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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毒无解,事不过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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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北朝燕京
第23章 遇谢家子
二月二这一天,涿州城里十分热闹,一大早和顺客栈的老板便带着一众伙计,捧了一个瓷坛子,装满了灶灰,从门外开始洒灰,正洒得虔诚,耳边听见一个兴致盎然的声音,“你这是做什么呢?”
老板回头一看,见一农家打扮的男娃立在身后,手里牵着一头灰扑扑的毛驴,正低着头仔细打量地上铺成线状的灶灰,那声音却是脆声声的,“我这一路看你们都在铺这个灰,铺这个做什么用,今儿什么日子啊?”
瞧这小模样,连声都还没变,还没成年吧,老板只瞟了他一眼,便摆摆手,不耐烦地道,“回去问你娘去。”
那男娃撇了撇嘴,“我来吃饭,你竟然赶客人,这天都大亮了,你还关着门么?”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老板呸呸了两声,教训道,“哪有在人家铺子面前说关门的,你这娃娃,家里有人教没人教?”见那男娃衣服十分破旧,脸上也是东一抹西一抹的泥灰,心里一时又生怜悯,“你要吃早饭?”
那男娃点点头,心道这一大早来的不吃早饭难道吃晚饭?
老板上下打量他一番,“买饭要钱的。”
那男娃笑眯眯地从腰间摸出一把黄澄澄的铜钱,摊在手上,“你看这不是钱?”
老板哦了一声,心想还好,本来以为要舍这娃娃一顿饭,便问,“吃点什么?”
那男娃低着头把驴拴在门上,一边问,“有炸的油饼没?我还要豆浆。”说着便笑眯眯的要往里走。
老板朝一个伙计招手,“去厨房看看油饼炸好没?炸好就端过来。”又向那男娃道,“一共三个铜子儿。”
那男娃数了三个铜板放在他手里,便进屋拣了张桌子坐下,撑着下巴看那老板仍然又去铺香灰,见那香灰铺成一条线的样子,从门口弯弯曲曲地一直铺到灶房门口,不由好奇,又问,“这个要一直铺到哪里?”
老板也不理他,自己铺着灶灰进了厨房,口中念念有辞。
过了一会儿那老板从灶房出来,却已经洗了手,左手一个竹篮,放着两张油饼,右手握着个极小巧的竹筒,盛着热腾腾的豆浆,端过来放在男娃面前。
那男娃笑眯眯地接了,抓了一张油饼拿在手中便啃了一口,朝地下的灰线抬抬下巴,又问了一遍,“别那么小气给我讲讲呗。”
老板没好气道,“今天二月二,春龙,我们在引钱龙呢,就你嘴多在一边罗罗嗦嗦,回头引不来钱龙,发不了财,全是你的事。”
那男娃撇撇嘴,嘟囔一句,“拉不出屎还怪地心引力不够。”
老板皱眉道,“你说什么?什么硬力软力?”
那男娃笑眯眯道,“没说什么,就是说您现在又不忌讳了,什么引不来钱龙,发不了财都敢说?”
老板一脸呆滞,转脸又呸呸两声,“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那男娃啃着油饼,笑眯眯地看那老板转身去了,一路嘴里仍在不住念叨“童言无忌”。
这男娃正是易装的杨眉。
她一路从江陵绕道往乌郢,买船过了长江,又骑着小毛驴在洛阳优哉游哉地逛了几天,才晃晃悠悠往涿州来,进了北地,果然风俗与南边大大不同,满街的大小媳妇,也不管已婚未婚,一概甩着膀子四处活动,再不像南边那么姑娘遮遮掩掩出个门都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北地的人又普遍身形高大,她一换上男装,便妥妥的就跟个十余岁未成年的男娃一般无二,杨眉便觉在这北地更加如鱼得水,一路便扮成个进京寻亲的男娃,遇景看景,遇人看人,走得十分悠闲。
杨眉吃着油饼,心里想着今天既然二月二,想来城里肯定要祭龙,呆会儿要不要去凑个热闹呢?正自琢磨得来劲,客栈外一片凌乱的马蹄声,杨眉探头望去,只见十余人正在门口下马。
杨眉连忙把脑袋缩回来,老老实实啃油饼嗯啃油饼,喝豆浆嗯喝豆浆。
老板忙忙地迎出来,笑得见牙不见眼,“各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
一人答道,“打个尖,拿早饭来,吃了就走,有白馒头么和卤牛肉么?有的话,准备四十个馒头,十斤肉,打包!”
老板忙道,“馒头管够,牛肉却还没卤得出来,店里有刚卤好的猪头肉,您看行么?”
那人道,“猪头肉有什么吃头?”刚要再说,一个声音打断他道,“有什么拿什么,出门在外,恁多讲究?”那嗓音十分柔和,虽然声音并不高,店里十余人吵吵嚷嚷的却听得十分清晰。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便不言语,各自拣板凳坐了下来。
老板殷勤道,“今日二月二,店里摊了好春饼,给客官端些来,咱们吃龙鳞?”
那人道,“想不到今日已经二月二了,这一路赶路赶的,日子都搞不明白了。”又向那老板道,“我们便吃春饼,多多的拿些来。”
老板答应着去了。
那一群人便坐着闲聊,杨眉抬头看了一眼,领头的那个人正坐在她对面,却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一身浅色衣袍,头戴书生巾,腰间挂着一块翠莹莹的玉牌,他们一行十几人,与他同坐的却只有一个年长的胡子男。想来这群人便是以他为首,胡子男应该是个总管之类的人物。
两个人自己喝着茶,沉默了一会儿,胡子男气愤愤地说,“公子,咱们与那府里并无统属,怎么如今他们召咱们回去,您就得这大老远从益州回去?”
青年男子垂着头喝茶,隔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那府里的事早让你不要多嘴,你这是记不住还是管不住嘴?家主怎么吩咐的?”
杨眉心中一动,家主,怎么又是家主?难道这些还是顾三小姐的人?这势力也忒大了……吧。
胡子男不愤道,“他们平日里横行霸道我们也不与他理论,只如今欺到公子头上,属下却不能忍,还有那个姓路的,到益州说话的样子,眼睛能翻上天去,我看他眼皮子里面,除了那个小白脸,便也没其他人了!”
青年男子瞟了他一眼,开口仍是淡淡的,“你说的那个姓路的,便是见了皇上也是那副样子,何况你我?”捧着茶杯又出了一会儿神,道,“这种事情早不是一天两天,你却仿佛今天才明白!”
胡子男皱眉道,“只不知圣上为何如此纵容?”
青年男子若有若无地看了杨眉一眼,杨眉赶紧低头,嗯,吃油饼,喝豆浆……耳边听他说道,“皇上姓拓跋,他也姓拓跋,你说为什么?”
胡子男道,“可是他明明就——”眼角憋着老板用一个极大的竹案端了春饼过来,便闭上嘴。
老板笑吟吟地把一个装满春饼的竹编篓子放在桌上,又一盘盘往桌上放炒好的韭菜鸡蛋,切成片的酱肉,和烫熟的豆芽,并酱油醋之类的调料碟子,嘴里笑着招呼,“今日二月二,咱们吃龙鳞,大吉大利。”
杨眉只闻到鼻端香气扑鼻,不由心中愤愤,拍拍桌子道,“老板,我也要吃龙鳞,快与我端来!”
一时满屋子的人都看她。
杨眉不勉后悔这高调的一嗓子,转念又想要是吃都不能吃个痛快,岂不是辜负此番折腾,便横着一口气道,“快与我端来!”
老板斜着眼睛看她,“春饼二十个铜子儿,先给钱!”
果然特么的是看姐没钱么?杨眉心中不愤,从腰间又摸出一把铜子儿,数了二十个放在桌上,道,“赶紧端上来,吃了要赶路!”
老板把铜板扫到口袋里,翻了个白眼道,“春饼要现做,你且等等。”便转身往厨房去了。
杨眉梗着一口气,等就等,反正姐多的是时间,便伸手倒了杯茶,正要喝,却见那青年男子手里卷着饼,眼睛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杨眉把脸别向一边,全当没看见,喝茶,喝茶。
客栈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若有若无地碗碟响,杨眉不由暗暗琢磨,这些人想来出身也都不一般,这么多人吃饭,居然只有稍许的碗碟碰拦的声音,连个砸吧嘴的声音都没有。
那胡子男一副完全不在意店中还有什么人的样子,他吃饭很快,吃完皱着眉头想了半日,又向那青年男子道,“好在这次回去,正好能赶上家主五十大寿,也算是帮了公子的忙了,难得与父亲过个寿辰。”
五十大寿……还好,还好,这位家主看来应该不是顾三小姐,顾三小姐要是五十了还这么到处寻摸年轻男子,那也忒精力旺盛了。
青年男子笑道,“我谢氏自炎帝发源,至今不知绵延多少代,正支旁支只怕数也数不尽,若是每人都来做个寿,咱们这一年三百六十日留在族中也是过不完的。家主多年前便已不过寿辰,你也需明白这个道理,区区寿辰,不必在意。”
杨眉心中一动,不知怎么就回想起在酒陵那几个晨昏颠倒的日子,陈览说:“我乃谢家子。”
此谢氏难道就会是彼谢氏?
胡子男也笑了笑,过了一会儿,又道,“我却听说这回那府里的小白脸儿也在燕京,平常不在便也算了,这回不知道会不会上门?”
青年男子冷笑一声,“早跟你说了,人家姓拓跋。”
胡子男撇嘴道,“不过是个数典忘祖的东西,他在燕京城里飞扬跋扈得快活,如今只怕连自己亲生爹娘的坟头在哪里都已找不到了。”
青年男子笑了一笑。
胡子男又道,“那小白脸儿如今仿佛也不在乎物议,那许多见不得人的事,他便做也做了,不怕人知道。”
“物议?”青年男子冷笑了一声,“权势面前,物议又是个什么东西?”
胡子男还要说话,青年男子摆手制止了他,突然起身,端起桌上的春饼,杨眉眼睁睁见他慢腾腾地走到她面前坐下,把那春饼放在桌上,“等了这么久想来也饿了,不如与我们一同先吃一点?”
果然壁角听多了招人烦么?杨眉囧囧地想,连忙摆手摆手,笑着推辞,“不了,不了,我的春饼一会儿也就做好了,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那青年又道,“姑娘家身子娇弱,经不得久饿,你先吃一点垫垫,不妨的。”
杨眉瞪大眼睛,心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这一路过来,北地的人都把她当作未成年的少年对待,这还是头一个一眼看穿她女儿身的人。
那青年笑了笑,“在下出身会稽谢氏,单名一个瑜字,敢问姑娘芳名?”
杨眉一滞,犹豫了好半天,才一字一顿地问,“你——是——谢家子?”
第24章 羽翎有府
谢瑜被她问的一愣,复又笑道,“正是。姑娘在我族中有相熟的朋友?”
杨眉鼓了鼓嘴,呃……这个,你想多了,谢氏是个什么鬼姐并不知道,只是此时不知道也要装出知道的样子,毕竟她对这个传说中的谢氏还是十分好奇的,便故作深沉道,“只是一起吃过一回饭,并不十分熟悉。”
并没说错,她跟陈览,的确是一起吃过饭嘛,还不止一回。
谢瑜便道,“不知是我族中哪一支?”
杨眉心道我哪知道哪一支,便反过来问他,“你是哪一支?”
谢瑜微微一笑,“我乃会稽谢氏正支,如今南北分朝,我族暂居徐州。”
正支……正支又是个什么鬼?杨眉深深地感觉到这天已经被聊死了,便耷拉着脑袋喝茶,也不回答,只能盼望自己这样看起来显得比较高深莫测一点。
谢瑜见她始终不吱声,又问,“你朋友现居会稽还是徐州?”
杨眉一滞,干笑道,“大概会稽吧。”嗯,你是徐州的,我说个会稽你应该没法查了。
谢瑜又问,“会稽子弟我都相熟,敢问姑娘其人姓名?”
杨眉心中知道这回铁定是编不下去了,便咬着嘴唇不吱声,一副我不说就不说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谢瑜等了半天不见回话,也不生气,又问,“姑娘此番出门是——”
杨眉打了个哈哈,“嗯,寻亲,寻亲。”
“是往燕京寻亲?”
杨眉把头摇得飞快,“当然不是。”
谢瑜长长的哦了一声,“那姑娘是去——”
“洛阳,我去洛阳。”这种问题好回答多了嗯,我就说我去洛阳,不信你来打我呀。
谢瑜又哦了一声,“姑娘从冀州过来?”
杨眉心道冀州在哪儿?嘴里却不愿露怯,嗯嗯啊啊地答应了一声。
谢瑜皱眉道,“从冀州去洛阳,姑娘怎么走到涿州了?”
果然装深沉是一门学问,三句话说不上就要露出马脚,杨眉干笑道,“说错了,我其实是去燕京,去燕京。”
谢瑜点头道,“我家现居燕京,我此番便是回家探望父母,姑娘若是去燕京,可以与我等同路,比姑娘一人上路却是要便捷多了。”
杨眉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姐除非疯了才去燕京呢,那个整天穿绿衣服的碧环不是说他们去燕京么?这万一好死不死遇上陈览……好像真要遇上似乎也没多大打紧,毕竟她也不欠他钱。不过当然还是不要遇上比较好。
谢瑜也不强求,低头从腰上把那块翠莹莹的玉牌解下来,递给她,“那姑娘拿着这个,这一路上有谢字招牌的都是我族族产,如有麻烦,拿着这个尽可前去寻人帮忙。”
杨眉愣了,这什么情况?没听说古人都是这么大方的呀?哪有逢人就送玉的道理?难道谢瑜特别大方爱送人玉?也不对啊,这要真是逢人就送玉,这位谢瑜公子每天得带多少玉才够使啊?
杨眉脑中急转,手里忙忙地把那玉牌推回去,“公子别开玩笑。”你要干嘛姐不想知道,不过姐也不是个好骗的。
谢瑜却十分坚持,“你一介弱女子,路上万一有个烦难,拿着这个才能有个照应。”说完便站起身来,向胡子男道,“去看看打包的东西收拾好没?我们走了!”
店老板应声出来,手里提着硕大几个布袋子递给胡子男,“早收拾妥了,客官拿好,路上慢走。”
胡子男接了,分给一众随从提了,一群人便往外走。
杨眉眼见着谢瑜出了客栈门,赶忙追出去要把那玉牌塞还给他,刚踏过门槛便瞧见门口站着四个身着深蓝官服、腰束黑色锦带的佩刀武官,齐整整一水儿的黑色披风,黑色官帽,帽上各自别着一支黑色的羽翎。四个人手按刀柄,神情严肃地站在门口,刚好拦住谢瑜等人去向。
杨眉心中一动,这些人的装扮……跟江陵城那位路大人带来的府卫,好像是一模一样啊。
此时谢瑜仿佛十分紧张,双唇紧抿,似乎在思考怎么说话。然而他身后的从人比他还紧张,个个脸色沉肃,手按剑柄,一副一触即发的样子。
那胡子男本来站在谢瑜身后,此时已经往前跨了一步,保护性地站在谢瑜身前。
杨眉便知这四个人并不是冲她来的,他们的目标应该是——谢瑜。
杨眉赶紧往后缩了缩脚,退回客栈里面,四处打量了好半天,却也没想明白万一这两拨人马就这么打起来,她是应该躲到哪里去才比较靠谱。脚下也不敢有太大动作,毕竟大家都站着不动,她一个人窜来窜去也忒引人注目了。
心中忐忑了好半天,那两拨人马却只是僵持而立,都不吱声。
有趣的是,谢瑜这边十几个人,看着比对面四个人紧张了十倍,明明他们人比较多……
谢瑜抿了抿唇,朝身后招招手,一众人便要绕过那四个蓝衣武官,打算出门上马离开。
为首的那个年轻武官却将手一伸,拦在谢瑜面前。
胡子男大喝一声,“你等欲待怎样?”
年轻武官只瞟了他一眼,便不理他,向谢瑜道,“在下羽翎府路春,敢问谢大人这是要去哪儿?”
胡子男怒道,“我家公子去哪里,与你们什么相关?你算老几,敢来问我们公子去处?”
路春轻轻哼了一声,一副充耳未闻的样子,仍然对着谢瑜说话,“谢大人久在益州,仿佛把下人教得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谢瑜淡淡地说,“谢瑜久闻路府使大名,想不到今日才有机会见面。”停了一停,才又续道,“只是这胡向东是我谢氏家人,并不是什么奴婢下人之流,自然也说不上什么管教。”
杨眉一口气差点岔在胸口,这位胡子兄居然真的姓胡?还是因为姓胡才留胡子?人生要不要这么写实啊兄弟!
那边路春冷冷地瞟了胡子男一眼,开口道,“既然谢大人无法管教,那么这位胡兄——便由路春代为管教吧。”
胡子男越发恼怒,“你说什么?”
路春斜着眼睛看他,“我说,我要教教你怎么做人,顺便再教教你说话的规矩,省得日后出门被打,死得冤枉。”
胡子男将腰间长剑“咣”地一声拉出一半,口中喝道,“教我规矩,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尊容,你是个什么东西?”
路春只瞟了一眼便不再瞧他,转脸向谢瑜道,“谢大人请上路,这位胡兄便留给下官吧。”
谢瑜皱眉道,“路府使,不知胡兄何时冲撞了府使,还请府使明示,若果然是他不对,我谢氏族规也是容不得的。”
路春指指客栈,嘴里轻轻笑了一声,道,“方才胡兄在谢大人面前放了好些臭屁,这时间也没过多久,谢大人竟然记不得了,果然贵人多忘事啊。”
杨眉心中一动,所以这四个人找上门来,是因为刚才听见胡子男说那什么“小白脸”什么数典忘祖的?
谢瑜一滞,此时方知自己这方完全理亏,一时咬着嘴唇踌躇不已。
胡子男看了看谢瑜脸色,也明白方才自己说的话全被这四个狗腿子听见,心中知道这回跑不掉了,便索性梗着脖子道,“我难道有说错?你们那位小——”突然一柄雪亮的匕首逼在他颈侧,胡子男立时全身僵直,拼命把脖子往后仰,躲避那逼到颈间的凶器。
路春一手握着匕首,另一手扣住胡子男手腕命门,欺身上前,冷冷说道,“你再敢多说一个字,就休怪小爷今日在此就地开荤!”
谢瑜偏着脸想了半日,终于下了决心,教训胡子男道,“胡向东,你休再胡说八道!之前你说了什么?还不赶紧向路府使道歉!”
胡子男命门在别人手中,颈上逼着匕首,耳边又听谢瑜教训,一时脸涨得通红,挣扎了好长时间才嗫嚅道,“……路……路府使息怒,都怪……怪我嘴欠……”
路春冷笑一声,“你跪下磕三个头,回燕京再背着柴条上羽翎府请罪,小爷今日便饶了你,不怕告诉你,小爷此番轻轻饶你过去,还是看在你们谢大人的面子上!”
胡子男红着脸,不住地拿眼睛看谢瑜,谢瑜摇摇头,转过脸去。
胡子男抖着嘴唇道,“……遵……遵命。”
路春便收了匕首退后一步,胡子男慢慢跪下,正要磕头,路春往旁边让了一步,道,“小爷不受你的礼,你朝燕京磕头吧!”
胡子男只得转身,朝北边老老实实磕了三个头。
刚要起身,那路春手持匕首往前胡子男颈间一送,胡子男急忙往后躲避,却已来不及,眼见匕首要破他颈部皮肤,那匕首却突然转了个方向,在胡子男右臂“哧”地一声划出一道极长的口子,立时血便飙了出来,嗒嗒地滴在地上。
谢瑜一众从人顿时个个长剑出鞘,往前走了一步。
“要一起来吗?”路春把匕首插回腰间,拔出长刀,他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三个人此时便也抽出长刀,一副要打便打打完才好回家的浑不吝样子。
眼见双方便要开打,杨眉赶快要往后厨跑,想必那里应该有个后门什么的。
谢瑜却在此时摆手制止自己从人,向路春道,“路府使请吧。”
路春斜着眼睛扫了扫谢瑜一众人等,慢慢把刀插回腰间,翻身上马,那三人便也随着上马。
杨眉一心要目送这位小瘟神走路了,路春却又不急着走,只提着马缰不住地打量那胡子男,身/下的马匹便不断原地踏步,在胡子男左右转悠。
胡子男用手按着臂间伤处,不敢抬头。
路春忽然扬声道,“今日到此!小爷在燕京坐等胡兄上门!”说完便朝身后一招手,松松马缰,策马去了。
杨眉只觉眼前鞭影闪动,那胡子男突然发出一声极惨的嚎叫,耳边又听到一声长笑,却原来是路春身后一个武官出手抽了胡子男一鞭。
四个人一路疾驰而去,只一瞬便没影儿了。
第25章 弄臣之属
谢瑜一众人顿时面色如死,一直到路春那四个人跑得影子都不见了,一个个仿佛才慢慢找回活气。
其中两个人过去搀扶着胡子男往客栈里去坐下,又有人翻了包袱里的伤药出来,与那胡子男包裹伤口。
杨眉站在一边看了看,只见胡子男手臂上伤口足足有两寸来长,想来伤口很深,几个人折腾半日仍然血流如注,十分吓人。然而这还不算什么,更吓人是他脸上吃那一鞭,鞭痕从他额际划过脸颊抽在他胸口,整个前胸的衣服已经被抽得稀烂,虽然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不过见那衣服里渗出的血,想来皮肉也被抽裂了。
那脸颊上的鞭痕准头惊人,就像有人拿一支笔在胡子男脸上画了个斜斜的对半分割线一样,目测左右两边面积应该相等……
所以使鞭子的人……是个处女座吗?杨眉囧囧地想。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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