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珍馐录-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知道了?”我很是震惊。
  “当然知道了,不小心在母亲房中发现不曾毁掉的旧书信,落款便是崔公的。除了崔公,再无别人的。”韦之遥苦笑。
  “此事可还有旁人知道?”
  “母亲没说。我哪里敢?”
  看来他还是知道的。既然韦家当年不曾追究,那便是永远都不会追究大长公主。私通之事到底不光彩,何况是与公主私通还始乱终弃,于清河崔家这样望族来说更是容忍不得。姨夫再怎样权倾朝野,也须得注意颜面与风评,当然不会承认此事,更不会认下韦之遥。
  “将军,至尊对你很是赏识,何愁没有出人头地的一日?”我想他忽然与我说起这些,大约是因无人扶持而仕途不顺了。
  韦之遥狠狠瞪我一眼,“至尊赏识?至尊若不是看在母亲的面上,会对我高看一眼?有你霍徵在,世人哪里还看得到别的武将?”
  “将军,霍某人哪有这样厉害?”我冷笑。
  “可我从来听到的话,都是霍将军如何如何骁勇、霍将军如何如何善战!霍徵,平心而论,难道我韦某人比你差许多吗?”
  “霍某不敢。”
  我说了什么,或许在韦之遥看来并不重要,因为,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愤怒的世界里。韦之遥忽然把手上的竹筒一掷,起身就往洞外走去。
  “将军要去哪里?”我大惊。
  韦之遥头也不回,只是拔出腰间的佩剑,“杀敌!”
  他急着建功立业不假,但就这样出去,只是会送命罢了。我连忙上前去拉住他,“将军稍安勿躁,目下瘴气未散,敌情不明,贸然行动只会把自己置于险境,还请将军千万不要妄动。”
  “霍将军怕死?我韦某人不怕!”韦之遥狠狠把我甩开。
  气性上来,我也不顾三月的天尚有些凉,索性把戎服扒开,“霍某人怕死?将军知不知道,末将胸前这条疤,是第一次随师父出征突厥之时被长刀砍的;肩头这个,是二征突厥的时候被突厥左贤王射中的;后背这个,是受封校尉前随军征讨扬州叛乱时斩杀贼手曹永平时被他临死反击所刺的一剑……哪次上战场不是死里逃生的?将军觉得末将怕死?”
  韦之遥闻言冷笑,“霍将军有人帮扶,又有吉星高照,仕途如何不光明?可我韦某人不能啊。”
  我思忖半晌,只能想到韦之遥如此着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便问道:“末将斗胆请问将军,如此急着平叛,是为了什么?”
  “霍将军难道不想归乡?”
  “末将也想,但绝不敢为了归乡而弄险。”
  “再有几日就是寒食,就算立时启程回长安,赶到也是下旬……”韦之遥面露惶急之色。
  这却让我越发地不解,“下旬又如何?将军是急着了却什么事?”
  韦之遥面露尴尬之色,到底还是解释道:“陇西李氏庶长子要娶河东薛氏嫡四女了,婚期定在五月初十。”
  “将军是要赶去贺婚?”
  “抢亲!”韦之遥脱口而出,旋即意识到自己讲错话,才讪讪地道:“去年曲江池畔送花神3,我见到了景珠,很是……倾心。本想托叔父代为提亲,但叔父嫌弃薛氏不够显贵故不曾答应;托母亲探听口信,却听说陇西李家长公子建已有意向薛家提亲。那位李公子虽然是庶出,又是续弦,但到底是陇西李家的长子,又官拜正三品中书侍郎,本来岁数也不太大,薛家更属意他。我韦家本就比不得李家,何况……”
  “所以将军不顾性命也要尽快平定南诏,通过至尊加官进爵以期薛家回心转意?”我深觉韦之遥的想法有些好笑。
  韦之遥握了握拳,“除此之外,无路可走。”
  我耐着性子向他解释,“将军,婚期已定,六礼全了五礼,李郎君又无过错,薛家凭什么退婚?即便强退,那无疑是狠狠得罪李家……在陇西李氏与京兆韦氏之间,将军以为薛家会选择谁?”
  癫狂之色渐渐占据了韦之遥的整张脸,他咬牙道:“若不试试,就真的半点机会都没了。霍徵,你难道就不曾有过那种宁愿拼尽一切也要护住的心爱女子?”
  一瞬间我想到了凌波,但又无奈——她心里装的,可是韩谨。再者说,若是有朝一日,要在家族、师父、郢王与凌波之间做个抉择……结果怎样,我真的不知道。
  “霍将军惜命,那便在此等候,某这便出去迎敌!”
  “韦之遥你站住!”我第一次当面叫他名字,还是吼出来的,“单凭你一人,能灭数万南诏士兵?敌众我寡已是不利,天时地利却还一样没有,你凭什么退敌?一头撞出去只会送死!你死了倒是万事不知了,你可想过至尊与长公主会怎么处置我们底下人?有勇无谋,莽夫而已,难怪薛家不喜。”
  “你!”
  “末将哪句话讲错了?”
  韦之遥气得双目通红,瞪着我的模样可谓睚眦欲裂,但到底没发作,只是恨声道:“三日!我只等三日!若是三日之后还无进展,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虽然他说的只有三日,但好歹不急着一个劲往外冲了,我松了口气,拱手行礼,“末将……多谢将军。”
  ——————————————————————————————————————————
  不知是不是老天助我,韦之遥与我说三日,在第二日傍晚便有残部来寻,将我二人迎了回去。
  但老天肯定是不帮着韦之遥的,在商议着撤出密林后再从长计议的路途上,竟让我们发现那片灌木背后正好行过一对南诏军士。
  我心道不好,轻声招呼左右按住韦之遥将他带走,却是低估了绝境之人所有的孤勇,韦之遥甩开左右,拔出佩剑便拨开灌木向那一队军士冲了过去。我连忙招呼众人追去相助,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南诏人生于南疆,而南疆湿热多林泽,滋生许多毒虫毒草,南诏人从小便与之为伍,个中不乏用毒好手,而南疆的军士所配武器,更是用□□淬炼过。发现有异动,那边的军士便齐齐弯弓搭箭,朝着灌木丛射来,我部一时不防,瞬间便有好些人中箭,韦之遥也赫然在其中。
  我连忙让众人严防死守,切不可让自己中箭,一面分开树木冲了出去,看服色辨认出一名官阶最高者,一剑斩杀了。
  南诏军士见统领骤然被杀,而我方的军士又数倍于己,心生惧意,战力即刻下降,我喝令众人围住剿灭,免得行踪泄露,这才来得及去看顾韦之遥。
  他胁下中了一箭,但伤口流血乌黑,一见便是有剧毒,更可怕的是,从近日交战的经验来看,我辨出那箭上涂抹的汁液气味,竟是有“见血封喉”之称的箭毒木!
  大约是看我神色太过惊恐,韦之遥不悦地喊:“霍徵!我以主帅的身份命令你,不必管我!杀敌去!不过是一箭而已,我没有这么娇气!”这毒物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一句话的功夫,一层黑气便蔓延至他的脖颈处。
  我叹气道:“将军,末将即便想管,也无能为力……将军只怕自己也感受到了,你命在顷刻,有什么话就尽管说了,末将一定帮将军转达。”
  “胡言乱语!”韦之遥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怒吼一声,却呕出一口血来。
  我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心下却在盘算——韦之遥就在我眼皮底下死了,回长安后确要如何交代?
  韦之遥粗喘几声,到底还是认清了现实,示意我附耳过去。
  我凑到他耳边,想听清他在说什么,却被他一把拽住衣领,恶狠狠地道:“那个校尉……是、是我斩杀的!”
  “是,将军神勇,末将敬佩。”将死之人,与他计较做什么,横竖他闭眼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多送他一些身后之名又何妨?
  “霍徵你记好了,这几句话,一定要告诉韦家人、告诉母亲——我韦致远,本是京兆韦氏的嫡长孙、熙宁大长公主之子,本该是金尊玉贵、养尊处优……却被他们逼得、逼得……不得不靠着自己去挣功名、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不能娶进门,最后……最后落得横死异乡的下场,我不甘心!我、我恨他们!恨毒了他们!”
  “末将……明白。”看着他的气息逐渐微弱下去,我随口答应了一声。但这话却是断不能传的,除非我想与韦家结仇、想与大长公主仇上加仇。
  韦之遥死了,死在我的眼皮底下。
  即便不会随意给我编派一个渎职之罪,但难保大长公主与韦家不会为难我。出长安之时听说姨夫与韦尚书近日闹得不痛快,我虽不姓崔却从来被人视作崔家嫡系,难保韦尚书不会借此事发挥来打压姨夫……
  那边有一个南诏军士见我这里忽然生变,觑准机会便挥着长刀向我劈来。
  我本是可以躲过的,却忽地心念一动,迅速转身用背迎向他。在感到一阵冰凉与锋利之后,我的整个脊背便如同断裂开一般地剧痛起来。
  “霍将军!”有高阶军官连忙赶来扶我。
  “记住!是我为保护韦将军所以替他挡了一刀!而后韦将军大意,不慎中箭身亡,明白吗?!”
  见那军官接连点头,我才松了一口气,无边黑暗霎时铺天盖地袭来,直把我裹得人事不知。
  我知道那南诏兵的刀上有毒,只是……烈性不足箭毒木的百分之一二罢了。
  

    
第10章 玉露团(上)
  韦之遥死了,消息是瞒不住的,我只能派几名亲兵将他的遗骨并我的请罪表一道送回长安。但我不愿回去,此时先帝与大长公主正在气头上,这一去岂不是正好成了靶子?何况南诏未平,主将不在,副将不敢擅离职守。
  好在先帝并未降罪于我,给了韦之遥许多身后哀荣的同时,也下旨让我好生杀敌,并遣了御医带着伤药前来。
  磨了三个多月,总算是歼灭了南诏残部,我才敢搬师回朝。回到长安之时已是八月廿三,错过了皇长子诞——表姐于八月初八傍晚产下一名男婴,母子平安。
  已经过去半个月,去椒房殿道贺的人依旧络绎不绝,我不想凑那个热闹,只是见过先帝后又休息了三五日,才去了椒房殿看望表姐母子。这次虽平了南诏,但折了一个韦之遥,不管责任是否在我,先帝为了给大长公主一个交代,不罚也不讲。不过也好,我躲在府里那三五日倒是十分清净。
  我特意挑了晚膳左右去探看,时已秋分,早晚都有些冷,还愿意走动的人并不多,敢打搅皇后晚膳的人更少,但我不怕。
  去的时候表姐刚刚用完晚膳,正嘱咐乳娘将小皇子抱下去喂奶。还没出月子,天气又渐冷,表姐在床上歪着,床边已经挂上了防风的帷幔。我没见着表姐的面,只是隔着帷幔看她的身形,并没有丰腴多少,想来这孩子来得也十分不易。
  我与她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但又不得不来一趟。乳娘喂完奶后,表姐让她将小皇子抱来与我看。孩子长得倒是结实,粉粉嫩嫩的一团仿佛雪玉,倒是一点不认生,见我便笑,十分敦实可爱。
  见过皇子,我便告辞去了,只是出了椒房殿,我又见到了谢凌波。她端端正正地站在那里,看样子,似乎在等人。
  “将军!”见我出来,她连忙快步迎了上来。
  却是在等我么?我有些疑惑,“谢娘子这是……”
  谢凌波也觉得自己失态,连忙向我施了一礼,“婢子见过将军,恭喜将军得胜归来。”
  “娘子不必多礼。”胜了又如何?从韦之遥死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这一仗我一定要胜,可即便是胜了也不会有半分奖赏。“不知娘子在此,有何事?”
  “婢子斗胆,请将军出手相助……”谢凌波望着我,目光灼灼。
  她有什么事是我能帮上忙的?在这后宫里,有事不如去求表姐。“为何不去求皇后?”
  谢凌波蹙了眉,“此事皇后殿下帮不了。”
  “那你说,究竟什么事?”
  “婢子恳请将军……带婢子去值房一趟。”谢凌波飞快地说着,“今日韩少卿值宿,婢子有话与他说……”
  “找韩书毓却让某带你去?”我险些被气笑了,“谢娘子,你是把霍某看得太过大度呢,还是看得太没心肝呢?”
  凌波咬着唇,一言不发。
  我却越想越生气,忍不住出言奚落道:“谢娘子莫要忘了,挑菜节的时候韩书毓说了什么。他将你弃如敝屣,为了自家的荣华富贵转手就把你送进了掖庭,你倒好,还心心念念地想去见他……”
  “婢子知道了,不敢搅扰将军。”一张小脸霎时变得雪白,也顾不得尊卑礼节,凌波出言打断我,转身就要离开。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我又深恨自己口无遮拦,“寻他何事?”
  凌波愣了一愣,似是想了片刻,才与我道:“表哥他……要成亲了,定下的是长孙家的庶长女。”
  长孙氏也算是本朝新贵,定坤公长孙耀是跟随太宗平定天下的左膀右臂。到如今长孙氏虽不能与五姓七望、南朝四姓甚至关中六大姓相比,但配韩家却是绰绰有余。只是……先帝怎会容忍他娶亲?
  “至尊允了?”我很是诧异。
  凌波冷笑一声,“听说是他自己向大家求来的,大家亲口指的婚。”
  转念一想也是,韩谨早已加冠,中了状元又官拜大理寺少卿,理应成家立业,倘若一直拖着倒会生出许多闲话成为日后政敌攻讦的把柄。先帝应当是舍不得他被攻击的,至于妻子,全然可以放在家中当个摆设,就像……表姐那样。
  不过从前次听到的话看来,我还以为韩谨多么着紧凌波,即便知道先帝不爱听这话,也要开口求一求。也不能指望他终身不娶,只是这才多久,便要迎娶长孙家的大娘子了,倒叫我看不上了。
  “某如何能带你去?”值房算是外朝,即便是司膳司的女官,不是去送饭的,没有出入的腰牌也是进不去的。
  凌波想了想,“请将军……引他出来吧。婢子准备了些吃食点心,让他不得不出来的。”
  晚膳都已经派过了,这会膳房里也没什么人,凌波进去讲提前做好的点心取出,交到我手上,自己手里却还留了一只食盒。
  手上小小的一只食盒里散发出幽幽的香气,不同于我从前尝过的任何食物,倒是像大殿里焚的香药。我一时好奇,便忍不住问:“这却是什么?香味奇特,闻着很是舒服。”
  “回将军,这是玉露团。”凌波把食盒揭开一点给我看。只见一只白瓷碟子上整整齐齐地码着十枚晶莹剔透的点心,微微泛白,倒真有几分“玉露”的意思。
  “倒是新奇。谢娘子自创的?”
  “婢子驽钝,并不能想出这样新奇的菜式,原是韩少卿的主意。”凌波略略抬了抬嘴角,“原本只是普通的珍珠糯米团子,昔年韩少卿说这团子里配的馅委实太甜了,便想着要换一换。婢子当年换了许多样,他都觉得不尽如意。夏日里的一个傍晚,婢子做了消暑汤送过去,里面加了薄荷、冰片等清凉的香料,他才说这个好,清凉沁爽,还提神醒脑。只是香料委实难得,不敢尽数只用香粉,便想着把豆粉烤干,再用香料熏蒸入味,凝成粉霜洒在团子上;馅料也换成了添了香料的莲蓉。”
  虽然凌波十分擅长易牙之术,但为了满足一个人的口味而百般迁就……怪道是青梅竹马情深意笃呢。
  我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想来谢娘子那些新奇的菜式……一半都是韩少卿的功劳?”
  “婢子识得些字,喜欢看杂书,但那些诗词典籍却是避之不及。有的杂书里提到某种吃食,有的引经据典,有的写得文绉绉的,婢子看不明白的,便是……少卿帮忙参详的。少卿从前在外游学,得了写新的食谱,也会给婢子带回来。”
  “哦,那这样讲,果然是情谊非同一般。那某带谢娘子去听了那些话……谢娘子岂不是伤心得肝肠寸断了?”
  凌波愣了愣,小心地觑了我的神色,方道:“先父在世时,曾教育婢子:不仅持身要正,且不能与那些心术不正之人结交,若是身边亲故如此,则不惜要大义灭亲。韩少卿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便迟早是要被婢子发现的。长痛不如短痛,婢子倒是要多谢将军了。”
  我还想说什么,只是一抬眼便见前头已是值房,多少话都只能咽下,只是道:“某先进去了。还请谢娘子在外稍等。”
  “婢子多谢将军。”
  ——————————————————————————————————————————
  值房的一些官员在快要响闭门鼓之前还看到我显得十分惊讶,却没谁前来阻拦,我轻而易举地就找进了韩谨的屋子。
  他看到我十分惊讶,“霍将军?这个时辰前来,有何贵干?”
  我看到他便想起凌波方才对我说的话,心道是这样好的一个女子,讲一腔深情都倾注在他身上,他不领情就罢了,还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转手就出卖了那个女子,委实是可气。于是我也没什么好声气,只是扬了扬手上的食盒,“也没什么事,不过……是与少卿叙旧罢了。某还带了些点心来,韩少卿不会嫌弃吧?”
  尽管我曾找他商量过案子,但从那之后便再无交集,细数起来,也没什么旧可叙。但韩谨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也只好赔笑道:“小可哪敢嫌弃?霍将军请坐吧。只是这里没有好酒可招待。”
  “韩少卿要当值,待会某也要去骁骑营看一看,酒便免了。”我将那食盒放在岸上,当着韩谨的面揭开,暗暗观察他的神色。
  果然,韩谨的神色微微一变,“这……这是……”
  我浑不在意地一笑,“方才从皇后处看了小皇子过来,正赶上皇后用膳。因看桌上点心做得精致,问了几句,皇后便指了专司她饮食的掌膳又做了一份。莫不是韩少卿不喜欢?”
  “能专司皇后的饮食,自然手艺不凡,小可怎会嫌弃?只是没有见过,故有些惊讶罢了。”韩谨强笑。
  我且看他故作镇定,只拿起一只玉露团咬了一口,满口辛辣,却不知韩谨怎生喜欢这样的。但面上却还要不动声色的,“据那掌膳说,这叫玉露团。倒不是她自己所创,而是她入宫前同兄长一道参详出的。”
  韩谨捏着玉露团欲咬却又是在咬不下去,挣扎半晌,问道:“那掌膳可是……”
  “姓谢,据说是因罪没入掖庭的。”
  “真是……可惜了。”韩谨的声音很低,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我听。说完便把手上快要捏化的玉露团送入口中,未如何咀嚼便囫囵吞了下去,仿佛是上面御赐的□□,仰头闭眼也要吞进去。
  我暗自冷笑一声,又道:“韩少卿,其实某此来,还有一事相问。”
  “将军请讲。”韩谨大约意识到我并不是心血来潮跑去找他,定然是要和他说什么的,接话的时候都有些战战兢兢。
  “是这样,某有位朋友,父亲得罪仇家横死,因怕累及自己,便去了指腹为婚的女子家避祸。那女子家人听说仇家正四处搜寻他的下落,且有重金酬谢,便偷偷告诉了仇家他的下落……不仅如此,那女子眼下又定了一门亲事,听说夫家倒是有头有脸的……”
  “霍将军!”韩谨面上红一阵白一阵,也顾不得读书人的斯文礼节,忽然出声把我打断,“将军……认识七巧吧?”
  “自然认识,她照顾皇后身孕这么久,某怎么也碰见过几回。”
  “将军怎么知道这些事?”韩谨惊恐地看着我。
  “难道韩少卿没听过一句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冷笑,“啊,这话太俗,韩少卿是读书人,自然不会听过。那就换个说法,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总知道吧?”
  “七巧知道吗?”韩谨急切地问。
  “似乎韩少卿还不够了解谢娘子啊,难为你们从小是一处长大的。”我忽然对韩谨感到前所未有的厌恶,“有的东西,是你与她一起研究出来的,便是只属于你们二人之间的秘密。这些东西,旁人是看都别想看到的。她做出玉露团来,你说是什么意思呢?”
  韩谨低头想了一想,大概是想通了其中的关窍,狠狠瞪我一眼,“不知霍将军为何要告诉她?”
  “难道要等你骗她一辈子吗?”我怒视回去,“某还以为韩少卿是坦荡君子,却不料……哼,竟是个阴险卑鄙的小人!出卖一个弱女子便罢了,却还想永远骗着人家。韩少卿,难道你以为你与长孙娘子的婚事,宫里的人就不知道了吗?”
  “七巧想干什么?”韩谨大惊失色,“虽说至尊没有下旨追究,但她终归是罪臣之后,没入掖庭也是罪有应得。现在她是带罪之身……真要闹起来,我到不会怎样,她却连性命都难保!”
  “韩少卿是在担心自己呢,还是在担心谢娘子?”我嗤笑,“谢娘子想做什么,某也不知道。不如亲自去问?”
  “七巧她……”
  “谢娘子现在就在外间,等着韩少卿现身一见。见是不见……韩少卿,这就悉听尊便了。”
  韩谨霍然起身,也顾不上我后面的话在说什么,不顾形象地夺门而出,跌跌撞撞地扑了出去。
  想想他方才说的也对,凌波仍旧是带罪之身,把此事宣扬出去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对韩谨来说也只是有损名声。不过先帝那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