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悍妻,憨夫成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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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九武困惑地看着她，不叫娘子他还能称呼她作什么？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柃羽。”
　　江柃羽停顿了一下，狠了狠心还是继续开口道：“我的年纪比你大，或者你叫我姐也可以。”
　　“娘子，为什么要我叫你姐？”
　　九武的神情充满了困惑。
　　江柃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的说话难道还不够明白吗？但这个憨儿硬是没有拐过弯来。
　　“我不适合做你的娘子。”
　　她咬了一咬牙，最后还是开口道：“你叫姐或者是名字，以后我就当你的姐姐，像是照顾弟弟一样照顾你。”
　　“姐，弟弟？”
　　九武的神色从困惑到明白，他渐渐的终于反应了过来。“你不愿意当我的娘子，所以你要当我的姐姐，你不想要我是不是？”
　　“九武——”
　　江柃羽有些被他的神情吓住，虽然一直都知道要他接受不容易，但他的反应还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九武的眼中写满了伤心，眼眶都泛了红，这样的说话对他来说，不亚于晴天的一道霹雳。他早就知道他的娘子是这样美好，他要拼尽全力对她好，才不会太委屈了她。
　　但她还是提出了，不要当他的娘子。
　　“我只有一个人，从来没有过什么姐姐！”
　　眼中蓄着伤心的泪光，他一头撞入了夜色之中，转身奔出了仿佛来一阵大风就可以吹跑，总是摇摇晃晃的茅草房。

　　☆、025…穷其一生

　　“九武！”
　　江柃羽在后面大声叫喊并且追赶上去，“你不要到处乱跑，我们坐下来好好地谈一下。”
　　“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会。”
　　不管身后的江柃羽如何叫唤，但九武都只想远远地避开。
　　“你先回来好不好？”
　　“九武，我在叫你听到没有？”
　　“居然连我叫你都不回应，你再这样下去我就要生气了！”
　　不管江柃羽如何努力，但还是唤不回一心要躲开的九武。他飞快地跑走，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她扶着院门久久地站立，初夏夜的星光璀璨，她站在满天的星光下面，身影被月色拉得长长的。夜风从院门外面吹进来，她第一次感觉到当九武不在家的时候，从里到外透出的都是空洞和寂寞。
　　他们原本是生活在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她落水溺亡之后穿越，恢复意识的第一眼，入目便是这个憨儿。
　　他待她的好她全部都知晓，甚至在她生活的年代，她还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如此掏心挖肺全心全意地对待她的男人。但是光凭这份与爱情无关的感动，不足够让她许诺下自己的余生。她还如此的年轻，即使是在这个无人无物、陌生的地方，也有各种各样的可能去闯荡和经历，九武并不是她理想中的那个伴侣。
　　既然她决定不会留下来，长痛不如短痛，这个憨儿始终会经历一次。
　　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遗落在不断地迎面吹来的夜风之中。
　　江柃羽回到房间里面，脱掉鞋子然后平身躺上了床。
　　她拉过了被子把自己裹住，在黑暗中默默地闭阖上了眼睛。原本以为跟九武说清楚之后，她会松出来一口气，但是此刻的心情却是沉重得像是沾了露水的昆虫翅膀，想要飞都飞不起来。
　　她必须要果断了结，越是迟疑不忍，对九武的伤害就越深。
　　虽然没有心理准备，就已经与当事人摊牌完毕，但这或许并不是坏事。
　　“我只有一个人，从来没有过什么姐姐！”
　　九武沿着长满杂草的河堤奔跑，脑海里回荡的都是自己最后说出的话。
　　眼泪全部往眼眶里涌去，无处可泄的情绪充斥在胸腔，他满脸都是眼泪。十六年来一直过得无忧无虑，但他却在此时因为江柃羽，遭受到从来没有的绝望。委屈，伤心，他片刻也没有办法停得下来，他发疯一样的奔跑，直到所有的气力耗尽，倒在地上捶打着湿草放声大哭。
　　他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亲生的父亲也下落不明。
　　这两个月下来的日子，他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在梦里面他有了聪明能干的娘子，她教晓他怎样在山林里面种植蘑菇，给他做各种各样美味的菜肴，然后在她高烧不退的时候，他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面，用自己的身体给她降温。
　　他曾经与她肌肤紧贴，彼此之间没有一丝隔阂。
　　他们搂抱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仿佛直到海枯石烂都不会分开。
　　但是他娘子的病况刚好，他的美梦马上就醒了。他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不要那么绝望，或许穷其一生，他的感情都得不到他娘子的回应。
　　“娘子——”
　　茅草屋已经远远地落在了后面，他的娘子不会也不可能再追来。
　　他蜷缩起自己的身体，像是受伤的野兽一样，痛苦无助地呜咽悲鸣。
　　一夜难眠过去之后，江柃羽早上起来，打了河水回家梳洗的时候，九武也终于回来。
　　她隔着篱笆打量着他的身影。
　　他的头发上面缠着杂草，衣服上面染满脏污的泥巴。
　　用脚趾头也可以想像，这个憨儿躲在没有人知道的角落，在野地里面睡了一夜，也伤心难过了一夜。
　　“九武，进来吧。”
　　江柃羽开口唤他，虽然她说了不要当他的娘子，但她承诺会像弟弟一样疼爱他。这一次她是真的伤到了他的心，他现在的这副样子，看在眼里教她都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心头的感受。
　　“娘子——”
　　九武站在院门外面，抬起头迎看着她。
　　叫了两个月的称呼，一下子无法改得过口，他只是叫唤了一声，后面就已经不知道再怎样开口。
　　“进来吧。”
　　江柃羽打开院门，把他拉进了屋。
　　不管是娘子或者是她的名字，甚至是姐姐二字都只不过是一个称呼，既然他无法改得了口，她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再强迫他。
　　“我们说好今天要上山去找菌种的。”
　　九武木然地坐在桌子旁边，江柃羽把做好的早饭端过来，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南瓜粥，以及清炒南瓜叶作的佐料小菜。
　　“九武，吃早饭吧。”
　　把筷子塞到了九武的手中，江柃羽自己才坐了下来。
　　九武默默地吃着早饭，跟往日相同的味道，但他却味同嚼蜡。原来滋味并不光是舌尖上的感觉，当心头被划出一道道伤痕的时候，就再也体会不到那种曾经的美好。
　　他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桌子上。
　　“什么都不要再想了好不好？”
　　江柃羽在心底里面叹息了一声，这个憨儿是认死理的人，只怕要他放下还需要一段时间。她草草地吃了几口，然后便放下了筷子。夏天马上就要开始，他们的生活仍然需要继续，在九武回来之前她已经，把上山去寻找木耳菌种的东西都全部准备好。
　　吃完早饭之后，江柃羽与九武一起往山林里面出发。
　　上一回他们走访了西面的山头，所以这一回他们一直沿着北面的方向寻找。参天的树木，经过一季春雨的滋润之后，各种各样的花草杂树都生长了起来，山林带着陈腐的气息却又透出勃勃的生机，印证着某些生命死去，而某些生命又获得了开始。
　　“走吧。”
　　九武背起了竹篓，江柃羽带头走在了前面。
　　在感情上面她无法弥补这个憨儿的付出，唯有是在其它方面对他进行补偿。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这回就算是吃光带去的干粮，把布鞋的鞋底磨穿，她也一定要找到木耳的菌种为止。

　　☆、026…野外湿身

　　“娘子——”
　　寂静的山林之中，传来九武提高了八度的声音。
　　江柃羽正在溪边掬了清水洗脸，与九武进山跋涉了一整天下来，她的脚板都磨出了水泡，但是木耳的菌种还连影子也没有找到。虽然知道世道艰难，不可能做任何事情都一帆风顺，但努力了还是得不到结果，让她感到十分的泄气。
　　“木耳啊木耳，你出来好不好？”
　　她俯身在溪边看着水中的倒影，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朵，已经教她众里寻它千百度的木耳。
　　九武的声音突然传来，她猝不及防整个人栽进了水里。
　　他们沿路走下来，九武一整天都几乎没有开过口说话，换作往日他像是喜鹊一样，一定会围在她的身边吱喳打转。江柃羽几次想要开口，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这个憨儿在生她的气，她又何必自讨没趣地送上门去？
　　分辨不清楚是与自己，还是与九武斗气，既然他不开口她也不说话。
　　因为沉静了太久，所以九武突然之间的叫唤，才会把她吓得掉进了水里。清凉的山溪水被扑腾起无数的水花，江柃羽拼命地挣扎。她的上一世是落水溺亡，所以对水有着难以形容的畏惧。
　　“救救我，九武。”
　　在这种时候在这个地方，唯一能够把她拯救上来的就只有九武。
　　溪水灌进了口鼻之中，她的手脚都因为极度的恐慌而抽畜，她像是秤砣一样往水底下面沉去。愿望是如此的美好，她自嘲能够变成一朵木耳，这个想法马上就要实现。
　　“不要害怕，我来救你！”
　　九武从山林之中奔跑过来，飞快地跳进了溪水之中。
　　江柃羽的腰身被他像是流泉般挽起，他干脆利落地把她拖回了岸边。水潭当中的溪水，实际上并没有想像中那么不可战胜。她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身，每一个落水的人，只要碰触到任何可以救生的东西，即使只是一根稻草也不会放开。
　　“娘子，已经没事了。”
　　九武全身都已经湿透，他抱紧了同样滴着水的江柃羽。
　　“你为什么要突然大声叫我？你几乎就害死了我知不知道？你是存心故意的对不对？”江柃羽竭斯底理地叫喊，落水的恐惧像是一只冰冷的大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心脏。
　　“我没有。”
　　九武的眼中写满伤心和冤枉，“我只是找到了木耳的菌种。”
　　他在一堆腐烂的木头当中，发现了江柃羽发誓想要找到的东西。他太高兴也太忘形，所以才会忘记了她昨夜已经说过，她不要再当他的娘子，他以后都不可以这样称呼她。
　　“给你。”
　　九武弯下身，把方才丢弃在岸上的一朵新鲜长出来的小木耳，递到了江柃羽的手中。习惯生长在槐树上的毛木耳，背面长满了黄色的绒毛，叶片也比黑木耳稍为要厚实。无法使用现代的高科技，对母种进行甄选，所以不管品种是不是最优良，栽种之后的产量如何，只要能够把第一步迈出去，已经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他不再去迎看江柃羽的目光，带着再一次被刺伤的神情，松开了手转身走开。
　　“九武——”
　　江柃羽盯看着掌心里面的木耳，心底涌起了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像是决堤的洪水般占满了好的心头。她用唯一能够使劲的左手，拉住了九武的手腕，阻止了他继续走开。
　　“你？”
　　九武停下了脚步，困惑不解地看着江柃羽。
　　乌黑的眼珠像是夜空一般的明净深远，没有任何的杂质和歪念，清清楚楚地反映出他此刻心底里面的想法。
　　“谢九武，这是我给你的唯一机会。”
　　江柃羽捧住他的脸，理智虽然重要但是这一刻她选择了放任，昨日所有坚定的立场在这一刻都全部动摇，在自己的冲动没有被理智战胜之前，她对准他的嘴唇噬吻了下去。“我给你半年的时间，给我一个可以为你留下来的理由，如果你无法做到我就会离开，以后都不会再见你。”
　　如果他现在答应了她昨夜的要求，她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像是亲人一样疼爱他，关心他，不管她走到什么地方都会惦念，甚至有空余的时间还会回来跟他团聚见面。
　　但是如果他坚持要她做他的娘子，那么他就要通过自己的努力，给她一个为他留下来的理由。假若他不能够做到，她会选择立即离开，把他从自己的生命中抹去，从此不再与他有任何的联系。
　　“我——”
　　九武抬起了头看着江柃羽。
　　“你不懂我的意思对不对？”
　　江柃羽黯然失落地垂下了眼眸，她心头如此复杂的想法，这个憨儿又怎会轻易地明了？如果不需要再解释，他已经能够这么快领悟她的意思，就不会是那个在大家眼中又憨又直的九武。每一个女人，都希望她身边的男人，除了关心和爱护之外，还能够读懂她的每一个想法，每一份心思，但九武从来都不是这样理想的对象。
　　她希望他在突然之间开窍，实在是强人所难，对他的要求太高太高。
　　“你是我的娘子。”
　　九武突然用力地反握住她的手心，“我不会再要其他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永远都是我的娘子。”
　　江柃羽抬起头看着他。
　　这个憨儿的的确确是认死理的人，只认定了她是他的娘子，他在清楚明白地告诉她，即使她选择了离开，但他仍然把她当作他的娘子。不管她有怎样复杂的心思，但他都只有一个简单直接的答案。他像是顽石一样，始终站立在原地等候，只要她能够放下心防，他随时会为她张开怀抱迎接。
　　她要迈过去的关坎，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想法。
　　“只是半年。”
　　江柃羽抽回了自己的手腕，她方才一定是疯了，竟然冲动地吻了他。
　　她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就一直灾病不断。
　　但是每一次救她的都是这个憨儿，他就像是她的幸运星一样，否则她已经死过了好几回。虽然告诫自己要干脆利落，但她最后还是为了他心软下来。

　　☆、027…再见杨澈

　　“娘子——”
　　虽然江柃羽承诺的只有半年的时间，但是已经足够让九武重新燃起希望。他把竹筐取了过来，翻出了备用的衣物。自从有过两回被雨淋湿的经历，江柃羽便多留了一个心眼，但凡出门都会多带一套衣物，眼下果然是派上了用场。
　　“转过身去，不许偷看我！”
　　找了丛林间的灌木，她矮下身来把身上的湿衣脱下，然后把干净的衣服换上。再走回来的时候，九武也已经换好了衣服，他接过了她手中的湿衣，却是趁机拉住了她的手腕。
　　“娘子，你的脸脏了。”
　　她在潭水里面挣扎得太厉害，脸上都糊上了淤泥。
　　九武用粗糙的指尖，轻柔地在她的脸上抚过，生怕是弄伤到她一般，他把她当成了易碎的瓷器。江柃羽的耳根一阵烧烫，虽然他曾经偷袭亲吻过她的面颊，但眼下这种情形实在是太亲密也太暧昧。
　　“像是刚才一样——”
　　九武的心头有异样的感觉涌上来，他的唇瓣上面还余留着江柃羽噬吻过的感觉。柔软的唇瓣，紧紧地贴在他的嘴唇上面，原来被自己喜欢的人亲吻，是如此甜蜜的感觉！他拉紧了她的手腕，眼中跳跃着两簇期待的火焰，“你可以再亲我一下吗？”
　　“我刚才有亲过你吗？”
　　果然冲动是魔鬼，江柃羽立即就板起了脸否认，但语气怎么听来都是底气不足。
　　“你亲了我，你刚才真的亲了我。”
　　九武用手指抚碰过她的唇瓣，眼中是一片被吸引到无法自拔的迷离。他需要再确认一次，才能肯定他的娘子改变了主意。“娘子，再亲我一遍好不好？”
　　“闭嘴！”
　　她只是一时冲动啦，这个憨儿不要太得寸进尺。
　　“娘子！”
　　九武满带着祈求，一瞬不瞬地注看着她。
　　“把你的下流想法给我收起来。”
　　江柃羽毫不客气地敲了他一记爆栗，男人都是惯不得的，就连眼前这个憨儿也是一样，她明明说好半年之后再决定的，但他眼下就想偷步抢跑。“你刚才在哪里找到的木耳，还不快些带我去看看？站在这里唠叨个没完没了，你不想要回家也不想吃饭了是不是？”
　　“哦。”
　　九武捂住被她敲痛了的额角，总算是才从那份迷恋之中抽身了出来，他恋恋不舍地转身带着她往山林里面走去。江柃羽跟随在他的身后，暗中松出了一口气下来，这个憨儿总是很好打发，庆幸他没有再继续纠缠她下去，不然她真的要挖条地缝钻进去。
　　两个人相处的情形，仿佛一下子恢复了往日。
　　她弯起了眉眼流露出整日下来的第一个笑容，跟九武和好让她的心情变得莫名的愉快和轻松，她给了他一个机会，同时也是给了自己多一个选择，至于半年之后的事情就到时候再说吧。
　　把毛木耳的菌种收集下来，江柃羽与九武一起回到了蘑菇地。
　　她大病了一场下来，九武把全部的心思都花在了照顾她上面，再加上生长季节已经过完，所以地里的蘑菇产量骤减。两个人当晚在草棚里面落脚，次日把剩余的蘑菇采摘了一筐，由九武背着送往“杯莫停”。
　　刘知行与杨澈亲自上门探视，当时留下了一张银票。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这一筐蘑菇就作为是他们，已经提前付过账好了。
　　因为不久前才来过一趟，所以不需要再问路，江柃羽和九武很快就抵步了“杯莫停”，在后院请老赵通传进去，刘知行闻讯赶来，像上回一样过了秤，然后让九武跟随他去账房支取酬劳。
　　“刘叔，这回不需要再付给我们钱。”
　　九武憨实地摇头，他跟她娘子一样，都明白不能白要别人钱的道理。
　　“上回的银票是给你娘子治病的。”
　　刘知行赞赏地看着这对小夫妻，他们的日子虽然过得困顿艰难，但还是坚持用自己的双手去获取一切。
　　“刘叔——”
　　江柃羽感激地开口道：“如果‘杯莫停’以后，仍然愿意继续订购我们种植的毛木耳，我们就已经非常满足。”
　　“好吧。”
　　刘知行点头道：“既然你们坚持我也不勉强你们。”
　　他想起了杨澈那日从田家村回来之后的吩咐，于是对江柃羽开口道：“我家主人想要跟你见面，你随我去见他一趟吧。”
　　“九武，你在这里等我。”
　　虽然有些意外杨澈仍然惦记着她，但江柃羽还是平静地应允了下来。“上回我生病的时候，杨公子亲自上门探望，我很应该当面向他道谢。”
　　“你跟我来吧。”
　　刘知行让九武留在了后院，带着江柃羽到侧院去找杨澈。
　　“杯莫停”分为好几进，最前面是两层的酒楼，而后院是杂勤做事的地方，杨澈平日里看账簿处理杂务就在西边的侧院。江柃羽跟随着刘知行，穿过了几重回廊，终于停在了朱漆的木门前面。
　　“少爷，谢家的小娘子来了。”
　　“进来吧。”
　　杨澈的声音响起，刘知行伸手推开了门。
　　江柃羽举步进门，与杨澈的见面是在将近十日之前，虽然已经在心里面有了确认，他并不是她潜意识里面的那个人，但此刻重见隔空与他明净的眸光对视，还是让她的心头泛起了涟漪。
　　“刘叔，你先退下吧。”
　　杨澈打发了刘知行，然后站起身从书桌后面走了过来。
　　“你的身体是否已经无碍？”
　　他上下地打量着江柃羽，想起她在“杯莫停”的后巷，靠着一家人的砖墙闭目入睡的情形。这个女子的身材娇小单薄，但是却有种不同寻常的气度，落落大方，言谈得体，让人觉得不管是任何时候，她都可以交出满意的答案。
　　“谢谢杨公子关心，我已经痊愈。”
　　“很好。”
　　杨澈微微地点头，只是简单的三言两语，但他对江柃羽的好感已经骤增。难怪当刘知行提起这对小夫妻的时候，眼里流露出来的都是赞赏。
　　“我听刘叔说起过你的来历。”
　　杨澈看着江柃羽的眼睛，“你对自己过往的事情，真的已经一无所知？”
　　“为什么要这样问？”
　　江柃羽与他的目光对视，这个男子有一双干净明亮的眼睛，温柔的眸光仿佛能够把人溺毙。在被田贵富打伤了肩膀，昏迷过去两日睡梦当中的情形，又再度泛上了心头。
　　“还不要醒过来吗？”
　　男子的声音在耳畔回响，像是有一阵清风把阴霾吹开，传送来阵阵清淡的花香，水光浮动，那是水池中的白莲的香气。对方用手心抚过她的额头，如同羽毛般轻盈。然后她的心头有柔嫩的喜悦破土而出，那种爱恋以及温暖的感觉，像是一树一树花开的“人间四月天”。
　　“你——”
　　江柃羽的思绪开始变得混乱，她分辨不清楚现实与梦境的距离。
　　原本以为已经找到了答案，但是她侵占了别人的身体，在潜意识当中一直记得的那双眼睛，到底是不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028…杨家有女

　　“如果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帮忙。”
　　杨澈凝眸看向了她，两个人目光相视的情形，就像是在“杯莫停”的后巷当中一样。这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或许她真的与他的兄长旧有渊源，但是都不影响他此刻，在心头升腾起来的异样感觉。
　　他有些希望去看看她种植的蘑菇地。
　　也很想知道接下来，她会怎样面对自己多舛的命运。
　　这个女子像是山崖之上，经受着风雨的兰花一般，如此单薄娇小的身体，让人忍不住生出怜惜之意。
　　“谢谢。”
　　江柃羽的思绪此刻仍然是一片混乱。
　　如果她在潜意识当中记住的那个男子不是他，为何他要在她病中亲自上门探看？他的眼神是如此的明亮和真诚，如果她真的碰上了困难，只要来找他他就一定会出手相助。他们才第二次见面，如果不是旧有渊源，他为何要给她这样的承诺？
　　她很想要继续追问下去，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