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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漕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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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青棠将箱笼里的冬衣一件一件拿出来,摊在床上,张氏眼睛一件一件扫过去,直到偌大的箱子掏了个空,并不曾寻到那件男人衣裳,她才一眼狠狠剜在青棠身上。
  “好呀,你耍着我玩呢?你当那件男人衣裳找不着了,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我告诉你,我怎么说都是你的母亲,如今你年纪到了,婚嫁一事可由不得你,就算史侍郎偏袒你,到时候你要嫁到谁家去,都是绕不过我去的!”
  张氏将身后叠翠的手臂一拧,叱道:“还望甚么,晚间的饭食准备好了吗,还望?”
  “大姐姐,大姐姐,蝶起来看你了!”
  稚子软糯甜腻的呼叫之声从外头传进来,霍蝶起从门帘边上钻了进来,后头是月满的声音,“小少爷,慢点儿,别摔了。。。。。。”
  月满进来的时候,瞧见满屋子的人。张氏站在前头,叠翠跟在张氏后头,霍青棠石榴和璎珞三人站在一边,还有满床的衣裳,她顿了顿,便弯眉笑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今儿晚上吃饭,大姑娘不知道穿什么,特意请了咱们太太过来选一选?”
  璎珞点头,“是啊,正是太太过来为大姑娘选衣裳。”她指着一件姚黄滚毛边的小袄,道:“你看,这件如何?”
  月满笑容满面,“这件好看,不过咱们大姑娘人生的好看,自然穿甚么都是好看的,”她捻起璎珞指着的那件衣裳,“瞧瞧,姚黄魏紫,咱们这皮肤不够亮,就是穿了也是个四不像,还是大姑娘穿着好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是不是那个。。。。。。”
  “穿起龙袍不像太子”,张氏冷不防接一句。
  这语气凉飕飕的,她说:“姚黄魏紫,那都是花中极品,有些人心有天大,可不就是把自己看成了牡丹。区区小女子,还真当自己国色天香呢?”
  月满连忙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哎呀,瞧我这嘴,说甚么呢。甚么梅花牡丹的,甚么太子皇帝的,这些与咱们有什么干系,咱们只需要操心明日吃甚么才好。”
  她将张氏一扶,“太太,厨房的菜都下锅了,还有张家舅爷着人送了一包血燕过来,厨房那嫂子方才还说不知怎么炖,太太不如去瞧上一眼,指导她们几句,也省得她们不知太太口味,浪费了这等好物。”
  张氏有了台阶,转头就走,她瞥了霍青棠一眼,“晚间你张家舅舅要过来吃饭,大概会提起你的亲事,你要是想听,也一并过来。”
  月满道:“就是,就是,咱们在隔间替大姑娘再摆上一桌,也好凑个热闹,顺道听听咱们未来姑爷的趣事儿。”
  张氏低头,将蝶起一牵,“来,快告诉娘亲,夫子又教了蝶起甚么?”
  蝶起从张氏怀里钻出来,又扭头去看霍青棠,月满哄他:“小少爷,大姑娘要换衣裳,你是男子汉,是不能在屋里的,咱们先出去好不好。”
  蝶起已经读书,此刻已经如小大人一般,他叹了口气,“那好吧,我先出去,等大姐姐换了衣裳,我再进来。”
  众人都笑了,月满将蝶起一牵,“这就对了,咱们先走,大姑娘马上就过来了。”
  张氏带着月满走了,叠翠却靠在墙角,一动不动。璎珞拍拍她的手臂,叠翠一把拉住璎珞的手,她说:“璎珞,你能不能借我些银子,我不想做丫头了,我想赎身。” 
  璎珞重重吸了口气,她睁着眼睛,叠翠忽的向霍青棠跪下了,“大姑娘,我家里穷,当初我娘将我卖给张家的时候签的是死契,我七岁进张家,我今年已经十九了,已经在张家做了十二年丫头。大姑娘,叠翠斗胆,想请您去跟老爷说个情,我想替自己赎身!”
  叠翠字字清晰,她开始给霍青棠磕头,‘砰、砰、砰’,一下,两下,三下,叠翠将地板磕得声声响,璎珞也一并跪下了,“大姑娘,璎珞也求你,你帮帮叠翠,行吗?”
  石榴去拉叠翠,“叠翠姐姐快别磕了,大姑娘受不得这个,快别磕了。”
  叠翠额头上已经青紫,她跪在地上,“不是我有二心,我在张家十二年,处处为张家着想,后来太太嫁人,我也跟着过来了。太太没嫁人的时候还好,虽说有点脾气,但我娘一直同我说,说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没点脾气呢。我那时年纪小,摔坏了甚么东西,张家抓着我就要打,太太还拦了几回。”
  叠翠道:“后来太太在街上看见了霍大人一回,便吵着闹着要嫁给霍大人,张家太爷抵不过太太,终于请了媒人上门。太太嫁过来之后,便不同了,她整日里往张家跑,有什么好处先顾着张家,连蝶起小少爷都放在张家养。她。。。。。。她根本没当自己是霍家人!”
  许是见霍青棠无动于衷,叠翠咬着嘴唇,“当初大姑娘去鸣柳阁闹黄莺,也是太太怂恿的,是她放出消息,说老爷被黄莺迷昏了,黄莺要撵了大姑娘去别处,老爷也答应了。大姑娘当时便着急了,才傻乎乎的往鸣柳阁里头闯。”
  她顿了顿,“其实这些消息,都是太太造出来的。”
  霍青棠眼珠子一直垂着,没有做声。
  叠翠捏着手指,似下了狠心一般,她重重磕了一个头,“大姑娘病时,张家舅爷送了药过来,那药是有毒的。”
  屋里安静极了,唯能听见叠翠的声音:“大姑娘病的时候,张家舅爷送了药给太太,交代她给大姑娘抹了。当时太太胆子小,不敢给大姑娘用,说是怕弄出人命来,便交代我偷偷扔了。”
  叠翠摸摸袖子,“这药叠翠还留着,就是怕哪一天还能用得上。”
  “药呢?”青棠看过去。
  叠翠从袖中取了一个小瓷瓶出来,“药在我这里,我也可以给大姑娘,但大姑娘要先把叠翠的卖身契取回来。”
  青棠望着叠翠笑,“倒是两不相欠?”
  叠翠掷地有声,“望大姑娘成全。”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读者们并没有回来,我来了,你们在哪?一天神游四方,不在状态,章节顺序差点搞错了,越看越不对劲,内容都接不上,呃。。。

  ☆、来日方长

  
  张士洋腿脚不便; 轿子抬他进霍府; 几乎要将他抬到花厅里面去。张氏见哥哥来了,立即迎上去; “大哥受苦了。”说罢,眼睛里还要滴下泪来。
  张氏扶着张士洋在暖房里坐了,又招呼小丫头上茶; 说:“哥哥这腿; 大夫有没有说甚么时候能养好?”
  张士洋拍拍自己的腿,“倒也没说,只说让我养着; 过十天半个月再看看。”
  张氏捏着帕子,“这是哪个杀千刀的要害哥哥,若被我知道了,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张士洋拍拍张氏的手; “霍大人呢,不是说他已经回来,怎么没见到他?”
  说到这里; 张氏就来了气,“老爷自下头回来就不对劲; 一丁点儿小事就发好大的脾气,午间的时候他闹了一通; 想必此刻还不是看去黄莺那贱蹄子了。”
  张士洋瞧自己妹妹,“你非要计较这么多也无用,只会气坏自己。你也知道; 黄莺此刻怀着孩子,你只能大度,不能吵闹。”
  张氏见到自己娘家人,便开始诉苦撒娇:“那依哥哥的意思,我只能忍气吞声咯?那又要忍到甚么时候去,等她生了孩子,这家里岂不是更没有我站的地方了?”
  丫头端了茶过来,张士洋眼皮子半掀,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来日方长。” 
  晚些时候,霍水仙与张士洋在花厅里吃饭,霍水仙两手边一边坐着张氏,一边坐着黄莺,黄莺脸色红润,这抹喜色又为她平添了几分娇媚。
  霍青棠带着石榴过来的时候,月满在外头迎她,这暖房里果真摆了两桌,霍青棠带着霍蝶起坐一桌,两桌子中间隔着一道月下美人屏风。
  霍蝶起见了青棠,脆生生叫了一声:“大姐姐。”
  这声音洪亮,内间的人都朝外头看了一眼,张士洋亦是一眼扫过去,霍青棠刚迈进门槛,微垂着脸,半张脸都在明亮的灯火之下,张士洋脑子訇然,这丫头。。。。。。
  张士洋受袭击的那一日,就只记得一个满头鞭子的男人,还有一个女人的侧脸,那女人当日也是这样侧对着她,露出半面轮廓来。那日还迎着光,她在光里就昏晃得很,自己竟一时没发现,这女人也不是旁人,就是他张士洋的好外甥女,霍青棠。
  青棠在外间坐了,与霍蝶起一道低声说了几句,霍蝶起如今也大了一些,竟陪着大姐姐一道窃窃私语。霍水仙望向外头的一双儿女,眉眼里全是笑意。
  黄莺最是伶俐,她端了杯酒,“这大姑娘一来,看把老爷乐的,趁着今天张家舅爷也在,正好把大姑娘的婚事好好说说。”
  张士洋笑道:“青棠这样的人才,又去书院读了书,正是真正的窈窕淑女,哪家公子不是趋之若鹜。”
  他语气一顿,“不过。。。。。。”
  黄莺向来是最捧场的,“张家舅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过甚么,你还能说出来咱们大姑娘哪点不好不成?”
  “这倒不是,不过青棠和关家公子的庚帖这回没换成,也不知道关家那边。。。。。。”
  张士洋欲言又止,青棠一只耳朵竖着,连霍蝶起同她说甚么也没留意,霍蝶起将她推了推,“大姐姐,你听见蝶起的话了吗?”
  青棠伸手给霍蝶起舀了一碗西湖牛肉羹,“大姐姐听见了,蝶起先吃完这个,大姐姐再同蝶起说话。”
  那头黄莺说:“怎的庚帖没换成,难道是关家反悔了?”
  说完,她自己也觉得不妥,“瞧我说的,关家怎么会悔婚,定是张家舅爷出了什么漏子,是不是?”
  黄莺本只是想说句俏皮话,听在张氏耳中,便换了滋味,她轻轻一哼:“婚书换不成与我哥哥有甚么关系,或许他们是八字不合,成不了事罢了。哼,难为我哥哥还伤了腿,黄莺姑娘张口就来,也不怕闪了舌头。”
  张氏揪着黄莺的话头,黄莺又岂是省油的灯,“大姑娘怎么会和关家公子八字不合,这都是请人算过的,太太这么胡诌一气,就不怕轻言毁了大姑娘的婚事?”
  张氏一双大眼睛扫过来,她嘴巴一动,道:“他们八字究竟合不合大家都看得见,这婚书送不成不说,还连累我哥哥这位保媒的人,这岂是相和的样子?再说了,婚姻大事,这时辰八字不是你说合就合的,我看那算命的也是昏着眼睛没看清楚,改日要请个人再算一遍才行。”
  黄莺去拉霍水仙的袖子,“老爷,你快瞧瞧,瞧瞧太太这说得什么话,什么叫大姑娘与关家公子八字不合,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咱们大姑娘不知要被说成什么样呢!”
  张氏嘴角一勾,“我说什么了,八字不合又怎么了,这个不合,那就另寻一个相和的。黄莺姑娘倒是好笑,好像说我毁了大姑娘的名声一样?”
  黄莺索性也放开了,起身道:“太太甚么意思自己心里清楚,太太先说大姑娘和关家公子的八字不对,又说张家舅爷的腿也是被大姑娘的八字给冲的,我看太太再说下去,下一句就要说大姑娘克夫了。”
  “啪!”霍水仙一双筷子落在桌上。黄莺忙道:“老爷,这都是太太先挑起来的,与我无干呐。”
  张氏亦是起了身,“黄莺姑娘一张巧嘴,白的也能说成黄的,这比那指鹿为马的赵高还要胜上一筹,我这等无知妇人,不是黄莺姑娘的对手。”
  张士洋看了张氏一眼,张氏搀起他,张士洋道:“妹夫刚从县衙回来,这几日劳累,还是早些歇息,快要过年,无谓累坏了身体。青棠这一桩也不妨事,等过了年,我再去关家走一趟也是使得的。”
  说罢,拍了拍张氏的手,“轿子在外头,你送我出去。”
  里头一出大戏,青棠在外间听得清清楚楚,正巧蝶起吃完那碗牛肉羹,他扯青棠,青棠垂下头与他说话。
  张士洋一出来,朝这边瞟了一眼,瞧见的就是霍青棠的侧脸,烛火之下,半面侧影。
  张氏扶着张士洋出了门,青棠才抬起头,里头是黄莺的声音,“大姑娘在吗,老爷叫你呢。”
  张士洋已经走了,青棠走到内间,月满与叠翠一道撤了屏风,霍水仙抬眸看自己的女儿,他问:“爹爹同你说了一门亲事,苏州城关家独子,你满意吗?”
  霍水仙自己开口问了,他问得坦坦荡荡毫无遮掩,这屋里两个女人,一个张氏一个黄莺,都是理不清正事的,指望她们,还不如自己问。他说:“爹爹原本想让你母亲问问你的意思,但爹爹想过了,还是决定自己问你一回。这桩婚事你喜欢不喜欢,都同爹爹说一声,可好?”
  黄莺捂着嘴,“看老爷说的,大姑娘一个未嫁的姑娘,这婚事还自己能说出个一二三不成,我看大姑娘她。。。。。。”
  霍水仙只管盯着霍青棠,青棠抬起眼睛,与霍水仙四目相对,他们父女生了一样的一双眼睛,眼如桃花,水光盈盈,他们几乎可以从彼此脸上看见自己的模样。
  霍青棠说:“有劳父亲费心了,关家恐怕不成。”
  “这是为何,关家是苏州城数得上的富贵人家,关家的公子相貌极好,这。。。。。。”黄莺已经开始絮叨。
  霍水仙拦住她,“让囡囡说。”
  “父亲有所不知,青棠在寒山书院求学的时候,曾经中过一次毒,那毒性奇特,来得猛烈,青棠差点把命交代在那里。”
  霍青棠语气缓缓的,“那种毒是宝珠茉莉和佛香混出来的香味,闻了能让人吐血,青棠那一病,几乎病了半年有余。”
  “那这一桩与关家那位又有甚么关系?”黄莺呱噪道。
  霍水仙面色沉沉,黄莺瞧身边男人一眼,便住了嘴,又往旁边挪了挪,与男人隔出一点距离来。
  “那时苏州城里的各家书院举办蹴鞠联赛,胜出者可博得好的声誉,吸引更多学生就读,就在我们书院与大正书院蹴鞠之时,我中了毒。”
  青棠瞥了一眼黄莺,“毒就下在茶水里,茶水则是酒楼春意闹提供的,而春意闹正是那位关大老爷的产业。黄莺姑娘说,这一桩与关家那位有没有关系?”
  黄莺强自争辩,“那关家人多手多,焉知与关大老爷有关系,与关家公子就更说不着了。。。。。。”兴许她自己都觉得这争辩软弱无力,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住了嘴。
  青棠道:“父亲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写信去问青棠的老师,傅学士就在书院里,青棠中毒他也是知道的。”
  霍青棠说得漠漠然,脸上一丝多余的神情也没有,霍水仙看自己的女儿,她说‘父亲若是不相信,可以写信去问老师’,霍探花一时心如刀绞,他不知自己在女儿心中是怎样的不值得信任,她中毒这样的大事,都不曾同自己说一声。
  明明过去很多个日子里,女儿要买甚么,或是喜欢了甚么,一定会缠着自己说上几天,最后骗自己给她买下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女儿就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出去念书是自己的主意,在外头受了罪也一声不吭,就是回家来了,也不同自己多说一句在外头的生活。
  霍水仙觉得挫败极了,他如此看重爱护的女儿,悄悄的想过另一种人生,与他所以为的、所安排的,截然不同的人生。
  

  ☆、将生白发

  
  “父亲若是没有旁的事; 那青棠就先回去了。”
  霍青棠提了裙子要走; 石榴抱着大氅过来了。
  “囡囡,爹爹对不起你。”
  后头悠悠然飘来这么一句话; 霍青棠转过身子,霍水仙站在风灯下,他向来白净体面的脸上染了青色阴影; 勾人的桃花眼下也有了岁月的痕迹。
  “父亲是为青棠好; 青棠省得的。”
  青棠的眼眶有些湿,她微微转过脸,“女儿先回去了。”
  霍青棠出了花厅; 撞上送了张士洋转头回来的张氏,张氏道:“哟,这就走了,你可都听清楚了; 不要到时候又连累你张家舅舅白走一趟。”
  青棠本要走,又转回脚步,她说:“太太与其操心我的婚事; 不如先操心自己怎么同父亲交代吧。”
  张氏扬眉,“说甚么呢?”
  青棠看一眼石榴; 石榴勾着头在荷包里找东西,张氏道:“大姑娘有甚么话直说; 用不着神神鬼鬼弄这么些东西。”
  青棠笑道:“想来太太也不愿意看,那你就先别找了。”她头一转,“太太; 青棠这里有一瓶药,听说是青棠病重时张家舅舅送来的,青棠原先想把这药直接拿给父亲,现在一想,还是拿给太太好一些。”
  张氏一双大眼睛往霍青棠身上猛地一扫,“你如今好生生在这里站着,揪着过去的事情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将来你好我好大家好,你说是不是?”
  青棠轻轻一笑,“是的呀,井水不犯河水多好,可如今是太太不放过青棠呀。太太又想有个贤德的名声,又想做坏事,天下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呢?”
  张氏叹口气,“你想如何?”
  青棠望了头顶夜空一眼,她说:“张家的事情我可以先不计较,但请太太回去传个话,若张家舅舅还敢打青棠婚事的主意,青棠就不客气了。青棠同太太保证,张家若是再生是非,这药明日就摆在父亲的桌案之上。”
  张氏转身要走,青棠道:“烦请太太将璎珞的身契给我送过来,哦,还有叠翠的。”
  “叠翠?”张氏挑着大眼。
  青棠笑,“太太没听错,就是叠翠。我喜欢这丫头,我想她以后也跟着我,不知太太舍不舍得?”
  张氏的动作很快,才入了夜,她就带着叠翠和璎珞的身契过来了,她手里捧着一个小匣子,“这两个丫头的身契在这里,不过大姑娘既然想以后彼此都相安无事,那不妨把那瓶药还给我,省的日后说不清楚。”张氏回房之后,在房里左思右想,她觉得还是应该把那瓶子药要回来,否则等于长久被霍青棠这丫头抓着一个把柄,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青棠发笑,“还是太太想得周到。”
  桌上就是两个丫头的身契,青棠从袖中摸了一个小盒子出来,“太太看看,是不是这个?”
  张氏冷笑,“大姑娘这是耍弄我呢,我家兄长给我的分明是一个瓷瓶,如今你拿了个装胭脂的小盒子,开口就说是那瓶药,当真是拿人当猴耍!”
  “哦,是吗?”青棠发笑,“可在青棠眼里,这一盒子与那一瓶子都是一样的呢。只不过太太见到的这一盒子是张家舅舅通过黄莺的手送来的,太太说的那一瓶子则是张家舅舅直接交给太太的,这里头的药一样是掺了铁锈,总之抹在伤口都是要死人的。”
  霍青棠盯着张氏,“太太,你说是也不是?”
  张氏咬着嘴唇,“哼,这盒子里的药既然是黄莺送过来的,那与我又有甚么干系,大姑娘还是快些把那瓶子还给我,咱们也好两不相干!”
  外头有寒风刮进来,张氏觉得脖颈处冷飕飕的,她一把转过头去,喝道:“哪个不长眼的,门都阖不上吗?”
  帘子一掀开,霍水仙穿着他藏青的锦袍站在门口,黄莺和叠翠跟在他后头。黄莺一见到霍青棠手里那盒子伤药,就‘噗通’就跪下了。
  “老爷,那药是张士洋那个杀千刀的骗了我,他说这伤药是名医所制,对于伤口溃烂有奇效,我是受了他的骗才拿过来的,老爷!”
  黄莺将张氏一指,“老爷,这妇人好狠的心,她串通她哥哥要害大姑娘,他们先是用药害大姑娘性命,如今又拿大姑娘的婚事作鬼。哼!那关家也不是甚么正经人家,想来与张士洋是沆瀣一气的,他们都想谋害老爷的家产!”
  张氏一口回道:“霍家有什么家产是值得我张家谋害的!” 
  此言一出,黄莺也不哭了,霍水仙盯着张氏,张氏缓缓站起来,她冷不丁一笑,笑得阴森森的,“好呀,啧啧,真好!这下谁也别说谁,五十步笑百步,都是一个样子,哈哈,都是一个样子呀!”
  张氏扶着桌子,她瞧着跪在霍水仙腿边的黄莺,“你好呀,一个青楼女子登堂入室,就算铁证如山,你害人性命老爷都舍不得罚你,嗯?”
  张氏一把扑过去,她抓住黄莺,“你说,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你说!”
  黄莺捂着肚子,张氏‘嗤嗤’笑,“你怎么了,肚子疼啊,我还没把你怎么样呢,你哪儿疼啊?”
  张氏双手扶着黄莺肩膀,就这么一推,‘咚’的一声,黄莺倒在了外间的凳子腿下。
  张氏发了疯,霍水仙一把抓起她胳膊就往外头扯,两人出了霍青棠的屋子。外头寒夜枯枝,若站在门口,依稀还能听见张氏的声音:“我不想害人,我不想害人的呀。。。。。。”
  石榴和璎珞赶过来,两人将黄莺合力扶起来,青棠指着外间的小塌,“黄莺姑娘累了,给她拿床被子,让她歇歇。”
  叠翠在门口与青棠对望一眼,青棠向她招手,“喏,你的身契。”叠翠从袖中取了一个瓷瓶出来,说:“这药大姑娘如今想是用不着了吧?”
  璎珞从外间望过来,她手抓着帘子,抓得紧紧的。石榴问她:“怎么了?”璎珞抿着嘴唇,最后摇摇头,“无事。”
  青棠睃了璎珞一眼,又对叠翠微微笑,说:“做得好。”
  离大年三十只有一两天的功夫,张氏病了。张家派人去看,霍水仙不许,只说张氏要静养。连带着张家派人接霍蝶起过府去住,霍水仙也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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