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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娟明月如霜白-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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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传房太尉前生为禅僧,与娄师德友善,慕其为人,故今生有娄之遗风也。
  王右丞诗云:宿世是词客,前身应画师。
  溥伦看着那宿命二字,开了口,问道:“皇上也相信宿命之说吗?”
  皇上握着书卷,道:“溥伦,朕不信佛,也不信什么宿命。”
  溥伦不解。
  皇上言道:“自解这两字朕很是喜欢。”
  溥伦不知皇上深意。
  溥侗想了想,念道:“以不忠之臣事不明之君,君不知,则有燕操、子罕、田常之贼;知之,则以管仲、寺人自解。皇上,是喜欢这句话?”
  溥伦看了一边的溥侗,这一段话自解出自韩非子中。
  前面两句,后世之君,明不及二公;后世之臣,贤不如二子。
  他未曾想起,也未曾联系。
  皇上的深意他着实未看透。
  不忠之臣,不明君。
  君必不诛,而自以为有桓、文之德,是臣雠而明不能烛,多假之资。
  溥伦只得暗自轻叹。
  光绪十年,这个月,这一日的冬,阳光格外明媚。
  这日,是慈禧太后五十岁的生辰。
  小戏台不甚大,但是极为华丽。
  慈禧太后与皇上走到了阅楼之上,溥伦与溥侗跟在不远处。
  太后与皇上走到了桌前,玲珑与玉泠便端来了烹好的热茶,煸炒好的香瓜子,端来了刚出炉的糕点放在了桌子前。
  高公公和两个小太监走来,高公公拿过了小太监手中的黄纸,仔仔细细的铺在了桌上,又打开另一个小公公盘子中的木盒子,取出了其中的铜鎏金珐琅镇压在黄纸上,又将墨好的墨端在了桌上,拿起了盘子中的太仓笔,递到太后的跟前,恭恭敬敬的说道:“回禀太后,纸备好了,墨研好了。”
  慈禧太后接过了高公公手中的太仓笔,在黄纸上提了三个大字。
  红鸾禧。
  高公公口传太后懿旨,言道:“慈禧太后懿旨,今日演红鸾禧。”
  高公公令内务府的小太监将慈禧太后御笔张贴在前台上。
  未久
  红鸾禧一书张贴在了小戏台边。
  内务府司员两人,朝冠补服,自幕而出。
  一小生登了小戏台。
  “天寒冷冻饿得青衣烂袖,
  肚里饥饿难忍路途难游。
  且住!小生莫稽,乃本城一个秀才,父母双亡,家业凋零,才落得乞丐之中。”
  慈禧太后看着那小生,言道:“这小生倒是生的俊俏。”
  慈禧太后身边的高公公说道:“下台定会好生打赏。”
  慈禧太后并未言语。
  但听那小生惆怅道:
  “可惜我满腹中文章锦绣,
  但不知何日里才得出头,
  一霎时腹中痛难以扎挣。”
  小生倒卧。
  皇上拿起了桌前的马蹄糕,慢慢细嚼着,淡眼看那小生。
  那小生倒是颇为惹人怜。
  皇上侧目看了身旁的太后。
  慈禧太后的脸上有了一分笑意。
  皇上看了一眼茶盏。
  他身旁的玉泠已然会心,为他添了一盏热茶。
  皇上也是一笑。
  台上现了一花旦。
  “年方二八,生长在贫。路途春洁净,空负貌如花。”
  “我,金玉奴。”
  “爹爹金松,乃本城一根杆儿,乃是个花子头儿。”
  慈禧太后又言道:“这个姑娘着实是貌如花。”
  高公公又重复了刚才的话,言道:“下台了,也定会好生打赏。”
  慈禧太后带着笑意。
  金玉奴听得门外噗通一声响亮,不晓得是何缘故。
  她出了门,看了那小生。
  “咦!原来是个倒卧。我来摸摸,还有气没气。”
  金玉奴摸。
  戏唱的欢喜,太后听得也是欢喜。
  “弟兄们!”
  “大哥什么事?”
  “我要跟姑爷进京赶考去了,把此地事情交付与你。”
  如此看杆儿拜过。
  溥侗看了一眼盘子中只剩下三两的瓜子。
  他望着慈禧太后带着的玳瑁嵌珠宝翠玉葵花指甲护套,他的额涅也喜欢带指甲护套,也喜欢太阳花,但是指甲护套也就像一两个瓜子一般长,不比慈禧太后的指甲护套,长长的,像针般。
  他的额涅也喜欢吃瓜子。
  一包瓜子,一出戏。
  额涅经常说这话,额涅很喜欢瓜子,很喜欢戏。
  慈禧太后看来也是喜欢瓜子,也是喜欢戏的。
  “但愿得此一去挑龙门。”
  溥伦听了这句。
  暗轻叹。
  求功名,求利禄。
  年少男儿大多如此。
  他亦然也不能免俗。
  就如同额娘所说的话语,他即便是不为了他自己,也要为了他所珍惜的人,他的家人。
  “众位!大哥把事交付与我,你等不许在外面偷鸡,拔烟筒,拿人家东西。”
  “我要晓得了,要重办你们。还有事无事?”
  “无事了。”
  “退堂!”
  光绪十年,已是深冬。
  皇上站在跟前,看着那单檐歇山顶,面阔五间,前出廊。
  苏式彩画装饰了檐下的斗拱、梁枋。
  溥侗与溥伦跟在皇上的左右,皇上进入了院内,走在游廊上,皇上走到了一处,停了下来,他看着那墙壁上的题词。
  是大臣所写的《万寿无疆赋》。
  溥侗出了声,唤了一声:“皇上。”
  “拜见皇上。”
  无衣侍女跪了地,行了礼。
  “起来吧!”
  “叩谢皇上。”
  无衣侍女起了身,皇上问道:“母后可睡下了?”
  无衣侍女回禀道:“太后刚刚睡下,皇上要见太后?”
  皇上听了这话,言道:“无事,你退下吧!”
  无衣侍女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皇上看那无衣侍女离去,对旁边的两人说道:“回宫吧!”
  回到了毓庆宫。
  皇上对身侧的两人言道:“朕有许久没有喝酒了。”
  溥伦看着满脸愁容的皇上,皇上从慈溪太后寿辰前几个月便一直没有展露过笑颜。
  心中憋闷,也是忍了许久。
  这喝酒,既然喝,便是要大醉一场的。
  皇上伸手揽住了一左一右的两人,笑了笑,说道:“今宵有酒今宵醉,如何?”
  溥伦说道:“溥伦自当陪着,只是溥侗从未沾过酒,怕是……”
  皇上看了右手边的溥侗,将胳膊从他的肩膀上放下,说道:“溥伦,还是你陪着朕吧!我们两个可不能教坏了小孩子。”
  溥侗看着勾肩搭背的一君一臣,道:“我还是回去看书了。”
  皇上笑了笑,拉着溥伦去了。
  溥侗独自回了东次间。
  深夜
  溥侗举着书卷,没有看见人,便闻到了浓浓的酒气,溥侗皱了眉头,将书卷放到了桌上,起了身,走到了槅扇门前,看了扶住溥伦的东阿还有多哈,他们两个人身上都有了被吐上的污渍,溥伦身上倒是干净的,溥侗开了口,言道:“我来吧!你们下去换衣服去吧!”
  多哈和东阿谢过了小公子,退下了。
  溥伦扶住了摇摇晃晃走过来的溥伦,溥伦下意识握住了溥侗的胳膊,溥侗闻着格外浓的酒气,这酒气将他熏得头痛,他托着溥伦,抱怨道:“也不知酒有什么好的。”
  溥侗将溥伦拖到了宝座床前,扶着他倒在了宝座床上。
  溥侗站在几腿罩边上,看着沉睡的溥伦。
  阿珲这真是醉了。
  溥侗走到了桌边,拿起了书卷,看了一会儿书,揉了揉头侧,酒气的味道太浓,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溥侗握着书卷,站了起来,走出了东次间。
  他握着书卷,走在小迷宫中。
  他手中握着的是周易。
  六三。
  爻辞。
  困于石,往不济也;据于蒺藜,所持伤也;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无所归也。
  他看着这一段话,驻足,想了片刻。
  他看着那困字。
  虽然不解卦象,不明所里,但这句话所说的意思总归是懂些的。
  这一卦,也总归不是什么好卦象。
  他抬起了眸子,他已然还在小迷宫之中。
  透过他面前的这一隔扇门,在烛影摇黄中,可以看到那四柱紫檀龙架子床,床幔悬着,地上凌乱交错的是一男一女的衣饰。
  那常服,他熟悉的不能在熟悉。
  那是,皇上的常服。
  那女子的衣服已是褴褛。
  那是宫女的常服。
  摇晃的烛光,年幼的他,不宜看那摇晃着的赤红床幔。
  他转过了身,手拿着书卷,看着落地的花罩,他着实是被这迷宫困住了。
  困在了这小迷宫里。
  溥侗绕了一圈又一圈,绕回了东次间的屋室内。
  他看着安稳的睡在宝座床的阿珲。
  阿珲睡的很是香甜。
  溥侗坐在桌边的躺椅上,将书放在了脸上。
  他这没有喝教坏小孩子的酒,却看了小孩子不适看的春|景。
  十二月,雪日。
  慈禧太后坐在美人榻前,皇上站在殿中,站了许久。
  慈禧太后抬头看了皇上,言道:“皇上晓得这殿因何称为养心殿吗?”
  养心莫善于寡欲。
  他如何不晓得。
  皇上并未言语。
  慈禧太后笑了笑,道:“皇上从小读四书五经读到哪里去了?”
  皇上一动不动的站着殿中,他自幼跟在慈禧太后身边读书,慈禧太后一字一句的念着,他怎么会不记得。
  皇上开口言道:“载湉自幼跟在太后身边读书,太后应该是最晓得的。”
  慈禧太后气的将手中的茶盏扔到了地上。
  几片茶盏就砸在他的脚下。
  皇上捡起了那几片茶盏,说道:“母后别气坏了身子。”
  慈禧太后看着他的靴子已经便深。
  来时的雪,早已化为了水。
  几年前,皇上的靴子湿了,她已然是心疼的。
  但是,此时,她却是怒的。
  孩子太不懂事,便要让他感觉到痛,感觉到冷。
  

  ☆、第六章

  慈禧太后凝视着他的靴子,凉凉的说道:“皇上,冬日里是不是不适宜睡凉床的?”
  皇上起身,几片茶盏握住手中,淡淡的说道:“母后何须如此生气,她左右不过是一个暖床的侍女。”
  慈禧太后看了他,冷冷的说道:“你也知道她只是一个侍女!”
  皇上握着茶盏,缓缓回道:“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与玲珑是太后赏赐到载湉宫中侍奉的宫女。”
  慈禧太后看着他。
  他笑了笑,又接着说道:“她不是第一个暖床的宫女,也不是最后一个暖床的宫女。”
  太后何必如此上心。
  这是,他后面未说出的话。
  慈禧太后哼了一声,看着站在殿中的皇上,淡淡的开了口,说道:“既然如此,多她一个,少她一个,也无妨。”
  皇上不对她上心,有她,没有她,都是一般。
  左右,暖床的宫女,还有万千。
  她不是弱水三千中的一瓢。
  皇上言道:“载湉找个错处,不让她在身边服侍便是了。”
  太后听了这话,倒是满意,言道:“皇上这般做,便好。”
  这般做,她自然会看着。
  也别想瞒过她。
  “母后未有旁事,载湉便退下了。”
  皇上言语了一声,还未等慈禧太后应语,便起步出了储秀宫太后所居的宫室。
  他走在连廊中,走廊中走过来的侍女端着御食茶点跪了地,掌管的宫女抬起了头,刚张口唤了一声,道:“皇上……”
  她看着血从皇上的指缝中渗出,缓缓垂下,滴血垂着,凝聚的,无法在留在手背上,便无力的垂落,落在了走廊的木阶上。
  鲜红的血,暗红的木阶,刺目惊心。
  捡碎茶盏,这是她们应该做的,皇上握在手中,这受了伤,她们实在是受恐若惊。
  不敢当的。
  那冷寒的目光将她看了一眼。
  话还未说出,便被生生逼了回去。
  皇上并未让她们起身。
  她们跪在木阶上,低着头,听着皇上的沉重的脚步落在木阶上,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远,皇上离开了走廊,看不到皇上的身影,掌管的宫女才开了口,让跟着的跪了一片的宫女起身。
  皇上回到了毓庆宫,来到了东次间,喊了一声溥伦。
  溥伦和溥侗都是坐在桌边看书的,溥伦与溥侗见皇上走进来放下了捧着的书卷,他们两个来到了皇上的左右,一人扶住了皇上的一只胳膊,溥伦看着皇上满手的血,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溥侗看了皇上,道:“我去叫玉泠拿药箱。”
  皇上听了这话,眼皮抬了一下,看溥侗出了东次间。
  溥伦点了点头,扶着皇上坐到了椅子上。
  溥伦只是静静的站在皇上身侧,看着那抹鲜红。
  宫女太监若是失手伤了皇上,早就被拖出去了。
  看皇上如此,他也是能够猜个大概,皇上的手,是自己伤的。
  怎么伤的,便不晓得的。
  未久,溥侗与玉泠走了进来。
  在来时的路上,玉泠便听溥侗说了皇上的手是受了伤,需要处理,但是,见到皇上这般模样,还是觉得戳心。
  皇上怎么伤成了这般模样?
  玉泠拿了药箱放在桌上,溥伦开了口,对皇上说道:“皇上,擦些药粉吧!”
  皇上只是凝眉看着紧握的手,并未言语,溥伦紧着眉,看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在桌上。
  玉泠打开了药箱,拿出了棉花,沾了酒,用棉花仔仔细细擦拭着皇上的手背上的血。
  可是,血还是没有止住的,血从手指的缝隙中缓缓渗出。
  溥伦看着皇上紧握的手,说道:“皇上是握了什么东西?”
  溥侗缓缓开口,言道:“皇上,还是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吧!”
  皇上不为所动。
  玉泠将棉花放在了桌上,将手覆在了皇上的手背上,柔声说道:“让玉泠为皇上处理伤口吧!皇上不论有什么烦心的事情,也断不能这般伤害自己。”
  皇上抬起了眼眸,凝着眉,看着面前的玉泠。
  玉泠流下了泪,手握着皇上的手。
  她的手也沾上的血。
  皇上看着她,凉凉的说道:“放开吧!”
  玉泠看着皇上。
  皇上淡淡的说了句:“别忘记自己的身份,退下吧。”
  玉泠看着皇上,已然是了然了。
  玉泠并未放开皇上的手,只是说道:“皇上擦了药,玉泠自然会退下。”
  皇上横眉,握紧的手从她的手中挣脱开。
  玉泠怔了怔。
  皇上已然站起,背过了身,说道:“这个宫中,你不必再来了。”
  她不必再来毓庆宫。
  皇上也无需她侍候。
  玉泠跪了地,含着泪光,道:“皇上保重龙体。”
  皇上站在那里,未语。
  玉泠拜过了皇上,道:“玉泠,退下了。”
  玉泠起了身,含着泪,小跑着出了宫室。
  皇上站在那里,滴血一滴滴,如失了线的珠般,挣落在地。
  皇上站了许久,溥侗与溥伦都站在桌边,未敢言语。
  隔扇门外脚步声传来。
  溥侗与溥伦都看了过去。
  走进来的不是玉泠,而是玲珑。
  玲珑手中托着木盘子,跪了地,拜见了皇上,皇上转过了身,眯了眼,看了低头跪着的玲珑,开了口,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玲珑抬起了眼眸,看着皇上微微皱起,坚毅的脸庞,如剑的眉,眼眸深邃,仿佛是不知深度的汪洋,即便深陷其中,她已然会奋不顾身。
  玲珑缓缓回道:“太后担心皇上,让奴婢拿些金疮药过来。”
  皇上缓缓走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似乎是讨好的面庞,露出了一抹笑意。
  皇上言道:“起来吧!”
  玲珑应了一声,皇上便转了身,走到了桌前坐下。
  玲珑起了身,站在原处。
  皇上看了有些拘谨的她,笑着说道:“在那边傻站着坐什么,拿来金疮药,是要一直放在盘中的吗?”
  玲珑反应过来,晓得皇上的意思,走到了皇上的身边。
  皇上手臂放在桌上。
  紧握的右手总算是缓缓展开。
  皇上的手满是鲜血,已经看不清楚掌心的纹路。
  溥伦与溥侗很是自知,早已往后退了退。
  溥伦看着玲珑用棉花擦拭着手心。
  一小块一小块的玉碎被玲珑慢慢清理掉,皇上手掌心的纹路也越来越清晰。
  可是,这样的画面,倒是让溥伦疑惑了。
  皇上脸上的笑意,是怎么的笑意?
  他有些看不透皇上的心意了。
  溥侗站在一边,也是看着皇上的神情的。
  看了一会儿,又看那跪着为皇上擦拭金疮药的玲珑,她托着皇上的手,脸凑近了些皇上的手心,在手心上方轻轻吹了吹。
  她觉得,这样做,温暖的气息吹在皇上的手心,皇上便能不痛些了吧!
  皇上的脸色带着笑意,这应该是不痛了吧!
  玲珑将金疮药敷到皇上的手掌心,给皇上包扎好了受伤的手,皇上便让玲珑退下了。
  玲珑离开了宫室。
  皇上转过了脸,看了站在后面的溥伦,开口说了句:“溥伦,去阁室陪朕喝一杯。”
  溥伦看着皇上被包扎严严实实的手掌,说道:“皇上的手受了伤,摸了金疮药,不宜沾酒”。
  皇上站了起来,说道:“这点小伤,无碍,朕过来找你,就是为了找你喝酒的。”
  溥伦听了这话,心中一叹。
  皇上过来找他,就是为了找他喝酒的。
  作为皇上的酒友,他不能不义。
  君令,他也不能不从。
  只能,毅然决然的陪着皇上去喝酒了。
  溥伦看了那边站着的溥侗,溥侗看着皇上和溥伦离开了东次间,便坐到了桌边。
  他坐在桌边,拿起了书卷,摸了摸小脑袋瓜。
  溥伦是什么时候喝酒了来着?
  应该是光绪六年。
  十二月,三十日。
  那时他还四岁大。
  那日的晚上,下了雪。
  那日的深夜。
  他站在堂外,听着了额涅的哭声。
  他在风雪中,不知站了多久。
  他看着漫天的飞雪,雪下得两日了。
  廿八日,白天便下了雪,下到了现在。
  额涅守在阿玛的棺材前,已经哭了两天一夜,未喝水,未吃一点东西。
  里面的哭声,停了。
  溥侗皱了眉,怎么没有声音了?
  溥侗走到了屋室前,推开了房间门。
  额涅昏倒了,倒在了地上。
  他唤了府中的侍女,扶着额涅回了房间。
  他看着阿玛的牌位,身边是棺材,拜了三拜,静静的跪着。
  未久,他听到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溥侗看着吹晃的烛光,紧皱了眉头,握着小拳头。
  有些害怕。
  “阿玛。”
  他听到牌位的供台下有人唤了一声阿玛。
  除了他,还有人唤阿玛。
  便是阿珲了。
  溥侗站了起来,走到了供台边,掀开了盖着的帘子。
  阿珲躺在地上,酒壶歪在他的怀中。
  阿珲的脸红红的。
  阿珲这是喝了酒吧!
  ……
  溥伦来到隔扇门前,已经几个时辰后,天已然早就黑了,屋室中还有烛光,溥侗还坐在桌边,看着一本周易。
  他看着书卷,缓缓念道:“饮酒濡道,亦不知节也。”
  溥伦唤了一声阿豆,阿豆手执书卷,起了身,走到了溥伦的身边,扶住了他的一只胳膊,溥伦看了他手中的周易一卷,道:“今日念到‘饮酒濡道,亦不知节也’了。”溥侗嗯了一声,溥伦扶着额头,说道:“喝醉了也好,总归是喝到七八分,要醉不醉,最是难受的。”
  溥侗扶着溥伦坐到了桌边,倒了杯水,道:“说话都沙哑了,先喝杯水。”
  溥伦接过了他手中的水,一口喝尽。
  溥侗坐在溥伦的身边,问道:“今日怎么没有喝醉?”
  皇上没有说不醉不归?
  溥伦扶着额头,缓缓说道:“酒喝了一半,酒没有了,玲珑取来了酒,在皇上身边服侍,酒还未喝完……”
  溥伦说到这里,看了溥侗,并未再说下去。
  不言而喻。
  玲珑送来了酒,这一夜,暖床的是她了。
  光绪十一年,正月里。
  溥侗和溥伦坐在屋室里,多哈公公和东阿公公端来了煮饽饽,溥侗看着盘中的煮饽饽,问道:“今日是正月初六了,怎么还吃煮饽饽?”
  多哈公公笑着回道:“没过正月,便是年的。”
  多哈公公将盘子放到了桌上,溥侗看了盘中的煮饽饽,问道:“多哈公公,这煮饽饽是什么馅的?”
  多哈公公回道:“知寿菜的。”
  溥伦看了一脸开心的溥侗,道:“在府中吃了八日的知寿菜饽饽,还没有吃够的。”
  多哈公公将盘中的筷子也递了过去,溥侗忍不住夹起了一个煮饽饽,咬了一口,道:“知寿菜、金针菇、木耳,辅以蘑菇、笋丝、面筋、豆腐干、鸡蛋,这馅的煮饽饽最是美味了。”
  溥伦看着阿豆,笑了笑,道:“真是个贪吃鬼。”
  “哪个贪吃的?”
  皇上走入了隔扇门,溥伦行了礼,溥侗的一口煮饽饽还未咽下,皇上笑了笑,调侃道:“原来是溥侗这个贪吃的小鬼。”
  溥侗这也便放下了筷子,跪了地,将口中的饽饽嚼了嚼,咽下,才缓缓开口,道:“拜见皇上。”
  皇上看了溥侗的模样,挥了挥手,笑着说道:“免礼了。”
  皇上走到了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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