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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难当家-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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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去搬了张高背椅子出来。后头照顾小冉的婆子很有眼色,回回见主人家的这位贵客上门来,都哄了小冉到房里去玩,或者去隔壁有孩子的人家寻孩子伴儿玩。
  周朦胧翘起唇角,坐到高背椅子上,两只脚交叠放在小马扎上,双手枕在脑后,向着太阳微微眯着眼睛。远远看去,倒是挺像个悠闲的公子哥儿。
  莲房自然是不会去问,主子为何而来,来了有什么事的。只挥挥手让晾好东西的婆子出去,自己轻手轻脚进屋搬了个矮几放在周朦胧手边,泡上一壶在酒楼里算是好的清茶,又拿了个小马扎坐在墙角,绣起一方没完工的帕子来。
  周朦胧这样让人看不懂的样子,莲房不是头一回看。可也是很久都没有的事了。
  莲房将牡丹的一片花瓣儿勾勒出来,开始下一片儿。那还是刚来沥州的头一年,周朦胧还是个经常作了小厮打扮跟在父亲身后进出周记各个铺子的时候,那时候周记的大小掌柜都还不知道这脸嫩的小厮,有朝一日要做他们的东家。
  那时候,莲房还没有这安身的小院,还只是个周家巷里山然居的丫头。周朦胧回回在外面忙完了,回了山然居,就这样搬把椅子靠着墙根坐着,有时托着腮发愣,有时眯着眼睛不说话。
  后来莲房置了这小院儿,周朦胧也这样让人难懂的来过三两回。在周朦胧来沥州之前,莲房就跟着她好几年了,之所以能一直跟着,就是她不多话,不自作聪明,本分的恰到好处。莲房什么都不问,不说,只在一旁寻个事情做陪着,在心里只当是主子在外面受了气,或者是太过劳累了。
  可是后来,周朦胧手头的事情越来越多,心里的情绪越发内敛了,都有……都有一两年没这样吧?莲房换一根针,对着亮光穿线时,偷偷瞄了一眼主子在阳光下格外白皙美丽的脸庞。不想,这时候周朦胧竟然突然轻声说了句话,吓得莲房差点把手里的细针落了地上去。
  “莲房,”周朦胧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儿,那缝里透过的暖暖光线,好似能将她带入一种不真实的境界。“莲房,你说,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和五年前来沥州前的样子,大不一样了?”
第23章 乌云山2

  莲房的视线又回到周朦胧白皙的脸庞上。她细细扫过刚刚还偷瞄过的轮廓和精致五官,“嗯……奴婢觉得,小姐还是和以前一样。或许,因为奴婢一直跟着小姐,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您还是奴婢的主子。”
  周朦胧嘴唇微微嘟了一下,“那你说,若是你没跟着我来沥州,这几年一直没见过我,突然看到现在的我,你会认出我来吗?”
  莲房眨巴眨巴眼睛,努力把周朦胧梦呓似的话语,在心里细细过了一遍。来沥州之前的小姐……莲房的眼睛在太阳的光芒里不自觉的也眯了起来,她的脑海里浮现一张笑脸来,走在田埂上,奔跑在山谷里,在摇曳的麦穗间,在光影斑驳的树林中,那个穿着农家粗布衣裳,那张跳跃的欢快的浮动着稚气的让人一想起,仿佛就能听见那一串串好似洒落的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莲房,你说,时隔五年,你若是再看到我,会不会认不出我来了?”周朦胧的声音消散在阳光里,仿佛那清晨的露珠,刚刚还莹润可爱,转眼就不见了。
  “嗯,可能吧。”莲房轻叹,如实回答道。做一个合格的奴婢,她向来不会单一的阿谀奉承,更多的是诚实的遵从自己的本心。她的视线落在不再说话的周朦胧脸上。
  其实这张脸,还是那张记忆里的脸。不过是,脸颊没有那时肉肉的,不过是,眉目少了稚嫩多了张开后的明艳,不过是,眉头即便不是皱在一起,也让人觉得不够舒展。还有,若是小姐不是闭着眼睛,莲房偷偷的想,小姐的眼神,多了丝成熟睿智练达,但是的确,不是五年前那样单纯简单明了的眼神了。
  莲房穿好拿在手上许久的针,继续勾勒一朵新的牡丹花瓣。院子里只听得见风轻微吹动布品的声音。或许,还有周朦胧心里低低的失落叹息声。
  前胡忙到下午,才兴致勃勃的奔了楼外楼来。“周青大哥,公子还在吗?”他将马匹交给小二,亲热的拍了下柜台,周青立马在算盘和账本里抬起头来。
  “哟,前胡兄弟,这个点儿吃饭了没?没吃我叫厨房炒几个小菜来……”周青乐呵呵的放下手头的事情。
  “吃过了吃过了。那个,公子她……”前胡抓抓脑袋,要说今天,就是不吃饭他也浑身都有劲儿。
  “哦,哦,公子在的,在后院儿。”周青立马说道,想必是找公子有事。
  “行,那我自己去了,周青大哥你忙你的。”前胡说着就朝通往后院的小门走去,这个点儿,中午的客人刚过去,周青肯定有一堆账目银钱要对的。
  一进院子,莲房正在墙根理菜,周朦胧坐在一旁晒太阳。前胡心道,还是公子心怀宽广啊。这卫所的声音,从开头好不容易从徐大人手里拿下来,到后头大姑太太横插一杠子,从川北回来不想又冒出个难说话的新千户大人,到今儿才算是终于板上钉钉,真真是一波好几折。若是换了旁的东家,怕是巴不得赶紧奔走相告总算旗开得胜,公子竟然神色淡淡的窝在这小院里,跟莲房说闲话。
  “公子,嫂子。”前胡站定了客客气气打个招呼。
  “哟,前胡来了,等着,嫂子给你泡杯茶去。”莲房赶紧丢了菜起身擦擦手,把自己坐的小马扎往前胡的方向递了递,就起身往房里去。
  “事儿忙完了?”周朦胧笑嘻嘻看着脸上神采飞扬的前胡。
  “嘿嘿,忙完了。”前胡挠挠头,就着小马扎坐下来,自己这也太不淡定了。“明儿个就开始动工。嗯,按您说的,让几个掌柜的把绣娘们打散了承包过去,回头几件算工钱。”他觉得公子这法子真是好极了,不然他明儿个还得去盯绣娘绣工们,哎哟喂,那些针线上的事情,他一个大男人看着就头痛。
  这事儿也是周朦胧定的,这卫所的生意,若是想长久做下去,最主要还是级品质要过硬。但是周记上上下下都是多少年习惯混吃混喝的掌柜伙计,周朦胧当初在指派人手时就规定了,参与到这事儿的几个掌柜,将所有的绣工绣娘打散了承包过去,最后交货验货,按完成是数量和品质,绣工绣娘拿相应的工钱,掌柜的拿相应的赏钱。当然做的多,品质又好,绣工绣娘和掌柜的才能拿的更多了。
  “对了,公子,卫所这年底还有别的生意要做吗?”前胡想起一件事来,偏着头问道。
  “旁的生意?没有啊。”周朦胧掀了掀眼皮子,懒洋洋的说道。“怎么了?”
  前胡纳闷了,“没有旁的生意啊。那怎么今儿我从卫所出来时,牛百户问公子你这几天会去周记哪几家铺子的……好像是有什么事儿要找您谈的……这个牛百户,平日吃酒就晓得找我了,有啥事儿也不露个口风的……”
  “啊?”周朦胧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牛百户打听我这几天行踪?”
  “嗯,是啊。”前胡愣头愣脑的点头。
  “你怎么说的?”周朦胧敲了一下前胡的后脑勺。
  “我……”前胡伸手摸了一下,也不疼,可是他不知道哪里不对了。“我说,年前也就这一个多月了,你大多还是在几个大点儿的铺子里查账的……”
  还没说完,周朦胧就从椅子上跳下来,捡了墙边一根笤帚跳起来就要打。“你个死小子,哪个叫你说的?”
  前胡跟个蚂蚱一样在小院子里躲着,身手倒是灵活,偶尔故意被打到一下,还配合的龇牙咧嘴一下。他还是了解主子的,若是真生气了,哪里会跳起来打你,可是他也不知道为啥主子这就恼了。
  “哎哟喂,公子你还真打啊。”前胡摸着屁股一阵乱跳,“小的不是想着这回多亏了牛百户帮忙的么,这……哎呀!痛啊!这跟牛百户搞好关系下回好继续合作不是……哎哟哎哟,公子你绕了我吧,小的也没说你啥时候去哪个铺子啊,也就说个大概啊,我就是不说,哪家做生意的这两个月不是忙着盘账,一打听还是一样要晓得的……”
第24章 乌云山3

  莲房端着茶盅站在门边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她这真看不明白,公子这般好脾气的人,前胡这般得体得力的人,怎会在她这小院子里打的鸡飞狗跳的。不过,公子应该不是真的生气,她跟着公子的时间最长了,这样拿着笤帚气急败坏的满院子赶人是头一回看见,但是往日再刁难的人莲房都见过公子怎样对付过,却不是这样的,好似气归气,恼归恼,又并不是真的动怒。
  周朦胧见打没打中几下,前胡还装模作样嗷嗷直叫,只累得自己气喘吁吁,登时站着不动,拿了笤帚指着前胡,“哪个说我要去盘账了?你那心眼儿怎么长的啊?我这刚收拾了刘大掌柜,周记这两天哪个掌柜的没得信儿的?今年还有几个脑袋被门挤的敢在我面前弄虚作假来的?还用得着我两眼冒金星去盘账的么?”
  前胡一愣,是啊,就今天他见的那几个掌柜的,态度可都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刘大掌柜被官府拿了,私下置的田庄和宅子也都被罚没了,这些都是活生生的血的教训啊,那些个精明的跟成精的猴儿似的掌柜们肯定知道收敛。“那……那我都说了咋办……您大不了就不去铺子里呗,还能找上门不成……”
  前胡憨憨的声音听着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他就想不通了,这对不对账,和牛百户打听的事儿,哪里不对头了。不对账就不对账呗,公子过年还能清闲点儿,也不妨碍和牛百户套好交情啊,今年这冬天的生意做过了,明年也还有冬天要来不是么?
  “哼!”周朦胧气哼哼的丢下笤帚,懒得理前胡的嘟嘟囔囔,径直往门口走去。
  “哎,公子等等小的呀!”前胡愣了一下慌忙跟着跑过去,还不忘朝身后的莲房点头作揖,“嫂子,我们走了啊,嘿嘿,不好意思这笤帚您自己个儿捡一下。”
  一路上周朦胧都绷着个脸不说话。眼看都到周家巷的路口了,前胡实在忍不住摸摸鼻子,“公子,那咱……那咱明儿个是……”
  周朦胧都懒得往后看一眼,“收拾点衣裳,明儿个跟我出门。”
  “啊?”前胡愣了一下,挠挠后脑勺,出门?他这脑袋瓜子真跟不上趟儿了。“出门去哪儿啊?”
  周朦胧没好气的回头白他一眼,“干嘛要现在告诉你?还等着你再卖我一回啊?!明儿个去了你就知道!”说着利索的翻身下马,朝院子里走去。
  前胡颇为委屈的跟着下马,怎么着今天都是个可喜可贺好日子啊,怎的自己反倒破天荒的挨了主子一顿笤帚的?前胡无比茫然的牵上主子的马,往后院马房走去。回了周家巷,他这个小厮是万万不能去主子的小院儿的。所以,这公子说的卖了她一回,前胡也只有闷闷的放在心里委屈了。
  第二日,周朦胧只跟青黛和紫苏交待一声要出门几日,就跨着小包袱,骑着马,带着满脸忐忑的前胡出门了。
  “去买几刀草心纸,两块墨条,再去割十斤五花肉,打十斤女儿红,若是有肥点的鱼,买上三四条鱼。在城外官道凉亭汇合。”前胡是不敢再开口问什么了,不过周朦胧决定不跟他计较,出了周家巷,就细细吩咐好,自己慢悠悠往僻静的道路上走去。
  出门得太早了,清冷的风透过风帽直往脖子里钻,周朦胧觉得如此安排甚好。前胡去采办她吩咐好的东西,自己让马慢悠悠的走。届时等她晃悠到管道凉亭,前胡也该办好事儿了,那时候太阳该出来了,快马加鞭也不会觉得冷了。
  前胡喜上眉梢,低低诺了一声,就朝另一条路上走去。公子既吩咐事情,就是不计较昨儿那没头没脑的事儿了。前胡今儿好像脑瓜子好使一点,略一思索,就知道公子为啥这样吩咐了。
  草心纸,那是最低等劣质的纸,那些穷人家的子弟却都是攒着银子买了还舍不得用的,既然买了草心纸,那墨条也必然是去买最劣等的了。
  五花肉肥多瘦少,庄稼汉子最是喜欢了,油水足,这个天儿加点大白菜兑兑也是一道大菜了,往往过年的时候,庄户人家才舍得割上一斤半斤的。
  女儿红也不用买多好的,就买那入口直烧到心窝子里最便宜的就成。
  这鱼,对于庄户人家,那就是稀罕物了。沥州这边河流稀少,土地干旱,冬天舍得买鱼的,那都是有点家底舍得花钱的,这所有的东西里,这鱼倒是个贵重点儿的,难怪公子特地交待要买肥美一点儿的了。
  前胡心里细细盘算着,眼神立马明朗了。原来公子这是要上乌云山啊。他拍下自己的脑门儿,对啊,都好一阵子没去看郭猎户一家了,昨儿个自己怎么没想到呢。那……昨儿个到底是因为自己透露给牛百户的行踪跟公子的安排不一样才恼了他呢?还是先恼了他才打算去乌云山呢?
  前胡一个激灵,立马摇摇头,还是不要想这个自己脑袋瓜子转不过来的问题算了。
  往日里去郭猎户家走走,都得看出门办事儿时顺不顺路的,时间允许,他们主仆就在郭猎户家吃顿饭歇上一两夜的,偶尔还跟着郭猎户上山打打猎物,时间若是不允许,他们就只能是去门前打个招呼,带上点儿吃食布头的就走。
  今年冬天看样子公子不必如往年那般忙累了,卫所的事情也有着落了,那些查账的糟心事儿,既然掌柜的们都收敛正形,回来突击查上几个就差不多。这还正好有这时间往乌云山走一趟的。难怪公子吩咐他沿路置办这些东西,郭猎户家在乌云山边上,也就是个普通农户,若带的东西矜贵了,反倒让主人家心里不安,这些寻常的东西,倒是能让一大家子欢喜的。公子考虑的向来是很周到的。
  想起出门是为这桩事,前胡心里就欢快多了,连带打着马儿都轻快起来。
第25章 乌云山4

  周朦胧信马由缰,心里面乱糟糟的。她一晚上反反覆覆跟在炕上烙饼一样,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早晨醒来只觉得头还昏沉沉的。她心里无来由的被一层疑云笼罩着。到底为什么徐大人离任了说话怎么又管用了呢?还有那牛百户,往常只有自己差前胡去跟牛百户套近乎的,怎么牛百户突然就反过来打听她来了?
  还有那个在官兵簇拥下策马扬鞭的千户。他怎么会是新来的千户呢?周朦胧想皱着眉头想清楚个中缘由,又忍不住心里翻腾的欣喜。有生之年,竟然能再见他一面。
  可是马上,周朦胧的唇角就飞扬不起来了。再见一面又有什么用呢。唉。
  她今年都十六了。连十一岁的周朦胗都快要相看人家了,若不是拉了这破家烂业在身上抵挡着,恐怕自己早被嫁去了哪家做媳妇了。戚廷岳,今年也该……二十岁了吧。
  对,二十岁。离开岳然山那一年,她十一岁,戚廷岳十五岁。这都五年过去了,可不是就二十岁了。二十岁的男人,唉,周朦胧刚刚还偷偷雀跃过的心底蒙上一层悲哀。二十岁的男人,早该成家立业了。说不定,孩子都不止一两个了。
  神志恍惚的晃悠到管道凉亭,前胡竟然还先她在那里站着等着,旁边是一个大包袱,想必是刚去置办的东西。心里闪过一丝歉然,周朦胧仿佛感受不到头顶温暖的阳光,黯然得一路都没开口说话。
  前胡倍感纳闷儿的默默跟着。公子这两天到底怎么了。昨儿个该皆大欢喜她给了自己一顿笤帚,好吧,自己算是给主子面子让公子打中几下,也不疼,前胡耸耸肩。那今儿这又怎的,按理说去郭猎户家,公子回回都挺欢快的,跟出笼的小鸟儿一样,怎么今儿好像被捉笼子里了呢?
  前胡突然捂住嘴巴,偷瞄了一下前面没生气的背影,好似后怕刚刚最后一句话会不小心被听见一样。罪过罪过,公子怎么可能会像被逮到笼子里的可怜小鸟儿呢,呸呸!
  乌云山也在沥州城范围内,不过这一带比较偏,人烟少。郭猎户所在的山下的这个小村叫黄泥岗村。不同于这些村民们都是务农种田,郭猎户是个外来落户的,有一身打猎的本事,种田地却是不行。所以一家子就靠郭猎户打猎来维持着。
  两人到的时候是下半晌,中午在路上主仆俩分了几个馒头和一只烧鸡。
  “婶子,喂鸡呢?”郭猎户家的小门轻轻一推,周朦胧就看见在院子一角撒着谷粒的郭猎户的妻子郭汪氏。
  “周姑娘和前胡小哥来了啊。”郭汪氏抬手一看,脸上满是亲热纯朴笑容,有点不好意思的望望手里缺了口子的碗里的谷粒,“这还是先头小超和小玲去地里捡的谷粒子。快,进屋坐来。”
  前胡扛着大包袱跟在周朦胧后头进了屋。“郭大叔呢?进山了?”周朦胧四下里一打量,简简单单几间屋子,却是好似只有郭汪氏一人在家。
  “没进山,去镇上了,昨儿个逮了几只兔子和狍子,你郭大叔说眼看着快过年了,天快不好了,趁现在还能打点东西拿去卖卖。”郭汪氏说起丈夫来,满是自豪。手里也忙不迭的端出两杯粗茶来,若不是待客,他们一家人平时连着粗茶都是舍不得喝只喝白开水的。
  周朦胧笑眯眯接过,一点都不嫌弃。“那小超和小玲呢?也不在家?”
  “跟他爹一起去镇上了,俩孩子闹着要跟着去。”郭汪氏笑着说道,说起自家孩子来,女人的脸上总是柔和慈爱的。
  见主子和郭家大嫂寒暄了几句,前胡就自来熟的解开包袱,“婶子,姑娘带点五花肉和几条肥鱼,我就给您拎厨房里去了啊。”
  郭汪氏早就看到那大包袱,回回周姑娘来都是不空手的,不过客人没提起,她先前也不好问。前胡说起来,郭汪氏站起身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好,“你看,你们俩来回回都还带东西做什么?待会你大叔回来,得说我不知礼数了。”
  周朦胧不在意的摆摆手,“这不是要过年了么,给大叔带点酒,给孩子们添碗菜的。这马上年底了,可巧我手头不忙想着出来歇口气的,少不得要在婶子你这叨扰麻烦的。”
  “唉,你这孩子,我们这农户人家,就是简陋粗鄙了,您看得上来住几天玩几天,该跟自家人一般的,您这太客气了。”郭汪氏嗔怪的看了眼周朦胧,这姑娘有钱,他们农户人家也不是说没见过手头有几个钱的,可往往是越有钱的人越抠门,那鼻孔出气都比旁人粗。周姑娘认识有几年了,倒是和气的很,一点儿也都不摆谱的。她偷眼瞧了一下,那油汪汪的肉,肥多瘦少,八九十来斤该是有的,还有那几条鱼,三条还四条的,鱼身子也是滚圆的。桌上那酒坛子她一望便知,那是十斤的坛子。
  “婶子,上回瞧着您教小强认字呢?”周朦胧起身从旁边的油布小包里翻出那厚厚一摞子草心纸来,“这也不是什么好纸,给小强练练字吧。”
  这回郭汪氏手都有点颤抖了,面上泛了层又喜又惊的红,两只手在身侧的衣服上擦了又擦,才颤悠悠接过那叠纸来。“这……姑娘,您这……让我说什么好呢?待会该叫小强给姑娘磕头……让小玲也磕头……”说着她眼泪珠子就滚落了下来。
  若说鱼啊肉啊酒的,农户人家也不是长年见不到的。就算是见不得吃不上嘴,说实话也不过是喉咙吞吞口水的事儿,能顿顿吃顿饱饭,这些泥腿子们就心满意足了。若是一年下来能攒上几个钱的,割上点肥肉,打二两酒,过个嘴瘾也不是不能的。
  但是这读书,在泥腿子们心里,却是跟鱼肉酒不是一个高度了。对着鱼肉酒,那是吞吞口水的艳羡,而对着笔墨纸砚,却是从骨子里生出的敬畏和崇拜。
第26章 乌云山5

  当年郭大叔的爹娘是逃荒在乌云山落户的,外来的能落个户就不错了,分不到几分地,而且到手也都不是好地,郭老爹也不是那种地的料,郭大叔也就学了打猎的本事。到说亲的时候就成了个老大难。对于这些有女儿的农户来看,要家底没家底,要田地没田地,空有一副好身板子干农活又不在行。
  后来犯难了好几年,郭老爹才从老远一个村里托人说了这郭汪氏。郭汪氏的爹,说起来是个老秀才,这也是为啥周朦胧说见到郭汪氏教孩子认字了。不过郭汪氏随了她爹,身子骨弱。汪老秀才书没读出来,坐馆的钱都不够吃药的,三天两头病歪歪的都没法坐馆去了。汪姑娘那时年纪小,虽不是药罐子,但跟一般人家家里下地抵半个男人的村姑也是不能比的,这样说来,倒是跟郭大叔同病相怜,也耽误了几年不好说人家。
  后来郭老爹抗了半边野猪上了汪老秀才家提亲,汪老秀才病歪歪的就一点要求,“我就一个闺女,不是个干重活的料,给口饭吃,不饿死了就成。”
  郭老爹用另外半边野猪,割了个两个猪蹄去镇上卖了,给汪氏扯了匹花布做身新衣裳,剩下的全下锅配菜给小夫妻俩办了婚事,宴请了黄泥岗村的老少村民们,毕竟这俩口子都不会种地,往后,说不得还跟乡亲们周济的。
  即便郭大叔是个好样的,靠着打猎的本事,没让郭汪氏下地干重活,但是郭汪氏偶尔还是会想起自己那病弱老爹拿着书卷摇头晃脑的样子。她心里总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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