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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似桐花-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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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了,你也认识叶姑娘?”
小桃摇头,“没甚么,小桃多嘴问一声,小桃并不认识叶姑娘。”
马车驶出了镇江临江的小巷子,这儿墙面灰白,我从帘子里望回去,不见许语冰的身影。我有心想多说几句,可叶姑娘已经是陆相的妻子,她的命不长了,这些话,如何与许家这位说,他们,总归是无缘的。
。。。。。。
回了清凉山上,灵芝与秀儿正在院中修剪花草,见我回来,秀儿问:“小姐,钱要到了吗?”
看看,这就是我家的丫鬟,见了女主人,已经不关怀我是否身体康健,是否一路顺遂了,如今久别重逢,见面就问钱要回来没有。我低头抚了抚裙子,正要装腔作势,灵芝没什么好气的声音就飘过来了,“咱们送去边境的粮草被劫了,就在陕西境内。”
灵芝说:“听说这回圣上发了大脾气,令费铦往陕西去了。”
秀儿握着修剪花枝的剪刀,在旁边添了一句:“小姐,那个。。。。。。”
我侧目,“甚么?”
灵芝不是我家的丫头,说话也不客气,“她是想说,你家的那位先生也跟着去了,粮草被劫,圣上震怒,说检校卫的人都是废物。圣上的意思是,不要检校卫的人破案,只要他们把粮草夺回来,夺回来了生,夺不回来,死!”
夺不回来,死?
帝王之令,冷冷冰冰。我本站在廊下,这头在阑干上坐下了,不对呀,我似乎在哪儿听说过这粮草之事,这粮草不应该早就被苏幕劫了吗,到底是在哪儿听过呢?
我捶了自己脑袋几下,我年纪轻轻的,又没大劳大损过,怎么会记不清究竟于何处听闻过苏幕要劫粮草之事。我静了心脉,双腿盘坐在一起,似参佛入了定。
秀儿指着我,“我家小姐怎么了?”
灵芝冷哼,“莫不是见你家那位先生要入项地,她急疯了?”
项地?是的,项地。我曾在项的西海皇城里听李绛对苏幕是这样说的,李绛说:“我要叶清臣死,马上。”苏幕问她开什么价码,李绛说,“大殷运往边境的十万粮草,我知道路线图。”
李绛,苏幕。我霎时起身,“秀儿,准备起身,我要入陕境。”
秀儿与灵芝在一处久了,竟事事都问灵芝的意见,“灵芝姐姐,这。。。。。。?”
灵芝叹气,“你家小姐要为你家的那位先生孤身犯险,你还不去阻止她?”
秀儿丢开剪刀,站到我身前来,“小姐,您冷静一点,这一回是项和殷的恩怨,您去了也于事无补啊!再说了,如果粮草要不回来更好,正好让费铦顶罪,岂不是一箭双雕,他要倒霉,咱们家的大仇也得报了。”
换做数月之前,我万万想不到这一番话能从秀儿口中说出来,如果说这话的是苏幕,我是一点不奇怪的,苏幕自来就是个冷血的硬汉。从他喂我喝药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身边的两个丫头也成了这个样子,冷漠不堪,天香背叛我,此刻的秀儿说要明哲保身,我已经快要记不起来,那个在荒草园里毅然起身,口中嚷着‘小姐,你要好好活下去,活下去’的丫头是哪般模样了。
我挥挥手,对灵芝道:“有劳灵芝姑娘,替我寻个马车,我走镇江,从镇江下汉口,再从汉口入陕西。”
灵芝从水桶里舀了一瓢水,她净了手,又叹气,“去吧,去吧,生是结仇,死是结怨,生死有命,你非要淌进去,谁都拉不住。”
“那就有劳灵芝姑娘,越快越好,还有两个时辰,就关城门了。”
我起身进了屋子,收拾了几件衣裳,又将从许家要回来的银票装进我爹留给我的匣子里,如果我还有命回来享用,那我一定要去孤山脚下,梅林边上,买个大宅子,成日里无所事事,养几个小倌儿替我烧饭捶腿,我要慵懒一世,挥霍无边,直到我合眼长眠。
“小姐”,秀儿站在门口,“小姐,。。。。。。”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我摇摇头,“此去的确是涉险,一个不甚,小命就交代在那里了。”我指着匣子,“你不去也好,若是过个三年五载,我还回不来,说明我就死在外头了。等我死了,你替我寻个好地儿,我喜欢江南烟雨,你就给我葬在有山有水有风有花的漂亮地方,也不枉我们主仆一场,也不枉我还做过你几日的小姐。”
“小姐。。。。。。”
许是听了我的遗言,秀儿要哭出来,我说:“哭什么,你我活到今日,已经是赚到了,否则早在崔府被抄家那日,你我都会与吴姨娘一样,死在那根马桩子上。”
我并非吓唬秀儿,我将匣子搁在桌子上,说:“陆相是好人,你将来要是没地方去,你就求求灵芝,让她收留你,若是你想嫁人,就托灵芝给你说个人家。或者等我去陕西见了陆相,我请他替你脱籍,等你成了良民,也就更好嫁人了。。。。。。”
苍天可见,我崔蓬蓬此时句句真心话,我感谢秀儿,我感谢这个曾经为我勇敢的丫头,尽管今日的她已经希望安逸,可世间哪个人不渴望安逸呢?
包括我,崔蓬蓬,我应当扪心自问,若不是苏幕与叶少兰这样狭路相逢的局面,我会一头往里面撞吗?大抵不会。
第68章
刚从镇江回来,我又马不停蹄的往镇江码头赶,到江边时,已经下弦月,江上波光粼粼,偶尔晃过几艘晚归的渔船,我要去汉口,已经没有船了。我在马车上坐着,等待天亮,许是太疲惫,我竟在马车上睡着了。
清晨冷冽的阳光刺到我面前来,我眯着眼睛,竟瞧见小桃的脸,她笑嘻嘻的,“崔姑娘,你好呀,咱们又见面了。”
我犹在梦中,“小桃?”
小桃在马车外跺脚,“崔姑娘快下来,咱们的船要开了,你快些,我在外头等你。”
我也没甚么东西要整理,唯独身边几件衣裳,我将衣裳一抱,直接跳下了马车,小桃道:“咱们快走,船都抛锚了。”
我跟着小桃三两步跑上一艘大船的甲板,我气喘吁吁,小桃冲我笑,“崔姑娘,你说咱们是不是有缘分,这才几日,在江上咱们又见面了。”
我叹一口气,对着茫茫长江,“托许家家主的福,是蓬蓬迟钝了,要下长江,怎能避过许家的船。”
小桃轻轻笑,“家主在里头休息,崔姑娘要不要过去喝茶?”
我呶呶嘴,“不喝了,不喝了,小桃姑娘要是能给我弄点肉吃的话,就再好不过。”
这是许家的船,许语冰也在船上,我不知他是为粮草被劫一事去边境,还是仅仅因为叶姑娘。我不好意思问,因为有好几次我都瞧见这个男人站在甲板上,衣袍翻飞,我躲在大堂里睃他,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在睃他。
旭日初升,我自床上起来,朝窗口望出去,又瞧见那个浅蓝锦袍的男人在眺望远方,我不知道江上有甚么好看的,除了水光就是水光,看久了,还令人头晕。我垂下头,再抬头时,那男人就不见了。
我光着脚踏出去,“许语冰,许语冰,你在哪儿?诶,你跳江了?”我四处张望,又跑到栏杆边上,往江里望,江水漫漫,根本瞧不出个甚么名堂来,我扯着嗓子往里头喊:“许语冰,你跳江了?我跟你说,你别跳,那个叶姑娘她快死了,陆青羽也得意不了几天了,你看开点,等叶姑娘死了,他陆青羽就和你一样,光棍一条,再过十八年,你们都是好汉!”
江水浩浩汤汤,渡轮的声音震得我发昏,我捏着栏杆,感觉自己也快掉下去,江下汩汩的冒泡,我头疼得很,那肯定是许语冰呼吸的泡泡。我从地上拾起一根麻绳,拿起就往船边上冲,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救人再说。
我踩上栏杆,正要英勇往下头跳,那头传来一个很轻的声音,“崔蓬蓬。。。。。。”
风大水大的,我根本听不清,勇士崔蓬蓬还是跳了下去,跳下去之后,一无所获,我在江里泡了很久,直到几个水手把我捞起来。我浑身*的,许语冰就在上头看着我,用他那双很年轻的眼睛。
我懂水性,我为了李绛,也曾经故意跳过河。
江与河是不一样的,我过去以为没有甚么不同,等我跳过之后才知道,河水还有个边际,有个归宿,跳进了江里,无边无际,似乎只会是死路。
我从房间冲出来的时候就没穿鞋,此刻我就穿一件贴身的茜红的中衣,还湿的透亮,几个水手捞我起来,我的衣服更歪了。我摇摇头,自己往房间里面走,许语冰看了我一眼,我正要道歉,说:“抱歉啊,给你们惹麻烦了。”
才要开口,我就吐了一口积水,脚还没抬起来,那道浅蓝色的影子就过来了,直到我双脚离地,他抱起我,说一句:“有些女人甚么都不会,天生只会一件事,就是惹麻烦。”
我呶呶嘴,想回他几句,但他又说:“过去我见过一个会惹麻烦的,如今又见一个,真是见了鬼。”
我猜他说的是叶姑娘,可叶姑娘生的挺漂亮,比我漂亮,她要是张狂起来,应该比我可爱。
许语冰直接抱我回了房,许家有钱,舱房里都是厚沉的波斯地毯,他放我下来,说:“以后不要穿着里衣往外头跑,至少还应该穿上鞋。”
“我还不是怕你想不开!”
我突然又觉理亏,便低下头不说话了,外头有人敲门,“崔姑娘,热水来了。”
船上的人都极有眼力劲儿,见我落水,这头洗澡水都送来了,我正要说谢谢,许语冰站在屋子里,那几个仆妇进来倒了水,又低着头下去了。
我正奇怪人家都走开了,许家这位怎么动都不动,他一把抱起我,我往后头缩,“许。。。。。。许老爷,您。。。。。。您干嘛?”
男人最为标致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崔蓬蓬,我娶你吧。”
后头回想起来,我那一刻大概就像是被人点了穴道,僵直了身子,说起话来牙齿还打颤,我瑟瑟缩缩的,“许。。。。。。”
他回:“在下姓许,名语冰,字一季。”
我咬着牙齿,“许,许一季,我。。。。。。我跟你讲,我是嫁过人的,我还生。。。。。。生过孩子,我。。。。。。”
“那孩子呢?”许语冰睃我,“无妨,我许家家大业大,多一个孩子也无所谓,败家子更无所谓,人生短短几十年,都由他败,反正也败不光。”
“你,你。。。。。。”
对上许语冰异常年轻的眼睛,我又开始结巴了,“那个。。。。。。我。。。。。。”
我实在说不出甚么来,许语冰笑,“有孩子也好,说明你能生,若是你不能生,我还得纳妾。”
我扭头就往浴桶里头钻,这种老男人,我暂时还不是对手。许语冰一手拉住我,“你慢一点,水烫。”
没错,水烫,非常烫!我一脚踩下去,感觉要刮掉我一层皮,我又连忙将脚缩回来,许语冰将我推进浴桶,又往里面添了一瓢冷水,“别出来,泡好了再出来,当心着凉。”
我裹着红色的里衣在浴桶里头躺着,似睡着了一般,不言不语,不呼不吸,我心里闪过太多太多的念头,我想起苏幕,想起天香,也想起那个眉目出众的青袍先生。可他们都到哪里去了呢,苏幕回了自己的国家,当了大将军,我的先生背弃我,踏上了权臣之路。
可我呢,崔蓬蓬,你又要走向何方。
我觉得我不知道,我思索得精疲力尽,我泡在水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彻响,“换衣服,吃饭。”
我扭头,许语冰将我从浴桶里捞了出来,我冲他笑笑,“你干嘛要娶我,我又不爱你。”
男人丢给我干的布巾,又伺候我换衣裳,我扬起嘴唇,“啧啧,本姑娘这是天大的福分,有劳许家的家主亲自给本姑娘穿衣。”
他嗤道:“只此一次,以后换你为我穿衣。”
我懒得理他,我又没说一定会嫁给他。
第69章
其实爱与不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过去以为能结成夫妻的都是神仙眷侣,直到我与许语冰坐马车驶向龙门一城的路上,我才方觉,我们都是不安的。
我的不安来的激烈又急促,我走到半道上,我就想起宋韵昀上回劫杀我,若不是苏幕尾随而至,我或许早就葬在陕西境内某个不知名的半山腰里了。
我垂着头,自己倒了一杯水喝,杯子都喝干了,我还捏着杯子。一只手从我手里把杯子拿出来,他说:“都过去了,不要怕。”
自我那日跳江救了许语冰,他说要娶我开始,就真的开始无微不至,我侧目看他,他眉目轻展,似给我一个宽慰安心的笑容。我说:“我去过龙门,还在那儿住过大半年,你呢,你去过龙门吗?”
男人年轻的眼睛笑意盎然,我鲜少见他这样笑,这笑容里似盖了一地浮光,也蔓延了满地青草色。见他这样笑,我越发奇怪,“许家哥哥,您倒是说啊,您笑个甚么玩意儿?”
我如今不管许语冰叫叔叔了,就算他年纪不轻,我思虑一番过后,觉得还是叫哥哥好,若是叫他叔叔,他那脸面也没处安放啊。
马车晃悠悠的,到了龙门城门口,我掀开窗帘子往外头看,他也随着我的目光往外头瞟了一眼,我说:“哥哥,您恐怕还不知道,妹妹我,妹妹我当年英勇从这城楼上往下面跳过。”
男人斜眼看我,我撇撇嘴角,“您别不信,虽然我崔蓬蓬蠢且愚钝,但我不是懦夫。”
他点点头,“你倒是一腔孤勇。”
我放下帘子,靠着马车壁角叹气,“其实我也没跳,若不是寿王爷派人接应我,我就真的跳下去了,那时那刻,我是真的不想活了。”
不知为什么,我有些絮絮叨叨,或许是再入龙门,我生了感触,我说:“许家哥哥,我跟你讲,那一日叶清臣打了我一巴掌,我当时觉得心碎,还觉得天都塌了。”
“他怎么能打我呢,我是崔蓬蓬啊,我是崔相国家的小姐,他是甚么,他只是我崔府请来的一位西宾啊!”
我眼角有湿意,我两根手指一抹,竟然摸出一手泪水来,“真是翻了天了,他一个小小七品青衣小官,竟然敢动手打相府家的小姐,简直荒唐!”
我笑一笑,对着许一季说:“哥哥,你说是不是,这人是不是不知好歹,翻了天了?”
许一季递给我一块冰丝手帕,我捏在手里,冰凉冰凉的,他说:“哭甚么,没得出息,你下次见他,还给他一巴掌,就扯平了。”
扯平?我们大概扯不平了。我摇摇头,“说这些做甚,哥哥,咱们在龙门住哪处啊?”
。。。。。。
马车停在寿王府门口的时候,我侧目看许一季,男人先下车,他伸出手,“来,下来。”
寿王府我是再熟悉不过的,只是不知道许一季为何也直奔寿王府而来,我指着里头,“叶姑娘在里头,那个。。。。。。”
许一季上前敲门,小桃跟在我身后,不知道许一季拿了一块甚么玉牌出来,那小厮二话不说,直接领我们进去了。
我离开寿王府的时候初夏时分,此刻看看四周萧条模样,这陕境内,已然初冬模样了。我缩了缩脖子,脑袋一转,就瞧见了一身米分色衣裙的钟落玉,落玉的身后是明儿。明儿瞧见我,眼睛都弯成一道桥,我也冲她笑。
落玉走在前头,她说:“见过许家家主,落玉这厢有礼了。”落玉说:“王爷和陆大人都在里头,落玉给许家家主引路。”
许一季轻轻点头,并无太多表示,我在后头看着,一时间竟觉得许一季那一刻很有腔调。我低头在后头跟着,明儿垂着头,偷偷冲我笑,许一季回头问我,“这丫头你认识?”
我低声回他:“是呀,我过去眼瞎了,都是亏她照料,她可是我的恩人呢。”
陕境的秋季已经开始刮风,外头落叶一地,枯枝柯影,厅房里熏了沉水香,紫袍的寿王爷同青衫落拓的陆青羽在暖室里下棋,寿王爷瞧了许一季一眼,道:“你情敌来了,你也不起身迎迎?”
陆青羽瘦了,比之上次离别时,他瘦了好大一圈,那合身的青袍穿在他身上,已经宽袍大袖,势要飞升。陆青羽极为精致的眉眼侧过来,“好久不见。”
许一季点头,“君度,好久不见。”
我在后头站着,正准备撸袖子干仗,我一度以为许一季会忍不住上去掐死陆青羽,听说当年是陆青羽臭不要脸截了许家这位的胡,仇人多年不见面,怎么不分外眼红。
寿王爷丢开棋子,“好了,本王不下了,下来下去也不是你的对手。喏,高手来了,你同他下,本王只管在旁边观战,也好歇一歇。”
陆青羽一粒一粒分拣棋子,寿王头一偏,道:“语冰,你去陪这个寂寞的老男人下,本王与他下了太多回,没一回是赢他的,你去。”
我低着头,听说陆相当年是乾元帝登基后开科考的第一位状元郎,而许家这位,则更传奇些,许一季是前朝的少年才子,十三岁得解元的奇才。
当然,有些传闻我是听落玉说的,有一些则是在陆家听灵芝说的,她们都跟随恭王爷和陆相太久,久到说起这些往事平淡到就像在谈论前朝旧事。
我在陆相身后站着,并不敢吱声,我又不懂下棋,即使懂,也只能沾个皮毛,听我爹说,当初那个被我吓走的魏老头,他就是个中高手。我暗暗叹气,他再高手又怎么样,也没把我教好,就如此刻,以我有限的思维能力,完全无法判断陆青羽和许一季在下甚么棋。黑棋白棋,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我越发奇怪,最后只得暗暗摇头,若是换做叶少兰来,或许还能说个一二三四。
有人偷偷戳我,我回头看见明儿,她轻轻扯我衣袖,我轻声退了下去,这棋我反正看不懂,还不如到一边去吃点东西。
我出了正堂,到了偏厅,明儿指着桌上的茶点,“姑娘饿了吧,这点心是新制的,府里的厨娘们一道做的,我们尝了,大家伙儿都说好吃,姑娘尝尝?”
我捏起点心,明儿又给我端茶,“姑娘喝茶,这茶是金桔蜜,如今风大,容易口渴,喝这个最好不过了。。。。。。”
明儿不停的给我递吃递喝,吃到最后,我重重喘一口气,“好了,我吃饱了。”明儿在旁边似乎要垂泪,我握住她的手,“怎么,见到我反而要哭?”
她摇头,“不是的,明儿见到姑娘高兴,都是高兴的。”
外头在下棋,我也不知道下到最后,谁赢了。总之我再出去的时候,寿王爷已经招呼着要开饭,“语冰,你有多少年没踏足过我陕西这块地方了?”
落玉在旁边奉茶,说:“婢子没记错的话,应当是那年陆相同叶姑娘在叶家寨成亲,自那以后,许家家主就再也没踏上过王爷的地盘儿了。”
寿王‘哧哧’笑,“哎呀,我说许家这位,你可看开些吧,他们一对儿成亲就成亲吧,你说还偏偏在龙门成亲,还要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成亲,这不是硬要膈应本王么?你见本王如今还不是过得好好的,你远在镇江,眼不见心不烦,就当他们不存在就是了。”
落玉给寿王端了一杯茶,说:“寿王爷自己是心宽的,可旁人未必心宽啊。”
寿王摇头发笑,许一季问钟落玉,“敢问落玉姑娘,恭王爷在何处?”
落玉这头低着头,回道:“我家王爷随杨半仙去君山了,说是君山那地方产一种药,说是有奇效的。”
屋里很安静,只闻几人的呼吸声,许一季比往常还要缄默,我突然吼了一嗓子,“许家哥哥,您不是专程来看叶姑娘的吗,快去啊!”
大家伙儿奇异的眼神都瞟过来,我说:“许家哥哥,叶姑娘在东边厢房,我知道地方,我领你去吧。。。。。。”
明儿扯我,我将明儿的手挥开,说:“叶姑娘不一定醒着,但你来了,她肯定是高兴的。”
我连续出声,寿王似乎这才看见我,他说:“崔蓬蓬,你怎么来了?”
第70章
许语冰跟在我身后,进了屋子时,我明显感觉到身后那人呼吸一窒。我知道,他是心疼她。叶姑娘的呼吸很轻,她躺在床上,脸上并没有甚么血色,在灯下看,她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好生生的一个人这样躺着,我见了都难受,许语冰怎么会不心疼她。
屋子是洁净的,我将许语冰带到之后,就轻手轻脚出去了,我在外间坐着,这样的时刻,谁又愿意里头还多一个人杵着呢。
里头没有人说话,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听见许语冰的声音,“仙儿,先生来看你了。”
我竖起耳朵,先生?许语冰是叶姑娘的先生?
“初见你那回,你便问我是不是山寨给你请来的先生,我说‘正是在下’。”
许语冰的声音踽踽的,“你那回问我‘今年多大?’”
“我说‘小生今年二十有二。’”
“你问我‘可有功名在身?’”
“小生不才,忝为天启十九年解元。”
“你问:‘姓名,籍贯?’”
“我说:‘小生姓许,名语冰,字一季,祖籍镇江。’”
“你说‘你是江苏人?’”
“正是江苏镇江。”
“你最后说‘此处不养废人。’”
“你记得我是怎么回你的吗,我说‘小生自当尽力。’”
“仙儿,那一年,你只得十七岁,我也才二十二,这十多年过去,你看你竟然一丝白发都没生,你还年轻貌美,我却已经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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