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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谋_乔小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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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宁知错了,真的知错了,任凭娘娘处罚,但是娘娘千万别生攸宁的气好不好,太医说气大伤身。”
这下,攸宁整张小脸都皱成一团了,
“太子哥哥告诉我,临近年前不会有大事的,娘娘需要养病,不可以让朝堂上的事烦扰娘娘。攸宁知错了,攸宁以后再也不会随意的就相信任何人了!”
虽从小被所有人捧在手心上疼宠的乐安郡主,心性单纯。但在武懿太后的教导下也不至于到无知的给人利用的地步。
总归还是与那人,太过亲近信任了。
“乐安,外祖母不会生你的气,但是,你却是要出宫了,近来一段时间,哀家不传你,就不准进宫,可知?”
只有在十分严肃的时候,方太后才会叫她的封号。
她埋首在太后肩上,努力的点头,压住眼角将要落下的泪水。
建元十八年的第一天,就这么兵荒马乱的来了。但在整个上京城,还是一派的祥和景象。
天刚刚微微亮,昨夜的炮竹余韵还未散去,蒙蒙成一片雾气,火红的气氛透着雾气缓缓显现,慢慢的清晰起来。
对于百姓来说,贵人之间的烦恼都不是事,他们只要吃饱穿暖,儿孙绕膝,时常邻里间说说家常,便尽够了。谁在乎真正把握朝政的是谁呢?
新年并未下雪,但是积雪未消融,山寺清冷,更添几分寒意。
太子披着裘衣,立在清远庵门前的台阶下,发梢眉上,都结着一层冰霜,随行的侍从皆不敢相劝,只求那陈旧庄严的木门快点开起。
他们已立与门前,三个时辰了。
终于,寂静的山门终于起了一丝响动,门缓缓而开,出来的不过一身穿青布袍子的八岁稚儿,手中握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馒头,蹭蹭地跑下台阶,还不忘咬口手中的馒头。
跑到太子跟前,也不行礼,先要咬口馒头,再拿出一副大人的样子来,最后才含糊不清的开口:“施主请回罢,妙真真人说今日是不会见你的,真人要我转告你:施主所求的事情,她都知道了,你还是回宫去吧!”
口中的馒头差不多咽下了,又咬了口,依旧是蹦跳着上了台阶。
庵门复又合上,仿佛从未开起。
太子立于雪中又站了半个时辰,天光大亮了。
抖落身上的积雪冰霜,理正衣裳,敛下眼眸,恭敬的对着庵庙行了稽首大礼,方才告辞离去。
太子回宫后的第一个消息就是,恭帝病情加重,自今日起在温室殿内修身养息,不得踏出一步。连萧太后也被禁足在永寿宫里吃斋念佛。
武懿太后命太子回宫后就去见她。
来不及更换身上湿露的衣裳,匆忙赶到长乐宫请罪。
历年来太后所居住的长乐宫,规格不下于未央宫。近来长乐宫取代未央宫成了政治中心,更显的庄严肃穆了几分。
方太后刚起身的样子,如平时一般的倚在榻上,显出几分倦懒气息来。
她抬眸看着太子下跪请安,没有任何言语,也不叫起身,就让太子跪着。只吩咐伺候的苏嬷嬷:“攸宁该起身了,你去直接送她回长主府,不必到哀家这边再走一趟。”
苏嬷嬷应是退下,经过跪着的太子时,眸底闪过失望之色。
太子只跪着,垂首认错,看不见他眼底的思考算计,不见丝毫不满的神色。
“你倒是能忍,有几分为帝者的气度。”不知过了多久,方太后放下青花莲釉的杯盏,开口。
太子还是跪着,不作回答。
帝王者,本就该为常人所不能为,忍常人之所不能忍。不过是跪几个时辰罢了,还不算是多难忍的事。
又过去一炷香的时间,军饷案涉案的世家们纷纷来面见太后。见到低头罚跪的太子,心下的忐忑不安又添几分。
诚惶诚恐的行礼后,一样跪着。太后只喝着刚泡好的大红袍,满室茶香,跪着的人只能闻着。
太后未叫起,只能跪到地老天荒。这下,几个世家族长就开始相互埋怨起来。
直到三大辅政大臣到后,太后方才让众人起身。独太子还跪着,只是换到跪在殿外了。
说到在军饷上受挫的世家,李家可谓是最惨的。
李家在第一时间就将李二老爷踢出族谱,抄家的算是李府,不是丞相府。但是李二老爷作为丞相的亲弟弟,又是军饷案的主谋,所贪的十万雪花银,抄家不出,只得丞相府补上这笔钱。
且此事一出,李家人被以各式借口贬谪出去,李家在朝中还能够说的上话的,竟只有丞相李斯一人。
此次世家所有落马人员所空置出的职位,都由庶族人士顶替上去。多数是军中官职,便按军功升迁。
至于三公中的方家与宋家,倒是借此机会,剔除了几个家族中无用的毒瘤。近来却也不敢有甚大动作。
而此事对与方太后最难处理之处,便在于此案已尘埃落定,所有牵涉人员均已落马,可是只关在大理寺天牢内,认罪书都已签好,就是不判刑。
可见就是等着太后知道的那天,逼着太后亲自判刑。
方太后自是不想世族势弱下去,也不可能下旨宣布无罪。
只得,壮士断腕罢。
这点之上,方太后也不得不承认,太子赵煦的心思缜密之处。
“今日本该是喜庆的日子,哀家也没那个心情追究你们。军饷是个什么章程哀家不管,但是此事到今天为止,若今后有谁令哀家知道拿此事作引争吵的,休怪到时哀家不留情面。”
“大理寺关押之人,今后也与你们再无关系了。该按律法处理的,就从重处理。你们撕开的那层窗户纸都给哀家重新糊上,没得让庶族看了笑话。”
“说到底,你们也该谢谢官家给你们一个机会,把家中的毒瘤给清了才是。哀家是再不想看到听到世家里传出什么龌蹉事了。”
“你们可记好了?可做的到?”
世庶两族相争,显见的日趋激烈,这个时候世家还内斗。
方太后只想骂人,这盘棋没法玩了!
听清太后的意思,明白是不再追究了。至于别找别家的麻烦,多简单容易,世家间本就惯会做面子情的。
一下,都松下口气。进宫时就怕太后进一步追究世家的失职啊,这样看来,太后还是站在世家一边的。
如今首要之事,就是如何使自家重新繁荣起来。
众人商议出一个结果后,也不便久留长乐宫,纷纷告辞离去,独留下御史大夫方榆一人。
“哀家需要知道几位亲王爷嫡长的品行。哥哥,必须帮我。”方太后直接言道,语气中竟有罕见的不确定。
若说世上太后还看不懂谁,唯有她的亲兄长,御史方榆了。
她这辈子还在庆幸的一件事就是是方榆的亲妹妹,两人不可能成为敌人。
方榆淡然言道:“此时易储,恐引朝野震荡。何况太子无错。娘娘还是歇下这份心思罢。”
“这我难道不知吗?哥哥,我就是不甘,不甘心了这么多年。哥哥想我到死都不能瞑目吗?”方太后的语气有些急,带着不同寻常的怨恨。
“你不该还在较劲,高宗去了多年了。况且太子是你一直养大的,你该信任他。寻储之事,恕臣无能为力。”
方太后猛的站起,怒言:“可是哥哥看赵煦所做之事,哪里将我这个祖母放在眼中了。我早该察觉他三天两头跑清远庵干什么的,现在他眼里只有帝业,可以踩着无数人鲜血上去的帝业。这样的君主,不会是现在的大周所需要的!”
方榆不置可否,告退。既未应下,也为推迟。
七|
方榆退出临华殿(太后主居所),直接行至太子旁道:“太子可起了。”
听罢,太子缓缓起身,与方榆一道出了长乐宫。
在岔路即将分开之时,方榆唤住太子:“殿下这次也太急利了些,当真辜负了娘娘多年的栽培之心。”
“老师心中如明镜,必知煦之用意,否则老师前些日子何必称病谢客?三大公里,宋家推波助澜了一把,老师是视而不见,故此,煦的法子才有可行的机会。今日,在皇祖母面前,老师想必也是站在煦这边的。”
太子面对方榆,毕恭毕敬的行了学生礼,回答。
方榆捋了捋下巴长长的寿须:“老夫不过只教了太子一事,当不起殿下老师二字。”
“在煦心里,方大人一直都是煦的老师,教导煦为帝者的道理。”
“不用急着套近乎,殿下如何会以为老臣会舍弃自己的亲妹来替殿下谋划?”
“在老师心里,大周江山更为重要。况且,皇祖母于煦有辅导教养之恩,他日煦不敢不孝敬于祖母。”
“好,老臣也不瞒殿下,刚刚娘娘有易储之意。老臣会替娘娘查看各亲王世子品行,此时殿下该如何自处?”
“当韬光养晦。”
说完,太子又行一礼。方榆满意的捋着寿须,走远。
建元十八年的新春,注定是个多事之春。
先是恭帝罢朝,后是太子不理朝政。
无奈之下,方太后只得从幕后移至朝前,仿效汉后吕雉垂帘听政。
原大振士气的庶族们沉寂下来,生怕被方太后寻到错处发落。而世家趁此机会休养生息,总是得了段缓冲的时间。
而太子果真对朝事不问,日日居于皇家别院——景阳山庄。
镇日里以文会友,一派闲士风度。
景阳山庄设有一集贤居,广招天下名士。只需有一技之长,皆可入景阳山庄的大门,求得一人的生存。
所以,集贤居内也多穷困潦倒的学子;穷途末路的江湖侠客;一朝家财散尽的商栗巨贾;喜爱偏门学说的杂家等等。
也算是揽尽人间百种人了。
三月三百花诞辰之前,一窝贵女在乐安郡主房内小聚玩耍。
本来是谈一些衣裳手饰、诗词歌赋的正常话题,不知怎的,就偏了楼。
与乐安郡主算是同年出身的宋八娘子攸安,小心的拈起一块桂花糖蒸栗粉糕,一下全塞进嘴中,边咽边问:“那集贤居的人真的都是怪人吗?”
宋攸安的性子不像她爹五老爷更不像她娘小胡氏的精明强干,平日里就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小吃货。她的语录就是:食色性也,吃是天下第一要务,八卦就是最好的下饭菜。
不知气的小胡氏几次倒仰,把这小冤家塞回肚子里才好。
阻下攸安还要往杏仁芝麻饼伸去的手,三娘子攸宝责怪堂妹:“现下吃这么多,待会的饭食又吃不进去了。”
她是公府几个未出嫁的姐妹里最大的,也是嫡出的嫡出中的第一位。平日里积威日久。
面对小胡氏,八娘子或许还可找出许多理由来,可对着三娘,只有悻悻的收回手的份。只撅着小嘴,恋恋不舍的看着没吃到嘴里的杏仁饼。
谢卉儿好笑的拿起一块递给八娘,道:“三娘太较真了些,最多是咱们八娘留不出肚子吃午膳罢了,听说今儿个长主府的大厨是大舅母刚从江南挖来的?最会做糖醋鲤鱼了?”
攸宁看着八娘,笑应。
八娘一把抢过饼干,生怕谢卉儿反悔,言:“就这一块,我吃了就不吃了。对了,你们还未回答我呢!”
众人笑作一团,攸宁拉着谢卉儿的手,两人笑得直不起腰,很有几分威严的三娘和谢芬儿也叫乳母揉着肠子,笑得肚子疼……
总算笑够了,谢芬儿想了想,回答了八娘的问题:“听哥哥说过,集贤居多是一些底层人士,有些连庶族也不如,不过每个人都很有几分本事就是了。至于怪处,人人都有其特点,不可随意说人奇怪。”
“谢家姐姐说的不对,哥哥说那日集贤居招聘,有一贼眉鼠眼之人,片刻就生谈(古意:吃)了一条三尺长的毒蛇。我听见的时候可就直接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六娘宋攸悠道,还配上惟妙惟肖的神情。
这下,小娘子们就打开了话匣子,一句句的细数听到的那些怪人。
“有一巨汉,一下举起了千斤鼎来。”
“那算什么,还有一个人身上都是鳞片的,刀枪不入。”
“我知道一个,不是怪人。到很有才学,总是穿白色道袍,不到半个时辰就破了麒麟局。”
“……”
实在是受不了这越说越激烈的吵闹,三娘直接开口问攸宁:“平日就属攸宁与太子最为亲近,集贤居如何,妹妹想必最为清楚不过?”
“我也很久没见到太子哥哥了,实在不清楚。倒是二哥说太子身边如今有一蒙着面巾的女公子,与太子形影不离,俨然已是太子的幕僚。”
攸宁咽下一口冰镇莲子羹,幽幽开口。自从得知被利用后,她就再没见过太子哥哥了,而近来,外祖母隐有易储之意。
“啊……”
春心萌动的世家小娘子们,不少都拿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当做梦中情人,这下太子身边出了一个女公子,还得到了太子赏识。
可谓是碎了一地的玻璃心,那还在乎集贤居的怪人们呢?
就在贵女们暗戳戳垂泪时,长公主派女侍来问:小娘子们是在大厅用午膳,还是另择位置?
没等攸宁回答,谢卉儿就言道:“新春院子里的风景正是好时候,攸宁你这绣楼又恰是临水而建,旁又正好有个亭子,不如在那亭子里用膳,即可吃到美味的饭菜,又可品味早春的风景,起不妙哉?”
她大了攸宁两岁,却素来投缘,算是知己手帕交吧。两人又是表亲,情谊深厚也是有的。
见大家都无异议,攸宁也就吩咐下去了。
此事暂且略下不表。
且先说到三月三的百花节,亦是未出阁的女子们的盛日,因此,百花节也俗称为女儿节。
女子在当天可出门游玩,若遇心仪男子,可丢花枝以示心意。男子也可向心仪的女子赠送兰草表白。
在这日成对的恋人,家族之中若非是有深仇大怨,一般都会给予成全,这是花神娘娘给的缘分。
三月三,花神娘娘降临人间,百花齐齐开放。
贵女们三三两两出门去,衣着鲜艳繁复,当真人比花娇。
谢卉儿到长主府相邀攸宁一道时,看见的便是攸宁要穿的那件银红广袖罗仙裙,外批一件白色大罩衫,一套衣裙上绣着百花,却不嫌拥挤,只觉热闹。
“今日怕是花也比不得你娇艳。我们到都成你的陪衬了。”谢卉儿促狭的闹着正上妆的攸宁。
“你今天也很美啊,清水出芙蓉的雕饰。”
谢卉儿面画芙蓉妆,梳着流云髻,只斜插了一只芙蓉玉簪,一袭鹅黄色对襟半袖襦裙。
的确是天然去雕饰。
花朝节的一早,人们就要在花神娘娘庙供上香堂,举办祭祀活动。
庙在香山顶上,上去的路是一条狭窄的幽径,一路可以看见香山所盛开的野花,点点隐在草丛里。人们要上去,就必须徒步了,好在香山风光秀丽,野生的杜鹃一簇接着一簇,一路都可见不同的花草树木,许是花神娘娘庇佑,长势都十分的茂盛喜人。
花神庙的后面,更是培植了百种春季盛放的花木,其中不乏稀奇的龙翅海棠、三角梅花树、仕女樱等。
故此,便是为了惜花之情,也是要上香山一赏的。
一路上,谢卉儿都在嫌弃攸宁动作太慢,难怪宋家的姐妹都不兴等你的。
等她们到了山顶,早开始了诗会。这种诗会是少有的,郎君与娘子们可以在一处以诗会有,彰显才气。
“你看,诗魁都已经评出了,让你快一点的!”对于自己花了好几晚才想出的好诗就这么浪费了,谢卉儿再次埋怨道。
忙着看花赏诗的攸宁只回了一句:“你急什么,后面的雅集不是还没开始吗?你又不善诗,比了又如何?”
有一首笔走如蛇,端的是好字,再看诗句:
“早花常犯寒,繁实常苦酸。
何事上春日?坐令芳意阑。
夭桃定相笑,游妓肯回看!
君问调金鼎,方知正味难。”
心中回味几想,再看记名处,竟是为空。不经意就流出一抹淡笑,这才想起还有个卉儿在旁,寻了片刻,旁的半春提醒才知,卉儿嫌弃无聊,早自去玩了。
“此诗初看似有些轻浮不是吗?”耳边突得想起一个轻柔的嗓音来。
攸宁见来人一件淡绿齐胸襦裙,梳着流仙髻,墨色长发直铺而下,银制的细链缠绕发间,其余无一点发饰点缀。是与她完全不同的美。
若说攸宁的美是可令人窒息的热烈,那么来人的美就是可令人神清气爽的良药。
各有各的特色,不相伯仲。
八|
山风带来一阵甜腻的花香,攸宁面朝着横挂成一条的诗笺未动,只言:“萧娘子有何事不妨直言便是。”
萧清瑜直接与攸宁并肩站立,笑讽:“你太子哥哥在那边要我过来给郡主当个跑腿传话的呢!”
“太子哥哥放着身边内侍不用,到来使唤萧娘子,娘子果真当攸宁是傻的不成?”攸宁退开一步,重新拉开距离。
这是还在记年前的仇呢,萧清瑜好笑的晃晃脑袋:“郡主真不知太子身边的女幕僚就是我吗?即是给太子当差,传个话也不算什么。”
“太子就在飞莱阁里,他还有一句要我传达一遍:不管如何,你还是他的妹妹,与崇华是一样的。”
后面一段话,攸宁已经转身走了,也不知听没听见。
那方向就是飞莱阁的方向,看样子是听到了。
一台楼阁占据了悬崖边的一处少有的平地,立于万丈悬崖边上,每每都觉要倾斜下去,又安稳的立了一百多年,乃是前朝皇帝见花神娘娘像时便神思不忘,于是建了这飞莱阁,在阁内朝天顶向外看,可清晰看见天辰星海。更别说建筑的精巧之处了。
一首打油诗如是而言:
一所楼高在山峰,四面看天顺风去。仙人驻足痴痴看,亭飞檐角奇妙处。(渣诗,忽略吧)
萧清瑜并没有说谎,攸宁到的时候,太子果然在阁内。所有的侍从都被禀退在外,自己一个人痴痴的看着天顶。
“太子哥哥。”攸宁唤道。
“嗯。”太子回过神来,“你来啦。”
重新烫了一遍茶几上的一套紫砂茶具,装茶,高冲,盖沫,淋顶,洗茶,洗杯,分杯,低斟,奉茶、闻香一系列的动作行云如水的下来。
端的是爽朗清举,肃肃又有松下之风。
也难怪上京城一众贵女迷恋太子殿下了。
太子不曾开口,攸宁也不言语,接过杯盏,细细品茗。
“可品出什么不曾?”太子问。
攸宁放下茶杯,道:“这云雾的味依旧这么淡,与以往的又有些不同,该拿年前集的雪水泡才是上佳的。不过这茶还未到季节,太子哥哥拿到这样鲜嫩的茶叶,也是不易。”
“府上的人寻到的,说是在庐山上偶然遇见,统共就十几株这样的品种。当宝一样的藏着,也就给了孤这一点,你倒还嫌弃孤用的水不对?”太子扯了扯嘴角,无奈。
“即是难得的茶叶,更该用相配的水才行。”
“……”
似乎找到了两人之前相处的感觉,一下就抬起杠来。
一时又是无话。
太子站起身,复又望向穹顶,缓缓回忆:“记得你小时候比崇华还要黏我,而皇祖母又替我安排了许多课业,你总是在我最忙之时,每每过来打扰。又拿无辜的眼神看着,叫人也不好赶你。”
“顺利赖下后,你居然会安安静静的伏在我膝上,一点也不见平时的吵闹。要么就窝在一旁,拿着大毛笔写写画画,画的脸上身上都是墨汁,给你换个小号笔都不行。”
“谢夫子有心教你练会字,结果你直接在他脸上画了两撇胡子。”
这些,攸宁自是记不得了。只知道自己两岁学会走路起,在不知事的年纪给长辈们记下无数的笑料。
由于受宠,她七岁才正式开的蒙。有些模糊的记忆是,七岁之前,太子哥哥空的时候,会教她念一些诗,认些字。拿他练字的笔,给她到处涂改乱画……
“攸宁不记得了……”
就这么打断了太子兴起的回忆。
太子低头看着攸宁的眼睛:“那事,你可怨我?若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
“所以,攸宁不怨太子哥哥。”只是失落而已,同时痛恨自己的无知。
“你在撒谎。”太子道,“你的眼神骗不了我。我说过的吧,你和崇华承宁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不论怎样,我都会护着你们。”
“攸宁,虽则我真的利用你拖住了皇祖母,但是对你的感情是一样的。若是崇华可以拖住太后,我一样会那样对崇华。”
攸宁一口饮尽温凉的茶水。起身,站到太子最初望天的那个位置。
看不见最明亮的太阳火光,只有一层层的云卷云舒。若向窗外看去,就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太子哥哥想待如何,说罢。”
哪里会有不着目地的示好,原先是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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