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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宠(九月)-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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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好。”她意味着他,问道,“你不是也很喜欢猫么?”
  “不养猫了。”他解释道,“你不是很喜欢狗么?在风溪的时候,对团团那么好。”
  姜洛扬蹭了蹭他肩头,“再好也没你对我好啊。”
  夜半,招财醒来,大抵是不能适应陌生的环境,哼哼唧唧的,偶尔会低低地叫两声。
  姜洛扬揉着眼睛,稀里糊涂地要披衣下地。
  俞仲尧拦下了她,“你接着睡。”语毕起身,去了大炕上。
  姜洛扬嗯了一声,翻身向里,继续睡了。过了一阵子,翻回身来,想依偎到最熟悉的怀抱取暖,才发觉枕畔空空。
  她想了一会儿,披衣下地,走出床榻,见他已经睡在了大炕上。身侧睡着的是招财进宝,他的手就在它们身侧,应该是招财一闹,他就轻怕着安抚。
  这人大抵是天性中就喜欢这类无辜的小动物。她抿唇笑了起来,第一反应是给他取锦被盖上,想了想,改了主意,走出门去,唤了值夜的连翘,交代道:“找个小丫鬟专门照料它们吧,夜间离它们近一些,闹的时候就安抚一下。”
  连翘称是。
  姜洛扬这才折回室内,小心翼翼地托着它们交给连翘。
  再回到他身边,她拉着他的手轻摇,“俞仲尧。回床上睡。”
  俞仲尧睁开眼睛,看了看身侧。
  姜洛扬照实说了,末了拉他起来,认认真真地对他说:“你得跟我一起睡。”谁家会为了这种理由分开睡?
  换了她,也会不忍心,跟他一样,那么他也会是她此刻的反应。他笑开来,拥着她回床上歇下。
  **
  这个月,该来的没来。姜洛扬起初两日只当是如以往一般推迟了,没在意。但是之后就饱受困扰——特别嗜睡,连打理家事都要强打着精神去应付,平日去宫里、姜府、高府等处的时候,恨不得在马车上都能睡一觉。
  俞南烟曾经行医那么久,对她这些症状也就比较敏感,这日喜滋滋地问道:“嫂嫂,你这是害喜了吧?那什么,月信是不是迟了?”怕她尴尬,又连忙解释道,“我是行医之人,你可别忘了,在我面前什么都不用忌讳,快跟我说说,这情形有多久了?我是不是明年就可以做姑姑啦?”
  “啊?是吗?”姜洛扬的惊讶、喜悦大于尴尬,立刻拥着锦被从大炕上坐起来,低声将情形告诉了南烟。
  “那就应该是了。但是时间还短,现在也看不出情形,过一段日子我再给你把脉。”俞南烟神采飞扬的,“你等等,我去给你找几本相关的医书,得了空你就看看。还有啊,我得去告诉沈姐姐这个好消息,她知道了,一定是最高兴的。对了,还有姜夫人,也要去报信。……”话还没说完,人已雀跃着出了房门。
  “……”姜洛扬有点儿牙疼。万一不是呢?她连忙唤连翘去拦下南烟。但是,打心底盼着南烟的猜测成真。
  就是在这一日,落翘来传话:沈云荞有喜了。

☆、第91章

?  姜洛扬听得喜讯,便想去亲自看看云荞。
  俞南烟却不同意,“嫂嫂,你现在还是别出门了。我替你去看看沈姐姐就是了,就跟她说你不舒坦,怕把病气过给她,过一段日子再说。”又指了指外面,“入冬之后下了几场大雪,路面一直没解冻,天气又那么冷,忍一段,好不好?”
  姜洛扬还能说什么呢?知道南烟说的都在理,笑着点一点头,“好啊,听你的。”之后又犹豫,“可你哥哥说,你应该留在家里好生待嫁。”
  “管他呢。你不能去,我也不能去,难不成要他去看沈姐姐么?”
  姜洛扬忍俊不禁,“好好好,你去吧。”南烟出门前,她特地交代了白管事一番,要他多找些人随行,以防路上出闪失。自己索性回了寝室,由着性子酣睡。
  下午,俞仲尧很早就回来了,分明是已听说了,眸子分外明亮,充盈着满满的喜悦。
  他走到床前,俯首吻了吻她的眉心。
  姜洛扬不情愿地醒来,揉了揉眼睛,笑容慵懒,“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想我们家小懒猫了。”他笑着侧卧在她身边,“过段日子,请太医来给你把脉。”
  “嗯。”姜洛扬侧转身形,把被子分给他一半,拱到他怀里,“看起来,只我一个后知后觉。”
  月信推迟到现在,他每夜都与她相安无事,每日早间更是不让丫鬟惊动她。
  “这段日子称病,别出门了。”他柔声道,“是的话,从现在起就开始安胎;不是的话,只当是提前感受一下安胎的日子。”
  她忍不住笑,“好吧。”
  招财、进宝颠颠儿地跑了进来,摇着小尾巴看着床上。
  俞仲尧略显懊恼地按了按眉心,叮嘱她:“往后你离它们远一些,平日我吩咐人照看它们即可。”
  姜洛扬不情愿,“凭什么啊?”
  “惹得你不舒服怎么办?到时候我是不是要把它们送给别人?”
  “……”姜洛扬推他一把,“那你多陪陪它们,去叫人给它们弄点儿吃的。”
  “好。”他应着却没动,而是扬声唤连翘,给两个小家伙准备肉粥,随后环住了她,“先哄着你睡着再说。”
  她笑着点点头。
  翌日,俞南烟进宫给太后请安之前,与姜洛扬说话:“沈姐姐前一段也是像你这样嗜睡,眼下才开始害口,有些味道闻不得。她是个吃货,想吃的东西杂七杂八,酸儿辣女那些说法,根本用不到她身上。我告诉了她一些小偏方,能止孕吐。”
  “幸亏有你。”姜洛扬笑道,“上午我娘要过来,到时候我请她费心,给云荞找两个医婆。”
  “嗯,是该如此。”
  俞南烟出门之后,姜氏来了,进门时神色有些紧张,“洛扬,你怎么了?哪儿不舒坦?”
  “没事。”姜洛扬忙笑着摆手,拉着母亲落座,将情形小声说了,“担心是有喜了,眼下不敢四处走动。”
  “哎呀,听你说这情形,大抵就是了。是该谨慎些。”姜氏笑着握住女儿的手,“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那倒没有。”姜洛扬腼腆地一笑,“还是和以前一样。”又问道,“当初您怀着我的时候,像俗语那样爱吃辛辣之物么?”
  姜氏笑起来,“没有。我那时酸的辣的都喜欢吃,除了人容易乏,没别的害喜的症状。”
  “但愿这一点儿我也随您。”姜洛扬转而说起沈云荞的事情,“您这一两日抽空去看看她吧?人手方面,平日该注意什么,您都跟她好好儿交代一番。”
  姜氏满口应下,“行,下午我就去看她。”
  过了一段日子,俞南烟和一名太医分别给姜洛扬把了把脉,确定是喜脉无疑。
  姜氏帮忙找来两名医婆,亲自挑选了诸多柔软不伤皮肤的衣料送过来,还提前给小孩子做了衣帽鞋袜,男孩女孩的样式都有。
  姜洛扬时常拿着那些小巧精致的衣物啧啧称奇,“这么小啊。”有空了,便照着样式给孩子做肚兜、小衣服。
  俞仲尧起初想让她把府里的事情全部放下,她不肯,“什么事都没得做,整日睡懒觉胡思乱想么?头三个月注意些就行了,往后还是要如常过日子。”
  俞仲尧见她是打心底坚持,也就依了她。
  到了腊月中旬,午后的天气不是那么冷了。姜洛扬实在是记挂沈云荞,征得俞仲尧同意之后,去了高府一趟。
  沈云荞见了她,满脸喜色,“我一直想过去看看你呢,可是我公公和高进都不准我出门,还交代了外院,我让他们备车的话,一律当做没听到。其实是习武之人,没那么多讲究的。”又奇怪,“三爷倒是放心,居然让你跑出来了。”
  姜洛扬笑着解释道:“我们家里不是有个大夫吗?南烟时不时给我把把脉,确定脉象安稳,三爷自然就能放心一些。”之后拿出了几件小衣服,“我照着样子做的,给我的小外甥的。”
  “嗳,这可巧了。”沈云荞喜悦地笑着,转身也取出了几件小衣服和一双小小的虎头鞋,“这是我闷得发慌的时候,给我的小外甥做的。活计没你那么好,你将就着收下吧。”
  姜洛扬拿起那双小鞋子,见鞋头的小老虎惟妙惟肖的,不由感动:“真是难为你了。”云荞可从来都不是耐心的性情,也就是为了她,为自己的孩子怕是都没耐心做这些。
  说着话,高进回来了,见到姜洛扬,笑着打招呼。
  沈云荞笑道:“你怎么又半道跑回来了?”
  高进就道:“你不是想吃糟银鱼和炸虾么?我去给你买回来了。既然嫂夫人来了,那我就回去当差了。”
  沈云荞却道:“洛扬都能出门走动,我也可以。”
  高进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笑容,“容我想想。”
  “你考虑什么啊?”沈云荞斜睇着他。
  他只当没看到,向姜洛扬拱一拱手,出门去了。
  沈云荞无奈地对姜洛扬笑了笑,“总是这个样子,愁人。”
  姜洛扬看到这样的一幕,则是愈发心安,笑道:“我跟他想的一样,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安胎,过了头三个月再说。而且就快过年了,家里家外事情很多,你我都是一样,好好儿地张罗着过年才是。”
  “唉……”沈云荞没辙地叹气,“好吧,他们的话我可以不听,你的话却是一定要听的。等我再熬一段日子,再经常去看你吧。你也一样,乖乖的啊,不准再往我这儿跑了。”
  “好啊。”
  **
  年节之前,府里方方面面的账目都要清算,另有诸多在京、外地的官员送来年节礼,需得一一准备相应的回礼从速送回去。
  俞南烟主动把事情承担了一半,就怕嫂嫂为了这些耗费精力不能安心养胎。
  俞仲尧起初不大放心,这日去花厅翻了翻账册,“你做得好么?”
  俞南烟没好气,“做不好我还做不坏么?总是小看我,我只比嫂嫂小一岁多一点儿,早就是大人了。”
  俞仲尧笑着颔首,“嗯,那就别出错,出了错看我怎么罚你。”
  俞南烟又气又笑地推他,“你离我远点儿,赶紧回房去。”
  俞仲尧被妹妹推出了花厅,回了正屋。一进院门,招财进宝迎着他跑了过来。
  它们最早到府里的时候,有些瘦。这段日子差不多三餐不离肉粥、排骨之类,个子长大了,身形也变得肥嘟嘟的。
  招财因着两道白眉毛,四个小白爪,更得洛扬喜欢。他对它们则是一样的,得空就给它们挠挠下巴,顺顺背部的毛,拿点儿小物件儿逗它们。
  有点儿灵性的小动物就跟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一样,你付出一些关爱,它们会回报更多。
  听洛扬说,近来只要到了他该回府的时辰,两个小家伙就会守在厅堂外,并肩坐着,眼巴巴地瞅着院门口。偶尔风大,它们冻得瑟瑟发抖,还是不肯回屋。听到他的脚步声或是语声,就开始摇尾巴,撒着欢儿地一同跑去院门迎他。
  不可否认,它们让他本就惬意的光景更添几分愉悦。
  他逗了招财进宝一阵子,唤来樱桃带着它们出去转转,这才进了东次间。
  姜洛扬坐在大炕上,在剪窗花,对他笑了笑,道:“小时候跟奶娘学的。有招财进宝,还有鱼跃龙门,看看好不好看?”
  他却只凝着她,“好看。”有喜之后,她气色更好了,小脸儿白里透红,小下巴稍稍圆润了一点儿。
  “你啊。”姜洛扬放下剪刀和红纸,手递向他。
  他握住她的手,在她身侧落座,把她拥到怀里,这才细细看过那些窗花,“好看。这么早就开始准备这些?”离过年还有一段日子。
  “我得慢工出细活啊。”姜洛扬笑道,“南烟把事情都揽到了手里,倒让我没什么事可做了,每日听管家和白管事报账之后,便是无所事事。”
  “难得她这么体贴你。”
  “你平日多鼓励她两句,别让她泄气。小事打理的时间久了,日后遇到大事,也能很快上手。”
  俞仲尧笑起来,“刚刚才去看了看她,被她撵出来了。”随后跟她提了提在花厅的事。
  “你就是这点儿不好。”她戳了戳他眉心。
  他如实道:“下厨、女工这些,我能鼓励几句,一遇到这类事,就还是把她当小孩子,怕她帮不上忙反倒添乱。慢慢儿改吧。”
  “知道不妥当就行了。”姜洛扬笑了笑,他承诺的事不论大小,都会做到。上次去看云荞,云荞跟她说,他有一次去高府,恰好遇到她了,委婉地道歉,态度比以往柔和了许多。
  为了她身边的人,他付出的又岂止这些。
  俞仲尧说起一些外面的事:“洪家的事,还要磨蹭一段时日,不急。今年我要和寻常官员一样歇息一段时日,并且,正月里都陪着你,好么?”
  “当然好了。”她欣喜不已,随即又担心,“但是,不会耽误正事么?”
  “不会。我的头等正事,现在是你和孩子。”他吻了吻她额角,“况且,细算起来,已经营十来年之久。谁都不能从我手里拿走的,是人脉和势力。”
  姜洛扬就此放下心来,安心度日,与寻常人一样筹备、欢度年节。
  **
  正月初六,海上。
  落日熔金,烟霞璀璨,浪潮拍打着岩石、沙滩。
  大船缓缓靠岸,孟滟堂负手立在船头,看着贺汮登船。
  听得她有意前来相聚,他特地将就她的行程,改了航程。
  贺汮一身男子装束,公子巾,月白锦袍,平添一份飒爽英姿。
  贺汮上了船,看到了很久未见的孟滟堂。
  他一袭玄色,宽袍大袖,瑰丽的海上落日映衬下,多了一份让她陌生的肃冷。
  孟滟堂阔步迎向她,抬手示意,先一步走向待客的中厅。
  正厅的桌案上,几样精致的小菜,一壶陈年梨花白。
  落座之后,孟滟堂对她举杯。
  她笑了笑,与他连进三杯酒,这才道:“路上听闻你在船上也没闲着,设了赌局敛财?”
  孟滟堂笑,“的确。什么景致都有看腻的时候,我总要找些乐子。”
  “那就不奇怪了。在这船上设赌局,打的又是你廉王的名号,怪不得很多人乘快船赶至。”
  孟滟堂闲闲地岔开话题,“你去年冬日进京,去了俞府。”
  “是。”
  “俞府一切都好?”
  “都好。俞太傅安好,俞夫人亦然。”
  孟滟堂饮下一杯酒,牵唇轻笑,“那多好。”又看了她一眼,“又多不好。”
  “于我还算好,本就没指望过什么。”贺汮微笑,“倒是你,这些行径让我想不通——离开朝堂,很多事便会失去控制,会有不少人做墙头草,转去效忠皇权,不知哪日,你便要获罪,甚至会被带回京城问罪,怎的还有闲情敛财?”
  “两码事。及时行乐罢了。”孟滟堂洒脱一笑,“我最终要看的,是皇上、俞仲尧愿不愿意放过我——我一度与洪家过从甚密。他们想要连我一并铲除,这是最好的机会。”
  “结果呢?”
  “很明显,他们想成全我,不为此,洪家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获罪——有些罪证,他们想追究的话,我此刻已不在这里。”孟滟堂说完正事,又问她,“为何要赶来见我?”
  “来看看你这样的光景是否惬意。”贺汮微笑,“营营役役这些年,我也攒下了不少钱财,若是合乎心意,当效法为之。在海上穷其一生,何尝不是幸事。”
  孟滟堂释然一笑,“这容易,你大可亲身感受一段时日。我也已太久没与人正经谈过心,欢迎之至。”
  两人同时举杯,饮尽杯中酒。
  **
  正月里,姜洛扬遇到了很大的一个困扰。
  怀胎期间,她长智齿了,长智齿的疼痛钻心,并且像是没有休止一般,每日纠缠折磨着她。
  南烟和太医都给她看过,给出的建议相同:每日勤用盐水漱口。别的缓解疼痛的法子和药方,她是不肯试的 ,怕影响到胎儿。
  由此,姜洛扬托腮的动作变得司空见惯。
  没过两日,小腮帮都肿了起来。
  ?

☆、第92章

?  俞仲尧见她这样,简直要心疼死了,“不伤身体的方子你就试试,行不行?”
  “我试过的。”姜洛扬眨着无辜的大眼看着他,“譬如含白酒的偏方,没用的啊。”
  “……”俞仲尧疼惜地抚着她一侧脸颊,“缓解疼痛的方子呢?你都不肯试。”
  “就是不要试。”她语气轻柔却坚决,“第一胎,什么事都要谨慎些。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俞仲尧真的无奈了,“那就这样一日日地受罪?药性温和的方子,试试也无妨。”
  “我不。”她仍是坚决地摇头,“是药三分毒,我不会冒险的。”
  “……”俞仲尧真的没辙了,“这要捱多久才算完?”这才刚长智齿,拔都没办法拔。
  “过段日子就好了。”姜洛扬居然还笑得出,“长出来就好了。我问过南烟了,只要不影响别的牙齿、不再作痛就好了。忍一段吧,就算到时候长得不好,拔掉就是了。现在不行的。胎儿没到三个月,就算是智齿成型都不能拔牙的。”
  “……”俞仲尧叹了口气,后悔得不行——要是早预料到还有这一节,晚几个月娶她进门多好?
  她摸一摸他的下颚,“别乱担心,我心里有数。”
  不担心才怪。“也不知道谁疼得睡不着觉。”
  她捂着半边脸跟他强词夺理,“是你抱得不舒服才醒的。”
  “胡扯。”他把她松松地环在臂弯,“苦了你。”
  “那么,罚你对我更好一些。”她把肿起来的半边脸贴在他胸膛,“对了,你要早一些给孩子取名字。”
  “这是自然,男孩儿女孩儿的名字都先取几个,到时候让你选。”
  “嗯。”
  在俞仲尧面前,姜洛扬可以故作坚强,对着沈云荞的时候,就做不到了。
  沈云荞过来看她,她捂着脸,愁眉苦脸地道:“疼得我觉得手都要抽筋儿了。”
  “真是难为你了。”沈云荞和她情形相仿,最是了解她的心情,但心疼也是真的,握着她的手问,“真没有什么法子?”
  “有啊。”姜洛扬笑道,“多吃多睡,睡着了会好过一些。最难受的就是半夜疼得醒过来。”说到这儿,她忍不住蹙眉,“原来真的有疼得想发火的时候。”
  沈云荞不由叹气,“唉,这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熬着吧,最多熬到胎儿满三个月之后,适量地用点儿药。”
  “要是难受的太厉害,就要多找几个太医帮你想想法子。心绪不宁,对胎儿也不好。”
  “嗯,我有分寸。”
  沈云荞问道:“有没有命人知会你娘?”
  “没。”姜洛扬摇头,“让连翘去过一趟,说我这阵子乏得厉害,没精气神说话,过段日子好些了,再请她过来。”
  “……”沈云荞欲言又止,末了只是道,“也好,省得多一个人为你担心。”
  沈云荞离开之后,姜洛扬坐到窗前,看着招财、进宝在院子里嬉闹,时不时的,一个将另一个摁在地上,作势发狠地叫着,却不会真的翻脸掐架。
  有玩伴就是这点好,不愁日子没得打发。
  这期间,她瞥见一名小厮进到院中,连翘迎了上去。
  两个人说了几句话,连翘转进门来,沉吟片刻,“夫人,宋二小姐的马车在府门外徘徊一阵子了,不知是何用意。三爷去了萧府,还没回来。”
  姜洛扬吩咐道:“那就命人去问问她,要是想见三爷,明日请早。要是想见别人,再说。”
  连翘称是而去,过了一阵子,回来到:“宋二小姐要见您,却怕您因着安胎不会见她,但她有些事想要跟您解释一番。奴婢问过白管事,白管事说您要是见见,也无妨。”
  “嗯。”姜洛扬沉了沉,“那就让她进来吧,横竖我也没事可做。”
  “是。”
  **
  姜洛扬转到厅堂的三围罗汉床落座,过了一阵子,宋雅杭进到门来。
  宋雅杭穿着藕荷色褙子,白色挑线裙子。生得瓜子脸,桃花眼睑,唇红齿白,身形如弱柳。她透着书卷气,眼里有着似是与生俱来的哀愁。
  论样貌,宋雅杭比宋雅柔更出众,更惹人怜惜。
  见礼之后,姜洛扬只留了连翘、芙蓉在室内服侍,请宋雅杭在下手的位置落座,道:“宋二小姐有话只管直说。”
  “是。”宋雅杭单刀直入,“妾身担心日后有人传出闲话,使得高夫人动怒伤了胎气,却又不敢贸贸然去高府,怕没进门就被撵走,又知道夫人与高夫人情同手足,便过来详加解释一番。”
  “嗯,我姑且听听。”
  宋雅杭垂下头去,攥紧了手里的帕子,“高大人与萧大人皆是俞太傅的左膀右臂,夫人又是俞太傅最看重的人,妾身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只希望夫人来日能在高夫人面前解释几句,叫她不要被闲言碎语弄得心神不宁。妾身今日要说的这些,俞太傅和高大人、萧大人都已知情。”
  她语声转低,“如今的萧夫人,几年前曾经定亲,对方正是洪兆南。后来亲事作罢,贺家落难是一个缘故,萧夫人对洪兆南失望也是一个缘故——这件事里面,妾身也做错过很多事。”
  姜洛扬有些意外,托腮看着宋雅杭,静待下文。
  宋雅杭继续道:“妾身和宋雅柔有武安侯世子那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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