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宅斗]朱门有女-第8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元华并没有多想,只是吩咐她好好休息,这时喜婆也进了房门,向两人行了礼,便要让鸿奴和小皇子开始压床。
童子压床的传统由来已久,寓意新人早生贵子。一般都是由新郎的弟弟来担任,并且是要请儿女双全的老人铺好床,新郎与压床童子同寝,但是和嘉身份特殊,就算下嫁也是在公主府,又不能让刘栾辰前天就入住公主府,再则刘栾辰老家远在江南,让族弟前来也不太现实。好在小皇子身份尊贵,鸿奴与和嘉也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让两小孩意思意思地在床上滚几圈,寓意到了就好,并不强求。
小皇子如今也有八个月,早就会爬,只是平日里喜静,懒得动弹。与之相反的是,鸿奴满身的都是精力,一上了红艳艳的婚床,就兴奋地打滚,这儿瞧瞧哪儿看看,好生活泼。小皇子也被他带动了兴致,两人满床地乱爬,嗷嗷直叫,像小兽似的。
元意看时间差不多了,想要去把鸿奴抱起来,还没走进,却发现鸳鸯锦被上逶迤着一片水渍,心中暗道不妙,立马看向鸿奴的裤子,果然湿漉漉的一片,显而易见,鸿奴这小子在人家婚床上尿了。
鸿奴自己闯祸,难得安静了下来,眨巴着眼睛看着元意,那模样要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元意久久无语,刚想训他一句,旁边的喜婆倒是喜呵呵地圆场道:“童子尿好啊,寓意公主和驸马早生贵子呢。”
元意一阵脸红,她从来都未曾听到这种道理,只当喜婆在替她解围,想到喜婆也不会真的让公主在一片童子尿上洞房,心里便稍稍一安,让人打了一些热水过来,替鸿奴洗了洗身子,换掉脏裤子,才松了口气。
元华在一旁笑个不停,连她怀里的小皇子也懵懵懂懂地咯咯直笑,“这事我可要记得了,待他日后长大了用来取笑他。”
此时鸿奴不知是害羞还是怎的,小脑袋埋在元意怀里不肯出来,元意颇觉好笑,附和道:“这个不错。”
门外传来一道清脆女声,问道:“什么不错?”
众人闻声看去,只看到红色的衣衫翻滚而来,一张艳丽的容颜脸上带笑,盈盈地看着她们,正是睿王妃云解容,两厢见了礼之后,元华才把鸿奴的丑事说了一遍,云解容一听,倒也掩嘴笑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眼中竟然闪过一抹羡慕。
元意蓦然想起,睿王妃云解容,至今尚未替睿王生下一儿半女,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给元华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识趣地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开始说到今日的主人翁上,云解容作为和嘉公主的亲嫂,两人的关系又不错,今日她心情不错,故而大家谈起来倒是和乐融融,欢声一片。
天色渐亮,宾客越来越多,云解容出面招待,元意和元华也不好意思坐下去,也抱着孩子上前去。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外边突然响起了炮仗锣鼓声,小皇子受不得惊,元华已经把他抱到内室,倒是元意重新有了活泼劲,一直扯着元意的衣衫要去看热闹,那小模样惹得周围的夫人喜爱得不行,意外地受到了不少的见面礼。
之后云解容带领着女宾去拜堂的大厅安坐,元意刚坐在,就发现萧恒恰好跟着男宾进来,视线在女宾的面前溜了一圈,在元意的身上顿住,然而不顾众人的目光,直直地向她走来。
元意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却发现他在她身前弯了腰,伸出手替她拢了拢之前被鸿奴揪散的头发,又接过鸿奴,看了她一眼,重新回到了男宾的座位。
“外人都说萧主事宠妻,如今看来名不虚传呢。”旁边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元意眼中复杂难言,按了按鬓角的头发,低头饮茶,明明是上等银针,她却觉得口腔一片苦涩,尝不出丝毫的味道。
萧恒收回视线,侧首一看,果然看到一旁的太子魏泰,正眯着眼睛看着元意,脸上泛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似是感觉到萧恒的视线,魏泰敏感地看过来,待发觉是萧恒时,眉头一挑,“原来是萧主事,幸会。”
魏泰并没有跟着萧恒等人一同进来,而是未免引起混乱,只是穿了常服从另一方向进来,随行的还有睿王和定郡王等人。
萧恒的视线在魏泰留着疤的右手指上微微一顿,眸色微微一深,淡淡地一笑,“太子殿下,请恕微臣不能行礼。”
“无妨,本宫微服出行,不必多礼。”魏泰敷衍地说了一句,注意力很快就被萧恒怀里一脸兴奋的鸿奴吸引了注意力,他的眼中带了笑,温声道:“这是鸿奴吧,眼睛生的真漂亮。”他一边说着,一边解开常年挂在腰间的一枚羊脂玉递给鸿奴。
萧恒刚要推拒,谁知鸿奴已经熟练地接了过来,萧恒只好客气道:“这玉佩是殿下的心爱之物,鸿奴不过一介小儿,怎能让殿下割爱。”
魏泰看着鸿奴亮晶晶的凤眼,笑意一深,“萧主事不必可以,本宫既然给他,他自然当得起。”
有了魏泰这么一开头,一旁的定郡王和睿王也纷纷掏见面礼,分量也不轻,于是鸿奴继女客之后,又收了男客不少见面礼。
喧闹了有一会儿,门外响起了一阵喧哗声,原来是新郎新娘终于进来了,元意看着熟悉而陌生的场景,心中一阵感慨,当初她成亲蒙着喜帕,看不清外边的场景,如今身为局外人,竟然是这般景象。
元意感慨了一番,便专心看着新人拜天地,再送入洞房,观礼之后,女客也不已在此久待,便纷纷从侧门出去,几个相熟的人便去了洞房,元意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新郎一脸紧张地挑喜帕,露出和嘉底下羞涩艳丽的小脸来。
喜婆替两人结了发,便端来了喜酒,云解容等人纷纷再也忍不住出声,说得两个新人红潮满面,在大家的打趣声中喝了交杯酒。
期间刘栾辰的视线不经意看到了一脸微笑的元意,微微失神,却又在哄笑声中回过神来,原来和嘉公主已经害羞地坐回婚床,别过头不敢看人。
他忽然洒然一笑,温柔地看了和嘉公主一眼,朝众位夫人告了声罪,托付大家照顾和嘉公主,才出门待客。
新郎官一处,大家便没了拘束,开始调侃起新娘,元意看着熟悉的场景,只觉分外好笑,兴致盎然地听着众人夫人说着含蓄的荤段子,心中暗暗称奇。
不过小皇子很快就没了精神,不停地打着瞌睡,想到出宫的时间已长,元华不得不告辞,她们姐妹难得有时间相处,元意便送她出门。
两人依依惜别了一番,直到元华进了宫里的马车,骨碌碌的行驶声愈来愈远,最后被吵闹的喧哗声淹没,元意才怅然叹息了一声,才踱着步子缓缓地慢悠悠地进去。
“萧淑人。”刚进了二门,就听到身后有人唤了她一声,元意皱了皱眉头,回头看去,原来是离席的魏泰。
元意看了看旁边来往的下人,稍稍放下心,虽然有些不情愿,却还是规规矩矩地向他行了礼,“臣妇见过太子殿下。”
“你在怪本宫吗?”魏泰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似乎有些恼怒,稍稍逼近了元意,没有得到元意的回应,他嗤笑了一声,道:“本宫不过是试探了一番,萧恒却不相信你,你何苦再对他死心塌地。”
“男女授受不亲,太子殿下请自重。”
感受到下人们频频投过来的眼神,元意心里微微恼怒,魏泰行事不忌,可不在乎名声,但是她不能不在乎,后退了好几步,冷着脸低斥了一声。


247所谓以后

魏泰对元意的训斥不以为意,反而愈发靠近了几步,元意脸上不耐,看了看地形,刚要顺势逃跑,就听到一声冷冷的叫声,“意儿,你在做什么。”
元意循声看去,就看到萧恒冷着一张脸,抱着已经瞌睡的鸿奴,飞快地走了过来,把她拉到身后,脸色青黑地看着魏泰,淡淡地说道:“微臣有事,要携内人一同离开,请太子殿下恕罪。”
出乎意料的是,魏泰非但不怒,反而颇为和善地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本宫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萧恒的眼中露出了一抹诧异,却很快就掩饰过去,他朝魏泰行了一礼,便一手揽着鸿奴,一手拉着元意离开。
魏泰看着两人逐渐消失的背影,脸上勾起一抹浅淡的微笑,许久之后,他才淡淡看向旁边的太监,“小温子,让刚刚经过的那些下人,管好自己的嘴舌。”
太监小温子眼中闪过一抹惊异,却还是恭恭敬敬地低下头,应声道:“奴才明白,一定不会让他们传出丝毫对萧淑人不利的谣言。”
魏泰满意地点了点头,才转身离开。
大概走了有一段距离,元意便甩开了萧恒的手,自个儿走在了前面,上了马车,神情冷淡地看着窗外,萧恒此时脸色已经看不出丝毫异常,异常地平静,开口让车把式驱车回府,车厢里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
下了车,萧恒也没有与元意说话,只是把熟睡的鸿奴交给她,便让下人把他的白马牵了出来,绝尘而去。
和嘉公主成亲没过几天,明启帝突然病倒,休朝三日,再次上朝时,明眼人都能看出明启帝身体的破败,恐怕时日无多,顿时朝野之中,各人心事重重,愈发地紧张。
偏偏就这个敏感的时刻,皇帝竟然让睿王监国,让其帮理政事,把名正言顺的太子弃之不顾,于是皇帝将会废太子的传言尘嚣甚上,而睿王,将会成为下一任的东宫之主。
萧恒依旧忙得早出晚归,不见人影,云氏还在元意耳边抱怨了好几次,元意只能淡淡一笑,不置一词,这日她刚从正院回来,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原来是萧恒回来了,他正喝得醉醺醺的,因为被萧全搀扶着才勉强没有摔倒。
“少奶奶。”萧全尴尬地看着元意,又为难地看着身边的萧恒,道:“少爷喝了不少酒,您能不嫩服侍他洗漱一番。”
毕竟名义上是萧恒的妻子,虽然冷战,元意也不会在这种时候任性,看了萧恒一眼,便冲萧全点点头,“你先把他扶回厢房吧。”
萧全松了口气,他知道最近少爷和少奶奶吵架,连带着少爷每天都冷着一张脸,喝起酒来也不要命,他就怕少奶奶不答应,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烂醉如泥的少爷。
元意让厨房抬了热水去厢房,此时萧全已经出去,只剩下萧恒一个人地躺在床上,正在不适地翻着身子,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远远地就闻到一股酒气,臭气熏天。
最近萧恒应酬多,厨房里每日都准备着醒酒汤,元意皱着鼻子走进,把他扶起来,给他灌了一碗,刚要离开放碗,就被萧恒抱住了腰,“意儿,别走,你别走,爷好想你……”
元意身体一僵,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叹了口气,把碗交给素梅拿出去,她推了推萧恒,开口道:“我不走,你先起来洗漱。”
萧恒像向来就不是什么好性子,更遑论喝醉了酒,抱着元意的腰不松手,耍赖着不想挪动,元意劝了许久,萧恒依旧没有反应,心里来气,使劲地挣脱开来,严声道:“你走不走!”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元意的态度转变,萧恒终于嘟囔着松开了手,任由元意扶着他去了隔间,婆子们已经把洗澡水抬进来,水还有些热气,元意让萧恒站好,开始替他解衣服。
大概是因为之前的翻滚,萧恒的衣襟有些散乱,元意刚把他的腰带解开,衣服就松松垮垮地散开来,元意皱着鼻子把浸满酒气的衣服丢开,走到他的正面,突然视线一凝,看到萧恒锁骨处有一个红艳的唇印。
元意的脑子嗡了一下,神思突然脱离了躯体,飘忽在空荡荡的空中,茫然无措。在高空中,她看到自己的身体伸出细长白皙的手指,在他的锁骨的红艳处一点,脂香玉凝,带着浓烈呛人的味道,是夜色浮华的醉香。
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让别的女子把口红落在了锁骨。想到某个可能,元意的心口突然绞痛,呼吸紧促,像是竭泽的鱼,长大了嘴呼吸,却割得肺部生疼生疼。
“爷以后再也不让其他女子近身了,好不好?”
那日的誓言犹响在耳,如今这样鲜艳的痕迹更像是一个笑话,是对她赤裸裸的嘲讽,元意神色愈冷,有种想把推开的冲动,但是看着双眼紧闭,毫无知觉的萧恒,却还是扶着他进了浴桶。
元意神不思属,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心情替他洗完澡,又扶着他上了床,她像是跑了几万里一样疲惫,全身都粘着汗水,心重千金,沉甸甸地难受。
最后她叫了丫鬟进来服侍,元意才恍惚地出了厢房,回房之后,看到鸿奴正在无忧无虑地熟睡,眨了眨眼睛,积蓄许久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捂着嘴,压抑地哽咽,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无助而痛心。
她早就该明白,男人的话,就不该相信所谓的以后绝不。有了开始,就有了一而再三而三。
整整一夜,元意都无心睡眠,睁着眼睛看了鸿奴一夜,直到天色蒙蒙亮,隔壁厢房传来轻微的声响,应是萧恒起身上朝,元意才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凌乱而纷杂的梦境,元意出了一身的汗,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头重脚轻,全身疲软无力,看着身前走动的丫鬟都有了重影,她不得不压了压额头,倚在床头,“如今什么时辰了?”
有个模糊的声音在眼前晃动,看不真切脸庞,声音却是熟悉的很,“姑娘,已经是巳时。”低缓而稳重,又带了点关切和焦急,是素梅的声音。
元意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的时候,才终于看真切了素梅的面容,她先是看了看床榻,问道:“鸿奴呢?”
素梅担忧地看着一脸苍白,毫无血色的元意,“陈嬷嬷带他去了夫人的院子。姑娘,你的脸色不好,让孙大夫来看看吧。”
“不用。昨晚没休息好,不必要兴师动众。”元意摇了摇头拒绝了素梅的提议,不过也真实值这个动作让她有些头晕,深吸了一口气,才扶着素梅起来,“服侍我洗漱吧。”
但凡元意下的决定,素梅总是拗不过她,只好让小丫鬟端水进来,服侍元意净脸之后,又端来厨房热了好几遍的早膳。
元意没什么胃口,只是草草地吃了小半碗,就让人撤去,一个人躺在贵妃榻上发呆,窗外的景色盎然,生机勃勃,花匠还特地搬了不少颜色鲜亮的花搁在视野开阔之处,元意无需出去,只消躺着也能欣赏美景。
若是以往,来了兴致,元意也会让丫鬟笔墨侍候,作画一幅,然而自从成亲后,她竟然来连一幅画都未曾作过,现在想来,却是嗟叹不已。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改变了这么多,变到她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248南柯一梦

暖暖的阳光晒在身上,元意静静地躺着,有种回归母亲怀抱的错觉,最后脑袋越来愈重,乱倒极致,反倒清澈明净,窗外的轻刮的风声,小鸟清脆的鸣叫声,丫鬟们压低了嗓子的交谈声,声声入耳,最后化成一曲曲模糊的线条,在脑海中沉静,最后的最后,元意只觉脑袋一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元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好好地生活在现代,没有所谓的死亡,也没有所谓的穿越,她依旧在远离人迹的别墅里隐居,消磨着漫漫的时光。
她不长的人生,大概可以拍成一百集的豪门恩怨狗血剧,年幼失母,独自一人在吃人的高门大户中生活,待到年岁渐长,却因为一张出色的容貌惹了祸事,不仅被父亲的私生女叫人绑架,几乎失身,最后还被当成政治筹码,不得不在众多男人中辗转。
最后她实在厌倦了尔虞我诈的生活,终于寻找到了一张药方,毁了脸上害人的容貌,用以往的积蓄,买了一处别墅,独自隐居,修身养性。
别墅的旁边有一座恰年古刹,但是香客不多,每日都能听到梵音悠扬,晨钟暮鼓,香火缭绕,像极了她枯槁的心境。所以她闲来无事,也会顶着让人不忍直视的容颜前去听得道高僧布道。那里没有人对她侧目,就算她在菩提树下枯坐一日也不会有人嫌她碍事,反而有好心的小和尚给她送来素斋,那清淡宁静的味道,是她吃遍的山珍海味都无法比得上的。
于是她渐渐爱上了这一去处,不再理会外边的纷纷扰扰,把卡里的一些闲钱捐了出去,宝刹里的高僧还说她身上有了佛性,可入佛门。
她当时还以为佛门是自己最终的归宿,没想到最后她死了,然后就有了佛家所谓的轮回。
时间隔得太久,她已经想不起自己的死因,只是心里有些淡淡的遗憾,她独居一人,也不知道有没有替她收拾遗骨。若是暴尸荒野或是烂于空室,也委实悲惨了些。
佛家有云,因果报应,只有修得正法,才能免去轮回。那高僧说她有佛性,但并未修佛,大概是没有修得正法,才有了今世的劫难。
上一世,她大概是太过冷情冷性,这一世,才要经受情关的考验。
模模糊糊之中,元意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游荡,轻松无束的感觉让她沉溺其中,不想醒来,虚空之中,似乎过了千万年,她渐渐忘了吾身,忘了他物,神思静明,心外无物,既无来路,也无去处,大概是佛家五根清净的境界。
有时候她还在想,也许下一刻就有一道金光普照下来,她直接就羽化登仙去了。但是一直都没有,她心里,似乎也不是那么愿意。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小孩的啼哭之声遥远地传来,元意本能地一急,急忙地寻找,却寻不到来处,心中先是空了一块,她挣扎着要离开,最后脑袋一痛,记忆开始回炉,纷纷杂杂地涌了进来,她听到了自己的一声低喃,“鸿奴,别哭。”
这一声浅到无声的声音,在别人的耳边,却宛若惊雷,守在床边的下人们喜极而泣,陈嬷嬷更是抱着鸿奴不停地哽咽,“要是知道小公子能叫醒姑娘,就不该让他避起来。”
元意已经昏睡了五天。
那天中午她在贵妃榻上假寐,丫鬟们还以为她睡着了,还替她盖上了薄毯,谁知道到了午膳的时间,元意还没醒过来,试探的叫了几声,却依旧没有得到回应,芭蕉慌了神,连忙叫了素梅进来。
自从早上看元意脸色不好,素梅一直都在担心着她的身子,这会儿看到芭蕉神色慌乱,更是心中一沉,进去一看,却发现元意脸色微红,拿手一探,却是烧得厉害。
这一下满院上下都乱了起来,素梅连忙让腊梅去叫孙大夫,孙大夫很快就进来,得到一个“疲惫过度,邪风入侵,感染风寒”的诊断,下人张罗着煮药,替元意喂了药,但是直到晚上,元意依旧在沉睡,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孙大夫又诊断了一番,却找不出原因,素梅慌了神,只好去求了云氏,让她拿了老爷的名帖去请太医,然而就算太医也把了脉,也是得到与孙大夫同样的结论。
元意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昏迷了。
这一下全府都震动了,鸿奴因为一天都看不到元意,哭得嗓子都哑了,但是大家都怕小孩子体弱,不敢让他近身,只好让他待在正院。
因为忙乱,大家都忘了通知萧恒,直到他再次深夜回归,看到院子中的下人神色不对,才知道元意已经昏迷了一天。
他踉踉跄跄地进去的时候,素梅正给元意喂流食,早上的时候元意并没有吃什么东西,一天下来,就算没有生病,也会饿出毛病出来,更何况元意本来就被培养得娇贵的胃。
一看到萧恒,素梅的神色就有些不好,她知道最近姑娘都在为少爷伤神,身体也熬得虚弱了许多,昨天又伺候他半晌,第二天就病了,她觉得姑娘的病与少爷脱不了关系。
但是她毕竟是下人,就算是有不满,以她素日的规矩,也不会顶撞主子,只是在看到萧恒的时候,她也没有行礼,继续若无旁人地给元意喂流食。
然而彼时的萧恒已经顾不上素梅的无礼,他的视线黏在了元意的身上。她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白的像是宣纸一番,连呼吸都是极浅极浅,似乎下一刻就断了呼吸似的,脆弱无比。
她大概没有多少知觉,素梅喂给她的东西都流出了唇外,那样狼狈、大失尊严的样子,若是元意清醒着,绝对不会让自己身处这样的窘境。
她无论何时何刻,都是骄傲而高贵,不肯让自己流露出半点的懦弱和无助。
也只有这一刻,萧恒才真正地相信元意已经昏迷了。然而这个认知,却让他的心像是割裂了一般,鲜血淋淋,眼眶中充盈了泪珠,眨了眨眼,滚滚地从脸庞滑下。
萧恒接过素梅手上的碗,挥手让她出去,素梅本来满心不愿,但是在看到他脸上的泪时,顿时愣住,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他身上那种无言的悲伤,就算是无需言说,别人也轻易能够看穿。素梅终究没有拒绝,挥散了其他伺候的奴婢,在帘子放下的那一瞬间,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瞬间就热泪盈眶。
只见萧恒以乌鸦反哺的姿势,弯着身子,对着元意的唇渡进了食物,明明是看着略显亲密情色的姿势,在旁人看来,却是悲伤莫名。
反哺的方法确实比那勺子喂好上许多,至少素梅就没看到有食物流出来,她松了口气,才放心的出去。
然而,这才是开始,如此过了四日,元意始终都没有醒来,萧恒就在元意床前枯坐了五日,除了必要的吃喝等事,就没有再离开过元意的身边,云氏看着心疼,劝了好几天没有奏效之后,只好由着他,只是让丫鬟们注意照看他的身体。
萧府上下想了不少方法,连民间的土方子都尝试了个遍,连朱府的人都惊动了,元意依旧都没醒过来,眼前元意的生机越来越弱,出了萧恒,大家都快心生放弃的时候,竟然是因为陈嬷嬷不忍心,让鸿奴进了房间,让鸿奴的哭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