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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曦[快穿]-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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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道陌生的气息忽然来到了她的对面,两个穿着正式神职人员衣服的神父和修女,站在了她的面前。
  “白小姐,有时间吗?”
  苏碧曦心中一哂。
  好像突然之间,她就在华国火了,所有遇见她的人都认识她,甚至有广告商追着她,要她代言几个品牌。
  她心里已经连荒谬两个字,都不愿意再说。
  而面前的这两个人,站在她身边,问她有没有时间,是不是她一旦开口说没有,明天,就会有她作为曾经的老师,为人不逊,没有礼貌,没有信仰的传言流出?
  她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迎着从窗户倾泻进来的午后阳光,对这两位胸前戴着十字架的人点头,“请坐。”
  这位白人神父拥有一头灿烂的金发,英俊迷人的脸庞,他绅士地替旁边的修女搬开了椅子,并请修女先点了一杯果汁,自己放点了一杯曼特宁,还礼貌地问了苏碧曦是否也需要,他们的谈话可能会很长。
  他的汉语说得很好,在做自我介绍时,仅仅有些音调上的不同,举止又彬彬有礼,咖啡厅里的小女孩子们一下就对他充满了好感,端咖啡和果汁来的时候,还称赞了神父的汉语。
  等服务生离开以后,这位叫做刘易斯的神父看了一眼苏碧曦手中拿的《刑法》,眉头微微一皱,跟旁边的杨修女对视一眼,温和地开口道:“白小姐在看法律方面的书籍,有什么心得吗?”
  苏碧曦扯开嘴角,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只是随意翻一翻,也许用得上。”
  “白小姐,我们对于发生在你家人身上的惨剧,感到十分遗憾,主会在天堂善待他们”刘易斯神父做了一个祷告上帝的动作,“我们只是龙城的神职人员,跟那位犯罪的少年毫无关系,希望白小姐能够知晓。”
  苏碧曦端起面前的柠檬水,点头,并不答话。
  刘易斯和杨修女来之前就对今天的事情做过最坏的打算,知道这一趟不会那么容易达到他们的目的,也并不气馁。年纪在四十岁上下,面容温和的杨修女注视着苏碧曦,“白小姐,《圣经》上说,人有见识,就不轻易发怒。宽恕人的过失,便是自己的荣耀。你们饶恕人的过犯,你们的天父也必饶恕你们的过犯。你们不饶恕人的过犯,你们的天父也必不饶恕你们的过犯。我们今天来,是希望你能够放下仇恨,放过你自己,也放过那个少年。宽恕他人,主便会宽恕于我们。”
  “要爱你们的仇人,还要为那迫害你们的人祈祷。这样你们才能成为天父的儿女,正如天父使太阳照着好人,也照着坏人一样;他降雨给正义的人,也给不义的人”刘易斯漂亮的蓝色眼眸散发着圣洁的光芒,他替苏碧曦的杯子加了水,“假如白小姐能够宽恕自己深恨的仇人,不仅白小姐自己,连同白小姐逝去的亲人,也会得到主的宽恕和善待。那名少年所为的事诚然残酷且凶恶,但是若是我们对那名少年执行死刑,无论是注射致命的毒素,还是用电椅,绞刑,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呢?”
  “我始终坚信,一个人始终是可以改变的,始终是可以改好的,始终是可以经过教育而得到提高的。而死刑,剥夺了这个人一切的可能,将所有的未来全部泯灭。当人类的文明到达更高的程度,死刑终将被废除。白小姐,你也曾是一名老师。设想假如你的学生,你将来的孩子得知,你曾经亲手将一名少年判处死刑,到那个时候,他们将会如何看你呢?”
  杨修女注意到苏碧曦用手支撑着下巴的动作,这是代表她在认真倾听的表现,“那名少年在幼时曾经遭受过极其可怕的侵害,给他的心理造成了影响一生,难以估量的阴影。但是由于其父母对他的保护不够,司法制度的不完善,导致他对于整个社会拥有了极其错误的理解。他歪曲的心理,不健全的思想,导致他一时起意,犯下了这般可怕的暴行。整个社会对于他所遭受的一切,都负有责任。白小姐,你作为他的老师,与他的接触更多,应该更能体会他内心的痛苦,对吗?”
  听了半天布道的苏碧曦笑了笑,忽然问道:“神父,修女,你们都赞成废除死刑?”
  刘易斯神父正色道:“是的,白小姐,我们都主张废除死刑。我们认为剥夺他们的性命灭绝人性,那么以死刑来惩处罪犯,与罪犯暴力取人性命,没有任何不同,同样该被强烈谴责。这种伪善的道德,难道不应该谴责吗?当罪犯以残酷的方式伤害,杀害受害者时,我们同样用残酷的死刑以回敬,这样的酷刑,也是不合情理,不符合人道主义的。”
  “最可怕的是,死刑让无辜者不再有沉冤得雪的机会。要知道,当今世界,尤其是一些司法制度不健全的地区,许多被判处死刑的人,都是无辜的。但是一旦对他们执行了死刑,他们将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这样的遗憾,我们再也没有办法来弥补。”
  “呵呵呵呵……”
  话音刚落,一直默默听着他们说话的苏碧曦突然开始缓缓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笑得不能自已。她笑到最后,因为肺炎还没有好全的缘故,还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等她端起温水喝了一口,慢慢平复肺部的骚动,神情慢慢回复自然,刘易斯神父给她把桌子上纸巾盒递了过去,疑惑地问道:“白小姐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吗?”
  他们刚刚说的话,不可能让人觉得好笑吧。
  苏碧曦拒绝了刘易斯的体贴,从口袋里抽出一块手帕,打理好自己,从这两位深职人员坐下后,第一次将目光转向他们,嘴角露出一个凉薄的笑,“原谅我的失礼,两位。只不过,这实在是太好笑了。你们看,我刚刚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丈夫和年仅四岁的幼子,不仅被媒体们要求要大方得体,冷静克制,不哭不闹,不失分寸,还被法官要求顾忌凶手的心理和情绪,被一些围观者要求不要炒作,博人同情,被二位这样的神父,修女,要求对凶手宽恕,原谅,隐忍,网开一面。最后,凶手的家人指着我的鼻子说,如果我不宽恕,就是残忍恶毒。所以,家破人亡,夫死子亡的,是陈家,并不是我,所以我才会被千夫所指,被所有人口诛笔伐,才能发生这么可笑的事情,是不是,两位?”
  刘易斯顿了顿,说:“白小姐,我们理解你的痛苦,我们跟陈家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只是普通的信仰上帝的子民……”
  “你们跟陈家没有任何关系,受到伤害的不是你们,所以你们就轻飘飘说几句话,要求我成为上帝,成为圣母,成为一个道德完人?你们要废除死刑,所以杀人犯有权夺走无辜者的生命,而杀人犯的生命,根本没有人能褫夺,除非有另一个杀人犯?你们口口声声那名少年,那么请问,那名少年的一切你们都想到了,谁来想想受害人,那些死去的人仅仅是讨回公义的权利?稍等,神父,你知道,我不信教,对于宗教一无所知,跟你讨论宗教或者《圣经》,完全是无话可说”苏碧曦冷眼看着刘易斯那僵在脸上的笑容,眼角泛红地厉声打断他的话,“神父,修女,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作为一名受害者,也是不容易啊。我不仅要懂得宗教,熟读典籍,了解法律条文,还必须能言善辩,学会在各种我从未接触过的场合做出得体的举动,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毫无缺点的完人,方能不被人弊病。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是否需要去学一学辩论,或者还要去报一个有关演技或者形象的课程,找一些公关形象顾问,变成圣母玛利亚再世?”
  杨修女为难地看着苏碧曦,就像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白小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听从主的劝告,对他人施以宽恕。”
  “杨修女有孩子吗?”
  “白小姐,我没有让你难过的意思……”
  “杨修女有孩子吗?”
  “有一个十二岁的女儿。”
  苏碧曦站了起来,眼睛一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意,眼角却流下了泪水,“如果我今天,强暴杨修女十二岁的女儿,并把她掐死,再杀死你的丈夫,然后痛哭流涕地说,因为我曾经遭受过同样惨痛的伤害,希望你宽恕我。杨修女,你如果能做到,我立刻就撤销对于陈傅良的上诉。不过”苏碧曦眼睛眯起,慢慢靠近杨修女,直到不能更靠近的距离,“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万一我一时冲动,真得做了刚才说出的假设……杨修女,可别怪我没有警告你哦。”
  ……
  杨修女脸色难看地跟刘易斯神父离开了。
  还好,结了账才离开。
  不过苏碧曦的泪却一直不能停止。
  她看着墙角的那一簇簇盛放的三角梅,忽然想起自己家里,刚刚跟阿南一起种下去的那一株。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
  那株三角梅,已经枯萎了吧。
  我们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是有公道的。
  只是以为。
  “这株三角梅,遇见你真是倒了大霉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没有没有,我说,我一定会帮你把这株梅花种成全龙城最漂亮的三角梅,宝贝儿,这株梅花真是太幸运了。”
  “这才像话。”


第89章 
  龙城法院对陈傅良案进行了二审,将检察官对于被告处以极刑的控诉予以驳回。
  法庭上,自愿担任陈傅良律师的民间律师,多达19人,对比检察官一方仅有的三名律师,实在是堪称阵容强大。
  陈傅良在法庭上再三为自己做过的事而道歉忏悔。
  经历过三次公开开庭审理后,龙城法院出具了维持陈傅良一审原判,判处无期徒刑的判决书。
  判决书中这样写道:“犯人当时仅仅才满15岁又三个月,思想尚未成熟,心智尚未健全,行为方式皆不具备完全的承担能力,受到《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属于未成年人行列……犯人从小受到长期侵犯,又未受到过任何心理上的辅助,导致精神认知上出现障碍和错乱……犯人年仅15岁,表现出强烈的认错和悔过情绪,法庭予以考虑……如果判处犯人死刑,就剥夺了犯人的一切权益,这对于犯人来说,是不公平的……鉴于犯人年幼,对于将来,具有无限的可能性,不能判定犯人完全没有改过自新的几率,以及对社会做出更多贡献的可能,所以驳回检方死刑的控诉。”
  陆璧晨代表检方,在庭审结束后,就立即向华国最高法院提出了上诉。
  庭审结束后,崔颢走到苏碧曦面前,斟酌了一下言辞,安慰她道:“暮亭……这个结果,你不要灰心。”
  尽管在开庭之前,他们已经对这个判决结果做出了预计,但是就连只是旁观者的崔颢,也无法接受这样的判决,何况是受害者的苏碧曦。崔颢实在担心苏碧曦的心理状况,已经想着私下建议陆璧晨带苏碧曦去接受心理治疗。
  苏碧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下午的阳光斜射在法院白色的大理石柱子上,自由与公平女神的雕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法院大厅的正中心,法徽屹立在正中央。上面有象征着公平和正义的天平,有象征着和平的橄榄枝,有象征着武力的箭矢。
  法院处于市中心,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川流不息的车子在十字路口呼啸而过。
  人行道上的绿灯亮了,附近的学校放学了。
  已经跟成人差不多高的中学生,只到中学生腰高的小学生,还有牵着手,一个挨着一个,跟在老师身后的幼儿园小朋友,缓缓走过马路。
  一个小男孩子蹦蹦跳跳地,走慢了一步,摔了一跤。
  苏碧曦心里一跳。
  旁边的小朋友立刻停了下来,七手八脚地把摔倒的孩子扶了起来,老师也赶紧走了过来,查看孩子的状况。站在道路中间的两位交警,一位示意所有的车子暂停,一位快步跑了过来。
  待确认孩子没事,交警才护着孩子们过了马路。
  车流恢复了通行。
  陆璧晨已经办完了手续,走了出来,见苏碧曦和崔颢沉默地站在路边,便走了过去,“在看什么?”
  苏碧曦的声音缓缓地,带着些甜蜜的味道,“远远刚学会走路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最喜欢过马路,每次一走到那么多车子中间,他就兴奋得不得了,阿南说远远这是跟车有缘分。我们怎么放心让远远一个人过马路?我跟阿南,就经常轮流带着他走人行道,从他一岁,走到四岁。远远还经常指着那些闯红灯的大人,说他们不遵守交通规则,有些大人还说他多管闲事……阿南当时还冲上去,说大人不学好,连孩子都比不上……阿南那时候可帅了……”
  陆璧晨和崔颢耐心地听她说完,一直没有出声打断。
  等苏碧曦说完了,陆璧晨见她情绪还算正常,想了想,对二人说道:“我在少年监狱里的朋友告诉我,陈傅良曾经写过几封信出去,寄给他的同学。”
  陆璧晨顿了一下,“这些也许是判定陈傅良是否真正改过的证据,我们可以从这边着手。不过,这些应该都是你的学生,或许需要你亲自去。”
  ……
  苏碧曦开着车在前面领路,陆璧晨和崔颢在后面跟着,很快就到了其中一个学生周扬的家。
  已经是晚上八点,周扬的父母都下班回家,一家三口正吃完晚饭,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周扬则在一边拿着手机打游戏。
  门铃声响起,周母起身去开门,在猫眼里看见苏碧曦三个人的身影,诧异地打开了门,“白老师,这么晚了,你怎么来呢?扬扬,你白老师来了。”
  苏碧曦之前做周扬班主任的时候,开家长会和家访的时候,她都见过苏碧曦,也知道苏碧曦的为人。无论别人怎么说,她只相信自己看见的,也相信苏碧曦是个好人。
  周扬见到苏碧曦非常高兴,笑着叫了人,还飞快地跑进去给苏碧曦几人倒了水。
  苏碧曦跟周母寒暄了一阵,就表明了来意,“小扬,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让老师……让我看看,陈傅良写给你的信。”
  周扬显然并不对这个要求吃惊,只是迟疑地看了看面色苍白,形容憔悴的苏碧曦,眼中转过了什么,然后便点了点头,去自己房间里面,拿出了信封。
  他把信交给苏碧曦的时候,手微微发颤,目光流露出担忧,“白老师,你对我们那么好,陈傅良做出那种事,我们都恨得咬牙切齿,都看不上他。你不来学校了,我们都很难过。”
  周扬说着说着,眼睛里都有了泪水,他握着苏碧曦的手,语带哽咽地说着,“这封信里面,那个败类写的东西,老师你看了,肯定会非常难过。但是,但是,我们都相信你,都支持你……”
  苏碧曦在一个多小时里面,就拿到了所有的信。三人拿着学生们主动交给他们的厚厚一叠信封,就近来到了崔颢的办公室。
  晚上十点多,事务所里面的人都已经离开了,空荡荡的办公室,显得有些冷清。
  白色的灯光毫无温度地照射在桌面上,崔颢先去茶水室烧了一壶开水,给几人泡茶。
  他们奔波了一晚上,几乎都没有喝过一口水。
  等到他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苏碧曦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一般,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打开的信纸上,似乎怎么也流不尽,却哭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艰难地打开一封又一封的信纸,不断地深呼吸,好几次,甚至都打不开已经拆过的信封。
  苏碧曦只觉得忽然有千万支针一齐戳进自己的心里,针针见血,每一寸血肉都在叫嚣着痛楚,全身的骨头内脏都被戳得千疮百孔,这些字眼如同利剑一般,每一个字,都直直插得她恨不得立时昏死过去。
  “不过就是一只公狗走在路上,碰巧遇见一只小小的,可爱的公狗,公狗自然而然就骑上去了,这样也犯法吗,这样也有罪吗?!”
  “那个男人看着我这么小就做工人,还倒水给我喝了,还笑着问我要不要吃蛋糕,白老师昨天晚上做了好吃的蛋糕……我当时就掏出了枪,冲着那个男人,把所有的子弹都打光了……我还记得那个男人诧异至极的眼神,但他这辈子最后一眼,竟然是转头去看桌子上还在吃蛋糕的小崽子,然后就满身是血地倒了下去………他最后好像要说话,应该是叫那个小崽子吧,有什么好叫的,那个小崽子很快就要去陪他了……”
  “那个小崽子听见枪声,马上就满嘴蛋糕地冲了过来,对着我又踢又打,真是烦死了……我一脚就把他踢开了,他又冲过来打我,不停叫“不许打爸爸,坏蛋”……啧啧啧,我心想,反正杀了一个人是杀,杀两个人也是杀,干脆也弄死这个小崽子算了……顶天就是无期了,怕什么,难道还能把我给杀了……”
  “那个小崽子看见那个男人倒了下去,马上扑过去不停叫着爸爸妈妈,叫那个男人起来,四处看妈妈,还想大声尖叫。我就把他嘴巴捂住,他还不停挣扎,不停挣扎……我看着他啊,就想起了那时候的我,也是不停挣扎,不停哭闹,叫着爸爸妈妈。可是,那时候没人来救我,这时候也没人来救他……”
  “哎呀,白老师想带那个男人和小崽子的遗照上来,法官竟然不许!哎呀,你不知道,那时候我心里简直是笑抽了啊,太爽了啊……”
  “小崽子的皮肤真是好啊,嫩嫩的,滑滑的,那么好摸,那么可爱,他爸爸妈妈一定特别疼他……难怪老东西那么喜欢小崽子,真是好玩……我拿毛巾堵住小崽子的嘴,然后就弄了他……小崽子真是不经弄,那么容易就流血了,随便碰碰就是痕迹,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真是扫兴……”
  “小崽子还不停叫妈妈,让妈妈来救他,喊他好痛……怎么能不痛了,我那时候也痛啊……然后我就掐着他的脖子,听着他不断叫着爸爸妈妈,好痛,然后就没气了……一会儿功夫,那么简单,就没气了,真没意思……大概知道爸爸死了?挺聪明的,可是他妈妈去补课了,我亲眼看见她去的了……真想知道白老师回来看见这一幕的样子,我也看见了,她的表情,那么震惊,那么绝望,好像天都塌了的样子,哈哈哈哈……”
  苏碧曦看完最后一封信,在陆璧晨和崔颢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就冲了出去,直接下楼,扑向自己的车子,马上开了出去。
  陆璧晨和崔颢立刻就追了上去,跟着她在半夜的龙城里面一路狂奔,来到了龙城公墓。
  他们在孟照南和孟观远的墓前找到了苏碧曦。
  龙城秋天晚上的风已经有了凉意,苏碧曦的外套还在事务所里面,她冻得嘴唇苍白,却好像一点知觉也没有。
  公墓里面没有路灯,苏碧曦一路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手肘和膝盖都已经有了血迹,脸上也有伤痕。
  她一遍遍地抚摸着丈夫和孩子的照片,低声呜咽,就像是在跟活着的人说话一样。
  “对不起,远远,妈妈对不起你们,妈妈那天不该出门给他们补课……妈妈应该早点回来……妈妈要是早点回来,会不会爸爸就不会被打那么多枪……”
  “阿南,都是我的错,我去给远远买了小黄人,不然就不会那么晚回来了……你那时候一定很痛很痛,你还不放心远远……远远,远远也不在了……”
  “妈妈要是没有出去,远远就不会那么痛……”
  “对不起,妈妈没有救远远……你一定在想,妈妈为什么没有救远远,妈妈只是不知道,妈妈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救远远的……妈妈对不起远远,妈妈对不起远远………妈妈对不起爸爸……”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们……”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阿南离开人世前,还在担心远远。
  远远一直想救爸爸。
  他还在喊妈妈,他还在喊好痛。
  远远亲眼看见爸爸倒在他面前,该有多害怕啊。
  那时候她又在哪里?
  阿南被枪打中的时候。
  阿南临死前,看着远远的时候。
  远远在喊妈妈,喊妈妈救他的时候。
  她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阿南和远远的照片,那是他们最喜欢的照片,是他们一家的全家福。
  只是那上面没有她。
  那是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
  她握过他温暖的双手,亲过他,抱过他,爱过他。
  她答应过要跟他白头偕老。
  那是她的孩子,怀了九个多月生下来的孩子。
  她看着他来到人世,喂他吃奶,给他换尿布,教他爬,教他坐,教他翻身,教他说话,教他走路,哄他睡觉,教他背唐诗。
  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为什么上天要把她留下来?
  真的是太痛了,太苦了。
  她已经承受不住了,也再也走不动了。
  “妈妈,你下课回来一定要记得给我买小黄人哦,要穿牛仔裤的!”
  “那远远今天要跟着爸爸把《过故人庄》背下来哦,妈妈回来要检查的。”
  “好了好了,我一定带着远远背下来,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阿南,我晚上回来有礼物给你哦。”
  “哦,小的静候夫人惊喜。”
  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第90章 
  这一天,正好是周末,云莺再三邀请,杜阿姨还亲自给苏碧曦打了电话,让她一定要来家里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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