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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似桐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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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一来一往,竟似先前甚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侍女上了茶,我摸到杯子,抿了一口,这味道,这茶的味道。。。。。。
我想起佛善,那个心善的姑娘,她也有这样的好手艺,她说以后要日日煮茶给我喝。可惜,她没有以后的机会,我也没有这样的福气了。
段妃坐在上位,说:“璃郡主可好?当年段萱曾与璃郡主有过数面之缘,如今又与她的小郡主共处项宫,真是莫大的缘分呐。”
落玉回道:“郡主也常常惦念着段姑娘,说当年紫金别院里就数段姑娘人中龙凤之相,总有一天会遨游九霄之上。”
“哦?”,段妃作势一哼,“那我怎么听说小郡主的生父是个太监?啧啧,璃郡主才是人中龙凤,说话做事与旁人都是不同的。”
我端茶的手都停在了嘴边,刚才都好生生的,怎么这段妃说翻脸就翻脸。她哧哧笑,“哎,让我好生想一想,璃郡主和太监,传言真是荒唐!”
落玉的呼吸变得缓慢,这大抵是生气的征兆,段妃自顾自笑了,“不不不,哪里是太监,分明应该是紫金别院的总管大人福全呐。落玉姑娘,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屋子里是死一般的沉寂,我身旁明明还有项宫的侍女,不管段妃说得对不对,她这样揭李绛的伤疤,就是让她在全项宫丢脸,她以后还如何在这西海皇宫里立足?
我将杯子放回小几之上,落玉又摸我的手指,我站起来,落玉也站了起来,她说:“大理段氏,迟早是个灭族的命。”
‘砰’,银制的杯器打落在地,接着没了声响,我知道段妃摔了杯子,但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所以杯子滚了两圈便没了声响。
段妃说:“陆青羽下台,费铦上位,你以为你们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我段家不行了,你的恭王府和寿王一样是乾元帝的眼中钉。费铦要弄死你们,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我的呼吸都开始紧张,落玉没有做声。
站在上头的人说:“我段萱起码在这西海皇城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们呢?恭王和寿王两个王爷被乾元帝逼得无路可走,终日在小小龙门隐居度日,你们又有甚么出路,嗯?”
落玉转身要走,我跟着落玉的影子,后头道:“死了一个替死鬼崔纲,下一个你猜是谁?”
第46章
死了一个替死鬼崔纲。
段妃这句话我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要转头回去,手上一紧,落玉捉了我的手腕,我只得低着头跟着她走出那华丽的大殿。
直到迈过那道门槛,我还想回头去问问,那句话究竟是甚么意思。
外头有侍女等着领我们去李绛处,我旁边一阵风儿一样,落玉就没了声响。
我问我们同来的小婢,“落玉姑娘是不是又回去了?”
她说:“是的。”
我捏着手指,随后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跟着去看看。”
落玉同段家那位娘娘肯定还有很多没说完的话,我却想听听崔纲为何是个替死鬼。
我提着裙子,顺着一点模糊的影像,慢慢往方才的大殿里面靠,我站在殿门外,侧身靠着墙壁,做出在等人的姿态,便也没人管我。
果然,落玉刚刚还有很多没说完的话,她说:“段姑娘可知刚刚那是谁,那人就是崔纲的女儿,段姑娘无端端提起崔纲,是想说个甚么?”
“段萱的意思很明显,落玉姑娘这样冰雪聪明的人儿,还需要段萱把话说透了么?”
段妃说:“我段家可以和你们连起来将费铦那老匹夫拉下台,至于崔纲,死了就死了罢。”
我如今视力不比从前,耳力却不知好了多少倍,她们这不大不小的声音,我竟听得清清楚楚。我放轻了呼吸,又听落玉道:“和我们联合起来,不知段姑娘是想和谁联合起来?是想和我恭王府联合起来,还是龙门的寿王府?若是段姑娘指的是宁王府,那可以和李绛直接商量,和我这外人就更说不着了,嗯?”
落玉说得轻松,段妃停了一瞬,她说:“我找的是落玉姑娘,说的自然是恭王爷。若是我找寿王爷,何须请落玉姑娘带话呢,谁人不知道落玉姑娘这一生只跟随恭王爷东奔西走呢。”
我侧着身子,一手扶在宫墙上,只听落玉道:“我只能将段姑娘的意思带到,至于我家王爷如何决定,我是万万做不了主的。”
段妃说:“等叶仙死了,或许落玉姑娘你的好日子就来了。你说是吧?”
我在寿王府里住了大半年,也间歇知道两位王爷之间的关系,恭王爷是寿王爷的小皇叔,按年纪,也大不得寿王爷几岁。恭王爷幼时伤了腿,因为行动不便,好多年没有出过京。落玉就是他身边最能干的丫头,听说恭王爷不娶,落玉姑娘很是神伤。
这又是一桩轶事,恭王爷只愿意跟着叶姑娘出海,或者去一些稀奇的地方,别人叫他出门,他是绝不会去的。
恭王爷心仪叶姑娘,叶姑娘最后选择了陆相,但落玉倾心恭王爷。
即使落玉不说,恭王爷不点破,但爱意在心底一天,眼睛就是藏不住的。
你自己不察觉,旁人也会察觉,落玉装傻,大家都乐于陪她。
我慢慢往下头走,原以为寿王府里祥和的气氛,其实也只是假象。
寿王与恭王的关系或许只是碍于昏迷不醒的叶姑娘,他们或许只是在等叶姑娘咽气,就会恢复原本的模样了。
叶姑娘还没死,这样也好,大家都隐忍不发,也算过得安逸。恭王爷有寄托,时常出去寻药,陆相陪着妻子,不参与政事。寿王爷则继续做他的闲散王爷,这样多好呢。反正厮杀的日子也是过,安逸的日子也是过,非要扯破了脸皮,将彼此血洗一场,难道就有成就感了?
我爹说,权利是最诱人的东西,人只要想往上攀爬,都是权利在作祟。
此刻段妃就在挑唆钟落玉,她说叶姑娘死了,钟落玉就有希望了。
钟落玉的希望,原本就是一种奢望,如果恭王爷愿意收了她,是不会等到今天的。
若是钟落玉真的存了伤害叶姑娘来夺爱的心思,我觉得她的梦想不会成真。
我转过身,慢慢往下头走,那小婢来扶我,“落玉姑娘呢?”
“落玉稍后过来,她让我们先去小郡主那里。”
我随口一扯,那小婢却道:“我们出来之前,王爷交代了落玉姑娘很多话,我原以为落玉姑娘要先去看小郡主的。”
我拍拍她的手,“梁皇后和段妃位分高,与她们多说几句是应当的。”
李绛的住处离主殿略远,我们跟着领路的侍女走了许久,我感觉我应该走了三条小径,还穿过了一个不小的花园,因为我闻到了六月的花香,脚底也有花瓣沾着泥土的味道。
领路的侍女在外头道:“有人吗,大殷的贵客到了,有人吗?”
我微微侧着头,不知为何这里的规矩与别处不同,那领路的侍女道:“李夫人不许外人进来,我们若是要进她的宫殿,都只许在门口,若是僭越了,她要生气的。”
我低头微笑,李绛那样的小丫头,会怎样生气呢?
那侍女说:“各位贵客不知,我们有一位姐妹因为没有通报就进了院子,后来李夫人将她割舌后驱除出宫了。”
我抬起头,“是那位新入宫的李夫人?”
她说:“因为李夫人脾气不好,我们皇后还对她下了禁足令,让她一个月不要出门。那次她割了那位姐妹的舌头,好多人都瞧见了,皇后娘娘礼佛,最憎恨嗜杀之人,所以李夫人独自居住在这里,也不同别人亲近。”
我心中惊异,李绛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啊,怎么会嗜杀?我抿着嘴唇,在门外等候里头的召唤。
时间一刻一刻过去,里头一点声息也无,那传话的侍女也不焦急,我问她,“你们时时都要等这么久吗?”
她点头,“是啊,李夫人对我们爱理不理,皇后娘娘召唤她,也是要等这么久的。”
这些侍女不着急,我倒是心焦,落玉马上就要过来了,我还想同李绛多说几句话呢。
我同那引路侍女道:“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候就可,省得你也一道站着。”
她说:“你们是贵客,我若是偷懒,皇后娘娘会怪罪我的。”
我摇头,“不会的,你去做你的事情,你的职责已经尽到,没人会怪罪你的。”
那侍女终于肯走开,我摸旁边小婢的手,“我们进去。”
其实这也是不合规矩的,但我以为我和李绛关系好,她看见我只会高兴,并不会同我计较这么多。
院子不大,里头侍女也少,我和那小婢走到正房门口的时候,都不见一个人出来招呼我们。小婢扶着我,“姑娘小心。”
正殿里也没有人,我原想在正殿站着等李绛,可刚刚站定,就听见了隐隐约约的咳嗽声。我指着内殿,那小婢来扶我,我说:“我们去看看。”
内殿在里头,从正殿走过去一个丫头都没有,我心里渐渐发凉,项宫的人如此怠慢李绛,可想而知,她的日子在这有多么艰难。
进了内殿,里头焚着沉水香,这种香我在恭王爷那里见过,听说区区一指沉水香,价值千金。微风吹过内殿,我听见珠玉相撞的声音,这应该是门帘,门帘是玉石串起来的,我不会听错。我爹过去最反对我弄这些,他说:“沉迷于奢侈玩物,会坏了心智。”
那咳嗽声断断续续,我终于听见李绛的声音,她说:“慕舒将军爬得好快,只怕都忘记了本郡主的功劳了,嗯?”
这声气迟迟慵懒,这是李绛的声音没错,可在我记忆里,她说话是极轻快的,我无法想象她还能用这样勾人的语调说话。
‘哼’,那头轻哼一声,“小郡主在这西海皇城里如鱼得水,不知在下又能为郡主做些甚么呢?”
苏幕,说话的人是苏幕,我屏住呼吸,李绛说:“哟,慕舒将军翻脸不认人啊,上次你缴获大殷往边关运送的兵器粮草价值近万两,若不是我卖你的生意,你能混得这么利索?”
‘嗤嗤’苏幕发笑,“郡主的心大,您不也借着殷的情报在皇帝陛下那里邀功,要不然能活的这样痛快,就是杀人放火也没人敢说您一句不是。”
“慕舒将军,说这些甚无意思,不如我们说说叶清臣吧。你也知道,蓬姐姐死了,跳龙门的城楼死了,你痛失所爱,你就不恨他么?”
这边没有说话,李绛又道:“那时你初回西海,根基不稳,便用蓬姐姐跟叶清臣换情报,你将蓬姐姐让出去,他卖给你西海城里梁将军的情报。若不是叶清臣给你的罪证,你也将梁将军拉不下马,人家毕竟是梁皇后的亲弟啊!”
李绛连声感概,“啧啧,你说你们这些男人,为了一点子破事,闹得蓬姐姐轻生,慕舒将军,你就一点不愧疚么?”
我在外头咬着牙齿,我能听见自己的牙关咯咯作响,当日苏幕将我丢在‘晚来风凉’,原来是为了这一桩。他要将项帝的小舅子拖下马,便舍弃了我与叶清臣做交换。
苏幕冷哼一声,“姓叶的不急,让他且多活几日,反正他迟早是要死的。在下倒是想问问小郡主,这么急着挑唆我,不知那位叶先生又哪里得罪郡主了?”
‘吃吃’,李绛笑起来,“哎,你们这些男人真难缠,你也难缠,叶大人也难缠,我都缠不赢你们,你说崔蓬蓬那个小可怜怎么缠得过你们,难怪她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真是造孽!”
苏幕说:“郡主不要绕弯子,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吧。”
“我这里有京师运往祁连山十万石粮草的路线图,慕舒将军想不想要?”李绛抛出大价码。
苏幕正了口气,“条件是甚么?”
“杀了叶清臣,我不想他活过明天的太阳。他必须死,马上。”
李绛的声音那样冷冰冰,我以为我听错了。她用她宁王府的消息,与项人做交易,她在卖国?
外头传来脚步声,“贵客说笑了,我们并未见到任何人进殿。”
我将身边小婢一拽,她也是灵活,扯着我绕到屏风后蹲下来。
外头是落玉的声音,“胡说!领路的侍女先前分明领了两人过来,你们怎说没瞧见?”
那女官道:“真的没有瞧见那两位贵客,诸位都是皇后娘娘的贵人,我们怎敢怠慢。”
‘咳’,李绛娇媚的声音又病怏怏臃肿沉闷起来,“何人在外头喧闹?”
落玉说:“钟落玉给小郡主请安。”
一阵喧哗热闹,上茶的,赐座的,还有落玉絮絮叨叨的交代和李绛的哭泣声,我想了想,外头大抵是亲人相见热泪盈眶的戏码。
我垂着头,旁边的小婢拉我的手,我侧耳过去,她说:“姑娘,等外面没人了,我们再出来,就装作我们刚刚才找到地方的样子。”
我点头,“好。”
第47章
等屏风外头清静了,那丫头将我拉出来,“姑娘,快,外头没人。”我跟着她站在内殿的入口处,那丫头道:“有人吗,我们从大殷而来,专程来探望李夫人。”
我微微垂着头,那丫头又道:“没有人的话,我们就直接进去了啊。”
拐角处终于出来两个女婢,“我们夫人正四处寻二位呢,来,这边请。”
那丫头托着我的手,“姑娘,这边走。”
我们又重新走回内殿,我再度闻到了那沉郁的沉水香气,又听到了门帘碰撞出的珠玉之声,我很确定,我方才没来错地方,那我也没听错李绛的声音。
‘咳’,微微的咳嗽声,接着就是那轻快的嗓子,“蓬姐姐来了?快,里面请。”
我穿过那珠帘之时,还特意用手抚了一下,触手生温,蓝田暖玉。
李绛在宁王府之时,是没有这么奢侈的,璃郡主掌管的宁王府有序而空旷,绝无这些金玉雕镂,璃郡主不奢侈,皇上也不喜欢日渐落寞的宁王府这样奢侈。
那头细细的喘息声,“蓬姐姐,你来了?”
她的声气柔顺乖和,就似生病的小猫般惹人怜惜,我伸出手,那丫头扶着我往前头走,落玉瞧见我们,道:“明儿,你随我出去,崔姑娘与小郡主许久不见,让她们说说话。”
那丫头拉着我的手,我点头,“你同落玉姑娘出去喝茶,我稍后再出来。”
屋子里大概清静了,我在软塌边坐下,李绛咳嗽得厉害,“蓬姐姐,你这些日子好吗,我知道你看不见东西了,我都急死了。”
我点点头,“我现在很好,我看不见是暂时的,以后会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要内疚死。”她说得情真意切。
我微微侧着头,“你怎么病得这样厉害,看过大夫没有,大夫怎么说?”
“无妨,春季的时候淋了雨,一直没好透,如今天气热了,反而咳嗽。大夫说养养就好了,可惜蓬姐姐见不着,我如今高了不少,人也胖了许多。”
她起身来拉我的手,我用手去摸她的手臂,又拉到她的手,“果然是长大了,几日不见,我们小郡主都成大姑娘了呢。”
“哧哧”,她在我耳旁发笑,我也跟着笑,她说:“听说蓬姐姐落了个孩子,那孩子是谁的,孩子父亲又是谁?”
我没有说话,她牵着我的手,“是不是姐姐府里那个侍卫,苏幕如今就在项宫,姐姐想不想见他,也好同他对质。”
李绛真的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姑娘,她句句惊心,话里话外都是圈套。叶少兰成日里在寿王府出没,我的孩子是谁的,又是如何丢的,她怎会不清楚?现下同我东拉西扯,不知又想告诉我些甚么。
我摇头,道:“孩子已经没了,是谁的又有什么重要。”
“蓬姐姐,你怎可自暴自弃,孩子没了,就要教那人偿命啊。”
她说:“蓬姐姐,我讲个乐子给你听,你相府从前那个侍卫,就是苏幕,现在他做了大将军,他和一个寡妇好上了,你知道吗?”
我随着问了一句,“寡妇?”
“嗯,寡妇。”李绛在我耳边道:“他如今代替梁皇后的亲弟梁将军驻守祁连山,蓬姐姐也知道,那里正是殷项交界边境,我也是听宫里其他人传来的,她们说慕舒将军养了个外室,就在凤翔。蓬姐姐,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我摇头,“我不知道。”
李绛拉着我的手叹息,“看来孩子不是慕舒将军的,若是蓬姐姐和他有情,也不会这样不在意了。”
我撇开头,“各人有各人的一生,别说苏幕找个寡妇,就是找十个寡妇,与我也不相干。”
李绛咯咯笑,“蓬姐姐,你又说假话了,你看你的脸都红了。”
我抽回一只手,伸手去摸小几上的茶水,李绛将杯子递给我,“蓬姐姐,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吧?”
我低头抿了一口茶,“甚么?”
她说:“叶清臣不日将迎娶宋韵昀,蓬姐姐知道宋韵昀是谁么?我想想,其实我们见过她的,就是那一年,李纶请我们去听竹轩吃酒,还请人来弹琴那回,他不是撞上了一个姑娘么,那人就是宋韵昀。”
我想想,那是三年前的事了,李纶做了一篇文章,圣上夸他写得好,他便要做东请吃酒。听竹轩是金陵城里酒最香、歌最甜、人最暖,舞娘最好看的酒肆,那时我也只得十六岁,李绛年纪更小,李纶带着我们进去,我还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李纶与旁的富贵公子不同,他头上有圣上管束,即使放肆,也不敢敲锣打鼓的张扬,他带着我和李绛两个小丫头,偷偷摸摸似做贼一般,他在前头打头阵,我和李绛跟着。
他低着头,还用扇子遮了半边脸,李绛在后头嘀咕,“吃饭喝酒而已,纶哥哥怎么这样作态,难道我们不付钱吗?”
李纶回头训斥李绛,“别说话,跟着来,当心。。。。。。”
他们一边说话,李纶还侧着身子,转眼就撞到了人,一个穿交领绣金丝云锦衣袍的姑娘。那姑娘穿的不是长裙,也不是男人衣衫,倒像是专门为她做出来的锦袍,她腰间束着锦带,被李纶撞到,还回头笑了一下,说:“后头有柱子,当心。”
那姑娘人生的漂亮,笑容洒脱,她转身就走了,那雍容模样亦不是装出来的。就似她出身富贵人家,含而不露,生而大度。
那袭白袍都拐过了长廊,李纶还在盯着那拐角发呆,李绛杵他,“纶哥哥,我们饿了,先吃饭吧。”
李纶又回头看了我和李绛一眼,“崔蓬蓬,你看看人家。。。。。。”随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对李绛说:“你少和崔蓬蓬在一起,当心以后长大变成个傻子。”
李绛嘟嘴,“蓬姐姐只是不聪明,她不是傻。”
李纶说:“不聪明和傻有甚么不同。”
我记得我当时呶了呶嘴,说:“吃饭吧,别啰嗦,我饿了。”
你看,人人都知道我崔蓬蓬是个傻子,唯我自己不知。
我记起来那女子的相貌,她不娇不媚,眼神正派,坦荡大方,我竟有些替叶少兰庆幸,那样的好女子,配他是登对的。
我又伸手去摸小几上的茶水,李绛说:“蓬姐姐,你记起来没有?”
我侧着脸,说:“我只记得你当天喝醉了,李纶扯着你回宁王府,你还打了他一顿,说要睡在听竹轩。”
‘嗤嗤’,李绛也笑,“是啊,那里的歌好听,酒好喝,人,也好看。”
外头侍女撩开珠帘,“夫人,段妃娘娘说在琅台设宴,要邀请几位贵客赴宴。”
我只听闻珠玉击打之声,李绛病怏怏的嗓子回道:“知道了,我们稍后就来。”
她说:“去琅台,更衣。”
外头的侍婢进来,我站起身,“你还病着,不要出去吹风了,我们可以自己过去。”
李绛道:“蓬姐姐,你是不知道我们那位段娘娘,她要是一张开嘴,寻常就闭不了口,我跟着去,你们也好多吃几口东西。”
我低头笑,“那你稍坐一阵,早点回来休息。”
琅台是个水榭,落玉跟在李绛身后,明儿则在后头扶着我,“姑娘,这有个湖,里头有些荷花尖,但还没盛开。”
我点头,“再过几日,花就都开了。”
段妃坐在上首,李绛坐她左侧,她指着落玉,“落玉姑娘,这边请。”
落玉在她右侧坐下了,我跟着落玉,明儿跟着我。
“落玉姑娘,你说这处和紫金别院的镜台是不是有几分相似?”
段妃似乎尤其偏爱落玉,此刻又拉了她叙旧,落玉道:“段娘娘记性好,落玉多年不曾回过紫金别院,都已经记不得了。”
李绛咳一咳,“段姐姐若是思念大殷,可以向皇帝陛下请命回去探亲啊,段姐姐入主项宫十年有余,只怕早已经忘了乌衣秦淮的好景致了。”
“段萱按年纪与璃郡主一般大,真要算起来,还是咱们这位小郡主的长辈,瞧瞧,这开口竟叫姐姐,倒是教人不好接话了。”段妃捏断了李绛的话。
我抿着嘴唇,明儿将碗递给我,我拿着勺子喝汤,那几个女人唇枪舌剑,我听了有些发晕。李绛说:“给蓬姐姐夹菜,蓬姐姐是瞧不见东西的。”
我感觉众人都朝我看过来,段妃尤其讶异,“崔姑娘盲了?”
我搁下碗筷,“无妨,不必特意照料我,我可以的。”
段妃连连称奇,“崔姑娘一双眼睛又大又圆,真瞧不出来姑娘是个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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