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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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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法子也有啊。”夏满撑着脑袋笑眯眯的看着玄天道长,“不过要用你的命做饵,你愿意吗?”
玄天道长看了看夏满,又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宇文墨,不过犹豫了一瞬,立刻就有了决断,一咬牙:“我愿意!”
骆家大办喜宴,即使在码头,也隐约能听见山上喝高了的人们的喧哗声,整个骆家寨灯火通明,这三天要彻夜不眠的庆祝。
不过码头毕竟距离遥远,只能隐约听见风里飘来的点声响。几乎所有人都去山上骆家大宅吃喜宴去了,码头十分冷清。
距离码头不远处的河滩上,玄天道长哭丧了脸,盘膝而坐,夏满正拿了一个一个白纸剪的小人,用筷子粘了插在他的周围。美玉在一旁想帮忙,插不了手,能做的只是把筷子一根一根的递过去。
玄天道长见宇文墨不动如山,立于一旁,动手的都是这个小姑娘,心里没底,开口问道:“高人,这样行吗?”
“怎么不行?”夏满头也不抬,将小人黏在筷子上,插到固定的方位:“你用半吊子招魂术把水妖招上岸,你的身体就是它离开水的灵媒,也相当于一个通道,你能招它上来,我们就能通过你将它送回去。
这是七玄阵,一会儿法阵激发之后,会采用转嫁之术,将那水妖的魂体从骆家大少的身体里抽离到你身上,然后我们就可以抓住它了。”
玄天道长面色发白:“到到我身上?!”
“到你身上。你用的那半吊子招魂术,其实是请神术的一种,本来就是请上自己的身,你用缚灵绳瞎拍,阴差阳错拍到了骆大少的尸身里,请神容易送神难,上身这种事情很容易反噬,你还送了它一个肉身”
夏满摇摇头,也不知道怎么评价玄天道长这种行为,“不过你放心,我们会护住你的魂魄。水妖上你身之时,你的魂魄会被大阵转到周围的纸傀儡里,这阵里的所有纸傀儡到时都是你的肉身,水妖会第一时间去扑杀你的魂魄,别害怕,你只需与它周旋片刻,我们就能收服它。”
夏满插好最后一根筷子,拍了拍手退到一丈开外。美玉靠过去很是佩服:“小满,你好厉害。七玄阵你都会。”
夏满压低了声音开口:“先生是教过我,不过我也是第一次使,待会儿会不会玩脱了我也不清楚。”
美玉无语。看见美玉脸上的表情,夏满嗔了他一眼:“怕什么,就算我玩脱了,不是还有先生在嘛!”
夏满举起手里的引阵符点燃,河滩上那些白色的小人和筷子闪了一闪尽数消失,只余下玄天道长在阵中心盘膝而坐。
因为大病未愈,这冲喜的婚事骆家大少没有出面,拜堂也是用系了红绸的公鸡代替,他一直留在自己的院子里安养。
大少爷醒了之后脾气十分怪异,不许点灯。整个骆家大宅灯火通明喜气洋洋,唯有他的院子黑沉沉一片,连屋外的廊下都没有掌灯。原本近身服侍的下人也都被他赶了出去,诺大的院子空空荡荡,在大红喜字的衬托下,反而显得格外孤寂。
骆大少爷从床上起身,坐到铜镜前,黑暗中拿起了木梳,又开始一下一下的梳理自己的头发,突然他的身体猛地一震,一个白色的灵体从他的天灵盖被抽出,猛地向着山下码头的方向电射而去,没入了玄天道长的肉身里。
河滩上,玄天道长睁开了眼,他的双眼蒙上了一层白膜,看不见瞳孔,他痛苦的发出了一声哀嚎,挣扎着起身,原本胖乎乎的身体急速干瘪下去,即使隔着衣服,胸腔都透出了肋骨的形状,他往前伸出了手,双手的血肉消失,只剩下一张皮惨白的包裹在骨头上。
一个白色的纸人一闪,在地上一滚化作了玄天道长的模样,他往后看了一眼神色大变,万没想到自己会变得这般阴森恐怖。身后的肉身已经看不出玄天道长原来的样子,它浑身上下湿淋淋的,有水流顺着惨白的皮肤一股股的流下,他张开嘴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嚎叫,那声音极为刺耳,美玉不防备,眼前一晕险些栽倒在地,幸好宇文墨从旁扶住了他:“默念清心咒。”
美玉不敢怠慢,低垂了双眼双手合十默念清心咒,那种眩晕烦闷的感觉才好了些。
因为兴奋和紧张,夏满脸颊通红,低喝一声:“起!”法阵的地面上隐隐有亮光一闪而过,水妖正扑向前方玄天道长的魂魄,光芒一闪,它又回到了原地。
“呵呵。”夏满骄傲的笑了笑,“让你尝尝我画地为牢的厉害。”
水妖发现自己离不开这脚下方寸之地,顿时暴怒,一甩头,脑后的长发忽然暴涨,化作蜘蛛网一般,铺天盖地射向四周围,隐藏着的纸傀儡都被它的头发穿透,刚刚才稳了稳心神的玄天道长哀嚎一声被那头发裹住,拉向阵中心的水妖。
夏满顿时方寸大乱:“怎么办,先生,怎么办?”
宇文墨上前一步,下一瞬间出现在了水妖的身后,水妖感觉到危险转身,宇文墨的手已经拍在了它的天灵盖,他的掌心金光一闪,一道白色的灵体再度被抽出,玄天道长的肉身一顿,立刻失去了支撑,软软倒向地面。
被裹住的玄天道长的魂魄立刻身不由己的被吸进了自己的肉身,宇文墨拾起地上的纸傀儡,将手心的灵体拍了进去,那纸傀儡立刻化作了水妖的样子,现了原形。
夏满凑过去看,他的掌心趴着一只一身白衣的长发枯骨,身似人形,只是它没有腿,而是鱼尾一样的鳍,正在徒劳无功的四处撞壁,却被看不见的屏障封在了他的手心里。
玄天道长着起身,浑身散架一样的疼,五脏仿佛也移了位,可他还是勉力支撑着自己起身叩头:“多谢几位高人救命之恩!”
第11章 10()
玄天道长再叩首:“多谢高人指点。”他犹豫一下,“未敢问高人尊姓大名?”
夏满挥了挥手:“我们缘尽于此,你知道我们的姓名也无用,你还是赶紧走吧。”
“是。”玄天道长应了一声,颤颤巍巍去了码头,明儿个一早骆家人肯定会发现骆大少爷气绝身亡,到时候他想走怕也走不了了,趁着天黑雇了艘小船,许了重金,当即就出了港。
骆家大宅里美玉曾经说过骆大少爷没有死而复生,招回来的是妖怪。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宇文墨一行人也回到了船上居住。船家看见他们回来很高兴:“苏先生,我正想让您的老仆去通知您,法事已经做完了,明儿一早咱们就能起航。您看看要是还需要什么,现在时辰还早,可以让人再去添买些。”
宇文墨点头:“有劳了。”
夏满兴匆匆回了船舱,让青黛用铜盆装了盆水,自己在盆身上贴了几张符咒后,小心翼翼的拔掉玉瓶的瓶塞,将水妖倒了进去。
水妖噗通一声落入铜盆中,像尾白鱼一般沉入水底。水里它的身体周围冒着丝丝黑色的怨气,房间里顿时冷了几分。那铜盆表面更是结了一层细碎的冰晶。
夏满低声轻叹:“好厉害的怨气!”
看着水妖时不时浮起转身时骷髅的脸庞,美玉只觉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低了头使劲念经:“罪过,罪过。”
“封起来吧。”宇文墨进了船舱,看了那铜盆一眼,“回头美玉在屋子里做场法事驱一驱怨气。船上沾染了水妖的怨灵,对船家不好,日后他们行船容易出事。”
美玉应下:“是。”
夏满吐了吐舌头,把水妖又装回了玉瓶里封好,走到宇文墨身边坐下:“先生,你曾经教过我,水游魂都是成群出现,既然玄天道长能从河里招上来这一只,必然还有它的同类。先前看他们在河里放了那么多的渡灵灯,想来也是水妖作祟,所以才无端端死了那么多人。我们要不要为民除害?”
“哦?”宇文墨的眼睛里都是笑意,“小满想要为民除害?”
“这个也是大功德好不好?”夏满跳到美玉身边,拉了他一下,“小和尚,你说说,我说的对不对?”
和美玉越熟悉,夏满越是暴露本性,称呼都从美玉哥哥变成了小和尚。美玉哪儿敢说她不对,何况这件事情,她本来也是对的,当即附和的点头:“小满说的对,虽然河里每年都免不了有意外溺水身亡之人,但那渡灵船委实太多了些,想来正是因为水妖作祟,为民除害,是大功德。”
“也好。”宇文墨点点头,“既然你们都想为民除害,也不妨一试。”还没等两个孩子高兴,他话锋一转,“不过这水游魂藏在什么地方,你们要自己想法子找出来。若是你们能够办到,这就是你们的机缘,我们顺势为之,如果办不到,此事以后就不要再提。”
夏满怏怏的垂下了肩膀:“知道了。”
宇文墨微微一笑。
翠河两岸坐落着许多村镇,都是水路的补给点。因为航道繁茂,这些村镇虽然规模不大,大都十分繁华。镇上的人除了耕地,几乎都做着和通航有关的营生。
最红火的生意当属客栈和酒肆,出门在外的人总归离不了吃住两样,另外一项非常红火的则是野窑。
这些长年跑船的男人,一离家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一两年,在船上呆的久了,下船总要去松快松快。所以不管是哪个镇子,不管干这行多被人瞧不起,野窑都依然存在。
除此之外,另一种营运方式也应运而生,那就是花船。
在最繁华的河道上,花船常年泊于河岸,根据客人的需要,他们就会送了姑娘过来,或者接了客人过去好生伺候着,过一宿风流,天明再送回去。
花船聚集的地方,平淡的夜晚也变得活色生香。与寻常货船客船不同,花船大都装饰得十分华丽,船身通体涂了朱红色的漆,挂着彩色的帷幔和色泽艳丽的各色仿宫灯灯笼,斑驳的光影映照在河面上,碎玉一般流光溢彩。
河风拂过,姑娘们的轻声笑语像小猫的爪子一样拨动着船上男人们的心弦。隐约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幽香,不知是两岸山上的野花顺着夜风送来了暗香,还是姑娘们的体香。
马秀才坐不住了。
他带着书童坐船去西陵城赶考,没想到三日来日日都与那花船相伴,那边的欢声笑语和这边的埋头苦读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他觉得原本就枯寂的路途更加难以忍耐。他手里拿着书,心思却早就飞到了对面的船上,正对他窗口的是一方大大的露台,有一蓝衣女子端坐其上抚琴,琴声悠扬,若流水潺潺。
马秀才情不自禁的吟道:“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他只觉得心热难以自持,起身找到船家:“船家,你可知对面那是谁的船?”
“对面?”船家顺着马秀才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个了然的微笑,“先生可是想过去坐坐?”
“这”马秀才故作犹疑,船家道:“虽然不清楚是谁家的船,左右不出是上面大县里那几家花楼的。他们与我们同航,先生若是觉得这边清冷,不若去那边坐坐。总归都是去西陵城,耽误不了先生的行程。”
马秀才点头:“也好。”转身看了自己书童一眼,板起了脸,“你且在此候着,到了西陵城就在码头等我。我自会去与你汇合。”
书童不敢多说什么,低头应下。
船家便向那边的船放了烟花为信号,少顷,那边就来了小木船接马秀才上船。
这船上来迎接他的,个个都是十四五肤白赛雪的少女,一颦一笑娇憨无限,那抚琴的蓝衣女子也在其间,近看更是身姿窈窕,容貌倾城,如清水芙蓉,美艳不可方物。
马秀才随了那蓝衣女子入房,美人在怀饮酒作乐,只觉人生畅快大该如此,酒过三巡再把持不住,携了美人宽衣解带,共赴巫山云雨。
原来的木船房间里,书童坐在马秀才先前的位置上撑着头打瞌睡。不用伺候主子了,他也偷得浮生半日闲,蓦然船一晃,书童被惊醒,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看向窗外。
“咦?”
书童起身,从窗户里探出半个脑袋来回看,一直和他们并排行驶的花船不知道何时没了踪影,看出去外面漆黑一片,份外冷清。
书童蹬蹬跑上甲板:“船家,船家,你可见到我公子上的那艘花船了?”
“花船?”船家晚间时分在船舱里喝酒,压根没注意外面,他不在意的往外看了一眼,“那花船比我们可快多了,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去到了前面。你放心,花船大都夜晚行得快,白日里会靠岸歇几个时辰进行补给,咱们一定追得上,不会让你落到你家公子后头。”
书童闻言放了心,干脆回了房间睡大觉去了。
那花船并没有赶到船家的前面,还停泊在原地。
只是此刻船上的灯笼都已熄灭,整个大船笼罩在一片阴森的黑暗中。
房间里没有灯,只有几许月光从窗棂间洒落。蓝衣女子慵懒的起了身,黑色的长发瀑布般从她颈后滑落,使得身体曼妙的曲线若隐若现,却更加诱人。她身后的床上,躺着一具被吸干了血肉的枯骨,干枯的脸上依稀还能分辨出几分马秀才的面貌。
几名侍女垂着头鱼贯而入,从床上拖起了马秀才光溜溜的尸体,一路拖到船舷边,扔进了河里。
噗通一声闷响,马秀才的尸体在水里沉了一沉,随即被激流卷着打着滚飘向河底深处。
冰冷漆黑的水底,一道一道白色的身影幽灵般的浮现,它们的身体是蒙着一层惨白皮肤的枯骨,脑后飘荡着长到不可思议的黑发,尾鳍一甩,身体便游鱼般迅速前进。
它们绕着马秀才的尸身来回翻卷着,撞击着,片刻后,马秀才的尸体电击般的一颤,蓦然睁开了眼睛,只是此刻他的眼睛只有一层白膜,瞳孔已经消失不见。他伸出了手,双手化作白骨,他甩了甩腿,双腿并拢长出了和眼睛白膜相同的尾鳍,很快他就变得和周围的幽魂一模一样,进入它们的群体中,渐渐又沉进了河水深处。
夜深了,夏满还没睡。
船舱里点着铜灯,她盘腿坐在桌前,仔细的翻看手中的书册,她的手边还散放着好几本打开的书册。她的眉头皱的很紧:“广平录上没有,百鬼记上没有,杂文记事上也没有,山水经上也没有啊啊啊啊,我到底在什么地方看过关于水游魂的记载,为什么就是不记得了?!”
美玉坐在地板上,同样埋首在一地散放的书籍中,闻言抬头:“别着急,总能找着的。”
夏满愁眉苦脸的看了眼墙角,她已经拆了三个箱笼的书,就是没有找到有关于水游魂的记载。青黛和竹叶好脾气的在一旁垂手而立,随时等候吩咐继续去开箱笼搬书。
夏满伸出双手使劲挠头,好好的发髻让她抓得乱七八糟:“想不起来,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就在脑子这个地方,可就是想不起来。”
美玉劝慰道:“别急,仔细想想,既然是水游魂,是不是在什么关于江河湖海的地志或传记中见过?”
夏满脑海中灵光一闪,猛地跳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我是在出西海记中看过关于水游魂的记载!”
第12章 11()
宇文墨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哦,你们有法子了?”
夏满得意洋洋的把出西海记放到宇文墨面前,翻到她找到的那一页:“先生你看,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水游魂喜群居,离者若乳燕归巢。我们不是抓到了一只?只要将它放出去跟着,就能找到它的老巢。”
宇文墨赞赏的看着夏满点头:“不错。”
夏满笑逐颜开,上前挽住宇文墨的胳膊:“先生,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既然你们找到了法子,这就是你们的机缘,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低头起了一卦,点点头,“今晚就是机缘,晚些时候,便去寻那水游魂吧。”
这事情需避开船家耳目,三人用了午膳后早早就睡了,晚间起来后胡乱用了些晚膳,便回到了船舱里。夜间船家放慢了船速,到了戌时船上已是一片寂静,只能听见河水轻轻拍打船身的声音,宇文墨方才带着两个孩子来到船尾,驼背的金老头早已放下一艘小船在外候着。
三人上了小船,金老头去了船尾。宇文墨拿出封着水游魂的玉瓶,揭开符咒将其倒入水里,水游魂进入河水中,见水即长,很快就恢复了它原来的样子。只是因为它被封在了纸傀儡中,受宇文墨所制,无法远离。它焦急不安的绕着小木船来回浮游,白色的身躯和黑色的长发在水中时隐时现。
宇文墨挥了挥手:“去罢。”
水游魂得到了许可,在原地游了一圈,转而游向前方。小船微微一震,旋即跟上。
那水游魂游得极快,在水中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那金老头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小木船始终稳稳的追随在水游魂的后面。往前逆流走了约摸半个时辰,水游魂的速度渐渐放慢了下来,像一尾惬意的游鱼,悠闲的浮浮沉沉。
木船上夏满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景色:“这是”
眼前的河道,河水漆黑如墨,在河水表面甚至浮着一层厚厚的黑色雾气。小木船便在这浓郁的黑雾中缓缓前进。
水游魂到了这里不再前行,渐渐沉入水底深处。
夏满弯腰用手鞠了把河水,便是手心里的水都能看见冒着丝丝的黑雾。
夏满啧舌:“这么重的怨气。”
美玉看不见这浓郁的怨气,只是觉得很冷,到了这儿仿佛一下入了寒冬,让他忍不住使劲搓着胳膊取暖:“这这里怎么怎么这么冷。”
夏满看了他一眼:“煞气入体,当然冷了。你念一念清心咒就会感觉好很多。”
美玉依言垂首默念清心咒,果然,身体里那种刺骨的阴冷渐渐消散,整个人重新暖和了过来。
夏满皱着眉头看着水面:“先生,水下面好像有东西。”
她隐约感觉到水底深处有一种极为阴寒的感觉,只是那种感觉太过缥缈,让她分辨不清。
宇文墨点了点头,看了美玉一眼:“你可会大明金刚咒?”
美玉点头:“师父曾经教过,这是必修的功课,需早晚诵读,所以记得很熟。”
“那就好。”宇文墨拿出三张金箔,伸出手指在上面划了三道符,“这是避水咒,用了它能在水下呆一个时辰。我们三人带着避水咒入水,若是煞气太重,你就念大明金刚咒。”
美玉应下:“好。”
夏满和美玉接过避水咒,小心的放进腰袋里,学着宇文墨的样子,踏出了小船。
河水踩在脚下微微一软,却没有让他们沉下去,反而缓缓分开露出一条向下的通道来。
美玉看得大为惊叹,还是夏满拉了他一把,才回过神来跟着宇文墨走了下去。
河水踩在脚下,就像雨后的青草地,美玉回头,他们已经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两边的水壁如同悬崖般陡峭,缀着点点星辰的夜空在天上呈现窄窄的一条线。
越往下走,寒气越重,到后来几乎到了凝固成实质的地步,让人举步维艰。宇文墨轻轻的拍了拍美玉的肩示意,美玉会意,低声念诵大明金刚咒。
四周的压力顿时一轻,几人得以继续下行。河底漆黑不见五指,唯有宇文墨手中的一盏小巧的青铜灯照亮,灯光将几人的影子映在两侧的水壁上,漂浮变形,光怪陆离,就像什么鬼怪一直在跟着他们前进一般。
宇文墨辩了辩方向,转了一个弯。终于走到了河底,河底长着又厚又长的水草,柔顺的随着水流的方向倒伏向一方。河水分开后,水草倒伏的方向未变,只是密集的层叠在一起,显得不如在水中浸泡时那般丰厚。
就在水草之上,躺着一具女尸。
她侧着身体成弓形,双手牢牢护住了自己的头部,因此看不清五官,只能看见从肘弯处露出的唇色鲜红若血。
她身无寸缕,皮肤上绘满了青紫色的文身,纹身上流动着一层黑色的薄雾,仿佛她的第二层皮肤。
仅仅只是站在女尸身边,即使念着大明金刚咒,那寒气依然像针一样扎着人的皮肤。
夏满有些畏惧的靠到了宇文墨身旁:“先生,这是什么?”
宇文墨眉头微皱:“这是阴尸。”像是有人触碰到了什么开关,水底渐渐亮了起来。他抬起头往上看,美玉和夏满好奇的顺着他的视线看上去,都不由得一震,只见上方被分开的水壁中,无数白色的水游魂正在聚集,一只一只贴在那里,面无表情低头向下看着他们。
因为聚集的太多,水游魂身上特有的冷色白光甚至照亮了水底,无数披散了长发,惨白双眼的骷髅脸无声的贴在那里,顺着分开的水壁一直到河面,密密麻麻,简直像是噩梦里的场景。
“阴尸有很重的煞气。”宇文墨低头看着那具女尸道,“然而阴尸要养成,又需要更重的煞气来滋养自身。看来是有人在这里用水游魂聚集的煞气养阴尸。因为这具阴尸煞气太重,便也导致水游魂越来越多。”
夏满啊了一声:“先生,我们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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