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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如意-孟萱-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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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意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其实是患上某种强迫症了。每一年每一季她给一家子人准备的新衣裳都不是以件论，而是要以箱来计的。特别是她自己和柳玥的新衣裳以及搭配的首饰更是会丧心病狂到就是一天一换、两换的都能连续穿上一整季不带重样。
柳衡和柳淮然对这些根本就不会关注，对他们而言只要每日有干净衣裳上身就好，根本就没注意到那衣裳是新是旧。
而柳玥很小时候曾经有过的贫寒经历，当年太小了她早就没了记忆了。反而是，她只记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她每一季的新衣裳根本就穿不过来，有许多甚至连上身的机会都没有。新首饰也一样，实在是太多了。
对此柳玥早已经很习以为常，不止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特别的，在她小小的内心深处甚至还以为别家的闺阁小姐也都是这种状况呢。
所以后来发现真相并不是如此，还是有许多大家世族的女子会觉得自己的新衣裳不够穿，每一季就那么几套新的。在家时也并不能每天都穿戴新衣裳新首饰，许多家常穿的衣裳都会穿到七八成新旧。首饰也只有几件时兴的。如果看到自己喜欢的还要靠着嘴巴甜，才能让长辈给银子添置，而私下抱怨时，她还惊讶了许久。
原来不是所有的娘都跟自家的娘亲一样啊？
再联想到自己手里每年攒下的压岁钱、月钱、各种见面礼，还有娘亲时不时就会塞过来却完全没有地方花的银子，林林种种加起来也能有十万两之多了。再听到别人为了几百两的银子要去哄着长辈开心，她忍了又忍，想起嬷嬷日常教导的，总算没说出什么不合时宜，让人觉得不自在又会引来众人围攻的话来，反而是违心的点头附和。表示自己也“一样”。然后回去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对着安如意说了一句话让她哭笑不得的话“娘亲你好奢侈啊！”
☆、第71章 珍宝阁
其实也不怪安如意奢侈，实在是上一世的心里阴影还在。
那时候柳衡多年的征战，手里累积下来的金银还是很可观的，后来一股脑的都交到她手里。她也是傻的当时根本没一点私心，觉得反正都是自己家的，就把全部的银钱都入了公库，没给自己留下一丝半点儿的私房，所以才有了后来不管家以后的拮据。
当然，后来她不管家了把公库的钥匙还给柳衡，柳衡沉默了一下接了，但是却没给那个“妾”，而是自己揣着了。只是每月拨了足够的银子到公账上。
大多数人乍然富贵了，心态都会有所改变。
有的会挥金如土，恨不能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很有钱；有的却会反其道而行，有钱了也舍不得花，抱着金山银山的继续过苦日子；还有一种虽然不会过分的舍不得花钱，但是穷人心态还在时时作祟，会觉得有钱了也不能太奢侈，花起钱来缩手缩脚，觉得每一处的开销都太浪费了。
就如当时的安如意，那时候的她心态还没完全扭转过来，觉得即使是女孩子也用不着太多新衣裳，每一季做两三套新的就已经很多了，至于首饰也不肯买太贵的。
可想而知，本来就暗地里被人嘲笑是乡下野丫头而暗地里自卑的柳玥，每次出去穿戴的反反复复都是那么几件，再加上别的千金小姐会的各种才艺她一样不会不说，就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回去跟娘亲撒娇要新衣裳新首饰没结果不说，还要被责难浪费，再来个忆苦思甜。
那年不过才**岁的孩子长期处于这样的环境下，再加上有心人的刻意误导，最后落得个那样的下场也是不奇怪的。
上一世安如意后半辈子的各种逃避，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对自己粗心的痛恨和愧疚。
不就是一点点的新衣裳新首饰吗，那些又能值多少呢？就是一季给女儿做上十几二十套的新衣裳，打上个七八套新首饰，一年下来也用不到两千两的银子。柳衡拼死打下来的家业堆在库房里的至少有五十万两以上。
是人都免不了会犯一点物极必反的错的。如今已经是修真者的安如意也一样。
说安如意是矫枉过正也好，过犹不及也罢。反正她光棍的很，她如今就这么奢侈了又怎么样呢？她又不差钱，也没妨碍到别人，奢侈点能有什么错？
要首饰并不需要安如意和柳玥亲自跑一趟的，只要吩咐一声，珍宝阁的掌柜自然会把店里最好的送来镇国公府让她挑拣。
但是让人送上门来挑拣的东西哪里有自己亲自上门去挑选来的有意思？况且木卯山庄设在京城的珍宝阁安如意和柳玥表示还没亲自见到过呢。
自家的产业自己没登过门简直太说不过去了。
于是安如意和柳玥一吃完了早饭就兴致勃勃的登车出门了。
珍宝阁的位置在靠近京城内城的东大门附近，那里是整个京城最繁华热闹的地方。云集着各种古玩、字画、古董铺子、布庄成衣铺、首饰珠宝铺、茶楼、酒肆……举凡衣食住行在这里都可以找到满意的。
珍宝阁跟状元楼一样是属于连锁性质的，整个周国各地都有它的分铺。珍宝阁在京城的上层贵圈里名气是相当的响亮。它一开始以首饰制作精美，分量足，材质真而渐渐闻名。
后来因为有“舒大家”设计的首饰的加入而加大了知名度。因缘巧合，“舒大家”的某套首饰流入了宫里，被皇后娘娘看上了眼，在被皇后娘娘夸赞之后，“舒大家”的首饰开始引起宫里其她的妃子、公主、贵妇、千金小姐们越来越多的注意和喜欢，继而备受追捧。
要说珍宝阁的大掌柜也是个人才，他本来只是个京城一地的珍宝阁的掌柜，眼看着“舒大家”的首饰被人越捧越高，上门来买的人多了，还个个不能轻易得罪，最后索性弄了个跟拍卖会差不离的“竞价会”，发帖子邀请人来个价高者得。
安如意事后听说的时候还在心里揣测了半天，那个大掌柜的别也是穿越的吧？幸好后来发现了不是。放心之余，安如意也算是服了，人才果然是什么时代都有啊，这一个显然极具商业头脑。既然是人才就不能浪费了。所以安如意直接让他升职了，让他当了整个周国所有珍宝阁的大掌柜。
珍宝阁有这么个大掌柜，生意不红火才奇怪呢。安如意对他的看重让他胆量更大了许多。在他的各种策划宣传之下，一夜之间，几乎是周国上下各地大大小小的后院闺阁之中都开始流传着“舒大家”的传说。
“舒大家”的首饰在备受追捧之后也渐渐变了味，成了后宅女子之间相互炫耀的工具，被扭曲成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了。一时间几乎整个周国的后宅女子们都以拥有一件“舒大家”的首饰而为荣。而想要买到“舒大家”的首饰只能去珍宝阁。久而久之，珍宝阁最终成了周国最大最好的珠宝首饰铺子。
这还不止，这些年木卯山庄的产业在周国已经布满了，随着它背后被培养出来的人才的越来越多，柳淮然在和曾祖父商议之后，都开始筹划着准备把几个最赚钱的铺子开到别国的地界上去，珍宝阁就名列其中。
标着镇国公府标记的马车停在珍宝阁门口的时候，有眼尖机灵的伙计见了，连忙报进来，彼时安如意一手提拔的大掌柜金家宝也在铺里，正在跟掌柜金承浩说话。金家宝虽说已经是统管整个周国的珍宝阁了，但是一年中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京城里，而在京城里的至少一半时间他会在珍宝阁。如今京里珍宝阁的掌柜就是他的小儿子。
父子二人闻讯不及多想拔腿就往门外一阵疾走。一边走一边暗自腹议来的能是谁？如果来的是通知让送首饰进府挑选的管事不该是坐着马车来啊？总不会是夫人亲自来了吧？
两人到门口的时候恰巧看到带着幕笠的母女两人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金大掌柜一见之下立马露出激动的神色。带着小儿子忙上前行礼问好。
金大掌柜是见过安如意的，金小掌柜虽然没见过，但是他能掌管京城的珍宝阁，平日里迎来送往的贵人见了不知道有多少，眼力是不缺的，单单看来人的那周身的气度，穿戴的衣裳首饰就绝不可能犯那种主仆不分的错误。再看自己爹的激动样，自然猜到自己这是见到主子了。
主子一家来京里，自个身为掌柜的迟早都是能见到的，但是真正见到真人了还是会兴奋的。
安如意没理会两人的激动，示意两人免礼之后。先往珍宝阁的大门口看去，眼前这一座两层高的小楼，屋檐弯翘跟两旁的各种商铺比较起来，那外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若说比较引人注意的大概就是“珍宝阁”那三个落在大而厚重、擦的黑亮可鉴的小叶紫楠木的牌匾上，如行云流水的金色大字了。这字出自当朝的书画名家—翰林院掌院学士温永恩之手。
这字确实不差。
带着柳玥跟着领路的两大掌柜往珍宝阁里面走，安如意一边想。耳边听着大掌柜的介绍，顺便观察四周的摆设布置。
☆、第72章 偶遇
珍宝阁的一楼分外厅和内厅。来人可以自由选择是在外厅挑选，或去内厅小室小坐，由着侍女奉上各种饰物挑选。
安如意一路走来，感觉外厅看去地方还挺大，里面摆了几个透明的琉璃柜台，分类摆放着各式精致的首饰，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分明。
那许多首饰摆在一起，让人看了很有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真是金光常使堂生色；银气恒存室得春。
不得不说珍宝阁之所以能成为大家心目中最好的珠宝首饰铺，这些透明度极高的大块琉璃也是功臣之一。
别的不说，只这些琉璃的价格就不是普通的富贵人家承担的起的。外头稍微小点的首饰铺子，可能全部的家当加起来都没有这几块琉璃值钱。
内厅和外厅差不多大小，里面正中是个圆形展示台，十二间小室的门窗都面对着展示台。每逢有“舒大家”的首饰拍卖的时候，接到帖子的人家就可以坐在小室里竞价。
当然这种“竞价”的方式并不是后世大家所熟知的拍卖。而是先由展示台上的人介绍一遍要竞价的首饰。然后由几个貌美的侍女捧着首饰，按顺序各间展示一遍。之后各家有意愿购买的人家再把银钱的数目写在纸笺上，由守在各间小室门口的侍女送到展示台上。最后，就是宣布出价最高的银两数目，价高者得。至于谁是出价最高的人，一般是不会被公诸于众的。
二楼的格局跟一楼内厅的差不多，只是小室是二十四间，每一间都更宽敞，布置的也精致许多。其中装饰的最好的一间是专给自家主子留的，并不对外开放。不止是京城的珍宝阁如此，各地的珍宝阁都是如此。
只是二楼并不是谁都可以上去的。只有在珍宝阁一次性消费达到五万两银子，或是六个月内消费累积达到十万两银子以上，有官身的贵人或家眷才能得到一块由珍宝阁送出的，刻着“珍宝阁”字样的纯金牌子。。
凭着这牌子无论进了任意一地的珍宝阁都会被伙计直接引入二楼的小室。
没有官身的平民即使是消费再多都是没有资格获得这种牌子的。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珍宝阁要区别对待，实在是平民女子的穿戴受到的限制太多。朝廷的律法摆在那里呢，有许多首饰官家的女眷戴得，平民女子就戴不得。
此时在一楼外厅选首饰的人只有三三两两的数人，人并不是很多，看到安如意和柳玥进来也没多在意，直到看到人直接上了二楼才有人好奇的投过来几眼。
坐在专用的小室里，手边是她点名要的玫瑰薄荷茶和几碟精巧的茶点。在安如意说明来意后，金小掌柜不敢怠慢，亲自出去吩咐人准备符合安如意所需的适合送礼的“小物件”。
金大掌柜则在边上伺候着，他知道安如意其实不耐烦管事，就用简洁的语言，挑紧要的把珍宝阁近期的情况说一遍。
他说的简练又清楚倒了没有引起安如意和柳玥的不耐烦。反还引来柳玥的兴致，很是问了几个问题。金大掌柜一点也没有因为柳玥的年纪小又是女孩儿而敷衍她，反而答得很仔细。
一问一答之间金小掌柜也领着人捧着好几大盘的饰物进来了。柳玥的兴趣立刻被吸引过来，拉着安如意开始挑拣起来。
安如意瞄了一眼很满意。金小掌柜送上来的饰物俱是符合她心意的—既不会太过珍贵又拿的出手。更贴心的是最后一个侍女的手上的盘子里捧着的不是首饰而是各种颜色样式绣着珍宝阁标识的荷包。
这是连装首饰的荷包都备好了，倒是省事。
安如意没看首饰反倒是兴致勃勃的欣赏起荷包来。那荷包做工精良刺绣精美，所用的绸缎皆是上品。颜色除了适合年轻女子所用的娇艳活泼的色彩，如鹅黄、水绿、杏子红、桃红、玫瑰红。还有适合男子所用的石青和茄色。图案上更是有诸如年年有余、喜上眉梢、吉祥如意、竹报平安这些寓意吉祥的。
安如意最后自己挑了一种杏子红绣着个大胖娃娃抱着金色大鲤鱼年年有余图案的圆形荷包，里面装上如意形缠枝莲的玉佩。寓意富贵缠身。又选了石青色底纹绣着兰花图案的荷包，里面装的是圆形雕刻了桂花图案的玉佩，寓意兰桂齐芳，子孙优秀的意思。
除了这两种荷包外，安如意又让金小掌柜备了不少梅花、海棠、笔锭如意等样式的金银裸子，也一一用荷包装好。
柳玥也挑了不少的平安扣、压裙等小配饰。又让跟出门的两个贴身大丫鬟绿碧和桃花给自己和其她没跟来的人各挑了两样首饰。随后母女两个又看了铺里师傅新打的几样首饰，看得顺眼的就直接留下。
一时皆大欢喜。
挑完这些，母女携手下楼，路过一琉璃柜台时，柳玥忽然止步，她看见一根玉雕的荷花钗子，那玉的色泽并非不算绝佳，而是夹杂着绯色。但是雕刻的师傅却巧妙的利用了那绯色将那处雕成花瓣，加上雕工精湛，雕成的荷花栩栩如生，花瓣处还有一滴晶莹剔透的露珠落在上面。蛮适合荷花戴的。于是柳玥停下来手指那银钗，还不待她开口守在柜台后面的伙计就殷勤的取出来，双手奉上。
柳玥身边的桃花刚要伸手去接，谁料忽然横空冒出一只手来直接劫走了那钗子。桃花顿感颜面尽失，气坏了。
她看过去，劫走她们的钗子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丫鬟，此时她正把钗举到她身侧一个带着幕笠的锦衣少女眼前。那少女并不接过来，就这丫鬟的手看一眼点点头。那丫鬟就对着伙计脆生道“就它了，多少银子？”
伙计傻眼了，“这位姑娘要不你们再看看别的，这一支已经有人先要了的。”
伙计一时不察叫人中途劫走了自家小姐看上的钗子，简直是在心里懊恼至极、锤胸顿足，都恨不能亲手把钗子抢回来了。
偏偏那丫鬟从荷包里取出一张银票拍在柜台上，“什么叫有人先要了的，她们付钱了么。你快些收了银子是真，我们小姐还就看上这一支了。”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这明明是我们小姐先看上的。”桃花杏眼圆睁。
☆、第73章 不满
“于四小姐，鄙人是店里的掌柜，今日这支钗子不巧就剩下这一根了。要不你先看看别的，你们买的东西我们一概给打八折的优惠如何？”不用金大掌柜的示意，金掌柜暗叹一声就自觉的上前，他极其和气地对着戴着幕笠的少女陪笑道，“我们这还有许多各式的莲花钗子，都不比这一支差。”
这位主他认得，也算是常客了。正是正三品的骁骑参领于蔚于大人家的四小姐，在家中颇为受宠性子骄纵。他收到的情报里说，这就是个不得理都还不让人的主。要说于大人的正三品职位在京里真算不得什么，但是他的妹妹却是在宫里颇为受宠的淑妃娘娘，淑妃入宫多年一直颇受当今的宠，膝下虽没有皇子，却有一位九公主。于四小姐是嫡女，平时又与这位公主表妹交好。
金掌柜虽说只是个掌柜，但是珍宝阁在京城贵圈里面的名气太响亮，背后的后台神秘据说来头也不小。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但凡有点见地的人家都不会愿意为了丁点大的小事轻易的驳了他的面子。
谁知道会不会打狗引来主人呢？加上金掌柜本身是个八面玲珑的性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跟他爹金大掌柜比起来简直是让后浪死在沙滩上的节奏。因此他跟许多贵人都很能搭得上话。
按说他此时已经如此低声下气给出的条件也相当的丰厚，别小看了这个折扣，这可是连能上二楼的贵宾都未必能有的待遇啊。换个人都不会愿意为了根并没有很珍贵的钗子轻易地拒绝。而会选择又有实惠拿，又让他欠自己一个人情。
可惜他遇上的不是常人。
于四小姐当然认得他是珍宝阁的金掌柜。她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买首饰，而买首饰的首选之地不就是珍宝阁？她也不喜欢让人送上门挑选，偏就喜欢自己逛。
她几乎每月都要来逛逛花个几十至几百两银子，偶尔还会跟自家娘亲撒撒娇闹着她来竞拍一次“舒大家”的首饰。来的多了怎么会不认识金掌柜？只是她倒是好奇那两个女子是谁？金掌柜可不是谁来都会亲自陪同了，更别说态度还那么恭敬。哼，还想让她给人让她看上的东西，真是做梦。
于四小姐一贯的自视甚高，珍宝阁的掌柜在她的眼里不过就是个奴才哪里够资格跟她直接说话？她闻言眼睛里露出鄙视，一声也不吭，扭头自顾的看起柜台里别的样式的首饰来。
要不说有其主必有其仆呢。她身边的丫鬟春雨看了主子的动作，就深知其意了。跟着露出讥笑的神色来“金掌柜还是赶紧的把我们的帐给结了是真，别人不能得罪，难道惹恼了我们小姐你就担得起了？再说了我们府上象是缺了那几个小钱的人家么？”
毕竟是小姐爱来逛的地界，春雨自觉还是嘴下留情给了金掌柜几分脸面，并没有真的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了的。所以语气里难免带出来几分施恩的意思。
被个小丫头如此讽刺金掌柜心里也难免微恼了一下，很快调整过来。如果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他也别当这掌柜的了。只是也确实很多年没人这么当面跟他说话了。他脸上不露声色，笑着还待继续开口。
安如意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也不插手。
金大掌柜也不好插手，这点子小事他相信儿子能处理的很好。金掌柜也确实自信以自己的手段不可能让人真的劫走了自家大小姐看上的东西。
不争馒头争口气。在自家铺子里看着自家大小姐受委屈他还干什么掌柜？羞都羞死了。正在金掌柜准备大展身手叫主子也看看自家的本事的时候。柳玥开口了。
“金叔叔算了罢，下次若还有你再给我留一支，若没了就算了。”
柳玥皱皱小鼻子，阻止了一旁一贯急性子，正要破口大骂的桃花。一个钗子罢了，她对那钗也没爱到势在必得的程度，只是觉得看的颇为入眼罢了。她首饰盒里荷花的钗子也是一抓一大把，对这支也根本没有非要不可的意思。
如果是在别人的铺子里她也许还会得理不让人。但是这里毕竟这是自家的铺子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有人喜欢，卖了得银子不是更好？和气生财嘛。
金大掌柜和金掌柜同时暗暗叹了口气。果然自家的大小姐也是个体恤他们的，年纪小却这么懂事、明事理。
“那等两日再得了，小人给小姐亲自送到府里去。”
既然大小姐都这么说了，金掌柜也就不再纠结了。他示意一旁正忐忑不安的伙计收下银票送到柜上结账。又瞄了一眼那支钗子，铺里的首饰他看一眼就能知道出自哪个师傅或是工匠的手艺。这一支一看就是出自周达之手，雕工不算最佳，难得的是能入得了大小姐的眼。嗯，似乎近日卖的也还不错，通共六只钗就剩下这么一支了。这种带着杂色的玉不算难得，回头找块比这成色更好的玉，让他再精心雕刻几支送进府里给大小姐玩就是了。
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小插曲，安如意和柳玥都没放在心上。柳玥也一点没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了，却不知还是惹恼了人。
于四小姐看着在那个小姑娘开口之后金掌柜就不再搭理自己，然后还一路毕恭毕敬的送了她们出门，不由咬咬牙，暗暗恼了。
刚刚她们似乎是从二楼下来的？那就一定是哪家的官眷了？还是很有钱的官眷？人看着很眼生，她们见着她了也没有跟她打招呼的意思，那就是不认得她了。
因为跟着九公主经常出入各家后宅的缘故，京里那些官阶比她爹高的世家后宅她几乎都去过，那些女眷也多是见过她的，个个都对她客气的很。既然她们不认得她，那也就是说这两人的身份地位不高，并没有资格加入顶级的贵圈了！
哼，不就是钱多点么，于四还是知道珍宝阁的规矩的。能上二楼的莫不是既有钱又要是官眷的。但想到那毕竟是地位不如自己的人，却能受到连自己也没有的礼遇，心里不由愤恨起来。连带的柳玥那种不争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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