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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推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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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检查了下,再无其他,两人才依次出了吕德才家。
接下来便是李家庄李慧娘家。
除了一个干瘦的瞎目老妪,什么也没找到。
那老妪一直留着泪,唉声叹气的,不怎么说话。云西看着李家破落的情景,心情也沉重起来,她趁人不备的时候,在老妪炕上枕头下塞了一点碎银子。
前世,她一度以为自己已经丧失了同情心,只会留下狠心与算计,不想到了这里,反而变得多愁伤感起来。
其余情况一如小六说得那样,看来殷三雨的确查实过了。
回城的路上,取了葛花水,小六又兴冲冲的追到云西面前,他不断搓着手,哈着气,笑着说道:“云书吏,今日谢谢你的包子,明日去俺家吃饭吧,俺娘人可好了。”
云西只觉的有些好笑,天色已经蒙蒙的有些黑,乡野回旋的风也越来越刺骨。
想起与符生良的七日之约,她叹了一口气道:“六天之后,我们要是还能留在滕县,就去你家蹭饭。”
小六听得又有些晕了,他刚要提问,却听一旁的云南淡淡的说道:“你们平日里都不住县衙吗?”
“本该是住的,可现在大家都各回各家,除了知县和一些书吏仆役,没人愿在县衙住,殷头虽然在衙门里有住处,也时常回家。”
云南登时冷了脸色,云西知道他是在愤懑,朱元璋在位时就规定县衙公差不得外住,为得就是怕公差与社会人员勾连牵绊,如今万历皇帝几十年不上朝,不仅朝廷无人管,下面也是荒怠废弛得不行了。
“对了”,小六忽然记起了什么,“今天俺们都不回家。”
“为什么?”云西问道。
“每当衙门有新人任职,大家都会一起吃喝,举办接风宴。”
云西想起县丞胡珂昨晚就说过,那顿是符生良的私人宴席,今日衙门还有一场,才是公开的接风宴,遂点点头,“都有些什么人?”
除了知县,典史,剩下的县丞和三班六房各位大人都会到齐,还会有些脸熟的衙役。
云西唇角微扬,弯起一抹淡笑,眸色却冰冷如霜。
岂不是整个衙门的重要人物都会到齐?
她不由得冷哼一声,县衙公差已经荒废至此,吃酒倒是不曾落下。
不过。
终于要与这一班牛鬼蛇神正面交锋了!
她还真是有些期待呢!
------题外话------
如此已是拼尽全力码字啦,终于补更完,请亲亲们谅解!谢谢亲亲的鲜花,看到亲亲送的一朵朵鲜花,九尾真的很感动,要再加油!吼吼。
我是小猪脚!O(∩_∩)O哈哈~
大明律·工律·营造·有司官吏不住公廨》规定,有司官吏必须居于官府公廨,不许杂处民间:“凡有司官吏,不住公廨内官房,而住街市民房者,杖八十。”
第二十六章 被人嫌弃
回到衙门,天色已经全黑。各房各院都已经掌起灯。
不同于往日昏暗的几盏孤灯,今夜,凡是主要通道都密集的悬起了密集的灯笼。在这个没有任何光源污染的时代,显得异常明亮。
那些悬空轻晃着的圆圆灯笼,宛如一颗颗暖色的南海金珠,次第缀在廊前檐下,为这个高大巍峨的建筑群,披上了一条流光溢彩的莹亮丝带。
云南与云西各自提着一个包袱,站在马房院门前,看着地上一条猎狗尸体,沉默不语。
黑色的猎狗早已僵硬,吐出的舌头已由昨日的紫红变成纯黑。
“云典吏,云书吏!”还完马匹的小六,扶着腰间佩刀,快步跑来。
“呃···”
眼见两人一直盯着死狗,似乎在盘算着什么,他挠挠头,露出洁白的牙齿,尴尬的笑道:“云书吏,这狗是被毒死的,恐怕不能吃了,还是扔了吧,今晚咱们有的是酒肉吃···”
站定原地的云西差点没跌个跟头,她无奈的看着小六,“谁说要吃了?”
“那要做什么?”
“破案!”云西说得十分肯定。
“破案?”小六嘴巴张得足以吞下个鸡蛋。
云西望向云南,眼中波光一闪而过,她其实是有些底气不足的。
云南明白她的担忧,轻声说道:“要从狗的胃里取出毒药残渣不是不可以,只是分辨配药人的手法,比较难办。”说着,他又转向小六,问道:“徐仵作对药理可有了解?”
小六这才明白,云西云南是想用以药识人的方法,去寻杀狗毒药的来源,他恍然大悟,马上却又陷入了另一团迷雾之中,喃喃道:“狗吞下的东西,还能查得出来吗?而且毒狗的人不是贾四吗?还有什么要查的?”
这也是云西担心的事情,这里不是现代,没有任何仪器,要从消化物中去化验分辨成分,的确有些天方夜谭。
况且毒狗的应是贾四没错,吕德才食用的迷药却未必与之有关联。
但是任何可能的细节,都不能错过。
现在只看那盛名在外的徐仵作。
“徐仵作对药理究竟如何?”看着小六一会懵逼一会又顿悟的样子,云西好笑的又问了一遍。
“这个···”皱眉思索的小六忽然眼睛一亮,他冲着云西身后欢快的地挥起双手,惊喜的喊道:“徐仵作!”
云西云南闻声看去,却见徐仵作正从后面经过。听到声音,他也抬起了头,本就黝黑的面容隐在阴影里,教人看不清表情。
小六几步跑过去,大概的讲了几句,才跟着一起走回。
“徐仵作说没问题!”小六一脸兴奋。
徐仵作皱眉瞥了小六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又朝着云南一拱手,道:“不是没问题,是可以一试。”
“徐仵作有何顾虑么?”云西追问。
徐仵作抬起头,重重说道:“如果药渣进入胃里,没有化解多少,细细分辨还是有把握的。”
云南将手中包袱递给徐仵作,道:“这里是吕德才家的吃食和饮水,烦请徐仵作一同验下。”
云西跟着递出包袱,漾出春风般的笑容,真诚道:“日后少不了要麻烦您呢。云西在此先行谢过了。”
这徐仵作虽然为人正直,但毕竟越是滕县人,又和殷三雨关系不错,不能等闲视之。
况且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官场还是黑道,客气一些,混个好人缘总是没错。
“书吏客气了。”徐仵作躬身回礼。
“云典吏,云书吏,时候不早了,咱们快去会客堂吧!”一阵冷风吹过,小六不禁打了个哆嗦,他摩挲着手臂,苦笑着催道。
“徐仵作也一起吧,今儿个是我们刑房的接风宴,这些东西让小厮抬回去,咱们先吃饭。”云西笑着客套礼让。
却见徐仵作身后的小六忽然摆起双手,表情很夸张的打着哑语暗号。云西立即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
徐仵作将两个包袱挎在肩上,又俯身拎起那条很重的死狗,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多谢书吏美意,仵作房里的吃食也弄好了,就不讨饶了。”说完,他拖着狗腿,头也不回的离开。
待到走远,小六才吐了吐舌头,转头对云西解释道:“徐仵作虽本事了得,大家也都很敬重他,但仵作行毕竟阴气很重,别说大人们,就是衙里三班六房头头脑脑们,也从不跟仵作走得太近。”
云西茫然的看向云南,他轻轻颔首,补充道:“仵作一行虽为刑狱之中非常重要的一行,但毕竟属于技艺行当,即便是衙门刑狱人员人手一本的《洗冤集录》,除了必须的实用性,也不被世间文人所推崇,只在相关行当里奉为神圣。无论是百姓一层还是士族一流,对于刑狱及其仵作一行,仍都视为贱术。又因着与死尸打交道,再厉害的仵作,也是上不了大家台面。”
云西这才恍然,“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重农抑商,贱百工?”说着,又戚起鼻子,愤愤不平的说道:“真是不公平!”
前世里,穿越仵作小说不知有多火!里面任何一个女仵作,多备点现代仵作知识,就一群王爷将军的男主男配围着,求包养,求抱抱,求举高高,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怎么一到她这,就全都没戏了呢?
还好她没穿越道仵作身上,不然别说被王爷将军追着跑,怕是和人家一起吃饭都要被嫌弃啊。
小六又是听得云里雾里,只得走在前面为两人带着路。只一句《洗冤集录》,他倒是听得明白,衙门里,审案断案的几乎人手一本,他也因为好奇翻过好几回。
“是啊···”云南抬起头,幽幽苍穹中,一轮冷月孤寂高悬。
他长叹了一声,“宋慧父之才学,实在远胜于很多大家,权赫政客,其名却远逊于后者;《洗冤集录》之功绩更不知远胜那些风流的诗词书画多少···”乔
云西知道,这番算是点中云南的穴了。云家世代刑狱,重的都是人命公道这样实在的东西。对于人命大如天的信仰更是世代传承。
她刚穿越的时候,得知自己即将从事推断职业,就特别兴奋的提起了大宋提刑官,原以为会很拉风,谁知云南却告诉她,《洗冤集录》虽然家喻户晓,宋提刑的威名却并不显赫,生平事迹也流传甚少。
云西这才知道,在真实的古代,这样一位里程碑式的国宝级人物,竟然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
不过与其为宋提刑操心,她现在更担心自己的前途,虽然不是仵作,但毕竟已投身于刑狱事业。
想到这里,她就莫名酸了眼眶!
她还是很期待什么深情王爷,多情将军骤然空降,然后只因在人群多看了你一眼,就爱得死去活来!
苍天啊!大地呀!哪位天使姐姐快来解救解救苦命的云西吧!
“到了!”小六忽然兴奋的转过身,指着前方,笑着说道。
云西这才敛了神思,定睛看去。
不同于昨晚符生良那间精致温馨的厅堂,这间堂屋盖得很是轩敞,门窗糊着厚厚的窗纸,却仍挡不住屋中通亮的光线肆意穿出,明晃晃的投射到青砖石铺就的庭院地面。
里面不时有说笑声传来,气氛似乎很是火热。
云西重重吸了一口气,之后大步走到云南的身前,等着小六前去拍门。
------题外话------
今晚还有一章!
我是小注脚O(∩_∩)O
1,仵作古代都由位低贱民担任,仵作的儿子不能参加科举考试。
与现代法医不同,仵作虽可验骨验伤,但不能解剖尸体。所以云南也跟着云西一起为难,好在是狗的胃,取东西没事,至于吕德才中迷药,只要查出食物和水中有能致人有同样症状的迷药就行,不用解剖吕德才身体。
2:宋提刑,名慈字慧父,所以云南称之为宋慧父。
与影视剧不同,历史上,没有记载宋提刑父亲也参与了《洗冤集录》的撰写,宋提刑是根据自己经验与创新,在前人基础上总结延伸而创作的旷古奇书。也因如此,其历史价值意义是更为巨大高远。但是直到明清,宋提刑的生平记录都很寥寥,这也是古代轻技艺类职业的观念的一种体现,即所谓重农抑商,贱百工。
第二十七章 给谁接风?
啪啪啪!
小六挺直了身子,抬手敲了几下门。
偌大的房门应声而开,迎出一个仆役样的中年男子,小六交代了几声,他便堆出笑来,躬身迎着三人进了门。
云西才迈过高大的门槛,空气便似在瞬间凝固静止,屋中喧热的气氛戛然而止。
数十道视线带着不同的意味,骤然投转到他们身上。
云西看到敞亮的屋中,摆放一张十六人的红木长桌,除了上首位置还空着几个座位,其余都已坐满。
也许是由暗处忽然切换到光明之地,云西的视线有一时的晕眩。
围在桌旁那一张张面孔,都似叠了重影,教她一时难以看清。
只看到空空当当的红木桌面上摆了很多精致的白瓷茶具,一旁小厮不停的为众人续着茶水,看来已经高谈阔论有些时侯了。
所有的光线,都来自墙角一排又一排的高烛,烛火曳曳腾腾,燃着飘忽的空气,将整间屋子照得明亮异常。
云西并不惧什么席面阵仗,她已经习惯了在不同场合观察不同的人,不同的人性。
她只是有点担心云南,毕竟今夜,他才是主角。
看着那几个上首空位,她记起云南说过,古代款迎宾客,会奉宾为上,与主人坐在一起的古代礼仪。
可她实在很难相信,如此热情的礼仪与白日看热闹的冷漠是出自同一个衙门之中。
如果真是,她真要对他们改观了,毕竟能在礼数上不缺面子,已经很是难得了。
抛开这些思绪,她开始暗暗的准备着帮云南挡箭开脱的说辞,无论怎样,不能让别人和他太过接近。
正等着有人出言介绍,不料待众人看清是他们,探究的视线立刻退了温度,麻木一片,转而又寻着各自的伴,谈起天来。
三人瞬间透明,如风般飘荡,如空气般轻盈无物。
云西心中顿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小六习以为常一般,上前引了云西云南到了最下首的位置。下首几个官服男子默契地闪出几个位置,有小厮立刻摆上椅子。
她现在看出,根本没有人在意给谁接风,也没人把被接风的人当做是客。
接风宴不过只是衙门群僚一次聚会的借口。
同样,先把接风的名头拍出,再令新人吃个彻彻底底的凉柿子,其中不乏有下马威的意味。
枉费之前她还擅做好人,想约徐仵作一起来。
转念一想,算了,这样也好,起码自在一些,也不用担心云南。遂让小六坐在前面,自己和云南索性坐在最靠外的下下首。
众人正嘈杂着,却见一个老者的笑声自门外传来。
令她惊奇的是,屋中人都瞬间止了话,齐刷刷站起身,冲着那扇大门肃然行着注目礼。
云南云西无奈也跟着站起身。
不用猜,她也知道,来者必是昨日那慈眉善目的老县丞了。另外还有一个空位,估计就是殷三雨。
小厮打开门,缓步进来两个人,一个头发花白,一缕山羊胡飘飘荡荡,正是县丞胡珂,另一个云西却不认得。
只见那人二十三四岁的年纪,穿着绛紫色裘皮大氅,里面一件墨绿色湖锦长衫,清秀的瓜子脸,皮肤油光水滑,保养得极好,只是双眼有些促狭,细长的眉毛微微扬起,薄薄的嘴唇,嘴角弧线向下,显出高人一等的倨傲与轻蔑。
“这是县丞胡珂,和教谕杨拓,典史家的大公子。”小六压低声音为云西介绍着。
杨洲?杨拓?
云西忽然记起第一次进县衙大门时的情景。
官派十足的典史杨洲与这杨拓气质倒是惊人的一致。
不过杨洲似乎与殷三雨很不对付,很难想象,一个刑警大队长样的捕头会讽刺挖苦一位类似公安局长的典史。而胡珂对殷三雨似乎又很友好,再不知其中会有何种复杂的内情。“都坐,都坐吧。”胡珂陪着杨拓走到上首位置,自己却没坐下,笑着向大家摆着手。待大家都入座了,胡珂嗽了嗽了嗓子才道:“今日,刑房吏上任,知权,你给大家引荐一下。”
立刻有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一双笑眼十分的喜庆。他笑着点头:“县丞放心,知权自当代行地主之谊。”
“这是胡知权,县丞的子侄,本县户房典吏。”小六旁白一般的解释。
云西点点头。
前世,混迹社会,云西练就了一双识人的利眼。
人的笑容可以伪装,但是肌肉很难伪装,真诚的笑容,表情是自然而协调的。
虚假的笑,即便是伪装得再严密,肌肉也会有瞬间的僵硬,甚至是相反表情的细节体现。
就比如这个胡知权,面上笑得十分真诚,但有几个瞬间,他的鼻子微微皱起,脸颊忽而上提,上唇轻轻外翻了一下,这些微表情的表达的真实情绪,不是欢喜。
是厌恶!
云西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词——笑面虎。
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手脚还未伸展,就碰到了殷三雨这样行事夸张得过分的一只拦路虎,实在教云西不能不防备。
对于真诚的人要报以真诚,对于不真诚的人要保持距离。
对待这个胡知权,便要保持距离。
户房如此肥硕的差事,落到自己亲侄的身上,便很再难让人相信,这位慈祥的胡县丞只是个简单豁达的人物。
“云典吏,”胡珂笑着说道。
云南站起身,躬身一揖。云西也有样学样。
“这是胡知权,户房典吏,你们后辈都还年轻,日后少不了相互帮衬。”胡珂捋着胡子,环视着众人。
云西注意到,一旁杨拓自顾自脱了大氅,抬手交给小厮,油润的脸上眉毛丝都没动一下,又自顾自坐在最首位,对于胡珂,全然没有半点配合。
云西叹了一口气,才这一会,就看出两派势力,杨氏、胡氏各成系统。
这小小滕县,势力也是盘根错节。
“好了,有老夫这把老骨头在,你们年轻人也放不开手脚,老夫先回,你们好生热闹吧。”说完,胡珂拢拢大衣,笑盈盈的离开。
胡知权第一个离座送行,其余人则又来了一圈起身注目礼。 自从胡珂、杨拓进屋,从后堂就陆续端来热菜热饭。待到胡知权回到长桌里侧第二位,一桌子的菜都已上全。
云西一看,这可比符生良那桌丰盛多了。
除了冒着热气的栗子黄烧鸡,点缀着鲜红枸杞的八宝老鸭汤,条长形整的酥闷无骨鱼,竟然还有葱烧海参、酱汁鲍鱼、硕大红亮的整只整只的螃蟹。此外还有翠绿油亮青菜,嫩黄的烧笋,白白胖胖的清炒白菜芯!
在明朝末年,而且还是寒冬腊月,小小县城,竟都有如此排场,真是教云西大感意外。
“云典吏!”
就在云西眼花缭乱之时,胖墩墩的胡知权已经端着酒杯,走到了云南的面前。
“滕县规矩,以酒识人,先是引荐,一人一杯酒,再是回敬,一人再一杯,我看云典吏正是年少精壮之年,必能在滕县一展宏图,就先从胡某这一杯开始!”
云西心里登时一沉,云南今日已被殷三雨阳气所伤,别说这几圈数十杯酒,就是一杯,他都能当场喷血。
云南正要起身,云西却一把接过胡知权的酒杯,莹亮的眼睛弯出甜甜的笑意。
“云西兄长,素来体弱,打娘胎里就是病身子,今早和殷捕头起了误会,才咳过血,未免他病发扫了大家的兴致,这几个来回,全由云西代饮。”
说完她一手执酒,一手掩杯,白皙的下巴微抬,杯中酒已尽数饮下,利落的一番杯底。
美人凝笑,豪饮酒,全场忽地静寂一片。
连身边的小六也被吓了一跳。这滕县的酒规矩说是规矩,其实是整治新人的一个下马威。
却也因人而异,比如上一次,工房吏李儒上任,因着他是典史杨洲的人,总共也就喝了三杯。
小六年纪轻,只被殷三雨带着参加过一次接风宴,也就李儒的那次,原本想着不过三杯酒,云南怎么都应付过来。
想不到的是,此番竟要喝出几圈去,更令他想不到的是,云西竟然不顾女子矜持,抛头露面的,要替哥哥挡酒!
第二十八章 玩我的命
胡知权弯弯的笑眼扫了一眼云南,又看回云西,忽而放了声音,哈哈的大声笑道:“滕县的酒规矩,向来要的都是当职的新人,新人的妹妹也不行啊!”
云南脸色愈发苍白,他静静的坐着,眉梢眼角没有一丝表情,沉寂得就像是一座冰雕。
但是云西知道,此时的他并不如表面那般淡定自若。
他周身散发的森寒冷气已然暴露了他的内心。
在马房门前时,她看着猎狗僵硬的尸体,对他轻声说道:“我可不想你最后和它一样。”
“依了你,我便连它都不如!”云南目光如锥,锐利得仿佛能瞬间劈开那具僵硬的尸体。
云西猛地抬起头,眼中带着怒气,不耐道:“古语不是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吗?只会逞一时英雄,却不顾长久之计的蠢人才真不如狗!”
“士可杀不可辱。”云南亦直视着她,一字一句,语气狠戾。
云西忽然敛了视线,耸耸肩,有些无奈的说道:“其实你都明白,你只是咽不下这口气而已。以你现在的身体,一杯就能丢了命,没了你,别说在滕县立足,就是以云家人的身份活下去,我都做不到。”
她缓了语气,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尾音已细弱如蚊蚋。
他的心蓦然一缩,像是被长满倒刺的兵刃一下贯穿。
双手死死紧攥成拳。
他曾活过十六个年头。
可自懂事起,他就没有像今日这般颓败过!
已经浸侵进骨髓中的世家荣耀,文人风骨,都在今日被人无情的锤个粉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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