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本倾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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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生活的痕迹，就跟普通的百姓一样，所以不用担心，我会平安等你回来的。”她也知道，那年的她吓坏了她的女儿，她这一生就这么一个女儿，虽然也曾埋怨过为什么没有儿子，可是却也没有因此迁怒于她，所幸，她生了一个好女儿，一个这么爱她的女儿。这样好的女儿，她又怎么舍得让她一辈子陪在自己这么一个糟老婆子身上呢！
“娘。”齐湄也不顾身上的泥土，抱着瑶娘，哭了起来。她的母亲，原来什么都懂，什么都包容她。
刚刚把前堂的事情处理好的青岚进来，看到这一幕，笑着摇摇头，又悄无声息的避开了，只是眼前也红了，这样的温馨，她也曾有过，而现在她只是孤女青岚。
那天晚上齐湄就开始收拾了，时间不等人，不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齐湄还是调了不少人在暗中保护她们的小院。
齐湄用了三天赶到了岐通，她身边一个人都没让跟着，能派的人，她都留在河西了。
秦孑夏临时居住的地方是岐通的县衙，齐湄过去的时候，外边稀稀疏疏的有人进出，不少人还提着药箱，齐湄的心猛的一跳。
她走向门口的守卫，亮出了秦孑夏曾经给她的玉佩：“我有急事找夏王。”她一身男子装扮，风尘仆仆，看起来也像是来报信的。
守卫不敢大意，马上进去禀报，不多时齐湄就看到了秦大，她就知道她的预感恐怕是真的了，秦孑夏可能真的染病了，不然不会是秦大出来迎她了，这种时候，派个小厮就可以了，只有秦孑夏不好的时候，为了保证探子进不去，才会让秦孑夏的亲信出来看人。
秦大看到齐湄，很是惊讶，不过还是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忙说：“您里边请，进去再说。”
秦大知道齐湄在王爷心中的分量，把齐湄带进了秦孑夏隔壁院子的花厅，也没有隐瞒：“一来岐通，王爷就已经注意叫人处理好尸体了，所以本来也没事，就是半个月之前，天突然就热了，就有几个人病了，不过一发现有人生病，王爷就注意控制了，所以现在瘟疫并没有蔓延出去，只临到事情要办好了，王爷倒是病了。有沈大夫在，这病虽然不是特别难治，但是那些药性王爷不一定受得住，所以现在只能用些温补的药材，这都五六天了，王爷越发严重了。”沈大夫是夏王府的大夫，当年瑶娘的伤就是他治的。
“等我沐浴一下，洗去身上的病气，带我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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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只能送您到这了，这地方只能进，不能出，王爷还有外边的事要我做，您要是后悔，现在回去也行。”秦大前边没有跟齐湄说这些，他是不想齐湄回去的。他还没有禀报秦孑夏，要是就这么让齐湄不明不白的进去了，回头王爷要是好了不得好好的收拾他。
齐湄看着他似笑非笑：“都到这了，快去叫门吧。”
秦大心虚，他怎么就忘了这个主当时不知不觉就让秦太子毁容了，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想法。
秦大敲了门，隔着门跟里边的人说了几句。
然后转头对齐湄说：“姑娘我就退下了，等我走了，就有人来开门的。”
秦大走了不多时门就开了，门内的人对齐湄恭敬的行了礼，就带齐湄进去了。
秦孑夏的院子并没有几个人，不过不是因为没人敢来，秦孑夏的人都不是一般人，自然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只是外边事太多，调不出人，临时招的人又信不过，不过就算这几个人，他们也能把事都做好。

☆、第40章

第40章
齐湄到的时候，秦孑夏刚好醒来，看到齐湄，他的脸上有着少有的呆愣，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有些薄怒的说：“你怎么就这么进来了，快出去。”
齐湄走近前去，秦孑夏的脸色很是苍白，精神看上去也不是很好：“我都进来了，再赶我出去可不是你的风格。我自己也知道药理，会注意的，才不会跟你一样容易生病呢。”
秦孑夏恼怒：“秦大他们也太没规矩了。”
齐湄接过旁边侍从的药：“来，我喂你喝。喝完药我们再聊其他的。”以前在秦都外的别院，她也总是这么喂秦孑夏喝药。秦孑夏面上没什么表情，只顺着齐湄的勺子喝着要，齐湄却是能够感觉到，他是很开心的。
“前段时间我看夏王对你也是情根深种的。”瑶娘的话再一次浮上心上，这一刻，她竟觉得，瑶娘说的，也许不是错的。
只恨他们相识太晚，她的心里已经有那么一个人了。在齐国的时候，在秦国的时候，因为太紧张还没什么感觉，等到了河西的时候，做什么事都会有卫舆的影子。吃饭的时候会想起卫舆那个时候总是偷偷摸摸的去陪她用膳，总是她在吃，然后卫舆在说，等她吃完了卫舆再回到寝宫装模作样的吃一点；晚上坐在院子里陪瑶娘聊天的时候，会想起卫舆跟她总是会打扮成宫女太监在卫宫闲逛，或者就是在明乐宫的房顶上聊天；起床的时候会想起卫舆那个时候每天早起上朝，却从来不叫醒她……他们在一起只有半年，记忆却那么多，在齐湄前半生枯燥无味的生活里占据了太多的位置。
齐湄将空碗递给了侍从，侍从退了下去，里边就只有他们两个了。
“你知道的，我手里还是有些人的，前几天听说这里已经有了瘟疫，我就赶来了，没想到才到这就听说你病了。我要是当初就跟你来就好了，也许我在身边提醒你，也不会这样。”
秦孑夏安慰的笑笑，说：“怎么会呢？也是你的事先提醒，我才会注意尸体的掩埋，不然瘟疫哪是那么好控制的。小湄，我没想到你能来。”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关心我，只是这最后一句，他没有说出来。
“还不是你让人放心不下。”说到这，齐湄盯着秦孑夏，严肃的问：“秦孑夏，你怎么能这样不注意自己。秦孑夏，你是想送死吗？”
秦孑夏失笑：“怎么会呢？我像想死的人吗？”
“你不像，你只是不那么想活了。”
“小湄，你真敏锐。”秦孑夏咳嗽了几声，接着道：“我不知道活着还能干什么？我自生下来就是不被期待的，早些年被丢在皇宫一角自生自灭，不过到底还是活了下来。后来我得胜归来，杀了曾经欺辱过我的人，都是我自己动手的，割喉之后，看着他们雪尽而亡。这样的我，你害怕吗？”
齐湄将秦孑夏背后的靠枕重新摆放了一下，又给秦孑夏拍了拍背，才说：“秦孑夏，我是护短的人，我在乎的人，我又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就害怕，我也用毒，我也不是没毒杀过人的。”
“我的身体不是一直这样的，那年入军营，顶多就是体弱。我的身体，是在那年带人杀入山寨，中了一箭，后来也没有好好休养，才越发不好了。”
“你看你当时那么艰难都活下来了，现在日子好了，又怎么会不想活了呢。”
“我这一生，该受的难已经受过了，该享的福也想过了。曾低落到尘埃，也高高在上了，所谓的战神，只是因为我想要一个不可侵犯的地位而已。现在，我该报的仇已经报了，只是不知道拖着这具残破的身子，还有什么用。”
齐湄抿了抿唇，有些话梗在了喉咙很久，还是说了出来：“那么，爱的人呢？秦孑夏，你爱我吗？”
秦孑夏脸上有丝红晕，良久，才好似解脱般的回答了：“是的，我爱你。”
“那么，就当是为了我，活下去吧。”齐湄微笑：“就当是不想让我做寡妇，好好的活下去。”
“小湄……”秦孑夏不知该怎么说，他想拒绝，但是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怎么能那么容易就抛开呢。
“行了，就这样吧，我知道你拒绝不了的，所以，好好活下去，等你病好了，我们就成亲。不过我娘说，身份就不要暴露了，让我们就悄悄成亲就好。你现在就好好的睡觉，我去问问大夫，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的要可以代替一下。”齐湄扶着秦孑夏躺下，阻止的秦孑夏要开口的话。
待秦孑夏睡着了，她才去找了沈大夫，两人又商量了一下用药，她才回到安排给她的房间里躺下，她这几日赶路，也没有休息，按理说应该是很累的，躺在床上，她却不怎么睡得着。
嫁给秦孑夏，是临时决定的，不过也没什么后悔的，她跟卫舆，可能也就是这样了吧，卫舆已经二十七了，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只是没公布出来而已。
而嫁给秦孑夏，也没什么不好，她跟秦孑夏虽然没有经历过什么生死与共的事情，不过这几年秦孑夏暗中默默的对她好，她也是感动的，瑶娘需要的那些药，就算秦孑夏是王爷，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可是他全都送来给她了。所以能够让秦孑夏活下来，又有什么不好呢，以后她也会努力的爱上这个人的。
可是心里却又为什么难受呢，她摸了摸脸，有些湿，怎么就哭了呢，不过是忘了一个人而已，不过是忘了一段记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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罹世。
黎胥从馆阁交了任务，又接了一个新的。每个罹人最初都是需要做任务的，只有任务做到了一定的量，才能自由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有罹人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会来接任务。
齐绍就是这样，黎胥刚走出馆阁便遇到了齐绍。
齐绍看着他，嘴角一勾，只是面上却看不出笑意，罹人当久了，总会忘了一些人该有的表情，就算记得该怎么笑，笑出来也不像了，他说：“这最后一个任务做了，你就可以见到你的爱人了。只不过，她爱上了另一个人。”这就像是罹人的诅咒，每次能够相见，对方都会有了新的爱情。
黎胥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这不关你的事。”
“你去找她的时候，可以找我，毕竟那个地方我要熟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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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湄躺了没多久就起来了，睡不着，总是想起四年前她在卫宫的张牙舞爪，干脆就起来了。她去给秦孑夏做了晚膳，这几年在外，虽然饭店请了厨师，不过她还是学做了不少，四年，改变的真是不少。当初在那在大漠底下只能指望卫舆的女人，也能独自做出一桌比较丰盛的饭菜了。
看到齐湄会做饭，秦孑夏明显是惊讶的，齐湄调笑：“怎么，看我越来越不像大家小姐，所以嫌弃了？
“我只是觉得就像做梦，可是这一切却是我在梦中都不敢想的。”
齐湄有些难过，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爱一个人却卑微至此，如果她能爱上他就好了。
喂了秦孑夏吃饭，齐湄又去煎药，这个药方是她跟沈大夫商量之后开的，她药理好，这些药也只有她煮，她才放心。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去了，而她不知，此时的卫国却发生了一件举朝震惊的事。卫舆要废后宫。卫舆无子，此时又要遣散后宫，群臣上谏，无果。
许是因为有的奔头，秦孑夏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当关闭一个月的院门终于开了的时候，大家都显得很高兴。
六月的天气有些炎热，齐湄也不用担心秦孑夏会着凉，就推着秦孑夏在府衙里走着，顺便说着她的想法：“你这身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把藏宝图给我，我想去趟大漠，找一下飞盈城后人的消息。”
秦孑夏毫不犹豫的拒绝：“我不同意，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去那儿的。死亡沙漠九死一生，让你去，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齐湄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解释说：“你也许不知，我是去过那儿的，虽然没见到宝藏，但是传说的那个飞盈城墓地，我是见过的，我这次去，也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关于他们后人所在地的消息。你要是不给我图，我也会去的。”
“你先把你去死亡沙漠的事说清楚，你就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吗？”秦孑夏愤怒，两人说清楚之后，这个人的表情也越来越多了。
齐湄简单的说了当时的情况，只是隐瞒了跟卫舆那一段，只说是在大漠边上遇到的，然后被赵青认出来了才去的卫宫，她怕说多了，会让秦孑夏感觉到她真正的想法，那样对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状况。
齐湄一意孤行，秦孑夏没办法只能同意：“我派人跟着你，你不要乱跑。”
“人我就不带了，就像当初，所有人都进不去，只有我一个人进去了。再说你要是派人从这儿跟着我，很容易走漏风声，毕竟现在不少探子在岐通。”齐湄拒绝，不过也说了个居中的解决办法：“你从其他地方调人，去外围等着我，等我出来，我再去找你。”
秦孑夏叹气：“你自己注意安全，不要你还没出寡妇，我就成鳏夫了。”
齐湄讨好的笑笑：“不会的不会的。我娘那我就不去说了，你多派人帮我注意一下。我在那边也有人，你拿着我的信物先去说一声，不然到时候不要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
秦孑夏恨恨的说：“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老窝全端了。”
“你不是那种人。再说咱们又没有利益冲突。”齐湄嘿嘿笑。

☆、第41章

第41章
“你怎么来了？”齐湄看着眼前的男子，惊讶的都要合不上嘴了。
她昨天刚刚出了岐通，今天还没走上十几里地，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卫舆。卫舆身边就跟了一个人，碰巧也是老熟人赵青。他们两个就穿着普通的侠士装，牵着马坐在地上，好像一直在等等着齐湄的出现。
“阿湄，我是来找你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卫舆站了起来，他的心里有些激动，面上却没怎么表示出来。
齐湄下马，看了看四周，看到没什么埋伏，走向卫舆，语气很是不好的说：“你都不带人出门的吗？这是秦国，你想来送死吗？”
卫舆觉得他们离的还是远，又向前走了两步，直接抱住了眼前的女子，四年的想念，终于将这个人拥入怀中了。赵青看到这些，悄悄退了几步。
齐湄想伸手推开卫舆，到底没舍得，只说：“你都不嫌热吗？”
卫舆低沉的声音传来：“怎么会热呢？阿湄，我找了你四年。”
齐湄心起波澜：“你这四年，一直在找我？”
卫舆放开齐湄，齐湄仍旧是一身男子侠士装扮，他抬手轻触齐湄额头，自嘲的说：“我当年自以为是，以为你就算走了，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到，没想到这一找却是四年。阿湄，你好生能藏，我这一生从未有过后悔，只除了当年放你独自离开。”
齐湄抬头，看着卫舆无甚表情的面孔，莫名的感到悲伤，四年未见，这个男人更加内敛了：“你又何苦来找我，我一个亡国公主，对天下来说唯一的作用就是飞盈城的藏宝图，可是那个地方我们是去过的，那么我对你又有什么价值呢？这样的女人，你为什么还要找她？”
卫舆神色有些复杂，半饷才说：“你是这般想我的吗？不过也不怪你，我原也是这么做的。”
齐湄话刚开口有些后悔了，几年安逸的生活，她说话也不过脑了，她了解卫舆，如果卫舆真是来找她的，那么起码对卫舆来说，这跟他的原则是不一样的：“是我说错了。卫舆，现在对你来说，世家不足为患，张琴清是真的喜欢你的，你要不要试着接受一下她。”
卫舆继续自嘲道：“你就这么想把我推到其他人身边吗？可是阿湄，来不及了，后宫已经没人了。”
齐湄咽了咽口水，艰难的说：“你把她们，都杀了？”
“你就不能想我好一点吗？”卫舆没有生气，以前的印象，他自是会扭转回来的，卫舆看着齐湄：“我放她们归家了。只留了你一个人的位置。你以后要是不喜欢在后宫呆着，也可以出去逛逛，只要记得回来就好。”
齐湄眼有些红，然后眼泪就下来了，卫舆看着她有些无措，齐湄从未在他眼前哭过，他也没想过齐湄会因为这句话哭。卫舆手忙脚乱的帮齐湄擦了眼泪，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说：“你不要哭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我再也不骗你了。”
齐湄哽咽，委屈的说：“卫舆，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来，你怎么来这么晚。”晚到她都要成亲了。
“是我错了，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
齐湄噗嗤笑了，眼睛红红的说：“卫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声下气了。”
“阿湄，认识你之后，我才知道我有那么多的做不到。如果这次不是因为秦夏王去了河西，我的人根本注意不到你。阿湄，我们回北阳吧。”
齐湄后退一步，有些苍凉：“卫舆，我要去死亡沙漠，我要去找飞盈城后人，你既然是从夏王处知道我的下落，也该知道我这次就是来看他的，我要找人救他。”
卫舆想问齐湄跟秦孑夏的事，又不想引起齐湄的反感，只想着来日方长，他整理了一下衣着，道：“我跟你一起去吧，也不是没去过。”
“你跟我去，你就不理政了吗？”
卫舆笑：“阿湄，现在跟四年前不一样了。就像你不再是以前步步为营的阿湄了，我也不是四年前受人掣肘的卫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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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就这么上路了，齐湄这才知道，卫舆果然不是没有准备就来的，秦卫边境上已经大军压境了，倘若卫舆出事，那些铁骑会毫不犹豫的攻入进来。
相约一起过花朝节的齐湄和秦孑夏那一日并未在一起，那天的齐湄刚刚踏入卫国地界不久，那日的秦孑夏刚刚处理完岐通的事情，准备回秦都。
那一日的清晨，齐湄还在洗漱，就听到了卫舆的敲门声。
齐湄隔着门边走边说：“你再等等，我马上就好了。”打开门，就看到卫舆已经穿戴好了，却不是要上路的装扮，而是一身贵公子的打扮。
卫舆递给齐湄一个包裹，说：“我们赶路这么久，今天又是花朝节，就休息一日吧。”
“这是什么？”齐湄打开一看，却是一套女装。
卫舆一笑：“我可不想让别人以为我们是断袖。你换衣服吧，我在外边等你。”
待卫舆走后，齐湄将衣服仍在了床上，她坐回梳妆的椅子上。秦卫是死敌，迟早会翻脸的，她不能告诉卫舆她要和秦孑夏成亲了，不然卫舆说不定都不让她进大漠。可是卫舆对她这么好，总是让她心生愧疚。她喜欢卫舆，她这么和卫舆一起既对不起卫舆又对不起秦孑夏。
齐湄换好衣服，看着镜中的自己，伸出双手，把嘴角网上拉了一下。这变脸的功夫，好久不用，也都忘得差不多了。
花朝节其实只是齐国才过，不过即使齐国没了，这些传统还是不会变的。花朝节是祈祷当年丰收的节日，节日当天大家载歌载舞，未婚男女也会借今天互表情意。
他们出门的时候还是早晨，街上都是卖各种土货的，人来人往。齐湄一边走一边给卫舆介绍那些物品代表了什么含义。
“阿湄，我们捏一对面人吧。”卫舆在一处面人摊面前叫住齐湄。
齐湄扭头一笑，说：“好啊，真想不到你还会喜欢这种小玩意。”然后又对店家说。
“客官要什么式样的啊？”摊主指着摊上的几种小人问道。
“要新娘新郎的。”没等齐湄回话，卫舆就直接决定了。
“卫舆，你现在脸皮真厚。”
卫舆牵住齐湄的手，说：“我等我们的大婚，已经等了好久了。”
卫舆要的面人个头很小，齐湄看着他将盒子放进了荷包，才说：“这种粗糙的东西你随身带着，也不怕辱没了你的身份。”
卫舆感叹：“当年你走后，我才发现，明乐宫连你的一丝痕迹的不曾有，我竟找不到可以怀念你的东西。我当年总是想着让你当皇后，却没注意其实你可能并不稀罕。”
这座小城人并不是很多，两人逛完了，也没到吃午饭的时候，问了问附近的百姓有什么去的地方。
“前边一里地，有座东峰寺，里面卖的灵犀线，最是适合你们这样的小情侣。”
卫舆一听这话，便带着齐湄一起去了。
齐湄跟在卫舆身后，说着：“我记得你不信鬼神的啊。以前在北阳，你都不带我去寺庙。你北阳的清灵寺可比这些出名多了。”
“这不一样，我现在也不信鬼神，我命由我不由天。但是我就是想让我们的记忆多一点，等我们以后老了，说起一起做过的事，说都说不完。”
齐湄在心里说：“已经很多了，多到我都没办法把那些记忆忘了。”
到了东峰寺，卫舆直接带着齐湄去了灵犀线的摊子，摊主是个老头子，他摸摸胡子笑着说：“你们可以去求之签，在我这买了线，解签是免费的。”
齐湄笑答：“不用了，直接给我们线就可以了。”
卫舆拿了线，给齐湄系上，又让齐湄给他系上了。两人又去山神树下抛了同心结。弄好了这些，齐湄笑着说：“你越来越像个孩子，一点都不威风了。”
卫舆拨了拨腕上的红线：“我不想对你带面具，我不想委屈自己，我想为你做的，我都会为你做，我不想考虑大局。没有你，威风又有何用，我只是明白的太晚，把你弄丢了四年。”
两人中午就在寺庙门口的小摊用了素面，依旧不是很好的味道，只这一次，卫舆还是慢条斯理的吃完了，齐湄吃的比他快，看卫舆吃着，只说：“不喜欢我们就换一家好的店吧，又不是没条件，不用这么将就我的。”
卫舆没有回话，只等吃完才停下筷子，说：“我现在不挑了，这些年我亲征也多，军营中也没什么条件，吃吃也就习惯了。我可不像你，觉得吃饭很神圣，我只觉得饱食而已，没什么可以挑的。”
下午天太热，又没什么好玩的，两人也就回了客栈，齐湄回房休息，听到卫舆离开，也没多想，毕竟卫舆是一国之君，要处理的事情很多。
等傍晚的时候，赵青来叫他起床。齐湄收拾好出门，卫舆已经在楼下的饭桌上等着了。
桌上有五个菜，赵青也没像前几日一样坐下来一起吃，而是出了门，齐湄夹了“这菜不