐或站地拆卸武器,擦拭枪头。

    独眼龙神气活现地从酒馆里踱步而出,他冲着门前的部下大手一挥,站在门口负责迎客的两个小厮点头哈腰地冲进里面,抬出一张六十公分高,五十公分宽,长为一百六十公分的矩形桌子,端端正正地摆在门口上方的招牌下面。

    独眼龙拔下嘴里叼的那根细长的牙签,捏在手里,签头指着对面围观的人群,目不斜视地环顾四周,然后弯腰捡起摆在地上等候擦拭的一把汤普森冲锋枪,随手扔到长形方桌上。

    面对独眼龙的公然挑衅,对面横眉怒目的人群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特么地,那王八蛋简直欺人太甚!”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快收拾他!”

    “没有刘站长的命令,谁也不要轻举妄动!”

    “切,你们这些胆小鬼!”

    “你才是胆小鬼!你要是有种,现在马上冲过去,一枪崩了他!”

    “嘘,你们都别吵了!刘站长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估计也快到了吧。。。。。。”

    独眼龙当然听不见对方议论,他盛气凌人地坐下来,翘起二郎腿,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被马队长扣住的罗树林看到眼前这架势,忍不住停下蹒跚的脚步,眯起那双老花眼,回头盯着独眼龙。

    独眼龙立马收回架在桌上的那条黑毛浓密的小腿,支起半身,一边拿牙签鼓捣他那满口的老黄牙,一边指着罗树林大声吼道:“咦,你这老杂毛!看什么看,再看我挖出你的狗眼。”

    罗树林没想到眼前这王八蛋那么蛮横,他敢怒而不敢言,随即转移视线,不再理会对方的无理取闹。独眼龙气呼呼地回身入座,转头冲着后面的部下挥挥手。

    一个油头粉面的小厮吃力地端着一个沉重的簸箕,迈着细碎的脚步,走到他面前,将簸箕里满满当当盛放的子弹,哗啦啦地往桌上倾倒。

    满桌金灿灿的子弹顿时呈现在人们面前,手下们立即围着桌子,开始往各自的弹匣里压装子弹。

    对面的吃瓜群众以及公然跟他们对峙的一小撮反动派见状,忙不迭地转身回屋,手忙脚乱地关门拉窗,反锁盖板,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因为他们手持的武器跟独眼龙手中那把汤普森冲锋枪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独眼龙看到那些缩头乌龟纷纷躲进他们的老巢,随手捡起一个弹匣,端起他那把钟爱的轻机枪,一边大摇大摆地离开座位,一边熟练地把弹匣压进枪体。

    他走到街心,枪口指着前方,食指紧紧压住扳机,毫无目标地狂扫一通。

    哒哒哒。。。。。。一阵密集的枪声响彻街头。子弹所到之处,玻璃门窗支离破碎,店铺门口悬挂的广告牌不翼而飞,斑驳的墙体灰尘四起,弹痕累累。

    对面紧闭的房门,加固的窗户,毫发无损。人们安静地躲在房间里,听着独眼龙装逼。

    “好!龙大威武神勇!”场上欢声雷动,围观的部下纷纷鼓掌喝彩。独眼龙意犹未尽,兴致勃勃地掉头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更换弹匣,准备下一轮的精彩表演。

    巡逻队们仿佛一只只惊吓过度的野猴,畏畏缩缩地迈步向前。马队长再次提枪捅了捅发愣的罗树林,低声发出命令:“还不快走!你打算站在这里等着挨枪子吗?”

    罗树林回头望了一眼,犹豫不决地移动脚步,往安全的地方走去。

    马队长松开了扭住他的那只手,也不管身后的队形还有没有继续保持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任由队员们爱怎么走,就怎么走,人命关天,他已管不了那么多。

    他们所路过的对街店铺,那一扇扇厚重的木门后面,陆陆续续地传出枪械拉栓上膛的声响。

    马队长丢下罗树林,带领手下的巡逻队,慌不择路,拼命地往营地的门口狂奔。

    守门的士兵缓缓开启那扇锈迹斑斑的铁丝门,劫后余生的巡逻队员们蜂拥而入,他们就这样完成了当天的巡逻任务。

    罗树林气喘吁吁地追上去,徒手扒开那扇即将关闭的铁门缝隙,一脸苦相,哀告连连,“长官,我是一名教员,也是教育部任命的校长,麻烦你开门。。。。。。”

    他一边央求,一边伸出拐杖堵住门缝,右手连忙伸进裤袋里掏出几个银元,使劲地往里塞钱。

    见钱眼开的哨兵为了拿到他塞进的银元,只能开门取钱。罗树林急忙收起拐杖,满脸堆笑地钻到里面。

    拿钱的哨兵乐滋滋把他带到营长的办公室,罗树林一股脑儿地从口袋里掏出各种各样的证明材料,还有身上仅存的一块怀表,卑躬屈膝地呈到营长的面前,然后点头哈腰,低声下气地跟人家打招呼。

    “团座您辛苦了,老朽有事相求,不知。。。。。。”

    浓眉大眼的营长头也不抬,兀自低头审查罗树林摆放桌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文件。

    他简单地看了一眼,十分厌恶地把那堆材料扫到一边,伸手抓起桌上的怀表看了又看,时不时地放到耳朵旁倾听时针走动的声音。

    “你想过关卡是吗?最近每个人都想离开这里,连我都想解甲归田了!”

    “呵呵,团座英明,想必不久的将来定会官升一级!”罗树林奉承。

    营长随手从那堆散乱的材料里,捡起一张巴掌大的纸条,“可是你开的放行条好像没什么卵用啊!”

    罗树林大惊,“怎么可能?这上面不是盖有政府的印章吗?”

    营长丢下纸条,冷笑道:“你老糊涂了吗?你怎么拿共党的放行条通关?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嘛!这里是国军的地盘,条子要盖国民政府的公章,我们才能放人!”

    “可是在下已经向教育部提交辞呈,家中妻儿老小苦等我退休回家养老。条子要盖上国民政府的印章,恐怕也要等上半年。这其中舟车劳顿,我可经受不起啊!”

    “我才懒得管你这些,只管奉命行事。你有困难可以向教育部提出申诉,也可以跟国民政府讨要说法。”营长看着局促不安,手足无措的罗树林,随意地伸出三根手指头,“不过,你要走可以,但是必须先交三百块钱!”

    “啊?那么贵?你们干嘛不直接去抢银行!”

    “边币和法币一概不收,只收银元。如果没有,一切免谈。”

    营长抓起桌上那堆资料,狠狠摔到罗树林面前。

    罗树林弯腰捡起地上那些凌乱的纸张,叫苦连天,“我一介书生,哪来那么多钱?”

    营长指着门口,“你没钱找我干嘛?马上给我滚出去!”

    罗树林只好委曲求全,开始跟对方讨价还价。他两根手指直接伸到营长的面前,晃了晃,“三百太多,两百如何?”

    营长恶劣的态度虽然有所收敛,但他并不肯松口,“两百太少,三百刚好!多一分我也不要。”

    两人面面相觑,彼此僵持许久。

第44章 可疑的马夫() 
睡梦中的赵建国悠悠醒来,屋外射进的刺眼阳光照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球,眼皮眯开一条缝,以便适应强光的照射。

    视线在墙上停留了几秒钟,他睁大眼睛观察周遭的一切,发现昨晚睡觉的地方是一排上下两层的卧铺。

    那个破烂不堪的行李箱不知道何时被店主扔在床头,看样子有人为翻动的痕迹。看来这破箱不可能再用了,它的寿命恐怕就此终结。

    赵建国懊恼地摇摇头,挪过身子捡起散落箱外的书页,回头看到身边竟然躺着一个人。对方面无表情,半闭眼睛,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他下意识抬头张望,赫然发现两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明目张胆地翻动罗树林堆放在墙角的行李。他们毫无顾忌第三者在场,也无视赵建国的存在,仿佛他就是一个透明人。

    赵建国下意识地干咳两声,提醒对方他看见了,可那两个厮并不收手,依然我行我素。

    他只好把散落的纸张胡乱塞进箱子的破洞里,欲翻身下床,冲过去教训他们一顿。

    哪知,他半个身子刚挪出床铺,身后假寐的那厮立即一跃而起,随手从腰间拔出一把明晃晃的西北短刀驾到他的脖子上,厉声喝道:“不许动!要不然我宰了你!”

    正在翻找东西的那两个厮抬起头跟驾刀的男子交换一下眼神,赵建国才意识到这三个王八蛋是一伙人,每个人都是一身的马夫装扮。

    他双手自然下垂,全身放松,尽量保持呼吸顺畅,随时做好反击的准备。假如对方出手伤人,他不会坐以待毙。

    那个负责搜查罗树林行李的家伙,尖嘴猴腮,白发稀疏,中年谢顶。他晃到这边,跳到床上,开始有条不紊地搜索赵建国的那堆破烂。

    其手法熟练的程度不亚于一个专业的侦查人员,看来根本不像是一个普通的马贼。当他从破箱里掏出一叠形同废纸的书页时,原本浑浊不堪的眼神里,立刻闪过一丝亮光。他一页页地翻看那些近乎支离破碎的纸张。

    持刀胁迫赵建国的这厮也不闲着,他一手把刀,一手摸索,从头到脚地搜遍赵建国的全身,样子看起来十分滑稽,最终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他骂骂咧咧地收起刀子,气呼呼地推搡眼前这个状如乞丐的男人。

    “特么地,赶紧滚犊子!趁着老子还没反悔!这小子身上连个虱子都没有!”

    赵建国泰然自若地爬下床铺,随手捡起散落床上的两件衣服。谁知这个看似稀松平常的动作却引起对方的警觉,蹲在榻上的两个家伙做贼心虚,他们不约而同地拔出手枪往前指。

    两人拔枪的姿势十分古怪,右手直接伸到左腋下拔出佩戴后腰的枪支。这使原本简单便捷的拔枪标配动作看起来非常别扭。如果对手趁此反击,他们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面对敌人黑洞洞的枪口,赵建国的内心十分镇定,表面上他却装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身体十分夸张地不停颤抖,然后畏畏缩缩地指着身上褴褛不堪的衣裳,哆哆嗦嗦地叫道:“爷,求求你别开枪!你看我这身衣服都烂成什么样了!”

    一直在那边胡乱翻找东西的家伙走过来跟持枪的同伴使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人立马收起武器,另一个人的枪口朝外指了指,他扬起眉毛,骂道:“快滚!不要再让老子见到你!”

    赵建国倒退而出,他走到门口时,左脚故意绊到门槛上佯装摔了一跤,试探他们有没有从背后偷袭。

    他爬起来时,眼睛的余光看到他们十分别扭地还枪入套,看样子并不是业内的杀手或者刺客。

    他连滚带爬地钻进客栈的大堂,李肆的父亲,也就是老态龙钟的李龟年非常敬业地拉着那个古老的风箱,炉膛的柴火正在熊熊燃烧,灶上的锅里冒起呼呼地热气。

    他晃进大堂侧边一间格外简陋的更衣室,脱下身上那件破衣裳,心急火燎地换上刚才从铺里随手捡来的衬衫。

    原本崭新无比的衬衫,半路上却被劫匪糟蹋得不成样。领子的针线已露出了破绽,里子被割出一道拇指大小的缝隙,就连上衣的口袋也被他们扯下来,两边的腋下均已明显开裂,不过还可以遮挡身上的皮肉。

    更衣停当,赵建国掀开那个厚重的油布门帘,一眼望见对面东北酒馆的门前聚集的人马已然退去,不过长形方桌上趴在几个打瞌睡的壮汉,如雷贯耳的鼾声此起彼伏,那把锃亮的汤普森冲锋枪就躺在他们面前。

    他连忙抽身退回大堂,转头看了看正在卖力拉风箱的糟老头。李龟年不经意地侧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阴森而又寒冷。他只觉得一股凉意袭上心头,撒腿就跑,直奔后院。

    后院里,店主李肆头顶炎炎烈日,抡起一把硕大的板斧,一下又一下地劈开树墩上竖立的木材。

    看到李肆,他仿佛见到了一个大救星,脸上洋溢着喜悦而忧伤的表情,忧心忡忡地喊道:“你的客栈进贼了,他们竟然偷我东西!”

    李肆自顾劈柴,头也不抬,淡淡地问道:“哦,他们到底偷了你什么东西呀?”

    “他们偷了我的行李,箱子被翻得乱七八糟!”

    李肆停下手中的板斧,搁到旁边的树干上,盯着赵建国那张煞白的老脸,好生安慰道:“没关系啊!只要你还活着,丢了东西都不是问题。不过就算你死了,也没关系。反正这地方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是常有的事儿。”

    赵建国凑上前,“这么说,你的客栈就是个黑店了?”

    “要是黑店,昨晚你早就横尸荒野,现在你不是好好地站在面前跟我说话吗?你从哪来?”

    李肆低头捡拾柴火,然后堆放一边。

    赵建国无法理解对方这种强盗逻辑,他从牙缝里慢慢挤出两个字,“延河。”

    “延河那鬼地方我也没去过,听说那里是红色根据地,人民安居乐业,一片太平。而这里简直是人间地狱,多管闲事,会被杀头的!”

    李肆说完,伸手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接着捡起板斧,继续劈他的柴。

    赵建国呆呆地站立一会儿,然后径直坐到李肆对面的柴堆上,轻声问:“我想离开这里,要怎样才能通关?”

第45章 谁是奸细() 
李肆瞟了一眼赵建国,继续低头劈柴,“你有通关文牒吗?”

    赵建国摇摇头,“没有!你都看到了!”

    “那你身上还有钱吗?”

    “也没有!我身无分文,是个穷光蛋!”

    “那你还不如待在这里帮我劈柴!”李肆停下板斧,开始垒砌劈好的木材,“这鬼地方除了泥巴和空气,挨打和枪毙不用钱,我还没见过不花钱也能办成的事儿!你一无所有,到底想怎么走?”

    赵建国若有所思,“我想回延河,想走就走。”

    “你不是刚从那里来吗?干嘛又要回去?”

    赵建国微微发愣了一下,“因为那里没有土匪,也没有马贼,也没那么多苛捐杂税!”

    这句话似乎说到李肆的心坎里,他眼里泛着泪光,又抡起板斧,猛力地劈开那一截截又粗又大的木头。

    “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分钱钞一分货,若有说谎负心时,难免天灾与人祸。我这小店原本叫西北客栈,只因马贼出没,土匪横行,他们一夜之间抢走了生意,搞得本店生意半死不活,难以为继。”

    李肆说道动情处,板斧哐啷一扔,掀开衣服,指着肩胛上一道大约十公分长的疤痕,“这伤疤就是那些杀千刀的土匪上次砍伤的!当时我在床上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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