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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_闲听落花-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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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热闹看热闹。
  “听说你三四岁就被送去学功夫了?”阮十七和陆仪看在塔顶,陆仪一动不动站着,凝神看着山门外,阮十七可没这个耐性,看了一会儿,就百无聊赖起来。
  “嗯。”
  “一直在外面打仗?去年才回来?”阮十七往后半步,再次仔细打量陆仪。
  “嗯。”
  “还真是好看,陆小爷,你看过热闹没有?比如上元灯会,对了,你们建昌城的上元灯会,可是出了名的,今年灯会你没到街上逛逛?”
  “你要是觉得无聊,就下去逛逛,不用在这里陪我。”陆仪回头看了眼阮十七。
  “你看你说的,办正事呢,哪会无聊,就是说说闲话。”阮十七打了个呵呵,顺便打了个呵欠,四圈窗户又挨个看了一遍,实在耐不住,和陆仪拱手道:“我下去看看,我这火眼金睛,说不定一眼就看到了。”
  陆仪头也不回的嗯了一声。
  阮十七跑下台阶,从塔里转到庙里,从庙里逛出去。
  阮十七是看热闹长大的,真正的看热闹的行家,从北帝庙里一路看出来,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看到山门外,在离戏台不远,一个卖绢花兼教梳头的婆子旁边,停了步。
  看了片刻,往后退了几步,看向锣鼓喧天开始暖场的戏台,饶有兴致的看着一会儿暖场的帽子戏,转着折扇,接着往前晃着看热闹。
  走出十来步,阮十七回头示意南海,南海急忙上前几步,阮十七低低交待道:“刚才那个卖绢花的梳头婆子,看见了?盯紧。”
  “爷放心。”南海眼里亮光闪过,抬头看了眼他家十七爷,满脸仰慕,他家十七爷真是目光如炬。
  阮十七围着四个戏台看了一圈热闹,打了个呵欠,百无聊赖的往庙里回去。
  “看出来什么了?”
  阮十七刚从旋转楼梯上露出头,陆仪就看着他问道。
  “呵!小爷也太心急了吧,我就是逛累了,回来……”阮十七话没说完,仰头看到陆仪那一脸的鄙夷,后面的话就咽回去了,这塔上可是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那边,”阮十七用折扇捅着陆仪,示意他看第二座戏台一侧的梳头婆子,“就是个寻常卖绢花教梳头的婆子,卖的绢花什么的,很别致,梳头的手艺也极好,我就是觉得,这梳头婆子,进出可是方便得很。”
  “让人盯着了?”陆仪微微眯眼,努力想看的清楚些,不过离的实在太远了。
  阮十七一幅这还用说的表情,斜了陆仪一眼,没答话。
  陆仪扬声叫了白大虎上来,吩咐道:“跟承影说一声,看看庙会上有多少卖绢花的,教梳头的,都盯住。”
  午后刚过没多大会儿,南海一溜小跑进了北帝庙后的小院,两眼亮闪的禀报道:“十七爷,小爷,十七爷让盯的那个卖绢花教梳头的婆子,和一个十六七岁,长相清秀的小妮子说投了机,小的听那婆子和那小妮子说,等她今天收了生意,要是来得及,就教那小妮子自己做绢花,还说,要教她梳一两样最时新的发髻。”
  “那小妮子家住哪里?”阮十七和陆仪几乎同时问道。
  “李兴镇。”
  阮十七和陆仪对视了一眼,盯着南海问道:“让人盯紧没有?”
  “爷放心。”南海就差拍胸口了。
  “让含光也过去看看。”陆仪回头吩咐二壮。
  二壮应了,经过南海,拍了拍南海的肩膀,冲他竖了竖大拇指。
  “捉过来审,还是?”阮十七看着陆仪问道。
  “最好人赃俱获,也免得打草惊了蛇。”陆仪思忖了片刻道。
  “英雄所见略同!”阮十七冲陆仪竖起拇指。
  陆仪斜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这句自吹自擂。


第692章 那位陆将军之三十
  到傍晚,承影那边也盯了几个可疑的,分成几路缀上,有两路进了城,另三路,一路直接歇在了北帝庙廊下一个角落里,另两个,去了两个镇子。
  一个到了镇上,就是回了家,陆仪和阮十七,都去了南海盯上的那个卖绢花的梳头婆子。
  那婆子收了摊子,先找了家做夜市的摊儿,要了两个菜,一壶酒,慢条斯理吃好喝好,将东西寄到寺里,说要到城里逛逛,溜达出来,绕个圈,直奔李兴镇。
  陆仪和阮十七缀在后面,已经先到的含光等人,已经在姑娘家院子能藏人的地方藏好了,看着那婆子找到姑娘家,摊开院门进去,叫开了姑娘的门。
  阮十七和陆仪捅破窗户纸,看着那婆子进了屋,贴到姑娘耳边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姑娘上了床,婆子紧跟其后,拉起被子蒙到姑娘头上。
  里正刚刚歇下,听到突然而起的动静,跳下床,扯了件衣服,光着脚就往外跑。
  他是跟着陆家军出过兵放过马的,昨天南安城里那些话传过来,他就觉得肯定有什么大事,而且不是好事,从接了那些话到今天,他提着颗心,从天黑到天黑,沿着镇子来来回回不知道转了多少趟,这会儿刚刚回来歇下,这竟然就出事儿了!
  出了事儿的吴家,就在他家斜对门,他冲出来时,已经里里外外灯火通明,围的全是人,灯火里面,一片哭声。
  里正媳妇还没歇下,拎着鞋子,追在她家老头子后面送出来,看到斜对面灯火通明的吴家,唉哟一声没叫完,就被里正一把捂在嘴上,“别叫!那是官兵,办差呢!你回去,看好门,我去看看。”
  里正媳妇将鞋塞给她家老头子,赶紧往回跑。
  里正跳几步穿上鞋,没敢直接往前,先扬声道:“我是里正,你们是哪里的?出什么事了?”
  “是十七爷,你过来。”灯火通明中,有人应了一声。
  里正急忙小跑过去,进到灯火圈里,一眼看到上半身是个婆子,光着的下身却吊着一堆东西的那个假婆子,愕然的嘴都张开了。
  隔天一大清早,人犯被送进南安府衙前,南安府衙就已经开始在北门外搭台子,衙役敲着锣,围着南安城,以及北帝庙转着圈的喊,府衙捉了个淫贼,午后府尹要审大案。
  午后,案子一开审就轰动了,跪在台上,还是上半身婆子打扮,下身只搭条二寸来宽的破布的假婆子,交待到第二桩案子时,台下就比北帝庙前的四台大戏加一起,还要翻倍热闹了。
  陆仪和阮十七并肩站在城楼上,看着城墙外台子上的府尹和那个假婆子。
  “三四十条人命,这些人家,但凡……”陆仪用力拍着城墙,愤懑的说不下去了。
  “好在,抓到了,这些人家,全部枷号示众,你不是让人去看着了?”阮十七拍了拍陆仪的肩膀,审了一夜,他这心情,也极其的不好,“走,别看了,找个地方喝点酒,透口气。”
  “嗯。”陆仪应了,和阮十七一起下了城楼。
  阮十七带着陆仪,进了他们阮家那座瑞祥楼,直奔后面临湖的雅间。
  酒菜上来,陆仪拿了只银壶,冲阮十七举了举壶,就开始一杯接一杯的自斟自饮,阮十七和他对坐,也是一只手拿壶,一只手拿杯,喝一杯倒一杯,两人一口气喝了两三壶酒,陆仪才放下酒壶,长叹了口气。
  “别叹气啦。”阮十七也放下酒壶,双手扶着桌子,上身往后靠进椅背中,说着别叹气,自己却是连声长叹,“你从小到现在,就是学功夫学打仗,不象我,从小就不成器的到处晃悠,咱们南边,我差不多走遍了,经过的见过的……
  唉,我跟你说,这事儿,真不算什么,不过三四十条人命,这些人命,这还有个公道能讨回来了,比这凄惨得多的多,沉冤不得雪的,多的是,还有一样,明明是杀了人,杀了不知道多少无辜的人,却还能在家门头上挂一块积善之家的金光闪闪大牌子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唉,想开点儿。”
  陆仪看着阮十七,没说话,又倒了杯酒抿着,移开了目光。
  “对了,说点儿正事,你这趟历练世情政务,得几年?”阮十七上身前倾,看着陆仪问道。
  “不知道。”陆仪抿完了杯子里的酒,示意添饭。
  “瞧我这话问的,这历练,自然是历练好了为止,几年哪说得上来,小爷这么聪明,快得很,我跟你一起,怎么样?”阮十七先替陆仪解释了句,接着笑道。
  陆仪正要挟一块鹿肉的筷子一滞,抬起头,认认真真的看着阮十七,“你跟我一起,要干嘛?”
  “历练历练……”阮十七话没说完,看着陆仪一路往下扯的嘴角,连声叹气,“行,我说实话,小爷是个聪明人,没法打马虎眼,咱们实话实说,一来,我成天晃荡,老实说挺无聊的,跟着小爷,就说这个案子,办好了,这心情是真好。”
  阮十七满足的长叹一声,这句是实话,他这会儿的心情,确实因为捉到了那个恶行累累的凶手,心情相当的好。
  “第二,我头一眼看到小爷你,就觉得咱俩投脾气……”
  迎着陆仪满是鄙夷根本不信的目光,阮十七干笑两声,“虽说那啥,不打不相识么,我十七长到这么大,见了头一面就打架的,也就咱俩,这也是实话。”
  陆仪哈了一声,接着吃饭。
  “第三,咱们是亲戚是,亲的不能再亲的亲戚了,咱们这么亲,我不能不帮你一把……”
  “南边的几个大族,跟陆家都是亲戚,亲的不能再亲的亲戚。”陆仪放下碗,不吃了。
  他虽说从小练功从军,规矩上还是被教导的极严,比如食不语,阮十七废话不断,他这饭没法吃了。
  ”这也是,小爷你可真是明白人,太明白了,怪不得听说你们家老太爷把你当成宝,还真是块……咳,咱实话实说。你看,咱俩一起,事半功倍对不对?”
  陆仪哼了一声,没反驳,这桩案子,多亏了他,要不是有他帮忙,说不定还得多死几个人。
  “我能帮到你,这一条最要紧。至于我为什么想跟着你历练,我这么个不成器的,肯定不是为了成器,唉,实话实说,我混到现在,有个道理,总算明白了,要想混的你不惹别人,就没人敢惹你,光凭聪明不行,得象你这样,有人手,当然,就小爷这么聪明的,光凭聪明肯定行,不过我不行。
  阮家的人手,不是我的人手,这个道理你比我懂,我阿爹是挺疼我的,给了我几个人,不过这几个人,你肯定懂,是护着我别让我丢了性命的,至于别的,嘿,那就指不上了,我得有自己的人手,这事儿我想了有一两年了,可这训练人手,真挺难的,我一点儿也不会,这就是我的一点小私心,也就是跟着小爷,历练历练,调教几个自己的人手出来,在小爷你手里,小事一桩是不是?”
  阮十七一脸殷切,陆仪侧头斜着他,端起碗,极其爽利的答道:“好。”
  “嗯?”阮十七被他爽利之极的一个好字,简直要闪着了,“你是说……你听清楚我说什么没有?”
  “我身边都是行军法的,你要是跟着,也一样,要以军法论。”陆仪说完这一句,接着吃饭。
  阮十七眨巴着眼,眨巴了好一会儿,才声调极高的噢了一声。
  这位小爷,可真是……他怎么就这么干脆的就答应了?
  阮十七对着专心吃饭的陆仪,伸手端起饭碗,看一眼陆仪,吃一口饭,为了让他带上他,他做了一整套的方案,现在,他这方案还没开始呢……
  陆仪安安生生吃完了饭,小厮撤了饭菜,摆了茶席,开始沏茶。
  “咳,那个,你什么时候到我们府上?我阿爹问过好些遍了,你有你小姑。”
  陆仪这一个好字之后,阮十七简直就是不知道怎么说话的感觉了。
  “明天,今天过去怕老太爷来不及准备,明天中午过府给老太爷,还有小姑请安,后天一早走。”陆仪一边看着承影沏茶,一边答话道。
  “一定要后天一早走吗?能不能晚一天?你知道,我得挑些人,最好能多挑点儿,挑的仔细点儿,不能帮忙,至少不能添乱,今天只有半天了,明天你过府,我肯定得陪着,后天能给我留一天时间挑人最好。”
  阮十七看着陆仪,他现在已经不敢猜测眼前这位陆小爷的想法了。
  “行。”陆仪看了眼阮十七,答应的又是极其爽利。
  阮十七深吸了口气,眉眼舒开,接着眉开眼笑,端起面前的茶示意陆仪,“小爷真是做大事的人,就这份爽利,十七就佩服得很!”
  陆仪嗯了一声,抿着茶,看着有一丝丝心不在焉的阮十七,慢慢抿完一杯茶,看着他笑道:“挑人很花功夫,我这儿没什么事儿,你去忙,一会儿我让人递帖子给老太爷,明天到你们府上再见面说话。”
  阮十七张着嘴,话到嘴边又笑起来,“行了,我还是别客气了,你今天有什么安排?我把南海留给他,南安城他比我还熟……”
  “不用,我喝会儿茶,再到城里随便走走,没有要特意去的地方,就是随意走走,不必留人。”
  “那……好,你今天歇在哪里?晚点我去……”阮十七带着几分犹豫,站起来。
  “在城里找家客栈,大虎已经去打点了,晚点不用过来了,我想好好歇一歇,累了好几天了。”陆仪笑着打断了阮十七的话。
  “行,那我先走了。”阮十七也不多客气,和陆仪拱手别过。
  “宵练去盯住他,多带几个人。”陆仪看着阮十七出了门,眼睛微微眯起,叫过宵练吩咐道。
  阮十七出了瑞祥楼,耸了几下肩膀,掸了掸衣服,往前晃几步,气势就跟刚才不一样了,平时的威风,随着这几步,全数回来了。
  阮十七哗的抖开折扇,一只手背在身后,摇着折扇往前走了十来步,脚步猛的顿住,招手叫东山,“你去打听打听,沙家那两只,在哪儿呢,还有,他知不知道陆家小爷现在在南安城,还有,再打听打听,他这两天都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总之,越详细越好。”
  “是。”东山垂手应了,退后两步,带着人急忙去打听。
  阮十七晃着折扇,接着往前走。
  陆小爷这股子东风,他总得趁一回,不能让这股东风白白刮过南安城。


第693章 那位陆将军之三十一
  陆仪是出来清剿各处强贼匪患,以及查看吏治,如果不是碰巧遇到阮十七,他没打算惊动阮家,以及其它诸家故交姻亲,隔天,虽说往阮家递了帖子,往阮家去了一趟,也只见了阮老太爷和阮大爷等几个当家人,以及他小姑,并没有什么动静。
  隔天一大清早,陆仪带着承影等人,往南安城外纵马跑了一圈,看了春耕苗情,回到客栈,阮十七的小厮北海已经在客栈等着了,说他家十七爷说了,到未末前后,他那边就能诸事妥当,他请陆小爷到城南的观远阁,吃南安城最好的全鱼宴。
  陆仪应了,看着北海一溜小跑出去,站了片刻,才转过身,慢悠悠往客栈进去。
  离未末还有两三刻钟,陆仪就带着承影等人,出了房间,想了想,又吩咐白大虎带几个人,别太近,也别太远的跟着,出了客栈。
  观远阁在南安城名气不算小,陆仪前天闲逛时,已经路过一回,看过一回了,这一趟过去,算是路熟。
  走出几条街,陆仪转身进了巷子,承影一个怔神,急忙上前几步,“小爷,观远阁直往前……”
  “不是去观远阁,找个地方看观远阁。”陆仪来回转着手里的折扇,脚步一步没慢。
  承影呃了一声,急忙跟上,他家小爷好象在打什么主意。
  陆仪围着观远阁外一两条街的距离,转了大半圈,找到了个和观远阁斜对角,能将观远阁欢门内看的差不多的茶坊,进去,挑了个看观远阁最好的位置,坐下喝茶。
  陆仪刚刚坐下,就看到一个穿着一身利落的骑装,个子高大,二十多三十岁的英俊男子,带着一队人,走的虎虎生风,直奔观远阁冲过去。
  “让人去看看。”陆仪愉快的挑起眉毛,吩咐承影。
  承影忙示意宵练带几个人过去看看。
  宵练等人刚出去,大约还没到地方,观远阁里咣噹一声响之后,就是一连串的叽哩咣噹,光听声音,就知道打起来了。
  “小爷,会不会是十七爷?”承影看看观远阁,又看看伸长脖子看着观远阁方向的陆仪,虽然知道他家小爷应该用不着他提醒,可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不是会不会,是肯定是他,不用管,这是南安城,出不了大事。”陆仪虽然千挑万选了个好位置,可这个位置也就是能看到几个打到了欢门附近的家丁小厮,至于叮咣不断的观远阁里面是什么情形,他这里一点儿也看不到。
  陆仪看了片刻,就安然坐下,端起杯子喝茶,等着宵练回来禀报。
  承影下意识的瞄向屋角的滴漏,正正好好未末。
  宵练回来的很快,垂手禀报:“是十七爷,跟沙家二爷打起来了,说是沙家二爷知道十七爷在观远阁,打上门的,十七爷打不过沙家二爷,看样子要吃大亏。”
  承影看向陆仪,陆仪正抿着茶,哈的一声笑,“我就知道他要算计我,你再去看着,只要他没被打死,就看着就行,别多管闲事儿。”
  宵练应了,垂手退出,承影眉毛都挑起来了。
  陆仪愉快的抖了抖长衫,接着喝茶。
  远远听着观远阁里叮咣声渐稀,陆仪站起来,示意承影,“走,可以去看看了。”
  承影跟着不紧不慢的陆仪,离观远阁欢门还有十来步,迎面,观远阁里,刚才那个二十多岁三十岁的英俊男子,明显一幅刚打过架的模样,带着一群和他差不多模样的长随,昂首出来。
  陆仪急忙避到路边,拧头看着旁边铺子挂的招牌。
  等英俊男子越过他,走出了几十步外,陆仪才转回身,宵练已经迎上来,顺着陆仪的目光看向英俊男子,低低禀报道:“那就是沙二爷。”
  “嗯。”陆仪嗯了一声,他已经猜到了,“十七怎么样?”
  “都是皮外伤,没伤筋动骨,不过,”宵练顿了顿,嘴角扯了扯,“挺惨的。”
  陆仪已经进了欢门,抖开折扇,几步进了大堂,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阮十七。
  阮十七一只眼睛红肿的根本找不到眼睛了,另一只眼睛都肿涨扯的已经变了形,确切的说,他整张脸都已经变了形,外面的长衫已经不见了,一件白绸长夹衣前胸滴滴洒洒全是血,两条腿直直伸着坐在地上,靠在南海怀里,看起来,象宵练说的,真惨。
  陆仪走到阮十七面前,蹲下,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将折扇递给承影,两只手从阮十七的脖子飞快的拍到小腿,拍拍手,从承影手里接过折扇,这才笑道:“果然都是皮外伤,你打不过人家,干嘛跟人家约斗?”
  “我没……”阮十七一只眼睛肿的看不见了,另一只眼睛也看不清了,眼前的陆仪,一会儿实,一会儿虚,“你才来?不是和你说好了,未末,你……坑我啊?”
  “我坑你?”陆仪哈了一声,“这话你怎么有脸说出来,哈,也是,你现在确实没脸了,是你想坑我?没坑到我,把自己坑了。
  刚才那是沙家二爷?你肯定打不过他,你惹他干什么?他们沙家,个个都是打人杀人的好手,就算我正正好好未末到,我也不会哪沙家人打。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沙家那位大公子,跟我是同袍战友。”
  阮十七往后仰倒在南海怀里,“你那药,赶紧给我涂涂,疼死我了,涂厚点,疼死我了。”
  陆仪站起来,示意承影把药给南海,一边看着南海在阮十七脸上抹上厚厚一层药,一边笑道:“我已经等了你一天,肯定不能再等,你这样子,没个十天八天好不了,你的人,看样子白挑了。”
  “不白挑。”阮十七两只手乱挥了几下,扶着北海站起来,来回晃了几下,又转了半圈,才站稳了,看着陆仪,“我这伤没事,不耽误明天启程。”
  “你可想好了,你这脸上伤的重,一个不小心就得破相。”陆仪眉毛挑起,有几分意外的看着阮十七。
  “破不了相,明天,什么时辰,在哪儿?一会儿我就搬到客栈……”阮十七晃了两晃,南海急忙上前扶住他。
  “扶你们十七爷到客栈,泡个药澡,还次真是伤的不轻。”陆仪看着明显还在发懞的阮十七,示意南海等小厮。
  第二天,陆仪真是天没亮就启程了,阮十七真是顶着一张看不清五官的脸,跟着阮仪启程了。
  好在陆仪这趟不赶行程,午末时分,一行人进了离南安城最近的小县,就包了间客栈,安顿下来。
  阮十七又泡了回药澡,重新在脸上糊了药膏,再睡了一觉起来,至少两只眼睛都能睁开了。
  从房间出来,陆仪已经回来了,客栈大堂已经重新摆排过,靠着院子一个清静角落,一张桌子擦的干净的发亮,只放了两把椅子,阮十七一眼扫过,就知道那是他和陆仪的位置,几步过去坐下,喝了半杯茶,陆仪就就出来了,承影等人摆上来两荤两素和一钵浓白的黑鱼汤,和一小锅边上散着微微的焦香的米饭。
  阮十七仔细看了几样菜,先盛了半碗黑鱼汤,“这是专门替我备的?味儿不错,就这几个菜?你日常供奉都是这样?味儿倒是不错。”
  “你们府上吃饭的规矩,都是边吃边说的?”陆仪刚端起碗,看着一边吃一边说个不停的阮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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