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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刀错-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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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倒是说说,回来的时候怎么有尸臭的?”

    “那是我不眠不休从常州花了四天跑回来,好多天没洗澡臭的。”

    “那屋里的味呢?”

    “那是死了一只老鼠在我房梁上没人清。等我回来的时候尸水都渗进木头里了。”

    “那后院的味呢?”

    “那是安七娘病倒了,潲水桶撒了一地没人扫。”

    “那前院呢?”

    “刚才说了是你在院子里沤肥的味道!”

    “你就是有话说。死人不下葬,那是大不敬!”

    “都说了没死!要是真死了,根本等不到我跑四天回来就开始烂了,还能让我这么放一个月?要是真尸体,现在屋里该满是苍蝇,这身上爬满了蛆虫,脸肿的不成样子,黄水横流,眼睛和舌头都爆出来。哪可能睡得这么美气?”

    “那她怎么不起来?”

    “娘,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娘怎么不讲道理了?娘说的有什么地方错了?她受了重伤,呼吸心跳都没了,还不是死了?死了就应该有尸臭,没有尸臭肯定是你做了手脚。”

    “没有尸臭说明没死!”上官咆哮道。

    大当家发现说不通,抄起手绢就要往她脸上扔,这时候越悯忽然走进了院子。

    大当家一看越悯,就说:“二郎,你快劝劝阿福,她就是不肯把人埋了,都这么大味了。”

    越悯一听,愣了一下,嗅了嗅,道:“大当家,你这肥沤的够臭的,不怕烧了苗吗?”

    大当家听罢悻悻地走了,上官将昝维身上的被子拉了拉,走了出来掩上门,问道:“二郎,何事找我?”

    越悯道:“纪女侠还没醒?”

    “哪可能那么容易醒?她初时被霍先生打出来的伤还没有全好,就中了唐门的毒,那毒也没来得及清完,就随我去了南湖庄,在那边又中了蛇毒,伤势一下子迸发出来,就是铁人也撑不住啊。”

    “大夫怎么说?”

    上官道:“大夫说她肺脉受伤,叫我每日替她刮手太阴肺经。”

    越悯道:“唔,听大夫的总没错。”

    上官道:“你总不会是特地来打听她的伤势的吧?”

    越悯道:“也没甚大事,今天你不去,薛公也没说什么,只不过江南战报传来,左右无事,来陪你聊聊。”

    上官道:“江南甚战报?是好是坏?”

    越悯道:“不太好。宣城、溧阳都督带此二城投徐敬业。传他已克润州,现在掉过头来要攻打洛阳。又传前线节节败退,根本不是徐敬业先锋的对手。”

    “这么攻无不克吗?”

    越悯点头道:“实在是攻无不克。”

    上官道:“除非霍先生死了”

    越悯道:“听说军队不是没派人暗杀过他,连天策府都出动了,但去了就没见回来。”

    上官点头道:“原是这样才正常。”

    越悯又道:“若是天下第一拔刀相助就好了,怎地不义之师叛乱,没见天下第一诛之?”

    上官瞧了床上的昝维一眼,冷笑道:“亏你还是朝廷命官,叛乱的时候竟然想着让江洋大盗替你解决,恕我直言,这也叫‘侠以武犯禁’。”

    越悯不服道:“那也不是外人呐,那是你夫君,就是我妹夫,为兄有燃眉之急,指望一下妹夫有何不可?”

    上官道:“公私不可乱,缉拿乱党本是朝廷之事,关天下第一什么事了?再说了,天下第一也未必打得过他,我这便宜夫君天下第一的名号恐要拱手让人。”

    越悯见她今天火气很大,遂道:“这个霍先生真有如此厉害?”

    上官点头道:“你连这都猜不出来?你还记得你那个奇怪的梦吗?”

    越悯点点头。

    上官续道:“霍先生得了断刀之内的刀精朱厌心,有了操纵刀气的异能。但他不惜派大量人手弄到鲛人琉璃心,这说明刀气对他有所不利,一定要用铸在长生剑里的鲛人琉璃心才能抵消。但长生剑汉川早两百年就失去长生之效,所以他才会去南湖山庄。在南湖山庄他一共只出手了一次,就将戒律院首座与丐帮帮主双双重创,还不够厉害吗?他已得朱厌之力,能兴天下刀兵,常人还有法打败他吗?”

    越悯被她一句一句逼得慢慢后退,最后靠在了墙上,冷汗岑岑:“真、真无法可想了吗?”

    上官道:“倒也未必昝维一定会去杀霍先生。”

    “”越悯脸色犹如吃了一颗苍蝇,“你方才还嘲笑我身为朝廷命官却指望江洋大盗?”

    上官道:“我可没指望她,我说的是她一定会去。”

    越悯道:“那我求你的这件事就算你答应了?”

    上官跳脚道:“怎么能算我答应呢!昝维怎么样又不归我管!!”

    越悯奇道:“昝维不是听你的话吗?”

    上官暴跳如雷:“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她听我的话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见他回来理过我们娘儿俩的死活吗?!”

    纵然越悯表情都比别人少几分,此时也吓了一跳,试探地问:“娘儿俩?”

    我随口说的,你切莫当真。

    我已当真了我要去告诉大郎你通敌卖国。越悯说完越退越远。

    我没有!上官追了出去。

    你就有——!越悯跳上了房顶。

    我说着玩的上官马上就跟了出去,忽听耳畔有人道:“我饿了——”

    上官一顿,扭头看去,昝维正从床上一点一点地支起上身。她竟然醒了。

    她满脸惊愕:“你醒了?”

    昝维点点头,伸了个懒腰,道:“我怎么这么累。”

    上官沉下脸来:“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昝维天真单蠢可爱地看着上官,眨着眼睛道:“我睡了多久?”

    上官伸出一根手指,道:“一个月!一个月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天天看着你帮你翻身,你都该长褥疮了。”

    昝维惊道:“一个月那么久么!我还没睡过那么久,糟了,身上是不是都要臭死了。”

    她低头在自己身上嗅来嗅去,喃喃道:“奇怪,好像也不怎么臭。”

    上官沉着脸,道:“那还不是我每天帮你擦。”

    “啊,这样啊。”昝维点点头,一件一件地穿着衣服,心中却暗自忖道:吃了个大亏!当初我这样那样捉弄她,还偷看她洗澡调戏她裸体,谁知道倒头一睡又全还了!唉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唉唉唉果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单单天下第一被人打成重伤,名头要拱手让人,连新收的小徒弟都可以随便揩我的油

    上官却将她一推,道:“莫起来了,我去弄点东西,你躺好等喂吧。”

第233章 长安日暖 2() 
上官回来的时候昝维正拿着一张纸,坐在床上看,见是她回来了,远远就道:“鱼肉羹!”

    上官笑道:“还敢说我是狗鼻子。”

    昝维指着豆叶道:怎地你家吃得这么清淡?

    上官把小几放在她面前,将吃的一一摆上去,道:你一个月死人一样的没吃东西,当然要清淡一点,先喝汤。

    那是一碗鲈鱼莼菜羹,酸酸的十分开胃,昝维一饮而尽,肚子方才发出一股骨碌碌的叫声。

    上官笑道:别吃太急。

    昝维端起饭碗,把盘子里的菠菜芹菜白菜肉脯丝通通扫荡了一遍,还很大方地表示:剩下的都归你。

    上官不由得笑起来。

    昝维见她笑得十分好看,道:不错,对师父原该是笑得可爱些,对敌人本当是凶一些。

    上官脸一板,道:吃饭。

    昝维吃了八分饱,拍拍肚皮,道:英国公谋反了?

    上官眼珠一转,道:英国公拥戴庐陵王,号称清君侧,可不是谋反。

    昝维笑道:莫顽皮。清君侧,便是要清天后了,真是不知死活。

    “怎地不知死活了?”

    昝维咳嗽一声,道:“自古以来大凡是要造反的人,都是活不下去的人,比如说陈涉吴广‘谪戍失期当斩’,方道‘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你且说说是谁要造反?”

    上官掰着指头道:“唔有英国公徐敬业,给事中唐之奇,御史骆宾王等人。”

    昝维道:“照啊,英国公世袭公爵,居然贬谪柳州司马,是我我也咽不下这口气;给事中唐之奇,也被贬成地方官。骆宾王文章虽好,官运却不佳,好不容易挤进了京畿官场,一棒子又打回了原形。我再问你,他们想匡扶谁啊?”

    上官道:“匡扶李唐正统,即是被废的李显。”

    昝维哼了一声,笑道:“如今在位的是高宗二儿子李旦,比之李显还要正统一些,有什么好匡扶的?李显好不容易当了皇帝,居然被天后一纸谕令废了。你瞧啊,这群人便是在朝廷中讨不到好,不知被谁撺掇了要造反,真正活不下去的是这一群人,便是连替他们打仗的兵丁,都不太想造反。”

    上官白了她一眼,道:“这些官场的沉沉浮浮,你倒清楚。”

    昝维笑道:“我总得知道什么人在什么职位捞什么钱吧。”

    上官道:“你怎知别人不想造反?”

    昝维道:“你瞧这篇檄文么。”

    这一纸檄文天后并没刻意隐瞒,还夸过骆宾王文章写得不错,因此她也搞到一张手抄版,就放在床头案台上,未来得及收拾,竟然被穷极无聊的昝维拿去看了。

    “檄文怎么?”

    昝维道:“陈琳写给曹操的檄文里,尚且还说了曹操‘饕餮放横,伤化虐民,好乱乐祸’,在这篇檄文里,”她抖抖手上的纸,“骂无可骂,只好说人家‘狐媚偏能惑主’哩。净挑些无关痛痒、不知是正史野史的东西来滥竽充数。‘性非和顺,地实寒微’,啧啧,这也算造反的借口的话,沛公国祚哪里传得下来呢?”

    她眯着眼,眼里闪着危险的光:“天下英雄共逐鹿,神州九鼎,惟有能者居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凭什么女人就不行?”

    上官毫无诚意轻抚她的脑袋:“你与天后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昝维脸皮城墙厚,才不管上官的讽刺,拨开她的手续道:“天后的‘建言十二事’,他们却一条都不敢驳斥,何也?因为天后所为,没有一条不是正确的。若驳‘劝农桑,薄徭役’,农民便知这群人上了台就要加税,谁肯给他们卖命?若驳‘广言路,杜谗言’,是要削弱御史的地位吗?若驳‘才高位下者得进阶升迁’,怕是他们自己的刀笔吏也要跑一半。

    莫瞧他们说得漂亮,你且看这句:‘公等或居汉位,或协周亲,或膺重寄于话言,或受顾命于宣室。’普天之下,莫不是士农工商,徐敬业拉拢不了农工商,只得拉拢与他一般不得志的士大夫,既然是一般不得志,聚在一起又成什么事呢?

    太宗皇帝在世时,常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后治下风调雨顺,却不是几个郁郁不得志的士大夫能撼动的。”

    上官道:“看不出你和天后惺惺相惜么,要不要我引荐你们认识?”

    昝维朗声笑道:“免了,只不过天后与我干的同样是杀富济贫的事情罢了!”

    上官想了一想,觉得她说的好像也没错,便点点头。

    昝维伸脸道:“是吧?是吧?”

    上官摸摸她的脸以示奖励,然后将碗筷与案一并收走拿出去。

    等她回来之后,发现昝维仍然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她。

    上官不由得问道:“你是不是又打什么坏主意了?”

    昝维道:“什么坏主意?我思量了一番,决定此番须得为我这神交知己杀这叛党不可。”

    上官笑道:“天后若知天下仍有人懂她一番心思,该不知多快活呢。对了,越悯之前曾来过,他很盼望你能出山杀霍先生呢。”

    昝维笑骂:“他娘的,终究得随了他的愿。明天就走!有什么问题?”

    上官沉下脸来,道:“我至少得去找上官越要个通关文书,不然怎么借马?且我怕你死了一个月,关节都僵硬了,冒然骑马当心闪了腰。”

    昝维哈哈一笑,正准备躺下,上官忽然扭头道:“我怎么记得霍先生身上还有你神仙谷的血海深仇?休要打什么大义的名头。”

    昝维干笑了两声,蒙住被子开始装死。

    翌日早朝完毕,吃过饭之后,终于能回署衙坐着了。上官找到了上官越和越悯,三人凑到一起,旁人纷纷避走,见人走干净了,越悯才道:“怎么?我妹夫想清楚了?”

    上官白了他一眼,道:“昝维与霍先生有仇,必会去杀他,若我亲自出面求她,她说不定愿意将人头交给我带回来复命。”

    越大郎上官越一挑眉毛,道:“你若不求她呢?”

    上官眯眼道:“左右我们三个加起来也没能奈何了昝维,她若不出手,咱们也奈何不了。”

    越大郎道:“什么仇?”

    上官哂道:“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

    越大郎问道:“什么事?”

    上官道:“我今日即刻启程去金陵,你把过所给我写好,还要写封信疏通一下军队的。唔,还有纪子画的。”

    越大郎道:“怎么又有纪子画?”

    上官道:“说来话长,回来我再详细汇报。”

    上官越看了她一眼,道:“答应你了,你说吧。”

    上官道:“昝维与你一样,被天枢影阁灭了满门,独留她一个,只要我告诉她霍先生即是天枢影阁余孽,昝维必定出手。”

    上官越往上官脸上扫了一圈,又往越悯脸上扫了一眼,两人一来二去兹兹拉拉眼神交流了一番,方才点点头道:“我去给你准备,你在外面等我,二郎跟我进来。”

    上官越走远了,越悯却并没有马上跟着去,他瞟了一眼上官越消失的方向,又回头戳着上官的肩膀低声道:“你你可给我小心点,昝维不答应就算了,犯不着赔上自己。”

    上官听得满头雾水,问道:“我怎么能赔上自己了?”

    越悯脸色有点尴尬,声音更低了:“你看,你到底是个女孩子家家,若是昝维以此为要挟,提一些不三不四的要求,你可千万别答应。虽然我们平常总管昝维叫妹夫,开些你和他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可到底还没明媒正娶么。”

    上官无力下垂,心道我与她都不知道同床共枕多久了,什么清白贞洁该没的早没了,还需要你在这操心吗?口中却安慰道:“你放心好了,从我刚入行到现在,这种不三不四的要求数也数不清,我若没点分寸,孩子都生三四个了。”

    越悯满脸震惊:“都什么人!让为兄去教训他们!真是太过分了!”

    上官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轮不到你出手。”

    越悯揉了揉太阳穴,道:“总之,昝维不是别人。他就算比别人都长得俊些,武功好一些,气质潇洒一些,对女人也温柔些,而且有钱些,你也得把持住。”

    上官奇道:“知道是知道。可你怎么也开始讲这些婆婆妈妈的话了?”

    越悯道:“我怕你少女心情窦初开”

    上官道:“别闹,我已经二十五了。”

    “我怕你总之大当家和员外郎其实都很担心你,我与大郎平常对你这方面的事情也疏于教育唉,要听话啊”越悯两只手往她肩上重重拍了一下,“不要和昝维私定终身啊!”

    上官只得点点头,“好,别瞎操心。”

    我俩撑死了也就只能是好姐妹,你们到底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瞎操什么心啊!

    “记着啊,要把持住啊!”

    上官不由得把他走,道:“记着记着,该干嘛干嘛去。”

    越悯依依不舍地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从上官越屋里出来,将一叠通关文书交到她手里,道:“拿着,拿好。”

    “你们说了那么久,都说什么了?”

    越悯眼神略虚,答道:“还有什么,就是抱怨一下他受的各方压迫,抱怨一下因为你害他还要和军队打交道。”

    “唔,你真辛苦。”

    越悯长长叹了口气,道:“快走吧,若你今日能到汉中,明日就能坐上船了。”

    上官回了家,碰巧听见大当家的娇笑。见她进门回来,招呼道:“你这孩子真是的,仗着自己年纪小,什么都叫人家做,害人家受了那么重的伤。”

    上官面对这种指控,不由得满脸震惊,她拉过昝维,低声问道:“你跟我娘说啥了?”

    昝维摇头低声回答:“我就说了受了两次伤,你娘就问我你怎么样,我当然说你没大碍啦。”

    上官咂舌,对大当家天马行空的概括力无话可说。

    她把大当家按在位子上,道:“娘,我们又要出公差了,马上走。”

    大当家一愣,仿佛被泼了一瓢冷水:“啊?又要走?你怎么一年到头不着家啊,到时候真要嫁给江洋大盗不成?”

    昝维在旁边忍不住笑起来,看上官如何回答。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们去收拾东西了。你吃饱没?”最后一句却是问昝维的。

    昝维点点头,被她拉着手拉回了房间。

    两人收拾一番,出城去驿站借了马,自子午谷往汉中去。夜晚没法进城,在码头直接雇了一艘船,沿着汉水一路往下。虽然顺风顺水,却也花了四日才到金陵。

    昝维在船上又死过去了,上官却睡不着觉:霍先生神技有目共睹,上次只一招就让昝维身受重伤,这次昝维虽然信心满满,上官却半点也放不下心,她不停回想当初在剑阁城内倘若她有所准备,在昝维吃那一刀之时她又能帮上什么忙,结果却总是从“昝维浑身刀伤,吐血而亡”的噩梦中吓醒。

    昝维睡得毫无知觉,上官忍不住捏她的脸,恨恨道:“倘若你这次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句话十分地有问题,不禁笑出来。

第234章 扬州夜无雨 1() 
江上烟雨蒙蒙,百步开外都是一片朦胧。上官背着尸体一样的昝维在武昌换了大船,现如今已到了金陵附近。

    那渡口两个月前还见过,上官嘟哝着,叫醒了昝维。昝维自床板上弹起来,问道:“我又睡了多久?”

    上官伸出五根手指,沉痛道:“春去秋来,我已打算把你运回峨眉山下葬了,如今正是走水路去乐山。”

    昝维挑挑眉毛,盯了上官一会儿,忽然掀开墙上布帘,看了一眼窗外,道:“还想诓我?进乐山用得着这么大的船?乐山下有这么阔的江面?”

    上官笑道:“还行么,没睡糊涂。”

    昝维抱膝坐在床上,道:“现在是到哪了?”

    上官道:“快到金陵府了,现下镇江府已经被占领了,金陵府陈兵戒严,不太好进,不过我已有准备,今晚在金陵过夜,明日出发往扬州。”

    昝维抬头看看天,道:“唔,天色尚早,还可去听老叶说上一段。”

    昝维依旧扮作那个富家小姐,上官低眉顺眼做了个小丫鬟,被昝维打扮得又粉又嫩,充分满足了昝师父不可告人的爱好。

    老叶彼时正在讲隋唐英雄传,讲到结尾处口沫横飞,忽然醒木一敲,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最近颇不太平,朝廷军队与徐敬业打在一处,诸位莫要往扬州去,免受无妄之灾。唉,想李茂公一世英名,毁于子孙之手,悲哉,悲哉!”

    台下有人拍桌便骂:“还不是武曌那婆娘篡了李家天下,英国公振臂一呼,有十万大军云集响应,正是顺应民意!”

    另有一人也拍桌而起,道:“太宗皇帝死前交托李茂公社稷大事,现在天下太平,社稷安定。大家吃得饱穿得暖,才有闲工夫在这议论国事。偏生李茂公生的这个孙子不肖的很,老子现在生意都做不起来,一个月亏了好几票生意!”

    陆续又有人加入了战团,台下叽叽喳喳吵成一片,乱成了一锅粥。

    老叶走下台,穿过喧闹的人群。上官跟上去出手拦住了他。老叶一揖之后问:“小娘子何以拦住老夫去路?”

    上官捂着嘴巴笑道:“我家娘子对叶老先生颇为推崇,此次路过贵宝地,必要听听叶老说书。我此番前来,是想请叶老叙叙旧。”

    她将老叶引到前厅角落处,昝维正坐在那喝米酒,见是老叶来了,开门见山道:“你方才说扬州城也不要多去,是个什么意思?”

    老叶道:“朝廷大军自洛阳出发,号称有三十万众,唔按江湖规矩么,人数是要虚报一倍的,。于是这十五万大军,就压着徐敬业的十万人,一路从淮北压回了扬州城。”

    两人齐齐对望一眼,昝维问道:“我们一路听说徐敬业的叛军里有个十分厉害的将军,可以以一敌百,怎地也没用吗?”

    老叶笑道:“娃娃没见过打仗,说这种玩笑话一个人在千军万马之中顶什么事?况且徐敬业仓促起兵,手下多半是些贩夫走卒,连个正经兵器都没有。他号称十万大军,只怕手下能作战的连五万都没有。不说这个,现下扬州城正在戒严,我瞧你这娃娃也是个喜欢乱跑的主,怎么?想出去玩了?听老夫的话,在家乖乖呆几天,切莫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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