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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山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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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决尚且不敢肯定,而震野,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弃他的手下于不顾。
  日夜兼程半月后,震野被“押”进京城,叶徐之将其暂时关入天牢,押后处置。朝堂之上,对于如何处置震野一事,大臣们众说纷纭、各持己见。
  而这位新任太尉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就将震野的性命保了下来。
  “陛下,此人若能纳为己用,大宋必然如虎添翼。可否再给臣一个月的时间,由臣拉拢震野,一月之后,震野还是执迷不悟,便任由陛下如何处置。”
  几乎是毫不迟疑,在罗君无话音刚落的瞬间,叶徐之紧紧接上,刻不容缓地道:“准!朕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谢主隆恩。”
  事后几日,叶枝收到了顾成威送来的一封请帖,内容是今夜顾府设宴,算是为罗君无接风洗尘。至于,迟到多日的接风洗尘之宴为何会落到了顾成威的头上,叶枝也不得而知。她猜想,必然不是叶徐之的授意,大概是顾成威闲得慌,主动揽过来的吧。邱南有顾一守着,他无从插手,在京城也快闲得发霉了吧。
  当夜,叶枝早早地去了顾府,临行前问候了叶徐之几句,叶徐之毕竟是一国之君,哪里像叶枝这么悠闲,遗憾地摇了摇头,便嘱咐她早些回宫,叶枝打打马虎,便离开了。
  顾府里有一棵桃花树,是幼年时顾一和叶枝共同所种植,如今多年过去,这颗树已愈发硕大。
  早已过了桃花盛开的时日,如今只有零星的花骨朵儿点缀在树干上。约莫是这幅凄美的画面让人不禁驻足,再加之树下白色的身影宛如一座雕像,微微昂首,一眼不眨地看着树梢,就像是一副静止的画,美得不可方物。本是天下间最为寻常的一棵树,亦是天下人最为寻常的一个人,两者融合,让那几不可闻的心跳声,忽而贯穿脑海。
  树或是寻常的树,人却不是寻常的人。
  她从不喜欢畏首畏尾,也从未掩饰过对罗君无的青睐,这种胆量是世间女子少有的,偏偏至死她才看透,她的感情,就像是一层强加在罗君无身上的枷锁。
  叶枝从不吝啬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尽管罗君无自始至终都只是尊敬她,从不曾对她另眼相待,她也绝不退缩。那时她没有想到,自己的感情,是可以伤害到罗君无的。
  “朝阳公主?”树下的人忽然转过身来,温润的声色如清风徐来,似是一双大掌,将叶枝的心捧了起来。
  恰当好处的微风吹开了罗君无的眉眼,眼中隐约的笑意勾人夺魄。罗君无的相貌并不能称之为惊为天人,与顾一相比都会逊色不少,但这个人的气息十分地干净、清爽,像是个翩翩少年,又像是不染尘埃的青莲,他为大宋做的一切,从未让大宋受过一丝诟病。
  这个人,是神祗。想到这里,叶枝自嘲起来。
  她将罗君无捧在高高的神坛上,又想尽千方百计,想将他从神坛上拉下来。
  明明只在刹那间,叶枝的脑海中已然闪过了过往的种种。她唇角微弯,脸上的笑容是她自己都不能想象的柔和,“罗大人,此宴可是为你接风洗尘而设,你怎么在此地消磨时日?”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暮光映照着他唇角细微的弧度,像是一下子将墨画变成了现实,“知道公主要从此地经过,自然要亲自前来迎接”
  “……”叶枝可不知罗君无还有这么油嘴滑舌的一面。
  “荣幸至极。”叶枝心中苦笑,大抵是前世全是她死乞白赖地缠着罗君无,从未与罗君无正常相处过,才会对现在的罗君无一无所知吧。
  罗君无看着她,眼中似乎闪过些什么,叶枝无心细看,见天色正好,便打算邀罗君无一同前往,想前世她何曾与罗君无像模像样地相处过。
  “我没说笑。我在此地,正是为公主而来。”罗君无见她有些不以为意,只好笑着解释道。
  “此话怎讲?”叶枝受宠若惊地看着他。
  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叶枝懊恼地垂下头,又见罗君无若有所思地看着莲秋,叶枝当即了然,回身对莲秋道:“你先去吧,我与罗大人随后就到。”
  “是。”
  莲秋走后,叶枝问道:“罗大人所为何事?”
  “坐下谈。”罗君无看向一侧的石凳说道。
  心知罗君无必有要事相谈,叶枝也不再胡思乱想。
  本以为罗君无会与她商谈什么国家大事,叶枝正襟危坐且目不斜视地看着正前方,见罗君无久久不言,她有些疑惑,便将眼神转移到罗君无脸上。见她神色疑惑、浑身紧绷,罗君无唇角轻勾,“听师兄说起过,他曾与公主一起种过一棵树,就是这一棵吧?”
  “嗯。想不到它能活到现在。”叶枝点了点头。
  “师兄说过,这颗树对他来说,很重要。”
  叶枝神情恍惚起来,“顾府曾有两棵桃树。”
  她不再继续说下去,罗君无也不问。
  “父皇未仙逝之前,皇兄同我时常来顾府。这棵树是在他第一次前往邱南时种下的,后来他在邱南生活了五年,并且拜了扶摇子先生为师,回京之后就教了我许多防身的功夫。”
  “那半月前你说……”
  “先生本就同倾城哥哥箭弩拔张,若再让先生知道是倾城哥哥主动教我,万一真的将他逐出师门了怎么办。”
  罗君无轻叹一声,“师父比我更了解师兄,恐怕早就猜到了。”
  “……”
  “是、是吗?”
  “师父并不留心于武道,授于弟子的武功大多都是照本宣科,算不上独门。更何况,师父本就有意收你为徒,你不必多虑。”
  大抵是叶枝脸色有些难看,罗君无正在试图安抚她。
  “天色不早了,莫让他们等太久。”叶枝站起身来,正好瞥见不远处走来的一人,眉头一扬,低声道:“哪都有你。”
  “公主,等等。”罗君无唤住了她,叶枝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君无还有一事相求。”
  叶枝昂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诗言尚在十几丈之外便瞧见了两人,又见两人谈笑风生,眼珠子里都快喷出火来了,她很不得立即飞到师兄身边将那劳什子挤开,理智却让她只能咬咬牙,忍了下去。走得近了些,看见罗君无亲昵地俯在朝阳公主的耳畔,不知在说些什么时,她气得眼眶通红,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仪容,飞也似的跑到桃树下,两人此时正好分开,只听罗君无道:“有劳公主了。”
  叶枝神情有些许复杂,迟疑了许久,才道:“嗯,我明白了。”
  下一刻,叶枝就被前方扑来的诗言挤到一边去了,若不是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石桌,这身衣服恐怕就不能看了。
  来不及去说些什么,便听诗言道:“师兄,顾将军他们都还等着你呢。”
  她伸手似要挽住罗君无的胳膊,却被罗君无错身躲过,她不满地嘟起嘴,埋怨地看着罗君无:“师兄……”
  罗君无眉头轻皱,眼中流露出些许无奈,并没有责备。诗言却猛地愣在原地,一瞬间寒气上涌,密密麻麻地汗珠从额头渗出,风一吹过,天寒地冻。
  “诗言,不可无礼。”他叹息道,叶枝并未从中听出苛责意思,诗言却对着她红了眸子,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了歉。
  叶枝倒真不至于为这点小事与她计较,“无碍。”
  “公主,请。”罗君无俯身道。
  

  第13章 栖身

  厅中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叶枝发神地坐在位置上,眸子不时在萧月吟腰间的竹笛上流转。
  萧月吟原本视而不见,奈何叶枝的眼神太过古怪,忍无可忍时,他拿着酒杯慢慢向叶枝走去。
  叶枝将茶杯半举在空中,同他撞了撞杯口,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这只笛子你很喜欢?”他拨动腰间的竹笛,侧起眸子看着叶枝。
  “阡大人送你这只笛子作甚?为何不曾见你吹过?”
  “就为这个?”萧月吟探究地看着她。
  “自然。我从未听说,你还会吹笛子,阡大人送你这无用的东西做什么?”叶枝轻蔑地扫了他一眼。
  “叶枝,你怎么越来越野蛮了,你没见过,又不意味着我不会。”萧月吟颇有几分气恼。
  见他上钩了,叶枝撇下心头的迟疑,继续道:“既然如此,你吹奏一曲如何?正好为大家助助兴。”
  “这个主意不错!”耳听八方的顾成威当然是喜闻乐见,“萧月吟,今日就为大家吹奏一曲如何?”
  萧月吟推脱了一番,奈何众人盛情难却,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他两步上前,厅中的轻歌曼舞戛然而止,他抚弄了一番腰间的竹笛,举至唇边,虚无缥缈的笛声在唇边响起。
  他吹笛的动作很轻,笛声十分柔软虚无,若非细听,这若隐若现的笛声定会被认为是幻听。虽说笛声缥缈,却丝毫不影响它的动听,想不到萧月吟还是这种不显山露水之人,叶枝着实惊讶。
  大抵是怕惊扰了这轻飘飘的笛声,众人连呼吸都收紧起来。
  毫无预兆的,叶枝站起身来。
  她猜不透罗君无打得什么主意,但她意识到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叶枝。”在她站起身的瞬间,笛声骤然消失。萧月吟放下竹笛,脸色阴沉,“不可站在我左侧。”
  这句话,萧月吟说得异常斩钉截铁。叶枝心尖一跳,仿佛抓到了埋在地底深处、十分隐秘的那条线,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通过这条线,顺藤摸瓜地找到些什么。
  “为何?”她攒眉问道,心中仿佛有一只铁锤在猛烈地敲击着。
  “月吟。”阡誉轻斥了一声。萧月吟见阡誉脸色愠怒便没再出声,耷拉着脑袋回到阡誉身旁,仍有些不服气地低喃道:“没有为何。”
  萧月吟回到座位,叶枝也不能继续追问,心事重重地看着杯中的茶水,仿佛可以从倒影中看到自己郁结的脸。
  她似乎抓到了线索,却又不能确定。或者说,不是不能确定,而是不敢确定、不愿确定。
  翻过令人不悦的吹笛之事,大厅中又恢复了一片其乐融融。萧月吟在阡誉身旁反省了一盏茶的功夫,又端着酒杯向叶枝“请罪”来了。
  “叶枝,方才是我一时冲动,没有其他意思。”萧月吟神情苦闷,确实有几分歉意。
  叶枝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她沉着地摇了摇头,思索片刻之后,方问道:“笛子里面有东西?”
  适才叶枝站起身时,正在萧月吟的左面,他吹笛时,竹笛尾处是朝向叶枝的,如果竹笛中藏有什么危险的武器,只要萧月吟稍稍把持不住力道,里面的东西都会朝叶枝飞来。
  他凑近叶枝,勉为其难地点点头,也无意隐瞒:“对。”
  “是什么?”
  “一些小玩意,伤不了人的性命。你应该明白,以我的身份,是不准佩戴任何武器的。”他仰头喝一口酒,才黯然地说。
  的确如萧月吟所说。他的身份,在大宋是不允许佩戴任何武器的。叶枝也不再多问,末了才道:“改日借我玩玩?”
  一听这话,萧月吟瞬间暴起,“借你玩?你当是根木头?”
  “……竹子和木头,有何区别。”
  “想都别想,门都没有!”萧月吟低吼了两声,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宴会就这么相安无事地结束了。叶枝本想在宴会结束后偷偷去找罗君无问清楚,谁知夜深了,非但罗君无不知去向,萧月吟也没了踪影,叶枝只能悻悻然地回了皇宫。
  翌日一早,叶枝便赶着早朝去了长龙殿。殿外的守卫见她走来早已见怪不怪,朝她抱拳行过礼后也不通报,挺胸抬头、目视前方,就让她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所幸是在大宋,如叶枝这般恃宠而骄的女子才能活下去。
  她并不进殿,就这么靠在殿门上,殿内滔滔不绝的争论声非常清晰。
  不时,右侧施施然行来一位婢女,她手中抱着一件裘衣,向叶枝委身道:“近来天气转凉了,公主可小心别着凉。陛下若怪罪下来,奴婢可承担不起。”
  “……”叶枝伸手接了过来,利落地披在肩上,“下去吧。”
  “奴婢告退。”
  就该近深秋了,叶枝今日穿得少,的确有几分寒意袭来。
  叶徐之总是这般,会替她把所有事都置办好。
  “皇上,东流国的使臣……”说话的应该是礼部尚书白谦,这人时常文质彬彬,说话轻声细语,分明只是一墙之隔,叶枝却丝毫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咳!爱卿你说什么?朕听不清。”叶徐之意有所指地看向殿外,众人心中明了,想必是朝阳公主又来了吧。说来也奇怪,这丫头想听政事,光明正大地进来便可,朝中上下绝无一人有异议,她何必要畏首畏尾的呢?
  “臣说,东流国派来使臣想将震野要回去!代价是割赔城池十五座,赔奇珍异品无数。”白谦无奈地提高了声音,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我呸!震野是何许人也?区区十五座城池,大宋莫不成还稀奇着?真是异想天开!”李尚安毫不客气地嗤鼻道。
  “李尚安,你何时能把你的脾气收一收?”叶徐之蹙眉不悦道。
  “臣一时情急……”李尚安一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当即偃旗息鼓。
  “李尚书话粗理不粗。震野此人大宋必不能相还,若不能为己所用便只有抹杀。”丞相宋岚少有地认同了李尚安的话。
  叶枝认同地点点头。震野是绝对不可能相还的,大宋处境本就不利,虽然暂时能安镇住其他几国,但也不得不未雨绸缪。震野必然要收服,至于东流国……
  东流国目前还未降服于任何国家,若能利用这个机会,擒住震野,威胁东流国成为大宋的诸侯国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东流有一半的江山,都是震野打下来的,东流国没了震野,恐怕不需大梁、北燕、应天这三个实力强劲的国家出手,就会被其他诸侯国给瓜分殆尽。若东流还想留存,必将成为大宋的囊中之物。
  “陛下可认为东流国大势已去?”在沉闷烦躁的气息中,他的存在就像一道清风,吹得人心旷神怡。
  叶徐之眉睫一颤,“自然。”
  “既然如此,说服震野便不难。震野将军一生效忠于东流国,若连他所效忠的国家都成为大宋的囊中之物,他如何有力气反抗?震野将军是个聪明的人,如今天下必将大乱,东流国想明哲保身,是绝无可能的。而如今,大宋是东流最好栖身之所,就像在大宋众多的诸侯列国中,从来无人想从大宋脱离出去一般。更甚者,臣敢断言,大宋是东流唯一的栖身之所。”罗君无一番话下来,听得众人热血沸腾。
  大宋擒住了震野,犹如掐住了东流的命脉,大宋对东流已是生杀予夺,若他们此时反抗大宋,还想着臣服于他国或者独善其身,是决计不可能的,因为东流没了震野已经毫无用处。东流的存亡,在大宋手里。
  如果东流并未派使者前来大宋,饶是罗君无也不敢断言,而眼见震野被擒,东流皇帝已然心急如焚,没了震野的东流国已是穷途末路,若此时连大宋都对他们弃之于不顾,东流便是乱世之争前拉开帷幕的牺牲品吧。
  所以,现在不是他们愿不愿意臣服于大宋,而是大宋愿不愿意保下他们。结果,显而易见。大宋需要震野,也无法对东流国无辜的百姓视而不见。
  叶枝叹服道:“幸好,罗君无不是敌人。”
  没有再听下去,叶枝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长龙殿。震野是否愿意为大宋效忠、东流是否甘愿对大宋俯首臣称,一切都已是定数。
  早朝之后,叶徐之亲自和罗君无去了趟天牢。
  这厢叶枝还没走回寝宫,就被叶徐之派的人给叫住了。
  “朝阳公主请留步。陛下和罗大人正要前往天牢,陛下遣奴才来问问,公主可要去见一见震野?”来人是个小太监。
  叶枝精神抖擞地随小太监去了天牢。
  叶徐之果然是了解她的,如此传奇人物她如何不想亲自见上一见?
  事实上,莫说是叶徐之喜欢舞枪弄棒,叶枝对其也有着莫名的执着。若不是她无法留叶徐之一人在京中,再加上父皇临死前的一番嘱咐,她早已随顾一去了邱南。
  有些事她无法偿还,顾一便连同她的份一起偿还。如果可以,她如何不想自己偿还呢?
  到了天牢,小太监领着她走过弯弯曲曲、毫无阳光的通道,最终在一间空无一人的牢房前驻了足。
  大宋的天牢中并没有几个犯人,一般犯大事者都关押在地牢之中,只有朝廷命官或者皇亲国戚犯下弥天大罪才会被关押在天牢。
  “陛下就在前面,小的先行告辞。”
  

  第14章 降否

  潮湿的牢房里只有鲜少的几缕光线,若不是通道上每隔一段路程就会有一盏昏暗的烛光燃起,叶枝怕是连脚下都看不清。若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长久待下去,着实难以想象。
  叶枝并不是初次来天牢。
  几年之前,因奉阴公主自作主张定下婚事,被先皇一怒之下打入了天牢,奉阴公主是叶徐之同父同母的妹妹,叶徐之对叶枝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都疼爱到了骨头里,奉阴于他的意义可想而知。
  那时,两人瞒着宣成帝来劝过奉阴公主,而她宁肯死在天牢中,也不愿向宣成帝服软。可到底,她是宣成帝疼爱有加的女儿,与其将她关死在天牢中,何不如将她逐出大宋,从此恩断义绝。
  缓慢地向前走去,前方蓦然明朗起来。叶徐之负手站在牢房外,身形隐藏在烛光之下,叫叶枝险些没看清楚。
  叶枝压低声音道:“你屈尊降贵地见一位犯人,何须畏首畏尾?”
  “我没有把握让震野降服,既然罗君无有办法,不妨听一听。”
  “你便如此相信他?”
  叶徐之眯起双眸,似是追忆起了什么,叹息道:“父皇说过,明君必善用贤臣,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然让他成为大宋的太尉,自然要毫无保留地相信他。”
  叶枝嗤之以鼻,“我料想你未曾听从过父皇的话,没想到还是听了不少。”
  “怎么会?”叶徐之自嘲一声,“反其道而行之,只是我的报复。”
  这时,牢房中传来了谈话声,两人不再开口。
  “东流派使者前来索要你。”罗君无语气平淡无奇,似乎也并不在意眼前的男子是否会回应。他自顾自地又道:“割赔十五座城池、无数的奇珍异品。”
  桌前兀自品茶的男子罔若未闻,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他衣衫褴褛,却气质非凡,即便矮了罗君无半个身子也不输丝毫气势,他气定神闲地喝着杯中茶,如枯草一般的头发遮在脸上,将那双目似剑光的眸子遮盖住了,只露出半张饱经风霜的下巴,意外的是,这个人,无论怎么看,也不显得苍老。或者说,一手撑起东流、大名鼎鼎的震野将军,是个正直壮年的男子。
  “区区十五座城池,大宋不会为之所动,对东流而言却已是忍痛割爱,擒住你一次就能让东流割赔十五座城池,你认为,东流能经得住几次?”对于男子的视而不见,罗君无早已司空见惯。
  他眸光清冽,却没有一丝轻视。
  “震野将军,君无以为,一次,便已是走投无路。”罗君无紧紧逼视,不再开口。
  震野的动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顿了片刻,捏住茶碗的手青筋暴起,泛白的指尖似乎昭示着他胸中无法言喻的怒火。他抬起头,眼若饥鹰地回视着罗君无,似乎想用目光将这个人万箭穿心,只可惜,比起从容不迫,罗君无丝毫不逊色于他。
  瞬息之后,震野放下茶碗,突兀地笑了起来。笑声之爽朗,饶是罗君无都不由讶异地看向他。
  “罗大人的意思,是要这十五座城池,反而放我回去?”他的声音很有中气,似乎是个与罗君无相差无几的男子。
  叶枝与叶徐之面面相觑,分别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本以为替东流打下一半江山、以一己之力护下东流的震野该是个半只脚都踏进棺材里的硬朗的老头子,谁曾想竟是个如此年轻的男子!若是放任他继续留在东流,那他的前程……不,乃至东流的前程,都是不可估量的!
  “倒也未尝不可。”罗君无笑道。
  见震野未答话,他又道:“但将军要记好,大宋擒得住你一次,就擒得住你第二次。在此之前,震野将军,莫让他人在大宋擒住你之前捷足先登便是。”
  大概像罗君无这类足智多谋的人,说话总是要拐弯抹角,若震野仅仅只是个莽夫,是绝对无法品味出他话中意思。
  叶枝正要继续听下去,就被叶徐之轻拍了一下肩头。她蹙眉看向叶徐之,问道:“怎么了?”
  “你说,世间怎会有罗君无这种冰雪聪明的人?”叶徐之有感而发。
  “何以见得?”在叶枝看来,这是不足为奇的。
  叶徐之没好气地说:“婪儿,你莫不是越活越回去了。你可听见,他话中说得都是大宋,擒住震野的是大宋,不让他人捷足先登的也是大宋。”
  “听见了。”叶枝点点头。
  “可你我都知道,大宋之所以能擒住他,是因为罗君无。他在此时将一切都推到大宋身上,不仅让震野知道,他已经完全效忠于大宋,并且——”叶徐之话锋停顿下来,他看了一眼叶枝,大抵是希望叶枝可以自行领会他未说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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