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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炮灰那些年-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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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位也不像是儿子出了事儿的人呐!
倒是曹郎中见得镇远侯,仿佛是溺水的人看到了稻草,竟也顾不得和相熟的同僚寒暄,便径自向镇远侯走过去。他与镇远侯来往素少,见他这么急匆匆过来,连镇远侯自己都皱了眉头。
“侯爷安好?”到得跟前,曹郎中道。
“这把老骨头还成,郎中一向安好?”镇远侯狐疑地打量着他,道:“难得郎中来寻老朽,莫非是有什么事儿?”
镇远侯自己是个袭爵的纨绔,从来也没什么本事,从来也不避忌什么。他同这些个后起官员是不同的,承荫便有了官职俸禄,不必他自己钻营攀爬,如何和人说话才最稳妥的本事自然也疏于操练,这么一开口,便直白地把曹郎中给噎住了。
“这……”曹郎中一时脑袋发懵,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侯爷能开口就问自己有什么事儿,连寒暄几句拉拉关系的机会都不留,竟脱口问道:“侯爷家的三少爷,是不是尚未婚配?”
那一霎,镇远侯的脸就沉下来了。
他知道曹尚书家的女儿刚刚被休了回来,也知道昨儿去曹府搜查带头的就是自己的儿子,曹尚书这时候来问这种问题,实在由不得老头子不多想。
然而这到底是在朝堂上,镇远侯便是再不耐,也不能呵斥他想对自己儿子做什么,只得压了压厌烦,道:“虽然不曾娶亲,可也是有了中意的人家了。”
他原本想着,若是曹郎中打了将自家姑娘塞给他儿子的主意,这句话就该足够了。曹郎中膝下只有一女,难道一个被休回娘家的低级官员的姑娘,还能奢望配他家不曾娶亲的少爷么?
可出了镇远侯意料的是,曹郎中精神一振,竟有隐约喜色:“下官多嘴,再问侯爷一句——三少爷看中的,该不是吏部赵家吧?”
镇远侯眉心一皱,上下瞟了他一遍,道:“我看中谁家,无论如何都与曹郎中无干吧?”
他是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谈论儿女婚事的——皇帝前一日才私下里同他隐晦地提过这事儿,话里话外,大抵是想要他镇远侯府与支持冀王的几户人家联姻的意思。这联姻的目的,倒也清楚。一来是缓和一下太子与冀王益发剑拔弩张的关系,二来叫那些个看风使舵的想想,无论今后谁当皇帝,他们做臣子的不是一样的臣子?安定了大臣们的心,那上头的一位,龙椅才坐得稳当呢。
镇远侯自己虽然没怎么在官场上翻腾过,可也不是天生愚蠢,他想得明白的,真与冀王身后的几户人家联个儿女亲家,确实很有些好处——其一,这是皇帝的主意,他做臣子的,遵从君主的想法总归是讨好的;其二,若是太子不能登基,儿子能有个好岳丈,今后的前程也许还能多些提携,不至于陪着整个镇远侯府一道坐冷板凳;其三,就算是太子东山再起,这个于冀王党家族出身的儿媳妇也未必就那么碍眼,嫁进镇远侯府了,就是侯府的少夫人了!一个少夫人哪儿比得上太子妃重要呢,镇远侯府仍然会是太子最倚重的势力。
有着这样的盘算,镇远侯便也注意了一下支持冀王的臣子们。品级太高的,与他镇远侯府差不多的,那样的姑娘出来不好拿捏,不能选,品级太低的,岳丈家没什么用,那自然也不能选。品级不高不低的几户,有的没有适龄的姑娘,堪选的只有赵家和季家。季家的那位曾经是皇后挑中的冀王妃,且不说她名声怎么样,单念着她为了给母亲祈福连与冀王的婚事都推了这件事儿,他也不敢把算盘打到季雪川身上——季家若是答允这门婚事,可不就是不给皇后娘娘留情面么?
想来想去,镇远侯还真考虑了要不要和赵家提亲的事儿。但他哪怕是打定了这个念头,也断不会当着同僚的面表现出来,支持太子的可不止他一个,若是没有什么事儿给他一个顺理成章去提亲的因由,他自己主动提出这事儿便是公然背叛太子了。他的女儿可也还和太子一起被关着呢,他做爹的怎么能这么干?
于是曹郎中可算是上来就掀了镇远侯的逆鳞,叫他如何还有好脸色?
曹郎中发现镇远侯突然翻脸,心下却是一咯噔。镇远侯若真有意成全了儿子的心思,与赵家联姻,那自己亲手交给元惟扬的证据,可不就成了套在自个儿头上的箍了么?
他想再开口问什么,却明显察觉到了镇远侯那不愿意搭理他的态度,暗自咬牙也只能退下去——司礼太监已经上殿了,要不了多久,皇帝就该出现了。
在退回原位的时候,他还经过了赵尚书身边。这前一日还是亲家的人,此刻瞥着他,却是莫名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仿佛应证了他那些想法,叫他不由打了个颤。
大朝会上,皇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散朝之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曹郎中全程也不曾抬头,好不容易盼到散朝,深吸一口气,却发现皇帝阴恻恻看着自己,登时便吓出了一身冷汗,险些腿一软就这么跪下。
皇帝一定是知道什么了。他十分笃定,只是皇帝不主动发难,他也不好自己送上门去承认错误——那可不是罚罚俸禄就能了结的错误……偷窃这样重要的证物,再加上他可能会有的“动机”,掉了脑袋或者千里流放都是可能的。
能多活一天也好,何必急着上去送死呢?
他是最后一个出殿的,只觉得腿脚沉得提不起来,而在他前头,赵尚书和几个相熟的大臣却是边走边说笑,那模样爽朗得叫人发恨。
可他便是再恨,也什么都不敢做了。天威将发而未发之时,最是令人害怕。他如今也没心思去追究到底是什么人向元惟扬透露了自家有那本账册的消息了,也没心思去算计到底怎么样才能在冀王或者太子之中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皇帝那一切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暂时不和他计较的态度,已经将他压垮了。
这一点,赵尚书也看了个分明。在吏部过了这许多年,他认人总还是清楚的。倘若曹郎中的心防还没有崩溃,定不会被他的一声笑吓得打一个寒战。
赵尚书的心情倒是好的,他厌恶长媳曹氏也不止一天两天了,如今看着曹郎中吃瘪,自然爽快。外加他这一阵子也不曾遇到旁的糟心事,怎不快活?太子禁足,虽然尚不曾被废,犹不可掉以轻心,然而连皇帝都有意思叫镇远侯府与他家联姻了,只怕太子的前途也微妙得很。家里长子刚刚甩脱了那不贤的曹氏,若是换一房聪颖贤惠的夫人,为人处事上或许还能有不小的长进。至于冀王府里的赵之蓁,更是因了冀王妃滑胎之后元气大伤久病不起,担起了王府之中的大小事宜,按照冀王的看法,赵之蓁管起事儿来本事还是不坏的。
这一桩,连赵尚书自己都不曾想到。赵之蓁在府里的时候也不曾用心学习如何管家,如今管起王府来,没有错漏百出他已然很是欣慰了,能得了冀王的肯定,更是意外之喜。
虽然按着赵之蓁的说法,她不过是老老实实按着王妃卫氏之前立下的规矩办事儿,实在没什么功劳,然而单说这守成,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卫氏立下规矩能行得通,那多半是因为卫氏是王妃,理所当然要比王府之中的别人高一头,容不得别人不听她的,可赵之蓁只是个侧妃,别人不算,还有个季雪竹呢,那哪儿是好管的人物?
因了和卫氏滑胎有些关联,季雪竹这一回,是半点儿好处也没捞着的。卫氏将日常要打理的事儿全交给了赵之蓁,并不许季雪竹管家,这也便罢了,连先前那些个应酬交际,季雪竹原本可以露个面的,也被赵之蓁一口推了个干净——王妃还病着呢,做侧妃的怎么能出去走动?不合规矩!
这么的,季雪竹对赵之蓁是越发咬牙,却偏生半点法子都没有,奈何不得做事儿万般圆融绝不叫人抓到把柄的赵之蓁。
☆、第78章 季家姐弟
赵之蓁原本不是这样谨小慎微的人,然而进了王府,没了人照应,便总得自己多上些心。王妃卫氏自打滑胎之后身体便如何也不见好,性命虽是无碍,出红却是不曾停止,想来正是太过伤心的缘故。她这样的情形,正是容易猜忌人的时候,赵之蓁做事儿也益发小心起来,唯恐叫王妃觉得她有心思□□。
万幸王府里头的规矩,一多半是各个王府都一般的,一小半是卫氏自己定下来的,算是万事可依,赵之蓁能自己做主的也不多。她一日之内怎么也会去王妃处拜会个一两次,说说家里的事儿,再宽慰卫氏几句,实在找不出话了,也往往是磨蹭一阵子才离开。
这看人脸色的日子过的自然是没什么趣味,然而和季雪竹比比,赵之蓁已然还算是处境不坏的了。
季雪竹那才当真是举步维艰。她原本以为,王妃倒了,她作为两个侧妃之一,总能多沾些雨露,多得些宠爱,甚至能借机养出一个孩子来。却不想在那之后冀王仿佛失去了对女人的兴趣,莫说对她,一个月只那么一两回,便是对平素经常被叫去陪着他的赵之蓁,掌握着府内一切事宜看着正是盛宠的赵之蓁,真正受宠幸的次数,亦是一只手五个指头都用不到就能数完。
然而同样的宠爱稀薄,放在赵之蓁身上无所谓,放在季雪竹身上却要了命。
冀王就算是压根儿不和赵之蓁同房,赵之蓁管着家里的事儿呢,谁敢说赵侧妃可有可无?那些个下人见得赵之蓁,怎么也得比平素多带几分笑才成的。可她季雪竹牵惹了叫王妃流产的嫌疑,卫氏便不会让她沾到一点儿权力的好处,若是冀王再不待见她,那下人眼看着就要皮笑肉不笑了。
季雪竹自然后悔,却没有办法。
当初太后生辰的那一天,季雪川去寻到了她,劝服了她带自己回王府见冀王。季雪竹不知道他们在书房里说了什么,她守在外头,只听里面的言语声不曾停下来过,而季雪川出来的时候,神色也镇定自若,显然并不曾发生什么不堪的事情。
那时候她便放下心来了。季雪川劝她答应自己的要求时便曾向她许诺过,王妃一定会流产,而她就可以得到更多的机会伺候冀王了——当时她是相信的,却没想到会落得如此结果!
她更想不明白的是,王妃在冀王那里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以致滑胎,还一心一意认为这事儿与她们姐妹有关的呢?明明那个时候季雪川已经走了……她便是留下了什么东西,也该是冀王先发现才对,按理说,冀王妃原不该直接抓到她的把柄的。
除非季雪川是故意藏了个什么东西到冀王不会发现但王妃一定会注意到的地方去,可那会是什么呢?王府的下人们都说是女子私物,难道是什么龌蹉的东西?若是这样,她季雪竹都忍不了的,更况是王妃……
季雪竹想到这个问题时便益发觉得自己委屈——她什么也没干,什么也不知道,什么好处也没捞着,却被王妃当做了害她流产的同谋。季雪川在季家待得好好的,哪怕冀王半点儿好处也没给她,可她也没受到什么伤害,哪儿像自己,在王府里头里外不是人的?
然而她这一腔委屈却是没地方可以说的,谁会信她?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经了这么多事儿,却还没认清楚季雪川是绝不会有心给她一点儿好处的。
然而,若是不指望着季雪川,她也不知道该指望谁好了。她从小也没受过这种委屈,哪怕是叫季雪川禁足在家的日子,也总有父亲和弟弟可以指望,如今只剩自己一个在王府里头,男人们却是半点儿忙都帮不上,却比当初更艰难了些。
这么一个她,看着赵之蓁发号施令春风得意的样子,自然也是不快的。她想过法子,打算在不怎么惹人恨的地方杀一杀赵之蓁的威风,故意违拗着赵之蓁的意思来,却没想到,那赵之蓁对她的有心为难理也不理,只同冀王提了一句,冀王便上赶着帮赵之蓁将季雪竹好不容易制造出来的麻烦给拾掇掉了。
这一来二去,谁都看出来了,殿下是护着赵侧妃呢。
越是和赵之蓁作对,季雪竹的面子便堕得越多,她便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只是心里头有苦,半点儿说不出。王妃的态度便不说了,连冀王都是偏心的,她还能依仗谁?她倒是还有个亲弟弟,很得冀王青眼,历练提拔越发地多,可与她见面的机会却益发地少。难得见了面,还没说几句自个儿的不易之处,季照辉便会变了脸色,匆匆转了话题,不肯再听她说下去。
季照辉是正得意的时候,是正觉得殿下既公正可亲,又器重自家的时候,哪儿能明白姐姐的委屈呢?他只觉得季雪竹没本事——先前入府的时候,季雪竹是怎样的专宠啊,可如今呢,门前冷落,连殿下那般好人都不疼爱她了,难道还不是她自己伺候得不妥当?
他甚至有些嫌她——倘若他的姐姐是赵之蓁,又或者是冀王妃卫氏,说不准他的前程还更好些。至于季雪竹,虽然待他好,可是没本事,在王府里又能有什么用场呢?
季家打算把他和姐姐同时放在殿下身边,自然是希望他们两个样样拔尖的,可如今他是没堕了家族颜面,季雪竹呢?却是个看着都碍眼的废物!
季雪竹见得弟弟,总想诉苦,季照辉听她诉苦,却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只想寻个话题来打岔。可他能寻到的和季雪竹说的话题却越来越少——说怎么给殿下办差呢,季雪竹不懂。说怎么习武比试呢,季雪竹没兴趣。说他又遇到了什么人经历了什么事儿吧,季雪竹更是一窍不通。至于季雪竹感兴趣的梳妆打扮闲言碎语,他也是半点儿都不清楚,这姐弟两个说话,只能绕着家里人这话题来了。
可季家的人也不大多,说罢了爹爹,说罢了姨娘,话题怎么都得转到季雪川母女身上。季照辉在府里住久了,又是唯一的少爷,季雪川也不会轻易折腾他,慢慢的也便从那股子痛恨之中挣出来了,冷静了许多,可季雪竹却是吃亏不小,想到季雪川,牙齿都咬得发响:“那个贱人最近在做什么?”
“她还能做什么?”季照辉道:“不过是伺候母亲罢了,偶尔和人说说话,老实得很。”
“她怎么会老实!”季雪竹道:“你别被她骗了,这贱人诡计多端,若是当她无辜可怜,早晚要被她害死的!”
“姐姐这么说话就不是了。”季照辉皱了眉头:“怎么说,她也是咱们同父的姐姐,一个姓的。你这么说她的坏话,叫人家听了去,当咱们家不和睦呢。”
“咱们家和睦吗?”季雪竹吊着一双眼瞪季照辉:“你怎的这么愚蠢,她那时候差点害死咱们和娘,难道你都忘记了?难道你以为京中的传言能放过这事儿?谁不知道咱们姨娘是个狐狸精,搅扰得将军府嫡庶不分——这消息,你当是谁放出去的?不还是她们母女两个么!”
“姐姐!”季照辉明显不耐了:“京中流言纷纷,难道全部当真?前些日子还有人说,赵家的四姑娘不检点,和镇远侯府的三少爷,就是北衙那位元百户,私底下有往来,可镇远侯府看不上她呢,这流言不比咱们家的难听多了?”
季雪竹听了这话,猛地坐直了身子,眼睛发亮:“这传言是哪儿来的?”
“谁知道呢,总是京中有不少百姓都这么传说,也不知是谁先讲出来的……”季照辉答了一句,接着道:“可姐姐,你可知道,前几天镇远侯夫人入宫拜见太后,正遇着岐江公主和赵四姑娘,太后亲自问了这事儿,道赵四姑娘与元百户倒是年貌相当,若是能凑成一双,真是一对璧人——有这句话,镇远侯府昨日去赵尚书家里头提亲了……”
季雪竹仿佛不能相信地盯着季照辉:“当真?!赵家……同意了?”
“太后娘娘都说了这话了,赵家虽还在相看八字,却怎能不答应?”季照辉道:“所以我说,姐姐想事儿还是太简单了——如今看看,元家若娶了赵家的姑娘,可就有了条退路,不必一心一意跟着太子了,这一桩婚事想来早就有准备了,所谓京中的传言,难说就是他们家放出来的!姐姐再想想咱们家那嫡庶不睦的话!”
“咱们家那可是实话!”季雪竹发现赵家的传言没有文章可做,便稍有些气馁:“比不得人家是放了消息,咱们家,当真是嫡庶不睦,那贱人对咱们几个,当真是不怀好意啊!”
“姐姐怎不想想,那是什么时候,这传言最盛?”季照辉压低了声音:“是那个人得了皇后娘娘青眼,差点儿就做了王妃的时候……做王妃的人,家中能不和睦吗?反倒是她辞脱婚事之后,那些个流言,便再没有人传了……姐姐,你说,这可不就是冲着她去的?当初这么闹,毁的是她的名声,如今再说嫡庶不睦,却是咱们不讨好了。若只是想,想想也便罢了,若是说……还是慎言啊。”
季雪竹怔住了,半晌才道:“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
季照辉摇了摇头:“并不是……镇远侯府那婚事,是殿下同我说的,那个人的事儿……是别人同我说的……”
“别人?谁?”
“……元百户。”
☆、第79章 之蓁归宁
季雪竹愣怔了一刻,道:“你还是少和他来往吧。他到底是镇远侯府的人。那个赵双宜,从前也是差点儿就聘了王妃的人物,如今殿下看着不在乎,心里头怎么想还难说呢——我看,他之所以这么喜欢那赵之蓁,也是因为赵之蓁和赵双宜长得有些像的缘故……”
“姐姐,你越发不会说话了!”季照辉沉下了脸:“你说的事儿,我自然有分寸,然而私下里说殿下的好恶,姐姐,若是叫人听了去,怕是又一场风波。”
“我怕什么风波?”季雪竹发狠道:“我如今已然是这个样子了——爹爹原本想着你我都能有些用场,可如今有你一个人也就是了。殿下不喜欢我,那姓赵的也为难我,难不成我还能更糟糕!”
季照辉听得出她这是说气话,却是不知该怎么接下一句了。他从前并不曾觉得和姐姐无法沟通,而如今每说一句话都是难的。
他和元惟扬,算作是不打不相识。那时候他听说人家功夫好就要去挑战,结果次次大败,打着打着熟悉了,元惟扬倒也会和他多说几句……先前那些想不通的事儿,听他那么一说,便想通了,明白了,看清了。有这么一个聪明人教他提点他,难道有什么不好么?
从冀王府里出来,季照辉的心思始终是有些低沉的,他从来都是个不怕事的人,想和谁交朋友就和谁交朋友,何曾有过这种被别人拦着,不让他和谁交往的情形?
他甚至发了狠地想——季雪竹懂什么呢?她一个在王府里都失了势的妇人,真要是有些心思,岂能沦落到这一步?
哪怕季雪竹说的是对的,和元惟扬来往当真会带来些麻烦,他又有什么可怕的?男子汉大丈夫,但凡认定了是挚友的,有麻烦又如何呢!
他想着,猛地停住了脚步——他要去找元惟扬,这一股子郁闷,不打一架是缓不开的。
而在王府之中,季雪竹也是一般的郁闷。她在自己房中纠结焦躁地兜了几圈,下定了决心,叫了丫鬟道:“你去看看赵侧妃在做什么!我有事儿要寻她!”
那丫鬟却不动窝:“赵侧妃今日归宁了……”
“她今日归宁?!”季雪竹的声音登时拔高了:“她百般阻拦我归宁,自己却……”
“赵侧妃也是向皇后娘娘递了文书……”丫鬟垂下头,她言语之中都不敢对赵之蓁不敬,然而她到底是季雪竹的人,也不能得罪了季雪竹:“殿下也许了的……”
“怪道殿下今日叫我弟弟来看我呢,原来是赵侧妃不在!”季雪竹一张脸涨的通红:“她若是在,只怕殿下怕她多想,我弟弟也进不来呢!她倒是得人看顾。”
说着说着,她不由冷哼了一声,那丫鬟打了个哆嗦,半句话都不敢回。直到季雪竹一声不耐烦的“滚”传过来,才快步出了房,逃一般走了。
赵之蓁却并非不知晓今日季照辉会入府的事儿——她是处理完了府上的事情之后才回赵家的,那个时候,季照辉已经去见季雪竹了。
这一双姐弟,实在是有些草包。饶是如此,赵之蓁也不敢大意,嘱咐了人多看着点儿,才敢动身回娘家。她在冀王跟前如今是个最得宠的人,虽因了冀王还是个亲王的缘故,赵家人对她礼数上仍然是娘家人待出嫁的姑娘一般,可态度上却比先前多了些恭敬。
恭敬了,就难免生分。赵尚书今日不在,赵徐氏对着她,尚且有着嫡母的风范,可金姨娘却显然是怯了。赵徐氏特意叫金姨娘也一起来见她,金姨娘却缩在后头,连抬眼看看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的勇气都没有。
赵之蓁看了,难免有些心酸——这就是妾啊。金姨娘的出身不好,能做个过了谱的妾,已然是她爹娘眼里头的大造化了,可是在老爷夫人面前,甚至在自己生的女儿面前,她都要矮人一头的。
她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人人看她,都知晓冀王妃病了之后府中一应事物都交给了她打理,冀王实在是爱重她,可她心里头明白着呢,侧妃就是侧妃,不是王妃。哪怕有一天冀王妃没了,她也不该肖想如今手里头的权力,万一冀王娶一位新王妃回来呢,她还是那个侧妃,该给出去的,还得给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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