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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朝-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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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英有些忧心:“殿下,这小何御使太年轻了,东宫既然旧事这么多,您让他这么个愣头青去岂不要闹得不可收拾?”
“你有更合适的人选?”秦绍看她。
“容四爷,方统领,或是容世子都能将这件事办妥。”
秦绍摇头:“他们在宫中盘根错节,各有顾虑,十几年前的东西是翻不出来的,最后很可能就是抓个替罪羊罢了。只有何启盛这样的人,才能铲掉东宫上面光鲜亮丽的瓦片,把内部溃烂的一面暴露在阳光下。”
正如容宿所说,敌暗我明,如果非要等到对手布局结束对她出手,只会十分被动,不如就让何启盛搅局,看看能挖出些什么。
“东宫的事你多盯着点,”秦绍吩咐褚英帮助何启盛,自己又一次离开东宫到郡王府过夜。
说是如此,实际上也不过是个由头。
她只想着尽快查清虎头墙背后的证据,在陛下身强体健的时候扳倒容王府,彻底解决大秦未来这颗毒瘤。
秦绍摸到容王府的一侧小门,正想着高来高去地混进去,就看见府门外大成一流小跑过来,身后还跟着一顶小轿。
“听云姑娘,您怎么才来?”大成掀开轿帘。
“”秦绍黑着脸,乘着软轿堂而皇之地进了容宿小院。
不对呀!
秦绍反应过来,狗贼既然知道她要来,把钥匙交给大成带来就行,非要她进府干嘛?
难道他是觉得自己喜欢见他不成!
第二百二十一章 信你
容宿换了一套夜行衣,和征款式完全不同,肩头稍宽的设计让他显得比征虎背熊腰一些。
“可以动身了。”他见到秦绍便道。
秦绍被他弄蒙了:“你要跟我一起去?”
所以容宿折腾这一堆,又用所谓的三件事做引子,实际上不过就是要跟她一起行动?确切的说是带着她行动。
他没毛病吧!
“姑娘可知道容府的巡卫工作现在谁在负责?还是说,姑娘想再花上一夜时间跟我研究一下你一人如何破解府上巡逻漏洞?”容宿面带微笑道,他当然是求之不得。
大成忍不住清清嗓子,容宿无辜地眨眨眼,他说得不对吗?
行,咱家四爷展示羽毛的方法真是与众不同啊。
秦绍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转身先走。
大成撇撇嘴,对容宿低语:“我算是知道爷为啥不讨姑娘喜欢了”
容宿眉头一皱,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有些用力过猛,展示自己的实力可不是建立在贬低人家姑娘的基础上。
他懊恼地挠了挠头,听云就转身回头:“容四爷是忘了如何破解巡逻漏洞了?或许在下可以帮忙。”
大成目瞪口呆,这还真是一句不让啊。
容宿则咧嘴一笑,他们彼此彼此嘛,“这就动身。”他面罩一兜遮住半张脸,抢在前头带路。
自从容闳任职东宫事情就多起来,容宿借机夺到了部分安排巡逻的权力,现在带起路来比之前更加顺畅,三两下就摸到兵械库。而且这次他们准备充分,借着换岗的时机解决掉距离后门最近的两名侍卫。
事情顺利的有些不像话。
秦绍心里多少有些打鼓,到底是容宿计划周全,还是她正在步步落入陷阱?
“别紧张,”容宿觉察到女孩身体逐渐僵硬,放柔了声音安抚道,哪知听到他的嗓音丝丝滑滑从后背传来,让秦绍脊梁骨都发毛,整个人窜起来,后背弓起低喝一声:“你干嘛在我身后说话!”
容宿张口结舌,是他不够温柔吗??
“我只是提醒姑娘,兵械库里并无守卫。”容宿道,容王府的规矩就是如此,不管外面如何把守,但库内为防贼人混入,是压根不设置人手的。
“我知道!”她强调,略带几分心虚:“征没告诉你吗,上次我们一起来的。”
容宿露出一截笑意:“是,他说过。”
“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秦绍忍不住抱怨,已经走到最深处的地窖入口。
容宿目光更加柔和。
就是在这里,听云第一次把性命交给他,她赤诚的信任就像一支火热的利箭射穿他所有防备,直抵靶心。
“他说你愿意把性命交给他。”
“我当然愿意,”秦绍答得不假思索,还不忘恶狠狠地添一句:“除了他,别人就别休想了。”她指的清清楚楚,就是让容宿休想自己会替他卖命。
容宿还挺高兴,自己果然是听云心里的唯一。
“那你在冰窖那次,原本想说什么?”他问,惹得秦绍又是浑身紧绷,冷冷盯着她:“你打听这些干什么?”
她想跟先生摊牌没错,但是绝对绝对不会告诉容宿真相的!
容宿略微有些尴尬,是自己操之过急了。
“他是我的好朋友,过命的那种,所以他想知道的事,我自然想帮他打听清楚。”容宿笨拙地找了个借口。
秦绍已经开始拍打虎头墙寻找机关,时间有限她才不想跟容宿闲聊:“你能不能干点儿正事儿啊?”
容宿仰天长叹,好吧。
“我研究过这一类的石头机关墙,因为石体沉重,开门多是需要铰链完成,所以机关大多都是”
“拉环。”
“拉环。”
秦绍和容宿一起开口,男人露出一抹满意的笑:“看来听云姑娘对此道颇有研究。”
“行走江湖,总要有几分本事。”秦绍打了个哈哈,手却摸向虎头的嘴,眉头一皱:“实心的。”
若是藏着铰链拉环,凸起的嘴部是最显眼的位置。
“或许是组合式,”容宿抬手拍打虎头附近的凸起,“就是这儿!”秦绍忽然叫道,容宿用手微微按住方才拍打的位置,秦绍立刻摸到拉环的位置稍加用力,虎头墙发出沉重的隆隆声,开了一小角。
“成了!”两人相视一笑,秦绍弯弯的眉眼下一颗朱红美人痣格外娇俏。
容宿还没来得及反应,女孩就收敛笑容别过头,拔起一根火把钻进去,墙后的空间并不大,布置成书房模样,正前方是一副硕大的江山图,天下兵营分布均在其上。
“容王可真是心怀天下啊,”秦绍忍不住冷笑。
“父王身居兵部要职,自然要为君分忧。”容宿忙不迭地为容家说话,只得到听云一计白眼。
女孩四下翻找,手摸到架子上的一排奏折之上。
容宿一把攥住她手腕:“折子上有兵部印鉴,是大秦军机要事,你不可以看。”
“笑话!”大秦的军机要事,还有她不能看的?
秦绍执意要拿,容宿挡了三次,惹得她冒火,容宿却忽然冷下脸:“你到底是谁?又或者,你到底在为谁办事?”
女孩显而易见地后退半步,手摸上软剑。
容宿喉结滚动,看向她的双目竟然微泛:“是谁派你来探查容家的?”
秦绍摇头倒退。
容宿却一把扣住她肩头,近乎质问:“是谁派你接近我的?”
“谁接近你了?”秦绍不假思索地顶回去,探查容家的事不好解释,接近容宿可好解释得多!
容宿眼中血红消退,手也微微松开。
听云并不知道征就是他,又何来接近一说,但她对容王府的秘密展露出的兴趣绝不是装出来的。
抢在容宿发难前秦绍忽然动作起来。
她腾跃而起,抓住桌上一颗印鉴和一封奏折,落地便在石门前:“我现在捏着你们容家密室的证据,告诉我征底在哪儿,否则我自有办法让你们付出代价!”
容宿眉头一挑:“你,是为了找征的下落?”
秦绍扬起下巴:“不然呢?”
她刻意和容宿保持距离,生怕被对方听到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
容宿何等奸滑,秦绍压根没想过能骗过容宿,但只要让狗贼有一些迟疑就好,待她安然脱身,管他想什么呢。
容宿垂下手,眉眼舒展:“好,我信你。”
第二百二十二章 院正
我信你。
这三个字在秦绍心里滚了一滚,有些不是滋味,她头一次对容宿产生一点点愧疚之情,不过很快又被她打入狗贼诡计的范畴内。
容宿一定有什么阴谋阳谋,才要故意骗取听云信任。
“把印鉴和折子放回原处,我们先退走。”容宿道,又补了一句:“征很安全,只是在你帮我做完这三件事前,他不能见你。”
秦绍将信将疑地盯着他,真的不是狗贼自作主张骗了征先生?
不过她也的确不想打草惊蛇,便如言放下印鉴和折子退出石门,容宿紧随其后。
整个石室恢复平静。
“嗑哒”一声,像是哪颗石子被人敲了两下,石室的巨幅江山图忽然转动。
容王从墙后走出,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原来这就是他喜欢的姑娘。”
他回过身,江山图已经转到墙壁之后,现在挂在他眼前的是另一个人的画像:“别急,我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秦绍和容宿退出兵械库,两人安然无恙。
“这一程也太轻松了,”秦绍忍不住皱眉,就像是有谁给他们开了口子一样,“按理上一次容家兵械库被闯,把守理应更加森严才对。”她怀疑地看了容宿一眼。
是不是这狗贼故意安排的节目,要让她相信容家没有不臣之心?
“或许是我你们上次行动打草惊蛇了,让有心人先动了手脚。”容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差点说走嘴。
“你大哥干得?”秦绍猜测,一说出去就后了悔,紧跟着便道:“管你们那么多,虎头墙这件事可算完成了,接下来的两件呢?”
“好说,明夜请姑娘到这个地址等我。”容宿递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秦绍倒是不知道此地住的是谁,但看位置应该也是个朝中小官,她赶紧强调:“盗亦有道!我可绝不做杀人放火的事。”
容宿苦笑:“难道在姑娘心中,我容宿就是杀人放火的卑鄙小人?”
秦绍嘴上没承认,那小眼神可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前世杀人放火诬陷忠良的,难道不是你容宿吗?
容宿心中苦笑,只背过手看向天边垂落的月轮:“我容某人还不屑使用这些下作手段。”
秦绍止不住翻了个白眼,朝容宿背影做了个鬼脸,一个翻身消失在夜色中。
“溜得倒挺快。”容宿笑笑,大步走进院中。
“四爷四爷,怎么样啊?”大成哈巴狗似得跟进来,还往后张望:“没跟您回来啊?”
“走了,”容宿坐到案前,翻开一卷书读起来。
大成一脸坏笑:“瞧您神清气爽地,肯定发展的不错!”
容宿按下书,盯着大成越笑越深:“她今天主动跟我说了三次话。”
大成脸僵硬起来:“才三次?”
容宿一脸得意。
“也不知道您高兴什么呢,我要是送谁家小丫鬟那么一大袋子珠宝,”大成夸张地比划了一下听云上次带走的珠宝,“人家巴不得抱着我脖子亲,才三次!”
容宿沉下脸撵人:“去去去,别打扰爷读书。”
大成撇撇嘴退下,还不忘嘟囔一句:“也不知道当初搞人家舒涵姑娘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多套路”
容宿的脸更沉了。
舒涵当然不能跟听云相提并论,但或许女孩子喜欢的都是那些东西?
次日一早,皇帝身体抱恙,早朝作罢。
秦绍谢天谢地回去睡了个回笼觉,直到辰时才醒。
褚英送来好大一摞折子,透过屏风啰嗦:“陛下身体不适,让人把折子都送来先给殿下过目,您快些起吧,再晚就看不完了。”
秦绍大叫一声跌在床上,又被奶娘拽了起来。
“褚侍卫说得对,来请安的大臣都堆在殿外侯着呢,您赶紧收拾收拾吧。”
秦绍条件反射似得坐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容宿在吗?”
“容四爷今天退朝就告假出了宫,没来。”褚英道,秦绍打了个哈欠又躺下去,狗贼又不在外头,她有什么好急得
那般大臣就是等上一阵,还有几个敢像容宿似得以下犯上不成。
陈氏好笑地拍了拍秦绍的背:“殿下,殿下醒醒,怎么越来越像个孩子似得睡也睡不醒呢。”
秦绍咕哝一声,只好坐起来。
她哪里是睡不醒,她分明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吗
在这么下去她怕是要累死了。
“殿下,谏议大夫何大人来了,说有要事禀报,特令通传。”內侍在殿外喊道。
秦绍眼中清亮起来:“这么快就查出什么来了?传!”
陈氏麻利地替她更衣,一边道:“昨儿就听何御使在库中清查账目,还杖打了一些不听调令的內侍宫女,着实厉害得紧,您要不要考虑”
“不必,”秦绍摇头:“奶娘以为何为施恩?”
陈氏抬头:“您信任何御使,不就是施恩?”
“平素严苛,偶有一懈,方为施恩。”秦绍笑笑,转了个身,奶娘给他系好腰带:“我这个太子平素待人和善,不叫施恩,手中有一酷吏严正典刑,我再待人和善,才叫施恩。”
陈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爷您懂得真多。”
秦绍扬起下巴,不吝夸奖:“是说这个道理的人懂得多。”
陈氏微楞:“这话,是与您通信的那位先生说的?”
“算是吧,”秦绍保持笑意,先生前世所言,自然也是先生教的。
“这位先生果然大才,殿下您与他通信是好事。”陈氏道。
看看,征先生教她的才是人间正道,再看看容宿前世教她的,都是些魑魅魍魉的下作手段,上不来台面!
“臣参见殿下,”何启盛入殿拜见,偷觑了秦绍脸色,一颗心方才落地。
他故意打着太子殿下的旗号耀武扬威,不少人都说他是狗仗人势,可他知道,太子殿下要的可能就是这样的效果。
否则怎么会重用他这么个破落户出身的小臣。
“孤听说何爱卿有要事禀报?”秦绍挑起话头,何启盛立刻呈上一册折子:“不负殿下所望,臣的确查出了一点眉目,这是近几日进入库房取用物品的记录。”
秦绍眉头一挑,指着上面的一个人名道:“张院正怎么亲自去库房了?”
何启盛拱手:“以院正四品之职,的确不需要亲自到库房取用什么东西,除非,院正还想亲自拿点什么东西出来。”
秦绍回想起张院正那日种种,脸色猛地一沉:“果然有鬼。”
第二百二十三章 死因
秦绍在正殿之上来回踱步,想到周福跟她说的一些先太子旧事,其中不免提起了张院正。
先太子十五年前因病早夭,当时正是张院正和他的父亲一起主治的,后来张老太医因太子案羞愧自尽,皇帝才绕了张院正一命,后来陛下或许是对老太医心存愧疚,这才提拔了张院正。
所以按说起来,先太子病逝前那段时间接触最多的人,应该是张院正父子才对。
如今先太子生前用过器物丢失,而最有作案能力的人恰恰就是张院正,这一切恐怕不是巧合。
“这件事先不要声张,你继续查,不要露了破绽。”秦绍道。
何启盛不敢违背,转身告退又被秦绍忽然叫住:“你去查查,张家如今住在何处。”
这件事不必查,何启盛早就做了功课开口便道出张家地址。
秦绍表情波澜不惊,挥挥手让他退下,待人消失后才嘭地一拳砸在桌上:“狗贼分明是知道什么!”
容宿昨夜留给她的地址,正是张家宅邸。
“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秦绍冷哼一声。
她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已经不那么怵容宿,甚至有些喜欢用听云的身份怼容宿的感觉。
夜幕沉沉落下,一轮满月挂在梢头摇摇晃晃。
容宿斜躺在树杈上,把玩掌心一根玉兰花宝石钗,碧蓝碧蓝的宝石在月色下清雅秀丽,组合成的玉兰花苞垂下三穗流苏,俏皮可人。
女孩的手持宝剑的影子与树影重叠,她抬头,容宿一跃而下:“你来了。”宝石钗却不自觉地被他藏在身后。
“这太医院张家,藏了什么宝贝吗?”秦绍明知故问,想套容宿的话。
容宿脸色紧绷着好像憋了一口气出不来,秦绍睁着大眼睛看他:“这话这么难回答吗?”
“去了就知道。”容宿忽然好大的声,猛然拉上自己的面罩,与听云擦肩而过的瞬间,一支宝石钗斜插在她发上。
秦绍下意识拔剑一挑,但容宿动作太快她根本伤不到他,只反手提剑往头上一摸就拔下那只宝石钗。
“这是什么鬼东西?”秦绍目瞪口呆,容宿疯了吧敢把女人戴的东西往她头上插。
就算她是听云,也很奇怪好吗?
秦绍压根不认为容宿会送她宝石钗,加上他方才的忸怩作态,更让秦绍觉得他是替人办事。
“是先生托你转教我的?”秦绍追来,难得主动地靠近容宿。
容宿脚下一滑插点摔下房檐。
他质问不出“我插你头上的发钗,你说是别人送的?”这样的话,只能沉默。
秦绍却当他是默认了,喜滋滋地把发钗收到怀里。
先生送的,难怪这么漂亮。
容宿瞧她那副小心翼翼地模样,脸色终于好看一些:“跟上,张家最近请了一些护院,本事不弱。”
秦绍不以为意。
张家只是个太医世家,就算是请了些江湖人士护院也比不上戒备森严的容王府吧。
事实上,两人潜入得的确轻松。
容宿一眼就看出巡逻安排是哪一种,抓住漏洞,带着她堂而皇之地绕过张府正堂。而府中来往的奴仆小厮看起来都很匆忙,府内则像在收拾东西一样,值钱的摆件基本都不见了。
秦绍生疑,不过还是选择直奔张院正的房间。
自从东宫失窃后,张院正就让儿子替着值班,自己告病在家,谁来也不见,所以现在张院正应该就在正堂养病。
二人轻车熟路地摸上房顶,掀开一截瓦片,看到张院正果然没“卧床休息”而是蓬头垢面地埋头苦读,还不时地翻找着书籍卷宗,模样十分苦恼。
有丫鬟叩响房门要送茶汤,却被张院正呵斥着撵了出去。
张夫人急匆匆地进门,张院正一见她就恼:“夫人!我不是让你赶紧带着妻小回老家吗,怎么又回来了!”
“老爷,您不说清楚,让我怎么走得安心啊!”张夫人哭诉,老夫老妻多年,她岂能做得出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事。
“夫人,你只要替我张家保住这最后的血脉,就是对得起张家的列祖列宗了!”张院正拱了拱手道。
张夫人更抹起眼泪:“老爷您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误诊了哪位贵人,您跟我交个底,我来日也好对孩子们交代啊。”
“不能说,不能说!你们就赶紧听我的安排,连夜动身,马上动身!”
张院正推搡着张夫人出来,一边招呼人把新请来的护院都叫来,安排着护送老婆儿媳和小孙子出城。
新来的护院当中,秦绍还看到一个熟人。
“任艺璇?她怎么在这儿?”听云是认识任艺璇的,秦绍当然不怕容宿发现,容宿则冷笑一声:“既然她在,这些人就更好扣下了。”
“你想干什么?”
“张院正一定是查到了先太子的死因,这才急着安顿一家老小,我岂能叫他轻易出城。”容宿说着递给秦绍一枚令牌:“你去找大成调东宫宿卫,以抓任艺璇的名义扣押张家人。”
秦绍看着熟悉的东宫令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你怎么确定张院正是知道了先先太子的死因,即便是,你就不怕这件事牵连到太子?”秦绍试探着问。
诚如容宿想知道太子心中对他的真实看法一样,秦绍也想知道容宿心里到底是怎么看待太子秦绍的。
“殿下在明他们在暗,若事事都随着他们的步调走岂不被动?我如今让东宫亲自挖出这颗雷,才是帮殿下正名。”容宿回头看她:“你对朝局倒是挺清楚。”
“太子嘛,整个长安城谁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对她的郡王府格外有兴趣。”
容宿:“”
“罢了,你快去报信,迟了就拦不住她们了。”他催促。
秦绍当然没犹豫。
不得不说,容宿做出的决定的确和她一模一样。
扣押张家人,审问张院正得出先太子真正死因,即便事情朝着不利于她的方向发展,也是打破敌人布局的第一步。
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秦绍拿着东宫令找到等候在外的大成,甩给他便往府内赶去。
大成揉揉心口,跑去调兵。
但谁能想到,在东宫禁军赶来前,张府就率先报了警。
“老爷被刺客杀死了!”张家大喊:“抓住他,他就是凶手!”
秦绍也没想到,被人赃并获的人竟然是容宿。
第二百二十四章 兄弟
张院正死在一身夜行衣的容宿怀里,被闯进门的丫鬟亲眼目睹,而且容宿也没有跑,就等在那里,任由张家老小赶来“目睹”他这个凶手。
秦绍躲在梁上看得清清楚楚,容宿在被刑部的人带走前,状若疯癫的张夫人就将他撕扯得很是狼狈。
所以当大成率着东宫禁军赶来时,跟刑部押解容宿的人撞个正着。
禁军们刀都拔出来了,差点生抢容宿。
“住手!”容宿怒声制止,“府里还有你们要抓的人,一个都别放过。此事只需如实禀明殿下,殿下自会为我做主。”
容宿的暗示十分明显,大成只得让出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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