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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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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忙脚乱地张望四周,还没来得及找好地方,听见有人一脚踏了进来。
沈灏起身相迎。
禾生猛地一下见着他在跟前,人整个愣住了,以为是幻觉,而后回过神,被他一把抱在怀里,暖暖稳稳的臂膀,是她想了大半个月的怀抱。
躺在他怀里,这些日子的相思之苦顷刻爆发,哇地一声哭了,盈盈弱弱地喊着他的名字。
殿内人习惯性地自动退避。
梅秾枝站在前方,望见沈灏脸上宠溺的笑容,极有耐心地哄着怀里哭啼的人儿——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她抬手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有着灿烂微笑的人,是她的灏哥哥。
怎么会呢,以她对灏哥哥的了解,灏哥哥从来都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他怎么会轻易对着一个人这么百般呵护?
瞧他眉眼里的柔情,同她这些年看他时,一模一样。
只是,这份柔情却不是给的她。
梅秾枝急促呼吸,蓦地一下,仿佛听见心底有什么东西,啪地一下碎了。
☆、87|8。8|城
不知哭哭噎噎了多久,禾生从他怀里抬起头,水汽蒙蒙的眸子往四周一探,梅秾枝早已不在。
她含糊着声音,开口问:“梅姑娘呢?”
沈灏支吾答道:“走了。”
他望着她的眼,生怕那双漂亮的眸里蒙了一丝郁气。
梅秾枝到王府小住,定是经过舅舅和母妃同意的,阿生傻乎乎的,万一听了什么不该听的,以后再也不理他可怎么办。
“阿生?”他小心翼翼地喊她。
禾生捏着他的袖角,擦了擦满脸的泪渍,转眸见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小别后的重逢,本应当是饱含甜蜜搂着抱着一叙相思之苦,却因为梅秾枝的事,搅得这般尴尬境况。
禾生搂他脖子,语气娇娇的,发号施令:“抱我上去。”
说的是抱她上床榻。
沈灏惟命是从,刚沾着榻,还没来及坐下,她急哄哄地,便去脱他鞋。
沈灏打趣她:“阿生,你也太急了些,这都没天黑呢,就想着要同夫君做那事了吗?”
口头虽这么说,心里却窃喜不已。
“不正经。”禾生端坐着,抬起手指往他额上一个弹指。
沈灏捂着额头,假装疼痛,瞥眼看她,双目含情:“娘子。”
往常这个时候,他这样的腔调这样的神情一出,禾生早就倒在怀里蹭来蹭去,今天却全然不是一回事。
她学他平日面无表情的样子,轻启唇齿:“躺下。”
沈灏心中咯噔一下,定是梅秾枝的事让阿生不痛快了。
哎,让她发泄一通也好。
七尺男人铮铮一躺,大有赶赴战场的凛然。
待他躺好了,禾生挨着他身侧,一言不发地抱着腿从他身上碾滚过去。
他就像一块砧板上的肉,而她便是那滚肉的压轮。
如此翻来覆去几番,她终于停下,蹭着他的下巴,摸摸他的胸膛,“方才我从你身上压过去,痛不痛?”
沈灏巴不得她多来几次这样的“惩罚”,“不痛,还能让你再压一千次。”
禾生努努嘴,从床前壁柜上取出一个拴线本子,丢到他跟前,“你家梅表妹可真了解你,喜好厌恶什么的,她全清楚。”
“若要比这个,她怕是比不过裴良。”他笑着看她,知道她肯定是吃醋了。
禾生低头,轻轻一句:“可我却一点都不了解你……”他会不会觉得她对他一点都不用心?
原来是为的这个。沈灏拉住她的手,往左胸膛上一放,“你了解我这颗爱你的心,就够了。”
没羞没躁地,又说起让人脸红的情话。她脸上烫烫的,拖着身子往前一挪,贴在他的左胸膛上。
她的声音又缓又轻,“不管是梅姑娘和裴管家有多清楚你的事,总有一天,他们都将比不过我。”略微停顿,她伸手抚摸他的唇,语气坚定,“我要成为这个世上最了解你的人。”
这样幼稚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像是世上最动听的甜言蜜语。
沈灏一愣,忽地对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惭愧。
早在见到梅秾枝出现的那一刻,他便做好准备,无论她做什么,他都要开心受着。
他以为她会怒气满满地指责他为何要有这么个表妹。
却是想错了。她没有争风吃醋,没有无理取闹,她只是柔柔的一句——“要成为这个世上最了解你的人”
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上百倍。
沈灏将她紧紧抱着,细语呢喃:“好,给你一辈子的时间,你慢慢来。”
·
梅秾枝并未搬出王府,或许知道沈灏对于她的小住不太满意,所以自己提出了十日之期。
再住上十天便好,再让她看看他。
晚上用膳时,梅秾枝说要一起吃。
禾生觉得有些别扭,沈灏倒是同往常一样,该怎样就怎样。
好久没有伺候她吃饭,夹菜的动作都有些生疏了。
吃到一半,梅秾枝终于忍不住出声,“灏哥哥,你怎么都不吃?是不是饭菜不合你胃口?”
膳食一摆上来她便知道,这些菜都是灏哥哥平日不爱吃的。
他喜欢吃清淡一点的,满桌子的香辣,显然不会对灏哥哥胃口。
沈灏摆手,继续喂禾生喝汤,“你表嫂吃饱了,我才能安心吃饭。你莫管这些,吃自己的饭便是。”
梅秾枝咬唇,声音颤颤的,“是。”
禾生望向沈灏。
——这样不太好吧?
沈灏不以为然。
——有什么不好的,平日不都这样吗?
禾生想想觉得也是,若为了外人而刻意改变相处方式,好像没这个必要。
遂继续安心享受他的贴心服侍。
一顿饭用下来,梅秾枝没吃几口,光是看着眼前这两人的恩爱模样,就让她如鲠在喉,哪里还有胃口?
许是爱慕一个人太久,久到她已经麻木,纵使知道会被伤害,却还想想着再多坚持一下。
梅秾枝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她是这样安慰自己的:或许如今这般如胶似漆的样子是特意装出来的。
这样一想,心气顺了许多。
可是连着好几天,只要有禾生和沈灏成双成对出现的地方,梅秾枝几乎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是装的,一定是装的。
反复默念了好多遍,终是忍不住要崩溃了。
世上哪里有人能将柔情爱意装的那么像?一举一动,眉眼之间,皆是满满的喜欢。
灏哥哥,是真的爱她。
梅秾枝恍惚觉得支撑多年的信念怦然瓦解,颓废了几天,忽地宫里来人了。
说是德妃召她,进了宫,才发现,是皇后召见。
梅秾枝颇感意外,很快反应过来,恭恭敬敬地行礼。
皇后一脸和蔼可亲将她扶起。
“梅姑娘,在平陵王府住得可还好?”
皇后劈头这么一问,梅秾枝怔住,眸里渐染忧郁。
想来她死皮赖脸在灏哥哥府上小住的事情,早已传得满城皆知,说不定,别人都拿她当笑话看呢。
“谢皇后娘娘关心,平陵王与侧妃待客有道,我住得很好。”
皇后眼角一挑,望着梅秾枝的目光略微一沉。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梅家长女痴恋平陵王多年,现如今平陵王成了亲,她就巴巴地住到人家府里去了,打的什么算盘,她自己再清楚不过。
无非就是想要横插一脚。
这样的事情,说起来令人不齿,但作为皇后,倒是蛮乐于看见她得偿心愿的。
皇后甚至想要助她一把。
不为什么,就因为前阵子她赐人不成反被羞辱的事,她下定决心要报这个仇。
平陵王夫妇不最是恩爱的吗,她就偏偏不让他们好过!
她派的人无法打入平陵王府,但却可以借别人之手,搅一搅平陵王夫妇间的感情,比如说梅秾枝。
有才有貌还有割不断的表兄妹关系,更重要的是,梅秾枝已经在王府住下了。
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定要好生加以利用。
“明人不说暗话,梅姑娘既然如此心恋二殿下,本宫倒是有个法子,可以帮帮梅姑娘。”皇后将自己的目的一说,梅秾枝彻底懵住。
她几乎不敢相信皇后竟然会对她说这话。
帮她,怎么帮?难不成还能将灏哥哥的心重新夺过来吗?
皇后双手交叉,摆弄镶金贴翠的甲套,压根就不看梅秾枝一眼。
这样的恩惠,梅秾枝若是个心智齐全的,定会感恩戴德。
继续道:“梅姑娘,明日宫中有宴会,届时各府皇亲皆会携内眷参加。我贵为皇后,虽无法插手平陵王府内的事情,但是在这皇宫之中,我还是可以做主的。”
梅秾枝低下头,掩住面上神情,问:“娘娘欲如何助我?”
皇后这才抬起头看她,勾了勾手,示意梅秾枝过去。
“本宫先问你,若日后助你登上平陵正妃之位,你该如何感谢本宫?”
梅秾枝迎上她的目光,“唯皇后娘娘马首是瞻。”
皇后爱怜地拍拍她的脸,“乖孩子。”
这样才对,梅秾枝这样的世家贵女,比姚氏那般二嫁的平民之女简直好上百倍万倍,识时务知进退,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明日待他们进宫赴宴,你等上片刻后会有人接你进宫,酒宴中途,不出意外,平陵王会因为被酒湿了衣裳而离席,届时本宫会派出身边的心腹嬷嬷,让她扶着平陵王往凤鸾殿更衣,你只管在凤鸾殿悉心等待便是。”
皇后洋洋得意,继续道:“这个嬷嬷,平时最会调香制香,平陵王再怎么厉害,也免不得被暂时迷惑。本宫轻易从不让她露这一手。为了你,倒是煞费苦心呐。”
梅秾枝抬起一双惊恐的眸子,问:“娘娘是想让秾枝……”
皇后伸手抵住她的嘴唇,“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平陵王想赖都赖不掉。怎么,难不成你不愿意么?”
梅秾枝呼吸一滞,许久道:“我愿意的。只是有一点……”
皇后不悦:“什么?”
梅秾枝道:“此事若要成,自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娘娘派人接我入宫,未免太惹人注目了,还是让我自己拿着玉牌进宫为好,到时候圣人若怪罪下来,我也能说是自己想要进宫找娘娘,而非娘娘特意召见。”
有道理。皇后不太放心,下意识一问:“你想要玉牌?”有了皇后宫的玉牌,无需召命,可以随时出入宫闱。
梅秾枝弱弱道:“秾枝也只是这么一提,凡事还得皇后娘娘定夺。”
皇后想了想,觉得只是一个玉牌,想要就给吧,反正都将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梅秾枝拿了玉牌谢恩。
☆、88|8。8|城
暮烟袅袅,天边团云散开,黑夜渐渐从山头露出端倪,渐染开来。
梅秾枝回了平陵王府,花盛凑过来,指指正殿的方向,道:“那位到厨房去了,说是晚上要亲自下厨,姑娘要去看看么?”
梅秾枝抚摸手里的玉牌,犹豫几秒,而后跟着花盛往厨房去了。
厨房里的下人全部赶了出来,禾生一人在里头炒菜做饭,不让任何人帮忙。
之前王爷还没回来时,她就想好了,等他一办完差事回来,定要让他第一口吃到她做的饭。
奶汁鱼片、花菇鸭掌、姜汁扁豆……专门挑他爱吃的菜肴做。许久不曾下厨,厨艺却并未生疏,拿起菜铲挂起砧板,照样熟练,不出半个时辰,一席的菜肴已经全部做好。
招手唤丫鬟上菜,两行婢子鱼贯而入。一行人端着食盒往正殿西屋去,一行人捧着铜盆盥洗之物,伺候她洗手。
一顿饭做下来,额间涔了汗,衣裙上沾了油烟味,她洗净手,准备往内殿去更衣。
抬眼望见翠玉眼神怪异,顺着目光看去,厨房前的小院子里,好像站了个人?鬼鬼祟祟地,东躲西藏,咦,看身影,好像是梅姑娘?
将擦手的巾帕往旁一搁,喊道:“梅姑娘!”
梅秾枝本来只是想远远地望一眼,世家望族中,鲜有人会亲自下厨,这些都是下人干的活,主子怎么屈尊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瞧王府奴仆们的神情,侧妃好像经常亲自下厨?
哼,笼络男人的手段么?
梅秾枝索性大大方方地站出来,迈着大家闺秀般的步姿,,走到禾生跟前,倩然一笑,道:“原来侧妃娘娘的过人之处竟是厨艺。”
禾生一愣,恍地回过神,她这是在讽刺?
下意识点了点头,“我的厨艺确实还可以。”
梅秾枝没想到她会如此坦率地承认,气噎,接着压低声音,笑道:“古有妖女以色侍人,今有侧妃用厨艺侍人,倒也是稀奇。”
禾生扯了扯嘴角,看她满身病弱弱的样子,也就懒得计较了。“梅姑娘要是羡慕,也可以试试。”
梅秾枝白一眼,“我才不稀罕。”
嘴上虽这么说着,目光却忍不住往厨房里瞥,婢子们正端着菜往食盒里放,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光是看一眼,就能让人垂涎。
这味道,让梅秾枝想起八岁那年梅母唯一一次下厨炖汤的气味。
嫩嫩的肉片在煮烂的骨头汤里翻滚,那肉嚼在嘴里是甜的,那汤加了酱汁,喝起来是浓郁的咸香味。
鲜香味扑来,梅秾枝嗅着嗅着,肚子就饿了。
禾生问:“梅姑娘今日同我们一起用膳吗?”昨日晚膳的情形,着实尴尬呐。
王爷好不容易回来了,她想多享受下他的温柔,但若梅秾枝搁眼前,她都替她难受。哎,还是希望梅姑娘能够知难而退吧,至少,吃饭这事,就不要跟他们凑一张桌子了。
梅秾枝想了想,指着提食盒而出的婢子们,问:“你做了几道菜,我若单独在屋里用膳,够吃吗?”
怕是不够。禾生愣了愣,听梅姑娘这意思,是想吃她做的菜?
她可没这个宽厚仁心,重新为梅秾枝下厨。
唤了厨房大师傅来,当着梅秾枝面,吩咐大师傅,让他找照着梅秾枝的口味来做饭。
梅秾枝伸长了脖子望,提食盒的婢子们已走得了无踪迹。
安置好了梅秾枝的膳食问题,禾生不打算多待,正准备走,背后听见梅秾枝唤她:“能从正殿膳食中随意分我一道菜么?”
她这话说得极其小声,像是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有人赏识厨艺,这是好事,更何况这人还是梅秾枝。
前一秒还张牙舞爪地说她是妖女,现在就巴巴地求口粮呢,两相对比,这境况让人甚是欣慰。
禾生大手一挥,毫不吝啬地分了她两道菜。
晚上吃饭时,禾生坐沈灏腿上,两人欢快地吃着饭,前面便有人来说:“梅姑娘叫奴才来看看,晚上没吃饱,问正殿这边是否能再匀一两道过去。”
禾生望了望桌上,膳食早被王爷吃了个干净,哪里还能匀菜?想了想,命人将自己做的点心送过去。
过了半个时辰,小两口散完步回来,正巧望见梅秾枝在正殿门口候着。
沈灏有意避嫌,找个借口往书房去了,临走前朝禾生使了个眼色,让她不用顾忌早点脱身与他汇合。
禾生耸了耸眼皮,让他放心。
一前一后坐了下来,禾生故作深沉端起盏茶,脑子里想着该说些什么话题才能尽早打发梅秾枝。
眼睛斜着往旁一瞥,梅秾枝正从袖子底下掏出个袖珍小巧的锦绣果盒,从里面拣了块芝麻酥饼吃起来了。
禾生目瞪口呆。这行为,不太符合梅姑娘平日的作风?
而后立马反应过来,假装没看到,继续喝她的茶。
梅秾枝主动出声,声音里没有平时一贯故作矜持般的温婉,刺拉拉道:“装了这些日子,估计你也看累了。虽说我不是很喜欢你,但你这下厨的手艺确实不错,哪天要是被人从王府赶出去了,倒可以试试去街上开个饭馆。”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嘲讽,偏生她语气真挚,面容一本正经。
禾生轻笑两声,吐出两个字:“过奖。”
梅秾枝继续拾了块酥饼往嘴里塞,“在府里住了这些日子,想必你也很烦我吧。”
听这话,好像要走?谢天谢地啊。禾生面上并不显露喜色,试探道:“梅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贵客来住,自当是荣幸,哪会烦呢?”
梅秾枝盯着她的脸,啧啧两声,原来这世上还有比她更会装的。
明明就不喜欢,何必藏着掖着。
任她怎么瞧,禾生就是不发作,誓要将场面功夫做到位。
梅秾枝盯了她许久,忽地长长叹口气。
不得不说,这张脸让人看久了,确实会觉得顺眼。绝色倾城这样的词语,她不想加在禾生身上,若加上去了,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所以还是用顺眼二字比较恰当。
禾生顶住压力,微微一笑。
她从未想过要用善意感化梅秾枝,不想着使法子将她赶出去就已经很好了——只要梅秾枝住完这段日子,从此之后,大家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便已万事皆安。
梅秾枝想起今日皇后召她进宫的事,朝禾生望一眼,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
禾生默默地看她吃完了一盒的酥饼,其间两人并无交流。
就光听见梅秾枝嚼饼的声音了。
禾生想起了土拨鼠,一时间,看向梅秾枝的眼神有点复杂。
难道梅姑娘专门跑过来,就为了当她面吃个饼么!
最后一块饼吃完,梅秾枝掏出巾帕擦了擦嘴角,轻飘飘地走了。
晚上就寝更衣时,禾生跟沈灏说梅秾枝吃饼的事,沈灏皱眉,无法想象出禾生所描绘的场面。
沉默半晌,挤了个理由:“……可能是受刺激了?”
禾生点点头,觉得大有可能,继续道:“她还老看着我,眼神毛毛的,好像有话想说。”
沈灏就着她的手取下玉带,“说什么了?”
禾生摇头,“就是没说什么才奇怪。”
沈灏摸摸她的脑袋,抱她到床上躺下,“明天家宴,咱俩还得早起准备,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省得晚上睡不着。”
两人又说了会明日家宴的事,禾生说得迷糊了,开始犯困。沈灏却在这时扑了上来。
他就喜欢她这副半睡不睡的样子,弄起来特别带劲。
嗯嗯啊啊地动作一番,结束时沈灏躺在她身上,摸了摸她肚子,喘着粗气说了句:“什么时候能有个孩子就好了。”
禾生已经困得睁不开眼,方才的*已耗尽她所有力气。现如今耳朵嗡嗡的,也没去细听他说什么,嚷嚷答着:“会有的,会有的。”
沈灏一把将她搂怀里,发狠呢喃了句。
小没良心的,一点都不上心。
翌日沈灏携禾生进宫,车马刚走,梅秾枝便急急地唤了软轿,往宫里去了。
依照皇后的吩咐,她得先去皇后宫中坐一会,而后出宫路过凤鸾殿,因为想要进殿看看新进的百鸟朝凤屏风,忍不住好奇便走了进去,而后发现平陵王也在,之后便……
当然,这一切暂时只停留在皇后的计划之中,并未真正实现。
但在皇后看来,只要梅秾枝进了宫,这计划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梅秾枝往皇后宫中去时,皇后正在更衣,换上翟衣凤冠,整个人端坐着,底下奴才捧着赤鞋服侍她穿鞋。
梅秾枝坐在皇后对面。
她与皇后,大概只有不到一刻钟的说话时间,之后皇后便要赶往前殿赴宴了。
皇后今日心情好得很,问梅秾枝:“梅姑娘,可准备好了?”
梅秾枝莞尔一笑,“……秾枝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
皇后讶异,都到这个紧要关头了,难不成她想反悔么?
梅秾枝一慌,摆手道:“皇后娘娘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事情或许还能做得更周全些。”
皇后挥手禀退宫人。
梅秾枝上前道:“昨日娘娘说,在凤鸾殿的鼎炉中放了迷情香,这香虽能迷情,但王爷是身经百战之人,自然比旁人更耐受,这香恐怕撑不了多久。”
皇后一听,笑道:“你这丫头倒贼精,本宫同你想的也是一样,早就准备好秘制迷药一包,想着今日你来时便给你,待平陵王被香迷住了,你便赶紧拿这药粉泡一杯茶灌他喝下。迷香加迷药,就算是天王老子,也逃不了。”
说着,她传来心腹嬷嬷,郑重其事地将一小包药粉递给梅秾枝。
梅秾枝喜笑颜开。
为掩人耳目,皇后嘱咐好了诸项事宜,又将宫人们召了进来,继续为赴宴之事着装打扮。
她俩在榻上坐着,婢子拿了好几双赤鞋一一比较试穿。
榻间放着一个几案,案上摆着茶,皇后有个习惯,出门前需得用皇后宫独有的紫窑烧玉瓷杯盛白安茶,抿口茶润嗓,方能舒坦出殿。
皇后低头去瞧脚上的赤鞋,旁边梅秾枝执小金壶倒茶。
皇后头也不回说了句:“有劳梅姑娘。”事情还没成呢,便上赶着沏茶倒水巴结了,着实是个好苗子。
梅秾枝勾嘴一笑,往周围望一眼,指甲上沾了药粉,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往瓷杯里一掸。
这样龌龊不堪的东西,还是留给皇后自己享用吧。
想让她害灏哥哥?没门。
☆、89|8。8|城
皇后翩然而至,除了圣人,家宴众人都到齐了。
皇后想着即将发生的好事,不由得含笑朝沈灏和禾生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
禾生拉着沈灏袖子,悄悄说了句:“皇后娘娘笑得好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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