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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前夫黑化后[穿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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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提笔回了许铄一封信,刚刚写就,贺兰氏便贴心地将火漆封泥等备好,许宸抬头看了她一眼,道:“四娘睡了吗?”
  四娘是去年年初出生的,如今也已经会说许多话了,生得乖乖巧巧的一个小娘子,颇得许宸的欢心,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贺兰氏点了点头,含笑道:“今日睡得早,一点也没闹。”
  许宸沉默了片刻,也没接话过去,又道:“璎珞奴今年也十三了?……也是当相看夫婿的时候了。”
  他话中不胜唏嘘。
  “可不是。早早相看好了将来也不着急。像……”
  菩提心,也是这个年纪就定下了亲事。
  贺兰氏的话被咽回了肚子里。她看许宸这个模样,哪里还不知道,许宸嘴里提的是三娘、四娘,心里念着的却是菩提心。
  她心中有几分失落,要论喜爱,其实府中的小郎君小娘子都颇得许宸的喜爱,但还是许铄和菩提心这一对兄妹,年纪最大,许宸对这两人的感情最特殊,对许宸是对长子的信重,对菩提心则有几分失而复得的喜爱和愧疚。
  相对而言,三郎和四娘便不那样出众了。
  贺兰氏收拾了复杂的心情,道:“我已经替三娘瞧了几家了,还等着殿下过目呢。——二娘那边的事,还没个眉目么?”
  许宸愁眉紧锁:“也不知道齐繁之是个什么意思,如今看来,似乎该是他自作主张扣下了菩提心。”
  贺兰氏讶然:“定国公做甚么要把她扣下来?”一时间心念百转。
  她迟疑了一会儿,才把话说出了口:“阿铄在陇西安全么?是否要把他召回来?派旁人去?”
  许宸沉吟:“暂时不必,齐繁之还没胆大包天到那个份上。 ”许铄几乎可以等于是他的继承人,齐行简如今行事还是克制的,要是动了许铄,他之前所做的那一切也就完了。
  贺兰氏默默点头,手头已经替许宸扫起了尾,她柔声道:“早些歇息吧,殿下明日一早还要替圣人侍奉汤药……”
  许宸原本都搁了笔,想起圣人病重,皇后那边最近频繁找宋王妃叙话,心里便不踏实,又重新拿起了笔:“不成,还是要找齐繁之说清楚。”
  齐行简在这件事上的态度表现的暧昧难明,很难说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他扣下菩提心,是因为跟皇后有勾结,还是为了什么?
  这个时候,圣人沉疴不起,许宸阖眸,齐行简绝对不能站到皇后那边去。
  贺兰氏对这些倒不大明白,只是静静地拿起剪子,把多余的灯芯剪去了。
  烛火摇曳,昏暗的火光映出一二魍魉,悄然潜伏在这寂沉沉的夜里。
  齐行简发了话,婢女自然不敢再离了许如是身边半步,许如是不胜其扰。
  雪刚停了一会儿,她出门堆个雪人,都有人劝这劝那。这个说她穿少了衣服怕她冻着,那个说她身子虚,不该出来吹风。
  许如是原本还嫌齐行简家婢女话少,现在又嫌自家婢女聒噪了。
  索性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把捧起一掊雪,砸实了一点点堆起来,只是砌得又矮又小,表面上还坑洼不平。不多时便觉得冻手了,这才知道厉害,让婢女们那小铲子去堆起来。
  齐行简回来的时候,正看见她裹得严严实实,面前的小火炉上烧着一壶热酒,小娘子蜷成一团,也不顾什么仪态,小脸红扑扑的,捧着只耳杯指挥人给雪人插上树枝当个鼻子。
  他嘴角不禁弯起,走到许如是身边去,坐在她身边:“记不记得,你从前狭促,抓起一团雪往我颈子里撒。撒过以后,又怕被报复,向我讨饶。”
  许如是瞧了他一眼,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怎么可能这么幼稚?
  齐行简笑意不变,道:“许景明来陇西了。——许北辰也来信给我。”
  许如是猛地抬起头来瞧他,又微微眯上眼睛:“我阿兄还好吧?”许铄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齐行简搂过许如是,笑声低沉,对她的关心稍有些不悦:“他要是在陇西不好了,许北辰能放过我么?”
  许如是一想倒也是,除非他是想造反了,否则怎么会去动许铄?许铄跟她又不是一个地位的。不过许宸来信,倒确实让她颇为讶异。
  “阿耶来信,信跟我有关吗?”许如是心中稍有些忐忑,齐行简不会的玩弄文字游戏耍她的吧
  齐行简似笑非笑道:“既有关,也无关。”他大大方方把信给了许如是,许如是反而不敢接了,按理说齐行简不该让她看见那封信从而有机会求救啊。
  许如是狐疑地打量着他。
  齐行简笑道:“怎么连瞧都不敢瞧么”
  “有什么不敢的?”许如是劈手夺过来,见许宸开篇便质问齐行简为什么将她扣下,心中不禁添了几分欣喜,待看下去,心中却越发下沉。
  开篇夺人的谴责,声色俱厉的信件,是为后边的试探做铺垫,齐行简为什么要劫走她,究竟要站在许宸还是皇后那头,亦或是中立
  许如是当即笑了,颇有几分幸灾乐祸道:“你打算怎么回信说我守孝清修,亏你想得出来。”
  齐行简也笑了,他原本没有直接挑明事情,是为了留一个缓冲的余地,但如今的形势,率先坐不住的却是许宸,他判断许宸非常着急。他悠悠道:“如实回信即可。”
  许如是不信他,冷笑了一声。
  齐行简道:“那我跟你打个赌,我输了,我就放你回去。”
  许如是来了精神:“赌什么
  ”
  齐行简淡淡道:“就赌他这次回信的时候,是什么态度。”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周到了真悲伤


第40章 书信
  许宸还能是什么态度?
  “他若知道此事,会不叫你放人?”许如是挑眉。
  “那却也未必。”齐行简从容不迫。
  许如是稍有些诧异:“你赌他不会叫你放我?”
  齐行简点了点头。
  许如是思绪有些纷乱,齐行简这样赌,怎么看都是对她有好处的。事情挑明了,许宸要救她,齐行简总得放了她。许宸不提放她,这个赌约齐行简就输了,还得放她。
  她忽然有点看不明白齐行简用意何在。
  他难道还真是良心发现,刻意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她也做不了什么,顺水推舟应下,总不会比如今的局面更坏。
  “那好啊。”许如是想明白了以后,露出几分笑意,抬手将酒杯举到齐行简跟前,“一言为定。”
  齐行简捏住了她的手,就着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许如是一愣,他的手心粗砺,尤其是虎口处的茧子最厚,与十年前那个养尊处优的小郎君却是大不相同了。
  不禁心下稍软,大拇指顺着搭上了齐行简的虎口。
  齐行简反手就攥住了她的手:“一言为定。”
  许如是盯着他写完,眼看着就要送出去了。齐行简中途没有一点要耍花样的意思。
  许如是其实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写这样一封甚至可以称作是大逆不道的信件。换作她是许宸,如果有人敢这样挑衅她的权威……
  齐行简用火漆封了口,刚拿起来,却见着一只白皙的手摁在了信函上。
  他顺着向上瞧了瞧,她今日穿了件圆领窄袖的杏子红衫子,衬得人更显白了些。他嘴角噙起一抹笑:“怎么?”
  齐行简脸上,那一双浓黑的眉毛飞扬,几欲插入两鬓。虽是笑着,却有几分问询之意。许如是讪然松开了信件,齐行简捻起信,刚放进木函里,有听她低低说——
  “你……你就不怕?这封信寄出去,若我是他,断断容不下这样的臣子。”
  “呵。”
  “呵呵。”
  先是零散的一两声,随即齐行简纵声笑了起来,震得端砚上的笔滚落在案几上。
  许如是好意提醒,见他这样,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气恼,嗓音微冷:“这封信送出去,你们之间从前的情分就算完了。便是他如今同意你的要求,除掉皇后之后,他便可以收拢大权,到时候你又有什么资格跟他讲条件?”
  这封信不送出去,之前的事还可以敷衍过去。
  笑声徐歇,齐行简撑着凭几,跽坐着直起了身子,徐徐道:“即便没有这封信又如何?”
  没有这封信?
  许如是微微一怔,许宸和齐行简之间还有几分情义,许宸将来如登上帝位,齐行简可以说是简在帝心了。这回的事,也不是没有斡旋的余地。
  齐行简面色渐寒,他望着许如是,沉声道:“便是没有这封信撕开这层情分,他许北辰真能容许齐某操控陇西、拿捏回纥?”
  当然不能。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许宸绝不是那种软弱好拿捏的君主。他明白齐行简的心思,绝对不会手软。
  许如是道:“只要你辞去节度使之职,将兵权交于朝廷……”
  “你是要我束手就擒?”齐行简玩味道,“兵权易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废去爪牙,下场如何,端看君王如何处置。
  “……”许如是是倾向于相信以许宸的性子,不会对他如何。但生死操诸他人之手,齐行简的性子怎么能忍得了?
  “你真要把这封信送出去?”许如是并不希望双方剑拔弩张,一点余地都不留。一面是许宸,一面是齐行简。
  许如是看向齐行简。
  齐行简忽然笑了起来,一把把她圈在怀里:“你在担心什么?最想把这信送出去的人,不该是你么?”
  齐行简看到她的耳垂霎时变得通红,比外边冰天雪地里的红梅还要娇艳。他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许如是浑身一颤。
  他的小娘子心软了。
  担心什么许如是扯了扯嘴角:“我才不担心呢。”有什么好担心的,信送出去了,她才不会被困在这儿。
  信最终还是送出去了。
  许宸看了信相当生气。
  他怎么可能会不生气?齐行简竟敢公然用他的女儿威胁起他来了。
  一个外臣,妄图拿捏太子。
  贺兰梵境还从没有见过他对相熟之人还没有发过这样大的脾气。阴着一张脸,并不说话。似乎随时都能拔剑杀人。
  上回江陵郡王身死,殿下便恨不得提剑砍了皇后。最终却也被劝阻了下来。
  这回看起来竟比那回还要生气。
  许宸把信件拍在案几上,贺兰梵境隐约瞥见了“齐行简敬上”几个字,着实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才能叫他气成这样。
  贺兰梵境眉头一锁:“殿下和齐公之间可是闹了什么误会”
  “误会”许宸冷笑,“他不仅扣下了菩提心,还敢找我讨了她去。”他是期望齐行简加入朝局里,帮他对付皇后宋王一党,但齐行简捏着手里的筹码就敢对他讨价还价——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对菩提心起的龌龊心思。
  “殿下……”贺兰梵境惊讶了一会儿,她都不知道齐行简和菩提心之间有什么交集。斟酌着用词,“咱们如今勒令他送菩提心回来,一纸公文能够管束住他么”
  许宸怒气稍歇,脑子稍冷静了些:“……不能。”齐行简如今在外边,朝廷的政令对陇西有没有用处,端看齐行简愿不愿意接受罢了。他手里还有数十万的精兵,甚至有实力左右朝局。
  贺兰梵境对许如是多少还带几分怜惜,但她却也没有关心则乱,比许宸要清醒得多:“那妾以为,殿下便不该做无用功,至少不能将他往皇后那边推。”
  许宸目光一寒,冷眼盯着她。贺兰梵境挺直了腰杆,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
  皇后近来找鲍妩找得颇为频繁。
  皇后对这个媳妇谈不上喜欢,却也时常通过她来了解一些他们这圈子里的事情。而近来,皇帝病重,皇后除了拉拢了几个在内廷、外朝都颇有势力宦官以外,还时常借着鲍妩,同在外开府的宋王通气。
  鲍妩最近又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表兄和太子最近闹得颇为不睦,生了好些龃龉。”
  “阿兄求了太子殿下什么事儿,殿下近来对阿兄甚是不满,一口就回绝了他的请求,阿兄有些恼火。”
  皇后一听便来了兴致,太子一向跟齐行简关系不错,主动树敌这还是头一遭,何况齐行简如今在朝中还是举足轻重。
  “究竟是求了什么事儿?”
  鲍妩小心翼翼地看了这位君姑一眼:“妾也只是听说……”
  “听说什么”
  “听说是与寿春公主有那么几分关系。”鲍妩赶紧补充了一句,“只是一些风声,做不得准的。”
  皇后凝眉,脑海里浮现出那丫头的情状,冷哼了一句,才细细咀嚼起鲍妩话里的意思。跟那丫头有几分关系……
  能跟那丫头有什么关系
  心中忽有几分明悟。在大周朝,这种事情也不鲜见。该是许北辰素来重情义,不愿意把女儿嫁给齐行简,这股执拗劲儿倒是与当年不差分毫。
  才闹得两边关系都僵了。
  皇后冷笑:“他倒是个好父亲。”
  说完,犹自不大放心鲍妩,又派了好几批人去查,却也只听说两边关系闹僵了,注意到许如是在回纥可汗死后滞留陇西未归,皇后才对鲍妩的说法又信了几分。
  这才开始谋划怎么拉拢齐行简去对付许宸。
  作者有话要说:
  考完一波。


第41章 交代
  听说陇西的**已经解决了,只是在最后,乱民还作困兽之斗,内外交困之下,匪首还自立为皇帝,大肆封官,士气还高昂了一阵,只是最终也不敌官军,还是被剿灭了。
  许如是对这个结局没有丝毫意外。虽说百姓苦于苛捐杂税,不堪负荷才揭竿而起,但其人心不稳、组织松散,大周也没到气数已尽的时候,不过是给齐行简的履历上再添上轻描淡写的一笔——某年某月剿灭伪帝。
  近来齐行简因此心情颇为不错,或许也是因为这事。许如是叹息了一阵,就把事情丢在了脑后,她更关心的是齐行简那封信的后续影响,按照驿站的速度,许宸的回信怎么着也该到了。
  她到齐行简书室门口的时候,听见李长庚在跟齐行简说话:“叛军突然称帝,士气高昂,因而主动出城。城破之时,几个匪首都想拿那东西来换自个儿身家性命,还因为抢那东西,反而还死了些人。如今乞以那东西换得一条性命。”
  这游侠的语气颇有几分唏嘘。
  许如是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还引得叛军末路之际还争争抢抢。
  “首恶勿除。给他们一个痛快,”齐行简淡淡道,“消息传出去了吗”
  “那倒没有……”李长庚一愣,其实不大明白齐行简为什么要封锁消息一般。却还是领命退下了。
  李长庚出来,看见许如是,有些诧异地行礼。齐行简面上线条柔和了下来,招许如是过去。
  许如是只见他掌中把玩着一方白玉,白玉无瑕,柔如凝脂,温润而有光。
  难得的好玉。
  “喜欢?”他笑着张开手掌,将东西递给许如是。
  许如是伸手接过来,端详了片刻才发现,正对齐行简那一面色泽暗红。
  这是一枚印玺。
  用篆文刻写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玺印的一角有缺,却被人以黄金镶起,金玉之间严丝合缝,宛如天成一般。
  “玉玺?”
  许如是手一哆嗦,差点没拿稳,她看向齐行简的目光颇为震惊。
  在本朝开国之前,这枚传国玉玺便已经失去了。
  相传玉玺乃是秦始皇命人所制,用的是奇珍和氏璧,字是丞相李斯所书。西汉末王莽专权,遣人前去索要玉玺,王太后怒掷于地,因而真品有一角缺失。
  齐行简竟然找到了玉玺?玉玺是真是假?他为什么隐而不发?
  许如是自己对玉玺并没有太多敬畏,也不把它当回事。但大周朝的人不一样啊,绝大多数的人都把玉玺敬若神明,哪怕乱世枭雄多少也多玉玺抱有那么一丝幻想——玉玺受命于天,得到玉玺的人是不是就掌握了天命呢
  齐行简把玉玺留下来是什么意思
  他胆子也太大了。
  许如是心中猛跳,忐忑地看向齐行简,把那块烫手的玉递回去,她突然意识到话不该这样就说出来,干巴巴地给自己圆场:“做得还挺真的。听说真的那枚在突厥,不然真叫人误会……”
  “如娘。”齐行简随手放在案上,“你知道叛军匪首为什么会突然称帝”
  “就因为这个玩意儿,”他点了点那枚印玺,似笑非笑,“蠢到自以为能承袭天命。”
  显然是说这是真的印玺了。
  “那你呢?”许如是脱口而出把。
  “嗯?”齐行简抬头,眸中带了几分笑意,“我怎么?”
  许如是沉默了片刻。
  “你迎回玉玺,自然是莫大功勋。怎么竟秘而不宣?”
  齐行简这厮自视甚高,既然说了叛军匪首愚蠢,自不会相信拿了玉玺就受天所钟这种鬼话。
  然而众口铄黄金,即便他不信,也有的是人信。如今不把玉玺交出去,将来消息走露,这功勋就得变成悬在头上的利刃。
  齐行简道:“你念过的书原来竟不过脑子么?”
  许如是难得跟他说几句推心置腹的话,被他这般奚落,顿时气上心头,不咸不淡道:“妾哪里及得上定国公英明神武、聪慧过人?”
  齐行简一笑,不接她的话茬,道:“三日后,就派人送你回长安去,估摸着你回了长安正赶得上开春。”
  骤然得知可以回长安,许如是倒没有特别开怀,反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齐行简真这么说话算数么?
  她错愕之时,齐行简站起身来,捏了捏她的脸颊,调笑道:“你若不愿走,留在陇西住着也不妨事。齐某这就给殿下修书——”
  “我自然是要走的……”许如是讪讪。
  齐行简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极复杂。
  许如是只作不见。
  她迟疑道:“先前庙堂上,要我留在回纥,如今朝令夕改,有由头么?”
  这些小事,齐行简早想好了如何遮掩首尾:“圣人病重,你这个女孙不该回去尽一尽孝道,还有谁能拦着么?”
  许如是点了点头,目光在玉玺上又逡巡了片刻,便打算告辞。
  “如娘。”低沉的声音叫住了她,她抬起头,看见齐行简目光深邃,“长安政局动荡,你莫要再胆大妄为了。”
  许如是是跟着许铄一起走的。许铄一见了她,打量了好一阵,又问齐行简有没有刻薄了她。
  他羽翼未丰,哪里斗得过齐行简?
  况且许如是并不想他与齐行简结怨,对这段经历自然守口如瓶,编了谎给齐行简描补,预备把许铄糊弄过去了。
  许铄见问不出什么,也不敢逼迫过甚,转回了长安却一状告到了许宸跟前。
  “齐行简那厮嚣张跋扈,简直目中无人,将陇西经营得水泼不进,全然不尊王化。菩提心毕竟年少,看不破那厮狼子野心,被他唬得团团转,还当他是个好的。”
  许宸听了许铄告的这一状,先就是皱眉斥道:“阿铄,谁叫你直呼你齐叔父的名讳的?”
  许铄被他说得一噎,但他究竟在父亲严厉的目光下,不甘不愿地改称了一声齐叔父。
  许宸这才许他将在陇西的见闻说了出来,许铄将信中不详尽的都添油加醋的讲了,许宸认真听完,许铄才回过味来,许宸心中对齐行简未必没有不满,但如今皇后步步紧逼,齐行简那边势大,父亲是不愿得罪他。
  这般思索,许铄心底里却愈发不是滋味。
  许宸打发走了许铄,便找到贺兰氏,阴着脸道:“齐繁之信中所述,说他与菩提心……两情相悦。”
  他口中吐出这个词儿,都艰难得很。贺兰氏听了更低呀了声:“这、这……”
  “我原本心中不信,谁料得阿铄今番回来,便说菩提心嘴里尽是齐繁之的好话。他当菩提心年少,却不知道她这丫头心里从来都是有计较的……”
  贺兰梵境与许宸素来心有灵犀,思索片刻,道:“殿下是要妾身去探一探二娘的心思?”
  许宸点了点头,叮嘱道:“勿叫她觉察。”
  “妾省得。”贺兰梵境心领神会。
  许宸握着贺兰梵境的手,叹道:“儿女大了,不知还由不由爷娘。”
  贺兰梵境安慰道:“哪家爷娘不是这么过来的?”
  是了。
  哪家爷娘不是这般过来的?大父防备着耶耶,耶耶如今又防备着他。谁能说,耶耶幼时,大父不曾给过耶耶温情?谁又能说,他幼时,耶耶不是真心待他?
  孩子大了,便想着脱离父母的羽翼了,便有了自己的心思。
  于是那脉脉的温情也就渐渐褪去颜色了。
  许宸长叹了一口气。
  “妾还羡慕大郎和菩提心如今晓事了。咱们三郎前日刚有些进益,便吵着要耶耶看他的字儿呢,半点都不省心。”
  听贺兰梵境说起小儿三郎,虽是数落,却不掩亲昵的语气。许宸心中稍有些许宽慰,小儿子聪慧,又有毫不作伪的孺慕之情。
  许宸笑道:“叫他拿来吧。”
  贺兰梵境嗔道:“殿下勤于政务,又要侍疾,哪能纵着他胡闹?”
  “他的课业也是大事。”许宸假意肃容,刮了刮贺兰梵境鼻尖,“若懈怠了,孤是要罚你娘俩的。”


第42章 贺兰
  ——如今长安政局动荡。
  齐行简这句话,许如是原本没放到心上。政局动荡关后宅什么事
  谁知道东宫现在是夹着尾巴做人。
  前朝的事儿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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