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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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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雅浑身抖得和筛子一样,朝着承乾宫的方向大喊:“皇贵妃娘娘救我,娘娘救我啊!”
  张玉柱眼神一暗,说:“呸,我真是猪油蒙心瞎了狗眼了,就这模样哪有一分像娘娘。兄弟们给我按好了,也别挑了,就打这贱人的左边。”
  他说话间板子就朝秀雅的左脸重重地挥去,秀雅尖叫一声,接着凄凉地大哭大喊起来:“我的脸,我的脸废了啊,我的脸啊!”
  她这一嗓子立刻把东六宫的人都喊了出来,有人瞧见她脸上被木刺划出的血迹吓得掉头就跑。
  有些大略知道前因后果的人,则冷笑着啐了她一口骂她活该。
  宫里的主子们最讨厌的就是“背叛”二字,尤其是被自己的亲眷们捅刀,宫里凡是背主的奴才就是留下半条命,往后也只有过被人唾弃的日子。
  不少人都觉得,秀雅落这结局已经算是好的。要是落心狠手辣的主子手里,莫说半边脸,都能折腾得让你往后做不了女人。
  不过最为奇妙的事,明明承乾宫就在永和宫的旁边,却没有一个承乾宫的人出来。
  张玉柱冷笑了几声,“刚打那一下废不了,摸个药十天半个月的就能好,不过你既然都盼着你的脸废掉,那咱家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说话间,他“啪啪啪”地一连往秀雅的左半边脸连抽了十几下,每抽一下板子上的木刺都在秀雅的脸上勾起一片血肉模糊。
  秀雅初时还能哭嚎上几声,到了后来直接吓得昏死过去。
  珍珍和胤禛在院子里站着,外头外头没了声音,接着张玉柱把秀雅拖进了院子里。
  秀雅已经昏死过去,张玉柱揪着她的头发抬起她的头,她的左半边脸完全是一片血肉模糊,显见地就是华佗再世也治不好的,而她右半张脸却是完好如初。
  胤禛点点头。
  “把这奴才扔到宫外头去,别让她脏了额娘的地。”
  张玉柱说:“四爷,太子不是封宫了么……”
  胤禛嫌恶地说:“那就扔隆宗门那儿去。她不是皇贵妃的人吗,刚好,就让太子的人来处置她吧。”
  张玉柱应了声“是”,让另外两个太监一边一个架起秀雅往东华门去。
  打屋子里又传来德贵妃一声凄厉的低yin,珍珍拧着眉心忧心忡忡地说:“姐姐这一胎生得有些久了,我还是进去看看。”
  胤禛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不自觉地摸了摸手里的火铳。
  他虽然刚刚安慰了姨母,可心里却也惶恐不安。
  京城里还有一干留守的大臣和王公,加上配有火铳、枪药的包衣护军尚能坚持,只要……
  他捏紧了火铳,他知道,只要前线不哗变,只要前线的大军不叛变,京师就能坚持下去。
  他默默祈祷着:但愿李念原能走得到山西,但愿阿灵阿别让人失望。
  …
  胤禛心里所想的阿灵阿此刻手里正握着一把枪口冒烟的火铳。
  他所在之地乃是杀虎口外五百里的一座山坳,也是杀虎口、古北口通往归化城粮道的汇合之地。
  在离开阿灵阿五米开外的地方,有两个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中,一只火匣子掉在地上。
  颜珠喘着粗气,脸上带着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捂着左胳膊单膝跪倒在地上,鲜红色的血从他的胳膊往下淌,顺着指尖滴到地上。
  阿灵阿调整手中的火统,让它正对着颜珠的眉心。
  “别动,刚才那一下我是故意打偏的,你要动一下,这回就直接射你的眉心了。”
  颜珠说:“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阿灵阿笑笑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那么蠢,知道你要干坏事我还能不跟来?”
  他看颜珠仍旧是不相信的样子,无奈地叹着气说:“从前我以为你们兄弟几个里,法喀才是个货真价实的猪脑袋。我现在才知道,他确实是猪脑袋,笨得连坏事都不会干,不像你,就因为比他聪明那么一丁点儿,竟然就敢动谋逆的念头,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重。”
  颜珠眼神一暗,“你这都是信口雌黄!”
  阿灵阿道:“好吧,你说我信口雌黄,那咱们就一桩桩一件件地来说吧。其一,护送大喇嘛回归化城的前一天,我让燕云十八骑假扮准噶尔人来打劫,燕云十八骑连碰都没碰你一下,你却故意把自己弄得一身伤回来,还说是准噶尔人打伤的,这事,你怎么解释?”
  颜珠一听见阿灵阿说当初那些人是燕云十八骑假扮的时候,脸色已然大变。
  阿灵阿继续说:“你伤好了之后就和皇上请命要负责押运粮草,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一出城我就偷偷跟在你后面,麻烦你再解释解释,你把粮草拖到这荒郊野外又拿出火匣子来是想做什么?生火烤玉米吃吗?”
  颜珠这会儿似乎脑袋终于转过弯来了,辩解说:“归化城外的事都是你捏造的,那些根本就不是燕云十八骑,就是准噶尔人!还有刚才,我根本没想烧粮草,我只想自己升个火取暖,谁想你直接就开枪了。”
  阿灵阿把火统往腰上一插,开始拍起手来。
  “厉害厉害,四哥,看来我得重新评价你,你这脑袋不止比三哥聪明一点,是聪明两点啊。行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阿灵阿的脸上闪过一抹狠绝。
  “你是怎么害死安王的?”
  颜珠人一晃,险些倒在地上。他脸色灰白,浑身瑟瑟发起抖来。
  阿灵阿对他没有丝毫的同情,一扬眉毛道:“不想说?说不出?还是不愿意对我说?行,你要是对我说不出口,那换个人来问吧。”
  他从腰间拿出一只哨子,随着一阵长啸,无数火把从山脊上露了出来。
  康熙身披铠甲,就出现在举着火把的燕云十八骑中,同时四周还有无数弓箭与火铳也对着山坳里的人。
  阿灵阿转身,朝身后的山脊上喊:“皇上,奴才都问完了,您可都听见了?”
  他的喊声回荡在山谷中,也让颜珠的心一分分凉了下去。
  …
  当日阿灵阿告诉康熙关于颜珠的那些疑点时,他其实心中半信半疑,但兹事体大,他还是决定率一批精锐先行开拔回京。
  直到刚才他看见颜珠点亮火匣子时,他才确信阿灵阿的猜测是真。
  更让他心惊的是,若是颜珠早有预谋,那京师现在如何了?
  一想到此,一想到背后可能存在的手,一想到那双手可能的主人,康熙只觉得万箭穿心。
  即便情况已经如此危及,但康熙面上依旧镇定自若。
  他居高临下地对颜珠说:“朕可以饶你不死,只要你说出谁是背后的主谋,还有京城,你们预备把朕困在大漠再对京城如何?”
  颜珠神色一暗,在谁都没有预料到的时候他突然跳了起来,往阿灵阿身上一扑。
  阿灵阿以为他是要抢火铳,护着腰上的火铳就往后退,谁料颜珠的目标根本就不是火铳。
  他伸手一抓,“哐啷”一声,把阿灵阿别在腰上的遏必隆腰刀给抽了出来。
  无数火把的光照在刀身上,光亮晃得人眼睛都难以睁开,康熙身边的人群之中有一个人大喊了一声“住手”冲了出来。
  法喀正想扑在那刀上,可留给他的只有几滴溅在脸上的鲜血。
  …
  胤禛想的另一个人此刻揣着一封信坐在大批的货物中,李念原正在大口地往嘴里塞些油腻的肥肉。
  徐承志皱眉问:“老李,你用得着么?”
  “我担惊受怕地吃不下,但我现在可不能瘦回去,会让人认出来的。”
  徐承志还是皱着眉头问:“老李,咱们可是去卖命。”
  “你要不想现在就跳车,赶紧走还来得及!”
  徐承志立即就闭上了嘴,隔了良久,在李念原又吃完一大块荷叶蒸肉后才说:“老李,我是担心你。”
  “咱们现在还是担心担心大清江山吧。”
  徐承志默了一瞬后提示道:“老李,你以前可是支持天地会的。”
  “我现在支持四阿哥,我这人素来水性杨花,当年对水莲都能变心。”
  徐承志捂了捂额头,又指了指李念原身边的包裹问:“你觉得这信能管用吗?”
  “管用,我好歹花了一百万两,出城总能出得去。”
  徐承志说的信乃是当年李念原为了买国子监贡生时,花了巨资请索额图党人噶礼写的荐信。这信交一留一,目下还有一封留在李念原手里做凭据。
  他那日趁乱从神武门逃出后,直奔国子监旁徐承志的住所,靠着多年研究“二姨太”(也就是书画)的本事,把噶礼这封信上写的推荐之人改成了徐承志。
  所有人都知道李念原中了榜眼,却没人发现陪读的徐承志也中了三甲吊车尾。
  和李念原中了一甲即刻赐官不同,徐承志作为三甲同进士出身还要进翰林院学习三年才能授官。
  徐承志当然不乐意,他本来就是来陪李念原“一考游”,于是就拒了入翰林院预备回去继续做富贵商人。
  李念原现在拉着他,揣着那封带着噶礼花押的信,装作不知京城动乱要回江南赶秋收。
  实则是要潜出京城,再装作山西的行商摸到独石口或是杀虎口,贿赂那些蒙古人再往归化一带去。
  徐承志觉得,认识李念原是他这辈子最坑的事情,先是拉着他要做天地会金主,现在又拉着他要支持满洲的皇四子。
  他虽然心里骂骂咧咧,但还是跟着李念原上了车。
  马车行到了去南方走的广渠门,广渠门外租一条小船,一个时辰就能到通州的大运河渡口。
  徐承志揣着信、腰牌和银票下了马车,朝正在阻拦来往商客的官兵走去。
  他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和煦笑容,递上东西说:“麻烦行个方便,小人徐承志想回扬州府一趟。”
  守门的兵丁拿过他的腰牌瞧了眼问:“盐商?怎么在京城?”
  “今年想考个功名的。”
  “考功名?”那兵丁是个粗莽的满人,看着文质彬彬的徐承志问,“考中了怎么还经商啊?”
  “想考个身份,行商不如官老爷您这样的体面。”
  兵丁翻着徐承志的行商腰牌,上面写着他的姓名、籍贯、年貌,都一一符合。
  他翻了翻眼皮子,想着上头交代这几天轻易别放人出城,于是说:“你过些日子再走,反正也有钱,京城里找个客栈窑子逍遥几日吧。”
  徐承志做出一副急不可耐地样子,塞了一锭银子在官兵手里,“这位老爷行个方便啊,秋收就这些日子,我要不回去看着,今年的盐引都领不出来了。”
  他又悄悄附在官兵耳边说:“我可是替噶礼大人去办事,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吧,啊?”
  “哟,噶大人?”
  “是啊是啊,噶大人嘱咐我回扬州备齐炭敬,过年前送到一个兴化寺街那儿去,我这要是耽搁了可就……”
  李念原不善应酬,这么多年和江南官员打交道都是徐承志替他包办,这时候忽悠起一个看门的官兵简直是手到擒来。
  京城的满人谁不知道,兴化寺街就是索相府邸。果然听见这话,官兵的口风便不那么紧了。
  “唉,也不是我放你走,我这上头不好交代。”
  徐承志又塞了个玉佩在人袖子里,“没事儿,我这儿有噶大人的亲笔信,您放心……”
  官兵的手搓了搓那块玉佩,脸上露出了笑意。


第205章 
  “行吧,早去早回啊。”那官兵又暗戳戳拉着徐承志的袖子问,“这兴化寺的爷冬日炭敬都用点什么啊?”
  徐承志装出一份为难的样子,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那官兵嫌弃地说:“瞧你这德行,我这不是看城门的没见过世面,找你这大富商开开眼嘛!”
  徐承志又换上那笑脸,弄得偷偷摸摸地样子,拉着官兵说:“官爷啊,小人实在是不敢多言语上头的事儿,咱替人办事,您懂得……到时候回京正好也冬天了,官爷到时候别嫌弃我带来给您过年的礼啊!”
  那官兵眉毛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哟,怪不得生意做的大呢,好了好了,赶紧出京吧。”
  徐承志心中大喜,赶紧跳回车上。刚掀开帘子,那官兵又追了上来,“等等,你里面怎么还有一个啊?”
  徐承志回道:“这是我的家仆,负责管账的。”
  那官兵不疑有他,随即给徐承志的马车放行。
  车一出广渠门,他们便租了一条小船,让船家赶紧往运河码头去。
  舟行半个时辰,就接近了通州码头,他们刚雇上两个挑夫要将东西挑到码头去时,后方隐隐听见了马蹄声。
  李念原回头望了一眼,朝徐承志说:“不好,快想个地方躲一躲。”
  “怎么了?”徐承志伸长脖子一瞧,也觉出了不对劲,“他们是发现了?”
  “不知道,可能后悔了,也可能还想再查一遍,也有可能……”李念原催促道,“通州府有你熟悉的地儿吗?老徐你快想想,你平日里不是最会结交人的嘛!”
  李念原脾气怪、嘴巴贱,素来不喜欢来往应酬,而徐承志性格四平八稳、待人亲和,这些年没少广交友为两人的生意开拓门路。
  果然他稍稍一思索边说:“走,咱们租辆马车,那家人离这儿不远。”
  两人出京装模作样就带了点金银首饰、貂皮和人参,他们捡了最值钱的金银首饰,把其他东西都甩给一个船家,立即就上了辆马车一路往通州城里奔。
  通州乃是大运河终点的水路交汇之地,有皇家码头与皇家粮仓,来往商贾密集,也吸引了许多达官贵人在这里置办退休后的休养之地。
  徐承志敲开的就是这么一家的大门,徐承志报上名头后不一会儿,这家人的管家就请他们进去。
  李念原拉着他问:“这是谁?”
  徐承志悄声告诉他:“这里是李士桢李大人的宅子,他过去做过两淮盐运、浙江布政使,他的长子现在是新任的苏州织造,他家还有一个姻亲是江宁织造。两家还都出过皇帝的乳母,这些年在江南也没少帮衬咱们。”
  李念原一听就明白了,当过两淮盐运的官那就都是他和徐承志的“亲人”,逢年过节给他们送孝敬比给自家祖宗上贡还积极。
  管家引他们进了一间密不透风的书房,里面一个老人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喜悦地说:“老徐来了啊,咳咳咳,听说你中了同进士,当年怎么说来着,同进士就是如夫人,哈哈哈!咳咳咳咳……”
  他身边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端着药碗说:“父亲都咳成这样了还要打趣人,徐老爷都不想接您的话!”
  “不是我今日不想接话,是我有要事想求。”
  徐承志一拱手,朝两人拜了拜,“京城有些事端,李大人在此养病怕是不知道。”
  那位老李大人还没做出反应,他身旁的人倒是急问:“京城?京城怎么了?”
  徐承志也朝他作揖,“我竟然不知小李大人也在通州。”
  小李大人便是苏州织造李煦,他道: “父亲不适,我向万岁告了假才回通州,徐老爷,您快告诉我,京城怎么了?”
  徐承志把李念原告诉他的事大略复述了一遍,然后才介绍李念原说:“这位是我的至交李念原,原也是扬州盐商,今年中了榜眼被点为皇四子的师傅,四阿哥在急中派他偷偷潜出。他身上还有四阿哥匆忙下写的信件。”
  徐承志看着李念原说:“老李,你还不拿出来给李老爷过目?小李大人可是皇上的近臣。”
  李念原犹豫了下,迟迟不敢交出来。
  直到那李煦说:“李先生信我,宫中德主子身边的太医刘长卿就是我从宁波荐去的,我李煦对万岁一片忠心,怎能眼睁睁看着叛逆之事!”
  李煦说的清楚,李念原也想起当年珍珍摔得头破血流时,确实有一个叫刘长卿的太医常被派到适安园看病。
  他于是解开自己的外袍,他最贴身的里衣内侧有个小口袋,他小心翼翼地先从里面掏出一块玉佩。
  玉佩便是当年李氏被虏去东北时含在嘴里的那块,李氏认回李念原后把这玉佩给了他,李念原极为珍视一直贴身携带。
  他在出京前给这块玉佩加了个穗子,配上一个翠玉套管,再把四阿哥的信卷到最小塞在翠玉套管里。
  他举着玉佩说:“李大人可有尖细的针?我好讲纸挑出来。”
  李煦立即去寻,而那位老李大人李士桢却一直瞧着那块玉佩。
  “李先生这块玉佩看着极好。”
  李念原下意识地握在手里说:“李大人见笑,这是我家家传的东西,不值什么……”
  “家传?”李大人“啊”了一声,又问,“倒不知李先生是哪里人?这样不俗的东西,必是世家了。”
  李念原也不掩饰,他有些沮丧地说:“听说我外祖家过去的确人口众多,可惜早就败落了,如今只有我与姐姐尚在,还有姐姐一家也在京城。”
  徐承志是个圆滑的人,趁此机会和李士桢介绍说:“说来也巧,念原兄前些年才认回姐姐,才知道姐姐还有个孙女如今就是德贵妃娘娘。这事说来话长……”
  这时李煦寻了针来,李念原赶紧挑出那封信给李煦。
  李煦看过后沉着脸说:“父亲,这一定是索额图那些奸人挑唆!”
  李士桢此时却神态有些游离,他被李煦催促了两声才惊醒,他说:“你们不能从山西走,山西有索家的人,你们很难安全到杀虎口。要出山海关,装作内务府的人从山海关出去直奔科尔沁。”
  李煦眼睛一亮说:“对,科尔沁亲王班第!他对万岁最忠诚,我与他过去有私交,我陪你们去!”
  装内务府人对李煦来说驾轻就熟,他拿了内务府的关牒带上两人立即就要出发。
  三人再加上李煦带着的一群家奴,匆匆从通州经遵化直扑山海关。
  而李士桢在书房内不停地咳着,他的病躯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可他觉得老天最终还是开眼,让他再能遇见二十岁时那些熟悉的人。
  他颤颤巍巍地走到书房暗处,打开一个暗格。里面有一块牌位,他一直不敢光明正大地放在家里。
  李士桢本来姓姜,在被清军俘虏前娶了自己的表妹王氏,两人青梅竹马,婚后情投意合。
  那年被俘后,王氏和她生的儿子刚到盛京便双双病逝。李士桢为了活命认了一个包衣将军做义父,入关后又遵从义父的命令娶妻生子。
  再后来妻子被选为皇帝乳母,再后来他冒姓的李氏飞黄腾达。
  李士桢自嘲:我就是个怕死的怂人啊……
  他轻轻摸着那块牌位,取出牌位后一块小小的白玉荷花。王氏的女儿们出嫁时,嫁妆中一定会有这样一块白玉,他的夫人也是如此。
  他轻轻说:“夫人啊,咱们的小妹妹还活着,真的,还活着呢……”
  …
  法喀呆若木鸡地站着,都忘记把跨出去的一只脚收回来。
  颜珠倒在他的跟前,从脖子上的伤口涌出的血不但喷了他一身,余下的染红了他和阿灵阿站的这片土地。
  他们的阿玛遏必隆生前用来杀敌的刀还握在他的手中,刀身上此刻染着的却是他儿子的血。
  法喀忽然之前想起了之前做过的那个梦。
  因为他同颜珠争一块砚台,颜珠生气地想跑去同舒舒觉罗氏告状。
  法喀就站在那儿疯狂地嘲笑他,嘲笑他没有,嘲笑他怯懦,嘲笑他只会告状和哭。
  法喀压根没有注意到,颜珠跑的那个方向的前方是一张怪兽大嘴,好像一口就能把人吞下去。
  法喀记得自己在梦里大喊:“你回来,你快回来,我给你砚台,都给你。”
  而现在,他眼前的情形却是比梦更可怕,他这回怎么都唤不回这个弟弟了。
  法喀轰然跪到在颜珠渐渐冷去的躯体边,颤巍巍地从他手里把遏必隆的腰刀接下,他用袖口去擦拭刀身上的血迹,他的手抖得厉害,刀身上的血混着他滴在刀身上的眼泪是越擦越多。
  “我佛慈悲,度此误入歧途之人,洗其孽,早升西天极乐。”
  被带在军中的大喇嘛盘膝在地上坐下,念诵起经文为颜珠超度。
  在他的诵经声中,法喀终于是失声痛哭。
  血,也飞溅在了阿灵阿的脸上。
  阿灵阿上了战场后,在青海也动过刀,也杀过人。人血有一股黏腻的腥味,沾上后要洗很久才能洗掉,若是干涸在衣服上,那件衣服就再也不能穿了。
  阿灵阿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件染了血亲之血的衣服。
  此时天色已晚,伴随着颜珠自尽,康熙当即下令在山坳外扎营。
  阿灵阿在自己的小帐篷里不停洗着自己手上的血迹,洗完手他又随手捞起一把水想洗净脸上的血滴。
  可水里混着血,这一泼,满脸都是颜珠的血腥味。
  阿灵阿一把把这一盆血水打翻在地,颓然地坐在地毯上。
  出身清朝第一勋贵世家钮祜禄氏,颜珠这一辈子可说是顺风顺水,十六岁就是御前侍卫,二十岁就当上了佐领,眼见的三十岁的时候就能稳稳地坐上参领的位置。
  想京城多少旗人混到四五十都不见得能到这样的成就。
  通敌谋反……谁能想到颜珠这样的出身会落得如此下场。
  阿灵阿记忆里,颜珠永远都病恹恹得,不如法喀得舒舒觉罗氏喜欢,总是被法喀压一头。
  可再不如意,小时候颜珠也过得比他好,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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