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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不能娶-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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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抬起眼皮子,冷冰冰的,半响嗤的笑了声:“想个屁!”
  他是乔蕴,镇南大将军的幺子。
  他父亲的大将军名号是货真价实的,至于他,什么小将军,不过是这群人说来埋汰他的。
  他只是个弃子。
  蜀地的野心通过他这个弃子,直白地抛到了朝廷的眼皮子底下。
  他的父亲从命令他进京的那一天起,就没有想过让他活着回蜀地吧。
  乔蕴不知道蜀地还要装几年,但想来快了。
  别人热热闹闹盼着新年,对他来说,不过是离死又近了一年。
  他想个屁的过年,想个屁的家乡,他来得过且过都觉得没意思。
  手一扬,半满的酒盏倒过来,美酒全撒在地上,他拿手指沾了点,画了个圈,又打了个叉,无聊至极。
  在京中百姓为了腊月忙得红红火火时,这些饮酒取乐的少年人轰轰烈烈干了一架。
  圣上看着折子,面色阴沉。
  这些质子不是头一回惹事了。
  连女眷一并送进京城的封疆大吏府上都还稳当,不管内心里怎么想,总归是老实遵照朝廷的旨意,孩子女人在京里认真过日子;那些消极地只拿一两个儿子来“示威”的,是惹事精。
  月初时,还有为追捧戏子而捧进了顺天府的,醉酒、喧闹、驿馆夜夜笙歌,看起来都像小事儿了。
  圣上原也不想管他们,本就是拿来当质子的,别闹过了就好,没想到越演越烈,这回打的是群架,好几个挂了彩,偏生还是糊涂账,借着酒劲,连谁打谁、自个儿算哪一边的都没弄清楚。
  御史哪里看得了这些,参了一本又一本,大朝会上都接二连三地说,有胆子大的,直接把矛头指到了孙宣头上。
  把这些子弟接进京城是孙宣一力主张的,后续安排没有做好,他难辞其咎。
  前一阵子,孙宣就被圣上点过一回了,没想到,这回越发下不了台,只能低头领罪。
  待大朝会散了,他裹紧了雪褂子,慢吞吞往文英殿走。
  北风冰冷,吹得他脸色廖白,孙宣眯了眯眼睛,看着走在他前头的兄弟们,恨恨咬了咬牙。
  是哪个,挑着那些质子惹事,借机来踩他一脚?
  孙祈,还是孙睿?


第880章 不是时候
  入了文英殿,孙宣解了雪褂子扔给了内侍,默不作声地入座。
  为了照顾畏寒的孙睿和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大人,文英殿里的炭盆烧得比别处热。
  孙宣往常就不适应,今儿个心里闷着事,越发觉得烦躁,他甚至挽了袖口。
  与他相比,孙祈就显得平和许多。
  他给孙仕选好了开蒙的先生,对方是先帝年间的进士,做了好些年的翰林,又在国子监教过监生。
  这样的人,给孙仕讲讲蒙学,当真是大材小用。
  可谁都知道,这位先生是要陪伴孙仕多年的,绝不是讲蒙学这般简单。
  有翰林路子,与国子监相熟,孙祈自己没站稳,已经在给儿子铺路了。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
  何况,孙祈挑人时听了洪隽的意见,这位先生的人脉没有宽广到人人侧目,在官场上也不至于说不上话,中规中矩、微微偏上,正正好。
  毕竟,正是个与傅太师、曹太保一般名声赫赫的,孙祈愿意去请,人家也不愿意明晃晃上孙祈这条船。
  太早了。
  连孙祈都前途未定,何况开蒙前的孙仕?
  即便孙祈最终获胜,几十年后,谁知道他又生几个儿子。
  孙祈让孙仕拜了先生,稳住了与宋氏的关系,终于腾出手来想给弟弟们一些教训了——前回的亏,可不能白吃。
  哪知道他还没有寻事儿,孙宣自己就翻船了。
  孙祈心旷神怡,看折子都比平日里带劲儿。
  此番神色,落在孙宣眼中,自是左看右看都不顺眼。
  他甚至在猜,莫不是孙祈已经知道前回事情的来龙去脉,还了他一份大礼。
  孙宣吃不准,又觉得孙睿也牵扯其中,别看孙睿一到冬天就一副颓然模样,怕冷可碍不着他做事,何况,孙睿有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孙禛还生龙活虎着。
  他算是知道前一回孙祈的感受了,莫名吃了个跟头,看谁都是伸脚绊他的那个人。
  不过,孙宣还是看错了,孙禛哪里是生龙活虎,他都是装出来的。
  孙禛近来都老老实实待在文英殿,此处炭火烧得热,叫他舒坦不少,且名正言顺,不会让人怀疑他的身体。
  他不敢被人看出来,也不想被人看出来。
  被当废人看,他头一个不乐意。
  他可以在静阳宫里对夏太医不满,对虞贵妃的关心都冷言冷语,可一旦走出静阳宫,孙禛就咬着牙装没事人。
  孙睿对此心知肚明,由着孙禛去演,就孙禛这脾气,他能演一月两月,演不了一年两年,总有一日会爆发出来。
  这厢孙宣在暗自观察,却不知道,另一厢御书房里,蒋慕渊亦在暗暗思忖,是哪个下手这般快。
  圣上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冲着镇南将军乔靖去的:“朕看他是活腻了!”
  蒋慕渊道:“乔靖在走向活腻了的路上,乔蕴嫌慢,使劲儿给他老子上催命符。”
  圣上嗤了声:“你倒是看得明白。”
  蒋慕渊敛眉,抿了抿唇。
  前世的蜀地战争,其实名不正言不顺。
  孙璧还能借着他姓孙闹一闹,蜀地那儿,当地士族、苗人、大小官员并上乔靖,能寻出个什么名号?
  “清君侧”都是笑话。
  蜀地内部也有分歧,有人想一路北上占了中原再图京师,有人想占着蜀地与朝廷分庭抗礼,这些矛盾本该让他们从内部瓦解,谁想到越打心越齐,愣是与朝廷打得你来我往,打到了后头,起兵的名号早就不关心了。
  胜者为王。
  可最初时,蜀地是想求个名号的。
  现在还是顺德二十一年的腊月,应当是蜀地内部正为了何时兴兵、以什么名号兴兵争论不休的时候,被送入京城的乔蕴却不老实,他都被他爹放弃了,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让蜀地慢慢寻时机?
  早死早了。
  大抵就是乔蕴的想法了。
  圣上的指尖敲着折子,似笑非笑:“孙璧带的好头啊。”
  蒋慕渊也不说破,只是道:“现在委实不是动乔靖的好时候。”
  圣上没有说话。
  蒋慕渊又道:“南陵未平,两处征战,损失难料。”
  “朕知道,”圣上冷哼了,“乔蕴想闹,由他闹去吧。”
  退出御书房,蒋慕渊看着阴沉沉的天色,半晌,笑了声。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前不久他还琢磨着通过乔蕴来让圣上对蜀地不满,一步步安排好了,将来对蜀地下手也容易些,没有想到,乔蕴撒了腿狂奔着要上奈何桥,蒋慕渊还得劝着圣上忍乔靖。
  还不是时候啊。
  就算南陵不能全部收回来,好歹要等到把孙璧围困在南陵城,不给南陵、蜀地两面夹击的机会,最好让国库再缓一口气……
  正如他对圣上说的,同时开战,朝廷恐吃不消。
  不管是乔蕴自己寻死,还是有人要拖孙宣的后腿,眼下最紧急的,还是进攻南陵。
  少了南陵这个后顾之忧,蜀地局势若起变化,多少还能应对。
  下午,蒋慕渊去了顺天府,见到了心事重重的绍方德。
  腊月过了大半了,离封印没有几天,衙门里却忙得脚不沾地。
  那些身份卓卓的少年人兴事,顺天府原本能推个一干二净,自有其他衙门去负责收拾,可偏偏,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有商户受损,亦有百姓受伤,人家咚咚咚地来敲顺天府大鼓,绍方德真不能不管。
  蒋慕渊背着手往里走,嘴上道:“该安抚的安抚,该赔银钱的赔银钱,快过年了,都不容易。”
  绍方德脚下顿了顿,见蒋慕渊疑惑着回头看他,他讪讪笑了笑:“小公爷这话听着有些耳熟。”
  蒋慕渊微怔,仔细一想,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几句话,孙祈前回也说过差不多的。
  “难为绍大人了,”蒋慕渊叹道,“前回的案子虽办了,绍大人心里总还不妥吧?”
  绍方德苦笑,请蒋慕渊进了书房,添了茶水,才垂下肩膀,缓缓道:“当了这么多年官,按说什么样的事儿都见过,也不是当年的愣头青了,却……叫小公爷见笑了。”
  蒋慕渊知道他指什么,抿了一口茶,道:“我笑你做什么。”


第881章 春闱
  蒋慕渊对绍方德也算知根知底了。
  绍方德能坐到顺天府尹的椅子上,为官自然是有一套的。
  皇城之中,天子脚下,管着偌大的京城,这活儿并不好做,绍方德不仅干了,还干得不错。
  前世时,蒋慕渊不喜欢回国公府,在京里的日子大半都宿在顺天府,绍方德给他行了不少方便。
  绍大人有他的圆滑,但也有他的坚持。
  这一点,蒋慕渊很是欣赏。
  蒋慕渊清楚,前回的事儿,绍方德会做最正确的选择,可心里不可能没有一丁点的疙瘩。
  毕竟,以强硬为名的黄印,也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要周旋着做,又有什么是没有靠山、哪怕拼尽全力都做不成的。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之处数不胜数。
  蒋慕渊自然佩服刚正不阿到半步不让的人,也清楚他们很难在仕途上一展抱负。
  “绍大人已经是尽力了。”蒋慕渊道。
  绍方德微微点了点头。
  尽力二字,他自认还担得起,只是偶尔静下来想想,又觉得许是还能再做些什么。
  顺天府不能把皇子之争摊到台面上,但要是能把真正冲女童下手的那人抓出来,总比拿一个死囚充数强些。
  可惜,偌大的京城,哪里去找那么一个人。
  指不定已经拿钱离开京城了,亦或是被灭口了。
  “我判过很多案子,见过无数遗属,有时候,假话反倒是比真话让人舒坦多了,我一味追求的真相,除了让我心里过得去些,没有什么意义……”绍方德顿了顿,又道,“转念再想想,又似自我宽恕,给自己寻了个台阶。”
  蒋慕渊没有劝解绍方德,这事儿不用劝,绍方德根本不是犯糊涂,他只是憋着一股气,说出来了,感慨一番,继续尽他所能做顺天府尹。
  绍方德亦没有说多久,很快收了心神,专心与蒋慕渊讨论乔蕴等人的事情。
  “这是圣上的意思,我来与大人说一声,先这么办着。”蒋慕渊交代了一番。
  绍方德应了。
  他还不知道蜀地状况,他的想法与很多官员一样,乔靖不满孙宣提出来的“质子”方案,只送乔蕴进京来表达不满,压根没有想过蜀地会反。
  蒋慕渊起身告辞,绍方德一路送出来。
  待到了顺天府外头,蒋慕渊低声又说了一句:“大人若想查也不无不可,如今是不行,将来哪一天,指不定就用上了。”
  绍方德颇为意外,含糊应了声,目送蒋慕渊离开。
  直到看不见人了,绍方德才摸了摸胡子,抬头看了眼“顺天府”的匾额。
  小公爷的意思是,既然他躲不开皇子争斗,不如就多握些本钱,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俗话说,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绍方德很是犹豫,他慢慢走回了书房,闷声不响喝了一整壶茶,出门小解,吹了阵冷风,一个激灵,突然也就悟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难道就能长命百岁了?
  既然坐在这把椅子上了,既然无法置身事外,那死得明白,总比死得糊涂强些,好歹黄泉路上,还能与来拘他的无常多唠嗑几句话呢。
  赶在衙门封印前,顺天府处理好了被牵连到的百姓,乔蕴等人也难得老实了几天,照这个样子,倒也能过个好年。
  孙祈暗自琢磨着炮仗怎么就不响了,洪隽劝他暂莫掺合,免得突然炸开,原本半点没有牵扯的孙祈倒弄得一身红。
  孙祈听进去了,没有再管乔蕴,只是听底下人说,孙宣为了让那些质子太平颇费了一番心思。
  其实,哪止孙宣,蒋慕渊亦出力不少,眼下还不是出兵蜀地的时候。
  小年、大年,整个京城热热闹闹过了元宵,各衙门开印,年节的欢愉未消,大伙儿就已经翘首盼着春闱了。
  今年的春闱定在二月初九,礼部主考,因着纪致诚要进考场,这些日子纪尚书都在避嫌。
  盘口也开了,有点儿名声的考生都在其中,赌中不中。
  看客们为了热闹,输赢也就那些银钱,而对考生而言,中还是不中,关乎一生。
  初考那日落了雨,考生们还未进场,就被这雨弄得狼狈不堪。
  苏侍郎倒也体虚考生,让底下一人送一碗姜汤,让他们莫要因为春寒而耽搁了考试,再扛不住倒下的,也怪不了谁,自个儿命里就无这一回高中的运势。
  连着三场、一共九日。
  纪致诚迈出考场,与几个相熟地拱了拱手,就上了自家备好的轿子,急匆匆回府了。
  有人问:“他脸色凝重,可是考得不如意?”
  “哪能呐!”几个监生笑了起来,“他媳妇儿快生了,他心里急。”
  “能双喜临门,倒也是一段佳话。”
  “可不是!”
  正说着话,一人眼尖,看到了杨昔豫,没忍住,哼了一声:“这位可别有什么喜事。”
  “难说,他的文章还是有些底子的。”
  “能坐在会试场上的,哪个没点儿本事?真叫他榜上有名,还不如王琅呢。”
  提起王琅,监生们都沉默了一阵。
  杨昔豫是家里不行,自己也不行,那些事儿拿出来说,真是贻笑大方。
  王琅吧,论做人做文章还是挺不错的,可惜,摊上了那么一个爹,寒窗多年一朝尽毁,什么都没了。
  “别担心他人了,杏榜上就这么点名字,先想想自己吧。”
  放榜那日,纪致诚没有去看,他站在院子里,只觉得四肢跟灌了铅似的,噗通噗通的心跳声,比他在考场上写文章都快。
  徐令意的肚子在昨儿夜里发作了,痛到了天亮,孩子还没有落下来。
  不知道又等了多久,纪致诚才在纪致茗的声音里回了神。
  纪致茗笑得眉眼弯弯:“中了!哥哥你中了!”
  下一瞬,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在他耳边炸开,产房里出来了个婆子,笑得合不拢嘴:“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纪致诚深吸了一口气,四肢里的铅霎时没了,他握紧了双拳,松开,又握紧,半晌,也笑了。
  双喜临门。
  他高中了,也当爹了。


第882章 病
  杏榜前,里三层外三层的。
  有人哭,有人笑,亦有一身金银的老翁榜下择婿,还有胆大的姑娘亲自上阵。
  京城里跟炸开了的锅一样,热闹极了,到处能听见敲锣打鼓的贺喜声。
  纪家的喜悦是双份的。
  一份贺公子高中,一份贺麟儿降生。
  纪尚书平日再是低调,今儿也绷不住,默许了家里人在府外噼里啪啦地放鞭炮,只叮嘱了一句,只许前门放,不许离后院近,可别吓着他的宝贝曾孙儿。
  纪家上下,忙着报喜。
  徐家自是收着信了,魏氏靠着嬷嬷、丫鬟又是哭又是笑,边上人劝不住,反被她招得也跟着抹眼泪,连徐驰都没有稳住,一双眼睛通红。
  杨氏晓得魏氏此时顾不上,帮着张罗了大半天,礼数上周周全全地送走了一处处来贺喜的人。
  待热闹散了,一闲下来,杨氏突然心里一酸,深吸了一口气。
  羡慕吗?真羡慕!
  嫉妒吗?也有那么一点。
  可这良缘真的就是天降的,徐令意命里注定要有此大福气,如今谁还记得她闺中待嫁时的风波,各个都说纪徐两家是天作之合。
  杨氏自然也是高兴的,自家兴旺,儿女随顺,谁不欢喜呢?
  也就是她从前糊涂,把能更好的日子过得磕磕绊绊了。
  不能多想,越想越后悔,偏没有后悔药,徐砚说得对,他们还是往前看,走错的路改不了了,以后的路要好好走,再不走偏了。
  翌日,纪尚书上朝去,在朝房里收获了一众道喜之语。
  贺曾孙儿的,他全盘收下,贺纪致诚高中的,他拱着手谦虚了几句。
  春闱是中了,四月还有殿试呢。
  纪尚书不敢奢望一甲之名,就盼着能在二甲里排个前列,真要是殿试发挥不佳,得了三甲,那、那他也是接受的。
  毕竟,搁在前几年,他压根没想到这小孙儿还能学出花样来。
  说来说去,娶妻娶贤,娶妻就娶能让他收心、奋发的那个人!
  若不是为了娶徐令意,纪致诚还在国子监里混日子呢,那吊儿郎当、得过且过的样儿,纪尚书都没脸面对国子监的祭酒、博士们。
  纪尚书十分喜欢徐令意,自然也喜欢在放榜这一日上午落地的曾孙儿,搓着手与徐砚商量:“我挑了几个名字,你们府上也商量商量。”
  很少有男方取名还征求女方家中意见的,徐砚推了几次,见纪尚书真心实意的,也就不推、应下了。
  这一届的春闱,纪致诚出足了风头。
  哪怕他只去国子监里谢了师恩,余下时候都在府里陪伴妻儿,他做的文章也被众多考生参阅。
  连蒋慕渊的书房里都放了一份。
  顾云锦读过两遍,亦是心生佩服,当然,也不觉得意外。
  前世,纪致诚那么不用心做学问,最后还是在纪尚书的“压迫”之下考了进士,今生全心投入在科举之中,自然会有收获。
  同样的,杨昔豫的失手也没在顾云锦的意料之中。
  原本,他就不是顺德二十二年的进士,他是下一届中的。
  今生,杨家状况大变,杨昔豫的性子注定了他无法在逆境中破土而出,别说此时,便是三年后,恐也是落榜。
  倒是王琅,他本该在这一年金榜题名的。
  杏榜上有名的考生在欢喜过后,重新静下心来,准备四月的殿试。
  随着春雨,天气也一日比一日暖起来。
  顾云锦近来嗜睡,尤其是下午,躺在窗边的榻子上,她能睡上好一阵。
  她已经很少再反胃了,吃得也多,前几个月尖下去的下巴又重新长了肉。
  对着镜子照时,她的眼睛里明晃晃写着不甚满意。
  沈嬷嬷瞧见了,好声哄她:“现在这样,哪里就胖了?”
  “还有几个月呢,再长下去,等足月时哪能不胖?”顾云锦道。
  “怕什么,有力气生才最要紧,”沈嬷嬷说得底气十足,“您就是个闲不住的,等出了月子,您练晨功,又是踢腿又是舞枪的,这些肉能在您身上待多久?”
  顾云锦说不过沈嬷嬷,她就是想撒娇,不知道是不是孕中娇贵,她在沈嬷嬷跟前又变成了四五岁的孩子,缠着要听些童年旧事。
  她如今和徐氏处得极好,但她也很怀念亲生母亲,尤其是在她也怀着孩子的时候。
  沈嬷嬷又是心软又是心酸,拗不过她,每日里都与她说些当年吴氏怀顾云齐、顾云锦时的故事,很细碎,也很温暖。
  顾云锦听得很认真,无论是不是头一回听的,她都不走神。
  眼看着天色差不多了,沈嬷嬷去小厨房给顾云锦准备吃食,前头突然传了话来,说蒋慕渊还有些事儿,不回来用晚饭了。
  顾云锦其实也习惯了蒋慕渊的忙碌,可不知怎么的,今儿一听,总觉得心里有些惴惴。
  她唤了念夏去打听。
  念夏一问,回来禀道:“镇南将军家的小儿子病倒了。”
  一面说,她一面露了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顾云锦懂她意思,乔蕴这几个月在京里真是惹了不少事儿,难得消停一阵,突然又会闹上,但生病还是头一遭,叫人怪不适应的。
  上个月,念夏回西林胡同时,隔壁相熟的婆子就拉着她问过。
  “同样是将军府,你们一个镇北、一个镇南,怎么差了这么多啊。”
  念夏当时只能笑,并没有答,但她并不是完全不知道情况的。
  外头骂镇南将军藐视朝廷,可念夏伺候顾云锦,时不时听见小公爷夫妇说话,虽只有几个词,几次下来,串在一块想想,多少能品出些味道来。
  蜀地迟早会打起来。
  听说,袁二年前就往蜀地走了一趟,回京歇了十来天,又往宣平去了。
  顾云锦听了状况,不由抿了抿唇。
  无论是孙宣还是蒋慕渊,其实都寻了些法子压着乔蕴,但他们也只能让乔蕴老实一阵子罢了。
  毕竟,乔蕴是自己铁了心的要寻事,蜀地既然寻不到造反的理由,那乔蕴就给他们闹个理由出来,看看他那个把他扔出来做弃子的父亲还能稳多久。
  内部矛盾没解决,匆匆起兵,必然会有问题。
  但这一次,乔蕴没闹,却是病了。
  病得让蒋慕渊都不能回府里用饭,可见病得不轻。


第883章 烂摊子
  蒋慕渊拿着腰牌进宫时,天已经黑了。
  原本这个时候,宫门都该闭了,不再让人出入,可今儿特殊,御书房吩咐过,侍卫自然不拦着。
  与蒋慕渊一道进宫的还有孙宣。
  孙宣心事重重,并没有与蒋慕渊搭话,只闷着头走路。
  气氛沉闷成这样子,前后跟着伺候的人也不敢出大气,只提着灯笼引路。
  御书房里,油灯亮着。
  圣上闭目养神,外头报了声,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病得厉害吗?”圣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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