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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小姐要高嫁-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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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相,京城里多少闺阁少女,必定视你做梦中情人,何必在我薛婉身上浪费这许多时间。”
沈淮安怔怔地看着薛婉,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更何况,沈将军说的光明磊落,可开口闭口都是你救我性命如何如何?说不是以恩相挟,又是什么?”薛婉的嘴角勾起一丝讥讽,“你对人对事,向来志在必得,于我,也不过是一时求而不得罢了,若我当真许诺了将军,日后一拍两散,于你我都不是好事,倒不如早早止损才是。”
说罢,薛婉转身走进房间,命在一旁看了许久热闹的芷荷和春樱把门关上,不要再理会外头。
沈淮安失魂落魄地离开。他方才与薛婉一番纠缠,背上的伤口又有些开裂,血渐渐渗出来,待他回到府衙时,背上已尽是鲜血。
他明白薛婉的意思了。
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辈子他们也是共患难的情谊,到头来却成了一对怨侣,如今,又怎会被一时的遭遇冲昏了头脑,贸贸然答应他呢?
“少……少爷,您没事吧……”沈忠看着沈淮安的模样,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搀住他。
沈淮安却旁若无人,仍是硬撑着身体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低声呢喃道:“一个人犯了错,便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沈忠愣住了,他上前一步,伸手在沈淮安眼前晃了晃。
“难不成真的中毒了?”
下一刻,沈淮安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
沈忠惊恐地拉着沈淮安的胳膊,大叫道:“少爷少爷,小心脸!脸不能先着地啊!”
此事过后,沈淮安又昏昏沉沉睡了大半日,再醒过来时,满屋都是浓郁的药味儿,外头有人窸窸窣窣说话,那人的声音低沉,却多少有些熟悉。
沈淮安起身,便见一个青年男子正和沈忠小声说着什么。
“当真?你们家少爷可是老奸巨猾的紧,竟就豁出性命去了?”
“可不是?我瞧少爷这一回是栽了。”沈忠啧啧说道,“叶公子,你有空也好好劝劝他,少爷现在……跟磕坏脑子似的,瞧着怪渗人的,哪家姑娘敢跟他。”
叶修昀闷笑道:“有道是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沈淮安冷下脸,凉凉地问道:“你怎么来了?京城里都不够你待的吗?”
沈忠听到沈淮安说话,吓得浑身一哆嗦,忙起身嬉皮笑脸道:“哎呀,少爷你醒了,我去看看你的药煎好了没有。”
说罢,他脚底抹油,先溜一步。
叶修昀没有沈忠反应快,只得纸扇轻摇,十分尴尬地干笑道:“听闻沈兄受了伤,特来慰问一番。”
沈淮安嘴角微勾,在金陵城见到叶修昀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并无心思说笑了。
“是陛下不放心了,还是三殿下不放心了?”
“如今,已不能叫三殿下了,该叫太子殿下了。”叶修昀轻叹了口气,“咱们这位三殿下,也是狠人啊。”
李政起兵后不久,永嘉帝的头风之症便越来越厉害,最近这一个月,更是几乎不能理政。而李昭借机夺权,已被封为太子,以储君的身份监国,正式参与朝政。
“叶家如今也支持李昭了?”沈淮安问道。
叶修昀摇了摇头,老神在在道:“叶家不涉党争,更不会支持哪位皇子,叶家辅佐的只会是太子和皇帝。”
“一家子老狐狸。”沈淮安起身,牵动背后的伤口,脸色微变,动作十分迟缓。
叶修昀蹙眉道:“你当真伤的这么厉害?我可不信凭一个李政,能把你打的如此狼狈。沈忠说的那些话,难不成都是真的。”
沈淮安眼皮都不抬,一边扶着椅子坐下,一边道:“老子乐意。”
“你乐意没用,听说人家还是不肯答应你呢。”叶修昀嗤笑道,“说来,你也真够能忍的,那时候我说要娶薛婉,你竟一声不吭,方才听沈忠说了,我还不信呢。”
沈淮安神色一暗:“你若娶她,我定然不会说什么。”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于薛婉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若不是叶修昀与薛婉的婚事阴错阳差没成,他本不愿插手,只如今纠缠渐深,他又知道薛婉是上辈子他错过之人,如何能够放手。
叶修昀十分心虚地看了沈淮安一眼,他于女人向来不太走心,只觉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才是真男人,对沈淮安这种心态,实在理解不起来,只心中暗暗告诫自己,日后定要离薛婉远一点,可别为了这事,和好友反目,才是大大的不值得。
“罢了,你的私事,我不便过问,只是公事,却有些难办了。”叶修昀轻巧地转移了话题,“李昭近来不太信你,这才命我为督军,过来看一眼。”
“我知道,他在疑我养寇自重。”沈淮安一晒道。
“那你到底是也不是?”叶修昀追问道。
沈淮安嚣张一笑:“便就是了,他李昭又能奈我何?”
第55章
自叶修昀来后; 沈淮安松快了不少,政务和后勤; 有信任的人帮忙分担,沈淮安便全力扑到军营里去。
他的身体底子本就好,之前受的又是皮外伤; 不过将养个三五日,便好多了,整日里早出晚归的到军营里去,另一边却仍在细细摸排薛瑶的下落。
如今; 金陵城里李政的眼线被他拔了大半; 但李政那,却还是有不少他的眼线。
不出十日,探子们便来报; 薛瑶跟着李政; 又辗转去了扬州。
扬州城差点被沈淮安攻陷; 后又被李政夺回去,如今城内百废待兴,薛瑶那些阴诡计俩排不上用处,只得跟着四皇子妃在内院里做些杂事。
沈淮安命探子们密切关注李政和薛瑶的消息,任何风吹草动; 都要来报。
又过了几日; 他又找叶修昀来商议。
“我准备和李政议和?”
“什么?”
沈淮安似笑非笑:“养寇自重这等事,既要做,自然就要坐实了。”
叶修昀神色微变:“我倒是小觑了你的野心。”
“我心中却有些想法; 但并未成型,也不过走一步算一步罢了。”沈淮安道,“金陵也不是称霸的去处,待李昭登基,我自会帮他除掉李政,给他一个顺水人情。是以,咱们这位四皇子起码还得再活个一两年才行。”
他看叶修昀一眼,眼底却略过一丝杀机:“我已想好了谈判的条件,我要让李政把薛瑶交出来。”
叶修昀恍然大悟:“你这算盘打的倒好,只是不知,薛家大小姐会不会领你的情。”
“想来是不会的。”沈淮安苦笑着摇了摇头,而后却冷声道,“只是薛瑶不死,后患无穷,我不放心。“
叶修昀已听过了薛婉这个妹妹的战绩,点了点头:“此女倒真的是个奇人,确实该杀。”
而后,叶修昀和沈淮安又秘密谋划了数日,才商定好了日程。
叶修昀来金陵的消息,薛婉是最后知道的,她先收到的,是韩三娘的信。
那封信本是年底寄出,辗转到了锦溪薛府,又转送金陵,加上战乱,直到此时才送到薛婉手里。
信里,韩三娘提到了孔贞和叶修昀的事。
想当初,好好一桩亲事,被薛家老太太的死搅和黄了,薛婉十分不爽,只是这事于她来说,也只是一时怄气而已,未料到的是最后和叶修昀成就姻缘的,竟然是孔贞。
孔家和叶家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韩三娘并无打听出来,只从叶家六娘的口气里听出,这应里面是有些缘由的。
想想孔贞那性子,叶家家大业大,只怕也会受些委屈。除了这桩婚事,叶六娘的亲事也终于说定了,许的是五皇子李武,仍是皇子妃,婚期就定在今年秋。
韩三娘的信后面,竟还附着叶六娘的寥寥数语。
君离京一载,已是物是人非,他年待君归来,当浮一大白。
寥寥数语,却是无尽的感慨,叫薛婉忍不住有些伤感。
想当年,叶老太公的家宴,她们几个姐妹还说笑逗趣,如今一个两个都成了他人妇,日子过得似乎也并不舒心。
薛婉惆怅地搁下信件,轻轻叹了口气,叫了芷荷去库房收拾几件首饰,而后想了想又道:“罢了,你去叫门房套车,咱们出去瞧瞧,我得给六娘备些贺礼。如今有战事,这两日便可出发,晚了只怕要迟,算是我给六娘的添妆。”
芷荷掩嘴笑道:“大小姐,你是想出去逛逛了吧。”
薛婉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小丫头,你如今越发没大没小了。”
主仆两个笑闹了一阵,这才出门。
说来,薛婉已多日没逛过金陵城了。
金陵到底是繁华的大城,纵然近来多有战事,但金陵的繁华却是丝毫不减。如今开了春,路边绿柳依依,城中水网纵横交错,秦淮河畔,画舫穿行,十分热闹。
临出门前,芷荷才想起来慌慌张张问道:“大小姐,咱们还没跟老爷知会一声呢。”
薛婉盈盈一笑:“知不知会的,又有什么差别?”
现如今,她是自己当着自己的家,薛平是管不到她的。
“也是。”芷荷笑着点了点头。
主仆二人乘车出了薛府,一路去了城东最繁华的路段。南地好诗文,重学识,盛产笔墨纸砚,叶六娘家学渊源,才女之名更是誉满京华,是以薛婉最先想买的,便是文房四宝。
笔选的是鸡毛竹笔杆的紫毫,可开全峰,最衬叶六娘那手纂花小楷。
墨是上好的漆烟墨,带着淡淡的麝香香气,落纸如漆,色泽黑润。
宣纸购了数种,从三尺到三丈,从洒金纸到云母笺,横竖薛婉也是不懂的,便闭着眼一股脑买了许多。
自然,最后是端砚。
江浙富庶,但如薛婉这般买笔墨纸砚的,却还是少数,薛婉挑到一半,店里的伙计便请了掌柜的过来,买到端砚,薛婉更是十分看不懂。
“不必与我讲那些弯弯绕绕,我是听不懂的,拣好的拿过来就是了。”薛婉坐在厅里,抿了一口茶水,笑道。
于是,那掌柜的便神秘兮兮地叫伙计拿了一块端砚出来,由红绒布包着,在薛婉面前小心翼翼地打开。
那温润如玉,带着淡淡松香味,上面雕了一幅溪山行旅图,人物惟妙惟肖,景致细致,工艺精湛。
薛婉瞧了一眼便道:“行吧,这块了。”
掌柜的见薛婉如此爽快,便又推荐了不少东西,薛婉又买了一些,这才罢了。
“总共是八百三十两,因小姐是头回来,又如此爽快,便给您抹了零头,给我八百两便是了。”
薛婉点点头,自荷包中取出四张二百两的银票,压在柜上。
“劳烦掌柜的把这些东西送到成宝街薛府。”薛婉笑道。
对方自然称是。
“这些东西要八百两银子,掌柜的忒不厚道了些。”
此时薛婉身后,忽有一女子,轻声说道。
薛婉循声回头,便见一女子梳着妇人发式,身上着一件月白色褙子,下面是烟紫绣裙,轻轻笑道:“那砚工艺虽好,却统不过二百两银子的价钱,余下那些,又怎值得了六百两?姑娘可不要被他骗了,照我来瞧,这加起来统共给四百两也就够了。”
那女子瞧着年纪与薛婉相仿,声音轻柔,自有一股婉转妩媚,眉眼间还带着一丝少女的狡黠。
薛婉微微一愣,而后嘴角勾起一个笑意:“多谢夫人了。”
掌柜的听此立时变了脸色,恼怒道:“你这人怎来砸旁人生意。”
薛婉恍然大悟,朝掌柜怒道:“却原来是耍我呢!枉我当你是个实诚的生意人。”
说着,她伸手抽走两张银票。
“就四百两,若是不收,我一样也不要。金陵城卖笔墨纸砚的,可不止你一家呢!”
那掌柜的听此,想这个价钱也是有赚的,便应承下来。
薛婉结了账,走出店铺,就在门口等着方才那出言提醒的女子。
没多久,她便出来。
薛婉微微一笑,眯着眼上下打量那女子,气道:“你这丫头,嫁了人反倒比过去有胆量了,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那女子十分不好意思地低头,脸上透着红晕:“都是他说,要我厉害点,若不然在叶家会过不下去。”
却原来,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孔贞。
薛婉大笑:“说来你们怎么跑到金陵来了?”
孔贞见薛婉对她嫁给叶修昀的事并无芥蒂,这才松了口气,笑道:“皇上封了夫……叶修昀一个什么监军的官儿,他不放心我一个人留在家,便带我一起过来了。”
监军?
薛婉挑了挑眉,心中转过数念,却未开口,只笑道:“那感情好,你来可以陪我多聊一阵子,走,我请你吃茶。”
二人寻了一处茶楼,在雅间里叙旧起来。
一关上门,孔贞方才那雍容的模样便少了三分,透出点闺阁里怯懦的模样,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薛婉,轻声道:“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我为何要生你气?”薛婉莫名其妙问道。
“叶……叶公子本是你在说的亲事,如今却成了我的夫君。”孔贞结结巴巴地说道,“三娘和六娘为了这事都和我闹了别扭,可我也实在没有办法了。”
说着说着,孔贞的眼圈红了起来。
原来,薛婉走后,孔贞的日子并没有好起来,她那酒囊饭袋的爹爹年纪轻轻便掏空了身子,突然病倒了,家里没了主事的,乱成一团。孔家的主母没有骨肉,就等着死了丈夫,好回娘家去,整日里想着私吞公中的财物,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孔家因此雪上加霜。
后来,瞧着孔家日渐衰落,孔夫人便浑水摸鱼,有一次故意带孔贞赴宴,竟派人将她引到前厅,在一众外男面前抛头露面,成了京城笑柄。孔贞归家后差点上吊自尽。
就在这绝望之时,是叶修昀突然跑到孔家提亲,说要娶孔贞。
此事一出,孔家人眼珠子瞪得都快要掉下来了。
“后来,他跟我说,那些日子他听外头传的风言风语的,六娘也说再这般下去,我要么死,要么便只能剃头去做姑子了。他瞧我可怜,便想着收了我也无妨。”这话说的并不好听,仿佛孔贞是个什么阿猫阿狗一般的东西,但于她来说,却已经是天籁一般了。
而在外人看来,孔贞更是捡了大运气,成了叶家的夫人。
“阿婉。”孔贞一边说一边流着眼泪笑道,“咱们女子怎就这般不容易呢?”
薛婉听此,不禁黯然。
“是啊,女子在这世道,实在活的艰难。”
这之后,薛婉和孔贞又聊了些往日的趣事,这一聊便忘了时间,待到金乌坠地,已是黄昏时分,外头传来孔贞丫鬟的叩门声:“三少奶奶,三少爷来了,就在楼下,您看……”
孔贞“啊”得一声局促的站起来,脸上更是添了几分焦虑:“怎么办?我竟在此呆了这么久,不合礼数呢。”
薛婉无奈地笑道:“早前还说你有胆量,怎不过聊一会儿,就原形毕露了。多聊一会儿又如何,我一个未出阁的都不怕,你可是叶家三少奶奶了,还怕成这样。”
孔贞脸上却是血色褪尽:“你不懂,阿婉。”她压低声音道,“待回了京城,这些丫鬟都是会跟婆婆报告我的言行,若是不合规矩,是要罚的。”
外头的丫鬟又叩了叩门道:”三少奶奶,可不能叫三少爷久等了啊。”声音里已是不耐烦。
薛婉冷笑一声,隔着门,扬声问道:“你们叶家的规矩都给狗吃了吗?爷们儿来了通报一声便罢了,如今还嫌弃起主子来了,也不知到底谁才是下人。”
外面的丫鬟没再吭声。
孔贞吓得噤若寒蝉,薛婉却上前挽住她的手,冷声道:“怕什么?那是你的丈夫,你是叶家的主人,还要被几个丫鬟管着不成?”
说罢,她便拉着孔贞的手上前,哗啦推开雅间大门,只见门外不但站着伺候的丫鬟,还有一脸惊讶的叶修昀和神色复杂的沈淮安。
叶修昀和沈淮安都穿着官服,应是刚从哪出应酬回来,二人身上都带着淡淡酒味。叶修昀瞧着薛婉,并不尴尬,只眼里笑意更深,他折扇轻摇,点头道:“那个,薛姑娘说的极有道理。”
沈淮安只沉默站在一旁,瞧着薛婉,欲说还休。
薛婉懒得理会叶修昀,伸手推了一把孔贞,将她推到叶修昀身边。
“无论这姻缘因何成就,到底是你娶了她。娶了人家便该好好待她,若是做不到,便不要招惹。”薛婉这话看似是对叶修昀说的,眼睛却瞄了一眼沈淮安。
叶修昀十分看得清局势,一边说着“受教了”,一边火速带着孔贞撤离现场。
只留下沈淮安和薛婉相顾无言。
“天色已晚,不若我送薛大小姐回家?”沈淮安涩然开口。
“不必了,既然天色已晚,就不劳烦沈将军了。”薛婉淡淡道,之后她带着芷荷绕过沈淮安,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有薛瑶的下落了。”沈淮安突然开口道。
薛婉停下脚步,回眸看他。
“薛大小姐可愿与我单独聊一次?”沈淮安轻声说道。
薛婉眯着眼睛:“只说消息,不谈其他。”
“定不会有半分逾距。”
这之后,沈淮安让身,把薛婉再度迎进了雅间内。
!
第56章
薛婉选的这家茶楼开在莫愁湖畔; 从雅间中的窗棂间望出去,便见湖光山色; 碧波荡漾,湖畔旁杨柳依依,一派清新的绿意。
此时已尽黄昏; 西边夕阳西下,把湖水映得波光粼粼,薛婉抿了一口清茶,看向窗外。
沈淮安在房间里正襟危坐; 芷荷和沈忠都在门口守着; 无旁人可进来。
“这里的茶是刚下来的新茶,沈将军不妨喝喝看。”薛婉十分有礼地招待着沈淮安,脸上神色却十分敷衍。
沈淮安却像是没看出来似的;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点点头:“果然是好茶。”
薛婉看了一眼他面前盛着清水的杯子; 默不作声。
“再过月余就是你的生日了,你可有什么格外想要的,尽可告诉我。”沈淮安轻笑着问道。
他今日与叶修昀小酌了几杯,期间大倒了一番苦水,叶修昀信誓旦旦地帮他分析了一番; 得出些乱七八糟的结论。
“女子突然冷淡男子; 未必是无情,也或者是有意却不好意思开口,又或者她被伤了心; 于是心灰意冷死心了。”
“若是心死,那又该如何才能焐热?”沈淮安追问道。
叶修昀答:“无他,惟死缠烂打尔,淮安兄可知这世上最厚的是什么?”
“是什么?”
“是男人的脸皮。”
沈淮安深以为然。
薛婉料到沈淮安必定不会轻巧将薛瑶的下落告诉她,但沈淮安张口竟说这个,却还是出乎她的意料。
“什么?”薛婉狐疑地看着他。
“我问你想要什么礼物。”我知道你手里有钱,吃穿用度都是不缺的,但总归还是有些求而不得的东西吧,不若说来与我,我想法子送你可好?”沈淮安笑盈盈道,丝毫不介意薛婉此时冷冰冰的态度。
薛婉不说话,只静静看着沈淮安,她其实并不懂沈淮安到底在做什么,明明是上辈子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如今却突然极有耐心,做出一番深情款款的态度。
这是上辈子的沈淮安从不曾做过的事。
沈淮安性子冷厉,又是沙场上磨出来的,向来话不多,待人也淡薄,尤其在她面前,总要端着几分架子,后来入了京,瞧着她的模样,说是恨意也不为过了。
可不知为何,如今的沈淮安却十分有耐性,薛婉本以为是这一世许多事有所改变的缘故,现在却看不明白了。
明明还是之前的那个人,怎就突然性情大变了呢?
“我什么都不缺,不劳烦沈将军破费了。”
沈淮安看薛婉拒绝,也丝毫不恼,只继续说道:“之前送你的挽星河如今还在我府上,待明日,我差人送还给你,毕竟已经是你的东西了,总放在我那儿,倒像是我要回来了似的。”
“不必了,挽星河毕竟曾是御赐之物,沈将军怎可轻易送人呢。”薛婉道,她瞧着沈淮安这番深情款款的模样,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丝烦躁,于是道,“你不是说有薛瑶的消息吗?还是先说正事要紧。”
沈淮安听此,忙点头道:“再过两日,我预备带人去一次扬州。”
薛婉微微一愣,抬头看他:“扬州?”
沈淮安点了点头。
“那里可是李政的老窝。”
“有道是富贵险中求,我已传书李政,预备和他和谈。”沈淮安笑盈盈道,他们二人并无将话说开了,但看薛婉的神色,他便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她都是一清二楚的。
若论这世上有谁最懂沈淮安,那大约一定是薛婉的。
沈淮安用兵向来胆大包天,兵行险着,过去在边关,便是靠着这一身的胆子搏出了功名,如今重活一世,明明功名利禄都是唾手可得,却偏偏还要这样胡作非为。
薛婉一时气急。
“你和李政和谈?若他当场翻脸,布下天罗地网要杀你呢?”薛婉瞪着眼睛看他。
沈淮安漫不经心道:“那杀出去就是了。”
“你……”薛婉顿时语塞,刚要再说什么,却见沈淮安看着她的神色十分古怪。
“你看什么?”她问。
“没什么。”沈淮安摇头不语,嘴角却不经意地勾起一丝笑意。
薛婉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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