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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闺阁记-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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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滢微低着头,心若平湖,不见涟漪。
她已尽力,至于结果,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有近十份计划书撑着,演剧社即便不挂“皇家”之名,也算在皇帝面前过了眼,于往后推行,有益无害。
她的最初目的,已然达到。至于更高一层的,则要看元嘉帝的意思。
蓦地,御案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
“哗啷、哗啷”,连绵而轻渺,若竹浆划破水面,又像风吹过树梢。
“这儿童摇椅,还有这什么儿童滑梯,倒是挺有意思。”元嘉帝道,品评地、带着笑意的声音,还有着在他而言极鲜见的好奇。
陈滢心头大定,飞快自袖中抽出两页纸。
这是她为自己做的简报,用以应对元嘉帝可能的提问。
“陛下,需要臣女为您进行讲解么?”她拿着纸问。
她并不擅画,草案上许多皆是草图、简图,有些甚至只有概念,元嘉帝未必能看懂。
“目下还不需要。”元嘉帝埋首于纸堆,头也不抬:“贺大伴,把剩下的都给朕拿来。”
贺顺安如梦方醒,一壁感叹陛下龙心甚大,听了这么些败坏名声的话,竟也不吃惊,一壁碎步上前,将最后几份计划书呈上。
元嘉接过,一页页翻看着,时而微笑道“妙”,时而又蹙眉道“怪”。
贺顺安忍不住搓耳朵。
他没听错吧?
陛下居然还能这样儿?
看这样子,这竟是不怪罪了?
非但不怪罪,龙心显是大悦啊。
贺顺安抬起一双混浊老眼,不敢置信地瞧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心下感慨。
陛下果然是陛下,正所谓天威难测,就连他这伴老了驾的,也很少码得准这一位的龙心。
他飞快低下脑袋。
罢了,他还是别费那个劲儿了,老老实实当他的鹌鹑,比什么不强?
“这份儿文具创意设计公司的草案里,画的都是些什么?”元嘉帝语声忽起。
这话自不是问贺顺安,他乐得装木头。
陈滢闻言,忙去看简报。
元嘉帝早挑起一页纸,拿在手里晃几下,目露嫌弃:“曲别针也就罢了,朕勉强能看出个形状来。倒是这什么钉书机,你这画的是什么,朕瞧着眼都晕。”
语毕,再扫那纸页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想你也是官家之女,琴棋书画不说有多好,至少得大面儿得过得去吧?这上头的涂鸦,朕简直……”
他摇摇头,显是不想继续损害陈滢自尊心。
陈滢倒是坦然,诚实地道:“回陛下,这钉书机里头是有机关的,但是呢,这个机关具体的形状,臣女只有个模糊的想法,画却画不清楚。据臣女看来,应该是在里头加一个弹簧类的东西。”
她拿手比出划螺旋向上的形状,添一句:“所谓弹簧,其形状与臂钏差相仿佛,但它是有弹性的,压紧后松开,便能将那块铁片弹至前方,而钉书针则是……”
“罢了罢了,你也不用与朕说。”元嘉帝打断她,拿手捏眉心,一脸无奈:“朕今儿累了大半晌,且听不得这些云山雾罩的,待过几日朕寻个匠头来,你与他细说便是。”
“臣女遵旨。”陈滢松口气。
钉书机的内部构造,她真是记不起来了,那张草图画得很抽像,以她这半吊子水平,根本无法向同为外行的元嘉帝解释清楚,换成匠人,可能性倒还大些。
元嘉帝又翻几页纸,笑道:“这什么折扇公司、炒茶公司,朕倒也看得懂,唯有这一份儿,朕还想听你细说。”
他抽出最后数张,垂目细看:“这个大楚皇家专利版权保护局,照朕看来,便是把你这几份儿计划书,皆列作皇家专有,任何人皆不得仿制,可是此意?”
“陛下明鉴。”陈滢躬了躬身。
元嘉帝便蹙眉:“这岂非与民争利?”
“臣女并不这样认为。”陈滢道,拿起简报看了两眼,“在臣女想来,与民争利其实当改一个字,改为与民生利,才是正解。”
第437章 大事小事
“哦?”元嘉帝饶有兴致,目中神采灿然:“与民生利,又做何解?”
陈滢道:“陛下请想,这几份计划书若是一一落实,不说别的,只说那个连锁酒店,就能为成千上万的人提供就业……工作的机会,比如厨子、洒扫、杂役等等,这些人有工做、有月银拿,养活自己或家人,岂非民间得利?”
她显是早有准备,侃侃而谈:“还有,专利局虽设皇家之名,却并非只面对皇族,而是面向大楚朝的每一个百姓。往后,再有人想出什么新奇有趣的东西,便可向专利局申请专利保护,这样一来,这些人不也得利了么?”
元嘉帝微颔首:“你继续说。”
陈滢便又道:“再有第三点,这个专利保护也是有年限的,陛下可以酌情调整,比如有人有重大发明、于国于民皆有大利,便可以把专利保护期定得长些,几十年甚至一百年皆可。而若是些小专利小发明,则可以将保护时间缩短到三年、五年,与民生利,亦是可行的。”
一连串的话说罢,陈滢略停片刻,又续:“当然,设置专利局的目的,还是为了保证大楚皇家诸公司在专利申请成功的最初的几年,成为最大得利者。如此一来,则国库得以充盈,陛下也不必再为钱发愁,而大楚的安定与和平,也就有了最大保障。说到底,这一切的目的,仍旧是为大楚百姓安居乐业,而百姓安居乐业,亦正是民之最大利益。”
言至此,她的面上始现笑容:“待皇家诸公司开始盈利,陛下亦可酌情出售专利,各大商行皆可购买,再于全国各地开设分公司。而若再往下推想,大楚朝有些农村地贫欠收、有些则是地少人多,这些贫苦乡农,亦可脱离土地束缚,去这些分公司工作,以工代税,这,仍旧是与民生利。”
陈滢收起简报,道出最后结论:“综上所述,臣女以为,只要一切运行得法,臣女提出的这些计划书,不仅能够为大楚带来商业繁荣,亦可令劳苦大众从中获利,养活更多民户丁口。总体看来,利大于弊。”
语声落地,满殿悄然,元嘉帝据案而坐,温文面容上,有惊喜,亦有赞叹,眸光更似星子璀璨。
他目注陈滢良久,方点了点头。
“很好。”他道,离坐而起,唇边笑容如风掠水,一层一层渐次铺开。
“很好。”他又道,在御案后来回踱步,眸光熠熠,似心潮起伏:“非常、非常之好。”
他蓦地停步,仰天长笑:“好,好,你这丫头,果然聪慧,不枉朕赐了那面金牌。”
他继续踱着步,面上满是嘉许,复又摇头失笑:“真不知道你那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竟能想出这么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方才一席话,委实叫朕茅塞顿开。”
这实是极大褒奖,陈滢忙谢过,贺顺安这时候也活过来了,满脸褶子笑出花儿来,上前凑趣儿:
“陛下得天庇佑,叫咱们大楚朝来了个陈大姑娘。陈大姑娘既是神探,自然如有神助,想出这么些东西来,为陛下排忧解难。这实是老天赐福大楚,天佑陛下啊。”
一通马屁拍下来,元嘉帝纵知其言不实,却也大笑不止,又揶揄他:“贺大伴别的不行,唯独说这些漂亮话,实是天下第一。”
贺顺安立马作冤屈状,苦着脸道:“陛下冤枉奴婢了,奴婢说的,句句都是真话,苍天可鉴。”
元嘉帝哪还不晓得他?闻言笑骂:“得了得了,贺大伴唱戏莫唱到朕跟前来,还是说正事当紧。”
他转向陈滢,笑意中带几分戏谑:“今儿你在朕跟前说了这么多,怕是口都说干了,可朕却觉着,你这话后头应该还留了个尾巴,仍有余言未尽,是也不是?”
了然的眸光,尽拢在陈滢身上,倒有几分宽纵。
陈滢遂老老实实点头:“是的,陛下,臣女确实还有最后两件事没说,一件大事,一件小事。”
“那你说,朕听听看。”元嘉帝撩袍坐下,两手撑在案上,摆出洗耳恭听的驾势。
自穿越大楚朝以来,平生第一次,陈滢有点想翻白眼。
她花费无数心血,拿出几乎前世所知的全部,尽心交付予皇家。可这位皇帝却务实到极点,直至此时,仍旧半点儿话缝不漏。
虽在意料之中,可陈滢还是觉着,元嘉帝,甚抠门儿。
她捺下腹诽,微躬身体,清晰地道:“既如此,臣女便先说那件大事儿。臣女在此郑重声明,今日计划书中的所有专利,全归陛下所有,臣女放弃全部发明权。臣女唯一要求的便是——”
她竖起两根手指:“两分利。”
她神情认真,语速从容:“从明年起,请陛下将这所有专利项目盈利中的两分利,转予臣女。臣女可以写一份保证书,保证这两分利钱只会用在学校、幼儿园、庇护所、妇幼保健院、演剧社等各总部以及分部的开销,绝不挪用一毫一厘于自身。”
言至此,她终是伏地跪下,真心诚意地请求:“请陛下应允。”
为了实现她的理想,这一跪,她没有半点违心。
元嘉帝垂目望她,面上神情不动,只淡淡问:“此是大事,然另一件所谓的小事,又是什么?”
陈滢伏地拜下:“另一件小事则是:臣女希望出任皇家演剧社第一任社长一职。而皇家演剧社演出的头三出剧目,其剧本、灯光、配乐、服装,臣女亦希望由臣女来定夺。”
她微微抬头,虽不曾直视元嘉帝,清澈眸光,却像拢在他的身上:“这些烟花女子受名声所累,其演出剧目当需谨慎。臣女不希望在她们演剧时,受到底下观众的调笑、嘲讽或漫骂。因此,臣女安排的头三出剧目,皆不涉儿女私情。”
她重又俯首,语声切切:“臣女希望,陛下能给臣女一定的自由。待三部剧后,陛下再重新指定社长,臣女定当让贤。”
第438章 朕再加些
“这又是什么大事儿,值得你这般说?”元嘉帝似是好笑,挥了下手,极干脆地道:“此事朕准了。”
停一息,又笑:“罢了,起来说话。”
陈滢依言起身,心下亦自欢喜。
有了元嘉帝这句话,皇家演剧社,就此正名。而从今往后,这“皇家”二字,便将成为演剧社成员尊严与自由之源。
她为她们感到高兴。
“臣女谢陛下恩典。”陈滢诚心诚意地道。
元嘉帝笑道:“小事尔,你这丫头也太多礼了。”
陈滢再谢一声,方安静地站着,恭聆圣谕。
她比较关心的,还是那两分利。
她真没觉得自己贪心,百分之二的利润,委实不算多,约略算来,每年最多最多一、两万两银子,也只够维持女校等设施的基本运转。
可是,元嘉帝却像还在思考。
陈滢不由哀叹。
这位明君,要不要这么抠门儿?
“两分利……”元嘉帝沉吟地道,蹙眉忖度,良久无下文。
饶是陈滢素来镇定,此际亦不免悬心。
万一元嘉帝再减上一分,那她就只能再去想些别的生钱法子了。
再过数息,元嘉帝下决心地一挥手:“罢了,看在你一心为国的份儿上,朕再给你加些。”
陈滢心头一喜,忙俯首:“谢陛下。”
元嘉帝摆摆手,将身子向椅背靠了,面色温和:“两分利确实太少了些,若被人知道了,倒要说朕欺负你一个小丫头,朕这心里也过不去。朕觉着,得再给你加……加……加……”
迟迟语声,半晌未决,挣扎神情,状若割肉。
良久后,他终是慨然甩袖:“罢了,朕再给你加半分利。这些皇家计划一总儿的盈利,朕每年予你两分半。”
决然语罢,他轻轻击案,目色坚定:“朕意已决,你这丫头也别推让,就这么定了。”
歇一拍,又低眉,信手向袖上掸几下,肩畔金龙飞舞,于灯烛下熠熠生辉:“那份儿保证书,既然你执意要写,朕也不能却了这份美意。明日你叫裴恕带来便是。”
贺顺安张嘴听着,险些没折一跟头。
他还以为加多少呢,结果就只加了半分利,这还不算,还盯着人家小丫头写保证书、不许人乱花钱。
陛下这也太抠……罪过,罪过,贺顺安忙向自己嘴上打两下。
就算在背地里,他这个大伴也不当说皇帝坏话,且陛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大事,每年两分半的利,那也很不老少了……吧,是吧?
贺顺安低头,不动不说不想,继续装木头。
陈滢却是喜出望外,屈身谢过:“臣女谢陛下慷慨。”
她真知足了。
皇帝陛下不扣反添,远超出她的预期,而每年百分之两点五的利润,亦令她有更多资金将学校、庇护所与医馆,开遍全国。
“臣女代全天下的女子,谢陛下隆恩。”陈滢再谢。
一个人是真心感谢,还是表面敷衍,元嘉帝践祚多年,自是一眼即明,此际见状,面上笑意愈浓。
“你这丫头,偏这般多礼。这皆是你当得的。”他故意板脸,复又感怀:“若我大楚子民皆与你一样,朕睡着了也要笑醒。”
陈滢站直身子,笑而不语。
这位皇帝的务实态度,一向为她所欣赏。
“坐下说话,朕才赐的座儿。”元嘉帝朝她摆摆手。
陈滢只得重回金漆小杌子上坐着,那厢元嘉帝已在吩咐:“贺大伴,传朕的话,叫御厨送两盏燕窝,说了这半天儿的话,朕有点儿饿了。”温和的笑脸,转向陈滢:“丫头也饿着了罢,待会儿与朕一块儿吃。”
贺顺安一躬到地,恭声应是,暗自矫舌不下。
这可真是破题儿头一遭,陛下竟舍得赏人燕窝吃,他跟随陛下日久,也只见陛下赏过皇后两回,便连那几位阁老大人,也从没得过这般“厚赐”。
今儿真是开了老眼了。
贺顺安乱着满腹心思,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陈滢在座中谢了赏,方自坐稳,元嘉帝忽尔开口,问:“那三出剧目,都有什么?”
这一问,倒叫陈滢怔了怔,过后方想起,他问的,是她此前所言的演剧社事宜,忙道:“臣女尚未完全想好,还要先把剧本弄出来再说。”
元嘉帝“唔”一声,目注于案,拣起那份演剧社计划书,拿在手中扫两眼,语声淡和:“所谓不涉儿女情长的剧目,朕细想想,还真不多。”
他约是以为陈滢会从现成剧目中挑选,故有此言。
“回陛下,臣女觉着,皇家演剧社所上演的剧目,必须超乎于众,方能彰显‘皇家’二字。如今外头的那些,并不适合。”陈滢适时恭维了两句。
元嘉帝面色怡然,却并不言声。
陈滢便又道:“此外,臣女这份草案中亦有述,与戏班、鼓词等不同,演剧社的表演方式,多为口白,可谓之为‘话剧’,其间掺杂些歌舞。”
“话剧?”元嘉帝挑挑眉,向计划书上找了找,果见有这样一段表述,遂笑着颔首:“这又是个新鲜玩意儿。”
陈滢亦笑,解释地道:“好教陛下知晓,那些烟花女子中,有很多人并不擅歌舞乐器,而臣女却希望尽可能多地接纳些无力讨生活之人,所以才有了这个提议。”
言至此,她迟疑片刻,终是探手入袖,取出一本极薄的册子,高举过顶:“臣女抽空儿写了小半部剧的剧本儿。”
元嘉帝抬眸望她,面上笑意未减:“先睹为快,朕自欣然。”
陈滢知他这是要先把关,倒也不觉意外。
在诸多皇家计划中,演剧社无疑是最敏感、最易惹是非的一个,元嘉帝纵使愿意放手,也不可能不闻不问。
她安安静静上前,将薄册递了,复又退后,敛眸而立。
元嘉帝接过,见封皮上是很工整的四个字。
“无人生还?!”他轻念,眉毛挑得极高,看向陈滢:“你可别告诉朕,这是你自个儿编的剧。”
“呃……算是吧。”陈滢应道。
心底里,默默向阿加莎老奶奶道歉。
《无人生还》,正是英国著名推理小说家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名作,堪称开一代先河。
第439章 阳春白雪
得到了陈滢的回复后,元嘉帝点点头,不复再言,快速翻看起来。
《无人生还》为本格派推理小说,曾多次被改编为影视作品,而阿加莎老奶奶本人的第一次改编,便是话剧。
陈滢的话剧脚本,亦是据此而来。
当然,她并未照搬原著,而是将剧本进行了本土化微调,虽然故事背景依旧放在“虚构的、充满异国风情的欧罗巴大陆”,然其民俗却多沿用本朝,以使观众产生代入感。
因时间紧迫,且内容、人物与剧情等,皆存在大量改写甚至重写内容,因此,陈滢的剧本只写了很少一部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元嘉帝便读完了。
他抬起头,好笑似地望向陈滢。
“这到了临了儿,你这丫头弄出来的什么话本子,竟还是探案。”他无奈摇头,面色倒很舒缓,展臂一推,将薄册推至案角:“拿回去吧。”
陈滢忙上前将之袖了,歉然道:“臣女身无长物,只能拣着会的来做。”
元嘉帝叹一声,摇摇头:“丫头,不是朕灰你的心,照你写的这本子,只怕这戏演出来了,也没多少人会来瞧。”
《无人生还》的开篇甚是琐碎,直到第一名死者出现、十个印第安小人相继消失,故事才真正开始精彩,然,这样的精彩,对从不曾接触过推理小说之人而言,或许未必能够欣赏。
陈滢本不擅文,合三世之力,初次捉笔写文,笔力可想而知,且又只写了个开头,基本上就是十个人的身份介绍,充斥大量台词,元嘉帝不看好,再正常不过。
陈滢也知此理,平静地道:“臣女别的不能保证,唯可保证一点,这故事惩恶扬善,塑造了一个有良知、有正义感的朝廷官员形象。”
元嘉帝闻言失笑:“今儿这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你这话说得可比往常顺溜得多。”
陈滢笑了笑,又补充道:“除此之外,因故事的发生地在异域,其服装、道具与化妆,将会大异于本朝,舞台效果应该不会差。待上演时,臣女再想些推广的法子,说不得也能打响旗号。”
本剧的欧陆风情为一大卖点,而另一个卖点,则是首度试水的古代版推理剧这一类型。
以大楚朝教育水平论,能够看得懂且喜爱本剧的,应多为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文人士子,这群阳春白雪若能成为第一批剧迷,则演剧社的风评会好上许多。
卑微的花厝河街女郎,偏不以色相风情示人,反倒演出神奇缜密、抽丝剥茧的异域探案故事,最终还能以剧情寓世情,起到一定教化作用。陈滢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宣传。
“罢了,随你折腾。”元嘉帝挥挥手,又玩笑道:“等戏演得了,朕再来瞧,看是不是能看睡着了。”
陈滢知他还是要亲自把关,自躬身应是。
恰此时,贺顺安回转,亲捧着两盏燕窝,元嘉帝便息了话头,与陈滢用罢燕窝,又赏了陈滢一碟点心,命她“垫一垫”。
陈滢也确实饿了,安安静静吃完,贺顺安方命小监撤去盘盏。
“贺大伴,叫人把这些计划书都送去半坡斋,朕一会儿还要细瞧瞧。”元嘉帝又吩咐。
贺顺安忙叫来两名小宫女,将所有计划书俱装进一只玄漆匣中,送去了书房。
刹时间,殿中人影往还,门扇开阖,却也热闹。
陈滢悄然回首,高高的檐角下,纱罗灯笼明灭摇曳,朔风拂槛,不知何处开了早梅,香气殊清。
元嘉帝此时亦抬起头,向槅扇外扫一眼,眉头蹙起。
贺顺安长伴其身,立明其意,忙上前恭声道:“回陛下,方才已经有人传过话了,道那案子正审着,奴婢估摸着,这早晚儿怕就审得了。”
元嘉帝不语,只淡然拂了拂衣袖。
贺顺安忙躬腰,手一挥,侍立在殿尾的几名小监皆退下。
安静重又笼罩于殿中,元嘉帝阖眼于御案后,似在养神,陈滢倒也不觉有异,安然静坐。
不多时,外头忽地响起细碎脚步声,旋即传来孙朝礼通传之语:“启禀陛下,威远侯求见。”
陈滢心头一动。
裴恕回来了,则案子应该有了结果,却不知是好是坏。
她坐直身子,望向殿门。
“宣。”元嘉帝半阖目,语声淡然
孙朝礼躬声应是,不多时,殿门忽启,带进一阵疾风,直吹得锦帷晃动,上头绣的五色祥云像活过来一般。
一道高大的身影,便嵌在这微黄的光晕里,玄色的袍摆上,落下几痕霜色。
“外头下雪了么?”元嘉帝向裴恕身上望一眼,不及问案子,先问天气。
裴恕向陈滢身上扫了扫,见她安安稳稳坐着,心下微宁,叉手道:“回陛下,雪才开始下,并不大。”
元嘉帝点点头,朝他招手:“近前回话。”
裴恕依言行至御案前,单膝点地:“启禀陛下,案子已然审结了,郭冲并夏氏当堂认罪,郭冲为首犯,夏氏为从犯。”
一面说话,他一面自袖中取出几张纸,呈于案上:“这是郭冲并夏氏的口供,再,三位大人还在建始殿候命,请陛下定夺。”
建始殿,便是他们方才审案之处。
元嘉帝面色微沉,盯着那几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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