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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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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了一会,她心不在焉,一直往外眺望。
虽然他们今日只出去逗留了一会,但只怕此刻全望京的赌坊都已知道,平陵王今年簪花而行,若是没算错,翠玉马上就该拿着赌赢的银子来回禀了。
之前的兴奋稍稍退散,涌上心头的是做完坏事之后的担惊受怕。
她时不时往沈灏那边瞄,心里暗暗念叨,翠玉晚点来找她才好!最好是等他走了之后,再过来!
沈灏喊她一声:“阿生。”
禾生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迎上他投来的视线:“夫君?”
沈灏放下戏本子,朝她走去。
她倚着书案,退无可退,只得移开目光,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沈灏抬手往她腰间一搂,将她提到书案上坐下。
目光深邃,似有探究:“阿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禾生慌张,下意识否认:“……没、没有啊。”
沈灏低下头,鼻尖碰着她的,“真没有?”
禾生佯装镇定,脱口而出:“骗你是小狗。”
沈灏戳戳她的脸蛋,饶有兴趣地在她脸上多瞧了几眼。
禾生呼吸急促,生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来,一张脸憋得通红。
梅中书提前来府,他终是离开正殿,往书房去。
禾生摸摸心口,呼一口长气,见他确实是走了,这才急忙唤人将翠玉喊来。
翠玉来了,将银票捧上:“方才王爷在,我没敢进来。票钞我点过了,一共是四十八张,一万零七十八两。”
虽是和沈灏交给她的家底相比,这算不了什么。但却也是足够一百个人吃香喝辣生活一辈子的巨额了,更何况,这钱算起来也是空手得来的,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砸到了头上,还是很足以让人窃喜的。
明年却是再不能这样做了。禾生安慰自己,顺带着数钱的好心情也没了,做之前没想过后果,做完了,却又担心起来了。
翠玉喜滋滋地问:“娘娘,拿这钱,可以做好多事情呢。”
禾生提不起兴趣,有气无力一句:“把这些银票锁匣子里。”
待晚上,沈灏过屋来用膳。
满桌子的菜,全是他素日爱吃的。平日他宠着她,吩咐厨房无论何时,呈上来的菜一律以她的口味为先。
想来今日定是她有意交待了一番。
饭间,她堆着笑脸,端茶递水,服侍他用膳,每一口都不许他动手,要由她喂着吃。
散步的时候,她主动搂着他的腰,紧巴巴贴着,整个人往他身上缠,娇羞羞地撒娇。
若是平日,定是有事相求。今日却只是一声声唤着“夫君”,倒像有意讨他欢心。
沈灏忍不住问出口:“阿生,你今日怎么了?”
“没怎么呀?”她本是在前面贴着他,现如今饶到身后,从后面抱住他,小碎步地随他的步伐行进。
走了一段路,忽地望见丛林之后露出一段长廊,她想起了昨日红纱里的□□,开口问:“王爷,外面比房里更舒服吗?”
沈灏怔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回了神,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心跳加速。
周围一片安静,花好月圆的,娇人在怀,很容易令人想入非非。
她见他顿住步子,以为是在思量她说的话,急急地又问道:“要是没有纱帷,王爷会更喜欢吗?”
一句话,搅得他心中大乱。
他怎会不喜欢,这世间的男欢女爱,他都想与她来一遍。
“我怕你不喜欢。”
他有了回应,禾生赶忙道:“只要你喜欢,我就喜欢的。”
说罢,她拿脸蹭他后背,“王爷,亲亲我。”
沈灏往后一揽,将她提到前面来,下腰一吻。
口舌之间,缠缠绵绵,情生意动。
她主动地撩拨他,动作青涩,沈灏满心欢喜地享受着她的投怀送抱。
末了,他凑她耳边问一句:“葵水来了吗?”
她摇头,本来今日是打算以葵水的由头,挡住他的惩罚。却不想,今日他穿那么一身上朝出街,回来并未不悦,反而还陪着她去宋府。
街上那么多人看他,他往常最不喜欢招摇,为了她,一点抱怨都没有。
禾生想起自己下的赌,越发觉得愧疚。
“没见血,想来是往后推了。”
只要还没来,还是可以与他行那档子事的。
他得了她的回应,吻得猛烈。
原想着亲两下抱两下,满足一下自己的幻想也就够了。刚想结束,却被她反手抱住脖子。
“王爷……”黑夜里,她的眸子熠熠生辉,红彤彤的脸蛋,粉嫩得像是颗熟透的水蜜桃。
她的声音怯生生的,语气羞人,像是在说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们……我们继续嘛。”
沈灏几乎恨不得立马将她扑倒,却终是忍住了。
若胡来一番,惹她不高兴,可就得不偿失了。
“继续什么?”
禾生垂了脑袋,声音细小:“继续做那档子事。”
他立马明白她的意思。
如狼似虎将她圈在怀里。
月上梢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若说昨日隔着纱帷,算是半满足了他的心愿,今日便算是彻底遂了他的愿。
他怕弄伤她,只做了一次便作罢。
回去的路上,她羞得没脸见人,小脑袋往他胳膊底下钻。
方才他为了护她,用手抚她后背,她相当于是悬在半空中,与树摩擦相蹭的力气,几乎全落在他肩膀上。
她这样一动,他胳膊疼,往回缩了缩。
禾生立即探出头来,往他手上查看。
一看,衣袖都被蹭破了,胳膊肘有血迹,是方才擦出来的。
当即心疼地喊了一声又一声的“夫君”,想要喊大夫,他却不让,随便拿药膏涂了涂,算是处理伤口了。
就寝时,两人躺在床上,她小心翼翼地离他远些,生怕晚上睡觉不老实,碰着了他的胳膊。
沈灏转过头看她,“过来点。”
她这才往他那边挪了一寸。
沈灏伸手一捞,她整个人都被揽入怀中。
“说说,今日为何这么乖?”
禾生撅嘴,“不是和往日一样么?”
反正打死她都不说。
“是因为赌注的事吗?”
他随意的一句,禾生惊得从床上坐起来,“夫君?”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么!
沈灏躺着,两眼望着上方,嘴角挂了抹浅浅的笑容:“原来真是因为这事。”
禾生被戳破了心思,短暂的愧疚感过去后,又羞又愤。
他要是早就是知道了,看她今日这番动作,不就像看猴戏一样么!
沈灏继续道:“喏,你今日怎么说来着,骗人是小狗?”
禾生鼓着腮帮子,心里有气,却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确实是她理亏,哼,但那又怎样,他还不是一样骗了她?
等等,他好像……也没有骗她?只是没有跟她挑破话而已。
沈灏继续拉她衣角,“有人说话不算数咯。”
禾生心不甘情不愿地张嘴:“谁说话不算数了?”
沈灏咳了咳,伸出手指朝她指了指。
禾生不服气地揪住他的手指,低下头咬了咬。
而后细声细气地叫了两声:“……汪汪……”
沈灏假装没听到,凑过耳朵去:“你方才说什么?”
禾生甩开他的手,“汪汪”地又叫了两声。
沈灏笑得前俯后仰,将她抱怀中,哄道:“我们家阿生真是个信守承诺的好孩子。”
禾生哼唧两声,想起今晚与他在林中做的那档子事,心中愤然,亏了!白让他占便宜了!
生气归生气,正事还是得做。
她起身从柜子里拿出翠玉呈上来的匣子,递到他面前,道:“我听说前阵子通州发了大水,大批难民无处可去,你拿这些去赈灾,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他愣住,将匣子往她手里推,“你自己挣来的,拿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赈灾的钱,国库会出。”
禾生摇摇头,“我没什么喜欢做的事,这些银子若能帮到灾民,我也就高兴了,你若不要,我就真生气了。”
沈灏没想到她会有这等心怀,只好接了匣子,想要去搂搂她揉揉她,她却转过身,拿后背对着他。
沈灏掰她肩头,她不理。
“下次再也不许捉弄我了。”
“嗯,再也不了。”
她缓缓回过身,一头钻进他怀里。“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在你面前,就跟个傻瓜似的。”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任由着她胡来。
胡来之后,做坏事的愧疚昭然若揭,他却依旧不吱声,将她所有的不安、讨好、献媚照单全收。
她觉得自己笨极了。
他轻抚她的脸,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因为你本来就是我的小傻瓜呀。”
禾生蹭蹭他。
许久,快要沉沉睡去的时候,她忽地来了句,像是认命一般,语气轻飘飘地:“下次,你演戏演到底,不要告诉我便是。”
沈灏应下,将她搂紧:“好。”
·
到了德妃生辰那日,因有圣人的恩准,许德妃出宫三日,到平陵府庆生。
德妃出宫庆生本就是天大的荣恩,加上平陵府鲜少办宴,一时间竟成了望京上下瞩目的喜事。
全望京的世族都来了,平陵王府前人山人海,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这样隆重的场合,一点差错都不能出。沈灏担心禾生会有压力,故而向德妃请来了是蕊是如两位姑姑,府里宴席一应事宜,接交由两位姑姑安排。
禾生乐得轻松,她本来就没什么办宴经验,若是强出头,难免闹出笑话来,故而全权交给是蕊是如,放开手让她们承办。
沈灏本意也是如此,不想让她操一点心,嘱咐她只管排练那日要登台祝寿的戏文即可。
练了这么些日子,她将词曲背得滚瓜烂熟,临近德妃生辰前几日,她为了能以最好的状态献上这曲祝寿戏文,拿宣纸誊了词曲,贴在床帘上,抬头便能看到。
夜晚入眠时,拉着沈灏一起念词。
咿咿呀呀地唱了几遍,方可安心睡去。
这样一番苦心练出来的戏文,终是要登场亮相了。
众人携礼入门,府边的唱门太监念完了一长串的名单,大家入席坐定。
德妃坐于主位,笑脸盈盈地望着不远处水亭中搭建的戏台。
前几天禾生入宫,说是今年要送份别出心裁的礼物庆寿,装得那般神秘,却不想消息早就传到德清宫了。
过了这么多年的生日,什么样的礼物没见过,亲自妆面上台唱祝寿曲,倒是头一回。
灏儿倒也肯同她一起登台唱戏,这样难得的事,听起来稀奇,难免让人期待一二。
锣鼓声一响,过场的小角登台。引出了故事,过片刻,锣鼓声停,该禾生出场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她嗓音好,黄鹂般嘤嘤转转,开头一句婉约唱词,被她唱得清丽娇绵。
众人以为是哪位名角,抬头往台上看去。
璎珞云裳,头簪步摇,翩若惊鸿,轻云出岫。
足以让人惊鸿一瞥。
台下坐满了人,黑压压地全是人头,禾生有些紧张,索性盯着虚无一处,开嗓唱了起来。
一步一挪,举手抬足间,似有大家风范。教她的是望京昆曲大师,曾经的宫廷御首秦律。她学了五六分,加之自己的理解,演出来竟有别样的韵味。
众人拍手叫绝。
忽地丝竹声与琴声相交融,该沈灏登场了。
☆、84|8。8|城
琴瑟和鸣,唱台上的一对璧人,瞧得人移不开眼。
平陵王夫妇亲自登台做唱献寿,倒叫众人吃了一惊。惊讶过后,随之而来的是赞叹。
古有孝子彩衣娱母,今有平陵王唱曲贺寿,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自平陵王娶亲后,这个冷冰冰的王府比之前多了些许人情味,以前因着沈灏冷面轻易不敢靠近的官僚,纷纷借此机会欲上前结交。
一场寿宴办下来,不仅收礼颇丰,且获不少人心,德妃尤其开心。
生辰过后,德妃时不时唤禾生进宫说话。因为上次皇后赐人的事,禾生每次从德清宫出来,生怕看见皇后的人,不敢多做停留,直奔宫外。
来了几次,未曾见到皇后的人,想来是对王爷有所忌惮,禾生放下心,每隔三日便进宫向德妃请安。
年关将至,禾生惦记着上次德妃说过的古籍佛经,准备抄几卷佛经于十一月十五奉上。
宫中廊书阁有拓本,禾生出了德清宫,前往廊书阁。
阁门前的小太监老远望见禾生的身影,忙地上前行礼。
禾生说明来意,小太监寻思着她所说的佛经,一时间想不起来,请她稍等片刻。
小太监自廊中而出,身后跟了个着浅紫绣黄鹂官袍的人,戴一梁冠,微躬着腰,垂头作揖,看不清面貌。
小太监道:“王妃娘娘,这是今日当值的廊阁中直王大人,对这阁中各类书籍的摆放最是熟悉不过,娘娘有任何问题,问王大人便是。”
禾生道谢,看一眼旁边站立的人,心想:好巧。
卫锦之不敢靠得太近,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身后伴侍的宫女太监跟了一堆。
他低着头,眼角瞥见一方淡淡的粉色六幅裙,步伐轻慢间,恍若水波荡漾。
算算日子,他失去她已有整整二百八十一天了。
进了书阁,一众人等在外恭候,只随身的翠玉跟了进去。
禾生惦念着宋瑶的事,几次想要开口问,却又不知该如何问起。
之前因着德妃的生辰,已将此事拖了许久,虽私下派人打听过此人的情况,得到的消息终归是浮于表面的。
同卫林的拓跋仑不同,这个人是三殿下的门客,是工于心计的谋士,这样的人物,靠得太近,她怕宋瑶受伤。
发愣间,被人唤了一声:“娘娘?”
禾生抬头,见他捧着书卷立于跟前,双手将手中书卷奉上,禾生看了看,并不是她要找的那本。
卫锦之指着靠里的两排书架,道:“那边放着的是古籍佛经,臣再去找找。”
说罢,他返身去找。找了约有片刻,仍然没有找到,禾生见他人单力薄的,索性带了翠玉一起找。
她之前从未来过宫中书阁,现只随意踏足一角,便已望见许多以前从未见过的书籍,稀奇古怪,一应俱全。
拿了几本书,倚着书架看了起来,看到生涩难懂之句,不禁念了出来,细细琢磨。
隔着一层书架,卫锦之心头悸动,朝前探去,透过书架间的缝隙,望见她瘦弱的腰身,一头乌黑的青丝直垂而下。
他记得她是不识字的,去姚家下定那会,总想着以后成了夫妻,他教她读书写字的乐趣。
是谁教她的?难不成沈灏请了女先生教她么?
他盯着她垂在腰间的乌发,假装伸手拿书,手指尖从她的头发边迅速扫过,又轻又快,几乎让人无法察觉。
成亲那晚,他走得太急,命人绞了她的一捋头发,与他自己的编成同心结,置于囊包中,意喻永结同心。
禾生察觉到他在背后,急急地收了书,从书架后探出头,“大人,可曾找到了?”
卫锦之摇摇头,“那本佛经只拓了一本,找起来需费点时间,王妃若等不及,可先行回府,待臣找到了,便立马誊抄,送到平陵王府,供王妃翻阅?”
禾生柳眉微挑,“誊抄?我想直接看拓本,不行么?”若是誊抄来的,难免会有差错,这是抄送给婆母的,她想尽善尽美。
卫锦之沉吟片刻,请罪道:“宫中规矩,凡只拓一本者,皆不可带出宫。娘娘实在想看原拓本,便只能亲自来书阁翻阅了。”
禾生见他义正言辞,不像是拿话诓她的样子,想了想,只得作罢。
若用这等小事去麻烦王爷和婆母,未免会让人说她恃宠而骄。抄卷佛经也用不了几日,每次进宫之时,只需在书阁抄上一两个时辰,也碍不了什么事。
现在已近黄昏,她赶着回府与沈灏赏花,遂向卫锦之辞别,临走前嘱托他一定要将书找出来。
卫锦之送她至拱花门,一路视线相随。
直至倩影彻底消失不见,卫锦之喊出自己的心腹太监,眸色深邃,沉声道:“将刚才藏起来的书重新摆回去。”
回了府,禾生与沈灏说起宋瑶的事,沈灏觉得稀奇,道:“挑谁不好,偏挑了他。”
依现在的形势,日后他定是要与沈茂争夺的,那位廊阁中直是沈茂的人,若真翻起脸来,一个不小心,禾生怕是要失去这位小姐妹。
“就不能不站队吗?”禾生虽然明白他心中所虑,却仍旧想着或许事情有转机。
沈灏回眸看她一眼,“难道日后你会不支持我吗?”
禾生摇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的。”
沈灏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对于宋姑娘而言,也是一样的。日后但凡有纠纷,她定不会站在我们这边。”
禾生点点头,忍不住问:“可是她一个姑娘家,也做不了什么呀。”
沈灏牵她手,“傻瓜,女人家能做的事情,多着呢,比如说你,但凡你要做些什么,那定是惊天动地的。”
他勾勾手,禾生凑过去:“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竟有这般潜力?”
他轻笑,俯身压上去,“为夫现在就言传身教,保管让你明白,你到底藏有多大潜力。”
“坏人。”禾生羞羞地回应他的吻。
又是一夜*度。
第二日再去书阁,要找的古籍佛经已经备好,她去的时候正是宫中文僚班交替之时,接待她的不是卫锦之,而是另一位廊阁中直。
书阁里笔墨宣纸一应俱全,她静下心,开始誊抄佛经。
虽每天都有练字,却因近来琐事众多,她练字的时间缩短一半,上笔不太满意,刚开始誊抄的几张,全都揉碎扔了。
至第五遍时,终是满意些许,一路小楷以誊,抄得得心应手,竟忘了时间。
一口气誊了五分之一,手腕酸疼,这才停了下来。
起身往阁外走去,想要透透气,至拐角,那里摆着当值廊阁中直的书案,专做答疑解惑。
抬眸一望,那里换了个人,已不是进阁时的那位大人。
禾生轻言出声:“王大人,怎么是你?”
卫锦之这才抬起头,眸子里清清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起身拘礼:“未时起便是臣的当值班了。”
禾生点点头,不想过多打扰,挥挥手请他坐下,小步走到阁外长廊看风景。
休憩了约莫一刻的功夫,返回去继续誊抄佛经。
书案与旁边储书架只有一墙之隔,前面是条贯通的小夹道,廊阁中直的位子一般置于夹道上,卫锦之手执书卷,偏着头,借翻书的空隙,小心翼翼地朝书案那边看去。
隔得太远,他看不清她的模样,只大致看个轮廓。她写得极为认真,坐姿端正,肩落头直,除了右手腕誊抄时游动的轻微动作,远远望去,她几乎像是定格了一般。
气定神闲,优雅娴静。
像极了沈灏。
卫锦之收回目光,心中涌起醋意,扼紧手指,几乎掐得泛白。
禾生吩咐人收好今日誊抄的纸张,宝贝似地交给卫锦之,”明天我会再来,这些暂且就不带回去了,烦请大人替我好生看管。”
这里是专门保管各类古籍的地方,论纸张书籍的保存,谁也比不过这些廊阁中直的。
卫锦之鞠手应下。看了眼宣纸上的娟秀字迹,他问出声:“王妃这字,写得很好。”
能被以笔墨丹青出名的廊阁中直所夸,禾生很是高兴,回头道:“这是王爷教的,他的字,比我的还要好上千倍。”
卫锦之淡笑,“娘娘自谦了。”
脸上虽笑着,心里头却难受极了。
竟是沈灏亲自教的,教她识文写字的感觉一定很好吧?那么多他想要与她一起做的事,却处处被别人抢了先。
“王爷的文章也做得很好,讲解起先人的文章诗句,句句精辟,我的诗文,也是他教的。“谈起沈灏,禾生忍不住笑着多说了几句。
这就好比捡了个宝贝,逢人便想说说这宝贝的妙处。王爷于她,就跟宝贝似的,她以他为傲,因他而自豪。
卫锦之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应一声,顺着她的心意夸一句。
时辰不早了,禾生准备离宫,走前却被卫锦之喊住:“娘娘。”
禾生好奇回眸,却见他盯着自己,与方才的恭维完全不同,这眼神深不见底,倒有些令人害怕。
他走到跟前,“娘娘难道不想问,臣与宋姑娘的事吗?”
禾生一怔。
她怎么不想问?这几天见着他,时时刻刻都想问,却又怕贸然问出口太过鲁莽,反而好心办坏事。
既然他主动提起,禾生也不准备藏着掖着了,直接问:“哦?我若问了,王大人会怎么回答呢?”
他抬起头来,额角边的浅疤格外显眼,夕阳淡淡地照在他半边脸上,衬出一道阴影来。
“娘娘与阿瑶相交甚深,为其担忧也是情理之中,娘娘若要查,大可命人当面问臣,只要是娘娘想知道的,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在说她四处派人查他家底的事了。她自认为做得隐秘,却不想还是被他发现了,看来这种事情,以后还是得交给王爷来。
被人当面戳穿,禾生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发烫,佯装镇定:“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只问你一句,你对阿瑶的心,到底有几分?”
卫锦之略微沉了沉声,道:“我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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