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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和亲失败的公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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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不知道你面临的敌人是谁,我无法防备,只能躲在你身后,看着你披荆斩棘,看着你受伤,我想做些什么,我可以做些什么的,对不对?”她抬起头来,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似在等他回答。
  对不对?他有一瞬发怔。
  她说的没错,他将她好好地护在身后,想护得她周全,却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她在他身后,看不见前路。
  “你说得对,是我忘了顾及你的感受。不过……”他低头看看怀里的人,笑了笑,“你倒是也顾及顾及我,别乱动了成不成?”
  君初瑶一愣,抬起头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看得他最终咬了咬牙,切齿道:“天冷,让我把衣服穿了。”
  “哦。”她放开他,这么一放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大夏天的怎么会冷?
  随即她似乎明白过来什么,脸“唰”一下烫起来,“是……是有点冷,我去关窗子。”
  说着去关窗子的人,转身后悄悄从铜镜里看着他。
  宫中的服饰大多华贵而繁缛,他不爱穿,平日里总是一身白衣,即便不是白的,也穿得浅,总让人觉得儒,觉得雅,觉得不染纤尘。而今日他一袭黑衣,似与这夜色融为一体,缱绻墨色中生出别样的美,如一幅瑰丽山水画。
  她仔细想了想,觉得黑色似乎更适合他,不过……他动作怎么这么慢?单衣罢了,怎的半天穿不完?莫不是穿衣时扯着了肩上的伤?
  想到这里,她猛一回身,却见容烨恰好将腰带系上,抬头瞥了她一眼,“为了顾及你的感受,特意穿得慢了些,你不是想看?”
  她一副石化了的模样,觉得脸都要烧起来了。
  容烨笑了笑,看一眼床榻,“时候不早了,睡吧,我在。”
  君初瑶愣了愣,这就是他冒着风险来到这里的原因?担心她先后经历两场风波后无法安心入眠?
  “那……那你呢?”
  “我不累,累了便在屋顶睡。”他说着执剑抱臂走到窗子前,看了看外边天色,俨然是一副护卫模样。
  她看他背影半晌,心中一时五味杂陈,最后还是走了过去,“孤刃会守着的,你也睡吧。”
  容烨低头看一眼她扯着自己衣袖的手,挑了挑眉。先前这一路走来,两人同住客栈时为了安全着想,总是只安排一间房,她睡在床上,他便在地上铺张小床,虽是无人明说,却都明白这其中缘由。
  两人共枕本来无妨,可容炀的事是一个疙瘩,留在彼此心上总归无法解开,她不能释然,他便也不会强求,就这么依着她,等她想开的一天。
  而她眼下这一小小的动作,在他看来有些不可思议。他眨两下眼睛,似在问她。
  她收回手,摸了摸鼻子,垂下眼道:“嗯……那个……你不是有伤嘛,还有……我觉着这床看着好像……”她转头看了看床榻,一句“挺大的”到了嘴边一滑,变成了,“好像不太安全。”
  说罢真觉得这床很是可疑,走过去上上下下察看起来。
  他轻笑出声,也不知是因她这滑稽的借口,还是因心里欢喜,搁下剑也走到了床榻边:“还是我来看吧。”
  这一夜,谷里的风轻轻摇曳,吹在面对面相拥的人心里,一阵暖意一阵酥麻。
  “初瑶。”
  “嗯。”
  “拿前韶给你当聘礼可好?”
  “前……前韶?聘……聘礼?”
  “嗯,这就是我这次来谷里想要的东西。”
  “哪有人娶妻……江山为聘的啊?”
  “你不要?”
  “我……前韶而今民不聊生,大片百姓流离失所,吃不饱穿不暖,绥国无力改变现状,若是梁国能,便再好不过了。只是……为何说是……给我的?”
  “我的便是你的,有何不对?”
  夜色悄悄,月色悄悄,低语悄悄。
  “那你打算怎么做?”
  “有大司徒帮我,应该不难。”
  “担心了半天,敢情你俩是一伙的啊!哦,对了,那个闫律衣是怎么回事?先前那些刺客都是他派来的吗?”
  “起先那些不是,今日船上那些是。”
  “这将军身手一般,还不如孤刃,脑子也一般,被我一吓就唬住了。”
  “身手再一般也在你之上,别太轻敌,今天又使幻术了?”
  “嗯……”
  “以后不是危急时刻,别轻易用。”
  “哦……”
  “我倒是不敢夸你,怕你下回还这样随随便便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不过你今日的确做得不错,算帮了我一个大忙。孤刃这颗棋子,安了十几年,若是还未真正起作用便废了,实在可惜。”
  “我帮他不只是为了帮你,居上位者为坐稳这位子确实需要许多垫脚石,可我总觉得,能少一颗便是一颗,他们的命不比谁低贱,他们将这命交到你手里,也须你好好珍惜。”
  “你是在说孤刃,还是在说离笙?”
  

  ☆、计中计

  “夫人,殿下让人给送来的。”
  这日一早,君砚蓝正写手书,听见这么一句,抬起头来,忽然脸色一变,“这是什么?”
  “奴婢不知,似是汤药。”
  她一拂袖,将眼前瓷碗连同茶盘一起打翻在地,“啪嗒”一声响,惊得侍兰往后连退三步,“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夫人!”
  “不知是什么,也敢拿来给我喝?”
  “可……可这是二殿下……”
  “收拾了,下去吧,就说我喝了。”
  “是,是,奴婢这就去。”她匆匆忙忙拾起瓷碗的碎片,沾着一手淋漓的血急急跑出门,恰好撞进一人怀里,抬头一看,惊得又是连退三步,刚要跪下,被来人扶住了身子。
  “瞧你这急急忙忙的,手怎么了?”
  来人语出温柔,吓得她胆都飞起来,连忙挣脱开,垂下眼道:“奴婢走路不长眼,二殿下恕罪……”
  容炀轻笑一声,“我又没责怪,你慌张什么?来,手给我看看。”
  她一惊,眼中怯怯,将手背到了身后:“没,没有什么。”
  他叹一声,将退得老远的人拉了过来,朝书房走去。
  “二殿下,二殿下。”她被容炀拉着,犹自想要挣脱,奈何他力使得大,又碍于身份不敢声张,只好被拖了一路,边走边回头望君砚蓝紧闭的房门。
  容炀将她带进书房,转头在柜子里翻了翻,找出个瓷瓶,拉过她的手,“我也算是你半个主子,自然见不得你受这委屈。”
  小丫头呆了,看着眼前人动作轻轻,亲手给自己上药,这是旁人一辈子也不可能享得的殊荣。她不挣扎了,也不叫喊了,颊边飞起一道红晕尚不自知。
  “好了。”他抬起头来一笑,“这药你拿去,一日用三回,伤很快会好。”
  “谢……谢谢二殿下。”她缩回手,怯怯低下头。
  “砚蓝可是因了那药才冲你撒的气?”
  她蓦然抬首,赶紧摆手,“不,不是的,夫人……夫人喝了那药了。”
  “你无须瞒我,这府中又不是只你一个丫鬟。”他笑笑,“也罢,这药你不必送了,手上的伤好生养着,这几日莫做那些粗活了。”
  小丫头性子单纯,此刻被这么一关怀,一时也忘了身份,脱口而出:“二殿下为何要待我这般好?”
  他轻笑出声,“待你好便是待你好,哪里来的为何?”
  千里外,谷里司徒府书房中,也恰有两人正在谈事。闫律衣眉头一跳,惊得险些要从座上跳起来,“大司徒所言可是属实?那梁世子当真要出兵北上?”
  “自然属实。容烨此番来到谷里,便是意图与老夫合作,一举拿下前韶。怒华江一战中,老夫对其假意相救,如今又佯装合作之态,暂且稳住了他,依将军看,此事当如何?”
  “闫某奉王上之命驻兵谷里,是为守护前韶之土,如今有人来犯,当誓死捍卫。先前大司徒对那梁世子出手相救,令我损失惨重,我这才对大司徒心生误会,怀疑您对王上的忠心,此事是闫某之过,还望大司徒海涵。”
  “老夫一生侍奉二主,旁人有所疑也是常事,将军不必介怀。只望日后,你我二人能够同心抵御外敌才是。”
  闫律衣一抱拳,“那是自然。不过,大司徒怎地也不事先同闫某打个招呼?还教我们的人马自相残杀。”
  “此局步步是险,老夫担心事有纰漏,这才未能告知于将军。”
  “大司徒用心良苦,倒是闫某心胸狭窄了!”他笑得豪爽,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严肃起来,“对了,那容烨的女护卫究竟是何方神圣?昨日闫某与其交手,竟是不敌。”
  他冷笑一声,捋着胡子道:“那梁世子素来狡诈多怪,他知此女同前韶公主长得有几分相像,便来欺瞒老夫,还真当老夫不中用了!”
  “所以……大司徒是佯装被欺?”
  “正是。他以公主之名向老夫提出复国之请,表面上说是助老夫复国,实则却是想掠夺我大绥国土。老夫心向王上,自然不会中了他的诡计!只是……带兵打仗这种事,老夫不在行,还得有劳将军。”
  “您的意思……?”
  “老夫在此地稳住梁世子,拖延其出兵攻绥的计划,将军则来个先发制人,挥兵南下,打他个措手不及!”
  闫律衣听见这话眼睛一亮,却又迅速黯然,“计策虽好,可以闫某手中所握兵权,恐怕……”
  “将军不必忧心,老夫的话在王上心中还算有些分量,请兵之事便交予老夫吧。先前与祁国一战中,这梁世子欺人太甚,如今也该轮到将军为我大绥出头了!一旦立功,这给出的兵权王上自然不会收回,到时将军定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如此甚好!”
  闫律衣从大司徒书房中出来后,心中困惑,便暗地里召见了孤刃。
  “将军,您找我。”
  他背靠座椅沉吟半晌,问:“你跟着大司徒也有些年月了,依你所见,这老狐狸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回将军,依属下所见,他虽非善类,却是懂得明哲保身之人。”
  “你的意思是,他不会反?”
  “是。他若想反,这些年有很多机会,不必等到今天。”
  “那他何故突然要给本将军立功的机会?”
  “是为时势所迫。梁世子欲挥兵北上,若事成,他这大司徒自然当不成,以容烨那多疑的性子,怎可能用他?定是要过了他这河,拆了他这桥的。他如今一边佯装同容烨合作,一边又与将军您串通,不正是一如既往地风吹两边倒?”
  闫律衣沉默半晌,点了点头:“你说得有理。这老狐狸还想利用本将军保身?呵,待本将军立了功回来呼风唤雨之时,定要除了这碍眼的老头!”他眼中凶狠神色一闪而过,“我南下这段时日,你便继续留在这儿看着他,有什么动静立马传信给我。”
  “是!”
  这夜,长宁城容二殿下府中暗生旖旎。烛影轻摇,隐约照出银丝帐中男女缠绵身影。
  “我的小兰儿,你真美……”
  “殿……殿下。”
  “莫再喊我殿下。”
  身下人脸颊绯红,迷离中喊出一声:“炀……炀哥哥。”
  “小嘴儿真甜……来,给哥哥香一个……”
  同是一张银丝帐,另一边却有不同光景。床上男女和衣而眠,各有所思。君初瑶翻来覆去半晌,愣是睡不着,最后反倒是容烨开了口:“想问什么就问吧,我既答应了你,便不会瞒着你。”
  她猛一翻身扎到容烨跟前,似是等这一句等了很久,“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你昨夜何时走的?”她摸摸鼻子,“我醒来就见你不在了……”
  容烨侧过身来面对她,双手仍是抱在胸前,“天亮前走的,闫律衣尚在司徒府,我不便久留,尤其是白日。”
  君初瑶沉吟半刻,托着腮喃喃自语道:“这家伙什么时候能走啊……”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不对,我什么时候能出司徒府啊?”
  “不出十日。你若觉得烦闷,让大司徒陪着你去城里转转吧。切记,这府中只有两个人能信,一个是大司徒,一个是孤刃。”
  “我知道。”她犹自托着腮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那跟我说说你的计划吧,如今已经骗了闫律衣出兵南下,下一步要做什么?”
  “我会趁这几日暗中笼络些绥国朝中权贵,到时会派上用场,还有君将军那边,大概也快有动作了。”
  “哥哥?哥哥也参与此事吗?”
  他点点头,“闫律衣出兵南下,势必有人要前去阻拦,以争取时间。另外……”他顿了顿,没有往下说。
  “什么?”
  “我不在长宁,可能会出些乱子,到时也得君将军帮忙收拾。”
  “乱子?”君初瑶一愣,随即似是明白过来什么,“是容炀。”她神色一黯,“先前哥哥昏迷时……那张药方子,也是出自他手吧?”
  “嗯,不必担心,君将军能应付得来。”
  她轻叹一声,问完该问的,隐隐有些困意,揉了揉眼睛,“但愿如此吧。”
  “不早了,安心睡吧,我天亮才走。”
  她点点头,刚准备翻身换个姿势睡觉,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看了看容烨。
  奇怪,他今夜怎的一直双手抱着胸?
  “你很冷吗?”她说着支起身子去拿床尾的被子,“冷就盖上吧。”
  容烨看着她给自己盖被子的动作愣了愣,随即脸色一沉,字正腔圆道:“君初瑶。”
  “嗯?”她也一愣,不明白他此刻话中恼意从何而来。
  他却咬咬牙只说了两个字:“睡觉。”然后闭上了眼睛,过了会儿又睁开,果然见她还盯着自己,只好郑重其事道,“你觉得,作为一个正常男人,睡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身边却什么也不能做,他应该有什么想法?”
  君初瑶扯被子的手一滞,干笑几声,“还是睡觉吧……”
  

  ☆、谷里旧事

  兴许是机缘巧合,“谷里”二字恰似“故里”,听在离乡十六载的人耳里,难免生出惆怅。君初瑶在司徒府闷了几日,终于忍不住想出去走走,看看阔别十六年的谷里城如今成了什么样。
  她倒是想一个人去的,总觉此景独赏最好,可大司徒似是放心不下,说要一道去,还带上了孤刃。她不确定大司徒是否知晓孤刃其实是容烨的人,不过无妨,就眼下看来,他们是站在同一边的。
  长宁山高水浅,谷里却恰好相反,大川大河纵横交错,乃名副其实的水乡。入城须行水路,三人一船,加个船夫,边看周遭景致边聊着。
  “大司徒,其实我一直想问,您的府邸为何不建在谷里城中?”
  老人家眯着眼望了望远处城楼,“韶国灭,人事迁,徒留城中,岂不触景而生情,何苦自扰?”
  君初瑶也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半晌后轻轻说了句:“也是。”
  一阵风吹过,水波轻漾,船也跟着微微荡起来,这一荡,荡得人心底一阵恍惚,眼前好似又是前世光景,繁华的都城,热闹的街市,吆喝的商贩,林立的城楼,她在城墙之上作画,侍女急匆匆跑上来,“公主,城墙上风大,您快些下来吧。”
  她不回头,专心于手中画笔,“待我画完。”
  “您日日身在这城中,这谷里城也是日日一个模样,有何可画的?”
  她笑笑,“兴许有一日它就变了,也兴许有一日,我就再也见不着它了呢?”
  于是也便一语成谶。
  这一瞬恍惚过后,护城河忽入眼帘,她心中一动,眼前似又换了副景象。
  清澈见底的护城河水被浸染成血色,驳岸上垒砌的条石不是这般旧旧的模样,而要新一些,城墙上满布的枫藤褪去,上头传来号角与战歌,千万将士齐齐高喝,声声巍峨:“泱泱谷水,佑吾城池!吾以吾身,佑吾大韶!昔之昭昭,与国同昌!今之殇殇,与国同亡!”
  君初瑶凝视着城墙之上,不知何时泪盈满眶,一字一顿念:“泱泱谷水,佑吾城池。吾以吾身,佑吾大韶。昔之昭昭,与国同昌。今之殇殇,与国同亡。”
  她的声音不似容泠脆如银铃,也不似君砚蓝冷若冰霜,是如其人般柔中带刚,细腻中自有铿锵之色,这一首掷地有声的战歌被她念出,似从渺远之地披风带雨而来,即便是并不能领会其中意味的孤刃,也听得心头一颤,如受切肤之痛。
  君初瑶意识到自己失态,忙低头收了泪,随即笑道:“听闻这是韶国的战歌,觉得应景,便念出来了,大司徒见笑了。”
  他也回她一笑,随即长叹一声:“倒真是有十六年,未听见这战歌了。”
  她不说话,忽然像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孤刃,随即一抬手,拔出他腰间佩剑。剑出鞘,在烈日下似一道刺眼的光,孤刃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她指尖按在刀锋上,轻轻一划。他惊得一下子跳起来,腰直到一半却又僵住,欲上前制止的手滞在半空。
  她不像要自伤,只是在指尖划开了一道小口,随即将伤口没入了河水里。那猩红自她指尖晕开去,漾入这清澈的护城河水中,一道一道的血色涟漪。而她面上神情平静,望着自己的血与河水相融,直到河面又恢复澄清之色才将手移开,随意扯了截衣袖往指上一缠完事,将剑递回到孤刃手中,然后悄悄作了个“嘘”的手势。
  孤刃愣愣地接过剑,似对这世子妃想起一出是一出的作风很是头疼,暗自想着,到底要不要告诉主子呢?挣扎了半晌,还是决定听命于眼前人,反正主子夜夜都来司徒府,有什么事情不会自己瞧吗?
  大司徒佯装未见她这一奇怪举动,心中却是叹息了百遍。
  无法与国同亡的公主,最终在十六年后选择了这样的方式祭奠她的国与她的子民,幸哉?悲哉?
  君初瑶也知晓他此刻心中所想,他懂她难处,因而明知她是公主却不相认,两人间这一番心照不宣,正似昔日公主与老臣的默契。这一层纱虽薄,但不可揭,不应揭。
  千里外长宁城中,炎炎夏日里正有一人端坐轿中,行于街市。轿子在一间药铺前停下,轿中人披面纱,被丫鬟搀着走下来。
  内里隔间,一位老者见此人进来,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也不知是哪家的夫人,这些日子常常光顾药铺寻诊,身子也没什么异样,却回回给出一锭大得惊人的银子,要他对自己腹中胎儿的情况保密,不对任何人讲起。这银子虽好,可他收了,总觉是不义之财,也怕招致祸患。
  老者将手搭在她脉上半晌,而后道:“夫人腹中胎儿无恙,还请放心。”
  她点点头,示意了一下身后人,后边立马递上来一锭银子。她看一眼这银子,又看一眼对面人的脸,“老先生,这银子你收着,还按老规矩。”
  他摆摆手,“已经收了您不少银子,这回我可真不能再要了。您放心,您身子的情况我不会对任何人讲起,另外,再给您带些安神养胎的药回去,您觉着怎么样?”
  她微一侧头,“侍兰,将这银子收回去,拿了药便来,我在轿中等你。”
  “是,夫人。”
  君砚蓝入了轿子,手抚在小腹上停了半刻,脸上一半笑意一半恨意。容炀,你千算万算也算不过天意,这孩子,我要定了。
  谷里城郊密林,一黑衣女子策马而来,随即一拍马背下马,对林中那负手而立的背影一抱拳,“主子。”
  “如何?”
  “一切如您所料,二殿下正着手策反,另外,君砚蓝似答应与他合作,这几日共送出三封手书,前去试探三军统领。这女子看起来文弱,不想竟也暗通政事。不过……她似乎对二殿下心存疑虑,留了后手。”
  “哦?”
  “她向二殿下提出条件,欲以腹中胎儿交换三军令。”
  “有意思。”容烨笑了笑,“君将军那边呢?”
  “一切顺利。按您指示,他佯装未发现君砚蓝暗中动作,并在三军令一事上悄悄帮了她一把。另外,大司徒已得绥王首肯,想必很快,闫律衣便能拿到兵权南下。主子神算,时机把握分毫不差。”
  他面上神色平静,似对这夸赞无动于衷,“这是着险棋,行得好便是一劳永逸,但愿不会节外生枝吧。司徒府那边今日有什么动静?”
  离笙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他所指,垂下眼道:“他们进了城,孤刃在,主子大可放心。”
  容烨点点头,忽然回过身来,“阿笙。”
  她蓦然抬首,又听他道:“那日船上的事,你可会怪我?”
  “离笙的命是主子的,主子要拿去,随时都可以,更何况只是替世子妃涉险罢了,能吸引闫律衣那边战火,以保世子妃在司徒府的平安,是离笙之幸。”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决绝而冰冷,他笑了笑,“你不怪我,她却在怪我。”
  离笙听见这话一颤,面具后的脸上似有惊讶神色浮现,“是……吗?”
  “你是我的下属,却又与旁人不一样,我不想你对她抱有成见。她此前并不知情,明白过来后反倒责怪我不惜你的命。还有孤刃,是她将自己置身险境,才换得了孤刃在闫律衣心中的信任。”
  离笙似是微微一怔,张了张口却又没说出话来。
  “这些年来,你们替我卖命,为我牺牲,兴许在你们眼里,我是个无情无义的主子,为达目的誓不罢休,从不吝惜任何一条性命。”他说这话时犹自在笑,“但她不是。她不愿见任何一人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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