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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不能娶-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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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恪笑了:“我不惹他,我惹他做什么?”
  蒋慕渊应道:“他别来惹我,我也不会惹他。”
  而现在,孙睿已经惹了他了。
  关系亲近的兄弟两人说话,也没有那么多讲究,想到什么便是什么。
  大堂里的动静越发大了,蒋慕渊偏头听了会儿,对话题并不意外,近来新鲜事不多,今日能说道的,要么是北地守将,要么是北花园的冲突。
  蒋慕渊看向孙恪,道:“我听说,你的婚事是上上之合?”
  孙恪大笑:“沾了你的光。”
  那个好,是蒋慕渊卖给他的,可以说是礼尚往来。
  蒋慕渊扬眉:“就是讲究个好兆头。”
  这话听起来话里有话,孙恪睨了蒋慕渊一眼,见他无意解释,也就没有再问。
  自家兄弟,蒋慕渊坑谁都不会坑他。
  蒋慕渊只坐了会儿,便起身回府,走出雅间时,孙恪在后面说他“只要媳妇儿不管兄弟”,蒋慕渊笑着摆了摆手,孙恪就是闲得慌,等再过半年完了婚,孙恪一准把这句话吞下去。
  下了楼,蒋慕渊接过马缰,听风上来,低声禀道:“爷,吕侍郎说,三殿下交代的,若是南陵不配合,还是把老郭婆押进京里来。”
  “吕侍郎应了?”蒋慕渊偏头,问。
  听风颔首:“听说明日一早就发文书去南陵。”
  蒋慕渊又问:“五爷有从南陵送消息回来吗?”
  “有一阵没有收到了,”听风想了想,又道,“倒是袁二应该快抵京了。”
  先前,蒋慕渊让袁二去南陵寻周五爷,既然他人快回来了,最新的消息也就在他身上。
  比听风预想的要快,蒋慕渊和他还未回到宁国公府,寒雷便使人来寻,说是袁二已经回来了。
  离回府也就几步路,蒋慕渊并不着急,袁二风尘仆仆的,少不得要梳洗休息。
  不疾不徐进府,蒋慕渊先吩咐听风:“让人和夫人说一声,我在书房,晚些再去后头,叫她先用晚饭,不用等着。”
  听风应了,让一婆子去内院传话,自个儿依旧跟上,进书房伺候。
  等了不多时,袁二便到了,他这些日子,一会儿江南、一会儿北境、再去了趟南陵,几乎是走遍了大半个天下,饶是年轻体格好,也着实疲惫。
  好在,梳洗过来,能缓过来一些。
  蒋慕渊开门见山,道:“今日快报抵京,说是抓到了老郭婆。”
  “那贼婆娘真不好抓。”袁二下意识地接了一句,话出口了,才留意到太过粗鄙,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蒋慕渊不在意,等他继续说。
  袁二闷了一碗茶,打起精神来,道:“小公爷先前料得不错,刑部的人到了南陵,南陵上下看着是客客气气的,其实一点儿不合作,仗着山高皇帝远,整日里推诿。
  刑部那儿就琢磨着让郡王爷出面,郡王爷闭门谢客,根本求不动,刑部只能再转头与南陵官员拉锯。
  南陵山多路险,不好查是真的,不用心查也是真的。
  刑部人生地不熟,倒是吃了不少苦头。
  也是咱们运气好,五爷意外得了些消息,认得了一个和老郭婆做过生意的婆娘。
  拿银子砸通的,那婆娘做饵,引了老郭婆现身,又费了些劲儿,才抓着了……”
  其实,原也不该那么费劲,只是周五爷不能透了自家身份,引出了老郭婆,抓人要交给当地官员与刑部。
  偏这两家互相较劲儿,老郭婆又是个贼的,察觉不对劲儿转身就溜了。


第700章 脸面往哪儿搁
  老郭婆是地头蛇,毕竟是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买卖的,打手也不少,混迹在人群之中,人挤着人,愣是叫老郭婆给逃了。
  刑部官员本就被京里逼得掉头发,眼前的鸭子飞了,恨不能与南陵官场论个道理。
  五爷设计过老郭婆一回,再钓鱼就难了。
  刑部最终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老郭婆给揪出来。
  袁二从南陵出发的时候,老郭婆刚刚被关入大牢。
  “原是想再待两天,打听打听进展,”袁二解释道,“五爷说,老郭婆看着也就是个经手的,上头还有几个人物,拷问她未必能拷问出真东西来,而小公爷过几日又要回北地去,就叫我先回来了。”
  蒋慕渊听完,道:“五爷在南陵也有几个月了,依他之见,南陵到底怎么样?”
  袁二想了想,答道:“五爷说,南陵的官场抱得比两湖还紧,总督董之望是只老狐狸,金培英还是靠着恩荣伯府才坐稳了两湖总督,董之望在京里没有什么背景,却在南陵稳稳当当的。
  董之望的老娘是南陵人,绣娘出身,除了给南陵当地的大户人家做过绣活之外,也没有旁的关系了。”
  蒋慕渊自是知道董之望的,这人爱银子,为官倒还老实,南陵人靠山吃山,又没有经历天灾,在全朝战事最紧张的那几年,南陵算得上是太平的。
  因此,前世时,圣上夸过董之望几句,但蒋慕渊并未与董之望有过来往。
  他又问:“董之望与郡王爷关系如何?”
  袁二答道:“郡王爷谁都不理会,总督还是同知,到他郡王府外,都是闭门羹,郡王爷身边有一管事,平素会和官员们说几句话,但往来的也不多。”
  蒋慕渊沉思一阵。
  西洋钟响了,他看了眼时辰,道:“既如此,再等等消息,刑部想把老郭婆押回京里审,总能审出些东西来。”
  袁二应了声。
  蒋慕渊站起身来,一面往外走,一面道:“今儿夜深了,你早些休息,明日寅正来书房,我有事儿要商量,这会儿想得还不够周全,就明日再议,定下来之后,你再帮我知会五爷。”
  袁二颔首。
  蒋慕渊没有让人跟着,径直往后院去。
  听风收拾书房,与袁二聊些南陵风土人情,余光瞥了眼西洋钟,呵呵笑了两声。
  这个时辰,别说是“夜深”,晚都算不上,夫人那儿若是没有按时摆桌,他们爷现在赶回去,还能吃上一口热饭呢。
  啧!
  收拾妥当了,听风吹了灯,和袁二一块出了书房,迎面却遇上了念夏。
  念夏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个食盒,越过两人看了眼黑漆漆的书房:“小公爷不是在书房议事吗?夫人担心爷饿着,让我送些点心来。”
  袁二打了声招呼,道:“小公爷刚走不久,应当是回内院去了,姑娘没有遇上?”
  念夏摇了摇头,从前头书房到夫人的院子,最近的一条路就是她走来的这条路,月光不算好,但她提着灯笼,怎么就错过了呢。
  袁二哪里知道。
  听风倒是能猜到,他的眼神下意识地往墙上瞟,挠了挠头,还是没有说实话。
  让人知道他们爷为了快些赶到内院,在自家府里都是翻墙走的,那脸面往哪儿搁?
  那个人是夫人身边的丫鬟也不行。
  那个丫鬟见识过他们爷翻墙,也还是不行。
  听风自认操碎了心,怕叫念夏看出来,往边上挪了挪,道:“我有东西落在爷书房里了,我先去拿。”
  说完,他一个掉头就往书房去。
  袁二没有动,垂着眼看念夏,他有好些日子没有瞧见她了,今儿个再一看,还是一如印象之中。
  很漂亮……
  一阵清风吹过,吹得念夏手里的灯笼摇摇晃晃的。
  袁二赶紧往上风处挪了一步,挡住了风,那灯笼的晃动也就渐渐缓了。
  念夏看在眼里,道了声谢。
  “不用……”袁二下意识地答,见念夏转身要回去,他赶忙又道,“我之前去南陵了。”
  念夏抬眼看他,笑道:“难怪有阵子没有见着你了,南陵……是去打听那些孩子的下落的?”
  “是,夫人救了陈虎子,余下的孩子的去向,总要再查。”袁二答着。
  想到那些被拐走的孩子,念夏也有些戚戚然,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袁二道:“关城门前刚刚进京。”
  “那岂不是才回来没一会儿?”念夏讶异,想起袁二头一回出现在裕门关时的状况,她又道,“一路赶出来,用了晚饭了吗?”
  袁二摇了摇头。
  见状,念夏把手中的食盒举高了些,道:“原就是拿些给小公爷和你们填肚子的,既然小公爷回内院去了,这些点心也用不着了,不如你拿去先吃了。”
  袁二垂眼看着那朱漆的食盒,视线终是落在提着食盒的手上。
  念夏习武多年,手指细长,能看出关节,手不大,却有劲儿。
  袁二见过念夏拎书册,知道她手劲儿极大。
  他抬起双手,捧住了食盒,等念夏松开了,才去握提手处。
  袁二没有提醒她,这儿是宁国公府,不是裕门关下的小院子,此时又是饭时,厨房里备了不少饭菜,根本饿不着,他只是慢慢动了动唇,应了声“好”。
  念夏回后院去了,袁二目送她的背影走远,握着提手的掌心收拢得紧紧的。
  那细细的提手上,似乎还有她握过的温度,暖暖的。
  听风双手抱着胳膊,站在庑廊下,他压根没有进书房,因为他发现,袁二和念夏都没有关注过书房里亮不亮灯。
  他原琢磨着差不多了就走上前去,可还没有动作,就品出前头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怎么说呢……
  有些儿不一样的滋味来涌动。
  听风敏锐,自然不上去搅和,等念夏的身影都瞧不见了,才走到袁二身边,贼兮兮地拿手肘顶他的胳膊。
  “你小子,瞧上念夏了?”听风压着声儿道。
  袁二微怔,下一瞬忙摇头:“别胡说。”
  听风眼珠子一转:“那你觉得念夏怎么样?”


第701章 草原夜色
  袁二哪里是这么容易被听话套话的,刚就是心里想着旁的,才一时不查。
  “什么怎么样?”袁二耸肩笑了笑,一面走,一面道,“就这样呗。”
  就是这样的漂亮。
  尤其是在暖黄的光下。
  今日手提的那盏灯笼,那日明县小院里从撩起来的帘子后透出来的光……
  袁二嘴上不说,听风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他自认感觉敏锐,哪怕袁二打马虎眼,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毕竟,他又不是寒雷那个愣木头。
  听风鬼点子也多,在边上给袁二瞎出主意:“我是帮你呢,要不然,你一个月里大半日子在外头跑,念夏跟着夫人,又都在内院里,你瞧上了也无用,人家瞧不见你。”
  袁二嗤的笑了声,半点不接茬。
  这也亏得是听风了,要是许七和施幺敢给他出胡乱出点子,袁二已经一巴掌拍他俩背上去了。
  后院里,蒋慕渊三步并两步地走进了屋子。
  里头点着灯,光线温暖,次间的大桌上,抚冬正摆桌。
  顾云锦一面擦手,一面与钟嬷嬷说话,笑声轻轻的,很是悦耳。
  见蒋慕渊回来,顾云锦的眼睛倏地亮了,道:“用过饭了吗?我刚还让念夏送点心过去。”
  半途没有遇上念夏,蒋慕渊自是半句不提,只道:“还没有用。”
  抚冬赶紧又添了一双碗筷。
  席间并不多言,等漱了口,蒋慕渊才说今儿回来时被孙恪拐上了素香楼。
  顾云锦笑得眉眼弯弯。
  这日没有说朝事,只是搬了棋盘来,一面说些趣事,一面落子。
  顾云锦的棋艺本就一般,不是蒋慕渊的对手,也就是小公爷不动声色地让着,才没有中盘告负。
  棋局如战局,纵横交错,各处棋子,彼此制约,又各自发力,一个不留心,便是大片疆土。
  顾云锦虽然棋力普通,但也有好胜心,蒋慕渊与她复盘,慢慢解读棋局。
  直说到夜色深了,顾云锦才拨着棋子,收拢到棋篓里。
  那片厮杀过的“江山”上,又恢复了平静。
  干干净净、一览无遗。
  而真刀真枪的战事,结束之后,留下来的是满目疮痍。
  一如北境。
  顾云锦抿着唇,指尖按在天元上,抬头看向蒋慕渊:“你说,三哥哥现在在做什么?”
  蒋慕渊的眸色沉沉,伸手握住了顾云锦的手指,道:“他在想,要怎么回到北地,如何打破狄人。”
  顾云锦微怔,复又笑了,重重点了点头。
  今夜,月色不亮,星星却很是耀眼。
  尤其是在草原里,只要抬起头来,漫天都是星子,仿佛伸手就能握住掌心。
  北狄的大帐,营火烧得极旺。
  顾云康穿着狄人兵士的甲衣,长刀扔在一旁,与几个同样装扮的北狄人,蹲在一座营帐的背风处。
  人人手里都拿着酒碗,酒坛子就摆在脚边,端起来就是一大口。
  他们没有所谓的下酒菜,也没有肉,那些喷喷香的好东西,都送进了大帐里,传出来的是歌舞琴乐,是夹杂着各种笑声的大段狄语。
  那是安苏汗的三儿子阿图步的大帐,喝酒寻欢是常事。
  顾云康已经和从裕门关逃回来的一些兵士混熟了,他狄语流利,酒量又好,根本不怕与人吃酒,但他还是很谨慎,决计不会吃醉,他怕醉后冒出汉话来。
  那日,顾云康孤身跟上了都呼撤退的军队。
  都呼逃得匆忙,好在天大亮了,顾云康的视线没有受阻,他跟上了都呼,也有足够的工夫观察左右路线。
  道路并不好辨,或者说,很多时候他们行的也不是什么路,积雪、黄沙、碎石,直到抵达绿洲,都呼才停下来休整。
  彼时,聚集起来的人数不算多,不知道是都被拦在了半途上,还是走着走着迷路了。
  都呼的脸色很难看,哇哇大叫了一通。
  他们在绿洲上停了半日,陆陆续续的,还有些小队寻了回来。
  人人都很狼狈,顾云康在其中并不突兀,他还找到了几个熟人,先前他混在鹤城里时,曾跟这几个狄人吃过酒。
  顾云康脸上的伤疤太特别了,别人总能记得他。
  当然,山口关一战死伤太过惨重,不止都呼挂着火,其他人也在为战死的朋友悲伤,他们也就没有想到,在都呼设局瓮中之鳖失败之后,山口关大战之前,他们谁都没有见过顾云康。
  想那些做什么?
  死了那么多人,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活下来的认得的人,就足够抱头痛哭一场了。
  顾云康编造了出身,编造了一众亲朋好友,北狄由众多部落组成,不少游居在草原各处,也没法求证真假。
  也是有这几个人的作证,顾云康这个在北狄营中相对面生的人,并没有被拆穿奸细的身份。
  顾云康跟着都呼的军队到了北狄大帐之中。
  如他们先前掌握的情报一样。
  安苏汗的三子阿独木说服了他父亲,在去岁冬天,奇袭北狄得手,都呼平白得了这么一个大功劳,当即就偏向了阿独木。
  都呼虽兵败而归,但安苏汗并没有责怪他,只是觉得遗憾,若能在坚持一月两月,后续状况大抵完全不同。
  让安苏汗动气的是他的四儿子阿图步。
  先前安苏汗旧疾复发,昏昏沉沉病了一阵,阿图步偷了了他的虎符,调兵攻打裕门关,不仅毫无收获,反而折损几千精锐,这让回过神来的安苏汗忍无可忍。
  若非裕门关损兵折将,在汉人火袭山口关时,这些骑兵说不定还能内外夹攻,让汉人大军腹背受敌。
  既然都要损,当然要损得有价值,而不是白白的死在裕门关下。
  安苏汗心眼小又锱铢必较,哪怕是对儿子,这种不听话的儿子,他也毫不留情。
  阿图步挨了他一顿鞭子,抽去了几乎半条命,让被抬回营中,这些时日一直在养伤。
  安苏汗带着牧民往草原深处又退了百里,把这前沿大帐留给了此次立下战功的阿独木。
  阿独木得了功绩,得了安苏汗的赏识,又打压了阿图步,整个人飘飘然,他现在惹不了北境,但北境的守军也惹不了他,他整日吃酒寻欢,连将士都跟着松散了。
  毕竟,安苏汗还在后方养病,这里,谁也管不着他。


第702章 他是顾家儿郎
  顾云康就冷眼看着,时不时从旁人嘴里打听些消息——安苏汗具体驻扎在何处、他的其他几个儿子又在哪儿、阿图步的伤势如何了、阿独木又是从哪儿掌握了这条能在冬季直插北境的密道。
  打听得多了,或者说,在阿独木的大营里走动得多了,顾云康对这个三儿子的性格也有了些了解。
  胆子大、心眼多、不是什么草包,但阿独木也狂妄。
  有阿独木这样一个人,即便彼时安苏汗病了,阿图步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虎符,让几千骑兵离开草原。
  那场在顾家人眼里怪异又毫无意义的偷袭裕门关,从北狄皇族来看,不过是阿图步被他的兄弟们算计了一回而已。
  算计他的,也许是阿独木,也许是其他兄弟,人人都盯着安苏汗的那把椅子。
  顾云康已经掌握了许多情报,也借着回忆逃难和一些兵士攀谈,再次确定那条密道沿途的状况。
  他现在有七成的把握回到北地,也有同样的把握把朝廷将士引到这里,可他还不能走。
  他不能莫名其妙就从这里消失。
  别看阿独木整日吃酒,营帐里有多少人,每日如何巡逻排布,他稀里糊涂的浑然不知,但阿独木是个心眼很多的人。
  顾云康毫无征兆地就消失了,他的这些“好友”们必定会寻找他,会向上禀报。
  一层又一层,万一传到阿独木耳朵里……
  阿独木也许听过就忘,也许,他的疑心病会推动着他去质疑。
  一旦他想到了奸细那一层上……
  阿独木把营地移开此处,另寻一地安营扎寨,或是让人破坏那条密道沿途的荒石、一些显眼的参照标志,那等顾云康领着大军冲过来时,别说奇袭成功,不迷失在大漠草原上,就已经是万幸了。
  即便他们抵达此处,一旦寻不到阿独木的营地,又如何冲阵?
  机会只有一次,命也只有一次,他即便不稀罕自己的性命,也要稀罕兄弟们的、将士们的命。
  顾云康一丝一毫都赌不起。
  他现在每天琢磨的,就是如何光明正大的离开这儿,又不会叫人怀疑他的来历。
  边上这几个吃酒人,已经醉呼呼的了,一个在叫婆娘的名字,一个在骂上峰没事儿找事儿,还有一个,大醉了呜呜直哭,他属意的姑娘哈斯娜今夜入了大帐,这会儿躺在了阿独木的怀抱里。
  顾云康把酒碗扔下,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明一些。
  他站起身走向大帐,里头的人也已经醉得七七八八了,顾云康就站在帐后头无人处,竖着耳朵听里头的醉言疯语。
  毕竟,这个时候说的话,才是最真的。
  连吹牛都真。
  顾云康听了很久,又知了几桩部落间摩擦的事情,刚想压着步子离开,就听见了阿独木的声音。
  阿独木的兴致很高,他显然已经醉了,在得了无数奉承之后,他大笑着把自己的成功归结“天命”。
  要不是天上掉下来两个向导,他怎么会知道有那么一条走向胜利的密道呢?
  向导是差不多两年前自己出现的,看着是中原人,狄语却十分流利。
  阿独木当然不会轻信陌生人,但那两人口才极好,给他出的几个主意,让安苏汗对他改观起来。
  因此,当向导指出有这么一条路的时候,阿独木也没有一口拒绝,他让几个亲信跟着向导来回走了几次,皆顺利通过,又在大雪封境时走了两次,依旧顺畅。
  这让阿独木相信,这是真神给他的礼物。
  至于如何攻克北地,向导们说,那是真神的另一份礼物。
  阿独木来回思量了很久,终是决定搏一把,牢牢的把真神的礼物握在手里。
  说服安苏汗并不是容易的事,为了让安苏汗相信这是神的旨意,阿独木相信了向导的话——这一年的冬天会来得很早。
  草原上开始飘雪了,一如向导们所言,比寻常年份早了许多。
  安苏汗也意动了,在阿独木多次奋力鼓动之后,让都呼带兵出发。
  果然得来了大胜。
  两座大城、一个山口关,在他们跟前毫无抵挡之力,数代死敌顾家,死伤惨重。
  阿独木不知道这场胜利到底如何来的,他只相信,真神站在了他这一边,对他露出了最美的笑容。
  哪怕两个向导最终没能活着从山口关回来,但在阿独木看来,他们已经完成了真神交付的使命,回去伺候真神了。
  而他阿独木,前程一片光明。
  醉酒的阿独木大放狂言,帐外的顾云康面不改色地听着。
  在这里久了,顾云康知道,要融入这些人,他不能在他们辱骂顾家、辱骂北境守军时露出一丝愤怒,他必须把所有的情绪都藏起来。
  哪怕狄人当着他的面,说了嘲弄顾家守军的话,他也要跟着他们大笑,跟他们一起骂,跟他们一起狂。
  他要活得像一个真的北狄汉子。
  他整日说的是狄语,左右经过的都是狄人,他与他们一起吃酒,但他心里时时刻刻都记得,他是汉人,他是顾家儿郎。
  一如抬起头时看到的璀璨繁星,它们在引着他回家的路。
  他也是真的想回家了。
  暗夜过去,天边露了一丝鱼肚白,营火都烧尽了,烂醉了一整夜的人还未苏醒。
  顾云康坐回了远处,背依着营帐,坐着睡了一小会儿,他再睁开眼睛时,那三个人也陆陆续续醒了,揉着脑袋摇摇晃晃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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