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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炮灰那些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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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逊几分。兰桨固然没有季家人金贵,可死了这个的影响,却比死了季雪竹还大,季家最值得忌惮的季雪川,可算是被砍断左膀右臂了。
而更重要的是,如果出事儿的是季家的主子,先前和季雪川不睦的元氏便很值得怀疑,而出事的只是个丫鬟,看着又是被劫财劫色的死法,那便很能推到悍匪刁民身上了。谁能想到堂堂侯府会用这么令人不齿的招数?
她可是先入为主地认为动手的是镇远侯府,这才能想到这“合理”的解释。若她也是个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晓的围观群众,她也和旁人一样,会觉得兰桨一定是出门没烧香才碰上这种倒霉事儿。
自然,她也不能一口咬定这就是镇远侯府的所为,兰桨当真也有可能是就这么倒霉,出个门都被无冤无仇的杀手盯住,丢了性命还丢了钱财。但这可能大么?季家所在的地段,并不怎么出产犯罪记录。兰桨出门不带小厮陪着可见也不必走远路,这都能失踪,叫人怎么能不阴谋论!
赵霜意这么想,季雪川也是这么想,她是不可能放过害死自己身边亲信的人的,季家接着朝下追查,竟是摆出了一副不管官府怎么样她都决不罢休的模样。过了几天,季家竟也整理了些线索——兰桨是出门没几步就失踪了的,当时街坊邻居也曾见过一个男子徘徊,身形很是陌生。先前走过去几个人他都不曾行动,只是兰桨路过,那男子便跟上去了。
谁都不傻,遇到这样的情形,哪儿还像是一般的劫财案件呢?只是周围的人也不曾看清楚那陌生男子的长相,甚至连身形都记得模糊了,却是再也无法往下追查下去。季雪川虽气得痛责了下人一通,却也无法可想,只能再调一个丫鬟补上兰桨的缺,并再三嘱咐下人们出门必须结伴同行,免得再发生这般事儿。
人人皆以为季家这也只能闷头吃亏了——巡捕那边儿查不出,自己查线索也断了,那还能怎么的?总不能将京城里头人人家中都搜过一遍。而季家的下人却仿佛是被吓破了胆,要出门的时候非但不会单独一个,甚至时常小群出动,走在路上很有些要扫街的气派。
然而季家的举动也仅仅是这般了,季雪川并没有再将这事儿闹到皇后跟前去。接下来的几个月,亦是风平浪静,兰桨的死仿佛什么影响都没有。
这事儿甚至还叫有些素来看不惯季雪川的闺秀们义愤填膺了。她们是和贴身丫鬟一起长大的,那些个丫鬟虽然是下人,可十多年的感情,那哪儿是能说没有就没有的呢?兰桨死了,依她们的看法,那定是要有个说法了才能罢休的。可这案子,施害者明明很可能只是个穷凶极恶的刁民,季雪川却不再追究下去了,分明就是季雪川没有良心。
而这般说法,放在接受了几个月集中洗脑的赵之蓁那里来看都有些可笑了——连赵之蓁都觉得,这分明是一桩没了头绪的案子,说追究,如何追究?便是喊得再响亮,找不出凶手就是找不出,多折腾非但无济于事,还影响了季雪川自己的生活,那又是何必呢。
赵之蓁能有这般看法,赵霜意很是欣慰。没有人告诉赵之蓁为什么最近赵徐氏极爱找她去聊天儿,但许多变化,就是在这般不动声色的闲聊中发生的。赵之蓁逐渐开始长大了,她的性子虽然没有变,但看事儿的眼光却比先前毒了许多。
若是换了从前,赵之蓁只怕第一个觉得季雪川这么做不够意思。那为了找茬而找茬的事儿,她曾经是做得极拿手的!然而此时,她和赵霜意闲聊时却只笑道:“那还能怎么办?再为了一个丫鬟追查下去,花的钱费的心,可都不少了,那岂不是不辨轻重么?左右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倒不若叫她们骂她没良心,至少还省了些钱,也不必再去和皇后娘娘求人情。”
“你不是讨厌她得很么?”赵霜意含笑问她。
“越是讨厌,越不能当她好对付啊。”赵之蓁侧头,道:“母亲提点过我几句,如今想来,那季雪川做事,还是有轻重的……”
赵霜意正要点头夸赞她看到了敌人的长处,却不料赵之蓁接着说了下去:“可惜太笨,那么多次祸害别人的机会,也就白白浪费了……”
……谁说这丫头有长进的!赵霜意万幸自己没提前夸她,可赵之蓁就跟没看到她的后怕一般,接着道:“四姐姐,过两个月便是上元灯节了——去年我眼睛不好,没看成,如今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咱们带齐了家丁,一道去逛逛如何?”
赵霜意哪儿有不点头的,这上元灯节,算得上女孩子们难得出行一趟的机会。虽说她深深怀疑自己是个惹事儿体质,每当出门不是摔跤就是遇刺,但总不能每一回都这般倒霉,若是带齐家丁小厮,看看灯总该是人畜无害的。
赵之蓁便欢喜起来,只是这欢喜的时间仿佛很短:“到时候咱们两个,求嫂嫂们也来,一家子人去看灯才热闹呢。一年催着一年,也不知道……后年还能不能和姐姐嫂嫂们一起看灯了。”
赵霜意一怔,她突然觉得说着这话的赵之蓁,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
“五妹妹,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赵之蓁沉默了一会儿,才扬起笑脸道:“没怎么,只是想到了罢了。”
“你骗得住我吗?”赵霜意道。
“……”赵之蓁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母亲和我说了,殿下和季雪川的婚事大概就在明年,娘娘的意思……大婚三个月之后,便抬两位侧妃,不等他做太子了。若是进了王府,也许我就不能出来了罢。”
她的情绪不高,放在赵霜意看来便有些诧异。她不会忘记那时候冀王看了赵之蓁一阵子便把这姑娘欢喜得和什么似的的情形,不由问道:“你不乐意做殿下的侧妃么?他今后若是要做太子,你便会有天大福气的……”
“是啊,做他的侧妃,是福气……”赵之蓁重复一遍,后头的话便说不出来了,好一阵子才笑笑:“跟了殿下我自然是乐意的。可我不知道,要是不住在自己家里头,该怎么过日子呢?再没有人疼我照顾我了,只有季雪川。我想过,若她做王妃,要我去做侧妃我宁可去死……但我不敢死啊,姐姐。我不敢死,我想活着,也许我可以试一试……也许,我会做到的。”
☆、第42章 季氏荣宠
听了这句话的赵霜意,只将手覆盖在赵之蓁手背上,一句话也不用说,她自然是明白姐姐的心思的。
季雪川好不好对付?答案必然是否定的。诚如赵之蓁所说,她施行的每一条计谋都不够完美,足以叫赵霜意这条鱼屡次漏网,浪费了那么多次好机会。可人家到底带着外挂,这一次机会没了,还有下一次——她知道能有多少次!而对于别人来说,随便哪一回挑战过不去,都很有可能身败名裂。
赵霜意虽然很不想和季雪川对着干,但她却无比笃定地相信一件事——不彻底弄废了季雪川,她迟早也要在这疯子手上栽个跟头的。奈何如今和季雪川作对的,除了歧江公主之外全是一水儿猪队友!她哪儿敢搅合进去,指不定季雪川毫发无伤,她却被猪队友们糊个好大没脸呢。
譬如那镇远侯府,这一合看着是取得胜利了,可季雪川受到什么现实损失了吗?也许新调上来的丫鬟没有兰桨贴心……但是,谁能肯定死的那个就是兰桨?赵霜意也听说过,那女尸的身形体征与兰桨相似,可是浑身都泡涨了,面目如何还能清晰?先前只要有个三分像,仵作判验的时候便能脑补出十分。
但整个京城里,也许只有她赵霜意会觉得兰桨还活着。
再没有别人会相信那死人不是兰桨,而她做出判断的理由也只有两条——第一,兰桨那丫头是季雪川贴身的,自来惯着,出门报个讯都要乘匹骡子,这突然步行出门,少见。第二,季雪川是重生女,对今后的事儿会有些预料,应该不至于就这么把自己最得力的人给献祭了吧。
退一万步说,就算死的真是兰桨,镇远侯府取得的胜利也和元氏所受的屈辱不能对应起来——元氏,那是叫季雪川给打了脸的,家里头不照样儿打回来,也不对季家的正常生活下什么黑手,就弄死一个丫鬟……不管这丫鬟有多大作用,只怕太子妃都是不能消气的。
赵霜意敢肯定,镇远侯府一定会有下一步动作的,怎么也得将季家搅和搅和那才能报复回来。然而在镇远侯府的行动开始之前,季家却又迎来了一波荣宠——先前被所有人判为一定没有前途的季照辉,被冀王看中,向皇帝求恳,要了他跟在自己身边做侍卫了。
这一招一出,太子那边儿的言官几乎要蹦了起来,上书雪片子一般飞向内廷:冀王娶季家的姑娘不算,身边的侍卫也要季家人,那冀王府到底姓什么?偏倚一家人也不带这么偏倚的!更有些言笔如刀的,直斥冀王身为皇子与外臣来往过密,实在叫人担心。
这一朝原本没有禁止皇子与外臣交好,可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疏漏了这一点,冀王都不该做得这般明显。众臣无不相信,皇帝听了这话是该明白的,断断不能让季家占得这么大便宜!
然而皇帝耍起赖来是真的能把“忠臣”们气死的,他犹犹豫豫地表示,既然大家都觉得季家的儿子去给朕的儿子当侍卫不妥,那不如干脆就来给朕当侍卫吧,反正朕是天下之主,你们总不能认为朕和大臣们交流也逾矩不妥吧?
这意思表出来,在场的人精们哪儿还有不明白的?是的,臣子的儿子去给皇帝陛下当侍卫,从礼制上从道理上从孩子的前途上看,都是妥得不能更妥当,可真到了皇帝身边做侍卫了,得了这个身份,你大臣们还管得到皇帝让他干嘛么?若是皇帝表示小季你去指导一下冀王府的防卫工作呢?那不还是在冀王身边儿么!
有权力的人,这耍赖耍得再无耻,被黑的也只能咬牙受着。季照辉就这么先于他二姐姐进了冀王府。太子那边儿的人,只能互相安慰:这季照辉是个熊孩子,说不定什么时候惹烦了冀王,还算是个意外之喜呢。而冀王这边熟悉季家内情的人却清楚——这一举措,看似荣宠了季家,实际上却是压了季雪川一头。
季家的家主,更疼爱的可是他的庶子庶女。这季雪川与季照辉姐弟素来不睦,一家人相互拆台都拆成了京中一大笑话了,真有这么个季照辉在冀王身边,看着嫡姐过好日子,自己的亲姐姐却还没有好去处,他还能无动于衷吗?
冀王是真需要季家在军中的势力,但他也是真不需要一个过于强势的王妃啊。季雪川不大招皇家待见,但梁皇后也不会瞎到撤销婚约又或者把王妃人选变成完全是个渣的季雪竹的,出了这一手,倒真是一箭双雕。
季照辉却也不负恩泽,这孩子虽然莽撞了点儿,武艺倒还真是不错。据说到了冀王府里头三天,便和先前那些侍卫在切磋中巩固出了深厚的情谊。外加这小子自小在边军之中长大,没什么架子,也知道怎么和男人们打交道,若不是年纪小没经验,几乎能做个侍卫头子了。
这还没成丁呢,不过是“长期实习生”,就混得如此风生水起,赵霜意和赵之蓁聊天也不禁畅想一番,有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弟弟“帮忙”,季雪川做了冀王妃后会不会过得很酸爽……
而这困境,季雪川自己肯定也是心知肚明,只不过隐忍不发罢了。人人都说季家得了冀王的青眼,但她自己怎能不知道,这青眼是对着家里头的权势的,没有一丝一毫是因为冀王喜欢她……
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铁腕治家的女人的,不管叫他们神魂颠倒的姑娘是温柔大方,还是活泼伶俐,甚或妩媚妖娆,总是像个女孩儿才能得怜爱。如她这样说收拾谁便收拾谁的,着实不大可爱。
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做不到。巨大的恐惧总是随时攫住她的心,让她想起在沉寂的死亡之中降临的畏惧,在那样的畏惧之中回首,她觉得一切的女儿情态都是自作多情得可笑的——唯有权力,唯有权力才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冀王不喜欢她又如何呢,她会成为冀王妃。弟弟不喜欢她又如何呢,今后见到她一样得磕头。上至歧江公主下至季雪竹的女人们不喜欢她,那更容易,夺走她们心爱的,践踏她们珍视的,看着她们挣扎毁灭……等她做上皇后,会有这一天的。
她一定不会得到丈夫的疼爱,可到那时候,谁敢违逆她?
只是,那还在很久之后的未来,而现在连镇远侯府都敢再打她的脸一回。继兰桨出事已然过去了小半年,季家的下人们也渐渐开始松懈了,出门的也不再三三两两了……季雪川看在眼里,却是什么都没说。
终于有一天,她新提拔上来的贴身丫鬟桂棹独自一个人出门了。若是有人有心,当可注意到这天色已然向了黄昏,但不会有人看见,归燕聒噪的鸣唱之中,有人从附近的一处高楼上倏然转头。
第二天,便有消息不胫而走——昨日又有人想袭击季家的丫鬟,却被十几个壮奴一拥而上按了个死,绑得牢牢地捉回了将军府。按律例,随你是什么高门大户,遇到这般事儿,首先要将贼人缚送衙门,没有自己审问的道理,可衙门上门询问,却只得季家门房一句话——谁说抓了贼人了?昨儿咱们姑娘的丫鬟,连大门都没出过!官爷休听得刁民们胡诌,他们每天讲断半根舌头呢。
那些个衙门的官差谁会闲着没事儿和达官贵人过不去,听闻门房这么讲,索性也就躲懒了,“辟谣”一番自回去歇息,没谁知道在京中的另一处大宅子里,有人听了这消息已然快要崩溃了。
可即便真崩溃了,他也没别的办法。季家就是不承认,你总不能拿着镇远侯府的名头压着捕头进人家府里头抓人!放着这么个舌头在季家手里头,镇远侯府的大少爷元惟然简直深恨自己事儿多——那做太子妃的妹妹又没有说还要接着和季家闹别扭,自己这是多得哪门子的事儿啊!
他派出去的那个人,要是真叫季家给讯问出来个什么了,人家往外把人一交,风声一放,先莫说元家要不要做人,单是他爹老侯爷,就能拿条鞭子把他活活抽死。
小半个时辰之后,元家有人牵出了一匹骏马,向着北衙飞驰而去。然而正午的强烈阳光落在街道上,他并没有看出在某个转角处闪动了一下的影子。
又过了一天,元惟扬刚刚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歇息,便见得几个同僚进来,其中一个最是尖酸刻薄的,见他先嗤地一笑:“百户,人家家里头都丢丫鬟,怎么单您镇远侯府,丢的是个小厮啊?据说,还是个长得不怎么好看的小厮!”
元惟扬一怔,正要细问,却见得几人之中有个格外面生的,从不曾见过,便先问了一句此人来历。
那人倒也不遮掩,大喇喇行了一礼:“在下姓赵,给元百户见礼了。”
“赵?”元惟扬一怔,他看着那人,只觉得有些久违的熟悉:“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这位是吏部赵尚书的长子,如今在工部任职的。”早有同僚道:“今次前来,是应了圣上旨意来调些先前修河弊案的卷子看的——元百户昨夜轮值,现下是要回去?”
元惟扬点点头,面色没怎么变,客套了几句便走了。而赵大少爷赵葆祯瞥了他的背影一眼,却是向先前带他进来的北衙卫士道:“这便是那位元百户?生得倒是很英气。”
“哪儿还有第二个元百户呢,英气么——到底是镇远侯府的公子哥儿!”卫士们笑起来:“您要调的几卷子档,都在后头,可不能拿出去,在此间看看便是了!”
赵葆祯应了,向里头走去,心中却将刚刚出去的元惟扬咒了千遍,恨不能他也和那小厮一般失踪了,或者从马上跌下来摔断脖子便好了。
☆、第43章 必有人证
赵葆祯回到府中的时候,赵尚书正在夫人房中与赵徐氏下棋,赵霜意在一边儿看着,正是和乐融融的模样。他在门口顿住脚步,直到桃枝发现他,招呼了一句:“大少爷回来了?怎的没换衣裳就来了呢”才被里头的爹娘与妹妹发现。
自从赵霜意受伤之后,赵葆祯再见到她便没有先前亲切了。赵霜意心里头清楚这是为了什么,冀王与太子这么面和心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叫太子那边儿的人看到了身体,赵葆祯看到她心情能好那才奇怪呢。
万幸赵尚书与赵徐氏并没有用这事儿谴责女儿的意思,很算得上是疼爱孩子的爹妈。赵霜意对着这二老便也一如从前般亲近,只是此刻见得赵葆祯进来,先前还洋溢在脸上的笑便有些扭曲了。
赵葆祯自然也看到了妹妹的神色变化,眉峰微微一蹙,倒也不理她,先向赵尚书和赵徐氏行了礼:“儿子回来了,爹娘万安。”
赵尚书手上捏着一枚黑子,瞥了长子一眼:“起来吧——我听说,陛下叫你去查前两年治河弊案的档,是个什么情形?”
赵葆祯站起身,瞥了那些个丫鬟一眼。桃枝乖觉,笑了一下便引着丫鬟们都出去了,只留下主子们在房间里。此时赵葆祯方道:“爹您也是知道的,那次查出来的弊案里头还余下三百万两白银的亏空查不出去向,此次儿子在北衙的档中所查的,便是那三百万两的缺。”
“查出来了?”赵尚书的眼睛盯着棋坪上赵徐氏落下的白子。
“儿子哪有那份本事。”赵葆祯道:“不过那三百万两白银的缺,确实有些蹊跷——儿子想,或许北衙当时在审案犯的时候,曾经是知道那三百万两银子去哪儿了的。”
“哦?”赵尚书抬抬眉毛:“何以见得?”
“北衙府档之中对涉案金额有四处记载,其中三处记载是符合的,独第二处在几名案犯贪渎金额上与旁的记录有差异。按规矩,北衙的每一条档案都是不能修改的。”赵葆祯道:“第二处记载并不在此案的卷宗之中,乃是见于当年沿河诸省发生疫病而将修河银两挪用赈灾时的卷册里……若是以这一份金额相加,与那三处记录的差额,正巧就是三百万两。”
赵尚书笑了:“你倒是看得仔细——不过,这第二处记载的数目在工部的案卷之中也该有记录,你可比对过了?”
“比对过,与那三处记载无二。”
“你花了几天比对出来的?”
“两天……”
“当初审这案子,可是花了整整两个月啊。”赵尚书似是无意道:“你说,为什么刑部的大人们,会正巧看不出来这漏子呢?”
赵葆祯一愣,便听得父亲继续道:“陛下着工部查此事,并没有点你的名,但侍郎却叫你去北衙,你明不明白是什么缘故?”
“因为……因为我是赵家的长子?”
“因为当年管治河和赈灾的,都是太子!”赵尚书抬起头,看了儿子一眼:“你说,你要是把这事儿捅出来……太子会怎么看呢?咱们家原本便是跟着冀王殿下的,人人心里都有数。”
“爹的意思,是侍郎有意叫我出头,好叫太子那边儿觉得,是冀王殿下授意咱们叫他为难?”
“不光如此罢——大概还要叫太子觉得,殿下已经等不及了。”赵尚书一颗黑子落了棋坪:“着!这一局可又是我胜了!”
赵葆祯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没听到赵尚书和赵徐氏接下来关于棋局的几句争论,半晌后方道:“爹看,我该怎么办?冀王殿下现下,能和太子一决高低么?”
“怎么办?”赵尚书一笑:“你都接了这差事,还能怎么办?查!不过,该查不出的东西,你就不要查出来便是!”
“查不出来如何和侍郎交差?”
“我怎么有你这么傻的儿子!”赵尚书扶额:“倘若真查不出来,工部如何和陛下交差?你若不能,他总得寻个能的人,不拘那人是谁,只要别让人觉得是殿下在和太子作对便是!”
赵葆祯忙应了,背上已然渗出了一点儿冷汗。
万幸他不太乐意和那元惟扬手下的人多说话,否则若是如他在工部时一般爱抖机灵的话,今日他十有八九就要把那案卷不符的事儿说出去了。真要是那般,这脏水盆子他就顶定了。
若只是被人当他“有意和太子为难”,那倒也无妨,怕就怕这真叫太子认为冀王要和他决一死战,再引起了什么争斗,万一把冀王这些年的布置筹划都毁了,赵家也就跟着完蛋了。
他突然想起来几个月之前赵双宜仿佛和谁说过的一句话——话说多了是要命的。
而这时候,赵葆祯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四妹妹,已经很少和他说话了。
他咬了咬牙,相比同父同母的四妹妹,他如今还是得注意多和五妹妹走近些。毕竟今后能到冀王府里的是赵之蓁……
他的才干远不如父亲,支不起赵家,于是姐妹之中必须有一个是在冀王身边替他说话的。赵双宜原本是最好的,可她的伤口被元家那小子看了,便不可能再跟冀王有什么来往,他能指望的,也就只剩下一个现下看来还不大靠谱的赵之蓁了。
赵霜意却是并不知道这哥哥心里想着什么,她听到他们的话,最先想到的却是那今日才流传起来的消息——元家的一个小厮失踪了。
失踪,和当初的兰桨一模一样的情形。只是一个是季家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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