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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舅-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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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芸叹了很长的一声,重重地往背后的湘妃色绫地花绸福禄寿喜纹锦被堆上靠去,半闭着眼道:“修洁,跟施家人说,那个丫鬟配给吴家小子,以后就是咱们府上的人了;汾儿,其余的留给你处理,谨言那边你也都去交代一声;罗墩,把三娘送回去严加看管,再不许她出来了!”
  罗妈妈动作最快,几乎是抱着李拂慈出去的。
  朱素素也应了,说明日就让人去把施家老太太请来。
  然而朱素素心里明白,老夫人这可不是在怜悯施中翠。
  施中翠到底不是李家丫鬟,老夫人不能随意打杀,没得为了一个低贱的丫头犯人命官司,不说施家要大闹一场,对李拂一和李拂念的官声也不好。
  可施中翠成了李家的人便又不一样了,等到她嫁给了李家的下人,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且不说老夫人整不整治她,就是她做的这事吴大的父母亲都不会待见,婆母给媳妇立规矩,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钱妈妈又是吴美卿身边得脸的妈妈,自有银钱傍身,若是要给吴大再添身边人,施中翠连丈夫的庇护都没了。
  这便是识文断字多读书的妙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切要害,不给人留活路,朱芸这是把施中翠大半辈子都给堵死了。
  吴美卿脸色也不太好看,本想来顺势逼迫老夫人一把,将李拂慈赶紧送走,却没想到让三娘绝处逢生,她竟反吃了瘪。现在朱芸还把交代谢远黛夫妻俩的事交给了她,她该如何对儿子媳妇开口?只怕还得舔着脸求求儿媳才是。毕竟问题是从自己房里人这儿产生的,事到如今也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吞。
  妯娌两个再也没理由留着,便要退出去,温庭容跟着行礼也准备走,却被朱芸留了下来。
  朱素素和吴美卿两个不解,也还是先一步出去了。
  屋内静如万籁无声,温庭容淡然镇静。
  老夫人盯着他道:“施中翠是你表妹,你为何要把这事捅出来不替她瞒着?”虽然温庭容在一定意义上帮了朱芸,她还是有点怀疑。
  温庭容语气平缓道:“昨日我在前院找到吴大的时候,逼问了他两句,只说到是思柳堂的人,因旁边又他人经过,他便吓得跑了,我也没有追上去,本想着早些告诉了义姐,交给她处理,这就被老夫人叫了过来。我既不知是我表妹,也没有替她开脱这一说了。”
  老夫人又道:“我将她配了人,你可怪我?”
  “不怪。她自己不知检点,既没了清白,配人已是最好的结果,不然送回施家只有被打死这条路,庭容还得谢老夫人宅心仁厚才是。”
  这话表面上听起来很有道理,只有温庭容明白,若是施中翠被送回施家,还会再被“卖”一次,倒是便宜了她,不如被困在施家,受各种人的欺负折磨才好。
  老夫人再不疑有他,摆摆手让温庭容去了。
  温庭容镇定地走出去,朱素素正在院内等他,李心欢和李心巧已经不见了踪影。
  千帆堂里,老夫人并不全信温庭容说辞,便让人去了吴美卿处问话。
  吴美卿正在训钱妈妈,隔得老远都听得见她说:“你素日行事泼辣,颇得我心,我倚仗你是个稳重的老人,如今却连儿子也管不好,你叫我的脸往哪儿搁,又如何再保你家小子?我跟你说,娶那个什么翠只是头一步,坏了家风,你以为你儿子以后还能安然无恙?”
  还是棠梨中断了这场训话,把朱芸想要的信息带了回去。
  最后朱芸得知果然如温庭容所说,吴大来不及说出施中翠的身份就跑了。
  至此,朱芸不得不信温庭容所言,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怕是任谁也想不到,温庭容会借刀杀自己的表妹。
  姐弟两个从千帆堂回去的路上,一路静默无言。
  过梅花坞的时候,能看见大片几色梅树,或有白雪落在上面,晶莹剔透如琉璃点缀着红宝石,伴有幽幽暗香萦绕鼻翼,似有似无,远处一溜挺拔青松亦不能掩其风采。
  朱素素往有零星石子的小路走去,两手笼在狐狸毛袖口里,温庭容紧随其后。
  抬手拂开梅枝,透白的雪屑洒落在朱素素鸦羽般的妇人髻上,冰天雪地的背影里,曼妙的美人头顶墨中一点白,随风飘浮的绿丝绦扬在腰后,倒是颇有冬韵。
  温庭容抿着唇,大约能猜到朱素素要说什么。
  行至梅花深处,朱素素踩断了一根枯枝,“咯吱”一声响。温庭容眉头敛了敛,忽然握起了拳头,捏着不安分的披风,脚下的步子也重了,这时的脚印比方才的重得多,一个个凹陷的印子像被千斤重的铁块碾压过一般,深深地陷了进去。
  朱素素终于开了口,她瞧着头顶开的正旺的梅花,道:“今年梅园的梅花开的真好——庭容不想跟姐姐说什么?”她忽然转身直视温庭容。
  温庭容漆黑幽深的眸子里深不见底,定定地看着朱素素道:“不知义姐想听什么?”
  朱素素也没客气,随手折断了头顶上一株梅枝,拿在手中把玩,清幽的香气浮起,她掐掉一颗红梅,捻了捻,指头瞬间染红,道:“这些时日家中变故太大,事到如今我才理出个头绪来,你替我理一理,看我说的对不对。”
  温庭容倒是依旧面不改色,恭立原处,微微低首道:“义姐请讲。”
  朱素素平缓冷静的声音响起,在这片清净的梅园毫不显突兀,“我不知红染出事因何而起,紧接着三娘就被老夫人叫去,然后便是谨言媳妇小产,老夫人险些又中风,昏迷三天,随后三娘来闹,牵扯出你和施中翠……这些事发生的都太快了,叫人措手不及!”
  温庭容听到这里仍旧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朱素素打量着他,心情很复杂,明明是她带大的孩子,她却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一样。
  搓了搓鲜红的手指头,朱素素声音似是被寒风吹冷了般:“远黛小月这事怕是没人会料到,还有老夫人气病也有一半是为了这事的缘故。抛开这两件事不谈,红染被烫了嗓子赶出去,三娘挨训,这两件事必然会发生,然后老夫人定会问个究竟,牵连出你,再扯出吴大,吴大咬出施中翠。你说是不是?”
  这几件事一环扣一环……细细推敲起来,就像被人安排好的一样,不得不叫人胆寒。
  温庭容嘴角弯了弯,凉凉笑道:“姐姐未免多虑了,三娘性格如此,主仆不和也是迟早的事,又与他人何干,至于老夫人问到我头上……若不是谢远黛不幸小产让事情恶化,三娘拼命闹了今天这一出,当着众人的面逼迫于我,我也不至于说出吴大的事脱身。况且,我也并不知与吴大相好的正是翠表妹,若义姐真觉得与弟弟干系莫大,那便仔细查查看,总有蛛丝马迹可寻。”
  朱素素咬了咬牙,她从未想过与温庭容这般针锋相对过,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道:“温庭容!老夫人如今是没醒过神来,并未细问三娘把红染赶走的具体缘故,若是牵扯到你头上,你又该如何说?!”
  若是朱芸查问出来整件事的源头由温庭容而起,又由他结束,便是个傻子也要怀疑到他头上,高门大户的后宅里,哪一个又是吃素的?便是做撒手掌柜的老夫人年轻时候也和婆婆妯娌斗过,并不好糊弄。
  朱素素动了怒,一是害怕弟弟会牵涉其中,以后在李家没有立足之地,二是怕温庭容坏了秉性,将来为非作歹,这又是个读书厉害的人,城府极深,若真要做了奸臣,便是朝廷的祸患。
  温庭容不惊不惧,拱手道:“既然义姐怀疑,不如现在就去核查,若是确实与我相干,便把我交给老夫人处置或者报官也好,庭容绝无怨言。若是弟弟一身清白,还请姐姐看在多年情分上,勿要咄咄逼我,弟弟寒窗苦读数十载,不会以官声做赌注。”
  朱素素心里五味杂陈,信也不信,耳赤道:“红染虽被发卖了,却并不难寻,或是去问三娘,她也总会说出真相,你又瞒得了几时?”
  温庭容依旧不气不恼,道:“既然义姐心里有了主意,放手去查就是。庭容问心无愧,自然不怕。”
  反正红染已经不在人世,李拂慈经历过这番折辱,对于以画表心意的事,必不会再对人提起,只要他不说,这事又怎会泄露,纵是朱素素再有本事,也撬不开这几人的嘴。
  朱素素见温庭容这般底气十足的模样,果然怀疑自己猜错了,放缓了语气道:“若是真与你无关……便是姐姐对不住你了,不该疑到你头上。”
  温庭容宽宏道:“不怪姐姐,是庭容没有恪守规矩,早知三娘有这种心思,便该与您提个醒,自然没有后面这许多事。”
  朱素素不言语,温庭容涉身其中并不是让她怀疑的主要缘故,更重要的原因是,红染、李拂慈、施中翠,这几人最大的共同点就是——都欺负过李心欢!
  这场密谈无疾而终,朱素素回到一步堂后心情很是沉重,李心欢来找她的时候,便是勉强着也扯不出个笑脸来。
  李心欢趴在朱素素的肩头,顾着双颊在母亲耳边道:“娘,祖母好转了就行了,您别心烦了。”
  朱素素顺势托着李心欢的后脑勺,无奈道:“好,娘不心烦,咱们好好把年过完。”
  朱芸和谢远黛都在好转,朱素素倒不是为这个烦,怕只怕将来温庭容是个异数……他的话天衣无缝,只怕自己真的去找红染和李拂慈询问,也探不出一二来。
  然而这才是朱素素担忧的地方,亲手的养大的孩子,到底是什么心性?她一点底都没有。
  其实今日的事,李心欢早在隔扇外面听了七七八八,虽然没有人对她讲这些事内里的道理,她心里约莫是明白的,舅舅恐怕与此事脱不离干系,他虽未直接参与,却是在其中起了关键作用。
  李心欢从一步堂正上房出去后,在梅园里折了几枝梅花回来,插在青白釉的细口梅瓶里觉得甚美,便去问了帘影朱素素房里有没有。
  帘影说朱素素已经折了一枝回来,随意插在瓶子里,应个景儿而已。
  李心欢觉着好看,心想着给别的几个院里都折几枝梅花送去,又见梅渚正在忙活,
  峰雪冻烂了手,正好玉柳和玉萱两个进来添五环双福黄铜脚炉里的炭火,便吩咐她们两个拿上竹篮和剪刀一起去。
  路过幽篁居时,李心欢让两个丫鬟等在外面,她去了书房找温庭容。她去的不巧,温庭容正在书房里烧东西。
  李心欢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糊味,掩着面孔道:“舅舅,您这书房要烧着了吗?”
  温庭容面色有一丝不自然,转瞬即逝,他踢了一脚铜盆,面色如常道:“冰天雪地的,你来做什么?”
  李心欢白皙的脸蛋已然冻红,微张的樱桃小口出着热气,眉眼弯弯地站在温庭容面前,像个瓷娃娃。
  “来找舅舅陪我去折梅呀,竹篮和剪子我都准备好了,就在门口丫鬟的手上呢。”
  温庭容从书桌边上走过来,把铜盆挡住,立在李心欢跟前,道:“那便去吧。”
  李心欢眨了眨眼,没想到温庭容答应得这么快,于是笑着伸出手,拽着他银线绣双鱼的袖口道:“走吧走吧。”
  温庭容临出门前看了一眼碧梧,便跟着李心欢去了梅园。这母女两个倒是有默契,今儿都要约他去梅园玩一玩。
  到了梅园,李心欢玩的很开心,指挥丫鬟和他折梅,装满了一大篮子后,温庭容让两个丫鬟先把梅花送回去一趟。
  丫鬟走后,温庭容便让李心欢歇会儿。
  李心欢擦了擦额头的汗,欲解开披风散热,被温庭容按住了手,他道:“小心着凉,乖乖穿着。”
  温庭容的手心贴着李心欢的手背,她忽觉心头一动,嗫嚅着道:“舅舅……您的手好冷。”
  温庭容倒不觉着冷,不过摸着李心欢软和的小手,倒真觉着自己的手有些冷了,“你不冷就行了。”
  还不待温庭容抽回手,李心欢忙把他一双冰凉的手握住,往自己脖子上捂。
  冰块一样的两掌贴在李心欢暖和细嫩的颈脖上,冷得她一颤,缩着肩膀傻笑道:“舅舅,暖和了没有?”
  温庭容忍俊不禁,道:“暖和了,快放开。”这小丫头都冻得一激灵了,还要帮他暖手。
  远处,两个丫鬟就要来了,温庭容收回手,笼在袖子里,又折了几枝梅花便一道回去了。
  过了幽篁居要分别的时候,温庭容问李心欢道:“今日怎的没带两个大丫鬟出来?”他的视线落在玉柳身上,这个小丫鬟似乎有点眼熟。
  李心欢自然留意到了舅舅的目光,让两个丫鬟先回去把梅花归置好,她很认真地看着温庭容道:“舅舅,我能照顾好自己的,就算是玉柳和玉萱,也没关系的。”
  温庭容细细咀嚼着这句话,半晌无言。
  李心欢上前一步,握了握温庭容依旧冰冷的手,低声道:“舅舅,您才要照顾好自己才是。”
  “回去吧。”温庭容催促道。
  李心欢这才转身离去,温庭容目送她许久才回屋。他这外甥女看着傻兮兮的,却总让他有种早慧的错觉。或许……她亦感知到了什么?
  温庭容进屋以后让碧梧进了屋,关上书房门道:“纸灰都倒了?”
  碧梧看了一眼空空的铜盆,道:“倒了。”
  “吩咐下去,以后四小姐进来也要事先禀一声——算了,就让她随意进出吧。”左右以后做事隐蔽些就是,不叫李心欢瞧见。
  这厢,温庭容以为李心欢回去之后便要丫鬟把梅花分给各院,却不想,李心欢亲自分送梅花的时候,顺道去了一趟二门上,门房那里果然还放着各院收来的渣滓,有打碎的茶碗和姑娘们不用了的边角料,还有温庭容院里倒出来的纸灰。
  李心欢蹲下去在灰里扒摸,门房婆子谄媚道:“四小姐,您可是落了什么要紧的东西?奴婢帮您找,您可别伤着手。”
  李心欢摇头说不必,果然在厚厚的灰堆里摸出一张小纸片,隐约可见烧黄了的部分上,有“我”、“观”、“法”三个字,她想了想便确认了,是《般若经》,可是温庭容说过,他不信这些的。


第49章 制暴…小年
  李拂慈一事彻底揭过之后; 李家又重回宁静,只是平静之下仍有波涛暗涌。
  朱芸给谢远黛的物件全被她送到了吴美卿院里; 说是甘来居放不下,让婆母帮忙存着; 老夫人身体见好,倒没什么话说。
  再值得一提的是,经历过这事; 吴美卿与朱素素关系有所缓和; 两人见面再不是你追我退的局面; 至少还能淡笑着打声招呼,喊一声“嫂子、弟妹”。
  腊月十八,施家老太太上门; 虽还是在朱素素院里说的话; 吴美卿却也在场。
  朱素素只留了几个心腹; 吴美卿亦然,钱妈妈也在次间; 同施老太太说了施中翠干下的那事。
  施老太太本来死活不信,待施中翠和吴大被送上来之后; 她虽心里信了,嘴上还咬死说李家欺负人。
  朱素素没有立场再替温庭容维护着施家,便也不说话。吴美卿不如朱素素好脾气; 登时把施老太太狠狠地骂了一顿,说施家教出个小妇养的下贱玩意,没脸没皮地往男人身上凑。
  施老太太欺软怕硬; 况且男女那种事,她确实是教过施中翠的,一会子真被吴美卿唬住了,扑到是施中翠身上去撕打,嘴里骂道:“你个赔钱货没眼力见的,叫你巴结你表哥将来做个少奶奶官夫人,你眼瞎看上个下人去勾。搭,你跟你娘一辈子的下人命,生在天王老子家都翻不了身!”
  施中翠母亲当过五年的丫鬟,便是因了这个缘故,施老太太一直看不起她,但家中实在拿不出银钱,才娶了这个媳妇。现在孙女重蹈覆辙,施老太太心里十分不甘。
  施老太太狠狠地打了施中翠几个巴掌后,吴美卿便派人去把人拉着,钱妈妈很有眼色地上前一步道:“老太太,我家混小子做的事我便认了,您若觉得可行,趁过年之前,咱们两家赶紧把亲事定下,您看行吗?”
  钱妈妈早回去把吴大好好地教育了一顿,只不过老夫人隐晦地放了话,她儿子要想留下一条命,便乖乖娶了施中翠,以后是休了再娶还是添几房小的,都随便吴家。
  损人利己的好事,钱妈妈岂有不肯的道理?不过是费一点银子买个女人还带个香火回来而已,便是吴美卿给她的好处,也不止那些。
  施老太太见亏的不算厉害,便想坐地起价,顺势站起来坐了回去,对钱妈妈稍微缓和了脸色道:“在我们胡同里,上赶着要娶翠儿的人多得是,你若真看上我家孙女,便拿出些诚意来!”
  吴美卿算是见识到市井无赖的泼劲儿了,把润瓷浮纹的茶碗重重一摔,眼睛瞪得圆圆地道:“你个老泼皮!这等货色还想黑一笔是不是?我实话告诉你吧,你这不成器的孙女肚里已经有了个小的,你若真还想让她另嫁他人,赶紧把人带回去,我倒要看看你那芝麻大的胡同里,藏不藏得住这等‘好事’!”
  施老太太晓得吴美卿不是善茬,也完全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动了动嘴皮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若李家真把事情在胡同里捅开了,施中翠真是一点价值都没有了,还不如现在好言好语谈个好价钱。
  钱妈妈接腔道:“若是老太太实在看不上我家儿子,这事又是他们两个你情我愿的,不能光算哪一个才错处,我便赔上几两月例银子给您做回家的脚程钱,您把人带走吧。”说着把手上的帕子一甩,倒真有谈不拢拉倒的意思。
  施老太太这下子急了,连忙站起来求着朱素素道:“二夫人您得替我说说话!我这清清白白的好姑娘送到你家来了,怎么就破了身子成这样了!哎哟我的老天爷啊,这叫我一个老太太在胡同里还怎么有脸见人!我们施家世代都是读书人,生得极有教养,怎么一来府上就这样了,二夫人您得替我想想办法啊!”
  朱素素气结,这老太婆不敢撒泼,话里话外却都把责任甩给李家。以前她念在温庭容的份上,对施家人客客气气,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再完全没有维护的必要和立场了。
  朱素素不是没见过无赖,像施家这种无耻之徒很是少见,她以为不以暴制暴,压制不住这等人,便是温庭容以后要辖制他们,怕是也只能来强硬的,好言好语是牵制不了他们的。
  朱素素以前很不屑背后中伤人这种阴暗的手段,现在却已经有了这种想法,只要施家以后敢拿“孝”字来压温庭容,她便把施家弃孙和贪得无厌教出下流的孙女这些事大肆宣扬,纵是有“孝”字压下来,“天地君亲师”里也只排到第四,这等丧尽天良的外祖家,天理难容,他们根本不配子孙孝顺!
  朱素素穿着宽袖缠枝玉兰花褙子,袖口一拂,侧头冷哼一声道:“人说本性难移,只怕是施家本根便是如此下作,好在我义弟没有生在施家,否则好好的秀才苗子,怕是也要猥琐不堪了!”
  这话说的打脸,施老太太脸色已经羞红,涨成了猪肝色,上前两步就要大喊大叫,钱妈妈和赵妈妈不动声色地把她钳制住。
  吴美卿使了个眼色,钱妈妈皮笑肉不笑道:“既然老太太不愿意结这门亲,那便算了,还请老太太出去等等,我这就把路费给你拿来。”
  路费才几两银子,施老太太又要开始哭天抢地的戏码,吴美卿皱着眉头呵斥道:“你在我府上嚷嚷个什么!再吵我便割了你的舌头,叫你说不出话来,再把你这下贱孙女一起扔出去,我倒要看看官府会不会治我的罪!”
  自己丈夫李拂一便是应天府府尹,民永远斗不过官,吴美卿又没有温庭容那层顾忌,说话自然底气十足又泼辣。
  朱素素在一旁竟然也觉得大快人心,只觉嫂子豪爽利落,没有半分粗鄙,眉头不由得松开,脸上挂着点淡笑。
  施老太太见讨不到好,生生咽下喉咙里的话,双肩瘫软,任由两人架着她道:“大夫人,我这孙女可是在府上出的事,怎么能怨到我的头上……”
  钱妈妈也是见好就收,给了施老太太一个台阶下,道:“老太太,我们都不是没良心的人,你若觉着可行,便尽快把两个孩子的事办了,省得她肚子大了,落得个不贞的名声,将来孩子生了下来,她怕是也要受人非议……”
  施老太太面色稍霁,顺着钱妈妈的话道:“是这个道理……”
  钱妈妈利诱道:“若是明媒正娶,聘礼自然是有的。”
  施老太太两眼放光,自己站直了问钱妈妈:“聘礼要预备多少?”
  钱妈妈没回答,吴美卿甩甩帕子道:“行了行了,配个丫鬟的事还要在我面前讲,没得耽误我功夫,钱妈妈你把人带下去说话吧!”
  施老太太倒是很情愿出去,钱妈妈和赵妈妈两个便把人带去了倒座房里。
  吴美卿让吴大回前院去,帘影和斜云把施中翠带了出去,看押在一步堂后罩房里。
  这会子,屋里就只有妯娌两个,吴美卿没有坏意的笑了笑,道:“想不到也有能治住弟妹的人,我只当这世上的人都要喜欢你才是!”
  朱素素不免红了脸,道:“多亏了大嫂襄助,否则这老太太撒起泼来,凭我一人之力确实拿捏不住,怕是还要坏了老夫人的事。”
  这话恭维的意味很明显,吴美卿略带得意地笑了笑,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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