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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腰[穿书]-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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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温阮发现一件事很奇怪,这两天仕院里的学子对于悦和她在有意无意地疏远。
以前跟于悦玩得好的几个女子也避她如避秽物,连最常见的下课了一起约伴去如厕这种事都故意躲开她,于悦主动上去跟她们打招呼,她们也眼露鄙夷地敷衍几句后就走。
于悦不知道她做了什么,突然让这些人都讨厌自己,但她心大,大到像个窟窿眼似的,竟也全然不放在心上,反正温阮没跟那些人一样。
直到午间时分,温阮和于悦坐在走廊拐角处说话,听到另一角的人闲声低谈,才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是真的有孕了吗?我的天啊,堂堂右相府的千金呢,这事儿如果弄错了,那我们可就麻烦大了!”
“能有假吗?那日我亲眼看到她孕吐的!而且她这些时日天天困顿乏力,我府上七姨娘有孕的时候就是她这副样子。”
“虽说她是右相府的千金,但你们平时看她可有半点闺阁姑娘的娴静自矜?成日里弄刀弄枪跟个泼妇似的,谁知道在哪儿怀的野种?”
“她跟吕世子好像还有婚约吧?老天爷呀,这事儿如果让吕世子知道了……”
“不是更好,一个顽劣跋扈沉迷于歌伶,另一个不知检点干脆先怀上了,天造地设的一对呀!”
“……”
温阮抬眸看于悦。
于悦又恨又怒还委屈,红了眼眶,豁然起身,气得手指都在发抖,几步就冲了过去,温阮拉了一下她的手都没拉住,只能暗自叹气。
她听得于悦骂道“你们这些死八婆在嚼什么舌根?谁传的这种谣言!”
那几个闲话的女子见到于悦,先是一惊,后又相视而笑。
那是一种心照不宣共同看戏的恶意笑声。
“不敢不敢,我们岂敢信口雌黄,倒是于姑娘,且莫动了胎气啊。”其中一个说。
于悦一怒之下气得一巴掌扇了过去,响响亮亮。
被打的女子脸颊瞬间红肿,捂着脸她怒视着于悦,骂道“敢作不敢认吗?于悦,我看到时候肚子大了起来你还怎么否认!不知羞耻的破鞋!”
“你!”于悦这下是真的气得全身发抖了,脸色都雪白,嘴唇在颤抖。
温阮转身过来,站在于悦身侧,看着那几人,笑问“肆意诋毁右相千金,无故行恶,你们,有几条命赔呀?”
“你!这,这是仕院,温阮你还敢行凶不成!”那被的女子喝骂道。
温阮浅笑,很是随意地捋了一下发丝“你们总要出这仕院,总会落单的吧?”
“……”
温阮微冷的眼色扫过那几人,牵起于悦的手,慢步离开。
于悦气得大哭了一场,她这种直性子,纳不住那么多的污蔑和谣言。
但这事儿其实已经发酵到一个快不能收拾的地步了,仕院中的人几乎都在讨论这件事,谈论于悦背德,怀了孩子。
别说这是古代,就算是放在温阮的前世,这种流言蜚语也足以毁掉一个女孩子的一生。
甚至已有人跑到吕泽瑾跟前开玩笑,说“世子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于悦吗?不如正好趁此机会把婚约给退了,一个破鞋有什么资格嫁进亲王府,成为你的世子妃?”
吕泽瑾却板起脸色,一拳头打在那人脸上“你他妈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老子的事要你管?去你妈的!”
第21章
吕泽瑾一屁股坐回自己的课椅上,看着前方不远处低着头掉眼泪的于悦,眉头锁得紧紧的,很心烦。
想上去问问,但又感觉自己挺没身份和立场,而且于悦还一天到晚地骂自己,凭什么自己跟犯贱似地凑上去?
他越想越烦,烦得趴在桌子上埋着脑袋。
于悦拉了拉温阮的手,鼻头红通通的,抽泣着说“温阮,我不想听学了,我想回家。”
温阮缓声问她“你做错了什么吗?”
于悦忙说“我没有!他们胡说的,难道连你也不信我吗!那天我干呕真的只是因为熬夜了啊!”
温阮握了一下她的手心,让她不要这么慌张,自己当然是信她的。
温阮笑着说“你没错你为何要退学?好生坐着,下堂课是棋道课,你棋艺可不怎么样,得用心听讲。”
“温阮……”于悦委屈一声,她不怕疼不怕苦不怕皮外伤,为了习武她吃的苦头多了去了,但她受不住这等软刀子。
温阮看了看窗边,二狗子趴在那儿唉声叹气校园霸凌这种事真是哪个朝代都有啊。
温阮冲二狗子勾了下手指,二狗子跳进来,很懂事地跳进于悦怀里,极其软萌的小奶喵蹭了蹭于悦的脸颊,像是在安慰她。
“唉,人类啊,复杂又可怜的生物。”二狗子故作深沉地叹息。
于悦抱着软乎乎的小家伙,情绪稍稳了些。
温阮翘了一节课,殷九野看到她座位空着,也没有多问。
先前她与于悦和那些人起的争执,他也是听见了的。
他隐约知道温阮去哪儿了,只是可惜,结果可能要不如她意。
温阮去找太傅大人了。
太傅大人有点儿像校长的身份,是这仕院里最受尊重之人,说话也最有份量。
这位老夫子他看着温阮,放下手中的一卷书,捋了下白胡子,问“你怎不在学堂听课,来此处有何事?”
“弟子有一事不解,来求太傅大人解惑。”温阮礼数周全。
“何事不解?”
“若仕院弟子无故中伤他人,言语诽谤,太傅大人当作何解?”
太傅看了温阮一会儿,问“你是在说于悦之事?”
温阮眸色微沉,他知道。
而他没有任何作为。
“是。”温阮说。
“素日行事不端,方有流言,若自持己身,何惧污蔑?于悦平日不忌男女避讳,常与一众男儿混迹于校武场,老夫屡次提醒亦不见其改过,如今遭人诟病,当作反省。”
温阮被他这席话说得险些一口气儿没提上来。
她挑眉问道“所以依太傅所言,于悦是自作自受?”
“老夫只是让她遵循女德,崇礼知节,不可过于孟浪。性情开朗活泼自是好事,但若不知礼法为何物,便是枉读圣贤书。”
温阮明白了,怪于悦性子太活泼,怪她平时待人太赤诚,怪她喜武艺不娴静,怪她未如众人所框定的淑女模版成长为一个只会女红只懂温驯的男人挂件。
所以,她如今被人泼脏水,骂破鞋,都是她活该。
太傅您想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种大白话就直说嘛,何必要文绉绉地摆出一副读书人的斯文架子?
“受害者有罪论”的话我能说得比你多出许多花样,要不要我来帮你想想最近有什么新鲜生动的词儿?
温阮是真没想到,堂堂太傅,竟是如此的“明事理”呢。
她冲太傅笑了笑,说“我辈弟子,所读圣贤书自然不如太傅多,但在乡下还有句话,叫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想来太傅大人平日一定很喜欢啃肉骨头吧?”
太傅愣了下。
温阮仍是笑。
太傅反应过来温阮在暗骂他是狗,气得白了脸,一把握住了桌上的戒尺,很是威严地喝道,“不尊师长,无礼犯上,手拿出来!”
温阮负起双手,可爱乖巧地放在身后,冲太傅温柔地莞尔一笑——
“呵呵。”
去你妈的。
温阮拂袖转身,大步离开,回课堂时经过了杂物房。
她面无表情地停步,回身,走进杂物房。
课堂上。
今日又是对弈,抽到与于悦对弈的人当场不答应了,拱手对殷九野道“夫子,棋道黑白分明,是非曲直尽在其中,弟子不愿与不礼之人对弈。”
殷九野倚在椅中,瞧了那人一眼,又瞧瞧委屈得要哭出来的于悦。
他说“行,你出去站着吧。”
“夫子?”
“棋道黑白分明,是非曲直尽在其中,你这等不分是非黑白之人,不配执棋。”殷九野抿了口茶,“滚出去。”
那弟子不动,似是不解殷九野何以如此“不分是非黑白”。
殷九野掀眸“要本夫子请你?”
他只一眼而已,那弟子如临杀场,积威凛凛沉下,压得他膝盖发软,几欲瘫倒,他连滚带爬滚了出去。
殷九野看了一眼这些干愣着的,又蠢又丑又恶心的弟子们“愣着干什么?下棋。”
吕泽瑾跑过来,坐在于悦对面,臭着一张脸嘟囔“下啊,让你先手。”
于悦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落了颗棋子。
“别哭了,哭得烦死了!”吕泽瑾烦躁地喊了一声,但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烦躁。
于悦不说话,只用力地瘪着嘴,像是在强忍着哭声。
她怀里的二狗子看着叹气,唉。
下棋这种事本该安静,但课堂上说悄悄话是所有学生的共通毛病。
这些话,是这么说的。
“我看阴夫子袒护着于悦,是看在温阮的面子上。”
“谁让人家有个好父亲好兄长呢,都能把自家门客塞进来当夫子,人家本事大呗。”
“我要是吕世子啊,就趁着这机把婚事退了,天天睡在听白楼。”
“你够了哈哈哈,不过那吕世子说到底了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就跟萧夫子一样。”
“你们还记得以前温阮为了纪将军跟盛月姬争风吃醋的样子吗?真是笑死人了,堂堂侯府千金,不要脸不要皮地跟个歌伶争宠,难怪她跟于悦能玩到一起去。”
“你们看于悦在哭,要我说啊,她哪里还有脸哭?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要不是她自己行为不端,谁稀搭说她?”
……
殷九野听着这些话,轻轻地抿了下唇,闲搁在椅靠上的手指稍稍扣紧。
牙关轻咬,他很努力才压住心底的杀戮本能。
外面传来两声轻轻地“笃笃”声,有人轻敲门。
殷九野转眸看去,温阮推门进来,她冲殷九野笑了下“夫子,我迟到了,很抱歉。”
殷九野刚想说无妨,就看到她手里提着一根……
马球杆。
仕院里常有击鞠,所以常备马球杆。
温阮提着这根马球杆,拖在地上走进来,殷九野抬指,为她关紧课堂的门,甚至还闭了窗。
打狗么,当然得关门才对。
温阮一直走到刚才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那个人跟前,那双细白纤柔的小手很用力地握紧马球杆,冲那人温柔地笑了笑“一个巴掌拍不响么?”
然后,她像打高尔夫一样,一球杆自下往上猛力重挥,击打在那人下巴上,“嗵”地一声巨响!
那人顿时满嘴是血。
二狗子“我草阮阮牛逼,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
吕泽瑾“我草温阮牛逼,果然是敢打纪知遥脸的女人!”
于悦“我草温阮牛逼,这个姐妹值得我两肋插刀!”
殷九野“嗯,角度歪了点,再正一些可以直接要命,最好是打咽喉。”
温阮力气小,这一球杆下去她身子都晃了几晃,站稳后,她还很细心地将翻卷上来的衣衫放落去,细细抚平,依旧温柔地笑问“响不响?”
被打的人捂着满嘴的血,指着温阮又惊又怕地喝骂“你疯了!”
温阮拈了拈球杆,又挥起来,又打上去,又是一声巨响,她再次温柔地笑问“我问你,响不响?”
堂间当下大乱。
但她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小女子,立时有人想冲上来制住她。
有个人从吕泽瑾身边跑过,吕泽瑾伸出狗腿,绊了那家伙一个跟头,又见几粒棋子点点飞出,打在要冲温阮动手的人身上,顿时又倒了一片。
吕泽瑾瞧着这场景有点眼熟啊,自己也是这么摔过两次大马趴的,当下转头看向殷九野。
殷九野,低头喝茶。
有个男的冲上来喊声骂“温阮,这里是仕院,你竟敢当众打人,你不怕被逐出此地吗!你真当我们不敢还手不成?!”
温阮抱着球杆在身前,模样可爱又乖巧,她笑靥如花地瞧着这些人,还是那副温柔又宁和地语气,就像是在跟好朋友一起闲话今日的花开得可真好看。
“我祖上是大襄国开国功臣,靖远侯爵位承袭三代,放眼整个大襄,仅有一个安陵君纪府可与我温家相提并论,便是晋亲王吕家也要低我温府一头,今日我便是跋扈无礼,当众伤人了,你又能如何?”
“至于还手……”温阮黑白分明清亮如星的眼中染进笑意,眸子轻转,环顾四周,瞧着这些人,她客客气气礼貌友好地问——
“你们试试?”
用最软的语气说最刚的话!
第22章
吕泽瑾看傻了眼,我草,这是个姑奶奶吧?能把仗势欺人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坦然直白的,温阮这也是头一份啊!
温阮见周围的人都不再敢擅动,才扔了手里的马球杆,轻轻地揉着手腕,笑容清雅,语气温婉地说“不论于悦身上的流言蜚语是谁传出来的,都到此为止。诋毁一个女孩子的清誉,可是很缺德的哦,这种缺德的人,我一般会让他……缺胳膊少腿。”
她这话说得好客气的,甚至还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和软糯,活似特别好脾气地跟人好声好气商量着一般。
能把这种威胁的话说得这么礼数周全,温柔敦厚,全天下殷九野也只见过她这一个了。
真有趣。
于悦听了温阮的话,捂着嘴哭出声,几步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温阮,伏在她肩头呜呜的哭,哭得一抽一抽的。
温阮拍了拍她的后背,让她情绪平缓些。
校园暴力这种事,最好的解决办法是老师出面阻止澄清,所以她先去找了太傅,然则太傅是个垃圾。
第二好的办法是以暴制暴。
而且一定要速战速决,时间拖得久了,流言蜚语会呈几何倍数增长地演变出无数种版本,直到真相永无见光之日,到那时解决起来越难,于悦受的伤害也就越大。
不要跟温阮讲什么暴力无法解决所有问题这种大道理,她不讲道理的哦,能解决制造问题的人就够了。
先礼后兵,温阮已经给过太傅面子了,是他自己不要脸的。
太傅出现在门口,撞门进来见此混乱,气得白胡子直抖,冲温阮怒喝道“你放肆!”
温阮拉了一把于悦挡在身后,冲太傅冷笑,刚想说话,让殷九野抢了话头。
“就是啊,放肆!”
殷九野皱着眉头对温阮不轻不重地说了句,还拿指头虚虚地点了一下她,又看向太傅“太傅大人您放心,温姑娘在我课堂上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我一定会好生教导。”
“你?你是她温府门客!”太傅喊声骂道。
殷九野笑“太傅这话可就瞧不起人了,进了这仕院,便是夫子,夫子当以身作则,为学子们树立榜样,太傅如此说在下,可是想让在下于学子心中,地位不堪呐?”
太傅气上心头,脑子本就不太清醒,被殷九野这么一堵,更是无话反驳。
殷九野趁热打铁,继续道“太傅您德高望重,岂可为这等小事伤神动怒,便交由在下吧。”
太傅愤愤地看了温阮一眼,拂袖而去。
殷九野转头看着温阮,有点想笑,但是还当着这么多人呢,得憋着。
“尔等课堂喧哗,全体留堂,解残局,解不出来,不许回家。”他懒懒散散地说。
“凭什么!是温阮惹事在先,夫子你凭什么连我们一起罚!”有人不满了。
“凭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这当爹的要敲打敲打你们这帮嘴碎话多,学业不精的孝子贤孙,你有不满?再有多话者,逐出仕院。”
殷九野说罢,抬手拂棋盒,黑白子稳稳地贴在了墙壁棋盘上,一个残局待解。
这个堂一留,他就留到了半夜。
当初这个残局,殷九野他都花了整整两天的功夫才解出来,更别提这一群“学业不精”的“孝子贤孙”们了。
他故意的。
温阮也知道他是故意的,所以她一点也不心急,只是一边瞧着棋局,一边握着于悦的手。
“谢谢你,温阮。”于悦小声说话。
“客气。”温阮冲她笑笑。
“温阮,温阮温阮,温阮!”旁边又传来吕狗崽子的声音。
温阮念在他今日没有对于悦落井下石,甚至还仗义相助地份上,转头看他“有事么?”
“牛逼!”吕泽瑾冲她比了个大拇指,“女侠啊!于悦你多跟人家学学,一天到晚想当女侠,人温阮这才是真女侠!”
于悦破涕为笑,又不好意思地呶了下嘴“我就是一下子六神无主了。”
三人正说着悄悄话,殷九野的手指在温阮桌上叩了一下。
温阮抬头看他。
他指了指温阮的棋盘,解残局。
温阮“……”
他负手从温阮身边走过,然后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提了一大壶茶,说是学子们解局辛苦了,请大家喝茶。
温阮抿了口茶水,是冷茶,而且是放了很久的冷茶。
她暗笑,这位阴夫子,好坏啊。
熬大夜的人,是容易干呕的,尤其是喝了让肠胃不适的东西之后,比如,冷茶。
有人就开始干呕了。
温阮听到这道干呕声,笑说“原来李公子也怀了孩子么?”
李公子“……”
于悦捂着嘴笑眯了眼,吕泽瑾就厉害了,语气夸张地帮腔道“唉呀,这可是个奇闻,不知是哪家女子做下的好事呢,在此恭贺李公子喜当怀儿婆……怀儿公了!什么时候生,记得请我喝杯喜酒啊!”
众人“……”
一声窸窣的低低窃语声。
于悦有孕这谣言,算是彻底破了。
殷九野见状,嘲讽道“一群不学无术的庸材,区区残局竟无一人解出,明日再来吧,今日先散了,各自回府去。”
温阮抬手,拂了棋局,去你的庸材。
殷九野这次的堂留得有点狠,直接留到了半夜三更。
各家的下人已是来仕院门口侯着接人了,来接温阮的人是大哥和二哥,两人站在仕院门口,一望其身上的凝露,便知是等了许久。
“小妹!”温西陵见到她连忙跑过来,关切问道“累着了吧?这破学不上也罢,这么辛苦,看把我小妹熬得!”
温北川拍了温西陵一把“胡说什么呢?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尽讲些浑话。”
温阮冲二人笑笑,只是思忖着,这学以后她怕是想上也上不成了,估摸着明日她就要被逐出这仕院。
正好,反正一早就想退学了。
她回头想看一下殷九野,谢过他今日帮于悦澄清之举,却没有看到他了。
殷九野见温西陵和温北川都过来接温阮,便也不担心她一路回去的安危,去了另一个地方。
他去这个地方,是太傅大人府上。
太傅已经进了宫一趟,将今日温阮所作所为一一呈报给了陛下,狠狠地告了她一状。
毕竟他是动不了侯府千金的,顶多只能将其逐出仕院,可太傅心里这口气有点咽不下,他堂堂帝师,竟被温阮骂作狗,他得请陛下为其主持个公道。
说起来,除了太傅,这一晚大伙儿倒是都有点忙。
吕泽瑾几步跟上于悦,先是将来接于悦的下人支开,然后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装模作样地望着旁边,翁声翁气含糊不清地说了句“(”
“你在说什么呀?”于悦没听清。
“你聋了啊?我说,说,对不起。”吕泽瑾皱着眉头,又说了一遍。
于悦愣了下,“什么对不起?”
“那天在小巷里,我,我,我说了些不对的话,还差点做了错事,总之对不起,可是你以后也不准再说月姬的坏话,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错,吕泽瑾他是认了。
但盛月姬,吕泽瑾他也是要护的。
于悦又气又好笑,她抱起双臂看着吕泽瑾“吕泽瑾,你要真那么喜欢她,我拜托跟我一起努努力,劝我们两家的大人赶紧把咱两这婚约解了。”
“我说过了,我爹不肯!”吕泽瑾恼火一声,“我以后会再说说的。”
“那就以后再说吧。”于悦放下手臂,看着吕泽瑾想了想,又说“今天谢谢你了。”
“客气!小爷我什么人物,最见不得恃强凌弱的事了,那必须得该出手时就出手啊!”吕泽瑾尾巴要翘上天去,乐道,“不过温阮是真厉害,她对你挺好的诶!就连我今天跟你道歉,都是她让我来的。”
“嗯,以后不管她有什么事,我都会站在她这边的!我也可以为她做任何事!”于悦点头,坚定地说道。
“说得你要嫁给她似的。”吕泽瑾笑道,“行了我还有事,先不跟你说了,你赶紧回吧,别他妈熬夜了,再吐一回下次可没这么好运气。”
“……你真是一句好话都能说出屎的味道来,再见!”于悦甩手就走。
吕泽瑾望着于悦的背影,突然觉得,跟人道歉认错好像也没那么难,更不觉面上无光,反而心里还轻松了不少。
他浑身松快,提起袍子就跑,一路跑到了听白楼,今日仕院里头这事儿可是有趣得紧,“温女侠大战仕院众傻逼”这故事得说给盛月姬听,她听了保准会笑。
但他一进听白楼盛月姬的雅苑,就看到萧长天已经在这儿了,而且看架势,萧长天已把今日温阮的事说过一遍了。
“你下学了?”盛月姬冲他招手,让他过去坐。
吕泽瑾狗狗眼里星闪闪亮晶晶的光,黯淡下去,低头讷声“嗯。”
“过来呀。”盛月姬给他倒了杯茶,“站在那儿做什么?”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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