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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这个妃子居然-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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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北易颔首,差冯唐送了赏赐过去,却说:“你只知为她请赏,却不肯做朕的婉仪。”说着有些佯怒,“你却不懂朕心意!”
  枕春乖巧去捉他的衣袖:“若有知音见采,不辞遍唱阳春。”
  慕北易便软了口气,轻抚她鬓边花绢:“你既与熙嫔情深,朕也要赏你二人平起平坐才好。你名字里也有个春字,安枕春。听着便让人觉得温暖光明。”便拨手让她去,“明嫔回去备膳罢。”
  “陛下……”枕春不得不认,她此刻心才落地,“嫔妾谢恩。”
  新得封号的明嫔从御书房出来,转过一片颀长葱郁的竹。她得了封号,算是正经嫔位小主了,坐上了冯唐在院墙外备的四人抬的软舆。那软舆舒适整洁,是绣了菱纹的软缎制的座儿,坐上后整个人能陷入椅子里。明嫔落座,宫人唱起,便被四个内侍抬上,四平八稳地送回栖云轩。一路灿烂阳光,清晰盛景,一路惯看桃李芳华,兰杏争艳。软舆徐徐,每至一处新道,便有内侍唱“明嫔小主到——”,而周围内侍宫娥纷纷屈膝行礼。正是三月,草长莺飞,温暖光明。
  软舆落在栖云轩外,门口跪着玉兰、桃花、梨花与小喜子、小豆子。数人面带喜色,叩首请安:“叩见明嫔小主。”
  枕春摆摆手:“起来,今日都有赏钱。”便吩咐道,“玉兰去折几枝嫩花苞来插瓶,将节庆时赏下来的武夷乌龙茶拿出来。桃花、梨花你二人将西暖阁的帐子换成浅纱杏红的,把窗户打开,正当余晖那几扇。小喜子、小豆子去膳房传,要一份儿鸳鸯暖锅,锅底必得是吊过的鲜鱼高汤,嘱咐是陛下晚上要来用的。配菜不必那些繁繁杂杂的二十四样,记住了红案要精刀薄片的鲜牛羊肉、虾糜滑肉丸子、去骨的鸡掌足矣。白案备着茭白、香菇、时令青菜。”又想了想,“再炖一个清口的银耳羹,不必多么甜腻,要紧的是清爽。再备个果子洗净。苏白……”
  苏白应是。
  “更衣。”
  苏白寻出的是一件藕红色桃瓣穿百蝶长裙,袖口滚着胭脂色的绣纹。便在裙外罩一件轻纱广袖妃色外衫,挽着寻常人家最随意的倾髻,贯银簪。珠珥是两枚豆子大小的南红玛瑙,轻晃隐隐光泽,与粉面相应愈发艳润。正是这样明珰照影,红衣羞避,最撩人心弦。
  枕春左右对镜,很是满意,想着温暖明媚却犹疑着:“娇柔却有了,倒是清净了点。陛下今日赐这明字,总不能左了。”
  苏白一听便明了,奉上两朵新折带露的宝珠曼陀罗,轻轻别在枕春髻侧,旋即拾起一枚铜鉴来照。枕春颔首,将一只白宝银手串往袖里戴上,轻含口脂。
  天色还未暗,慕北易便来了。枕春笑盈盈去迎他进来,指着那抽枝的八重黑龙:“陛下可仔细看这树,不过几日后便要开花了。”
  “还记得初见你,亭亭如盖。”慕北易携她,“既然要开了,朕便常来,不会错过。”
  “嫔妾记得了。”枕春嘴角噙着笑,指下人布膳,那暖锅一蒸便有了香气翻腾,“还说这暖锅,今日才吩咐的。”说着捋半截袖替他布菜,“陛下吃嫩的还是老的?”
  慕北易道都可,见她素白的腕儿间不盈一只银手串:“今日你打扮妩媚,应戴红宝金镯子,何以戴着白宝素银的。”
  枕春轻轻将袖一盖,未料想衣袖不足长,竟然盖不完。枕春不以为意,把烫得香气四溢的刀片蝉翼牛肉奉给慕北易:“陛下竟懂得这些打扮,嫔妾心中倾慕不已。”却说,“由俭入奢易,如今嫔位之上,栖云轩月银有四十两,还有甚么不足够的呢。”
  慕北易略一算:“扣除下人月奉与日常用度,你哪来多于的打首饰?栖云轩大宫女何在?”
  苏白在帘外跪下:“奴婢苏白叩见陛下。”


第47章 戏精
  “栖云轩一月结余多少?”
  苏白抬眼看枕春正在漫不经心摩挲着那只银镯子,会意:“回禀陛下,如今挪着新年赏赐来用,倒也足够。”
  慕北易剑眉一凛:“赏赐是赏赐,怎么挪着填补花用。冯唐,去库里点算,赏明嫔今年时兴的织金编彩缎子十匹做衣裳,再捡两只红宝金镯赏来。”想想似还有几分不满,“不,点二十匹缎子。给这些个宫女儿们都裁新衣。到底是嫔御……”
  枕春心中松快一口气,嘴上却责道:“你同陛下说这些做甚么,平日里惯的你这张嘴!”说着将手一挥,疾言厉色,一副端正严明的样子,“还不出去!”
  “奴婢知错!”苏白面露惶恐之色,躬身倒退着,将门掩上。
  天子开库给嫔御裁制新衣本是荣耀之事,如这回这样点选二十匹上乘缎子的,却是十分少见。二十匹织金编彩的缎子,匹布匹金。
  倒非枕春轻狂,而是如今一味忍躲也不能叫那些个高位放过。索性有多宠爱奢靡都拿出来瞧瞧,让人知道陛下心中现下有她了,也好让那起子人不那么放肆。
  这一夜过去,慕北易便连歇了两夜。这样的恩宠咋看之下也能与现下魁首的珍婉仪比肩,如此连宿三夜的隆宠,也只有之前施氏为宓妃时,尝过此等风光。众人看她得眼神自然也是不同的,掖庭似裁衣的匠人说话都客气了许多。
  如此由赐封号的缘故,宫中众人也送了许多礼物过来。
  栖云轩外堆着琳琅满目的锦盒布匹,枕春正当午晒在庭院里的小软椅上冷眼看着,手抚在白桌案侧。小喜子点过账目,报给枕春来听。
  柳安然、连月阳、端木若三人于枕春来说,虽不能算作一党,到底还算得交好。枕春起势之后时时给太后请安,太后固然面上不喜,却念她平分了大小薛氏的风头,心头宽慰两分,赏来串儿檀木念珠。枕春忌惮庄懿太后,不敢贴身穿戴,只在给太后请安时才拿出来做做样子。
  其他的便意味不太分明,雅婕妤送的一对儿插花的长颈青瓶子。这份儿礼不亲不疏,只能称得上客气。祺淑妃送的蜜蜡口脂一盒,有品红、茜色、浅檀、石榴红、绯红六种颜色,枕春爱不释手。薛楚铃送来的是一盒螺笔,有烟黛、青黛、墨黛、缁色、浅玄、烟灰六色,果然是薛氏世家,出手不凡。再有皇贵妃施氏送来两盒天竺香料。
  “小喜子。”枕春道,“你点算得很好,本主赏你二钱银子去吃酒。你可要仔细,莫吃坏了身子。”
  小喜子憨笑着接了赏赐:“咱们小主最心疼奴才,奴才自然心里明明白白。”
  果然第二日小喜子便告了病,说是饮酒又吃凉果子,闹了肚子十分难受。这样的病最怕是过了病气儿。苏白打骂了一顿小喜子,斥其不争气,便差了小豆子去太医院请个看病。小喜子病了自然不打紧,若染了如今隆宠的明嫔小主贵体自然是大罪过。
  听说是给内侍看闹肚子的病,老太医们避之不及,纷纷指使新太医们去。高乐听是栖云轩的人来请,一摸袖口里舍不得用的金莲子绣囊,念起明嫔安氏对他的多番赏赐提携,便主动请缨。
  枕春午膳后在八重黑龙下看书,落英飘在鬓角边儿,眼一抬,看见小豆子领着太医高乐去了下房,也不说话。少顷高乐出来,枕春睇了苏白一眼,苏白上前将赏赐送去,客气道:“不知小喜子这毛病可要紧?”
  高乐拱手,朗声道:“倒也不打紧,不过脾胃不和,吃几日粥面、蛋羹便好。”
  苏白颔首,回禀枕春:“小主,小喜子无碍。”
  枕春点点头,轻轻将书阖上,扶着苏白起身:“到底是一入宫就开始侍奉本主的,总要探望。”便差小豆子、梨花去送高乐,自个儿往着下人房去了。
  小喜子在屋内精神奕奕,见枕春来了,连忙问安:“小主,都瞧清楚了!”便推着一张软墩子给枕春上座,道,“高太医果然有眼力见,做戏也十分相似的。”
  枕春掩唇笑着,嗔道:“数你鬼精,如何?”
  “那高太医一来,见奴才是活蹦乱跳精神焕发,便知是小主想着避人耳目了。故而也未声张,还装模作样给奴才诊断一番。”小喜子低头回禀,面色一冷:“高太医道,祺淑妃的六色口脂内有足量朱砂,用几回是无妨的。只是口脂这样的东西,容易误食,日久不慎服之易脏器衰竭,手脚麻木。这东西毒辣,寻常口脂也有朱砂,只是不如这样重,若服久病了也难以查出来源。”又说,“太后娘娘的檀木手串儿倒是好物,是上乘的小叶紫檀,香气浓郁,闻了清心静气,心无杂染,无欲无念。到底是禅意宁静的东西,总不好让陛下来日日闻着……”
  枕春明白了:“往日敌在暗处我在明,今日索性都挑出来让我看看。未想到,这么精彩。到底都是不屑于打发我的,尽是些寻常手段。”
  “还有一物,是皇贵妃娘娘的天竺香。”小喜子将那两盒子天竺香料奉上,“香料却无什么问题,只是这盒子。”小喜子将盒子打开,呈给枕春,“高太医初查得没什么要紧,还说是上乘香料,可以以火炙而弥香。后来却觉着有些不对,奴才仔细把玩也没觉得有碍,终于在这香料底下发现这盒子有一层暗格。这暗格机括十分隐秘,要将香料用完之后才能发现。”
  枕春嘴角一勾:“她倒聪明。我本便知她心怀叵测,自然不会用她的香料。我若不用,便难以发现这里头另有乾坤。”
  小喜子将香粉稀疏到处,用手指将盒底轻轻一顶,那盒子榫卯接处咔哒松开,只抽出一个暗格层。里头两个毛丸儿似的东西黑黢黢的,瞧着好似香灰包的松花蛋般腌臜。却不呈给枕春看,只挪远了:“是这玩意。”
  枕春看得那东西脏兮兮:“又是什么稀奇。”
  苏白看得分明,解释道:“倒不是别的,是两枚雄鹿元寸。味道倒是很大,因香料一盖便没有了。平日里若放在卧房身侧便能有药效。”
  枕春听来嫌弃,不耐拨手:“这罕见宝贝她倒肯送。小喜子你将这东西掏出来,寻个没人的时候丢到瑶庭湖里去,省的坏了咱们栖云轩的灵气。”旋即只以绢子掩口鼻,心里又愈发觉得寒冷。


第48章 楼塌了
  四月中旬八重黑龙开花了,慕北易每六七日便过来看一趟。这一年比往昔更佳风雨和睦,那花树拔高数尺,耸切入云,坠下好似海瀑般的花幕。枕春便是拾掇出花影里一处荫庇地方,有树枝花英为墙,斑驳光影为地衣。这一处,隐秘安逸,坐下便嗅得阵阵沁人味道。在那一丈见方的地界,枕春摆了摇椅棋盘、冰扇凉案,闲时看书看花看日落,好不惬意。天子驾临试了一回,学得一样懒怠,之后总要多逗留些时辰。
  三四月里靡靡的雨季节,本治理了几处洪涝,慕北易面上不恼,心中也闷了一阵。如今天气热起来时节好,天下俱是晴朗乾坤,朝廷便舒畅了。这回天子便赐游湖赏荷听戏这样的顽事。
  今次荷花含苞,天朗云高,观景处在南宫外的雨荷水榭。有半面河池半面亭榭,阖宫嫔御皆设席在次。除了颁赐群妃时令珍馐午宴,还有笙歌观赏,伶人演戏。说起来是十分安逸,在那花团锦簇波光粼粼的水榭里头,看着故事吃着甜瓜,自然是皇家最会享乐。
  枕春刚刚入座,便看见柳安然过来。
  柳安然如今脸颊小了一圈,略见消瘦,更有清减神韵。她着一件碧色的素薄窄袖裙,略苍白的肌肤如雪,腕儿间一对羊脂玉镯子,婉约清丽。枕春看见她心中欢喜,便起身去唤她:“柳姐姐这会儿可痊愈了?”
  “妹妹。”柳安然握了握她的手,眉头舒展起来,二人相依坐下,“倒是不知怎么的,我自出禁足精神越乏,本想见你却提不起劲儿来。那日陛下忽然赏了些点心药膳过来,还并者些首饰。送东西的内侍说,是陛下听闻我病了特意赏过来的。我总觉得那些药膳是有些用处,如今却已大好了。”
  枕春便想到,那日恳求慕北易怜惜柳安然,慕北易便赏赐了进补之物。倒不是进补之物能够治病救人,而是柳安然这相思害苦,冷心冷意自然缠绵病榻起来。慕北易肯挂记她,她品尝情思回应,心中甜蜜饱满,还有甚么不肯好的病呢。既是如此,枕春也不肯说破,宽慰她道:“姐姐本来便是玉质般的人,身子好了才能图恩宠怜惜。”
  柳安然含笑:“我二人所想略同。”
  枕春却说:“我却怕姐姐心里怨我得势,时常夜里梦回我二人青葱时候。”
  “哪里会呢。”柳安然摇头,真心道,“我虽然愚笨,却不肯浅薄。只愿我们二人越站越稳,不能叫别人随意轻辱。”便忽而想着事情,展眉而笑,“故而听你得了封号,我很高兴,想着办法如何贺你。小时候你常常给我做糯米红枣吃,我怕母亲管教,每回都在你家偷偷吃。这次我亲手做了些,要给你尝尝。”便招呼女婢,“月牙,把那糕点给明嫔小主看看。”
  枕春一听稀奇。倒不是稀奇柳安然洗手做羹汤,而是柳氏家教严明,她母亲王夫人从小教她四书五经、女则女训,只想把这女儿训成一个贤良淑德又才华横溢的好女子。女儿家早慧,贵族小姐妹幼时候玩耍,便亲自给婢女起名。如枕春这般懒得动脑的便随意取个桃花、杏花的。柳安然不同,是五岁便能背三百首诗的。她的两个贴身婢女叫分花、煮酒,浓浓诗书气息。如此,听她这么一喊,觉得有趣:“我以为姐姐心中全是落霞孤鹜、秋水长天这样诗情画意的名儿,如何今日贴身跟着的只叫个月牙。我觉得月牙儿好,听着弯弯的有趣,却不似姐姐取的名字?”
  “你倒细心。”柳安然便看了一眼身边婢女,“这是之前掖庭司拨过来的粗使宫女之一,她本名便叫月牙,我听着有趣,就忘了改。从那小旭子投樟树脑在手炉里的事情之后,我时时警惕防着,又打发走了好几个调派来的下人。唯独这个月牙能干机灵,生得也端正,我数日看下来倒是个中用的,由此便留着了。”
  那个叫月牙的宫女听两人提起,便依依拜下来,奉出一只梨花木的食盒:“咱们小主时时挂记明嫔小主,亲手下厨蒸的这糯米红枣糕。这样的红枣是蒸的软软甜甜的,宫里御膳房不定都有这样的手艺。由此可见二位小主情深,寻常人哪里比得。明嫔小主请用——”说着便将那糕点齐眉奉上。
  枕春听她说话果然熨帖,实在叫人心里舒服。这几句又奉承了自个儿又赞了柳安然,便尝了一块儿,果然是好极。便又看那叫月牙的宫女一身粉色窄裙,笑得甜甜的果然端正,眼睛弯弯的好似月牙般:“姐姐得用就好,往后便要小心了。”说着将腕儿上一只手串赏给了月牙,“好好伺候你们熙嫔小主,必得衷心才行。”
  那月牙得乖收下,却不骄躁,恭敬谢了恩。
  二人又亲昵说得一会儿话。旋即便有宫中教坊送来的伶人登台唱曲演戏。
  先有散妓歌女排了两场多见的“天落霓裳羽衣舞”与“婆罗门舞”。趁着看烂旧舞,在座也推杯换盏或说了许多新事趣事。少顷便有演戏来看。首一出便是女儿家爱看的《桃花扇》,说的风流故事。这次第,欢歌饮宴,也不知何人排的一出哀江南。先才好好的,没几句便笙箫渐起,霎时黑云掠过,天色似乎也黯淡阴沉许多。那饰演苏昆生的老伶有些年岁,瞧着比话本中的更老,双鬓是花白,眼角是皱褶。他一拂袖,一抬靴,开口时声音如泣如诉,悲歌响彻雨荷水榭,繁花闻之低头。有缓笳轻鼓——
  “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那三句次第呜咽,唱着悲愤之处,平生故人万里之远,回首爱恨如烟云。欢喜痛苦俱在弹指之间,败落时看富贵,孤身时看旧爱,是肝肠寸断,唯有苍白哀哭的腔调。呜呼再三,只有一味衰老的叹息,眼前有一生喜怒哀乐走马而过。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
  枕春听着酸楚,心下低落。抬眼朝座上一看,慕北易脸上冷静却未恼怒,只着若有所思地沉默。倒是一旁侧坐着却捧着肚子的皇贵妃施氏,不知是哪句触动柔肠,竟听得眼眶泛红。生生一句“楼塌了”,让她难以挨过,用绢子捂着嘴,隐隐哭泣起来。


第49章 教坊
  都说女子孕中易喜易怒,施氏也算起过朱楼、宴过宾客的荣耀。想来戏中的滋味,那样惶恐担惊受怕,她定尝过几分。慕北易见她感怀,叫停教坊:“怎的好好时节,唱些这样的戏。”
  “臣妾一时伤心。”施氏眼角还有晶莹,食了一只酸果子,说,“如今怎么不唱那些《墙头马上》这样欢喜结局的,好端端唱哀江南,使人怎么不难受。臣妾心中痛着,陛下还不打发了这些伶人才好!”
  祺淑妃见这样情景,遂温言道:“倒也不怪这些伶人,咱们陛下是素来宽仁的。何况皇贵妃娘娘听得伤心,可不是唱得好吗?如今教坊许久无新戏新曲,一时着急排些旧歌舞戏目也是有。”
  慕北易虽见施氏落泪也不忍,到底那老伶人唱的真切精湛,便问:“如今排戏的内官何在?”
  冯唐却道:“先帝酷爱戏曲歌舞,有设男伶散妓乐工各百人。自陛下登基后鲜少传歌舞演戏娱性,老伶多已遣散,数载又未招新。各位乐工本是太常寺供职,自教坊挪出归属掖庭,如今人少,而有轻慢。”
  慕北易略一沉吟,便说:“风流随故事,笑语合新声。盛世无非礼与乐,教坊现在虽不隶属前朝,到底也是皇家体面。这下总要着人重新充实才好。”
  祺淑妃裙上织金的雀翎一闪:“这倒好,陛下问着了。珍婉仪自小熟练琴筝琵琶,还师从前朝教坊写曲子的李先生,可不是最好的吗?陛下大可让珍婉仪去挑选散妓新伶,还能选几位作词谱曲写故事的先生。”
  施氏脸色微凉,喃喃说得句甚么,才朗声道:“不过琴筝,六宫各位嫔御们哪个不会几分。祺淑妃的意思,是只有珍婉仪才算熟练,旁的都是装模作样的?”便靠在椅背上,噙着不屑笑意,“有趣。”
  “朕着不过一说。”慕北易指腹叩着案,“明嫔以为如何?”
  枕春遭这么一喊,讪讪站起身来,四下环顾一周。祺淑妃自然想事事包揽到她薛氏一族名下,掌握了教坊不就等于掌握了宫乐命脉。往后宴席、祭祀哪样不清楚。事情已让天子惦记上了,若不指薛楚铃,又还能有谁胜任呢?何况薛楚铃总好过祺淑妃本人,便说:“嫔妾哪会甚么教坊道理,小时候玩过箜篌,却也只晓得些皮毛。虽说嫔妾愚笨,却听教箜篌的女先生说,曲有误周郎顾。咱们宫中有珍婉仪,曲不误也引陛下频顾。以此看来珍婉仪弄乐是十分动人,整个帝城辈出人才,却鲜少有这样美的。嫔妾以为,珍婉仪可堪重任。”
  施氏有几分不满,只看了看自己日益沉重的小腹,生生忍了回来。
  慕北易听她说的有趣,讲:“可见珍婉仪识乐,而明嫔识人。”便传口谕,“你二人共同主办教坊,务必再及前朝兴盛。”
  薛楚铃淡淡扫了枕春一眼,转瞬做了欣喜模样。二人一同领旨。
  得了这样的差事,枕春却有些烦恼。和薛楚铃并肩,也是风头正盛,无数双眼睛盯着呢。
  薛楚铃自入宫以来恩宠不断,如今让枕春分去一半也不曾露出妒忌。她既要依祺淑妃意思行事,让祺淑妃放心、安心、容得下。而又要邀宠固宠,使慕北易想得起好来,念得起美来。这样的日子自然是艰难辛苦的,一时半会儿也抽不出心思算计枕春。如今薛楚铃想着,自愈发得宠,必然有千万人想要算计栖云轩,栖云轩如今安然无事便是本事,可见这明嫔也是个不好对付的。
  面上到底还有几分客气,次日薛楚铃便来寻她。
  枕春从屋里出去迎接,见薛楚铃正在看外头的八重黑龙入神。她穿着一件儿十分精致的艾绿色绣缠枝儿的八幅裙,轻轻挽着墨色披帛,果然不俗。
  枕春便出声唤她:“珍婉仪小主驾临,有失远迎。”
  薛楚铃回过神来,脸上是无懈可击的笑意:“明嫔资历在我之上,何必出来迎我。”说罢随着进了内堂入上座。
  枕春心中想着,资历也不过先几月,哪里算得在她之上。又因冬日里,薛楚铃替祺淑妃拉拢未果,便没什么交集。这次私下会面,倒有几分尴尬。便干笑两声:“珍婉仪前来有何赐教?”
  薛楚铃果然机敏,看枕春不与她迂回,就了当说了起来:“明嫔是个爽快的,如今陛下旨意在兴办教坊,我二人授命履行……大家都瞧着的。我只想着与你协商一番,也好早日落实处。”
  “珍婉仪位份在我之上。”枕春给她看了茶,又上了两碟点心,“珍婉仪如何说,我便如何做就是了,哪有那么许多讲究。”
  薛楚铃见她说得利索,便以绢擦唇,饮了茶水才道:“你若肯谦让,我便想回禀陛下着告示以明天下,四方招选人才最好。先由掖庭司的教坊挑拣清白的、能干的,再一一送到我二人面前过目。”
  “一一过目?”枕春疑惑,“这可不要花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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