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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和亲失败的公主-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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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来,你们替我卖命,为我牺牲,兴许在你们眼里,我是个无情无义的主子,为达目的誓不罢休,从不吝惜任何一条性命。”他说这话时犹自在笑,“但她不是。她不愿见任何一人为她牺牲,即便那牺牲再小,再不值一提。”
  “主子为何要说这些?”
  “若有朝一日你在生死抉择前犹豫,记得我今日所说便是。”
  斑驳城墙落于身后,三人同行于谷里街市,君初瑶一路走一路看,觉得有些新奇。从前她虽身在谷里,却深宫不出,除了在城墙上望望,倒也真没见过街市上卖的这些玩意儿。她走得慢,刚巧身侧老人家也行不快,只是可怜了孤刃,压着步子跟在两人身后。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嘞!都是老古董哟喂!嘉懿公主当年真迹可都在此处咯!”
  三人走着,听见这么一句吆喝,忽然齐齐驻足。君初瑶往前头挤了挤,想看看传说中的自己的真迹。
  她蹲下来,指着地摊上的画卷问摊主:“小哥,这画能给我瞧瞧吗?”
  “哟,姑娘您好眼力!这几幅可是当年嘉懿公主的真迹嘞!是我这儿的镇摊之宝!来,我给您拿,哟哟,您小心些,别弄坏了我这画!”
  君初瑶看着画卷一点点在自己眼前展开来,果不其然是赝品,她当年何曾画过这么丑的山水画?
  她笑笑,“这位小哥,我看这画不像是嘉懿公主真迹,您这可是行骗呐?”
  “胡说!”那小哥匆匆将画卷收起,“怎会不是呢?我家中曾是这谷里城富甲一方的商行,这些画,是我祖父入宫受赏时老韶王赐的咧!”
  她摇了摇头正欲走开,忽然又被叫住。
  “姑娘且慢!您说我这画是假的,那您过来,来,看看这幅!”
  君初瑶本无意再看,可那小哥满脸热情地招呼,她无奈只好转头回去,然而这一步踏回,她霎时愣在了原地。
  

  ☆、闹事风波(一)

  眼前展开的画卷足一丈有余,画中所绘乃前韶都城谷里风貌,大至原野、浩河、琼楼,小至市井、舟车、人马,繁而不乱一气呵成,约莫是画者立于韶王宫城墙之上俯瞰整座城池所作。整幅画一眼望去浓墨重彩大气磅礴,若再多瞧一番,还可见其处处精雕细琢,笔法用墨宛若天工。
  此画一出,引得街市上的人纷纷注目而来,指指点点间是一片片的赞叹之辞。
  “这画妙啊!这是咱谷里城昔日的繁华景象,你们年轻人可都没有瞧过咧!”这声音听来颤颤巍巍,似是个老者。
  “爷爷,爷爷,这真是咱们谷里城吗?那些高楼看着真美,那是哪儿呀?”
  “是王宫,是咱们韶王宫!”
  “哎,老头子,你看,那里,那里!那不是咱儿子当年娶媳妇走过的汴桥吗?”
  “可不是嘛!可惜这桥十六年前就被拆了……如今是见不着啦。”
  “没想到,我们谷里从前竟是这么美!”这声音听上去是个年轻姑娘。
  “要是能重建就好了!”这回是个年轻小伙。
  “哎,小伙子!有志气!将来就看你了!”
  整条街上的男女老少都涌了过来,举着画的摊主脸上神色变幻,一面欣喜又一面黯然,一面骄傲又一面感激,霎时热泪盈眶起来,“乡亲们,这画呀,是我经商的祖父当年入宫受赏时得来的,你们可知,画这画的人是谁?”
  “是谁啊?”
  “就是,是谁呀,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画这画的人呀,就是我们韶国的巾帼英雄,嘉懿公主!”
  “嘉懿公主?可是那个自请和亲的嘉懿公主?”
  “正是!”
  “公主一介女流之辈,怎说是巾帼英雄?”
  “哎,这你可就不知道了,这嘉懿公主的传奇啊,说出来怕是要惊死你咧!”
  一街的熙熙攘攘中,只有一人静静伫立原地,从最初的震惊里回过神来后,听见这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与赞赏,忽然走上前去。
  她步子迈出,向画而去,怔怔地抬起手,轻轻拂过那上头的韶王宫。
  摊主见她突然走上前来,先是一愣,随即见她伸出的手,又是一惊,刚想将这画夺回去,一副“你别弄坏了我的画”的神色,可要夺回去的手却蓦地滞住了。
  因她此刻所落之泪。
  她落泪,毫无征兆地,“啪嗒”一滴。这一落泪,摊主傻了,周围的看客们也齐齐愣住了,一下子静默下来鸦雀无声。
  这女子立于人群中本就出挑,此番众人的目光都从画移到了她身上。她身着一袭鹅黄色长裙,裙子大体单色,式样简单,唯裙裾上那一丛藤紫色碎花显眼。这么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落泪,本应令见者怜惜,可看她面上神情,众人忽然都跟着难过起来。
  她眼底曾有一瞬光亮,可那点星星之火倏尔出现又倏尔消失,最终化作了一潭深不见底的静水,那水里似有百般无奈千般依恋万般恳切,像失落又不全是失落,像悲伤又不止是悲伤。
  众人都禁不住好奇起来,这姑娘年纪轻轻,怎会有露出这般沧桑之色?究竟是怎样悲切的故事,才令她此刻驻足画前,无声泪流?
  然后她开口了,开口时已收了泪,声音中哭腔全无,反而带些笑意,“这画真是太妙了!我一见它,就觉是高山流水遇知音,激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小哥,你这画多少钱卖?”
  众人齐齐抽一口气,弄了半天,原是个画痴?
  那摊主却一脸鄙夷地将画收了起来,“姑娘呀,您别打这画主意。看您是个识货的主,其他的这些啊,您要哪幅,挑一幅送您了。可这幅啊,您给多少钱我也不会卖的。”
  她若有似无地轻叹一声,露出一副“了然”神色,也没恳求什么,笑笑道:“也罢,还望小哥好生收着这画。”她说完扭头就走,走到一半却又停下来,回头补了句,“哦对了,还要祝小哥您生意兴隆!”
  摊主笑呵呵地收下这句“祝愿”。倒是多亏了这女子,让他今日在街市上风光了一把,可不知为何,刚才那女子转身的一瞬,他似感觉到从人群不知哪个方向射来一道寒光,盯得他心里一阵发毛,再合着那一声祝愿……不祥,不祥之兆!
  大司徒自始至终隐在人群里没有动,此刻见君初瑶转头走了,才笑意盈盈地跟上去:“丫头,这画你若想要,老夫回头找人替你买了便是。”
  她忙摆手,“方才只是一时兴起,眼下认真一思忖,觉得……有些东西既注定属于过去,便该让它继续留在那里,惊扰了它,反倒不好。”
  “好一个‘不惊扰’。”老头子眼中似有赞赏意味,临行出街口前回头又朝那摊主的方向望了一眼,笑得意味深长。他能认同这丫头所说,有些人,可就不会咯!
  三人两前一后走走停停在城中逛了约莫小半日,老头子觉得乏了,便想找家酒楼坐下,君初瑶点点头示意好。
  此时日头正盛,她从一个古玩摊前转身,眼神不巧恰好落在对街人家石板路上摆着的一个大金盆上,这么金光一闪,眼前倏尔一亮又一黑,立即犯了晕,朝后倒了一步。
  这一倒,君初瑶的腰肘恰好对上后头古玩摊横出来的木桩子,孤刃下意识要去扶她,却觉背脊一凉,随后左右两边腋下已多出两柄刀。
  这场面于他这般久经风浪的杀手而言自然算不得什么,只消朝后一退,两肘相击便可躲过,然而这一退,便来不及扶住前头的君初瑶。撞个木桩子事小,但显然,事情没那么简单。
  短短一瞬,他作出最精准的判断,不退反进,朝前一猛扑,带倒了君初瑶。其中一柄刀被他“顺手”击落,另一柄则从他腋下蹭过,溅起一道血珠子。他计算精准,已将所受伤害降到最低,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君初瑶在他身下,绝无可能有杀招越过他朝她而去。
  君初瑶还未从那道金光中回过神来,便觉眼前一黑,一个人影将她带倒在地,她一声惊呼哽在喉咙底,因为……闻着了血腥气。
  此时早市将将散去,街上人已不如先前多,两人这一摔,倒也并未引起太多注意,只有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古玩摊老板一脸茫然地问地上,“二位没事吧?”
  他这一开口,地上的两人猛地反应过来,二位?
  孤刃蓦地翻身而起,君初瑶也跟着爬起来,两人往四周一看,大司徒呢?一愣过后便立马朝街口望去,在那里,有两个黑袍男子并肩走着,黑色披风将两人背影挡得严严实实,看不出什么异样,可总觉得这一幕哪里不对……这横出的距离,怎止两个人的身宽?
  孤刃同君初瑶对视一眼,而后齐齐掠了出去。
  两人这一掠极快,并肩而去不相上下,孤刃本可以更快,然而他心性素来沉稳,懂得情急之下反要有所保留。刚才他一心只在君初瑶身上,一个不留神漏看了大司徒,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眼下却也不急着去救人,以免错失君初瑶,再中一计。
  街上毕竟人多眼杂,当街掳人这种事还是做得隐蔽些好,那两名黑袍男子显然不想将事情闹大,感觉到身后有人追来,飞快地朝桥岸边林子掠去。
  偷偷摸摸算什么?君初瑶偏要将事情闹大。
  她忽然一把抓过旁边拿锣鼓的小哥,抬手在那锣上一敲。这一记用了十足的劲,“咣”的一声从街这头传到那头,听得街上百姓齐齐驻足回首,她甩甩通红的手,心想这力使大了。随即咬咬牙,一脚飞起踏在路边摊子上,人在半空,突然开口,“抓贼啦——!”
  这一声喊,众人撩袖子的撩袖子,冲上前的冲上前,一个个相互瞅着,好像在问,贼在哪儿呢?
  君初瑶半空中一个跟头,人还未落地,又是一句,“就前面那两个黑袍子!拦住他们!”
  这一声喊出,当真有人来帮忙。谷里民风淳朴,纵使被生性暴戾的绥国统治了十余年,那最根基的东西却并未消失。
  于是,这街上便乱了。
  只见空中那黄衣少女跟头连翻,而在她视线前方,有人推着摊车堵截那传说中的“贼”,有人拿出家中锅碗瓢盆不管有用没用就往那“贼”头上砸,还有甚者,从楼上倒下来一盆子水,嘴里骂骂咧咧道:“哪来的贼子!吃老娘一盆子洗脚水!”
  孤刃脚下步子一滑,万里挑一的高手也险些栽倒。高,实在是高!谁说女子不如男?
  前头那俩黑袍男子似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忽然停住,一改先前作风,掀起袍子回过身来,亮出中间挟持着的人。
  此时君初瑶已先孤刃一步到了黑袍人跟前,看见中间那人的脸却大惊失色,半空中身子一个不稳险些栽倒下来。孤刃在后头,手中剑倏尔出鞘,剑鞘飞出,不偏不倚正落在君初瑶脚下,她也算反应过人,一脚踏在剑鞘上,借力稳住了身形。
  随即孤刃掠了过来,剑比人先到,君初瑶感到身侧一阵狂风刮过,霍然睁眼喊出一句:“不要——!”
  

  ☆、闹市风波(二)

  这一声“不要”惊天动地,听得一街的人齐齐滞了手中动作,只有一人没有停。他手中剑似箭,果敢、决绝,一旦离弦便无回头的可能,直指对面被挟持的女子而去。
  剑冲面门,还剩一尺,君初瑶双脚刚落到实地,想阻止却已来不及,忽然低头,手一拂捏了个诀。
  她情急之下使出逆沙行,自己也没有把握,幸而是成了。一刹间,整条街从这头到那头,帮忙的,看戏的,“傻”了一片,就连对街石柱子边拴着的那条狗也不吠了,她一个闪身站到那女子身前,然后又捏一个诀,等着孤刃的剑。
  孤刃反应过来一惊,刚才明明还在他身后的君初瑶竟在一瞬间移到了他身前。而她面上神色从容,那不是不畏死亡的决绝,是信任。
  她信他,也信他的剑。
  下一瞬,他手中剑身一偏,一个大力扭转,随即“咣当”一声清响,剑落地,离君初瑶脚尖仅一寸之遥。
  君初瑶不能直接拔了孤刃手中的剑,因习武之人自有忌讳,这一剑,若非自己收势住,恐怕他得伤得不轻。
  她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因收力过猛而踉跄的孤刃,低而快道:“对不住。”
  孤刃看一眼搀在自己右臂上白皙纤瘦的手,一贯冷静的人竟有一瞬晃神,板直了身子退开一步,摇摇头示意没事。
  而后两人齐齐看向对面的人。
  这几个动作看似很长,实则只发生在一瞬,孤刃出剑的时候,另一边,两个黑袍人推了一把手下女子将她迎上剑尖,自己则转身掠去不见了踪影。
  君初瑶明白孤刃不收手的原因。这女子当时并未出现在街上,不像是黑袍人随手抓来的替身,而很可能与他们是一伙的。这一剑,是试探。若她能够躲过,自然证明这判断无错。而若她没有躲过,死了也便是死了,杀手不是圣人,不会在乎流些无辜的血。
  可君初瑶在乎,因为这面孔,她记得清清楚楚。她自觉此生亏欠于两人,一个是琳琅,还有一个,则是现在站在她面前惶恐无措的女子,苏落。
  天地之大,她从未想过两人会再相见,更未曾料想到,再相见时竟会是这般情境。
  此时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惊慌,满脸泪痕,一个淡然,笑意浅浅。对了半晌,君初瑶笑了笑:“苏落,好久不见。”
  对面女子似是更加惊慌地倒退一步,低下头,脸涨得通红,“君……君姑娘。”
  君初瑶将目光收回来,看一眼孤刃,低声道:“大司徒的事,你主子知道了吗?”
  他微一点头,“消息放出去了。”
  “那好,你走远些,我与她聊聊。”她见孤刃面上神色为难,比了个手势,“十丈。”
  素来冷着面孔的人居然扯了扯脸皮,“五丈吧。”
  “七丈,不能再近了。”
  孤刃最终答应了她的“七丈”之请,目送两人走到了对桥。他会如此,自然也有原因。若这女子真是歹人,方才君初瑶替她挡剑那刻是下手的绝佳时机,但她没有。
  他望着对桥鹅黄色的身影,面上忽然浮现出自己也未曾发觉的笑意。这丫头总是如此,忙帮这个帮那个,却又不愿给他添麻烦,更不愿让容烨为难,所以宁肯自己冒险。说傻吧,是有那么些傻,可看她处事,却又出人意料的聪明和缜密。
  “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君初瑶眨眨眼,一脸坦然地看着苏落。
  “我……”她脸上泪痕刚干不久,此刻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对不起君姑娘你。”
  君初瑶一愣,却也没急着去扶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当日我从军营离开后,回到了苏家村,家中只剩我一人,村里的父老可怜我,给我送来不少吃穿的物什,倒也慰藉。可……可约莫一月前,有几个奇怪的人找到了我,要我跟他们走,说……说如果我不走,他们就要屠村。我……我害怕……”
  “起来吧。”她俯身将苏落扶起来,“你说的可是方才假意挟持你的人?”
  “对……他们说……他们说,只有我认得你……”
  君初瑶恍然地点点头,“他们还做了些什么?悬赏令……”她似是想起什么,“悬赏令也是他们下的?”
  苏落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回想了半晌,“这一路过来,他们看着我就像看着犯人,有什么要紧的事也不会让我听见,我……实在不晓得什么‘悬赏令’。”
  君初瑶沉吟片刻,也没再问下去,“这一路你辛苦了,眼下他们已经不需要你,你一个人在外头很可能遭他们毒手,不如跟着我一起回司徒府吧?”
  她脸上拂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讶异,退后一步,“不。”
  君初瑶一笑,“觉得对不住我所以不愿跟我回去?可是苏落,我替你挡剑,接你回府,都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你自己?”
  “若不是我,你不会颠沛流离至此。是我大意,让你一个人回了苏家村,眼下你要再出什么事,我会良心不安一辈子的。”
  “可害人的他们,君姑娘你并没有错啊。”
  “对,害人的是他们,你又何错之有?”
  “我……”
  她这边尚在犹豫,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两人一起抬头望去,见孤刃朝这边疾步走来。
  “出什么事了?”
  “封城。得赶快离开这里。”
  君初瑶蹙了蹙眉,拉着苏落跟上孤刃,边走边问:“好好的为何封城?难道是冲着……”她这一问还未说完,忽然停住,“那他呢?”
  “无碍。”他只简单说了两个字,本以为君初瑶还不肯走,刚想再开口劝,忽见她走上前来。
  “好,我们走。”
  孤刃口中“无碍”的人,此刻正身在城中最繁华热闹的客栈。
  “消息放出去了吗?”
  “孤刃已经带着她离开了。”答话的人从铜镜里悄悄望着身后床榻,手下是一盆血水,“您的伤势……为何连孤刃也瞒?”
  “她有时候不笨,只有孤刃不露马脚,她才不会起疑。绥国的人倒来得正好,也省得我还要费心思瞒过她。”
  拧巾帕的手忽然一滞。离笙转过身来,欲启未启的唇连同身子都似在颤,平静了好半晌才道:“这么说,您的伤真是因为她……我就觉得奇,为何每次她一使幻术,您就……而且似乎一次比一次更厉害。难道……”她似想到什么,霍然瞪大了双眼,“您从前咳血那些时候,都是……”
  床榻边倚着的人没有说话,忽然难以抑制地咳起来,他咳得隐忍,脸色却愈发苍白,直至嘴角又溢出一线猩红。见惯他如此的离笙也惊慌起来,上前一大步,抬起的手却蓦地停在了半空,面上是欲而不敢的尴尬。
  未沥干的手上一滴水珠滑落,正落在两人靴子中间。她低下头,看着那一滴水慢慢晕开,将石灰地染上一点深色,令人分不真切,这究竟是澄清的水,还是污浊的泥。
  她最终垂下手,后退了一步,“您这样……为何不告诉她?”
  他抬起头来一挑眉,这一刻眼神凌厉,看得她又后退一步,“我的意思是……至少她不会那么随性地使出幻术……您也就……”
  “随性?”他眯起眼,“她从未将任何一次出手当儿戏。若她知道了此事,在该出手的时候犹豫了,哪怕只是一瞬,你可知后果是什么?”
  她当然知道,千钧一发,但有一瞬犹豫便是死。
  “主子息怒,是离笙想错了。”她低下头,“您下一步打算如何?”
  “派一半人手去接应孤刃,让他们顺利出城。苏落不能留,但也不必急着除,找合适的时机。司徒府可有消息?”
  “如您所料,绥国那边并未疑心大司徒,今日在闹市将他带走后好生招待着。至于闫律衣,他的兵符到了,正急不可耐整装待发。”
  容烨点点头从床榻上起身,将桌案上放着的画缓缓展开来,足一丈有余的画卷看上去已有些泛黄,却仍不减恢弘之色,只是其正上被染了些星星点点的血迹。
  这血迹的主人笑了笑,“倒是可惜了这画,暂且不能给她了,你先拿去收着吧。”
  离笙低头看一眼桌案上千金得来的画,抿了抿唇,“是。”
  

  ☆、封城

  “这大白天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封城呀?”
  “哟,你看,来了好多兵爷!”
  “难不成今个儿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这可稀奇了!”
  紧闭的城门前围了大片看热闹的百姓,随即城墙上传来一个声音:“即刻起全城戒严,禁止出入,违令者,斩!”
  “斩”字一落,上头一排□□手齐齐引弓向下,底下百姓大惊失色,作鸟兽散。拐角巷口处,有三人掩在檐下阴影里。
  “四十八架弩子,城上二十,其余在城内。”孤刃向城门上头扫一眼,“城门另一面设了机关,以铁索控制,硬闯必死。”
  “好一个瓮中捉鳖。”君初瑶轻轻巧巧感叹一句,“不如陪他们玩玩?”
  孤刃蓦地回头,眼里满是“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的不信任。
  君初瑶笑笑,“这不是走不成嘛?”
  “你若要走,何来的‘走不成’?”他出口毫不客气,淡淡说完就淡淡回过头去继续盯着城墙看。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有人为我精心布置了这些,浪费了多可惜?总要拆点弩子什么的再走……咱们等天黑吧?”
  “不行,城里已经开始张贴悬赏布告,留得越久越危险,照主子指示,现在就要送你出城。”
  “那你想过没有,我要是走了,这些人,还有这些机关和弩子,可全用在你主子身上了。”
  “主子自有法子对付。”
  正是这争执不下之时,隔了一条街的地方传来齐整的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拉上苏落一闪身拐进了另一道巷口。
  “人就在城里!给我四处搜!”
  “是!”
  三人一路穿街走巷,好几次险险躲过搜查的士兵,路过街市时匆匆瞟一眼布告栏,三张画像被贴在正中,倒是栩栩如生。苏落一直没有说话,默默跟在君初瑶身后,大半个时辰后显然有些力竭,经过一个弄堂时不支地瘫倒在地上。
  “君……君姑娘……你们走吧,不用管我。”
  “那怎么行?”
  “他们要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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