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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当大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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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依他的命令行事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顾谦心里的石头放下了,刘典史却急眼了,他和北乡段广荣的关系可不一般,之前也打着保票说要保他平安,眼看大军明日即将开赴北乡平乱,万一段广荣自乱阵脚和官兵起了冲突,这事就没法收场了!
他急得直跳脚,不停地往萧知府那边看。可是萧知府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理他。眼看着顾谦等人依次告别,刘典史无法,叹了口气,灰溜溜地出去了。
“大人,明日大军即将开赴北乡,这可如何是好?”萧知府下处的厢房里,悄悄走进来一个便装男子,打眼一看,不是典史刘天秀是谁?
“稍安勿躁,”萧知府坐在榻上,端着一碗参茶轻轻地撇着浮沫,“段广荣没有你想的那么沉不住气。”
“可是……”
“你给北乡送信了吗?”萧知府看看天色,刚过子时,此时去北乡还来得及。
“小的今日见过北乡的联络人,已经告知了大军压境的消息,不过臬台大人决定先打北乡的消息还没送出去。”
“那就马上去送,让段广荣沉住气,不要跟官兵起冲突。”萧知府面沉如水道:“只要他做出投诚的姿态,本官自然能保他周全。”
“是!”刘典史心中大定,赶忙出去找人送信去了。
第二天,,李参将手持周臬台的将令,点齐了兵马,又做了一番动员之后,带着军队向北乡进发。
北乡位于清江县城东北方向,山势险峻,崎岖难行,一行人走的是怨声载道叫苦连天。行到半路,很多士兵就不干了,吵着闹着要休息,李参将看了看天色,发现离北乡还有十几里地,而且比预计时间提前了两刻钟,见士兵情绪较大,遂下令原地休整。
他们自恃是官兵,人多势众,也不看地形,就依着山路停了下来。李参将去了前面和周臬台说话,士兵们则靠着山壁嘻嘻哈哈的聊天。
“大人,这里距离北乡还有十几里,却没有任何人防守,看来姓段的看到大军压境,也怕了,没准儿也和南乡一样,等大军一到就束手就擒呢!”李参将笑着对周运泰说道。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周运泰看着葳蕤的山色,满意地笑了。“吩咐儿郎们,打起精神,到了北乡辨明情况再休息不迟!”
“是,末将听命!”
李参将志得意满地站在高处,正要吆喝士兵们起身行军,却看到山壁上突然竖起了一面大旗,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就见西瓜大小的石块泼天而落。
“啊!”
“救——命——”
士兵们登时大乱,有被当场砸死的,有因为紧张自己跑下山崖的,还有的脑袋开花似无头苍蝇乱撞的。一时间溅血声,叫嚷声,痛呼声不绝于耳,成编制的队伍也散开了花。
“都别乱动!原地趴下!”李参将急得青筋直蹦,扯开嗓门大声喝道。
可是乱糟糟的队伍哪里听他的指挥,士兵们都忙着逃命呢!
“千夫长,带着几个人上山,给我追!”
“是!”
千夫长稳住阵脚,亲自点了几名好手,准备上山追击,可是就在他们拉开绳索准备攀登之时,那泼天的石头雨突然停了。
众人面面相觑,摸摸自己的脑袋,还在呢,这就不打了?
“底下人听着,我北乡地界断不容外人侵扰,此番落石乃是给尔等一个教训,如不就此折返,定要尔等有来无回!”
这番话嗓音洪亮,气势昂扬,却是用标准的北乡话说的。周臬台听不懂,却也猜到了七分意思。
带队的李参将黑了脸,随队做翻译的刘典史却面色发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个该死的段广荣,老子不是给你们递消息了吗?你在这里挥舞着旗帜拦截按察使的军队,这不是造反吗?
刘典史气得直发抖,却不知他派去的信使早就被某个装孙子的知县截了胡,此刻,看着山崖上飘着的那面绣着“段”字的大旗,刘典史悲愤地想撞上山崖就此了断。
不知道现在和段广荣划清界限还来不来得及!
☆、被包围了
“儿郎们!”李参将看到这惨相,顿时烧红了眼,他站上高处,振臂疾呼:“百夫长千夫长!整理队伍!伤兵送到平坦处休息,没受伤的跟我上!全速向北乡进发,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诺!”
齐刷刷的应诺声立即响彻山坳,周臬台面沉如水,刘典史吓得一哆嗦。
“出发!”李参将跨上战马,对着周臬台一拱手,道:“臬台大人,末将先行一步!”
“路上小心,切勿再中了埋伏。”
“诺!”李参将面容严肃,之前的吊儿郎当完全被此刻的肃杀取代,虽然他带的这拨兵并不是什么精锐,而且他们此次平乱是奔着发财来的,但是被几个乡勇按着脑袋打,是个当兵的就不能窝下这口气。
大队人马呼啦啦开赴北乡,一雪前耻为兄弟们报仇的愤怒充溢在每个人的心间,周臬台不急不缓地跟在大部队后面,这些充满战意的士兵总算有个兵样了,看来这些兵不是熊,而是缺少刺激。
不过嘛,这次的伏击是不是声势过大了?哪有打埋伏这么大张旗鼓生怕别人不知道的?想到那面挥舞的段字旗帜,周臬台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不过,他此行的目的只是平乱,并不想掺和清江县的烂事,所以纵使有疑问,他也没有问出口,而是默默地压在了心底。
有了李参将的激励,官兵们行进的速度极快,时间还未过午,他们就赶到了北乡的外围。一到北乡,就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宁静,李参将举起手,示意大部队停止前进。
“将军,有些不对头啊!”于百户打马凑到李参将身边,小声说道。
“嗯。”李参将点了点头,此刻他们离北乡已经很近了,可是大中午的,北乡却家家门户紧闭,不见炊烟,不闻鸡犬,就像一座空城一样。这样的景象,哪里像一个繁华镇甸应有的模样?
“难道他们都躲起来了?”于百户狐疑道。
“你是说他们提前得到了消息?”李参将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他举起手打了个手势,随即就有一名千夫长跟上前来。
“李二,带几个兄弟进村探探!”
“是!”千夫长领了命,带着几个好手先行进村。他们骑着骏马,提着长枪,先试探性地捅开了一户人家的大门,但见大门洞开,挨屋查看,却一个人都没有。
千夫长神色一变,又带人撬开了几家的大门,发现家家如此,均无人迹。
“报告将军,小的去的这几家都没有人!”
“那人都去了哪里?”李参将狐疑道。
千夫长低着头,他怎么知道人都去哪里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李参将心中一道亮光闪过,忽然想到了山崖上的石头雨,他一拍脑门,大叫一声:“不好!”
话音刚落,但见不远处的草丛里冲出来一伙人,他们拿着自制的长枪、长刀,手里还提着藤制的盾甲,正用仇恨地目光瞪着来侵扰他们领地的官兵们。
“你们是什么人?”李参将将慌乱丢到一边,冷冷地喝问道。
“你又是何人?”领头的是一个年轻的后生,他扎着头巾,身上穿了一身藤制的铠甲。
“区区小民,有何资格质问本将的名号?”李参将居高临下,睥睨地看着他道:“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速速投降!要不然可别怪我手里的枪不长眼!”
“吾等乡民皆是与世无争的良民,不知将军大人为何会率兵来我北乡骚扰,并不请自入撞开我等乡民的门户?”
“本将奉福建按察使周大人之命前来平乱,尔等投降便罢,若还狡辩,则刀枪伺候!”说着,李参将面容一肃,大声喝道:“儿郎们!”
“在!”
“将这几个无知乡民拿下,如若反抗,格杀勿论!”
“诺!”
整齐应诺声声振寰宇,几个乡勇面色一滞,胆气先怯了几分。
“兄弟们,想想咱们的银山,想想咱们的妻儿,这些狗官就是来砸咱们饭碗的,如果此时退却,那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见几个人脸色有异,年轻的后生往前一站,挑枪便朝着官兵刺去。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李参将大小也算个中级将领,哪里容得无名小卒如此挑衅,见年轻后生冲上来,他朝于百户使了个眼色道:“于威,出战!”
“诺!”于百户就等着立功的机会呢,而且一介乡勇哪里会是他这世袭百户的对手,他应诺一声,提着长刀就催马冲了上去。
令于百户没想到的是,年轻后生却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只见他的长枪如矫龙,枪随心动,招招都刺向了于百户的要害。于百户在心里气得直骂娘,妈蛋果然穷山恶水出刁民,明明是个官兵欺负乡民的简单任务,却偏偏阴沟里翻了船,到现在,官兵们还处处落于下风呢!
有了后生冲锋在前,乡勇们的胆气又重新鼓动起来,只见他们挥着长枪,毫无顾忌地冲上前去,李参将看到这群人如此不知好歹,气红了眼,大声喝道:“围上去,不留活口!”
“诺!”
乡勇们毕竟是少数,李参将的手下只出动了几只小队就将乡勇们围了起来,百十人对付十几号人哪里有什么悬念,眨眼间那些乡勇们就负了伤,面临被全歼的命运。
李参将的面色终于好看了些,让你们这些土老帽造反!落在我李耀祖手里,定要你们有来无回!
双方激战正酣,眼看着十几号人就要被乱刀砍死,正在这时,离官兵们最近的一棵大树上突然想起了号角声。
呜呜呜——尖利的鸣音响彻山坳。
李参将定睛看去,发现在一株百年的老树上竟然还隐藏着几个人,就在他手搭弓箭要将几个吹号的人射下来时,从离北乡不远的山坳处突然涌出来一队队的人马,这些人有青壮有老弱,他们有的拿着木棍,有的拿着锄头,似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奔涌而出。
眨眼间,就将李参将的人马围了个水泄不通。
23。段文瑞反水
这大概是北乡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一幕。
厮杀声,嚎叫声,刀枪碰撞声汇合成了人世间最后的哀鸣。因为大当家差点被人射死,所以北乡的乡民们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愤怒,他们像是杀红了眼的野兽,操着棍棒不要命的朝官兵头上凿去。
李参将被围在了人群的最中央,外围都是他的亲兵,此次来平乱的官兵虽然不少,但是战斗力并不算强,而且他们人数比乡民少,又分出了一部分兵力保卫落在后面的周臬台,是以几番缠斗之后,官兵们渐渐落了下风。
段广荣见势如此,心中稍定,他的嘴角扬起一丝笑容,得意地看着被围困在乱军中央的李参将,大声道:“这位将军,咱们是不是可以谈一谈了?”
“谈你奶奶个纂儿!”李参将赤红着眼大声喝道:“儿郎们,列阵!”
话音刚落,忽然听到了不远处的山腰传来了鸣金声。
鸣金?停战!这是什么意思?李参将楞了一下,看到士兵们已经惯性停了手,可是乡民们哪里知道鸣金是什么,仍然不要命地喊打喊杀,眨眼间,几个手慢的士兵就被人凿见了血。
“不要停!”李参将厉声喝道。
士兵们这才反应过来,抄起刀枪再度陷入混战,眼看着鸣金不管用,在包围圈的外围却突然响起了沉闷的枪声。
噗!噗!几声枪响过后,守在最外围的乡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扑倒在地,断了气。
“爹,你怎么了?”热战正酣的战场被这诡异的死亡方式叫了暂停,几个失去了亲人的汉子扔下手里的棍棒,不管不顾地冲到了亲人的周围。
“二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小弟!小弟!你醒醒!”
悲切的呼唤渐渐被未知的恐惧取代,停了手的乡民们傻傻地看着不远处冒着青烟的长柄怪物,不由得心中多了几分踟蹰。
“别怕,那不过是火铳而已,只要距离够远,他们就伤不到咱们!”见多识广的段广荣大声喊道。
然而,不待他再多说一句,一把火铳已经瞄准了他。随着火铳手越走越近,段广荣也慌了起来,这玩意比弓箭可厉害多了,万一对方冲着他来一发,这条老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眼看着火铳手越走越近,乡民们也纷纷退散,逐渐把段广荣给露了出来。火铳手眯了眯眼,举枪瞄准。
“住手!”匆匆赶到现场的周臬台断声喝道。
火铳手枪一顿,不解地回头看去,只见周臬台正用吃人的目光看着他,他心虚地朝着萧知府看了一眼,发现萧知府的面容背着光,什么都看不清。
“萧知府,这是何意?”周臬台指着人群中空出的那个圈,段广荣正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们。
萧知府伸长手臂,指着人群中的段广荣,愤慨道:“臬台,那就是北乡的首恶段广荣!”
“所以?”周臬台挑了挑眉。
“擒贼先擒王,只要先杀了他,北乡的包围圈定然不攻自破。”
“如果现在杀了他,咱们还能活着走出北乡吗?”周臬台冷冷地瞅了萧知府一眼,指着那个单兵深入的火铳手,道:“让他回来!”
“是!”
被臬台训斥,萧知府的薄唇紧紧地抿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不满,而是吹哨让那名火铳手撤回来,并且严令士兵们必须按周臬台的指示行事。周臬台的脸色这才和缓了些,他缓缓地举起手,道:“儿郎们,听我号令!”
“诺!”
眨眼间,训练有素的火铳手们就统一端起枪,静静地候在他的周围,等待他接下来的命令,并没有人敢私自发射火铳。
“乡民们,我是福建按察使周运泰!”周臬台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官威尽现。
北乡的乡民们虽然不清楚按察使是什么官,但是见他板着脸,通身都是大官的气派,骨子里的怯意渐渐流露出来。
“本官至此,并不是为了和乡民们起冲突的。”周臬台扬声道:“本官是奉了圣上的旨意前来北乡捉拿造反首恶段广荣的!段广荣火烧县衙聚众造反已是犯了不赦之罪,圣上念乡民本性淳朴,恐被人蒙蔽,故命本官只捉拿首恶一人,无关人等速速退散!”
“这……”乡民们面面相觑,难道刚刚的仗白打了,人白死了?
“难道你们想被全数剿灭不成?”见乡民们不肯动,周臬台又喝道:“谁家无有父母妻儿,谁家想要香火难继?你们打死打伤了这么多官兵,是万死不赦之罪!”他看着乡民们的队伍开始动摇,打了一大棒,又动之以情道:“本官念你们是被恶人蒙蔽,故饶你们不死,本官在此承诺,现在放下武器归家闭户者,既往不咎!”
“杀了人也不追究吗?”有一道弱弱的声音问道。
“不追究!”周臬台大声道:“从现在起,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走人,若超过此限,定斩不饶!”
说着,手一挥,火铳手的枪口再度聚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所有的人都开始犹豫了。
“乡亲们,不要听他的蛊惑!”段广荣一看围在自己身边的人都在悄悄地退却,心知不好,大声叫道:“只要咱们团结起来杀了这群狗官,朝廷又能奈我们何?十几年前的浙江私盐案老百姓们不也杀死了很多官兵?最后不也不了了之吗?”
“干爹!不要再跟官府对抗了!”就在段广荣叫嚣的时候,一道凄厉地声音从他背后传了出来,段广荣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去,一眼就看到了哭丧着脸跪在他面前的干儿子段文瑞。
“你说什么?”段广荣以为自己长错了耳朵。
“干爹,看看这些死去的乡亲,他们做错了什么要为你的贪欲付出生命的代价?”段文瑞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声音中满是指责,“之前咱们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吗?虽不能大富大贵,但总不会少了吃穿,可是自从你被小人蛊惑要和二当家争权之后,乡亲们的生活就一落千丈,不仅银钱少拿了很多,还要成天担惊受怕,现在连命都搭上了!”
“段文瑞!”
“干爹!放手吧!”
“你,你胡说八道!”段广荣气得浑身哆嗦,他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段文瑞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胡说!”
“干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二当家当日去县衙之前已经留下了遗言,他明知此去凶多吉少却依然听从了您的命令,只是因为他认您为大哥,愿以自身安危劝您迷途知返!”
“不可能!”段广荣目眦欲裂,抬脚就往段文瑞头上踹去。
段文瑞被踹翻在地,他咬着牙流着泪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白布,展开白布,上面满布殷红的血字,一字一句都写满了劝说大当家迷途知返的忠言。
“二当家血书在此!请诸位上前来辨明真伪!”段文瑞将白布举过头顶,大声疾呼:“如若乡亲们信我,信二当家的,就请各自归家去,不要再与官府对抗了!”
乡民们面面相觑,不少人都凑过去看血书,但见血书上字字句句都没有苛责大当家的话,全都是劝大当家的止住贪欲,二当家情愿退让的肺腑之言。有识字的把血书念完,愤怒的眼神立即就瞪向了段广荣。
“大当家的,血书上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一场战役,北乡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如果真相如段文瑞所说是段广荣的贪欲在作怪,那么他们这些人不是活生生地做了炮灰?
“段文瑞,你妖言惑众忤逆不忠,我要亲手剁了你这逆子!”说着,就从身后抽出一把刀来,对着段文瑞就砍了过去。
“干爹!孩儿不孝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孩儿只是想让您少造杀孽,至于我的性命……”段文瑞眼一闭,头一抬,悲声道:“任您处置!”
“你这孽障!”段广荣哪有心情听他废话,挥刀便砍。
然而他这一刀刚刚举起来,就被愤怒的乡民们制止住了。不得不说,段文瑞的苦肉计奏效了,乡民们看到恼羞成怒的段广荣和悲声赴死的段文瑞,心中的天平自然而然地偏向了弱者。
更何况段文瑞在北乡一向以聪慧勇敢,勤劳肯干闻名,而段广荣虽然挂着干爹的名号,但是对待段文瑞经常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一点都没拿段文瑞当人看。到了生死关头,段文瑞的大义灭亲之举,不仅没为他染上任何污点,反而让乡民们看清楚了他的高义。
“乡亲们,咱们走!”有人带头怒吼。
“走!”
人们成群结队地离去,不多一会儿功夫段广荣身边就空了,段广荣握着刀立在原地,心里的惧意汹涌而上,握刀的手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举着血书跪在原地的段文瑞,抬起眼皮,看着犹如困兽的段广荣,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你怕了?”
“你你你,你这个畜生!我段广荣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如此陷害我!”
“陷害你?”段文瑞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眼中的悲痛和愤恨不停交织,脸色也慢慢变得狰狞起来,“当年你害死我爹时,可有想过今日?”
24。大当家的末路
“你胡说八道!你爹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段广荣胸脯不停地起伏,显然被这变故气得不轻。
“跟你没关系?当年向官府告发我爹贩卖私盐的人不是你?”
“自然……不是我。”面对段文瑞冷冷的目光,段广荣心虚地移开了眼睛。
“二当家的说,我爹是被官府的人带走的,紧接着就被砍了头。今天我也要亲眼看着你被官差带走,我倒要看看你那位幕后的靠山,是救你还是迫不及待地杀了你。”段文瑞桀桀一笑,放下手臂,收起血书,用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大声道:“干爹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你混蛋!”段广荣的身体不停地摇晃,如果不是手中还掌着一把刀,恐怕他已经倒地不起了。
“你放心吧,你的家业,你的孙子我都会好好照看的。”段文瑞站起身,缓缓地靠近段广荣,带着依依惜别的目光,低声说道:“我小时候尝过的苦,一定一丝不落地全让你的宝贝孙子尝到——如果他没跟你一起死的话。”
“你!”段广荣双眼暴突,哇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大当家的!”段文瑞大声疾呼,却不去扶段广荣,而是拂去了藤甲上的血迹,转头对着渐渐逼近的周运泰等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小人愿以北乡银窑的全部存银换得大当家的性命,请臬台大人成全!”
“好大的口气!”周臬台看着他,冷冷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段广荣犯下的是不赦之罪,你就不要再为他狡辩了!”
“可是……”段文瑞还想说什么,却被李参将的手下狠狠踢了一脚,“银库在哪里?快带我们去查处赃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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