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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舅-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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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拂慈的事暂且是按原先的打算处理,就算朱芸要给女儿谋后路,那也是年后的事,如今才安稳下来的李家,经不起大波折了。
  李拂慈在思柳堂得知了自己的结果时候果然大哭大闹,不吃不喝,那日她与朱芸发生口角,明明是谢远黛自己硬要上来拉扯,她又不知侄媳妇有孕,这才把人甩开,哪晓得人就撞在桌角上,滑了胎,又不是她有意害人,怎生就把所有罪过都安在她一人身上,如今还要断了她一生的前途,李家的怎么都这么狠的心!
  李拂慈本还不信老夫人有这般狠心,是李怀韫亲自来来说,她才心灰意冷,觉得自己被家族抛弃了。
  思柳堂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其他几个院里的人也都知道了。
  吴美卿当然是置之不理,老夫人虽然罚了李拂慈,但三娘身体上没受一点罪,她巴不得小姑子再多闹腾下,多受点罪,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朱素素就不能安坐了,李心欢心里也料到了这件事还没完。
  李心欢挨着朱素素坐,忍不住忧思道:“怕是姑姑还要闹一场,不晓得祖母还受不受得住。”
  “怎么就是个小娘子,若生得是个男儿身,这会子老太爷早把她打死了!”朱素素还是头一次说这么狠的话。
  李心欢道:“依我看,姑姑还会想法子去祖母跟前一场,誓死都不肯答应去尼姑庵的。”
  朱素素笃定道:“尼姑庵是不会去的,否则你祖母不会使缓兵之计,要把这事拖到年后,只怕是还有后招,就是不晓得老夫人会心软到什么地步了。”
  李心欢大惊,“若是如此,大哥大嫂还有大伯母他们怎么肯善罢甘休?”
  “是了,所以你祖母现在是寸步难行,除非……”
  “除非什么?”李心欢又思量道:“姑姑若想要有退路,只有嫁人这一条了,否则祖母百年之后,她终究还是要吃下自己种的苦果。”
  “是的,不过她的罪总是要赎的,你祖母可能会在西去之前替她定好亲事,这两年三娘肯定是要关在佛堂的,只不过关在哪里的佛堂就不好说了。”
  母女两个正谈及此事,帘影急急忙忙地跑进来,禀道:“夫人,奴婢听说三娘拿着瓷片抵在脖子上,跑到千帆堂去了。”
  朱素素母女大惊,李拂慈这真是要自寻死路么!
  李心欢紧紧地跟在后面,一道去了千帆堂。
  吴美卿和李心巧两个都已经到了千帆堂后院,她们可以不管李拂慈死活,却不能不管老夫人。
  老太爷早上才出去亲自寻一种治中风的偏方,事发的时候千帆堂没人操持,如今又混乱了起来。
  等到大房和二房的人赶到的时候,李拂慈已经去了老夫人跟前。
  两房人迅速进屋去,入眼的就是朱芸声嘶力竭,瓷片掉在旁边,李拂慈手上流血,趴在地上啼哭不止的画面。
  朱芸泪眼模糊,仰天道:“都是我造的孽啊!”
  吴美卿把下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了罗妈妈。
  朱芸才好一些,谁也不敢来激她。哪曾想李拂慈居然这样劣性,又把老夫人给逼到绝境上。
  李拂慈跪在朱芸躺着的床边,哭喊道:“母亲,那日之事本就全非我之过,恶果却要叫我一人承担!丫鬟们说的时候女儿还不信,父亲来说的时候也不敢全信,拼着性命到您跟前来了,便是得到这般结果么?”
  朱芸哭得说不出来,这个蠢丫头,便是再忍些时日,她才好周旋,如今又闹得大了,她以后如何向众人开口。可惜碍于儿媳都在,她也没法直白地说出来。
  李拂慈倒是替自己想好了退路,她抱着朱芸裹在金银两色如意花卉锦被里的双腿,也不哭了,吸了吸鼻子道:“母亲,女儿自知有错,情愿替侄孙念经祈福,只是我实在不愿去冷寂的庵堂里度过余生啊!若是他们一个个的都要这般逼我,叫我拿命抵命,那不如就让父亲用家法打死我得了!”
  李拂慈此番受过除了是给谢远黛赔罪,还因为她罔顾人伦,极为不孝,后者才是重中之重,若不把她重罚,她这样忤逆之女,才真的没了活路。
  朱芸一片苦心,李拂慈全然不懂如何领情。
  在场的几个明事理的人,心里都门清,李拂慈这场闹剧在她们眼里看来只有滑稽而已。
  朱芸被逼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法子不下狠心了,可内心煎熬着,让人把李拂慈绑了送去尼姑庵的话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
  李拂慈还以为朱芸被她逼的心软,就快要给她一条活路,便奋勇道:“母亲,女儿都要及笄了,实在受不了尼姑庵的清苦,如今女儿也不挑不捡了,您就让女儿自寻出路,低嫁了此残生吧!”
  此话如平地起惊雷,李拂慈这是什么意思?之前给她相看那么多家都没成,现在居然就想“低嫁”了,低嫁给谁?!
  朱芸意识到事情愈发严重,嗡鸣的脑子竟然还渐渐冷静下来,她示意罗妈妈把两个姐儿带出去,只留了两个儿媳妇。
  朱芸喉咙里提着一口气,咬着牙问李拂慈:“你心里到底打了什么主意?”
  李拂慈有些说不出口,可想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便道:“母亲……女儿、女儿想与庭容哥哥结为连理,便是一生在府上给侄孙念经祈福也都愿意了!”
  李拂慈以为自己等来的是朱芸的妥协,却没想到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她发蒙地看着老夫人,泪眼朦胧道:“母亲……我与他情投意合,如今已是退无可退,您真的不给我留一条生路吗?!”
  朱芸还在细细地想着,若是温庭容情愿,她自然不会推辞,便可以先把亲事定下,李拂慈不管是在尼姑庵或是在李家佛堂念几年经,总是有个盼头。况且温庭容才华横溢,将来必然大有作为,虽然侯府那边还没个定数,却也比眼睁睁地看着小女儿前路无望的好。
  朱素素心里也闷了一口气,李拂慈自己胡闹便罢了,怎的把她义弟也给捎带上了,不等她开口,朱芸便道:“去把庭容请来。”
  吴美卿眉头一跳,生怕温庭容与李拂慈两个私相授受,又给这小姑子留了条活路,因是看向朱素素的眼神都凌厉了些。
  罗妈妈送了两个小姐出去之后也进来伺候着,现下听了吩咐已经出去命人到幽篁居把人请过来。
  棠梨去请温庭容的时候,千帆堂屋里的氛围并不好,各个都有心思。
  当属李拂慈心思最重,就着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想了十几个问题了。
  李拂慈认为温庭容还算喜欢她的,否则以他这般冷淡的性子,怎肯多次与她来往。
  然而温庭容不过是看在李家人的面子上,这才礼待李拂慈而已。
  李拂慈捏着帕子的手也有些发颤,她觉得温庭容来了应该会答应的吧,他虽没有收那幅画,却摆明了是不会拒绝自己的,那就是说,他有这个意思的,不是吗?
  心跳愈发地快,李拂慈拿帕子摁了摁额头上细密的汗,她那日就该直接问出口,若是温庭容一口应了,她心情大好也至于回去赶走红染,老夫人也就不会拿红染的事问话,还步步紧逼,也就没有谢远黛小月的事了。
  思及此,李拂慈肠子都悔青了,都怪这些人教坏了她,告诉她姑娘家要矜持,反坏了她良缘,还要断送她的前途!
  在等待温庭容的这段时间里,李拂慈十分的紧张,同样不安的还有朱芸,没人注意得到,她对着墙壁那面的背板已经汗湿,姜黄色的缂丝袄子紧紧地贴在身上,被汗水吸附地紧紧的。
  朱素素虽然相信温庭容不会做出那等苟且之事,却也害怕义弟和小姑子沾上关系,在这种情势之下脱不开身。
  除开朱素素是真心地疼爱温庭容的缘故,还因为他是永宁侯府之后,温家老夫人都还健在,任何人都没资格插手温庭容的婚事。
  吴美卿则是怨怒更多,好不容易把李拂慈发落了,她才不甘心又看到到嘴的鸭子又飞了!
  李心欢和李心巧两个在东次间里坐着,并没有离开千帆堂,虽然她们不晓得屋里的动静,却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李心巧喝了口热乎乎的糖蒸酥酪,嚼碎了里面撒着的几颗碎了的核桃、杏仁,凑在李心欢耳边道:“心欢,你说姑姑她说‘低嫁’是嫁给谁呀?”
  黑绒绒的小脑袋摇晃着,李心欢嘟着嘴低声道:“不知道。”其实她知道的,她不愿说出来。
  李心巧凑得更近了,贴着李心欢的的脑袋道:“会不会是你舅舅?”
  李心欢戳开李心巧的脑门,严肃道:“不许你胡说!”
  这厢话才说完,温庭容就从外面进来了,走到明堂的时候往东次间看了一眼李心欢,便跟着棠梨进了内室里。
  温庭容一进去,隔扇就关了起来,李心巧哼了一声道:“我就说吧,你还死不肯承认。”
  李心欢固执道:“不是!我说不是就不是!”
  李心巧忙去捂着妹妹的嘴,急切道:“你嚷嚷什么,是不是看看就知道了。”
  李心欢生气地扭了扭身子,不肯与李心巧面对面。姑姑就是姑姑,不会是舅母,她不喜欢!
  李心巧跳下椅子,挤眉弄眼道:“要不去次间里面听听墙角?”
  方才棠梨把人带出去进去之后自己便去了院子里,现下上房里没有人看守,她们姐妹两个就是在次间里面听壁脚也没有人知道。
  李心欢扭扭捏捏道:“这样不好,祖母知道了会不高兴。”
  李心巧一把将李心欢手上发皱的帕子扯过来,挑眉道:“咱们轻声些,若是人要出来了,再过来就是。”
  李心巧着实想知道李拂慈最后的结果,李心欢也想晓得舅舅和姑姑到底是什么情况。姐妹两个一拍而合,猫着腰去了西次间里,把耳朵贴在隔扇上偷听。
  温庭容进了屋,就见老夫人躺在床上,大夫人二夫人分别对坐在两把圈椅上面,李拂慈跪在地上,罗妈妈在一旁站着。他倒是不惊不惧,一脸平淡地同朱芸等人见了礼,穿着一身玄色夹棉直裰站在原处如青松挺拔,不卑不亢,倒叫人眼前一亮。
  朱芸也不拐弯抹角,劈头盖脸就问:“你是否与三娘私下里往来,有了情谊?”
  所有人都注视着温庭容,梢间里大气不闻。包括次间里的两个也都屏气凝神,竖起耳朵听着里边的动静。
  温庭容在这么多道视线的逼视之下,语气平平淡淡道:“没有,我与三娘只有兄妹之情。”
  李拂慈急了,扑上前去扯着温庭容的衣摆,仰头哭道:“庭容哥哥,你怎么这么狠心!你素日对我的叮咛嘱咐难道是假的吗?还有你给我的字帖,难道都不做数吗?”
  朱芸委实见不得女儿这般模样,没得像个下流货,一抬眼皮,示意罗妈妈把人扯开,扶起来说话。
  李拂慈离了温庭容脚边,他便冲朱芸作揖解释道:“那字帖是三娘硬同我要的,便是看在老夫人和义姐教养我多年的份上,总不至于三娘到我眼跟前去要本字帖都不给。莫说是字帖了,便是千金万金也都是诸位长辈所赠,我又岂有不舍之理?至于三娘说的‘叮嘱’,我不过是提醒她‘多谢三娘关心,只是你常来此处,难免会受人非议’这话庭容不知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老夫人指点。”
  当日那话温庭容竟然记得一丝不差,李拂慈都有些诧异,这倒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温庭容这会子再说的时候,她居然没感觉到半点温情,就好像一切都是她臆想出来的。当下愣了好久,想反驳都不知从何下口。
  朱芸听罢脸色铁青,这难道就是李拂慈口中的“情投意合”,三娘简直就是给自己的找了一条死路。
  李拂慈终于也缓过劲儿来,被罗妈妈架着身子,眼巴巴地看着温庭容,道:“庭容哥哥,你对我当真一点感情也没有么?!”
  温庭容的沉默表明了他的态度。
  朱芸仍旧不死心,一双发涩带红的双眼,直直地盯着温庭容道:“孩子……你对三娘到底有没有一点情分?”
  温庭容面上只是带了点不明显的愧色,道:“庭容一心只有举业之事,其他的事……还不是时候。”
  这番拒绝够明显了。
  除了李拂慈所有人都明白了,隔扇外的李心欢也松了口气。
  只有李拂慈还不肯信,用嘶哑的喉咙哭喊道:“温庭容,你这负心汉,你若对我无意,又为什么要对我照顾有加。你这是……你这是断了我的活路啊!”
  吴美卿眼下得意,虽不想打老夫人的脸,也还是忍不住出胸中一口恶气,对着李拂慈道:“三娘,人家怎么对你照顾有加,你倒是说说看?”
  没人给这一巴掌,李拂慈是不会清醒的,被吴美卿这么一提醒,她还真说不出个子丑演卯来,原来那些甜美的感觉,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可李拂慈明明听施中翠说了,温庭容天生性子冷淡,对谁都热络不起来,甚至连客客气气说话也不愿意。更遑论关心别人,但是他却屡屡替她的名声考虑。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他待她不同于别人吗?
  屋里的气氛一下就冷下来了,这个局面唯一打破的办法,就是朱芸赶紧把李拂慈给发落了,可那些早就在脑子里想过数十遍的话,就像玻璃渣一样割着她的喉咙,让她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个时候,温庭容加了一把火,道:“是不是三娘身边有什么人撺掇着主子,致使她对我生了误会?”
  朱素素眉心一跳,她没想到温庭容会把火往施中翠身上引。
  朱芸忽然把头抬起,她以为温庭容说的是红染,可若真是这丫鬟,李拂慈应该十分维护才是,怎么会把人处了刑赶出府。
  甚至于谢远黛流产那日,她们母女俩,也是因红染而起了口角之争,若真是这丫鬟,李拂慈必不会把人赶出去,应当十分宠爱才是。这说明三娘身边又多了个更刁的丫鬟,才把红染挤走,将李拂慈带上了更歪的一条路。
  若是有人能替李拂慈分担罪过,朱芸自然再愿意不过,她瞪大了眼睛问温庭容:“你可是知道什么?”
  温庭容似是犹豫了下,便道:“不瞒老夫人说,我院里的丫鬟碧梧在园子里挖土植花的时候,在假山里看到了不该看的事……”
  温庭容隐晦地狗男女苟合的事说了一遍,在场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吴美卿,李家内宅一直由她把持,这说明这当家夫人渎职了。
  朱芸迫不及待道:“难道是思柳堂的丫鬟?”
  温庭容摇头道:“我那丫鬟只看清了男人的脸,我找寻了好些时日,前日才查清他的身份。因府上正忙乱,我还未来得及跟二夫人和大夫人说,这就被您传来问话了。那人我昨日见过,也私下里问了话,说是思柳堂的丫鬟,别的晚辈就一概不知了。”
  朱素素很不安,她莫名就觉得那人很可能是施中翠。若真是如此,这下才好了,大房二房和思柳堂的人都牵连上了。不过仔细想想,这倒是好事,众人都犯了过,老夫人也不至于重罚哪一个人。
  朱芸当即下令道:“庭容,那人是谁!我这就叫罗妈妈去把人绑来。底下竟有这种祸主的奴才,乱我家风,害了我儿,我必不轻饶!”
  吴美卿心中不忿,老夫人若是这么轻易就想把李拂慈的罪过给淡化了,她可不依!
  还不等吴美卿说话,温庭容答道:“是吴管事的儿子。”
  吴美卿来不及说出口的话全被堵住,吴管事是她的陪房钱妈妈的丈夫!


第48章 结果…质问
  这件事牵扯甚广; 也有些复杂,屋里的几个人都没敢再插话。门外两个小的一听说要去请人; 连忙跑去了另一边的次间里假装吃吃喝喝。
  朱芸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去把大夫人院里的钱妈妈和她的儿子都请来。”
  罗妈妈应了一声便去了。
  期间; 朱芸问李拂慈道:“三娘,你晓不晓得身边是哪个丫鬟这样胆大包天?”她这是引导着女儿把火烧到别人头上去。
  偏生李拂慈把身边几个眼熟的丫鬟都过了好几遍,愣是没想出来哪个敢在府上做这种下作的事; 其实她也怀疑过施中翠; 因为这丫鬟偶尔会不见人; 可别的丫鬟也会偷懒,更遑论她来思柳堂日子不长,应当还不至于和小厮勾。搭上。
  李拂慈也不傻; 知道这个时候大房的嘴正好被堵住; 她该趁机找个人顶罪才是; 可惜实在找不出那人是谁,若是信口胡诌; 怪错了人,又是一桩罪过。
  朱芸满脸无奈; 李拂慈不仅矫揉造作、愚蠢,简直还瞎!她撑着身子咳嗽了两声,吴美卿不敢动; 朱素素也是暗自惶恐着上前给老夫人递了茶水,捶了背,才重新退了下来。
  回原位的时候; 朱素素若有若无地看了温庭容一眼,但愿那人不是施中翠才好,不然这一屋子的人,哪个脱得了干系?
  罗妈妈动作利索,很快就把吴管事和钱妈妈的孩子吴大给找了过来。
  吴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老夫人,已经吓得哆嗦,又在屋里见了温庭容,便晓得事情要败露了,双腿更是发软。
  吴大心慌意乱地跪下行了礼,钱妈妈也不敢出大气。
  吴美卿只觉脸疼,也懒得绕圈子,直接就问了:“吴家的,你快说,跟你有苟且的丫鬟是思柳堂的哪个?!”
  钱妈妈来的时候还不明所以,听了这话脑子嗡嗡作响,现在谁还敢跟思柳堂的人沾染上啊,他的蠢儿竟然还和里面的丫鬟不清不楚,这不就是在找死么!
  钱妈妈力气也大,一个大耳刮子过去,就把吴大打得身子歪倒,接着开始哭求吴美卿和朱芸,替她儿子求情。
  朱素素见老夫人不悦,出声道:“钱妈妈吵嚷个什么,先等老夫人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纵使钱妈妈在李府内院再威风,梢间里站着坐着这么些主子,哪有她托大的份儿?便只能乖乖溜溜的跪了回去,听吴大答话。
  吴大捂着瞬间红肿的脸颊嗫嚅道:“是……是思柳堂的翠姑娘……”
  朱素素一闭眼,心都凉了,果然是她!
  老夫人对这施中翠也有印象,便看向了朱素素。
  吴美卿还不大清楚,但对这个名字也有些耳熟,便道:“施姓似乎是庭容外祖家的姓氏吧……”她又想起来,施家老太太好像把孙女送进了来。
  这下子屋里内外的人都明白了——李心欢姐妹两个的耳朵又重新贴到了隔扇外。
  李心欢想起了那日在假山看见的事,看来是施中翠不知收敛,终于自食苦果。真真没想到,看起来朴实无华的小县城姑娘,竟然是这种不知廉耻的人,想来这世上也有人是披着画皮活着的。
  梢间里面,朱芸让吴大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从吴大所言来看,一切都是施中翠主动的。
  没有人与他对峙,自然由得吴大胡说。
  朱芸下定论道:“果然是有这种祸主的丫鬟在,才连累了三娘。红染那丫鬟虽然泼辣些,但也算是忠于主子,若是没有这个施中翠,她便不会被赶走,我也不会找三娘来回话,也就不会误伤了孙媳妇……由此看来,这丫鬟才是万恶之源!”
  朱素素开口道:“老夫人,这只是吴大一口所言,不如再……”
  朱芸抬手打断道:“不用了,纵是这小子有偏颇之处,也差不离了。”
  朱素素便没再言语了,倒不是她想替施中翠求情,而是力求公平而已,却不想婆母走到这个地步,已经有些失了本心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但愿李拂慈经此一难能够长进才好。
  老夫人心里有了计较,摆摆手道:“罗墩,把这两个奴才送出去吧,以后交给大夫人发落。”
  钱妈妈走之前看了吴美卿一眼,眼里透着请求之意。隔扇打开,外面的寒风刮了一阵进来,火盆里的火舌扭曲跳动,几个人的脚底都生出一股寒意,但个个都纹丝不动。
  屋里又沉默了下来,直到罗妈妈又开了隔扇进来,才重新有了动静。
  朱芸脸色略缓和了些,道:“那丫鬟生了这等心思,又贴身伺候三娘,潜移默化总要带坏了主子。三娘的罪过我不替她开脱,可这也不是她一人之过。首先便该怨我,是我管教不严,前几日我说的话还作数,年后还叫她去庵里念经祈福,超度那福薄的孩子。”
  虽然局势没有完全扭转,只要还有缓和的余地,不用立即把李拂慈送走,朱芸也已经很满意了。
  李家的老夫人头一个认了错,后面的哪个还敢撇开?从吴美卿开始,管束不力,御下不严;到朱素素的识人不清,引狼入室;再到温庭容的不直言其事,过分含蓄。
  李拂慈今日弄出的这场闹剧,终于平息下来。
  朱芸瞧见李拂慈还在抽泣,看样子近乎晕厥,眼皮子半闭着,要死不活,让她既心疼又生气,忍不住便又多说了一句:“现如今的结果,是有丫鬟害你的缘故,你自己也不是全然无过,你若再不自救,为娘的便只能……再也不管你了!”
  李拂慈从进了这屋就一次次地受打击,一次次地经历绝望,眼下已经没有精力细细思虑,也没有力气答话,只是一味的低声哭泣。老夫人这话又把她千疮百孔的心肝狠狠地戳了一刀,李拂慈眼睛都要哭干了,却还是忍不住抽抽搭搭的,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
  朱芸叹了很长的一声,重重地往背后的湘妃色绫地花绸福禄寿喜纹锦被堆上靠去,半闭着眼道:“修洁,跟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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