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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醋坛子又翻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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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婳闻声看过去,一眼便看到了那灵位上遒劲的字迹。
  晶莹的泪自颤抖的羽睫上坠落,她蓦地跪下来,失声掩面。
  作者有话说:  顾澹:(理直气壮)谁都不可以再欺负我家晏晏了。


第3章 
  承合乡大旱,圣人命太子带着赈灾物品前去处理灾情,返回途中遭遇伏击,损失严重,相府大公子慕谷命丧边境,太子重伤昏迷。
  而相府大姑娘又是被人劫走,后被将军府小公子救出,二人均中毒,慕姑娘更是高烧不退,险象环生。
  一时间,川都乱成一团,皇后守在东宫多日,日日垂泪。
  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的慕夫人整日以泪洗面,相国慕睢愁云满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一直昏睡着,一点点的消瘦下去,却是没有好转的迹象。
  那些被救出的孩子被送到川都后,便是由太医院接手,医首大人每日的在相府与太医院来回,明显憔悴了不少。
  圣人勃然大怒,将正在军营进行训练的顾府大公子顾枳调去承合追查刺客,同时任命司寇连庭彻查此次走卖孩童一事。
  慕婳昏睡了半个月,昏睡期间,她翻阅了一本书,里面讲述了她的一生。
  相府唯一的明珠,上有爹娘纵宠,下有兄长爱护,因为身体不好被送到拂玉山庄那里,亦是被茯苓和谢时宠爱着的,就连那一直冷着一张脸的师兄顾澹亦是会对她温和眉眼。
  慕婳被宠爱了一生,嫁与了太子穆淮为正妃,三年来无所出,太子生母皇后亦是不曾责怪过她,穆淮更是与她鹣鲽情深,鸾凤和鸣。
  这是一本甜宠文,却是在结局做了反转,慕婳撞剑明志,赴死殉国,成为了昭华皇后,穆淮心头永不放下的明珠。
  慕婳的一生是极为顺遂的,到最后以这样的方式收场,虽然惨烈,却也在众人心头留下了最为浓烈的一笔。
  当得上“无双明珠”这个形容。
  半个月后,慕婳醒来。
  当羽睫颤抖着掀开,她如墨的眸还带着明显的茫然,直到慕夫人谢氏拧了温热的毛巾替她擦了脸,才稍稍恢复了些清明。
  “娘亲……”
  昏迷了许久刚醒来,慕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干哑,谢氏急忙为其递了杯热茶,“晏晏乖,先喝点水再说。”
  慕婳乖巧接过,小小的饮了几口,视线触及自家娘亲眼下那明显的乌青,又是将本要出口的问题咽了下去。
  “我已经无事了,娘亲快去休息吧。”
  慕婳靠着软垫坐着,指尖细细摩挲着茶盏边沿,“我这里有采竹便好。”
  说罢,慕婳又是对一旁的侍女冬云使了个眼色,冬云心领神会,扶着谢氏站起身,“夫人好几天未合眼了,小姐已无大碍,夫人先去休息吧。”
  慕夫人这段时间显然是太过劳累的,又是嘱咐了慕婳几句,方被冬云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许是躺了太久,慕婳行动还是有些不利索,被侍女采竹扶着在房间里走了两圈,便是裹了斗篷坐到了窗边的软塌上。
  在这个节点上,按照剧情,慕谷丧命于边境,而慕婳的重伤昏迷更是让相府处于一种哀痛之中,谢氏自从生了慕婳后便是一直体弱,此次更是病重,一直强撑着照顾她。
  但是慕婳知道,慕谷没有死,他是穆淮布下的一枚暗棋,潜伏了多年,成为日后击溃乱军极为重要的一环。
  穆淮尚且年轻,如今也尚未及冠,虽然只有十七岁,但他的心性与思量已然卓越,能够在察觉到一丝苗头后便布下暗棋,足够说明他的手段。
  慕婳闭了闭眼,浅浅叹息一声,压下心头想要去告诉自家娘亲真相的想法,
  简单的用了点药膳,慕婳刚用丝帕擦了嘴,匆忙的脚步声便是传来,她后知后觉的抬首看过去。
  急匆匆赶回来的相国慕睢顾不得被自己掀乱的珠帘,一把按住慕婳的肩头,将自家女儿细细打量了几遍,深深的舒了口气,“醒来便好,醒来便好。”
  拢了拢小女儿有些松散的发,慕睢又是放缓了声音,“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有些累,其他无事了。”
  慕婳细微的轻笑,不忘给一旁二位兄长一个安心的眼神,“此次是我的鲁莽,让爹爹和兄长们担心了。”
  “胡说!”
  慕知素来见不得自家妹妹受委屈,此次经历了一番大难,他已经够心疼了,怎么可能再让她自责,而且,这本就不是她的过错,“晏晏真的是睡傻了,怎么可能是你的过错?分明是那些人居心叵测。”
  “可是……”
  许是想起了什么,慕婳咬了咬下唇,苍白的下唇多了一个牙印,看的慕修当即以手肘捅了一下慕知,“做什么吓晏晏?”
  慕修与慕知是双生子,容貌只有细微的差别,二人的性子却是千差万别,慕修沉稳,慕知却是急躁的,这样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兄弟二人。
  慕知当即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声音太大了,顿时就没了气势,绕到慕婳另一边,“是三哥的不是,晏晏莫气,你才醒来,不能动气的。”
  “我无碍。”
  拍了拍慕知的手肘以示安抚,慕婳忽的想起一件事,当即皱起了细眉,“澹哥哥呢?”
  为了将她安全带回来,顾澹受的伤也不轻,从山崖上滚落下来的过程中,他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
  “他受了不轻的伤,也中了毒,好在救治的及时,只昏睡了一天便醒过来了,现在正在府里养伤。”
  慕知小心的扶着自家小妹坐好,主动去替她拿了手炉替她暖着,“他来看望过你几次,你既是醒了,我便让人去传个话,让他和顾叔放心。”
  慕婳抱着手炉蹭了蹭,点头“嗯”了一声。
  按照剧情,慕婳本该是被顾晟大将军救回来的,时间也应该晚一点,那时候她已经以银针刺入了自己的心脉,是存了玉石俱焚的心思。
  此次顾澹却是提前将她救了回来,她也并未动用那最后一根银针,这样的转折,已经足够改变不少事情。
  “近日我们在配合司寇大人彻查此事,已经有了眉目。”
  慕睢看向苍白的小女儿,放缓了语气,“司寇大人近日在府上,想要问一下当时的情况,晏晏意下如何?”
  “司寇大人?”
  慕婳小小的惊诧了一下,饶有兴趣的挑眉,引得慕修看过来。
  “是连庭大人。”
  见一直兴致缺缺的小妹来了兴致,慕修便主动解释了一番,“他虽年轻,却是心细如发,思辨能力不容小觑,圣人极为器重他,让他负责此次彻查一事。”
  “大人辛苦查案,我自然不能推脱。”
  慕婳掩面咳了几声,指尖扣紧了手炉边沿,用力到骨节都泛起森白,几息后方平静下来,慕知当即递上温热的茶水。
  小小的呡了口热茶,慕婳方被慕知扶着站起,“去见见吧,我也确实有些线索,不知是否有用。”
  见她坚持,慕睢也没有再劝,接过采竹递过来的斗篷将慕婳裹得严严实实,确保她不会受凉,才带她去了水阁。
  此次慕婳被劫去一个据点,看上去是一个走卖孩童的据点,但知道剧情的慕婳心里清楚,那实际上是一个挑选孩童进入训练营的据点,而那里的主人,便是连庭。
  作为以后发动兵变的领导人,连庭算是暗中谋划了不少事情,暗中培养了一支精锐的影卫,成为后来他能够攻入川都的原因。
  虽然不知道他此次为什么要费心思的将自己骗出拂玉山庄,但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此次与上一世不一样,顾澹算是一个变故,他突然闯入,那些被选中的孩子还未来得及转移,慕婳也未曾伤害自己,连庭此时过来,想来是存着试探的心思,看看她有没有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这般想着,慕婳便是细微的勾了勾唇角,指尖细细的摩挲过怀里手炉上的莲花印,纤长的羽睫敛去渐暗的眸光。
  慕夫人喜水,慕睢便在府里建了不少水阁,慕婳拐过了雕花的回廊,踏上沉木台阶,在侍从挑开珠帘时,见到了那人。
  雪松亭亭,长身玉立,逆着光看过去,慕婳看到了他温润的眸,熹微的日光透过竹帘,滤在他眸底,碎成了层叠的波澜。
  慕婳只淡淡的扫了一眼,便是收回视线,福身行了一礼,“见过司寇大人。”
  “慕姑娘有礼。”
  连庭当即回了一礼,温润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关怀,听不出什么端倪,“慕姑娘重伤未愈,是下官叨扰了,实在是失礼。”
  啧。
  见他这副担忧的模样,慕婳不动声色的撇嘴,无声冷笑。
  挺能演的嘛。
  你以为我不会?
  “大人辛苦查案,此次事关重大,还须劳烦大人了。”
  说着,慕婳便是借着一旁采竹的支撑咳了几声,从连庭的角度看过去,少女纤瘦的身形被罩在宽松的斗篷内,面色苍白的近乎透明。
  她纤细的脖颈苍白而纤细,随着少女的咳嗽而突出那青色的血管。
  确实是孱弱易折的。
  慕知递了热茶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呛风了?”
  慕婳整个人靠着一旁的采竹站着,小小的抿了几口温热的茶水,缓了缓,方平复了呼吸,“无碍的。”
  连庭眯了眯眼,目光似是不经意的扫过少女惨白的小脸,袖中的指尖动了动,便是稍稍俯下身,“姑娘体弱,还是先行回去休息,等调养好了下官再来问也不迟。”
  “无妨。”
  慕婳随意的摆手,一手敛衽,一手伸出,做出“请”的手势,“大人公务繁忙,我也不好再劳烦大人空跑一趟,而且……”
  说着,少女再次咳嗽了几声,声音有些低哑,“我当时看到了一些东西,不知是否对此案有用。”
  闻言,连庭细微的挑眉,面上倒是不动声色,皱起的眉显示出主人明显的担忧,“姑娘重伤刚醒,下官便前来,想来是太过着急,让姑娘为难了。”
  慕婳摇摇头,唇角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透露出小姑娘独有的娇憨,“此事非同小可,是大人辛苦了,我更是需要好好配合才是。”
  “再怎么重要也要看时候啊,你看你这副样子,还乱操什么心?”
  慕知很是不耐,一把将自家小妹按着坐在一旁的小案边上,拿过厚实的毛毯盖住她的腿,“怎么样?还冷吗?”
  “不冷了。”
  慕婳乖巧的歪头,笑的眉眼弯弯,“多谢三哥。”
  慕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嘴上说着不肯,但他永远是行动最快的那个,总是臭着一张脸做着最体贴的事。
  慕知撇嘴,接过采竹递过来的又一个手炉,隔着毛毯放在慕婳膝上暖着,手上动作是轻柔的,嘴上却是不饶人。
  “就是你爱折腾。”
  慕婳回以乖巧而无辜的微笑。
  作者有话说:  连庭:(恭敬)叨扰小姐了。
  慕婳:(微笑)辛苦大人了。
  好吧,这两个都是影帝╮(╯▽╰)╭


第4章 
  这边兄妹和睦温馨,连庭倒也是耐心的看着,并没有打扰的意思。
  看得出来,这位大小姐,是真的被众人宠爱着的。
  相国慕睢是出了名的冷面且难以接近,二公子慕修温润沉稳且心思深沉,三公子慕知脾气爆难交流,在慕婳面前都是温和的,收敛了所有的锋芒。
  看看慕知那小心翼翼凑在自家小妹身侧的模样,简直与他平日里狷狂的模样判若两人。
  连庭垂眸,指尖轻轻敲了敲手中玉质茶盏的边沿,在层层涟漪中,细微的笑了。
  慕婳也没有让连庭等太久,待到几人都坐下了,便开始回忆,“我此次回来,是因为收到了一封信。”
  “我们知道。”
  慕睢目光一沉,“你被小澹送回来那天,你娘帮你换衣服,从你身上找到了。”
  “那便好。”
  慕婳微微颔首,“那爹爹应该已经检查过了吧?”
  “检查过了。”
  自家宝贝女人被人用所谓家书骗出来还险些遇害,慕睢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看到那封家书后便仔细检查了一番。
  “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这样的结果显然让慕睢很不满意。
  “实际上我收到那封信时,因为觉得信中内容有些奇怪,便已经检查了一遍,但同样是没问题。”
  慕婳皱眉,语气有些飘忽,“而且,小白也没问题。”
  小白是慕府专门驯养的信鸽,用来给在外学习的大小姐传家书。
  为了安全考虑,相府为慕婳专门制了花笺,用的是慕夫人谢氏独有的手法,只有相国大人书房里有,不管是气味还是纹理皆是不可复制。
  而慕婳此次收到的家书,花笺确实是相府的花笺,字迹也是她熟悉的爹爹的字迹,就连收笔处勾连的小习惯都别无一二。
  而慕睢的私印,也是没有问题的。
  准确来说,这本就是一封没有任何问题的家书,只是内容极为简单,只有“速归”二字。
  这和以往爹爹的絮絮叨叨和娘亲的耐心嘱咐不同,只简简单单的催促她回家,慕婳虽感到疑惑,却也察觉不到其他的异样。
  “此事相爷也与下官说了,确实匪夷所思。”
  连庭浅浅叹息,敛起的眉头可以窥见他平日里严谨的性子,“能够动用专门为姑娘准备的信笺和信鸽,还能动用相爷的私印,连字迹都模仿的分毫不差,此人定然是蓄谋已久的,且不容小觑。”
  这显而易见。
  这些本该是相国慕睢才能动用的东西,能够悄无声息的动用且不漏痕迹,已经足够说明暗中那人的手段。
  “我和余伯是在清水镇的驿馆被劫下的,进入官道时,我特意看了一下,当时马车不少,与平常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有一点不同。”
  慕婳眯起眼,泛起淡淡的疑惑,“那些马车上并没有显示身份的徽印,我对于这方面不太懂,是以并未发觉太多的不妥。”
  “清水镇是外镇抵达川都的必经之路,川都是皇都,安全问题不容忽视,排查自然是严格的。”
  连庭翻开一卷备案,修长的手指捻过微微泛黄的纸页,几息后,视线顿住,“姑娘回来当天,我们已经排查那几天经由清水镇的车马,除了端王与贵妃娘娘的车马,苏上卿的车马,林尚书府上公子的车马外,其余皆是进城的商贾与运货的车夫,那些都是记录在案的,能够追根溯源,下官也与相爷去盘问过,并没有什么线索。”
  清水镇地理位置极为重要,记录的也很详细,连庭解释了一番后,便是将备案递给慕婳,“姑娘看看,是否有所发现。”
  白皙的指尖扫过其上的淋漓墨迹,慕婳蹙起眉心,“我进入官道时约莫是巳时末,当时确实是看到了一些商贾的马车,但……”
  似是想起了什么,慕婳忽的抬首,捻着纸页的手指微松,“记载在案的,是否都是要通过清水镇这个关口的?”
  话落,连庭与慕睢自然是想到了一处,对视一眼过后,便是心下了然。
  “清水镇作为重要的中转关口,每天都会有不少人在那里歇脚,经由它去其他关口,都会记录在册。”
  连庭接过备案,抚平封皮,声音微沉,“但那些只是纯粹歇脚或是稍作停留的,并不会记录备案。”
  “若是真的要这样查,几乎是大海捞针。”
  指尖捻过手中的信封,慕睢目光微沉,“晏晏可还记得那一天具体的情况?”
  慕婳摇头,将微凉的手收回斗篷,覆在精致的手炉上,“那天事出突然且对方显然是早有准备,从被拦下到我失去意识,前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不过……”
  唇角抿了抿,慕婳提到另一个关注点,“之后我在那里醒来,那些人想要给我喂药,我靠着师丈给我的银针撑到师兄来,当时我在那人身上看到了一枚玉佩,模样很奇怪。”
  接收到自家小妹的一个眼神,慕知当即反应过来,快速取了纸笔过来,还替她研好磨,送到慕婳面前。
  “多谢三哥。”
  慕婳乖巧的道了谢,稍稍坐直了身子,温婉的细眉蹙起,缓缓画出记忆中的一个图样。
  这样严肃的慕婳很少见,慕知定定的看着那吸了墨的狼毫笔尖,其擦着纸笺而过时发出的细微声响都足够让在场几人紧张几分。
  慕婳画的不算快,面上带着明显的回忆的神色,但也不慢,中途偶尔顿住,思考几息后继续。
  待到慕婳收笔,连庭很是礼貌的替慕婳移开松烟砚,帮助她将画平铺在小案中央,视线状似不经意间扫过,心头便是一阵骇然。
  那是他的私印。
  可以说,是他另一个私印,用来暗中传达命令。见过这个私印的人不少,但能够真正佩戴这种纹印玉佩的人,皆是他足够放心的下属。
  按理说,这样重要的东西,不应该让慕婳这样一个娇弱的大小姐看到才对。
  捧着手炉咳了咳,慕婳侧身让慕睢看的更清楚些,缓缓解释,“我与那人周旋了一段时间,看到他腰间玉佩的另一面是这个模样,还有,那人左手小臂上有个刺字。”
  慕婳并没有迟疑,不过一个简单的刺字,她还是记得清楚的,很快画下来呈现到几人面前,“我对这些不了解,大人和爹爹看一下。”
  “这是……”
  袖中的手指紧了紧,连庭微微惊诧,“这是黥刑,不过一般都是在脸上或是在额头上,小姐说是在小臂上?”
  “没错。”
  慕婳点头,语气笃定,“他想要强行给我喂药,我用师兄给的匕首刺破了他的衣袖和手臂,看到了这个刺字。”
  “黥刑不是小事,从刑部那里应该能找到线索。”
  按了按自家小女儿的发顶,慕睢眯起眼,替她将斗篷兜帽上厚实的狐毛紧了紧,“看来,今日还须劳烦司寇大人多跑几趟了。”
  扫了一眼慕婳惨白的脸色,连庭心下知道今日不宜继续,便是从善如流的站起,“这是下官职责所在,姑娘体弱,还望多多保重才是,下官便先告辞了。”
  “我与大人同去。”
  替慕婳将斗篷的兜帽戴好,慕睢又是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确保烧退了才放下心,转头嘱咐慕知,“送你妹妹回去,看着她点,不要让她吹风,到时间了直接用晚膳,不用等我与你二哥了。”
  “吃完别让她坐着,带她走一走,你娘那里的花最近开的不错,带晏晏去看看,陪她说说话,不过不要闹她,她最近累了。”
  “还有你。”
  温热的指腹戳了错慕婳的额头,小姑娘很是配合的哼唧了一声,鼓了股面颊,慕睢面色稍稍缓和,继续嘱咐,“听采竹说你方才连一碗粥都没有喝完?”
  “晚上多吃点,都是嬷嬷特意给你弄的,别一直这样,看得为父我担心。吃完了和你三哥走走,整天闷着不好,但也不要跟着他胡闹。”
  “知道啦爹爹。”
  慕婳轻笑,眉眼间落了澹澹的日光,为她镀了几分暖色,“爹爹和二哥早去早回。”
  “乖。”
  揉了一把慕婳的脑袋,慕修对慕知微微颔首,便是跟着慕睢出去了,一手负于身后,已经有了几分慕睢处事的影子,背影看着让慕婳无端的心安。
  连庭在水廊的尽头等着,知道慕睢疼爱女儿,并没有催促的意思,从慕婳的角度看过去,他腰间的碧色暖玉上敛了漾漾的光,像极了他温润含笑的眸。
  许是察觉到慕婳的目光,连庭看过来,眉梢落了竹帘滤过的日光,微微颔首,得体而有礼。
  慕婳含笑回了一礼。
  “怎么了?”
  见自家小妹愣在这里,慕知有些茫然的探出头看了一下,只看到了慕修身后侍从的背影,“哪里不舒服?”
  “没。”
  抱紧了温暖的手炉,慕婳轻轻咳了咳,“我们走吧。”
  小姑娘的心思确实是难猜的,只要不是让慕婳不高兴,慕知向来不会刨根究底,便应了声“好”,阻止了想要上前的侍从,亲自挑开缀玉的珠帘,让慕婳先行走过,自己方跟上。
  刑部记载自然是周到的,那人黥刑的位置又是如此特殊,想必很快会有眉目。
  只是……
  慕婳确实是看到了那人身上的刺字,却没有看到那枚玉佩。
  那么重要的东西,就算有,怎么可能会让慕婳看到?
  慕婳也只是上一世在连庭发动兵变后,跟着穆淮见到过而已。
  不过,那人已经被顾澹杀了,也是死无对证,这玉佩的线索可大可小,就看连庭自己心里如何想了。
  在慕婳眼中,连庭年少有为,年纪轻轻便是坐上了司寇这个位置,待人接物皆是无可挑剔,周旋于百官间也并未吃亏。
  上一世的慕婳并未与连庭这般正面打过交道,唯一的一次不过是最后他以她做人质威胁大军。
  他暗中布局多年,慕婳觉得他定然是个善于辞令,进退有度的人。
  今日一见,嗯……果真是个八面玲珑的狐狸。
  作者有话说:  连庭:我要演好了,不能让人发现破绽。
  慕婳:来吧,看谁会演。


第5章 
  慕知此人,素来是嘴上不饶人,对于一些辞令上的迂回委婉一直是不耐的,这样的性子让慕睢很是头疼,不过好在有慕修从旁提醒,也会收敛一点。
  不过,当自家娇娇的小妹平静的问出“大哥呢”这个问题时,他却是罕见的迟疑了,没有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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