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幽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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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随后王府之人皆个个遵命，并将无马拉着的车子拉离了石桥。

　　　　世子骑于马上，开怀而笑道：“本世子正好许久不骑马，今日托姑姑的福，倒让我又重新骑了一趟。”

　　　　语毕，世子便快速驾马而去。而初心也可以继续坐着马车回到广听轩。

　　　　世子驾着马在后宫中奔驰，随行的襄王府之人皆于其后紧追着。而后宫之人见后也无不觉得奇怪，他们争相猜测，川襄王家的王世子为何会不坐马车入宫，而是骑马入宫？

　　　　不过外人揣测是揣测不来的，巳襄世子很快便到了永寿宫。他下了马，疾步走至永寿宫的大殿内。

　　　　永寿宫的大殿上，一位白发苍苍的、双眼略无生气的女人——大贤太皇太尊正在与圣后在谈论着什么。圣后见到巳襄世子的到来，便和宫女们一同给他行了个礼。

　　　　而巳襄世子也很快回礼。

　　　　“方才孤家好似听见了马声，可是毅儿驾马而来？”太皇太尊语气有些虚弱。

　　　　“回太皇太尊的话，方才确实是毅儿驾马前来给太皇太尊请安。”巳襄世子行了一个请安的跪拜礼。

　　　　“毅儿倒是有雅兴，进宫便是了，还学着个将军的模样而来。”太皇太尊对巳襄世子说完，便又对圣后说道：“蓉儿你先下去，孤家先和世子唠会儿嗑。”

　　　　“是。”圣后也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太皇太尊又让世子站起身来，随后又让他坐于自己的对面。

　　　　“孤家昨日还念叨着，毅儿何时才会入宫来看望孤家。想不到今日毅儿便来了……”说着，太皇太尊便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但脸上那如沟壑般的皱纹却又掩饰不了多年的沧桑。

　　　　太皇太尊登氏，微号大贤，是今上圣皇的祖母。十多岁便入了宫当了圣后，而其年轻时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曾多次替天赞昭武大圣广孝大帝出征北战，立下了许多丰功伟绩，是位名副其实的巾帼英雄！

　　　　不过如今的大贤圣太尊年事已高，便不再参与战事。而是由自己的侄儿、今上圣后的父亲——武德大君掌管，但是朝政还是由大贤圣太尊在把持。

　　　　“太皇太尊又来羞煞毅儿了，毅儿不过是在路过护宫河时被堵住了去路，于是才在一位姑姑的建议之下选择了骑马。”世子说道：“早知太皇太尊不乐意，那毅儿便一直堵在石桥上，不急着来给您请安便是了。”

　　　　太皇太尊呵呵的乐笑道：“毅儿尽会耍嘴皮子！孤家何时说不乐意了？不过是你让孤家想起了陈年往事，你便来说孤家不乐意？那毅儿还当真是羞煞孤家了。”

　　　　“行吧……”世子故作不情愿，“那毅儿便不拿太皇太尊取乐了，省得太皇太尊到时候来治毅儿的罪。”

　　　　太皇太尊听后更是乐了，她摇着脑袋便是笑说道：“敢拿孤家取乐的人，除了你巳襄世子以外别无他人。就连圣皇也不爱与孤家亲近……”

　　　　一提到圣皇，太皇太尊的脸上似乎是露出了一丝伤感。她又叹着气的说道：“这问儿就是不喜欢亲近孤家，也就爱在他的母后身边撒娇……”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九华兰

　　　　太皇太尊一提及圣皇的往事，脸色便带着些许伤感之情。

　　　　圣皇可以说是命途多舛，他刚出生还未满月时，他的父亲天悯宣和大圣弘孝大帝便因暴毙而驾崩，而尚在襁褓中的他便早早的继承了父亲的大统。

　　　　虽说方良太尊在先皇驾崩之后便常年于宫外的圣清殿内为皇帝与天朝的江山所念经祈福，圣皇亦是自小便由大贤太皇太尊带着长大。但尽管如此，圣皇还是与太皇太尊不算亲近。

　　　　“也不知是孤家从小便对圣皇的要求过于苛刻还是如何……孤家一个自小便伴他成长的人竟比不得她方良、一个自小便极少与问儿见面的母亲。”太皇太尊脸色淡然，未露一丝颜色。

　　　　“太皇太尊想来是与方良太尊有什么过节？”世子说，“如何便说起了太尊来？”

　　　　太皇太尊终于淡淡一笑，但是世子看不出她那笑容里的用意。

　　　　“倒不是孤家与方良有何过节，亦不是孤家想要说她什么。只是孤家不甘心孤家的皇孙与孤家不亲近……要知道孤家为问儿所做的亦不比方良少……”

　　　　太皇太尊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很轻，轻得可以让人忽视而过。

　　　　世子将双手搭于大股之上，含笑而答：“孩子爱母亲亦是人之常情。毅儿也是一个极爱母亲的孩子，相比于祖母，毅儿当真要与母亲要亲近呢。”

　　　　太皇太尊像是无奈，又像是不想多反驳什么。只是轻轻道：“你刚出生不久，你的祖母季襄王妃便驾鹤西去了。你与她不亲近亦是人之常情，可是问儿便不同了……”

　　　　世子见劝说无果，于是也不再多言。

　　　　太皇太尊虽说伤感，不过自己也很快找到了乐趣。她对世子说道：“方才圣后给孤家送来了几盆花，它们长得倒是可喜，如今毅儿来了，那孤家便送你几盆拿回去给你母亲——川襄王妃也观赏观赏，圣后说这可都是她亲自打理的。”

　　　　说着，太皇太尊便让宫女们拿上来了几盆小盆栽，此花为紫红色斑的兰花，它的假鳞茎不明显。每株有五至八枚的带形叶子，直立性强，叶脉透亮，边缘常有粗锯齿。

　　　　“说到花卉，毅儿倒是知道方良太尊甚是喜爱。不过，毅儿倒不知太皇太尊亦是如此。”

　　　　“孤家倒不是喜爱这花，只是既然圣后都拿过来了，那孤家便收下了。”太皇太尊说，“孤家不像方良那般喜爱这些花花草草，但欣赏之意倒还是有的。”

　　　　“这些想必是九华兰吧？”

　　　　“毅儿好眼力！”太皇太尊夸赞道。

　　　　“九华兰又叫蕙兰，而蕙兰的‘蕙’字，在战国时楚国大诗人屈原的《楚辞》中就已出现。”随后世子吟道：“其辞曰：‘既滋兰兮九畹，又树蕙兮百亩。’”

　　　　“毅儿果然是饱读诗书之人。”太皇太尊再次夸赞道。

　　　　“那如今太皇太尊是不想要了，才扔给了毅儿？”

　　　　这会儿，太皇太尊便不乐了，她说道：“毅儿休要拿孤家取乐，你若是要，那孤家便送与你。你若是不要，那孤家便让人拿到上林苑去便是了。”

　　　　“这九华兰英姿飒爽，兰叶刚柔并济，还伴有沁人心脾的幽香，大诗人屈原亦曾在他的诗词中反复提及蕙兰，并以此自喻。”世子说道，“如此花卉，太皇太尊何不将它送与太尊？想必太尊见到这么可喜的植株，亦是满心欢喜！”

　　　　世子本想着太皇太尊会欣喜他的点子，却不料太皇太尊却回答道：“毅儿有所不知，方才圣后在孤家面前就是明里暗里的提醒孤家不要将这些蕙兰送与方良。”太皇太尊无奈的叹了口气，尚未完全康复的身体偶尔也会咳嗽几声。

　　　　世子自然是对此事很好奇，不过他也不敢多问。

　　　　“这若是哪天孤家不在了，也不知她俩会如何争执。”太皇太尊转而又苦笑道：“也不知是从何时起，方良便与圣后有了隔阂。而且这隔阂非但不化解，反而愈演愈烈……”

　　　　太皇太尊又摇着头说：“孤家真不希望日后孤家不在了，登氏家族内部里却自个儿内讧起来。”

　　　　太皇太尊说完后良久，世子才说道：“方良太尊素来不喜与外人往来，也不怪她与太皇太尊和圣后的关系比较疏远。”

　　　　他似乎是在替太尊说情。

　　　　太皇太尊心里自然是明白这其中的种种内因，不过她也不想多言。

　　　　而世子也为了不让她纠结于此事，因而笑说道：“方才毅儿在来给太皇太尊请安的路上被堵在了护宫河的石桥之上，太皇太尊可想知道方才毅儿经历了什么吗？”

　　　　巳襄世子到底是一个摸得准太皇太尊脾气的人，听他这么一说，太皇太尊便表现出了兴趣。

　　　　既然太皇太尊欲了解此事的经过，而且也正是世子想要的结果。那世子便将他与初心俩马车堵在了石桥半道的事和太皇太尊说了个遍。

　　　　“姓玄的女官？”太皇太尊回忆说，“孤家好像记得女官中就只有礼务司的刘掌司是玄姓，至于其他……孤家便不得而知了。”

　　　　“可是一个年纪约摸二八的少女？”世子连忙问道。

　　　　“这倒不是，刘掌司已经在皇城里当差了二十多年，也算是孤家看着她一路走过来的。如今她也早已年过四旬，并非毅儿口中所说的二八年纪。”太皇太尊含笑而答，这笑中似乎带着些戏笑。

　　　　“那太皇太尊可还知道还有哪个女官是姓玄？”

　　　　太皇太尊摇摇头，不语。

　　　　这不免让世子感到了一丝失望，他原想着可以通过太皇太尊这位常处深宫的人的口中打听到关于初心的一些消息。但是他不曾想到，连太皇太尊也晓不得初心这个人。

　　　　亦是由于巳襄世子方才急于入宫给太皇太尊请安，于是他便没有多问初心什么。如今他亦对初心心生好感，却又寻不到她的踪迹。

　　　　万般无奈之时世子便长叹息了一声，而太皇太尊亦是看在了眼里。

　　　　她戏说道：“莫不是毅儿相中了那玄姓女？”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房梁影

　　　　再说初心到了察福宫的宫门口，她便走下马车自己便带着彩壁两人徒步走回广听轩。

　　　　方走至广听轩的院门口前，初心便看见了云霄正在那站着，像是在等候她的出现。

　　　　初心心里突然一紧张，她又回忆起了与隐瞒身份时的圣皇相遇的种种情景。她开始担心起来：此次圣皇让云霄前来，是要让她去谢罪呢？还是要让她去侍寝呢？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希望是前者。

　　　　“云霄姑姑怎么来了？”彩壁最先发问。

　　　　但云霄并未回答她，只是一如既往的对彩壁点头微笑。

　　　　而这时，初心也走了过去。在和彩壁一同的恭敬的给她行完礼之后，初心便对云霄笑说道：“云霄姑姑能光临妾的广听轩实属妾的荣幸。”

　　　　接着又邀云霄见进屋：“姑姑里边请。”

　　　　这时云霄也才开口道：“不用了主，奴婢此次前来只是为了传达圣皇陛下的旨意的。”

　　　　随即云霄便让身边的一个小宫女拿过来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云霄先接过小盒子，然后再将它双手递至初心面前。说道：“这是圣皇陛下送与主的礼物，请主收下。”

　　　　“诶？礼物？”

　　　　初心纳闷之余却忘了伸手过去接过那个小礼盒。

　　　　就在初心还未有所反应过来时，彩壁却手脚麻利的替她接过了小礼盒，并谢说道：“有劳姑姑走一趟，奴婢替我家主谢过圣皇陛下的恩赐！”

　　　　说着也不忘用手臂推一下还在发愣的初心。

　　　　初心会过意之后，便也行礼谢恩：“有劳姑姑了。”

　　　　而云霄也是回个礼后便匆匆带着小宫女离去了。

　　　　初心看着云霄的离去，突然莫名的感觉到，似乎每一个到广听轩来的人，在办完事后都不愿多留，而都会选择匆匆离去。

　　　　初心心里自然也明白这其中既有环境因素，亦有她的因素。因为在深宫里，你若是不得宠，即使是嫔妃，你也只能与那些宫婢一样活着——不被人看起。

　　　　“主，我们回去吧！”彩壁捧着小礼盒兴高采烈的拉着初心的手便进到了内屋。

　　　　这彩壁按理说这么些年来应该得到不少赏赐，就连初心现在的一些金簪银簪什么的可都是这丫头给的。可是，这次一听说是圣皇给初心的赏赐，她便兴奋得好似是自己得了赏赐一般。

　　　　一进内屋，彩壁便迫不及待的连问：“主，奴婢可以打开了看看吗？可以吗？”

　　　　“嗯。”初心坐着椅子上，用手托着下巴魂不守舍的点点头。

　　　　彩壁兴奋的将盒子打开。但在她看了一眼盒子里装着的东西后便又盖上了盒子，最后板着个脸对初心叹息道：“奴婢去小厨房做饭了。”

　　　　说着，彩壁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而初心见状很是惊讶，这彩壁是怎么了？方才还是那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怎么一转眼她便像是生气似的。

　　　　随后初心想到定是盒子里的东西在作怪，于是她将桌子上的盒子拉至自己跟前，然后打开。

　　　　“居然只是一面镜子？”初心诧异。“怎么会是一面镜子呢？难怪方才彩壁会是那副神情，身为圣皇居然就只送嫔妃一面镜子！”

　　　　不过初心转而又想：“不会是他想让我看清自己，不要有什么妄想吧？不然又怎会莫名其妙的送我这个？”

　　　　想着想着，初心火气便上来了。圣皇先是隐瞒身份欺骗自己不说，如今还送一面镜子来讽刺自己！

　　　　初心刚想狠狠的将盒子盖上，然而她却不经意间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和位于她头顶房梁上的东西——一个面部狰狞、嘴角留着血以及长满了毛发和一对牛角的“妖怪”。

　　　　“啊——彩壁——”初心惊慌失措间不小心将礼盒打翻——镜子碎了。

　　　　彩壁闻声匆匆赶来。“怎么了？主！”彩壁破门而入，看见了瘫倒在地上的初心。

　　　　“彩……彩壁，方才……方才房梁上有……有东西。”初心惊魂未定。

　　　　接着她又抱着彩壁嚎啕大哭起来：“彩壁，好可怕！”

　　　　彩壁还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她还是盯着房梁认真的看了好一会儿，可是她并没有看到初心所说的什么东西。

　　　　“主，你怎么又疑神疑鬼的了？”彩壁叹着气说，“这深宫简直就是把主给害苦了，主方进宫时可没有那么一惊一乍、疑神疑鬼的。”

　　　　“彩壁，我没有一惊一乍，也没有疑神疑鬼！”初心极力反驳道：“方才我真的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就在房梁上！”

　　　　接着初心便手舞足蹈的描绘起来：“他像是一个妖怪，但又像人一样蹲在房梁上。我方才看见他时，他还盯着我看。长长的头发、长长的獠牙和尖尖的角……”

　　　　彩壁听着初心的描述，觉得很是滑稽。不过再看初心如今的神情，倒也不像是在胡说。

　　　　“主，可是那种东西……应该不存在于这个世上吧？”彩壁安慰她，“元禄此前就对奴婢说，他说这皇城之中没有真正的鬼，有的也只是人们心里的魔鬼。”

　　　　“可是彩壁……方才，方才那个……”

　　　　“唉！主现在怎么变得那么胆小了？”彩壁又问：“那方才主是如何看到房梁上那个‘妖怪’的？”

　　　　初心连忙指着摔碎于地的镜子：“方才我就是通过那个镜子到的，不然我都不知道我一直被那个东西给监视着！”

　　　　彩壁走过去，捡起了一块小碎片。说：“兴许是主看错了。”

　　　　又说：“这又不是什么照妖镜，怎么会一拿到这镜子就能照见妖怪呢？”

　　　　“可是彩壁……”

　　　　初心未说完，彩壁又连忙说道：“而且这房梁那么高，一般人是很难爬上去的。就算真有人爬了上去，也蹲在了那。可是方才奴婢在听见了主的呼唤时便匆匆赶来，加上能逃离房梁的就只有那两个只能容小孩通过的小天窗，所以不管如何解释，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那人是不会那么快消失的。”

　　　　“所以我说，那不是人是妖怪啊……”

　　　　“哎呀，我的主啊。”彩壁一脸无奈，“您若是说那是什么人派来刺探您的，奴婢倒还觉得可信。可是您如今非得说是什么妖怪，那奴婢也没办法了，因为奴婢一直不信这世上真的有鬼……”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大靠山

　　　　房梁之影依旧让初心惊魂未定，尽管彩壁向来不信这世间有鬼怪一说，但初心似乎不那么想。

　　　　“可是，彩壁……这世上真的没有妖魔鬼怪之类的东西吗？”初心小心的问道。

　　　　“那主在入宫前相信吗？”彩壁反问。

　　　　初心顿了顿，最后摇了摇头。

　　　　彩壁看着她，眉头紧锁。说道：“那就奇怪了，怎么主聪明了一世，却还会糊涂一时呢？真是奇怪。”说着还装作一副很烦恼的样子。

　　　　而这话自然也是波动着初心的内心。没错，她一直在彩壁的眼里都是一个聪明人，可是为什么方才却……

　　　　“彩壁……”初心欲言又止。

　　　　“怎么了？主。”

　　　　“你说是不是什么人故意假扮成那些个妖啊魔啊什么的来刺探我？”初心说，“因为就算被我发现了，也只会让人认为是我自己看错了，或者是像方才我一样，认为那是妖怪。”

　　　　“主说得好有道理！”彩壁兴奋道：“主你终于想通了！”

　　　　初心看着彩壁，突然愣愣一笑：“谢谢你彩壁，若没有你我方才还不一定只是糊涂一时呢，可能是糊涂一世了！”

　　　　“没事的主。”彩壁和她一起站了起来。“主，你饿不饿？奴婢这就去准备吃的！”

　　　　初心摸了摸肚子，说：“好像还不饿呢。”

　　　　“那奴婢去准备晚膳！”

　　　　“准备晚膳？那也太早了吧。”

　　　　“没事没事，反正在这轩里也是无聊。”

　　　　话一说完，彩壁便丢下了初心独自一人离开，并朝着小厨房的方向走去。

　　　　如今房内就只剩下初心一人，虽说她现在已经不畏惧方才的事，不过她多少还是有些顾虑。然而，彩壁却很放心的让她一个人待在房内。

　　　　“会是谁呢？”初心一个人在房内边走动，她联想起了门外黑影一事，便自言自语道：“会是谁三番五次的派人来刺探我呢？”

　　　　不过她又转念想起了上次的下毒之事，突然揣测：“难道又是圣后？”

　　　　如此一来似乎也说得通。毕竟太尊连夜召见新入宫的嫔妃去侍疾这件事，圣后应该是已经知道她还活着的事实。

　　　　不过两次黑影之事又似乎并非是想置她于死地，而只是想在暗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罢了。

　　　　两种不同的作风让初心很难联想到皆是圣后所为，可若不是圣后，还会有谁会如此在意她呢？

　　　　“深宫之中尔虞我诈，想要了解我一举一动之人应该大有人在吧？”初心像是有感而发。

　　　　这时，初心听见了轩外有人在喊道：“姐姐——姐姐——”

　　　　初心一听便知道那是玉靖的声音。她连忙跑出门去，果然看见了玉靖站在门外，身旁还站着一位主。初心想，那兴许就是魏贵仪了。

　　　　这时彩壁也闻音从小厨房里走了出来。

　　　　“姐姐——”玉靖一见初心便扑了过来，“靖儿来看姐姐了！”

　　　　初心对玉靖的举动不知所措，她还未来得及给魏贵仪行礼，魏贵仪便先说道：“玉靖这丫头说是很久未来看望过妹妹，于是我便和她一同来了。妹妹应该不嫌弃我在这碍事吧？”

　　　　初心闻讯连忙跪下行礼道：“姐姐能来已是妾的荣幸，妾又怎敢嫌弃姐姐。”

　　　　“妹妹起来吧，姐姐亦是听玉靖说起妹妹的种种之事，才会好奇着来见一见妹妹。”魏贵仪微闭着眼睛笑说道。

　　　　她的年纪似乎亦是比初心年长二三岁，一身素绿色的宫服将她朴素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姐姐到里屋坐坐吧。”初心邀请魏贵仪进轩。

　　　　于是三人便共坐一桌，彩壁和魏贵仪以及玉靖两人身边的宫女亦是站于一旁伺候。

　　　　“不知靖儿在姐姐那可还听话？不曾惹恼姐姐吧？”初心问。

　　　　“妹妹说哪里话，玉靖在我那听话着呢，每日我让她磨墨写字，她都照做。”魏贵仪微笑着说，“若是无聊了，她也会与我说说话。这丫头可是经常和我说起妹妹你呢……”

　　　　“那靖儿日后还得承蒙姐姐的照顾了！”初心虽是与魏贵仪说话，但却不时的看着玉靖。

　　　　“姐姐在宫里亦是孤身一人？”初心转而又问。

　　　　魏贵仪听了初心的发问，便叹着气说：“在这宫里能依靠母家势力的又有几人？”

　　　　又说：“在这宫里头恐怕是除了圣后殿下以外，就别无他人是可依赖母家力量的。”

　　　　尽管初心觉得她说得甚是有理，不过她倒觉得眼前的这位魏贵仪的母家绝非一般，不然她便不会在这深宫之中还能泰然处之。

　　　　“姐姐气质如此华贵，想必母家亦是朝中重臣。”初心试探性的问道。其实她并无恶意，她不过也是想寻找一个足以依赖的靠山罢了。

　　　　而魏贵仪也不隐晦，她直接坦言道：“不瞒妹妹说，姐姐本是与同城城主之女，地位自然是不低。不过……”

　　　　她转而小声说道：“不过这内宫里最忌讳的便是内宫宫嫔与前朝母家有过多来往，因此内宫的嫔妃们无论是进宫前母家是何等势力，入了宫之后依旧是个孤家寡人。”

　　　　初心听后，突然晓得了为什么这内宫里的嫔妃大多是孤身一人，原是不敢多与母家有来往。

　　　　“所以说，察康宫好容易来了一位妹妹，我可得把她留在我的徽房台里陪我说说话……”

　　　　虽说魏贵仪是在说笑，不过玉靖却当了真。她不满的说道：“靖儿要和季姐姐在一起！”

　　　　初心与魏贵仪两人一听，便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那姐姐日后可得多带着靖儿来广听轩走动走动，不然这丫头可得造反了。”初心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