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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尽天下终成伤-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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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不多,却句句扯到了心扉。

    “不知董太妃的蛊毒滋味如何?她虽是为她皇儿着想才对林嗣墨下蛊,从而使之辗转病榻,不过,我还是该多谢她。”

    夏若着下人点了火盆,信放进去之时引起了一阵火焰烟屑,她眸中被炉火映得烫起来,血液也似火苗腾腾翻涌得无法消歇。

    她枯坐了一会,还是提了笔向京中修书一封,欲问白术现在宫中形势如何,董太妃想必是已于世上销声匿迹,不知她的小王爷在太后膝下承欢如何。

    若林嗣墨的身体果真好转了,他应是也能知晓对阿力心口处的一箭,是否有效。

    因着林嗣墨之前总拿奇异草制成的小药丸与她服用,她便让白术特意去找来前些朝代的医书明王经查过的。

    明王经记载了不少上古传说的药方,比如那味名枉费的西域奇花,那时可巧多看了几眼,便记下了破解之方。

    那书里写着,既是枉费使人心念迷惑忘却前尘旧事,便让服用者的心门处洞开一孔,血流一炉药的功夫,自然能在痛到极致时纷纷忆起,此法也甚为凶险,偏之一寸血流如注,命也休矣。

    可即便是侥幸记起来,病者也会落下心悸之症,若是意志不够坚定,梦回之时,便形同疯癫痴呓难安。

    三日后,林显季果真率全军,于城门百米开外处叫阵。

    李上将军登城楼,下令开城门,全军迎敌。

    那是一场太久未有过的惨烈之战。

    皆本为一国同袍,奈何阵营敌对,白骨遍地,艳血洇沙,稍有一时松懈便成剑下亡魂,被马蹄践踏着残骸都化为泥屑。

    一将成,万骨枯。

    历来兵卒难记史册,只有故里的家中亲人才会殷殷翘首等其归乡。

    若未归,便再不能归了。

    届时埋尸荒草,早化作黄泉路途中的一缕孤魂,记不得,回不去。

    夏若登楼观战,风似马啸吹得城楼上插着的战旗猎猎作响,恰如刀锋割在脸上隐隐作痛。

    她麻木地睁眼看着,稍一走神,远处战场上便又多了一堆血染的尸身。

    林显季策马与她遥遥相望,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像是天边被风沙染得模糊的云丝,夏若微微开了口,也不知他能否看清,她忍了太长时间,不过是想要对他说四个字。

    我,要你死。

    为李见放,为林嗣墨,为太多人,也为她自己。

    从她在宫中与他见了初面开始,他总能横亘在一切之内似阴魂不散,于先前与尚在叛乱的北狄暗通曲款不忠不义,后又以迎亲的名义设计加害李见放,他生得玉面,心却似修罗,步步算计之间欲致所有人于死地。

    最后却连他母妃的性命都输了出去。

    夏若对他极尽嘲讽一笑,偏头去找在战场里正在厮杀的阿力。

    他现在仍然效力于林显季,应是那箭伤太浅而愈,想必虽受了些皮肉之苦,却还是未能想起来他到底的身份。

    夏若的眼光随着阿力的骁勇身姿不曾转挪,却突然惊疑了起来。

    只因阿力挥剑相向的,并不是夏若这边阵营的兵士,而为林显季那方的将卒!

    夏若面上的神色逐渐难猜起来,若阿力早先便记起来一切,可为何连自己都不让发觉。

    明知以他如今的身手,若还是林显季的心腹,在她面前是必定难保性命的。

    正在杀敌的少年郎似能感知她一直不移的视线,抬首冲她坦荡一笑,如星的眸子涤荡了浊世万物,正如从前在北狄重遇的那般,让人的血液都要燃起来。

    她知道,那个热血方刚的少年,终于要回来了。

    夏若也对他回以一笑,心里却陡地一突,转眸去看林显季。

十三章 战败自刎 亡() 
那人依旧端坐马上,手握长枪,明明身边便是炼狱般的战场,他却完全置身事外,懒散地眯眼笑着,视线从未自她面上离开。

    阿力愈来愈逼近他,在奋力拾剑挥向挡在面前的兵卒同时,电光火石的下一瞬,阿力的身形便出现在林显季身后,手中长剑正闪着寒芒,要直直刺进他的心窝。

    林显季却是头也不回,手中长枪霍地扬起往身后一旋,锵地一声格开了阿力戳刺而来的剑锋。

    他缓缓回首对阿力笑了笑,“这是第二次了,你现下可是又被逼急了才再次对我挥戈相向?”

    夏若的心揪紧得悬了起来,举目看向阿力,少年的面庞在盔甲日光的照映下闪着汗水的光泽,他露齿粲然一笑,“我不过是为我阿姊出一口恶气罢了。”

    林显季不出意料地肆意笑起来,“阿姊?你阿姊是谁?”

    “你莫要佯装了,”阿力的面容微微发着光,在夏若的注视下更显焕彩,“你先前将我胁迫着带到幽州,只道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物能除却我的记忆,但你可曾想过,忘却事情哪有那样容易,我一直都是在骗你。”

    林显季提枪便要向阿力刺去,却又在半途中撤下手来,“的确,我输了。”

    那些兵卒已是寡不敌众纷纷缴械投降,夏若窥见战场形势,下令将城门洞开,自己迎步走向了林显季的马前,风沙依旧未消歇。

    “你终究败了,”她面容安静,“其余人皆可不杀,可唯独你,或是自尽或是死于阿力的剑下,你总归是逃不脱的。”

    他眼眸再难烁光,将长枪轻轻往沙地上一掷,翻身下得马来,指了阿力对她疲惫一笑,“我方才留了他一命,你一直当我是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我便不想再惹你厌烦,”他望进她眼中,“阿若,你可有一瞬曾喜欢我过?即便现下是骗我。”

    “即便现下是骗你,”夏若轻轻扬唇,“我也可以问心无愧地告诉你,纵使苍山崩塌洱海水竭,我也断断不会喜欢了你去。”

    他眸中的光寂灭下来,低声“嗯”了下,“世人皆道修罗地狱有十八道,想必在你眼中,我是连那里都进不去的人。”

    “如何?”她轻轻笑了起来,“总不至于刚一身死便能魂飞魄散,那样也未免太便宜你了些。”

    林显季脸色迅疾地煞白起来,“你当真如此恨我?”

    “见放的死,可是你刻意造成?”

    “的确,可他是甘愿来钻我留下的圈套,我并不觉得有愧对他半分。”

    “林显季,你可知你让人不喜的原因扎根在何处?”夏若侧身不再看他,走到阿力的面前递手出去牵他下马,少年扬眉一笑,接上话头,“便是错了还不知错在何处,永不知悔改。”

    林显季有些失语,“是么?”

    他向来精致的容颜终于被灰白之色笼罩得不留一丝罅隙,疲意从四周漫溯上来,他垂眼笑了笑,抽出腰间的佩剑比划了一下,“这柄短剑身上雕了朵垂丝海棠,我那日见阿力给你买了个绣着海棠的福袋,后来便知道你原来是喜欢海棠的。”

    夏若的眼眸都未眨,面沉如水道,“劳你费心了。”

    “我从前一直想将这柄短剑在我们新婚之时送你作永结同好的信物,却是被我的贪心毁了,”他拿剑尖指向自己正仰着的颈项,“若我刺喉,也许下世便能成为哑人,多少能清赎些罪过。”

    她终于看了他一眼,“那便快些上路罢。”

    他纵意大笑了几声,“我倒是明白了一些,便是我现下成为蝼蚁,只怕你连踩踏一下都觉得多余罢?”

    夏若有些心烦意乱,“你从不是多话之人,怎的今日还磨蹭许多。”

    “我不过是想,”他几许停顿之后,脸色突然狂乱起来,手里短剑竟是从自己的喉前霍地转向夏若,“我只怕这多年都是错付了,你对旁人是没有心的么?!”

    阿力高声惊呼,忙举剑挡在夏若面前,夏若却将惊慌不已的阿力自身前轻轻推开,一脸沉稳,“我倒要看看,这人到底能穷途末路到何地步?”

    她手似藤蔓柔弱无骨地攀附上剑锋,眸内凉意如夜不喧,“你还要杀我么?”

    林显季蹙起的眉峰逐渐摊开来,唇角浮起一丝嘲意,“我终究,还是舍不得。”

    他颓然将短剑撤下,面容带了重叠的雾气明灭,“这把剑,你可愿收下。”

    “多谢一番美意,”夏若不带感情出语,伸出食指将剑拂开,“本宫现下身边多的是护卫,想必这剑也派不上用场。”

    林显季默然看了她半晌,浮出一丝苦笑来,“也是。”

    残阳如血,将远山都染得猩红一片,他缓缓举起剑来,侧影雕刻在地上化了浓郁的一层,夏若转眸去看他映于凹凸沙砾地上的斜影,日头渐沉至西山,那人还如以往轻笑,只有一声,“阿若,你要保重。”

    剑果真是极好的剑,斩铁如削泥的刃刺入喉间也如春风化雨般润物无声,他犹觉不足,抬起左手来搭于剑上,又往下推了一寸余几许,血瞬时便淅沥洇湿下来,他缓缓抿唇笑得温柔,“母妃,你总算来接我了”

    他以往说话总是魅意横生,现下却似初生婴儿一般澄澈无瑕,只消一次便能醉人,可却不是醉她,她有锦绣江山,良人在侧,决非是与他道不同,便也不相为谋。

    林显季的身躯似力竭的飞鸟坠下云端,短剑被他的余力抽出来迸射出极高的血花,夏若的身体不曾挪动一寸,牢牢地看了他半晌,阿力垂首搂住她的肩,“阿姊,这里留我来收拾,你先回去,别让血污了你的衣物。”

    她抬眸去看说话的那人,恍惚间似从前那个总爱对自己笑的少年,她仿似看得痴了,将手往眼窝处揉了极长时间,坚强了太久的人也露了几丝软弱苦意:“见放,我情愿他没有这个下场,也想要你现下依旧安好地对我说笑。”

    阿力面露不忍,伸手抚上她眼帘,待她阖上羽睫后出言安慰道,“阿姊,若是你累了,我们便离开上京,随便去哪个乡野之地可好?”

    “说放下便放下,哪有这般容易,”她轻轻开口,“一如你,为何服了枉费,依旧还能记住阿姊呢?”

    “我那时的确是忘了,却也未彻底忘干净,”他记起那时奉林显季之令第一次来此夜袭,这女子便让人莫名心安,“我见了阿姊总觉得熟悉,便暗自在想,莫不是因你倾城之色所以私心想与你拉近距离?”

    夏若话音极轻,“那还是在之后我命人射箭直中你心口,你才记起来?”

    “也许心痛上一痛,被往日的苦楚浸上些许,便记了起来,”他有些疑惑,“阿姊的手法极巧,明明血流得快要死过去,却又侥幸活了下来。”

    “那是因为有人还是世间牵挂着你。”

    夏若不再言语,夜幕逐渐降下,李上将军着人请她回去,另派了兵士来收殓战场上的尸身。

    林显季已然凉透的身体被夜色覆上浓重抹不开的阴影,唇角还似有笑意,她不愿再驻足,转首对阿力道,“与我一齐回去。”

    “他怎么办?”

    夏若顺着他指出去的手投去视线,又极快将视线移开,“已死之人,听天由命。”

    “果真不管了?”

    “败寇之流,何必多管,”她冷下声来,“可莫要忘了,有多少人因他而死,我只恨不能将他万箭攒心而死。”

    阿力垂了眼半晌不说话,终是低低应了声:“那我们便回去罢,此时有些凉意了。”

    李上将军还在清点俘获之资,无暇分身来向夏若报备。

    这着实发生得太快,似一场纷哗街景突然间便走到了尽头,总觉得不似真的。

    夏若茫茫然进了屋,阿力跟在后头也是垂眉不语,烛灯被掌灯的侍者点燃,哔剥作响。

    她正要与阿力说话来打破这屋内诡异的静谧,却是有人尖声在门外唱喏了一句:“圣旨到。”

    想必是驿报已传至京中,可也不会如此快,她环顾四周,少了田双河的身影,心下几分了然,必是他暗中回京了。

    她推门而出,外面场地上已跪满了将士,她走至前头正要垂首跪倒,那远从京中而来的宣读圣旨之人却尖着嗓门讨好笑道,“陛下另有口谕,娘娘可不必行跪礼。”

    夏若心头牵动,不由笑了几分,倒是看呆了那名宫侍。

    不过是嘉奖将士之言,却在后头语峰凌厉了起来,道从前与林显季有过叛乱联系之官吏,不论品阶高低,一律停职查办送往上京。

    那些绕来绕去的云雾之言,夏若并未仔细听清,宫侍昂首宣读完毕,又从袖中轻轻掏出一封信笺,毕恭毕敬地垂首递过,“此为陛下千叮万嘱务必要让娘娘尽快过目的,小的不敢怠慢。”

    夏若接过信笺,表面洁净并无一字,她撕了一道口子,小心抽出其间的纸笺,心跳突然急切了起来。

    展开那张薄纸,本以为是絮絮细语,却在那并不多的字映入眼帘时顿失方寸,她甚至能想象大病初愈的林嗣墨执笔轻蘸墨,唇畔几许柔意缱绻尽化作这纸上二字:“念,归。”

十四章 归去切切 喜() 
夏若痴痴看了良久,唇边笑意敛也敛不去,她抬首去寻李上将军的身影,他正与杜左将军商议着明日拔营之事,她快步走了过去与他招呼道,“将军见谅,本宫归心急切,竟是等不及了,此时便要回上京去。”

    李上将军点头会意一笑,“想必陛下于宫中盼了娘娘极久,老朽这便为娘娘准备车马先送您回京。”

    夏若抿嘴一笑,“将军可还记得他?”她回身对不远处的阿力招了手,阿力也是快步走过来,“这是本宫的胞弟,身手很是了得,此番若是秘密回京,想必也路途之上也不会出太大差错。”

    李上将军显然还记得阿力,愣神了片刻后有些不放心:“娘娘此举怕是”

    “莫要担心了,将军快去处理军务才是,”夏若对他挥手嫣然一笑,“只要此事不声张,定不会有纰漏。”

    李上将军还欲言语,夏若却极久未像此时这般如孩童任性道,“将军快不必管这些,本宫这便去了。”

    她拉起阿力的手腕便进了屋去,却又觉得委实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实在是太喜悦,自顾自笑了几声,连阿力都忍俊不禁道,“阿姊若是乐坏了可怎么是好。”

    夏若心中都充盈着欣喜,说话的调子都似要飞起来,“阿力,快随阿姊一同回京去。”

    阿力连着嗯了好几声,揽过她的肩便往外走,“我上次见过姐夫一次,可真真是有极久未见了,”说完又是不好意思一笑,“可不能再叫姐夫了,得改口叫陛下,还有阿姊你,”他笑得虎牙都亮亮生光,小米酒窝在唇边极为可爱,“我可该称一声娘娘了。”

    夏若猛地戳了他额头,“傻小子,你为什么不叫我阿姊,若是叫娘娘,那得你姐夫宫中再添佳丽之时再开口吧。”

    油壁轻车已是备好,夏若与阿力上了车,透过被风掀开的帘子,有道眼神锐利似锋刃陡地闪过,她反手掀帘去看,却是杜左将军垂眉敛目屏息静气地站在不远处恭送着。

    她心中略微跳起来,车子徐徐往前驶出去了好远,她还总觉得那股视线依然跟着不曾离开。

    “阿姊怎么似心神不宁,若是马跑得快,半夜时分就能进宫了,不必急的。”

    阿力的语声轻柔有加,却拂不去她心头隐忧,夏若回头凝神看他,“也不知途中会否有凶险。”

    “反贼已剿,叛乱肃清,怎的还会有”

    却是一枚羽箭嗖地钉在外头车壁上瞬时打断了阿力的笑语,夏若闭目哀凉,“果真如杜蘅所说,阿姊这下可要害惨了你。”

    马车未停,阿力翻身躲过穿过车帷射进来的利箭,将夏若护至车角,他眉目肃然,担当之色立现,“阿姊,我出去驾车,车角坚固,无箭能穿透,我的身手在外头防这些冷箭应不是难事。”

    夏若欲出言阻止,阿力却先发制人拂上她周身大穴,她一时间困顿不已,竟是在焦急难安之余沉沉睡去。

    再醒之时只觉恍然如出梦,有青衣宫娥软语细声,“陛下,娘娘醒了。”

    那人鬓似鸦羽,容色苍白,脱尘清雅之间抿唇一笑,“阿若。”

    她睁大了眼去看,殿内架着暖炉燃起苏合香,静静上升的烟柱似雾袭来鼻尖,又是几欲睡去。

    “阿若,可莫要睡了。”他笑着开口,声音却不似从前有力,当真论起来,虚虚实实倒的确无妨,念了那样久的日子,他总算能对着她出言,夏若伸了手去触他,还以为在梦中,林嗣墨握住她的手抱在掌心,凉凉的,将她的心静了些许。

    她轻声开口:“带我回宫的人呢?”

    “正是夜里,他方才歇下了。”

    夏若闭了眼有些不信,“你可知,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我已让田双河去追查,阿力年纪轻轻,倒也不枉费他这好身板,”林嗣墨轻声道,“你们回来时,他浑身是血,你却毫发无伤,他连一个字都来不及说”

    她心里一阵急跳,几欲兵败如山倒,林嗣墨却笑了笑,“他到底是个好孩子,虽是伤得那样重,却被我治了过来,一直便在偏殿里歇着,他点穴的手法重了些,你睡了足足一天,他还未醒。”

    夏若心头萧索,出言却狠辣起来,“若被我查出是谁主谋,我定要灭他满门!”

    “既是已经平叛,想必还是余孽作乱,”他将掌心熨贴在夏若的面上,目中精芒闪动,“你瘦了不少,且安心将养着,一切交给我便是。”

    还是以前的林嗣墨,永远成竹在胸落子不悔,决断果敢的他,重新又站了在她身前。

    夏若渐渐又泛上了倦意,林嗣墨进得被中将她揽在胸前,他气息微吐清香宁人,催人入梦。

    殿外的凉风拂了进来,吹进云锦帐中撩起妃色璎珞穗子灿似晨星,他似在梦里对她眉目舒朗地笑,如少时在熙王府那般安静的面容,“阿若,你终于回来了。”

    星斗渐移,月影疏泄,又似转了场景,仪仗队列隆重排开,天家贵胄纷纷眉开眼笑面露喜色,林显季一身红袍立于轿前勾人地笑,“阿若,林嗣墨说将你交给了我,你这便与我走罢。”

    她自然不肯,竟是哭哭啼啼地破口大骂起来,林嗣墨却出现在她身后轻轻将她一推,林显季顺势接过她道,“你瞧,是他送你到我身边来的,你为何还不死心?”

    他拉过她死死不肯撒手,连带着衣袖都要被他撕裂开来,夏若泪水盈然地回身望去,林嗣墨忽而退了几步开外,连声音都渺茫起来,“若是你此番果真与他而去”

    她听不懂他话内之音,只是急得五脏六腑都似要裂开来的疼,惊惧不已之后却陡地神志一醒,她睁了眼霍然扭头去望,林嗣墨正于身边侧卧着,目光隐忧眉宇微蹙:“阿若,你怎地又魇着了?”

    她深深喘息了片刻,累极了重又闭眼,“我梦见你赶我走了。”

    身畔那人的呼吸似停滞了一瞬,眼神有几分闪烁不明,转而轻轻于暗处笑了声,“傻也不傻。”

    他的手摸索过来,还带着凉意,触上她紧捏着的拳,先拍了拍,后钻进来紧紧地贴在了一处,“好好歇息,总是胡思乱想作甚。”

    她缓缓舒展眉眼笑开来,却有水汽氤氲而上染湿了眉睫,“你病着的时间里,我总怕一个人独处,好似什么都没有了一般,心里空得很。”

    他将手轻柔揽上她的腰身,贴进了来凑近低语道,“我已是初愈,你往后莫要再担心了。”

    “换做是我,我也情愿自个病着,免得受那份独守的苦楚,”她终是泪染襟裳,哽咽得再难成句,“我那时真是怕极了我怕从战地回来,就再不会”

    “怕再不会见到我了?”他低低叹了气,“我那时的确病得重,可自小是饮着紫貂血长大,百毒皆可划,体质也异于常人,自然不会轻易有事,况白术的医术比之白师父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面待几分愧疚,将她抱得更近,“让你如此担忧,是我不好,可我也是以防万一”

    夏若却不再回他的话,哭声渐渐大了起来,似要把长久以来的委屈操劳都哭尽一般,林嗣墨好言劝哄着,面上神色渐渐喜悦起来,“阿若,我竟不知,你有如此挂心于我。”

    夏若正是哭得力竭之时,甫一听见此言只差未跳起来,“你还嫌不够?我以往在你心目中便是如此私心之人么?”

    林嗣墨脸鲜有地热起来,“阿若,我倾心于你,自然是因为你与常人不同些,并不是一见面便毕恭毕敬,你的眸子,有寻常人难有的神采,我爱极了你。”

    夏若被他噎得哭意顿消,却还是装作赌气的模样背过身去,忍不住笑了笑,又清了嗓子低声道,“说起来,自你我二人见面起,你怎的就对我如此好?”

    “你容貌好,嗓音好,门门皆好,却唯独脾气不好,”林嗣墨眼见她身形一顿似气结之样,忙抚上她的肩笑道,“自然,我便是因为这些喜欢你的,你的小缺点在我眼里,也俱是鲜活灵动,旁人都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夏若不说话,林嗣墨并不知她在想什么,却是自顾自说了起来,“我也不知为何,那日回京在树下见着一个冻着可怜见的小丫头,竟是平生第一次动了恻隐之心,这之后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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