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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夫妇日常-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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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这一次韩彦恰好骑了匹瓦剌军马过来,引起了巡边小将的怀疑,进而禀报上来,他询问之后得知此马乃是王继高的侄儿王耀祖所赠,甚至王记马行里还有大周的军马,震惊之下这才派人偷偷去查探的话,只怕还不知道要被那王继高蒙骗多久呢!
    

第227章 归心

  镇国公心绪起伏片刻,张口要着人将王继高押进来对质时,目光扫过下首静坐的韩彦,心思一转,转而问道:“韩先生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要说韩彦是无意间骑乘瓦剌军马应邀前来的,他并不相信。
    所以只怕韩彦对此早有成算。
    虽然这一问正中自己下怀,然而韩彦是照例谦虚一下:“此乃军务,在下不敢随意置喙。”
    镇国公笑道:“就当是本帅诚心请教。”
    韩彦连忙起身再三道“不敢”,而后凝神片刻,从容答道:“王参将贩卖的可不止有大周军马,更多的还是瓦剌马,甚至是为数不少瓦剌军马。
    “由此可见,此人在瓦剌,甚至在瓦剌军中必然有内应。”
    镇国公闻言点头,眼中光芒一闪而逝。
    瓦剌会想到在辽东军中安插奸细,难道他就不会派人潜伏到瓦剌军中吗?
    不过,王继高在瓦剌军中有内应这件事情,他并不知情。
    想到这里,镇国公眉间一肃,陡然间想起一个可能性——会不会王继高在瓦剌军中的内应,就是他派去潜伏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可就糟了!
    以王继高的级别,根本就不够资格知道他在瓦剌军中安插了哪些人!
    强压住内心的翻涌,镇国公伸手做请道:“韩先生请继续。”
    韩彦不知镇国公因何缘故突然凛肃起来,但这并不妨碍他将自己的计划徐徐托出:“那人既然敢与王参将合作,向大周贩卖瓦剌的军马,那国公爷不防顺藤摸瓜……”
    镇国公边听边不时地点头,到了最后,脸上的忧色冷意褪去了大半,正色道:“本帅这就去安排,多谢韩先生谋划。”
    将功赎罪,相信王继高会很“乐意”的。
    “不敢不敢,还望国公爷不要怪罪在下妄议军政才是。”韩彦拱手谦逊道,又坦诚道,“在下和王参将的侄儿有些交情,又承蒙王参将上次亲去送赏,并不想与之交恶。”
    镇国公点头表示理解,更欣赏韩彦的坦率,笑应道:“韩先生尽管放心,本帅自有分寸。”
    说罢,看了卫锋一眼。
    卫锋会意,邀请韩彦去他帐中喝茶叙旧。
    韩彦拱手谢过镇国公,与卫锋前后脚出了主帐。
    剩下的事情,就要看镇国公怎么处置。
    当夜,参将王继高奉镇国公的命令连夜出营,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接了什么任务。
    第二天一早,此行事情已经办完的韩彦,便去主帐向镇国公请辞。
    镇国公知道韩彦还有一帮学生要教导,并不挽留,只是吩咐卫锋亲自将人送出营地之外,以表看重之意。
    等出了营地,辞别卫锋,韩彦翻身上马,一路疾驰而去。
    卫锋目送一人一马消失在前方的密林里,这才折足回了主帐,向镇国公复命。
    镇国公正对着舆图凝神静思,听得卫锋进来禀报说韩彦已经离去,收回目光,感叹道:“英雄不问出处,这位韩先生着实了得啊。”
    卫锋深有同感,点头附和。
    镇国公静默片刻,突然开口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位韩先生有些眼熟?”
    卫锋是他的亲随,打小就在他帐前效力,应该说他认识的人卫锋几乎都认得。
    卫锋一愣,不解地问道:“国公爷缘何有此一问?”
    镇国公却摇头笑了笑,摆手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位韩先生有些面善,一时想不起来罢了。”
    接着便又正色吩咐道:“王继高那里给我看紧了。他既然有本事自己在瓦剌军中培植内应,此番被查出来,定然心有不甘,说不准还会有其他招儿等着呢。”
    并没有再继续说韩彦的事情,仿佛刚才的疑问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卫锋见状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肃然领命,出帐盯着王继高去了。
    ……
    韩彦归心似箭,回程只用了去时三分之二的时间,便赶回了獾子寨。
    太阳还高高地悬在天上,学堂这会儿还没下学呢。
    韩彦先回张家,和张李氏打了招呼,又将追风拴到了马棚里,便一路直奔学堂而去。
    学堂前的空地上,大班的孩子们舞刀弄枪,耍得虎虎生风。
    舒予则正在亲自示范,教授小班的孩子们练习射箭。
    “臂要平直,弓要拉满,身形稳如松,放箭疾如电……”舒予身子高拔如松,全神贯注,手指一松,利箭如闪电一般疾驰而去,尖利的破空之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笃!
    正中靶心,干脆利落。
    “好!”
    在孩子们的鼓掌欢呼中,一声清朗的赞叹穿越杂音,准确地击中舒予的耳膜。
    舒予诧然顺声望去,就见韩彦正立在拐角处的大树下,身长玉立,含笑赞叹,一路的风尘疲惫却难掩其卓然不俗之姿,如一轮朝日明亮灼人,虚化了周围的一切,成为她眼底唯一的存在。
    舒予一惊,旋即心底像是有漫的烟花绽放,绚灿夺目,喧嚷有声。
    不过是三日未见,却犹如三秋。
    “夫子!”
    “父亲!”
    先于舒予,孩子们欢呼着迎了上去,小望之更是激动地直接跃进了韩彦怀里。
    韩彦哈哈大笑,和孩子们说笑应答,然而目光却始终分出一片,落在那个立在原地盈盈浅笑的人儿身上。
    ……
    晚上吃饭时,张猎户少不得又拉着韩彦痛快地喝了一通。
    好在韩彦想着一会儿还有悄悄话要和舒予说,未肯放纵自己醉酒。
    饭后,依旧是张李氏照顾醉酒的张猎户,舒予提灯送韩彦和小望之甥舅俩回去。
    这回韩彦没有喝多,自然不肯劳累舒予去抱已经睡着了的小望之,只让她提灯从旁照路就好。
    宁谧的山间,只有星月之辉一路播撒相随,安静极了。
    舒予听见自己和韩彦的脚步声,不紧不慢,一下又一下,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
    先前人多,她对着韩彦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人(已经熟睡的小望之不算),小别初见的她在欢喜的同时,竟然忍不住有些紧张起来。
    这大约就是人们所说的“近乡情更怯”。
    不对不对,要真是那样,也应该是韩彦紧张才对……
    舒予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
    

第228章 柔情

  韩彦怀抱着熟睡的小望之,侧首看着提灯安静地都在一侧的舒予,月光将她的影子投射在地上,又用斑驳的树影轻覆摇曳,温柔如一汪水,让他整个人都忍不住徜徉其间,久久难以回神。
    若不是怀里抱着小望之,他都想将月下美人拥在怀里,一慰这几日的相思之苦了。
    一路静默而温柔地相伴,等到得家中时,舒予已经渐渐习惯了两人乍别之后的独处。
    推门进屋,舒予自然而然地从韩彦怀里接过依旧熟睡的小望之,放到西间的炕上,盖好薄被,这才又转身出来。
    韩彦这会儿已经擦过了脸,本就薄薄的酒意早已消散完全,然而目光一触上舒予清新安恬的小脸,他又忍不住心旌荡漾得醉了。
    舒予急于和韩彦分享王记马行的商队开张的事情,就没有注意到韩彦原本清澈的目光逐渐又变得幽暗起来,径直上前欢喜道:“韩大哥,商队正式开张了呢!”
    韩彦满腹的柔情登时一僵,一时之间没有明白舒予这话里的意思。
    舒予见状,便将张家布庄托王记马行的商队捎带江南的棉麻布料的事情说了,末了欢喜地感叹道:“这说明韩大哥和王记马行的合作已经逐渐步入正规,开始接外面的生意了!”
    以前王记马行的商队也会帮忙捎运货物,但那只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并没有将这当成一门正经的生意来做,和这次帮张记布庄购入江南的棉麻布料完全不同。
    韩彦顿时明白过来,心中大为高兴,先前的旖旎情思倒也随之褪去了大半。
    “近两日有京城的书信送回来吗?”韩彦急忙问道,满含期待。
    舒予摇了摇头,不忍见韩彦失望,遂又连忙宽慰道:“或许是白起还没有来得及回寨子送信呢!”
    韩彦闻言虽然有点失望,倒也不着急,反正事情正在按照他的计划逐步推进,京城的来信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舒予便倒了杯茶,递给韩彦。
    酒后易口渴,需要多多补充水分。
    韩彦笑着接过来,顺势捏了捏舒予的指尖,低声笑道:“多谢。”
    舒予瞪了他一眼,自己又忍不住扬唇笑了起来,眉眼间全是小别重逢的欢悦。
    看得韩彦也忍不住扬唇笑了起来,没有留神儿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差点呛到了。
    “慢一点,慢一点……”舒予连忙上前帮他抚背顺气,好笑道,“多大的人了,又没有人和你争抢,喝茶也能呛到……”
    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阵变幻,吓得她双手下意识地攀住了韩彦的脖子。
    下一刻,人就被韩彦拥在了怀里,臀下是韩彦精健结实的大腿。
    饶是舒予一向爽直大方,此时也忍不住小小地低呼一声。
    这声惊讶又羞窘的低呼,成功取悦了韩彦,却也让他警醒,没有再更进一步,免得真的吓到了舒予,到时候连抱都不给他抱。
    见舒予嗔怒要起身,韩彦连忙软语央求道:“让我抱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
    声音里满是疲惫,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巴巴。
    舒予想到韩彦此次前往辽东军营地背负的重任,心中一软,遂又安坐下来,却不忘记一再强调道:“你说的,就一小会儿哟?”
    韩彦连连点头,埋首在舒予的颈间,贪婪地吮吸着那让他迷醉又心安的独特气息。
    呼吸的热气喷在脖间耳后,让舒予忍不住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但是看着灯光下的韩彦整个人显得那样疲惫和孤独,她又不忍心将他推开,只能强忍着不适,由着他偎依取暖。
    一室安闲宁谧,灯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投射在地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密不可分,宛如一体。
    ……
    许久,舒予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此行不顺利?”
    否则一向坚毅通达的韩彦怎么会这般疲惫颓废,尤其还是在她这个未婚妻面前?
    韩彦贪婪而不舍地抬起头来,深情款款地表白道:“不是。是你太美,夜色太撩人,让人忍不住沉醉。”
    舒予脸一红,又甜蜜又气恼,伸手用力一把推开了韩彦,如只山兔般敏捷地退到两步开外,抱臂嗔怨道:“你欺负人!”
    唔,这其实还不算是“欺负”……
    韩彦正在内心界定“欺负”的内涵,见舒予又羞又恼的,便连忙敛神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人一放松就喜欢说真话。”
    一本正经的模样。
    舒予正在气恼,闻言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瞪了韩彦几眼,看在他情话说得这样动听真挚的份儿上,到底没有再跟他计较。
    韩彦倒也乖觉,见状顺着舒予的性子,说起了此行前往辽东军营的事情来。
    得闻韩彦主动骑乘追风前往辽东军营地,并且趁势献计“对付”王继高时,舒予不由地担心问道:“这不会影响到你和王记马行的合作吧?”
    毕竟,王记马行可是靠着王继高才在秀水河子镇站稳脚跟的。
    韩彦笑着宽慰她道:“不会。”
    接着便将镇国公特地避开他审处王继高的事情说了。
    舒予闻言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就好。”
    镇国公身为一军主帅,竟然他有意将韩彦从这件事情中摘出去,那就肯定不会留下痕迹的。
    “对了,听镇国公的意思,似乎想招我入军中效力。”韩彦沉吟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舒予倒茶的动作一顿,讶然抬头,片刻后,一边注茶一边反问道:“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如果韩彦不想去的话,根本就不会和她提起这茬儿。
    舒予眉眼低垂,心思暗涌。
    韩彦倒也不瞒舒予,闻言坦诚应道:“我自然是希望能够借此机会多多接触镇国公,好见机将他拉拢到咱们这边来的!”
    语气一顿,又叹道:“但是,你也知道,我对这一班孩子寄予厚望,眼看着他们一个个地都有了可造之势,我总不能半途而废,让以往的心血都付诸东流……”
    于他来说,这是件两难的事情,所以当初他才没有一口答应,或是断然回绝。
    

第229章 佳偶

  舒予抬头瞪眼,看着一脸为难的韩彦,抱臂挑眉冷笑道:“韩大哥去了一趟辽东军营倒是能耐了啊,竟然连我都‘算计’上了!”
    明明就是想让她承担起教导孩子们的重责,他自己好去辽东军中“浪”,偏生做出这么一副为难的样子,等着她主动“入套”。
    韩彦嘿嘿一笑,此时倒是坦直:“知我者,舒予也!”
    说罢,又正色道:“不过,倒也不是‘算计’你,我是真的左右为难。”
    既想要去辽东军营地,进一步接触镇国公,为后续之事筹谋,又心疼舒予会因此而太过于劳累。
    舒予当然知道此“算计”不同于彼算计,毕竟韩彦早就坦诚了他和小望之的身份,而她也早已决定与之祸福与共。
    所以即便是韩彦不说,她从别的地方知情后也会主动承担起自己应该担负的责任,或许还可能会矫情地埋怨韩彦的“隐瞒不报”,觉得他对自己不够信任之类的。
    “我应下了!”舒予瞪了韩彦一眼,爽快应道。
    她方才说什么“算计”之类的,也不过有情人之间的“小情趣”罢了。
    韩彦自然是千恩万谢的,允诺他会和镇国公争取不长驻军营,否则就一切都免谈。
    毕竟,教导小望之才是重中之重。
    他可不想自己拱卫上皇位的是一个不学无术,甚至是残暴恣睢的昏君,否则那就不是“救世”,而是“灭世”了。
    事情暂且就这么定下了。
    然而韩彦心底难免隐忧,怕大班的学生们不能接受他以后的经常缺席,并且由舒予替代教导他们。
    可是等到第二天到学堂授课时,看到不少学生恍然间跟换了人似的,譬如一向讨厌读书的王平竟然开始认真向学,而一向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白亮竟然开始专心习武。
    当然,他们各自主攻的方向依旧是自己擅长的领域,并没有因此而本末倒置。
    韩彦见状暗自惊讶。
    待询私下里一一问过缘由之后,韩彦不禁又是高兴又是失落,悄悄和舒予感叹道:“没有想到啊,才短短三天的而已,你就收服这帮猴孩子的心……”
    想当初他教导这帮猴孩子进学知礼,可是费了好长时间的工夫呢!
    这落差大的,他几乎要怀疑自己这个做夫子的是否合格。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将来他有事要去辽东军营,把学堂托付给舒予管理时,大班的孩子们会不服舒予的管教,给她找麻烦。
    舒予闻言笑道:“这还不都是因为韩夫子您授徒有方,将他们一个个都教得道理通达,我这才能一点即透的嘛!”
    这倒不全然是安慰韩彦,而是大实话。
    韩彦闻言哈哈大笑,一扫之前的颓势。
    可见心上人的肯定和赞赏就是一剂万能良药,能随时驱散各种不快和自我否定。
    韩彦不是拖沓的人,做好决定之后,立刻又亲自赶赴辽东军营地,和镇国公将事情言明。
    镇国公原本就体谅韩彦一寨学堂夫子的身份,不便丢开学生脱身,所以当初才没有逼着他立即做决定。
    如今见韩彦已然找到了解决两难的途径,他当然是欣然答应下来。
    “没有想到北地的一个小小村寨里,除了韩先生,竟然还能寻出第二个夫子来,当真是卧虎藏龙啊!”镇国公捋须笑叹道。
    卫锋闻言笑道:“国公爷只怕是还不知道吧,那位暂代的夫子,就是韩先生已经下了小定的未婚妻呢!”
    卫锋因为抓捕灵微道长一事,和康平县衙的官吏打交道颇多,再加上破获此案的关键是韩彦,所以他多少知道点有关韩彦亲事的八卦。
    镇国公闻言惊讶扬眉,追问韩彦道:“此事当真?”
    韩彦拱手笑应道:“不敢欺瞒国公,学堂的一应事务,在下确实都托付给了内子。”
    说着,又将舒予上次仅仅暂代他授课三天,就让不少学生大为改变的事情一一说了。
    将来舒予是要随他一起进京的,韩家是个累世官宦的大家族,家大业大的,同样鱼龙混杂,难免有人会起眼他的“拥戴之功”,不敢说他什么,却会当面或是背地里议论给舒予难堪。
    毕竟,韩家起家至今,娶进门的媳妇虽然不说是个个都系出名门,却绝对没有一个像舒予这样平民出身的。
    要不是情况特殊,只怕父亲当初也不会这么爽快就同意这门亲事的。
    但是如果有镇国公对舒予的肯定和赞赏的话,那情况就大为不同了,将来舒予也能挺直腰杆,少受些指点议论。
    镇国公完全没有预料到,小小的獾子寨竟然还有这样的文武双全的奇女子。
    打猎胜过一般的男儿也就罢了,毕竟边地骑射出众的女子也不是没有;但是于读书上如此天赋卓绝之人,别说是女子了,就是男儿也是万中挑一的。
    譬如,韩彦就坦诚自己于进学之速上远不如对方许多。
    “巾帼不让须眉!”镇国公笑赞道,“怨不得能和韩先生成了佳偶。”
    世间的姻缘,讲求的就是个“门当户对”,你想要嫁得高婿,自己也不能一无可取才行。
    一向谦逊示人的韩彦,此时却含笑点头应和道:“确实如此!”
    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惹得镇国公和卫锋哈哈大笑。
    卫锋更是直接笑他道:“韩先生还真是会自夸以及夸人。对了,张姑娘还不是你的妻子呢,你现在叫‘内子’可不合适!”
    韩彦笑应道:“在在下心里,她早就是决心共度一生的人了!”
    虽然语气自然随意,然而镇国公和卫锋却都从中听出无比的诚恳和郑重。
    打心眼里认定的事情,本就不需要加重语气,求得别人的认可。
    事情确定下来之后,韩彦便又快马加鞭、星夜兼程地赶回獾子寨,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舒予。
    第二天正逢学堂一旬休假,韩彦短暂地打了个盹儿,就立刻又翻身上马,一路往秀水河子镇行去。
    既然他以后要经常前往辽东军营地“当差”,那自然就没有时间再像以前似的,每逢一旬休假就到栖云山谭府和谭老先生论道了,总得提前和别人的说清楚。
    人无信不立。
    

第230章 惊恐

  谭老先生得闻此事,很是替韩彦高兴,让他不必在意,闲暇时再来和他下棋论道就是了,不拘何时,他随时奉陪。
    待送走韩彦,谭老先生将子孙都叫到正堂,将韩彦应镇国公之邀,随时可到辽东军任职的事情说了,末了感叹道:“此子前途无量,汝等定要诚心结交,不可与之交恶。”
    众人闻言惊叹不已,齐齐拱手应下。
    心里却很是感叹,当初谁能够想得到,那个从京城逃难而来的连纸笔都买不起的穷书生,如今竟然得到了威震天下的镇国公的赏识,甚至还允许他自由当差!
    人生的际遇,还真是难以预测。
    ……
    韩彦离开谭府之后,径直去了王记马行。
    白起得闻后迎出去,笑道:“正好昨日有韩大哥的信件寄到,我正说今日托人给你送回去呢,可巧你就来了。”
    旬日逢集,獾子寨来秀水河子镇赶集的人很多,托谁捎去都很方便。
    这还是上次韩彦见白起顶风冒雪地赶回寨子,就是为了给他送信,十分感动不忍,于是在王耀祖启程前往京城之后,就叮嘱白起不必如此辛劳,如果方便找人帮忙捎信回寨即可。
    一来,寨中人淳朴,又对他尊敬有加,不会私下拆阅他的信件;二来,即便有人好奇拆开了,识字不多,更不会懂得茶经中的真意了。
    “正所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韩彦笑应道。
    说话间和白起前后脚进了屋子。
    白起从床头的小木匣子里拿出两封信,递给韩彦,笑道:“我还有些账目没有理清楚,就不多陪韩大哥了。”
    韩彦知晓白起是特地避让出去,方便他拆阅信件的。
    虽然不必如此,但他还是很感激白起的周到备至,遂笑道:“多谢。”
    白起笑着摆摆手,迈步出了屋子,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韩彦摇头笑笑,不忍辜负了白起的好意,当即坐下来拆信阅读。
    两封信同样是茶经。
    一封是韩迁写来的,不过是叮嘱他万事小心,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言语,然后大半篇幅便是问他的婚事。
    字里行间,一片慈父情怀。
    成亲乃是人生大事,当父亲虽然不能亲至,但是哪里能不关心呢。
    韩彦眼底微热,抬头深吸一口气,将满腔的情绪压下,将信笺重新收好,这才拆阅起庄贤的来信。
    庄贤在信中主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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